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話落,幾個廚娘眉目舒展,一臉的喜色:“大少奶奶果真是菩薩心腸,今兒個我們就留下了。這rou是來不及了,這山上野味多,可叫莊子上的人,去山里打野豬,這樣方便省時。” 龔青嵐一聽,喜上眉梢,連忙吩咐護衛(wèi)去打獵。 “徐匯,你把rou壞掉的事給封鎖了,若有人打聽,你便讓人放出消息,rou食是好的,已經(jīng)做好了菜色,擺放在瑤水閣。”龔青嵐眼底淬著冰,寒氣凜然。 “是!”徐匯不知龔青嵐的用意,雖然疑惑,卻也是照做。 龔青嵐轉身,瞧見李鳳姣站在幾步之遠,走過去詢問道:“寄寶閣可上了鎖?” 李鳳姣一愣,茫然的看著龔青嵐說道:“要上鎖?我合著門便來了!” 糟糕! 龔青嵐驀然臉色一變,不顧眾人詫異的目光,提著裙子便朝寄寶閣跑去。 寄寶閣門微微合著,露出一條隙縫。龔青嵐推開,里面物件一個不少,并沒有翻動過的痕跡。 “都在。”陳夫人吁了口氣,方才嚇她一大跳,倘若出個意外,便是不能夠繼續(xù)下去。 龔青嵐面色凝重,走到一個翻倒的玉瓶前,雙獸銜環(huán)耳,通體雕回紋。伸手摸上雕刻圓紐的蓋子,隨后若無其事的收回手。 “準備好了,便落鎖。咱們去瑤水閣,各位夫人大多都到了。”龔青嵐率先朝門口走去,不經(jīng)意的問道:“魏夫人可來了?上次邀約她來山莊賞玩。” 陳夫人古怪的睨了龔青嵐一眼:“如今里開飯還差小半個時辰,眾人都在梨園聽戲。” 龔青嵐眉頭皺了一皺,似乎經(jīng)陳夫人的提醒,方才記起,兀自笑道:“忙得頭暈了,不若先帶著魏夫人參觀一下亭閣花苑。” 魏夫人喜靜,便一個人帶著兩個丫鬟,與大兒媳婦坐在荷亭,閑聊了片刻,遠遠的瞧著龔青嵐粉面含笑的走來。 “魏夫人,上次應允您,邀您一同游賞,現(xiàn)在還有一些時辰,不如到處走走?”龔青嵐淡淡的掃過史今蕓,詢問著魏夫人。 史今蕓接口道:“母親,今兒個天氣不錯,多走動走動。順道參觀人人津津樂道的寄夏山莊,如傳聞那般奢華!” 魏夫人有些個猶豫,不過還有半個時辰,若是游賞耽擱了時辰。“散場再去吧。” 史今蕓不依,挽著魏夫人的手臂道:“母親,你若怕耽擱時辰,不如我們事先去拍賣布置的地兒看看,順道挑挑刺兒頭。” 聞言,魏夫人笑罵了史今蕓一聲:“小心齊少夫人將你趕了出去。”雖是這般說,卻順勢起了身。 一行人,朝瑤水閣走近。 龔青嵐退后了半步,擁簇著魏夫人走在前頭。 “嘩啦!” 一陣清脆的碎裂聲,自瑤水閣傳出,面面相覷,不禁加快了腳程。 進了屋里,便瞧見李麗影鬼鬼祟祟的把蓋著菜肴的碗碟揭開,里面的惡臭傳出,惡心得她失手打破了碗碟。 “喵——”一聲貓叫,自梁上躥出幾只野貓,尋著rou香味而去,爪子一撥一掃,盤子滑下八寶桌。 頃刻間,桌上的碗碟如數(shù)砸碎在地上。李麗影驚得面色慘白,無措的站在里頭。 魏夫人進來,瞧著滿地狼藉,和中間的李麗影,氣得面色鐵青,怒喝道:“你杵在作甚?” 李麗影嚇了一跳,心中一驚,連忙解釋道:“母親,媳婦來檢查,可有遺漏之處,卻不知從哪里躥出野貓,將碗碟都打砸了。” 魏夫人冷聲說道:“碗碟不是早已布置好,你該去廚房幫襯。” 