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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浮圖塔在線閱讀 - 第21節

第21節

    那頭音樓出了步府,連頭都沒回一下,直接鉆進了轎子里。她心里難過,看天都矮下來了,活著不知道還有什么意義,倒不如當初死了干凈。死了去找她親娘,強似現在這樣無依無靠。

    她是滿腦子亂麻,扯也扯不清。想起父親的殘忍,想起自己苦苦掙扎的感情,似乎什么都安慰不了她了。

    江南的六月已經很熱,竹編的小轎有風吹進來,依舊悶熱難耐。轎外是輕快的腳步聲,皂靴的粉底擦在青石板上,干脆利落。一路林蔭,窗外有啾啾的雀鳴,她卻提不起精神來,背上出了一層汗,心里沉甸甸的。她轉過身,頭抵著圍子悶聲抽泣,漸漸恍惚起來,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該怎么走,反正在父親的眼里她不如音閣,在肖鐸的眼里呢?或許也已經什么都不是了吧!

    來時比去時還快得多,轉眼就到了湖畔的宅子。轎子落了地,不是彤云來打簾,一只白靜的手伸過來一撩,他的臉就在眼前。

    她耷拉著眼皮下了轎,猛一抬頭有些暈眩,他來攙她,被她避開了,最后挽著彤云的胳膊進了門檻。

    他有些喪氣,什么都難不倒他,唯有她的一舉一動牽扯他的心肝。他跟在她身后,輕輕噯了聲,她沒有理他,這叫他心里不大痛快。他樣樣為她著想,她還不肯領情,女人怎么這么難伺候!

    她進了臥房,叫彤云打水凈臉,他站在門前看她忙來忙去,有點無從下手。總算再也無事可做了,她不得不轉過身來,面無表情道:“廠臣不是累了嗎?還不回去休息?”

    他似乎窒了下,探究地打量她的臉,“你還好么?心里難過就同我說……”

    她轉過去拔簪子,想把狄髻拆下來,可來回好幾次也沒能成,恨得把簪子摜在地上一通踩,咬牙切齒地說了串江浙方言,不知說的什么,他一個字都沒聽懂。彤云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想去幫著拆頭,被他一個眼神制止了。他讓她退下,自己親自上手,把她扶進了圈椅里。

    “我來得雖晚了些,不是照樣給你出氣了么!”他弓馬不敢說嫻熟,頭面上的東西還有些了解。替她卸下銀篦子,把那頂黑紗尖棕帽取下來,垂眼觀察她臉色,低聲道,“你父親這樣待你,你看清了吧?以后別指著家里了,保全自己才是最實際的。沒想到兜兜轉轉,咱們是一樣的命運,所以同病相憐,往后我更要護著你了。”

    這下觸到了她的傷心處,他是父母雙亡,可她分明有父親也賽過沒有。她捧住臉,聲音在掌心里翻滾,哽咽道:“怪我沒有先見之明,其實不該回來,回來遇上這種事又傷心……真瞧我好欺負的,一再叫我替嫁,我就是音閣的傀儡么?活著就是為了成全她?”

    “所以你不愿意嫁進南苑,是不是?”他把手壓在她肩頭,“那為什么要答應你爹?”

    她沉默了下才道:“因為我恨,我就是個面人兒也有三分脾氣。小時候拿我當豬養,吃音閣吃剩的、穿音閣穿剩的,都罷了,為什么替了一次不夠,還要再替第二次?難道我不是人生父母養么?不喜歡我娘卻要給她開臉,病了死了都不管,隨意一口棺材就打發了……我每年都翻黃歷,到了我娘的生死忌都巴巴兒盼著,可惜府里從來沒有cao辦過一回。后來我大了,懂事后攢了體己才托人出去買香燭紙錢……我聽說死了的人全靠陽世里捎東西過去,他們在下面才好打點。肯花錢的少受苦,不肯花錢的就吊起來打……”她說到這里才哭出來,嗚咽道,“我的親生母親,不知道在底下吃了多少皮rou苦了。沒有錢買命,連胎都投不了。”

