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晗姑娘折煞老奴了。”蘇公公忙退后半步。

    待看不見人影，蘇公公回了殿中，“太子殿下，若晗姑娘回了坤寧宮。”

    秦辭微頷首，又拿起一本奏章。

    蘇公公復(fù)退了下去，讓人守好流云殿。

    涼風(fēng)一陣，楹窗微微作響。

    “殿下，那邊說有消息了。”暗衛(wèi)玄啄進(jìn)了殿中，開口道。

    秦辭用手指扣了扣玉桌，良久開口，“出宮。”

    “是，殿下。”

    秦辭如那月色清華出了流云殿，徒留一室光暈。

    蘇公公一臉疑惑，這怎么又要出宮了？

    ******

    而褚若晗跟雁梅則走在御花園過廊，一路，齊花綻放，美不勝收。

    雁梅微微笑道，“姑娘，嘉和公主并非圣上親女，但圣上對(duì)她甚是疼愛，其用度可比之貴妃娘娘生的明珠公主，所以，行事難免有些跋扈。但姑娘別怕，皇后娘娘一定不會(huì)讓她欺負(fù)到您的。”

    雖說有“公主”封號(hào)，但也不能隨意欺負(fù)人。

    褚若晗點(diǎn)了點(diǎn)頭，反正她欺負(fù)的人又不是她。

    “那太子殿下的頭疾？”想到今日的場(chǎng)景，褚若晗停下腳步，問雁梅。

    雁梅搖了搖頭，“若晗姑娘，這個(gè)奴婢也不清楚。”

    若她未記錯(cuò)，自南嘉三年起，太子殿下便有了“頭疾”之癥。

    小姑娘就沒有再問。

    而椒房殿，皇后的心一直提著，侍寢簿許久未翻頁。

    當(dāng)看到那抹嬌色倩影，皇后起身，過去拍了拍小姑娘的手，“晗晗。”

    整整兩個(gè)時(shí)辰，皇后還以為她那清冷的太子一點(diǎn)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讓小姑娘受了委屈。

    那她如何跟她兄長交代。

    “皇后娘娘，銀針茶已經(jīng)送到流云殿了。”

    皇后舒心一笑，拉著她的手坐下來，“那晗晗是跟太子表哥見上面了？”

    “嗯。”聽出皇后聲音中的戲謔，小姑娘羞靨染上羞紅，道。

    皇后再次一笑，“晗晗也累了，雁梅姑娘去棠苑歇著吧。”

    這世間男子，恐怕都喜歡這樣的美人吧。

    “謝皇后娘娘。”

    一炷香，雁梅回到皇后這里，皇后就向她問流云殿發(fā)生的事。

    “嘉和公主今日之性情，陛下還真是教導(dǎo)有方。”聽完，皇后冷笑一聲，道。

    “本宮記得先帝臨終之前，便說無論日后后宮嬪妃多少，都不得有人逾越太子之上，而今日……”

    “你遣人去御書房說一聲，若是皇上真想要做那等昏君，那臣妾也無話可說。”

    皇后抬眼看向楹窗外，她可以不要帝王的恩寵，但誰都不可以壞了東宮的規(guī)矩。

    “是，娘娘。”雁梅行禮后，退了下去。

    若是她們娘娘足夠心狠，那些個(gè)嬪妃哪敢如此猖狂。

    ******

    東宮鳳凰古松旁邊，侍衛(wèi)玄臨正端正的站著，當(dāng)看到秦辭后，趕忙上前，“屬下見過殿下。”

    “免禮。”秦辭擺手，“可是尋到人了？”

    “回殿下，屬下這次去臨南，無意中發(fā)現(xiàn)國舅爺麾下的暗衛(wèi)似乎在尋找一個(gè)人。”玄臨搖了搖頭，又道。

    “繼續(xù)。”秦辭溫涼的眉目微顯深邃，開口道。

    “屬下起先以為國舅爺跟殿下尋的是同一個(gè)人，于是順著國舅爺?shù)娜艘黄鹫遥詈蟀l(fā)現(xiàn)國舅尋找的是一位郎君。”

    “那你可知尋的是誰？”秦辭將折扇拿在手上敲了敲，問。

    玄臨微皺眉梢，“似乎是一名叫若塵君的郎君。”

