第048章 參謀中佐

    當戰場上有日本歌的消息傳到孫連仲耳朵里的時候，孫總司令只是思索了片刻，就看出這里面的機會了。不管今天晚上這歌是日本人自己放的也好，還是哪路神仙下凡也好，總之就是，這個戰場上的平衡，將會因為這些日本歌而被打破！

    “池峰城，我命令你，立刻率領部隊向你對面的鬼子發動攻擊！對，是全面攻擊！”

    “子亮嗎？我是孫連仲。陣地上的日本歌你聽到了嗎？聽到了？那好！我已經命令三十軍向鬼子發動攻擊了，現在你馬上指揮六十八軍也向當面之敵發動總攻！嗯，好，就這樣！”

    一連給兩員大將下了命令之后，孫總司令接著就給五百軍拍了電報，要求高全立刻領軍，協同另外兩軍一起向鬼子發起攻擊。

    高全在給鬼子免費放了兩個小時音樂之后，就帶著警衛回了軍部。山頭上的留聲機隨便留幾個人守著，天亮之前撤走就行了。鬼子天亮之后肯定會上山查看的，高全可不想把留聲機和這些戰士留給鬼子。

    集團軍司令部的電報來了半個小時之后，高全就回到了軍部。對于孫連仲這么快就作出了反應，高全連一丁點意外也沒感到。要是孫總司令連這點決斷都沒有，在臺兒莊的時候，他早就叫瀨古支隊從莊子里趕出去了。

    中方兩路大軍都已出動，五百軍當然也沒在邊上看笑話的說法，高全命令五百軍所有部隊，立刻向當面之敵發起攻擊。

    首先是五百軍炮兵團發威，無數的炮彈瞬間傾瀉進了鬼子的陣地里頭。范柏林指揮著炮團打完一輪之后立馬撤退，鬼子的炮火報復可不是說著玩兒的。果然，他這邊撤走十分鐘都不到，一道道火線就從日軍陣地里升騰而起，目標直指炮兵團剛才所在之地！第三師團的炮兵聯隊可不是擺設！

    雙方炮兵過完招兒之后，就是步兵對決了。王大柱、錢四喜、張二孬，三位主力旅長率領著他們麾下的百戰精兵，分三路向日軍發起了沖擊。

    這回的鬼子部隊，竟然和昨天那支強悍的日軍師團從天上差到了地下，雖然還沒達到一觸即潰的地步，看上去卻已經被我軍三個主力旅逼得步步后退了！

    一夜的四面楚歌，已經收到成效了！

    最終，陣地上空有日本歌曲傳播的消息還是被山脅正隆知道了。出了這么大的事兒，他這個師團長要是一直不知道才見了鬼了！能拖到幾個小時之后才傳到中將閣下耳朵里，完全是因為現在是在半夜！

    聽到歌聲的鬼子，都趁著天黑，躲在陰影里想心事兒；沒聽見的，除了在第一線堅持戰斗的，就是像死豬一樣睡過去的。消息之所以能傳到山脅正隆耳朵里，還是因為師團部的一個參謀奉命到第六聯隊傳達命令，路上聽見了這種詭異的歌聲，順便再一查探，立刻發現這歌聲對部隊的巨大影響力。

    這個參謀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一時也顧不得師團長讓他必須當面把命令傳達給松山大佐了，這小子隨便找了最近的一個大隊指揮部，直接通過該大隊的電臺，把山脅中將的命令用明碼電報的形式發給了第六聯隊，隨后騎馬快速返回師團部。

    這位是師團部下來的中佐高參，那位少佐大隊長哪敢耽誤人家的公事？只要這位不追究他擅自在軍中酗酒，就夠少佐慶幸的了。聽了半夜日本的酸曲，少佐心里有點難受，一個人喝了半瓶子清酒，現在看什么東西都是晃悠的。

    一直到中佐高參騎著馬走遠了，少佐還沒清醒過來。一邊喝得稍微少點的副大隊長看事情不妙，提了一桶涼水對著少佐的腦袋從上往下一澆，渾身濕透的少佐閣下一個冷顫才算緩過勁兒。

