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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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好奇,這是要帶她私奔么?才要打趣問他,被他托著屁股往上一送,就把她送到馬背上去了。 第87章 他換好了油稠衣,大約早就有準備了吧!上馬拿灰鼠皮披風裹住她,一抖韁繩,那馬四足發力狂奔起來。音樓頭一回給扔在馬背上,被顛得找不著北,又怕掉下去,死死摟住了他的腰駭然道:“黑燈瞎火的,咱們上哪兒去?” 他戴著幕籬,面紗下的臉一團模糊,唯見一張嫣紅的唇,在雪地反射的藍光下慢慢仰了起來。 “如果能一直走,就這樣走出北京城、走出大鄴,該有多好!”他要控制馬韁,分不出手來抱她,只能低頭親她的額角,“冷不冷?堅持一會兒就到了。”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盤,音樓也不多言,把手鑲進他的玉帶里,可以觸摸到他的體溫。 走出西海子仿佛逃出了牢籠,暫時脫離那片皇城,心頭不急躁,信馬由韁也很愜意。他把速度放緩,這樣的月令這樣的時辰,老百姓都關門閉戶了。他們從石板路上經過,沒有見到行人,唯見萬家燈火。 就著路旁高懸的燈籠光看她,“今兒精心打扮過么?” 她有點不好意思,嘟囔了句,“不是要見你嘛!” 他笑著嘆了口氣,“打扮得這么漂亮,萬一叫皇上動了心思怎么辦?” 她倒是從沒往那上頭想,只道:“他如今有音閣,不會瞧上我的。音閣比我漂亮,皇上只愛美人兒。” 他的下頜在她頭頂上蹭了蹭,“何必妄自菲薄,在我眼里你比她漂亮多了。人有一顆干凈的心,由里到外都透著美。她心腸不好,不管多漂亮都是爛了根的芍藥,有種腐朽發霉的味道。” 這人嘴甜,說起情話來也一套一套的。她嬌憨把臉貼在他胸前,“看你把人家說成這樣!不過音閣這回的算盤打得有些大了,難不成真的想做皇后么?” “那就要看皇上對她的感情有多深了。”他夷然望四周光景,曼聲道,“她畢竟在中秋宴上露過臉,滿朝文武誰不知道她的出處?她身份尷尬地位低,一下子做皇后不容易。我料著是不是會效法漢武帝時期的衛皇后,先進宮充宮女,往上報了孕脈晉個妃位,等生了皇子再封后。飯總要一口一口吃,所以她得耐得下性子來。要是攛掇著皇上想一蹴而就,恐怕弄巧成拙。” 她唔了聲,遺憾地喃喃:“我本來想把位置讓給她的,可惜人家如今瞧不上。” 他聽了笑道:“你這腦袋瓜就想出這點主意來?別說她不答應和你換回來,就是答應了,皇上也不會首肯。畢竟是做皇帝的人,孰輕孰重心里有計較。他可以揮霍,可以荒唐,但是絕對不會丟了根基,你當他傻么?” 她噘嘴不大痛快,“他如今一心向道了,腦子怎么還沒糊涂?” “他只想長生不老做神仙罷了,離傻還有程子路呢!不過仙丹服多了,哪天突然暴斃倒有可能……”他捏捏她的鼻尖,唇角挑得越發高了,“你也是個沒出息的,只等人家糊涂了才敢跟人較量么?” 她是傻,早就傻得出名了。她從沒想過要拔尖,情愿窩窩囊囊地活著,即便這樣還有人要來坑害她,要是太過精明張狂,不知要給他多添多少麻煩! “你喜歡我變得厲害些?”