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既醉
此為防盜章, 請v章購買比例達到50%后再看文 她臉色已經可謂惱怒, 還有幾分難堪。 辛翳手足無措的站在榻邊, 脫口而出:“我已知道了。” 荀南河:“什么?” 辛翳:“是我親自替你更衣的, 我已經知道了。你別想瞞我。” 荀南河壓低聲音:“所以……” 辛翳:“所以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荀南河不說話。 辛翳陡然惱了,咬牙切齒:“我就知道,荀師從來沒打算告訴過我!荀師對我瞞的事情,也不知這一兩件了吧!” 荀南河抬頭,也把被子裹得更緊了些, 神態坦然:“除了此事, 我還有什么瞞過你?” 辛翳看她肩頸露在外頭, 散亂的長發披在肩上,他想要從她那張永遠自若的臉上揣測出一兩分真心, 半晌才道:“別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曾經說漏嘴過, 說幫我,一切都為了任務。如果任務成功,你就可以回去——” 荀南河竟難得露出幾分慌亂神色:“你……你竟然連這個也知道!” 辛翳看她慌了,似張狂得意的笑道:“但不管你有沒有達成任務,你都不會回去了。你的家?你只有郢都這一個家!” 荀南河臉色微微泛白,他的話卻恐嚇不住她太久, 她立刻恢復神色, 淡淡道:“大君恨我也是難免。但我……無話可說。” 辛翳心底陡然有些恨她如此淡然的樣子,拔高音量道:“你只能在這里, 你哪也回不去!楚宮才是你的家!你就是死, 也要死在郢都!葬, 也要葬在紀山,要和我辛氏姬姓一家共長眠!” 荀南河微微一愣,看著他,竟笑了:“好啊。大君之命,臣不敢不從。” 辛翳心底一燙,但這就跟被扎一刀似的,先是燙的才感覺到了疼。 他站在腳踏上,半晌才反應過來,冷冷笑了:“是了,你根本就不怕。當重皎說你的魂魄在人世間游蕩時,我就該想到。我何須擔心你,你是游魂,是鬼神,真的逍遙自在去了——“ 荀南河皺眉,似乎沒聽懂他的話。 她性格看起來溫和,實際上是燒不爛咬不動的銅豆子,聽見辛翳說話這樣不氣,也有些火大:“辛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沒有斥責你失禮,已經是看在你已長大的份上了!好,我是欺瞞了你,要殺要剮你隨意吧,但現在,你給我出去!” 辛翳膝蓋抵在了床榻上,更往前逼了一步:“這是孤給你修建的府邸,郢都更是王土,孤想在這里就在這里!你是王臣,孤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更何況,你是女子,你、你連王臣都不是了。“ 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竟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荀南河近幾年已經很少被他氣成這樣了,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劇烈咳嗽起來,指著他,道:“我是女子,就不再是王臣?!好,很好。出征之前,你既與我有過爭執,今日又對我如此失禮冒犯,便是既不把我當臣,又不愿與我做師生。那便請大君將我逐出楚國去,不過是像八年前那樣流浪賣藥,我甘愿。” 