    少佐剛想發脾氣，突然想起剛才的事兒，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連冷水澆，帶出汗，這下子他那暈乎乎的腦袋才算徹底清醒了。

    少佐這邊清醒之后懊悔不迭，中佐高參卻是騎著馬一陣狂奔，頻繁揮動的馬鞭子差點把他騎得那匹倒霉的東洋良種馬給抽死。

    “將軍閣下，將軍閣下！大事不好了！”下了馬之后，顧不得理會那匹已經口吐白沫、渾身打顫的戰馬，中佐一溜煙的跑進了師團部所在的那所民房院落，見到山脅中將之后，第一句話就是大事不好。

    中將一手拿著軍部命令，面對著作戰地圖正在沉思，中佐參謀一句話，當時就把山脅正隆從入定中驚醒了。

    還沒輪到中將說話，旁邊的參謀長田員利雄已經怒不可遏地站起來，“八嘎！鈴木一郎，請注意你的言行！”他是參謀長，從官職上來說，鈴木中佐就是大佐的直屬手下，這家伙對師團長如此沒禮貌，讓田員利雄感覺很是沒面子。

    “嗨！”鈴木中佐被參謀長一句罵，立刻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有多不妥了。但是，情況緊急，也由不得他再做什么深刻的檢討了。對著兩位長官鞠了一躬，算是對剛才舉動的賠禮道歉，隨后就把自己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完完整整的報告給了兩位長官。當然，那位醉酒的少佐，以及軍營里情緒低落的士兵，是作為典型案例來說的。沒有事實，就沒有說服力嘛！

    “竟有這種事？”相對與日軍普通士兵的疑神疑鬼，山脅中將顯然想得要深得多。這一切都是他的對手搞出來的，這一點毋庸置疑！中將根本就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說，就算真的有神靈存在，中國的神仙鬼怪怎么可能會唱日本歌？

    “將軍閣下，這件事肯定是中國軍隊干的！”作為師團資深參謀長，田員利雄的腦子顯然也是比較好使的?！拔覀儾恢乐袊耸窃趺醋龅降?，我們也沒有時間去調查了！現在必須穩定部隊的情緒，明天早上師團就要按照軍部命令行動了，今天夜里一定不能出差錯！”

    說完之后，可能是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強硬，對師團長似乎是有點不夠尊敬，田員利雄立即低頭鞠躬致歉：“對不起，將軍，我有點急躁了?！?/br>
    “田員君，不必如此。我知道你也是為了第三師團?！钡降撞焕⑹侵袑焾F長，山脅正隆還是很有幾分容人之量的，他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外面的槍炮聲突然劇烈起來了！

    第049章 改道跑路

    山脅師團長剛剛得到四處響起日語歌的消息，正在和他的參謀長商量應對方法的時候，外面的槍炮聲突然的就激烈起來了。

    從第三師團和孫連仲的第二集團軍照面以來，槍炮聲就從來沒停過。可今天晚上從天黑以后，雙方交火的頻率明顯已經小得多了。現在再次變得激烈的槍炮聲，就很能說明一些問題了。最起碼，師團部里的山脅師團長和田員參謀長是一致認為夜里的唱歌事件，就是他們對面的孫連仲搞出來的詭計！

    前面的對手只有一個，就是第二集團軍！孫連仲又是這支軍隊的指揮官，除了他，還能有誰會設計出這么一個下流無恥的計策？

    “孫連仲！你好卑鄙！有本事我們在戰場上面對面的交戰，你有能耐就從正面把我的第三師團打敗！背地里耍陰謀詭計，算什么英雄？”也許是心里實在太氣憤了，山脅正隆當著旁邊參謀長的面就破口大罵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中將閣下心里的火氣稍微消下去一點點吧？