她仰著臉問他,“自從跟我有了牽扯,你覺得累么?” 披風緊緊包住她的身體,只露出一張娟秀的臉。他低頭審視她,她的眼神看起來可憐巴巴,里頭隱約夾帶恐懼。大約怕他會厭煩,語氣變也得小心翼翼。他怎么同她細述滿腔的愛意呢!只能告訴她,“我不累,你的這點小事同我政務上遇見的麻煩比起來算得了什么?如果有一天你變得像榮安皇后一樣,那才是真正叫人失望的。你聽我說,守住你的一畝三分地,不惹事不怕事,做到這樣就足夠了。如果有誰存心和你過不去,你不能像音閣那樣硬著頭皮頂撞,吃些啞巴虧,回頭我來替你出氣。”說著笑起來,“關于這點,咱們之前分工合作得天衣無縫,往后也要保持。音閣今天是運道好,遇見的張皇后膽子不及榮安皇后大。要不當真打死了,她名義上只是南苑王的妾,誰還能大張旗鼓說皇后害死了皇嗣么?命是撿著了,臉上卻挨了兩巴掌,何苦受那皮rou苦!” 音樓道:“我也覺得她太莽撞了,皇后留了她一條命,沒想到后頭弄出這么多的波折來。”別人的事談起來也沒意思,她回首張望,這條道似乎不是通往提督府,冰天雪地的,要帶她上哪兒去呢? “咱們這么走,不怕被西廠的人刺探到么?萬一于尊到皇上跟前回稟怎么辦?” “于尊早就蹦跶不動了,留他到現在就是要他籌錢。現如今差事辦完了,他也沒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明兒一早皇上祭天我就打發人去收拾他,下了昭獄剝皮抽筋砍手腳,全看我的意思。”怕嚇著她,忙換了個話題道,“你不是問上哪兒去嗎,我帶你去西四牌樓,那里有間屋子,是當初拿肖鐸的凈身銀子和月俸買下的。后來死的死、進宮的進宮,那地方就一直空關著。上個月我想起來叫人去收拾了下,其實對于我來說,錦繡繁華都看遍了,提督府再氣派,不過是個落腳點,不是真正的家。” 馬蹄噠噠進了一條小胡同,胡同曲里拐彎,有個形象的名字叫羊腸胡同。到了一家小四合院前停下來,他抱她下馬,她站在門前看,的確是個窮地方,窄窄的門臉兒,墻上嵌了小碑,豪氣萬丈寫著“泰山石敢當”。 他推門讓她進去,自己把馬牽進了院子。 院子也是個小院,人多點兒可能騰挪不過來。他看她愣愣的,笑道:“這還是重新布置過的,換了屋頂粉刷了墻面。原來是個土坯,不小心一蹭就一身泥。”拉了她的手往正屋里去,屋里點著油燈燒著炭盆,打起門簾一股暖意撲面而來,“我早早讓底下人來布置了,否則進門再一樣樣張羅,非得凍死不可。”一頭說一頭替她搓手,讓她到炕上坐下,自己去拎吊子斟茶讓她暖身。 沒有下人伺候,只有他們兩個人獨處,他忙里忙外的,撇開那身錦衣華服,看著真像個居家過日子的男人。音樓捧著茶盞抿嘴笑,多難得啊,遇上這么好的機緣。他們在豪庭廣廈里住著不得親近,到了這茅屋陋室,似乎心都貼在一塊兒了。 南墻下還堆著木頭疙瘩,他拿簸箕進來舀,駕輕就熟顛了兩下,搬起來就往外去。音樓噯了聲道:“這么晚了,不是要做飯吧?” 他靦腆笑道:“我往爐膛里加點柴禾,燒水好擦身子。炕里不續柴,后半夜越睡越涼……今兒咱們不走了,在這里過夜。” 音樓訝然,臉上熱烘烘燒起來,燒得兩只耳朵guntang。心說怪道把她劫到這里來呢!嘴上說得好聽,什么家不家的,原來是存著這份心思!