    一個年輕姑娘,也像老輩里人一樣滿嘴神鬼,換做平時他大概會借機調侃她,可現在唯覺她可憐。她的肩膀在他手下微微顫抖,他憐憫地看著她,她哭得凄惻異常,連殉葬時候也沒見她這樣難過。他一直覺得自己不幸,然而她比他不幸十倍,至少他父母在世時全心全意護著他們兄弟。她呢?在她父親手下沒有過上幾天滋潤日子。她該有多強大的心才不至于長成陰暗狹隘的女人,也算得上是個神奇的存在了。

    可是他心頭鈍痛,慢慢擴大,把整個人籠罩起來。他轉到她面前,讓她靠在他胸前,嘆息著在她背上輕拍,“哭什么?嗯?因為恨他們,所以折磨自己?他們叫你不好過,十倍百倍地奉還就是了。你沒有能力不要緊,還有我。你常說你的命是我救的,那我索性幫人幫到底,不會白看著你被他們欺負。以前你是孤身一人,以后有我站在你身后,你什么都不用怕。我對付不得別人,還對付不得他們了?只要你答應,即刻讓他們身首異處都不在話下。”

    謝謝他借了塊地方讓她停靠,她痛快哭一陣,心頭郁結也緩解了些。只是松開時覺得不好意思,把他胸口的行蟒都哭濕了。天青的素緞底子沾上水顏色就變深,她尷尬地用帕子拭了兩下,他抬手在她腕上一壓,似乎并不十分介意。

    他等她的答復,她也認真考慮了,到底沒有答應,“弒父屠家,我成什么了?如果是不相干的人,宰了也就宰了,可那是我爹……”

    倒也是,能殺了親爹的一般都不是正常人。他琢磨了會兒,換了個思路,“那也成,就像東廠一種叫錫蛇的刑罰,錫管盤在身上往里面注滾水,隔山打牛一樣能叫人痛不欲生。”他又笑了笑,“云千戶運帶回來的東西我分文不取,你自己收起來好好保管。女孩家留錢傍身很有必要,你和音閣不同,她的妝奩不用自己cao心,你卻樣樣都要靠自己。”

    話雖如此,真要下手難免有顧慮。她躑躅道:“我這也算串通外人圖謀家產吧?”

    “錢都歸你,罵名我來背,反正我的名聲早就壞透了,再多一條罪也無妨。”他轉過身,閑適坐在羅漢榻上,調整了幾回都不太稱意,人也漸漸滑下去,枕著隱囊囈道,“借娘娘的地頭,容我躺會子。昨兒一夜魚龍舞,真把人累得半死。”

    音樓瞧了他一眼,“你就不知道推辭么?”

    他唔了聲,閉上眼睛道:“難得高興么!你猜我昨兒去了哪一家?”見她搖頭,揚眉道,“我去了酩酊樓,還點了連城公子的名牌。”

    音樓想起彤云的話來,怯怯問他,“見了之后呢?你都干什么了?”

    他把手端端正正扣在肚子上,嘴角含著笑,洋洋得意,“沒干什么,就是讓他在簾子外彈了一夜的琴。不發話不許停,估摸著今兒是沒法接客了,腿也粗了手也腫了,看他還怎么賣弄!”

    音樓很難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人家又沒得罪他,為什么要下死勁難為人呢!大概還是源于自卑,太監看見齊全人,心里難免不平衡。正正經經的人都被他稱作臭人,那酒坊小倌更不必說了。臭人一樣不缺,自己香噴噴卻少了一塊,所以他尋人家晦氣,別人難受他就高興。

    音樓不好說什么,委婉道:“其實你可以讓他唱個小曲兒,連城公子的嗓子好,能反串。”

    他立刻滿臉不屑,“唱曲兒?這主意倒不賴,那下回就讓他唱一夜。”

    她被他回了個倒噎氣,“不唱曲兒,行令也成啊!”

    “行令?把這樣的人叫到跟前來,大眼對小眼地坐著?”他鄙夷地一撇嘴,“他也配!”

    他桀驁的毛病發作起來誰也不能奈何他,橫豎愛怎么整治人隨他高興吧,她越是幫襯著那位公子,他越是有意尋釁。莫非是嫉妒么?她悄悄地想,因為她提過人家幾次,他心里就不痛快了?這是滿腹苦澀里突然飄來的一股甜,音樓心下一慌,怕他瞧出來,忙起身把檻窗推開一道縫,想了想回頭問他,“你做什么不讓我住在家里?你說自有道理,是什么道理?”