    “將軍，我們還是趕緊想出應對之策吧！”罵兩句，的確可以調節人的情緒，讓郁悶的心情得到緩解?？梢钦镜竭@兒老是罵，那是會誤事的！身為師團參謀長，田員利雄眼看山脅中將有越罵越起勁兒的趨勢，趕緊出言提醒。

    “計劃提前，命令各聯隊立刻整軍，以石本支隊為前導，向棗陽開進！”山脅正隆到底不愧是日軍中的高級軍官，被參謀長一提醒，立馬從幾乎失控的情緒中回過了神兒，緊接著就下達了全師團開進的命令。既然孫連仲已經開始打了，他也就沒必要非得等到明天了。

    高全覺得鬼子有點不耐打。那是因為第三師團的鬼子們昨天晚上受了刺激。幾萬鬼子兵里頭一大半都是大半夜沒睡，聽歌聽得他們心里比喝了四兩醋都酸。

    有像個怨婦一樣半夜里偷哭的、有瘋瘋癲癲跟著音樂唱歌的、有借酒澆愁的、有幾個老鄉聚在一塊說悄悄話相互倒苦水的。這樣一支部隊，即便是人員再多，武器再先進，他又有什么戰斗力可言呢？更何況，鬼子們現在接到的命令是全軍轉進，到棗陽去！既然要走了，那還打個什么勁兒？

    日軍士兵們斗志大降，一心想要趕緊沖到棗陽去。不管在棗陽等著他們的是什么，總歸是不用在這個充滿邪氣的地方再待著了。

    五百軍是從側面發起的攻擊，一心想要跑路的鬼子們，對側面的防守，相對來說并不是那么嚴密，而負責正面防守的三十軍和六十八軍，就有點扛不住勁兒了。

    已經面對面地硬抗第三師團兩天了，兩個軍傷亡都不小。尤其是孫連仲的起家部隊第三十軍，一直頂到前頭的幾個團傷亡都過了半了。

    鬼子的戰車旅團，第三師團的野炮兵聯隊，再加上幾個戰斗力強悍的野戰聯隊。這些個部隊輪番上場，天上又有飛機時不時地冒出來狂轟濫炸！兩天兩夜，已經把池峰城和他的三十軍打得筋疲力盡了。雖然離臺兒莊會戰時的戰損百分之七十還有很大的差距，可也算是傷亡巨大了！

    臺兒莊時候，孫連仲是整個徐州大會戰的焦點，即便是他把部隊拼光打凈，只要還有孫連仲和他的幾個師長旅長都活著，委員長和戰區就會給他補足兵力！可現在不一樣呀，會戰的中心不是在他這兒，他把部隊拼光了，上面根本就不會再給他那么多兵員！

    石本貞直得到山脅中將的命令，讓他立刻發動攻擊的時候，石本支隊的戰車坦克還沒有加滿油。從卡車里把油抽出來，再加到坦克里頭，并不是說說這么簡單的！

    坦克用的燃料是柴油，輜重卡車有用柴油的，也有用汽油的！把汽油加進柴油的油箱里，它就會爆燃，會損壞發動機！

    石本貞直是裝甲部隊的指揮官，他當然知道這種后果。每找到一輛卡車，他的裝甲兵們就要先問清楚這車燒的是汽油還是柴油，柴油車拿過來抽油，汽油車放過！

    抽油、加油，抽油，加油！把師團所有的輕重卡車全都集中過來，拿出師團長的命令，不管那些旅團長、聯隊長、支隊長的臉色有多難看，這些機動車輛石本將軍是一概征用了！就這，當師團部的命令發過來的時候，石本支隊還有四分之一的戰車油箱沒加滿。

    等等，再等等！石本貞直是一輛戰車也不愿意放棄，可能的話，他想把這些戰車全都開到棗陽去！當然，能開到武漢那當然是最好的。

    中國軍隊顯然沒打算給石本將軍加滿油的時間。這邊師團部的命令才剛過去沒一會兒，池峰城的大軍就殺到了！石本貞直只好遺憾的停止了加油，率領著他那些不管是加滿油的還是沒加滿的戰車坦克，一股腦的沖了上去！對頭已經來了，他已經沒時間再加油了。