再看他,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扭頭便出去了。 聽見墻外打水的動靜,音樓端正坐著,心里跳得厲害。他說要在這里過夜,那就是不回宮了,不會出什么岔子吧!再想想他是個靠得住的人,既然敢這樣安排就能保證萬無一失。今晚可以踏踏實實在一起,不用那么匆忙了,一個枕頭上睡著,唧唧噥噥說私房話,光是設想就能掐出蜜來。音樓捂住了臉,越琢磨越害臊,有了這一晚,她的人生也算齊全了。這么好的人兒,這么美滿的夜,是老天爺對她開了恩。 他進來,在靠墻的帽椅里坐下來。有點扭捏,還要故作大方,“兩頭門禁都下了鑰,各宮都不往來了,沒人會知道。就算上頭問,我也能改記檔,所以不要緊,你別憂心。” 音樓嗯了聲,“我不憂心。”看他的手在膝瀾上抓了放、放了抓,便道,“你很緊張么?” 他愕然抬起頭來,頰上飄紅,臉色卻很正派,“這話不是該我來問你嗎?我一個男人家,有什么可緊張的!” 音樓點了點頭暗自好笑,轉而問他,“你在殿里和皇上聊了那么久,都說些什么?” 提起這個他就擰了眉頭,“聽皇上的話頭兒,是要把長公主指給宇文良時。我知道他這么做的用意,弄大了人家小妾的肚子,就拿自己的妹子頂缸。”他冷笑著一哼,“這樣的皇帝,早晚要亡國的。虧他有這個臉,長公主什么身份?那個步音閣又是什么身份?他倒好,長短一概不論,自己的親妹子,說填窟窿就填窟窿,我一個外人聽了都寒心。” 音樓知道帝姬喜歡宇文良時,可因愛而嫁是一宗,被人像貨物一樣交換又是一宗,兩者怎么混淆?她長吁短嘆,“看來婚是要指的了,宇文良時的算盤不就是這么打的么!回頭別和長公主說實話,就說皇上聽說了他們的事兒有意玉成,也叫她心里好受點兒。” 他說知道,“我只是傷嗟,連長公主都要許人家了,不管好賴總是段姻緣。咱們這樣的呢?幾時才能守得云開?” 音樓也很難過,他們身處這種位置,兩頭都有不得已。要一樁一樁地解決,可能真要熬到白頭了。 他離了座兒朝她走過來,身上熏香遇著熱,愈發氤氳成災。彎下腰,臉上帶著笑,語氣卻很正經,兩手扶住她的肩,輕聲道:“音樓,咱們成親吧!即便只是個儀式,也讓我娶你。能和你拜天地,是我這幾個月來的夢想。” 音樓眼里蓄滿了淚,她以為自己可以遏制,然而沉重的份量打在手背上,才發現自己已經哭得難以自持。 他就在她面前,離得那么近,說要娶她。不管是不是臨時起意,他想和她拜天地,自己當然一千一萬個愿意。她探出手樓主他的脖子,“好,我嫁給你。” 明明是歡喜的事,卻哭得這么傷感。肖鐸給她拭淚,嘆息道:“可惜了沒有紅燭,也沒有嫁衣。等下次補辦,我一定把最好的都給你。” 只要有這份心意,那些瑣碎的俗禮都算不上什么。音樓說:“沒有紅燭咱們有油燈,沒有美酒咱們有清茶,只要能和你結成夫妻,那些東西我都不在乎。” 早該這么做了,太后賜婚前就該和她拜堂安撫她的心,延捱了那么久,所幸她沒有怨恨他,還在癡癡等著他。肖鐸滿懷感激,回身看,他的大紅鶴氅搭在椅背上,揚手一撕,撕下方方正正的一塊,那就是她的蓋頭。他替她覆上去,遮住了如花的容顏。 她看不見他,忍了許久的淚才敢落下來。定了心神拉住她的手,“我沒有高堂可拜,咱們對著天地就算通稟過爹娘了,好不好?” 她用力回握住他,“你領我到院子里,咱們要叫老天爺看見,請他給咱們作見證。” 