辛翳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惡劣,但他居然伸手拽住了她手里的被褥,笑道:“不,孤有個好去處給你。” 辛翳俯下身子,微微偏頭,在她耳邊輕語。 荀南河臉色白了,陡然冷笑:“辛汪汪,我耗費八年,養出來你這樣一條惡犬,你也休要叫我先生!放手!” 辛翳伸出手去,他捏住了荀南河因為病弱而尖尖的下巴,似乎能將她半張臉都握在手里。荀師那樣高傲冷靜的人,竟然有這樣一捏就能揉碎似的骨rou。 他以現實中從來不敢在她面前顯露的狂傲姿態笑起來:“先生的一副柔骨皮囊,不用在道兒上可惜了。“ 他說著,捏的荀南河白皙的臉上幾個泛紅的指印,一用力,將她摁回了榻上。他分不清是自己在發熱,還是南河也病的在發燒,但掌心是guntang的。荀南河怒到聲音沙啞:“辛無光!放手!” 辛翳抬手捂住她的嘴,使她不得再用那常年來斥責教育他的口吻說話,而后一只手扯開她緊緊裹著的被褥,手按上了剛剛他親吻的腰腹。 荀南河面上顯露出被輕薄后極度的憤怒,她直直瞪著辛翳,而后又露出幾分失望與痛苦,伸手掙扎起來。辛翳心底一涼,但不顧一切的野望一下子將頭腦沖的guntang。 他已經不是小時候,荀南河根本抵不過他的蠻力。她在他略粗暴的觸碰下顫抖,但又似乎在挺著讓自己不要哆嗦,緊緊閉上了雙眼,似乎覺得惡心,以至于不再想看他一眼。 辛翳將她從被褥中捧出來,貼近自己。 荀南河抽出手來,抬手就要向他臉上打去。 辛翳松開了捂著她的手,猛地捉住她手腕,將這雙細瘦的寫出過不知多少策論文章的手折在她頭頂。 荀師雖然會騎射,但是早在多少年前就力氣不能與他相比了,這會兒被他摁住,更是動彈不得。 荀南河咬緊牙關,就算他手勁再大,就算他的手指過分用力的撫過,她也絕不肯發出一點聲音來。 辛翳腦子里充血,他不懂那些,只知道蠻橫的滿足自己的新奇,直到她的腿折起,荀南河顫抖的唇間終于漏出一點聲音來。 “殺了我吧。” 她喘息了一下,又立刻咬住唇,將聲音咽下去,半晌道:“早知有今日,我不如毒死你。” 辛翳笑的埋頭咬住她:“先生疼我,不會舍得。” 荀南河痛楚的悶叫一聲,蜷起泛著冷汗的身子,咬牙切齒:“你這是不倫!” 辛翳大笑,一抬手將她攬住:“你們都一個個這樣說,可外頭早就有了荀師以色事主之名,不若就坐實了罷。” 南河不再說話了。她甚至不再看他,只死死抓著軟枕,妄圖讓自己臉上依舊保持平日的冷漠,卻漸漸眼梢泛紅,忍不住低吟……而一滴眼淚也從她眼角掉了出來…… 辛翳似乎隱隱聽到了一聲哽咽,他猛地抬起頭來。 她哭了。 荀南河竟然……哭了。 他、他都做了些什么! “先生!” 辛翳猛地彈坐起身,驚醒過來。 宮室外天已經快黑了,他滿身大汗坐在帷幔之中,一陣微冷的風吹進來,十幾盞銅燈火苗跳動,他的中衣黏在身上,又冷又緊,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般。 他只記得自己在荒唐,反應遲鈍了半秒,才猛地想起荒唐的另一主角是誰。 他居然…… 辛翳傻在了原地。 他是不是個變態啊!都他媽在夢里做了些什么! 辛翳猛地抓起了床頭的皮被,腦袋埋了進去。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燙了起來—— 這豈止應該臉紅,這現在就應該自刎謝罪! 他都說了些什么混蛋話,做了些什么人渣事兒! 死者為大,更何況南河還未下葬,他居然就夢見了…… 難道南河入夢來找他,說不定還要交代點家國大事,慈祥的愛撫一下他的腦袋,順便探一探他是否還病著,結果就變成他在夢里把、把南河給摁倒了…… 而且還不是你情我愿! 