    孫連仲知道鬼子內部出了毛病，三十軍的進攻部隊打得非常勇猛，六十八軍作戰同樣勇敢。幾萬中國軍隊兵分兩路，分左右兩個方向就朝鬼子發動了猛攻。

    進攻剛開始的時候，確實很順利，三十師上去就擊潰了鬼子的一個大隊，二十七師隨后跟上，兩個師擠住鬼子的十八聯隊一陣亂打，差點把日軍這個戰力強大的聯隊給打散了架！這在戰斗剛開始的時候，甚至是昨天都是不可想象的。張華堂、黃樵松兩位師長興奮的眼冒紅光，眼看著一場大勝就在眼前了！

    就在這關鍵時刻，鬼子的戰車開過來了！中國軍隊兩個師在鬼子坦克的沖擊下，攻擊的勢頭迅速被遏制住了。

    孫總司令得到報告，聽說鬼子戰車部隊又上來了，就知道今天晚上的仗是難取勝了。在相對平坦的曠野上，沒有工事地形可以依托的情況下，想要憑借步兵部隊阻攔一支裝甲部隊的沖擊，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戰士們是勇敢，他們也敢于抱著成捆的手榴彈去炸鬼子戰車，可說到底，這樣炸的成功率能有多高？犧牲又有多大？如果這種戰法真的能得到大范圍推廣的話，裝甲兵早就從兵種序列里除名了！

    “池峰城，馬上讓你的部隊退回來！退到陣地上堅守！”孫總司令反應不可謂不快，只是他卻沒想到，鬼子這回并不是要和他的三十軍硬拼，也不是要去攻占泌陽，鬼子們是要改道跑路！

    第050章 日軍的目的

    石本貞直當然是明白第三師團下一步作戰目標的，他們并不是一定要擊敗第二集團軍，也不是一定要占領泌陽，他們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趕到棗陽。至于進攻棗陽是由第三師團還是別的什么師團來完成，這些就是趕到棗陽之后才考慮的事了。反正到了棗陽之后，就不會再只是一個第三師團了，難道不是嗎？

    日軍節節緊逼，我軍步步后退。本來戰場就離三十軍的陣地沒多遠，出擊的時候，陣地上留的還有預備隊，攻擊部隊往后一撤，沒跑多遠，三十軍的大部隊就都回到了陣地上。

    鬼子的戰車轟隆隆地追了過來，戰士們把迫擊炮、手榴彈、炸藥包老早就準備好了！甚至為了對付鬼子戰車，陣地前頭連陷阱都挖好了，就等著一旦陣地守不住了，部隊往下一撤，好讓這些鬼子戰車掉進土棺材里！

    我軍戰士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著鬼子戰車開上來了！鬼子的戰車也確實是冒著黑煙，“突突突”地開了過來，戰士們瞪大眼睛看著，握著手榴彈的手，手心里全是汗。往前，再往前十米，那里就埋著一顆地雷！

    然而，鬼子們好像是有透視眼，他們就像是看穿了我軍布的埋伏一樣，就在地雷前面十米的地方，這些戰車竟然停了！

    “嗵！嗵！”鬼子坦克打炮了。這些鐵烏龜就在地雷前頭十來米的地方停下來，向我軍陣地上打起了炮！坦克炮彈掀起了一股股的塵土，我們的戰士爬到戰壕里連頭都抬不起來。

    鬼子們要把他們的坦克當成前沿上的固定炮塔嗎？池峰城從望遠鏡里清楚地看見了鬼子坦克的動作。“炮兵團，給我打！打掉鬼子的坦克！”

    三十軍也有一個炮兵團，他這支部隊編制倒是不小，里面的炮也不少，可真正能對坦克造成致命威脅的戰防炮、榴彈炮，卻是少得可憐。炮團里頭大部分的炮都是迫擊炮，和五百軍范柏林的炮團相比，他的這個炮團的重炮還沒有范柏林當炮兵營長時候手里的重炮多。