他說好,挑了簾子引她出門,這白茫茫的天地間一切都是虛無的,只有她的蓋頭紅得耀眼。他們跪在院子里對天叩拜,沒有人觀禮,也沒有人唱喜歌,但是緊緊握住彼此的手,堅信有了今天,這輩子就不會再分開了。 雪下得漸大,打在臉上很快消融,心里熱騰騰的,并不覺得冷。過了禮牽她進門,扶她到炕上,勻了兩口氣才去揭她的蓋頭。她眼睫低垂,匆匆看他一眼,又羞赧地調開視線。他一味地笑,笑得像個傻子。興高采烈去倒了兩盞茶來代替交杯酒,杯沿一碰,手臂勾纏,尋常不過的茶水也喝得有滋有味。 新人坐炕沿,接下來該干什么來著?新郎官瞟了新娘子好幾回,慢慢挨過去,終于抬手去解她領上的金鈕子。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寫長一點把h寫完,可是長時間盯著電腦眼睛出了問題,又熱又痛實在hold不住,所以rou就留到明天吧! 第88章 只不過一向靈巧的督主這回有點呆滯,他不知道她的金扣兒上有機簧,歪著脖子倒騰了很久也沒能拆開。樂 音樓本來很羞怯,自己不動手顯得矜持,姑娘家臉皮薄點總沒有錯。她滿以為交給他就行的,誰知道他忙了半天都是無用功。她轉過眼看他,威風八面的督主急得滿頭汗,那白生生的臉被汗水浸透了,像塊秀色可餐的嫩豆腐。 她抬手給他擦擦,有意的調侃他,“瞧瞧這一腦門子汗喲!到底是熱的還是急的?” 他幽怨看她一眼,“你說呢?下回把這副扣兒換了,什么做工,解起來這么費勁!” “自己笨,怨人家工匠手藝不好,蠻不講理么!”她笑著把一片花瓣往下一壓,接口順順當當就斷開了,“瞧好么?單是嵌進去的容易松動,這么卡住了隨意動彈不擔心領口豁開。” 他心里還嘀咕,好好的良辰美景,被這么個領搭兒破壞了。管他如何巧奪天工,橫豎就是礙眼。也不接她話,繼續埋頭解底下葡萄扣兒。 音樓看他的臉,湊得近,想起一路走來的艱辛,心在腔子里痙攣。她撫撫他眼角的淚痣,細細的一點,別有風致。靠過去在那位置親了親,“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他聽了很高興,眨著眼睛問她,“真的么?” 她和他相視而笑,“我還小的時候我娘請人給我算命,那個瞎子說我將來嫁得很好,有個絕色無雙的乘龍快婿。我娘嘴壞,常取笑我像個泥菩薩,誰配了我誰倒霉,得天天給我洗臉洗衣裳。” “你娘說著了。”這是醍醐灌頂,他回身找盆兒,往外一比,“我去打水,伺候你洗漱。” 新女婿忙著表現,衣裳解了一半跑了,音樓覺得好笑,索性把褙子脫下來搭在椅背上。炕頭有個黑漆螺鈿柜,她扭身開門,拖出一床秋香色五幅團花炕褥,歸置好了他恰巧進來,端著盆,盆里熱氣繚繞,這么個精致人兒干粗活,看上去還是有點傻。可是傻歸傻,音樓看著卻心滿意足。以小見大,一個過分驕傲的人心甘情愿給你做碎催,那就說明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她像個大爺,笑吟吟坐著,并不搭手。他絞了帕子來替她擦臉,輕手輕腳把她唇上胭脂卸了,趁機上來吮一口,像中途討了打賞,歡喜得眉開眼笑。音樓閉上眼任他忙,他解了她的中衣和主腰,手巾從臉上移到了胸口,熱乎乎擦一擦,擦完清涼一片,然后他低頭相就,峰頂是溫暖的,在他口中。 