    秦辭漫不經(jīng)心的眉目正了正。

    第7章 瓊林宴

    若塵君……

    別曉秦辭，就連內(nèi)侍也驚了一瞬。

    若塵君，那不是今年相爺舉薦的考生嗎？

    “所以屬下得知消息后便回來稟報(bào)殿下，而清垣則繼續(xù)在臨南一帶找。”清逸拱手，道。

    “嗯。”秦辭明澄溫涼的眉目覷了眼外面的天色，“此事容后再議。”

    “屬下告退。”

    楹窗一陣風(fēng)拂過，秦辭捏著奏章的手沉默半晌。

    許久，秦辭在宣紙上寫下個(gè)名字后，出了書房。

    “去相府。”

    東宮正門，褚邵塵匆匆而來，險(xiǎn)些與秦辭相撞，“臣參見殿下。”

    “邵塵有何事找孤？”秦辭在他面前立定，問。

    褚邵塵神色微正，“叔父派我來問，今年春闈，殿下可有會(huì)元的人選？”

    春闈雖由禮部主持，但文舉最初是由太子先師全權(quán)負(fù)責(zé)，后來太子先師辭世，每年的春闈會(huì)元的人選都會(huì)過問東宮。

    秦辭點(diǎn)頭，“孤等會(huì)讓人將人選送到禮部尚書，邵塵還有事？”

    “沒有了。”褚邵塵沒有摸清他這話的意思，搖了搖頭。

    “嗯。”

    看著他的背影，褚邵塵撓了撓頭，剛走兩步又折回來，“殿下這腳步匆匆的，是要去哪兒？”

    “殿下要去相府。”

    聞言，褚邵塵眉尖微挑，相府可是支持成王一黨的。

    “邵塵公子別誤會(huì)，殿下似乎為了一個(gè)人。”那內(nèi)侍見他臉色，忙解釋一句。

    難不成是有消息了？

    褚邵塵一怔，若真如此，那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

    柳丞相府，站在狻猊身旁的守衛(wèi)對(duì)著秦辭輕行一禮，“奴才叩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

    今日休沐，柳茹霜本要去找柳丞相，熟知在府中看到秦辭的身影，激動(dòng)難忍的走上前，距其三步福身，“臣女茹霜參見太子殿下。”

    “柳二姑娘免禮。”

    柳茹霜是丞相的幺女，又是京城第一美人，所以府中上下皆捧著她，那守衛(wèi)剛想朝她見禮，柳茹霜瞪了他一眼，“你還不趕緊去通知爹爹？”

    眼前之人是她的心上人，柳茹霜紅著臉，垂眼看著腳尖。

    桃花得意，佳人秀顏，恍若楊柳畫。

    少頃，柳丞相趕忙過來，“老臣參見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有失遠(yuǎn)迎，還請(qǐng)殿下恕罪。”

    “無妨。”秦辭搖頭，姿態(tài)清貴，道。

    柳丞相就將秦辭迎到正堂之中，“不知太子殿下今日來是？”

    “茹霜去替爹爹還有殿下沏一盞茶過來。”

    “是，爹爹。”柳茹霜看了眼清冷薄涼的秦辭，退了下去。

    “前幾日相爺向東宮舉薦了一個(gè)叫‘若塵君’的郎君，不知這人現(xiàn)在在何處？”

    柳丞相怔愣，他還以為東宮是想選他女兒為太子妃。

    “嗯？”

    見秦辭眉目不悅，柳丞相清了清喉嚨，忙答，“啟稟殿下，前幾日那若塵君就離了京城。”

    “那相爺可知若塵君去了何處？”秦辭眉目微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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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辰時(shí)。

    褚國舅下早朝過后就直接去了椒房殿。

    而各宮嬪妃請(qǐng)安也堪堪結(jié)束，皇后剛讓人擺膳，看到褚國舅急不可耐的模樣，些許好笑，“兄長這是生怕本宮會(huì)虧待晗晗？”

    “微臣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褚國舅眉目沉穩(wěn)，單膝叩地，道。

    隔著珠簾，皇后無奈一笑，“兄長這是要跟本宮生分了。”

    “皇后娘娘與微臣雖是兄妹，但娘娘既為六宮之主，禮不可廢。”

    “罷了。”皇后再次一笑，輕聲吩咐，“雁梅，你讓晗晗過來吧。”

    “是，皇后娘娘。”

    須臾，小姑娘步履輕盈的走了進(jìn)來，皇后將一枚玉佩塞到她手里，“這是進(jìn)宮的令牌，晗晗若是想本宮了，可隨時(shí)進(jìn)宮。”

    “謝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