    他說:“沒什么道理,就是不讓你留在那王八窩里,回頭趁我不備真把你送走了,那還了得!”

    她聽了又是一喜,這么說來他都盤算好了吧!她立在榻尾試探道:“那你是真的打算送我一程么?”

    他睜眼瞅她,然后又把眼皮闔上了,喃喃道:“一個太妃,送到南苑王府做妾,你當我傻么?你受那些罪,最后得益的是誰?那位步家大小姐不露面,天時地利都占足了。她要是有擔當,也不會任由他們算計你。你爹不是偏疼她么,我就要讓她顏面掃地,給你出這口惡氣……一窩除了你都不是好東西,等著我一個一個收拾干凈,你要是不解氣,抬起腳就能把他們踩進泥里去。”

    音樓先前難過壞了,如今光聽他開導也解了一半的氣。見他睡眼惺忪,全沒了在步府上的狡詐jian猾,知道他是真的倦了,便道:“我一時腦子發熱才答應嫁到南苑王府去的,現在想想,這么干連累的人實在太多了,到底也有些后悔。婁子我是捅下了,接下來怎么辦,恐怕得看你的了……罷了你睡會子,我出去走走,有什么話咱們回頭再說也不遲。”

    她到梳妝臺前隨手挽個流云髻,從粉彩匣子里挑了把明月扇,打算帶著彤云到西湖邊上散散。才走了幾步發現裙帶被勾住了,回頭一看,宮絳一端繞在了他手指頭上,他倚枕輕笑,“闖了禍一氣兒扔給我,我是娘娘什么人呢,這么不見外的!”邊說邊把那絳子往回收,曼聲道,“娘娘這回算是后顧無憂了……午后寂寞,甜甜打個盹兒,豈不比在毒日頭下顛躓的好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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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舟輕遠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214 22:5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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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大家的賞,鞠躬!

    第41章 千嬌面

    咦咦咦,這是做什么呢!音樓扭捏著攥緊了裙帶,“我沒有……沒有午睡的習慣,喜歡大夏天在日頭底下跑……你別拽住我,回頭再讓彤云和小春子撞見!”

    他拉扯得愈發兇了,笑道:“我又沒對你做什么,撞見了又怎么樣?小春子是我干兒子,萬事不打緊的。彤云是你的人,靠得住就留著,靠不住割了舌頭扔進西湖里就是了,怕什么?”

    他一副欺男霸女的猖狂模樣,上回那種輕輕的吻回味起來叫她沉醉,現在這樣胡攪蠻纏卻令她羞憤。她倔著脖子死撐,恫嚇道:“你別鬧,裙子拽掉了好看么?再鬧我可發火了!我發起火來六親不認,回頭可別嚇著你。”

    他嗤地笑起來,“嚇著我?你但凡有那能耐,也不至于叫步家欺負得這么慘了。今兒是我來得早,再晚怎么樣呢?說不定被他們送進柴房,收拾收拾就抬到金陵去了,還能在這里和我耍嘴皮子?”

    究竟怎么回事他自己知道,她在他眼窩子里戳著,他覺得一天都不能等似的。進步家大門的時候看見她哭就知道不妙,她孤零零坐在那里,他不方便多問,也不方便安慰她,心里就算燎脫了皮也不能擱在面子上。回來了再想補償補償,又怕她知道了反感……他這樣百轉千回的心思真是天可憐見,再忍耐,忍耐到什么時候?她在他面前,僅僅幾句話、幾個眼神,哪里夠得上填補他的相思!如今是午后,四下無人,有點小小的綺思,算不上罪大惡極吧!

    她的反抗在他看來傻得厲害,“我又沒有壞心思,你瞧這羅漢榻寬綽,咱們兩個一頭躺著說說話,不好么?”