這節骨眼兒,火星子濺到了柴禾堆似的,轟然一聲就著了。他反手把帕子扔了,準確無誤砸進木盆,水漾得滿地都是也顧不上,如狼似虎把她壓進了被褥里。 今天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雖然不是頭一回,但是心境不一樣。音樓眼梢含春,他撐著身子在她上方,她受不得懷里空虛,勾手把他拉下來,密密和他貼合在一起。 “我覺得有點對不住彤云。”她含著他的耳垂模糊地咕噥,“她是你明面上的夫人。” “傻話。”他的手在她乳上揣捏,微喘道,“我的夫人究竟是誰,你不知道么?雖說迎她過了門,沒有婚書沒有拜堂,她自己心里都明白。如果有一天咱們能離開這里,我會給她錢,保她一世吃穿不愁也就是了。” 只有在他們脫身的時候才能放她自由,如果局破不了,那么這個圍城就一直存在,誰也不能提前離開。雖然對彤云殘忍,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一個人脫離了掌握,再要讓她唯命是從就不容易了。 可是眼下這種情況,拿個不相干的外人做話題,顯然不合時宜。他俯身親她,香糯的吃口,果真是個好寶貝。真難得,頭回在含清齋,叫她吃了大苦頭。二回在佛堂里,帷幔后頭續恩情,連個借力的地方都沒有。還是這回好,不怕有人中途打攪,有炕有褥子,天時地利得無與倫比。 他吻她,把那根丁香小舌勾出來細細咂弄,屋里燈火朦朧,她的眼神也是迷茫的。他捧住她的臉,“音樓,咱們終于成親了。” 她笑起來,嗯了一聲,眼淚滾滾從眼角流進鬢發里,“我真高興,以后就算不能常相見,我知道自己是你的妻,你在宮墻那頭等著我,我就覺得有力氣,一定能夠撐下去。” 他閉了閉眼,“咱們的事,只有等到改朝換代了,否則誰都逃不出去。我不知道還要多久,大鄴中樞雖然是個老朽的軀殼,但是周邊還有藩王,宇文良時起兵也需要時間。” 她說:“我不急,你自己要小心,一步步穩扎穩打,千萬不要急進。我在宮里好好的,有吃有喝頤養得不錯,你派來的寶珠也能接彤云的班了,我沒什么后顧之憂。只是你……我不說出口,其實最擔心的就是你。你和皇帝打交道,和那些朝臣藩王打交道,他們對你雖有這樣那樣的忌憚,可他們都恨你。” “我知道,我自己會多加小心。”他的手探到她溫熱的小腹,不無遺憾道,“我在宮里看著那些皇子滿世界撒歡,其實挺不待見。別人的孩子怎么那么煩人呢!咱們自己的肯定不一樣,可惜了……” 可惜不能懷上,就算懷了也不能生。音樓明白他的遺憾,自己也是同樣的心。皇帝后來沒有翻過牌子,冷不丁懷了孕,那就是潑天的大禍。她搖了他一下,寬慰道:“不要緊的,總能等到那一天。到時候咱們生好多,有男有女,房前屋后全是孩子,吃飯八仙桌坐不下,咱們得打個大臺面。” 兩個人貼嘴笑,牙撞著牙,設想一下已經異常滿足。 笑夠了,音樓才發現自己早就被他剝光了,他倒好,還穿得嚴嚴實實。她不依了,把他推倒,自己翻身起來扒他衣裳。他覷著兩眼,滿臉的讒樣,音樓知道他視線在她胸脯上打轉,有點不好意思,一手掩著,一手去解他衣帶。他來搬她的手,嬉笑道:“別擋著,我愛看的。” “色胚!”她捶了他一下,橫豎被他摸夠了,再看看也沒什么。 