而是特么的強上啊!他還記得自己掐著她脖子,逼她蜷起腿來,南河恨得咬牙切齒,氣得眼淚都掉下來,卻被他弄得…… 辛翳猛地把被子罩在頭上,真想一頭撞死在宮柱上! 他心底真有幾分瞧不起自己的羞憤。 他算什么沒良心的東西!夢里都是這樣的荒唐! 就算是他心里對南河有幾分恨也罷,可這些年,她對他的好卻也是不摻一點水,這么多年,就算南河不喜歡他,就算南河什么也不告訴他就走了,可那些舊日里生動的細節,全都明明白白的告訴了他: 她是真的關心過他。 他日日膠著復雜痛楚的心境里。一面覺得南河可能心里根本就沒有他,可能她帶著任務而來,隨意就走,還有許許多多的任務等她完成,他雖然不知道什么是“任務”,但卻知道他對她而言并不是特殊的。另一面,那些鮮活的細節,那些她往日里并不言說卻在做的行動,都時時刻刻在證明南河是真的寵他…… 但他也分辨不出來。 她的那些無奈又忍俊不禁的嘆息,那些坐在他身邊無言又溫暖的陪伴,是因師生之情,還是君臣知己…… 然而腦海中,往往還有另一個聲音,無時無刻道:想再多,又有何用。 他不肯早說清楚。她都已經不在了。 這聲音幾乎在他所有的回憶與痛楚中見縫插針。 辛翳動了動身子,卻聽見被子扯動了玉鈴。 對……他臨睡著之前,還在摸玉鈴,難道真的是南河的魂魄到他身邊來了,他卻—— 辛翳實在忍不住,抓著臉哀嚎一聲,攤在床上。 他從來就生怕被南河討厭,盡力都在她面前表現的乖巧,長大后,再干黑心事兒也都盡量背著她。南河訓斥他,他聽在心里那都是無微不至的關心;南河與他意見不合,他都覺得那是她不把他當外人,直抒胸臆。 辛翳見了她就裝乖討巧,別說這種事了,就是讓他上次跟南河吵了一架,都肝顫了三個月…… 他其實也并不是沒有夢見過南河,可能他那時候還沒懂事,也未曾見過南河躺在被褥之中的樣子,那些夢都是模模糊糊的,摸不到邊界—— 可今日…… 辛翳出了一身大汗,他想要掀開被子走下榻去,卻低頭一看被褥,跟觸電似的縮了回去。 啊……不是就做個夢么!怎么…… 世人說他是混蛋也罷了,今日所作所為,人渣混蛋這些詞怎么夠形容! 景斯在回廊上躊躇已久,聽見辛翳在四面敞開幛子的屋子里鬼哭狼嚎,也忍不住走進宮室內,對著在帷幔里蜷成一個蝦子還在以頭搶床的辛翳道:“大君——可是頭疼的厲害?” 辛翳猛的一僵,開口聲音都有些奇怪:“……不打緊。” 他似乎也覺得自己聲音太沙啞,清了清嗓子:“孤,已經發了汗。病……應當也好得差不多了。” 景斯還是擔心:“大君,要不再讓重皎來為您看看?” 辛翳揮手:“不用,別叫他!” 景斯:“喏……宮中有一事,不知該不該稟告大君。” 辛翳掀開被子,呆了一下,又攏上,不勝其煩,甩手道:“有話就說。” 景斯:“前些日子大君既說了迎申氏女入宮,這邊已經著手安排了。此女入宮,是做美人,還是做夫人?” 辛翳心不在焉:“隨便,這點兒事,你說吧,你說封什么就封什么。” 申氏好歹也算是楚國現在比較有風頭的氏族,景斯想了想:“要不然就夫人吧。” 辛翳不耐煩:“夫人就夫人。我不管,這些事兒都你弄,哪用那么小心,就是放進來隨便找個屋一關不也一樣么。” 景斯瞧出來他不是真的想迎申氏女,怕是跟荀師臨走之前勸他的話有關系,連忙惶恐道:“只是這是第一個近大君身的女子,就怕大君有什么要求,奴等做的不合適。” 辛翳站起身來,隨手將玉鈴捏在手里,愣了半天,又嗤笑:“誰說她是第一個?自己去辦,逼她進宮的又不是我,她就是在宮里上吊了,也別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