    “那怎么行!”音樓還在苦苦掙扎,怎么能一頭睡呢,傳出去這話還能聽嗎?其實她明白他的難處,他助皇帝登基那已經是前塵往事了,這種功勛不能載入史冊,加上皇帝有心避忌,當初的功臣就處在漩渦中心,隨時面臨打殺的危險。皇帝成立西廠是為什么?東廠監督滿朝文武,西廠則用來監督東廠。他在外的言行要慎之又慎,現在和她親近,萬一傳到皇帝耳朵里,大家都會惹上麻煩。

    她是沒什么,窩窩囊囊賤命一條。他不同,他在她眼里比紫禁城里的皇親國戚還要尊貴,愛或不愛,真的比性命要緊么?上回她是盤算過要對他交底的,挑個合適的機會花前月下,她心里極愿意。可他這么個無賴樣子唬著她了,上來就要一頭躺著,這是什么意思呢!她兩手扽著宮絳勸他:“小心隔墻有耳,這么多隨行的人,弄不好就有細作。”

    “臣奉旨保護娘娘周全,出京也得皇上首肯,任誰告我都不怕。”他努力不懈,終于把她拽到榻前來了,想也沒多想,張開雙臂就抱上去。但是總有哪里不對,是她腿短還是榻太高?位置估算錯了,一張臉居然筆直撞在了她小腹上。

    她驚呼一聲“你這登徒子”,劈頭就是一下子,打得還不輕,打掉了他的攢米珠發帶。她呆住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動手,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怎么收拾她。

    她駭然看他,他捂著后腦勺慢慢抬起頭來,眼神冷冽,表情滿蓄風雷。她嚇得退后一步,料想他免不了一躍而起如數奉還,誰知竟沒有,單嘟囔了句“有點香”,自己往羅漢榻內側挪了挪,把迎枕騰出一半來,“躺下。”

    音樓張口結舌,有點香?這個混賬!她飛紅了臉,他卻歪著身子朦朦看她,又扮出一臉巧笑來,緞子一樣的長發蜿蜒流淌在枕上,益發顯出妖嬈的美。只是這美里有警告的意味,乜著眼,欠著嘴角,就那么看著她,不再說話。

    這一記不是白打的,她要是不照著辦,天曉得會遇上什么樣的懲罰!這人也真怪,非要一起躺著干什么?她延捱了一下,“你熱么?我給你打扇子好不好?”

    想了想,慢吞吞道:“躺下扇也一樣。”

    她沒辦法了,遲疑著坐在榻沿,心里跳得震雷。雖然知道他不會拿她怎么樣,終歸還是有些忌憚。在甲板上露天躺著,玩的是詩意和狂放,屋子里同榻而性質就變了,怎么不叫人難堪。

    他見她還磨蹭,終于忍不住了,勾手把她放倒,夯土似的使勁把她壓實了,“很難么?同我躺在一起很難?因為我是太監,你心里到底瞧不起我是不是?”

    她慌忙否認,“沒有這樣的事,我怎么會瞧不起你?”她明明把他當成男人,這才會感到為難,誰知竟讓他誤會了。她側過身看他,他臉上神色不好,她搖搖他的胳膊道,“你別生氣,要是因為剛才挨了打不痛快,那你就打回去,成嗎?”

    他抿著唇仰天躺下來,不再理睬她,待她好話說了一籮筐,半天才慢慢回暖。轉身打量她,兩個人面對面躺著,相聚不過兩尺來寬,可以看清她額角細碎的絨發。這么年輕的女孩子、這么鮮煥的生命,每一處都經得起推敲,就是辦事太魯莽了點,他的后腦勺到現在還隱隱作痛。

    他嘆了口氣,“我只是想踏實睡個午覺,有你在,我覺得安心。”

    他的話牽起她心里最柔軟的部分,因為深愛,更能體會他的不易。她壯起膽在他肩頭拍了拍,“那我就守著你,你好好睡吧!”

    “其實有些話,不知道從何說起。”他輕輕道,哀怨地頓了下,“你討厭和我有肢體上的接觸么?”

    音樓想起那晚船上的點點滴滴,從來沒有感到一絲厭惡。閉眼回味,簡直稱得上喜歡……她掖了掖發紅的臉,窘迫地說不會。

    “那我摟你一下好么?”他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撩得人心癢難耐,“你放心,園子外面都是我的人,沒有允許連只蛾子都飛不進來。娘娘行事大方,斷不會那么小家子氣的。將來進宮不是還要同臣常來常往么,不花大力氣籠絡人心,怎么好意思叫我給你帶吃的玩的?”