她手上動作,不經意間一個捧夾,看得他目瞪口呆,“養得果真好……” 音樓回過神來捂住了臉,“不許說!”又扭捏道,“奶媽子似的,丟死人了!我也想法子想叫它小點兒,每回都勒得喘不上來氣,還是這模樣。” 她真是個傻子,什么話都敢說。嫌自己胸大穿衣裳不好看,卻不知道在男人眼里簡直就像撿了漏。肖鐸溫聲安撫她,“別人求都求不來,你怎么能不知足呢!暴殄天物要遭天打雷劈的,這么漂亮,長在你身上,你要好好待它。往后不許勒著它,看勒小了我找你算賬。” 她從指頭縫里看他,“爺們兒喜歡么?” 他點點頭,“反正我很喜歡。” 只要他喜歡就好了,音樓覺得很欣慰,他靠過來,把臉埋在她懷里,她壞心眼兒地壓住他的后腦勺,險些把他給捂死。 光溜溜躺在一起,鉆進被窩,被窩里很暖和,他覆在她身上。專心致志吻她,從鎖骨一直往下。她那么美,起先還有些放不開,后來大約也適意了,漸漸像朵花兒,一片花瓣接著一片花瓣地綻放,叫他這鄉巴佬目眩神迷。 他的嘴唇所到之處都能引發一場大火,音樓渾身燥熱,只是表達不出來。他托起她的臀,舌尖在溪谷游走,她倒吸一口涼氣,連腳趾頭都蜷縮起來。掙扎著去推他,他分明堅定不移,她化成了一汪水,他愛怎么擺布都由得他吧!被別人不小心碰了一下都要做臉子的人,如今這樣侍候她,她知道他在以他全部的方法愛她,盡夠了。 他把她拋到半空中,上不接天下不接地。她攥緊了被褥不知所措,他的手指挪過來按住那處,自己攀身尋她的嘴唇,把她難堪的尖叫堵在了口腔里。 音樓渾身打擺子,眼里含著淚,“這是什么?” 他含蓄一笑,“這是真正的快活。” 她想起上回在烏衣巷里裝樣兒,羞得兩頰通紅。心滿意足了,自己也想回報他,便按他躺下,學著他的套路,舌尖在那茱萸上畫圈,把他撩得頻頻抽氣。 他這些年養尊處優,身子保養得很好。她的嘴唇滑過玉做的平原,看見小督主頭戴盔帽腳踏祥云,正遙遙沖她點頭哈腰。她嗤地一笑,湊過去貼面同它打了個招呼。 小督主很漂亮,筆直的身條色澤溫婉。只可惜了肖鐸的身份,怕長胡子就得用藥控制,連帶著它也一塊兒遭罪。她越發的憐愛它,細細吻它,一個錯眼往上瞧,肖鐸滿面桃色,咬著唇,忍得辛苦難當。 她停下來,咧嘴想揶揄他幾句,還沒開口就被他搬到了身上。 他通身都舒暢了,閉著眼,靜靜躺著。上面的人有點慌張,兩手撐著他的胸口呆若木雞。他終于睜開眼瞧她,無可奈何扶住她的胯,手把手的教她。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音樓不算笨,試了試,妙趣留給她自己發掘。可惜體力不好,沒多久就敗下陣來,懶洋洋趴在他身上不肯動彈了。 肖鐸心里急,女人靠不住,緊要關頭還是得靠自己。他翻身把她壓在底下,她幽幽瞥他,媚眼如絲。他心頭火燒得旺,練家子,身手和耐力都了得。也不知是怎樣一片昏天黑地的交戰,她咬著唇隱忍,他急切地吻她,“快活就叫出來。” 她嗚嗚咽咽地迸出聲,伸出兩手來,仿佛溺水的人尋找浮木。他重新低□子讓她能夠摟住他,只是越來越急,浪頭也越翻越高,突然到了失控的邊緣,迷亂、激烈、渾身顫抖,如大潮襲來,禁不住吟哦長嘆。 街口傳來梆子聲,一路篤篤敲擊過去,燈油耗盡了,燈芯上的火頭漸次微末,粲然一跳便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