李麗影委屈的垂淚,捏著帕子按著眼角,幽幽嗚咽道:“母親,媳婦聽廚娘說rou煮好了,可不知為何還不曾端上桌,便變臭了。可有一道鴨條海參端上桌,媳婦便來查看一番。誰知……”覷了一眼滿地的狼藉,埋進帕子里抽泣。 龔青嵐驚訝的挑眉,不可置信的說道:“方才我從廚房過來,不曾聽說rou變臭了。”說罷,便走過去地上,在女眷這邊地上拾起鴨條,輕輕嗅道:“沒有異味。”看著李麗影抬起頭望來,龔青嵐穿過屏風,走到男眷這邊桌上,鴨條香辣可口,揭開蓋子,便是香氣四溢。 魏夫人也隨著湊了上去,疑惑的問道:“為何女眷那旁沒味兒,男眷這邊卻格外香?” 李麗影渾身一僵,目光躲閃的說道:“興許是砸在地上,香味散了!”額上捏了一把冷汗,她走到第一桌,揭開的碟子下,確實是有臭味,為何其他沒有? 想到此,李麗影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是給她下套兒! “喵——”忽而,在女眷這方地上偷吃的幾只野貓,凄厲的慘叫一聲,便四肢撐直的倒在地上,嘴里吐出白沫兒。 魏夫人大驚失色,目光冷凝。她們進來時,李麗影可不就是站在女眷那邊揭蓋子?莫不是她動了手腳! “快傳大夫!”龔青嵐也變了臉色,讓人趕緊去找大夫。 大夫片刻便到了,將地上的rou包裹著裝進干凈沒碎的碗里,仔細端詳了半日,方才開口道:“里頭加了一味附子。” 史今蕓面色蒼白的說道:“是誰這般狠毒,竟在宴席上下毒,可不是要將燕北貴婦,全都毒死去?” 魏夫人目光凌厲如刀,冷聲道:“你當真好本事!這就是你與我說出來見的世面?當真是叫我也開了眼!” 雖知李麗影心毒手辣,卻不知狠到這等地步。與她住一個屋檐,想想都心寒。若是無意間,惹她不順心,豈不是藥一撒,將魏國侯府全都毒死? “會不會有誤會?”龔青嵐好心的將跪在地上的李麗影攙扶起來,李麗影在她的手,觸碰的瞬間,抬手將龔青嵐的手臂拍落。 “啪嗒!” 一包藥粉掉落在地上。 “你可還有話說?這藥是不是也說旁人栽贓與你?”魏夫人氣得面色發(fā)黑,不知做了什么孽,適才將李麗影娶進侯府! “母親,不是我……媳婦兒不知這藥是從何來的。”說到這里,李麗影驀然抬頭,目露兇光的瞪視著龔青嵐:“是不是你方才扶我將藥塞進我袖口?我就說呢,你怎得會這般好心,原來是居心叵測!母親,媳婦兒是冤枉的,你可要為媳婦兒做主啊!” 龔青嵐動了動嘴角,一言不發(fā)。 史今蕓看的分明,蹙著眉,不悅的說道:“三弟媳,齊少夫人可是手都不曾碰上你,怎得是她栽贓你?” “母親,您不相信媳婦么?媳婦是聽廚娘說菜變了味,才來檢查。如今看來,是這個賤人陷害我,要置媳婦兒于死地,敗壞侯府名聲!”李麗影聲淚俱下,拉著魏夫人的裙擺。心里恨不得掐死了龔青嵐,篤定是她陷害了。 “留著你個惹事精,才會敗壞侯府的名聲。待回去后,便叫紹勤給你休書!”魏夫人太陽xue突突的跳動,終于忍無可忍的說休妻了。 魏國侯府,若不是品行敗壞到極致,便是不輕易休妻,若是從侯府休出來的女子,娘家都是不接納,多數(shù)只有尋死。 聞言,李麗影手腳冰涼,哀求道:“母親,我不會同意的,紹勤也不會休了我。他說過的,這輩子不會休了我。”到如今,她才知道害怕。以往不過是仗著魏夫人愛惜名聲,不會休妻,將魏紹勤的情況說出去。可如今,她開口了,她要休了自己!怎么可以?