    炮兵團重炮再少，也能打坦克！打掉一輛，鬼子的就少一輛！可奇怪的是，鬼子仿佛真的是成了精了，我軍的重炮也瞄準鬼子坦克了，鬼子的坦克也開了！它還不是向前開，前頭有地雷，往前一樣是個死！鬼子的坦克掉了個頭，往邊上繞了過去！

    “轟??！轟??！”一頓炮彈落了下來，卻只是把掉頭慢的鐵王八給揍趴下倆，其他的幾十輛烏龜殼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他開走了！

    鬼子退了？這樣就退了？戰士們面面相覷。不過，不管怎么說，能打退鬼子的進攻就是好事兒！戰壕里的戰士們才不管那么多，眼看著鬼子的坦克撤下去了，戰士們往戰壕里一歪，抽著煙、喝著水、說著笑話，抓緊時間休息。

    主陣地上的戰士們是休息了，作為前線指揮官的池峰城卻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日軍戰車聯隊從主陣地前面一掉頭，直接拐向了三十軍和六十八軍的兩軍結合部，這幫小鬼子是要從兩軍中間鉆過去呀！

    池軍長趕緊報告孫長官，再給劉副總司令打電話，通知劉汝明加強聯防，一定不能讓鬼子給跑過去了！

    五百軍在三路大軍中是負責右路防守的。在第一波戰斗中，第三師團被打得兵撤十里，池峰城和劉汝明都把部隊向前壓了，高全當然也把防守陣地往前挪了。不過，五百軍也和另外兩個軍一樣，把原來的陣地當做了第二道防線，在第二道防線上留下了相應的兵力作為后手。

    回軍部看到孫總司令的命令之后，高全就把五百軍的三個主力旅分散開來，從右路向日軍緩慢逼近。鬼子們中了高全的四面楚歌之計，戰斗力比前幾天大為下降，面對我軍三個旅的壓迫式攻擊，第三師團并沒有表現出一個日軍甲級常備師團那樣的強大戰斗力。

    我軍往前壓，日軍往后退。退著退著，鬼子就退不動了，身后就是師團主力，鬼子們還往哪兒退？

    往外進攻，日軍沒有那份斗志，往后退，也退不動。于是，就在五百軍向日軍陣地推進了五百米之后，兩軍再次僵到那兒了。鬼子們死守不退，也不反擊，就在那兒硬頂著。王大柱他們往前攻了好幾次，都被日軍優勢的火力給擋了下來?？礃幼舆@次進攻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日軍士氣下降的再厲害，他們的師團部還在，聯隊還在，機槍擲彈筒也在，他們也不可能一哄而散。當鬼子被壓迫到一定的密度之后，其單兵上的優勢、武器上的優勢就發揮出來了。憑五百軍現在的這些人，想要一下子就把幾萬鬼子擠死，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眼看著鬼子有像鐵桶陣發展的趨勢，高全立刻把柳七的補充二旅調了上去，和張二孬的獨立旅一左一右，從側面向鬼子的腰眼位置發起沖擊！大范圍平面攻擊沒有效果，那就改成尖刀突擊。兩把銳利的尖刀，照著鬼子似乎不太重要的部位就扎了過去！避實就虛，從來都是兵法上常用的策略。

    雖然池峰城、劉汝明當面的是第三師團最精銳的部隊，可兩翼同樣不能掉以輕心。山脅正隆作為日軍師團長級別的高級軍官，其指揮能力，本就不用懷疑，這老鬼子根本就不可能放任兩翼不管的。高全原也沒準備這仗打得多輕松。

    但是，事實卻是讓人驚訝的，鬼子就像是突然換了一支部隊一樣，柳七和張二孬聯手一發力，輕易地就撕開了日軍側翼防線！兩支部隊左右呼應，一個小時之內，竟然深入鬼子陣地將近五里！