    音樓咽了口唾沫,這人真是蹬鼻子上臉,明里暗里摟過她多少回了,如今光明正大的要求,也不能怪她想得多吧!

    “不好么?”他顯得很失望,修長的手指抬起來,從她手臂的曲線上緩緩滑過,若有似無的碰觸,叫她渾身起了一層栗,他卻依舊是笑,“多少人想和我親近,我都不愿意兜搭他們。難得遇上一個看得順眼的,誰知還遭嫌棄。我算知道棄婦的心情了,娘娘對我薄幸,將來也不指望你能記得我。”

    音樓沉下了臉,娘娘長娘娘短,還談將來?他似乎從來就沒有想過把她留下,難道那天偷著親她都是假的?知道她醒著,故意占她便宜?她有些生恨了,他是鐵了心要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間,枉費她這些日子的托賴和真情。

    好得很,他敢這樣有恃無恐,那她還怕什么?橫豎是干干凈凈一個人,他不是說后顧無憂好么!看看這媚眼如絲,天生的狐貍精!她心里憋著一口氣,連城公子不過長得美點兒,他就唾棄人家,叫人家彈一夜琴。現在他自己怎么樣?不止一次在她跟前賣弄風情,當她是死人吶?

    她惡向膽邊生,提督府上妝那回她就下過狠心,一直苦于鼓不起勇氣來。這回他自動送上門,她勢必要擺脫受他調戲的命運!

    “廠臣閨怨這樣深,叫我拿你怎么好?”她一把將他推得仰在那里,捏住他的下巴,拇指輕佻地在他唇上一刮,吊起嘴角學他模樣調笑,“我還記著你說我婉媚不足,上回讓你請師傅,你又嫌我畫虎不成反類犬,既這么,我只有現學現賣了……嘖嘖,瞧瞧這小模樣,可人疼的!”

    他一瞬驚惶,萬萬沒想到這丫頭會突然發瘋。才想掙扎起來,她卻不讓,馬面裙揚起個滑麗的弧度,她抬腿勾住了他,小小的身軀,幾乎半壓在他身上。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了,他錯愕地看著她,她得意大笑起來,一抹嫣紅就在他眼前。她說:“人都說名師出高徒,廠臣快評點,我究竟學得怎么樣?”

    到底是見多識廣的人,遇到突發狀況也能很快調整過來。輸人不輸陣嘛,他被她制在身下動彈不得,驚訝過后暗暗期待起來。索性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架勢,唔了聲道:“皮毛罷了,也敢拿出來顯擺!要是就這些能耐,可叫我看輕了你。”

    上回那甜膩的味道,現在想起來都令人悸動。彼此似乎都有意把事態往那方向引導,一個推波,一個助瀾,然后有些事便脫離了掌控。

    音樓覺得自己大概真的神志不清了,他這么驕矜,是看準了她不敢拿他怎么樣。可是悶熱的午后,月洞窗外是湖光山色,觸手可及的地方是他飽滿的唇。她雖是個女人,也有心神蕩漾的時候。沒有再給他聒噪的機會,羞怯也顧不得了,惡狠狠捧住他的臉,惡狠狠親了上去。

    什么滋味呢?和那天似乎不大相同。她緊張得一腦門子汗,應該有的甜蜜像飛灰似的抓不住,光知道這個人是他,他的鼻息和她相接,他們現在很親昵。忐忑有之,安逸也有之,她只是緊緊貼著他,攀附他,別的都不去管了。習慣把難題扔給他,若是他有心,也會懂得她的意思吧!不過這件事繼續下去,他要擔負的東西遠比她多得多。她有什么呢,唯一個人罷了,他身后卻有千辛萬苦創下的基業和華麗人生。

    簡直是個意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吻,居然就在這種情況下發生了!于音樓來說是邁出了一大步,至少她主動了一回,往后怎么樣顧不得了,上次的遺憾這次補上,終于可以畫個完美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