她忍氣吞聲多年,伺候著不能自理的丈夫,守著活寡,半點好處沒占到,就這樣被掃地出門,她怎得甘心? 魏夫人不為所動。 爭執(zhí)間,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進來,李麗影咬緊牙關,拼死一搏:“母親,在侯府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夫君得那種——” “住嘴!”魏夫人搖搖欲墜,史今蕓心驚的在后面攙扶住,看著呼吸急促,臉色發(fā)紫的魏夫人,呵斥著李麗影說道:“渾說什么?母親不過在氣頭上罷了,還不快點賠罪下去。” 說罷,懇求的看向龔青嵐。 龔青嵐松口,讓李麗影下去。李麗影卻死活不肯,藥不是她下的,她為何要吃下這啞巴虧?若是不說清楚,回去后哪有她好果子吃? 看到眾人來了,眼底閃過一抹毒辣,抱著柱子撞了上去:“齊少夫人,你這是要逼死我啊!我向老天爺借了膽兒,也不敢在膳食里頭下毒。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這般陷害我?”凄厲的碰倒在地上,嗓音從咽喉間擠出,幽幽嗚咽似地獄爬出的冤鬼,字字悲戚:“我娘家給逼得沒有活路,meimei給你殘害斷了雙腿,你為何還不愿意放了我?為何不放過我?” 龔青嵐驚愕的睜圓了眼,難以置信的說道:“你娘家的事兒,若是個明事理的,都明白誰對誰錯。今兒個我一直與陳夫人在寄寶閣,隨后便是陪同魏夫人游賞,怎得陷害你?方才聽你對娘家之事,頗有怨氣,莫不是因此便尋思害我?” 相比之下,李麗影更有嫌疑。 “賤人!一定是你串通了康嬤嬤陷害我。”李麗影雙眸圓睜,里面布滿了血絲,陰寒的瞪著龔青嵐,恨不得撲上去,撕爛她那張巧言善辯的嘴。 “這包藥粉,自你袖中落處。我不曾有近過你的身,何來栽贓你?”龔青嵐不徐不緩,字字珠璣。眼底暗藏著冷芒,隨即淡淡的笑開了:“既然你說是廚娘,那邊將廚娘請了來對峙。” 龔青嵐轉身吩咐紅玉去傳廚娘,剛出去不久,莊子上的丫鬟驚慌失色的跑了進來:“大少奶奶,瑤池里死人了!” 眾人齊齊變色。 龔青嵐看了李麗影一眼,帶著幾個人去瑤池。眾人也隨著跟了過去,李麗影瞧著能看龔青嵐的笑話,也爬著起來,由著丫鬟攙扶過去。 瑤池在瑤水閣后方,里面漂浮著一具穿著灰布衣裳的死尸,從穿著上分辨是個粗使的下人。 命人打撈上來,人群里一個丫鬟驚呼道:“是康嬤嬤,廚房管事。” 隱匿在人群中的李麗影面色頓時煞白,她怎得死了? 眾人看著李麗影的目光意味深長,想到她在碟子里下藥,毒害她們。心中不喜,火上澆油道:“莫不是三少夫人怕露陷,便殺人滅口了?” “素來聽聞三少夫人長袖善舞,卻不知這下毒滅口之事,也是信手拈來。魏夫人當真是好福氣,娶得這樣好的媳婦兒。”秦家夫人笑吟吟的說道,她夫家是與龔青嵐母親秦姚出自一脈,如今龔青嵐得了勢,便借機示好。 魏夫人聽著秦夫人的諷刺,兩眼一抹黑,差點便要背過氣去。 “秦夫人,莫要血口噴人。康嬤嬤是誰迫害還不曾查清楚,這般迫不及待的頂罪,莫不是做賊心虛?”李麗影自然知道秦夫人和龔青嵐的關系,挑明道:“誰人不知你是齊少夫人的表舅母,自是要維護她。” “大少奶奶,這是從康嬤嬤身上搜出的荷包。”