    看到眼前情景，高全立刻就知道，昨天晚上布下的那個四面楚歌的計策是真的發揮了作用！也是，兩千年前的絕世猛將楚霸王都敗在了這個計策之下，小鬼子怎么可能比霸王更猛呢？

    高全正要命令軍部特務團也投入戰斗，擴大戰果的時候，有偵察員來報，鬼子戰車部隊已經把三十軍打回一線陣地上了，現在正在向三十軍和六十八軍的兩軍結合部發起沖鋒！

    鬼子要干嘛？

    第051章 面子大過天

    鬼子這是要干嘛？他們是想利用兩軍結合部的弱點，來實現穿插嗎？全盛時期的第三師團當然能這樣干，他們也有這個能力。只是，現在的鬼子已經連續遭到了兩次重創。尤其是昨天晚上聽了半夜的家鄉情歌，第三師團現在應該是士氣正處在最低迷的時期，這點從我軍兩個旅輕易地就撕開了日軍的側翼防線就能看得出來。這在交戰初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高全從金虎手里要過地圖，仔細觀看當前中日雙方軍隊態勢。

    從地圖上也看不出什么。我方三路大軍死死的堵住出口，第三師團想要通過，必須要從三路大軍中間穿過。鬼子選擇兩支軍隊的交界處進攻，也根本沒錯，只是憑借鬼子現在的戰斗能力，他們能做到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山脅正隆的性格嗎？

    高全百思不得其解。他卻不知道，山脅正隆根本就不想這么干，他是接到了軍部的命令，不得不如此的。要是按照山脅將軍本人的意思，現在最適合第三師團的軍事行動，就是撤回信陽去休整！

    柳七和張二孬兩人本來就誰也不服誰，平常有事沒事都好抬個杠、頂個嘴的，今天兩人同時被軍座派出來向鬼子側翼攻擊，這兩位心里可就較上勁兒了。

    柳七和張二孬這倆人相互不對路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從柳七干偵察營長，張二孬剛開始干獨立旅長的時候，這倆人就經常抬杠了。

    這二位彼此看不慣，又沒什么深仇大恨，見面之后相互也諷刺挖苦兩句，說個難聽話了啥的。反正也就是這了。讓這倆人真地比武決斗，這兩位還不敢。有高全在，誰敢鬧窩里反？那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兩位一個是偵察營長，一個是部隊的旅長，就算想競爭都沒機會，專業不對口，倆人沒有業務重合的地方。如今柳七終于也是旅長了，這倆人就一直憋著一口氣呢。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分到了同樣的任務，這兩位素有嫌隙的旅座大人，又怎么會錯過這個壓過對手的機會呢？

    “柳旅長，今天我們兩個旅進攻的是鬼子同一個側翼。怎么樣？有沒有興趣比一比？看看哪支部隊能從鬼子隊列中鑿個對穿？當然，我獨立旅現在是比你的補充旅人多，這點我可以讓你先走一百米，你也別說我欺負你了！怎么樣？”戰斗開始之后，兩支部隊往前開進了連兩百米都不到，張二孬的電話就打到柳七的電臺上了。

    “哈哈，張旅長，好意心領了，我的補充一旅還不用你假惺惺的相讓！想比咱就比！哪個輸了，也不說別的，當眾給贏的那個人點上一支煙就行了！還有，咱們不光是要從鬼子中間打個對穿，還得要能再穿回來！不光是要比哪個快，還要比哪個的傷亡最??！怎么樣？敢不敢比？不敢了就明說，也不丟人，不就是點支煙嘛！”

    柳七看著部隊往前沖，嘴里不緊不慢的和張二孬商量著賭局的事。這兩位別看當了旅長了，他們不也比不過黃三炮、金飛龍這些人，這兩位旅長還沒手下的團長有錢呢，打個賭，也就是賭個點煙，連一塊錢都沒往上押。當然，柳七是覺得這樣更有面子。畢竟，中國人的面子大過天嘛！

    “好，比就比！既然柳旅長把規矩定下來了，我就說個時間吧。放下電話開始算時間，哪支部隊穿個來回，誰先到二零一旅見到王旅長，誰算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