這時,一個婆子從康嬤嬤腰褲間扯下一個荷包,荷包沉甸甸的,裝滿了金裸子。 史今蕓驚呼道:“這不是母親賞給三弟媳的荷包么?”說罷,將她的那一個拿出來,布料、針線一樣,出自同一人之手。 魏夫人瞟了史今蕓一眼,冷靜下來說道:“拖下去,杖責四十,拶刑。” “母……母親……”一陣轱轆滾動聲傳來,磕磕巴巴的嗓音穿透人群,眾人回頭望去,便是坐在輪椅上的男子,身體形狀怪異,嘴角歪斜,雙手不受控制的擺動。 魏夫人被這聲音震的魂飛魄散,看著直直看著她,眼底有著哀求的魏紹勤,頭腦發(fā)懵。 他怎么來了? 看著眾人看怪物一般的眼神,魏夫人幾乎要崩潰。為了維護侯府名聲,她對外不過宣稱魏紹勤體弱,先天不足而致。便不曾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里,藏著掖著了二十年,今日卻是憑空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就仿佛是她華麗的外衣被剝落,露出丑陋的體魄。 “勤兒,母親不是告訴你不許隨便出府,你怎得到這里來了?”魏夫人心里怒火奔騰,目光狠唳的盯著李麗影。 李麗影渾身發(fā)抖,她沒有叫魏紹勤出府,不是她! “母……母親……放……放了麗……麗影。”魏紹勤乞求的說道:“兒……兒子不……不好,害……害了她。”如不是嫁給他這個廢人,李麗影也不會變得這樣壞,好好的姑娘,給他毀了。 魏夫人眼眶發(fā)熱的別過頭,看著兒子這般,心中罪孽深重。若不是年紀輕,手上沾了不少人命,老天爺也不會報復到她身上,生下一個怪物。 “勤兒,不是你,是她自己心腸歹毒……”魏夫人話未說完,便給打斷。 李麗影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飛撲著過來,死死的抱著魏紹勤的大腿,凄婉的哭道:“夫君,你救救我,不是我,我沒有做。都是龔青嵐那個賤人陷害我,你快和母親說說,她聽你的,你快說啊!”手指狠狠的掐著魏紹勤腰間的軟rou,希望他跌落下來犯病,魏夫人便無暇追究她。 魏紹勤目光里閃過一抹受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順著她手上將他推倒的力道,整個人撲落在地上。 地上的碎石烙得魏紹勤渾身卷曲,發(fā)出嗚咽的呻吟。 ------題外話------ 《豪門第一悍婦》蝶亂飛 自從程嘉搶了朵玲的男人,楊姿千這才意識到閨蜜就是用來防的。 你看那陳塵,要人沒人,要錢沒錢,楊姿千都不明白程嘉搶過來干什么。 再看看陳塵多老實的一個男人,結果還是禁受不住程嘉的誘惑,玩起了曖昧。 唉!看來啊!這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這暮旭揚更不是什么好東西,成天擺著一張冰冷的臉,就像有人欠他十萬八萬似的。 暮旭揚第一次見到楊姿千,對她的印象差到了極點。 那天楊姿千正毒舌地罵一個男人, “李陽南,你是陽萎早泄還是性無能?怎么連自己的老婆滿足不了啦?所以讓她出來勾引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