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狐疑的伸手掀開龔青嵐遮掩耳朵的烏發,耳垂光潔圓潤,帶著東珠耳釘,熠熠生光,并無一絲瑕疵。 龔青嵐惱怒的拍掉薄黎希的手:“世子請自重!” 薄黎希邪邪的笑著,嘴角微勾道:“走兩步給本世子瞧瞧?!毙闹胁唤袀€荒誕的想法,齊景楓是個病秧子,莫不是還不曾圓房? 龔青嵐氣得臉色鐵青,看樣子他還是不曾打消疑慮。便轉身走了兩步,轉頭便瞧見薄黎希眼底的失望之色。 忽而,薄黎希猝不及防的推開門,踏進去的一只腳,看到里頭的人,霎時僵住。 龔青嵐心似要跳出了嗓子眼,屏息間無意的一瞥,瞧著里頭舒適的倚在軟塌上,執卷翻閱的人,亦是一呆。提著的心,霎時落了地。 齊景楓抬頭,淡淡的看著二人,放下手中書卷。理了理袍擺,下榻道:“不知世子找我有何貴干?” ------題外話------ 某煙:咳咳,為何你總是陰魂不散啊? 某男銀:護自己的女人,是份內事。你不手欠寫她置于危難,我何須‘陰魂不散’! 某煙:嘿嘿……嘿嘿……這不給你露臉博好感么?(心虛的搓手) 推三昧水懺《鬼王的庶香藥妃》:她是特工009,最擅長中醫藥膳,卻穿越到過著豬狗生活的相府庶女身上! 嫡母姨娘嫡姐庶妹渣男當她是柿子來捏?!呸!看誰斗得過誰! 誰曾想一道圣旨,竟要她嫁給全城盡知的不舉鬼面王!無奈之下求治愈,她只好端上一鍋十全大補湯! 可為何喝下湯藥的是她! ☆、第三十二章 舔了 薄黎希神色一僵,未曾料到是齊景楓。那她那般阻攔,可是怕齊景楓誤會? 似乎,這樣也合理! 微微側頭,入目的是龔青嵐閃爍不安的神情,低低笑道:“昨日邀約令荊,本世子有事在身便失約了。今兒個恰好在此碰上,不如共飲幾杯,賠禮道歉?” 龔青嵐眼皮子一跳,昨日她含糊的解釋,便是不想讓齊景楓知曉對方是長寧侯世子。如今,三人在一起給當面捅破……霍然看向齊景楓,只見他眉目淡淡,溫文爾雅道:“既是故友,何必在乎這些個虛禮?” 薄黎希臉上的笑容僵硬,在齊景楓的話中蕩然無存。 “本世子……”薄黎希話還不待說完,一個侍衛匆匆從樓下上來,附耳嘀咕。臉色驀然一變,深深看了龔青嵐一眼,“改日再請二位到府中做客。”轉身快速的離開。 一行人來到對面的玉寶齋,里面正站著一名女子,挑選著玉釵。薄黎希視線落在女子耳垂上的一顆紅痣,上下打量,身段摸樣皆與老鴇描述八分相似。 甩動迆地的袖擺,踏著穩健的步伐入內。女子聽到響動,回頭看來,微微一愣。 薄黎希亦是一怔,齊楚嬰?當初刻意誤導李麗清找龔青嵐麻煩的女人? 若是她,倒也能說得通憐月是她所找。以此陷害龔青嵐,借他之手除掉了龔青嵐。 “帶走!”薄黎希抬著手,揮了揮,掉轉方向,出門上了馬車。 齊楚嬰眼底閃過慌張,這人是誰?怎得抓她? 看著對方眾多侍衛,便猜出身份不凡。一一排除燕北官家之子,很快的猜測出對方的身份。臉色蒼白的對丫鬟說道:“快去府中,向母親求救?!?/br> “小姐……我……我們……”丫鬟吟霜死死的抓著齊楚嬰的手,無措的看著圍上來的侍衛,渾身瑟瑟發抖。 “快走!”齊楚嬰知道她逃不走,干脆隨他去。若是她掙扎,鬧大了,于她的清譽有損。 錢坤卻是冷笑道:“全都一起帶走!”原來是這賤人陷害齊少夫人,害得他差點被波及,斷然是沒得好臉色。 “快走!”粗魯的推了一把齊楚嬰,齊楚嬰踉蹌的差點栽倒,眼底閃過怨毒,捏緊了拳頭,忍下滿腹的屈辱往外走去。 而茶香坊雅間內,卻是另一番氛圍。 齊景楓右手飛快的撥動著算盤,左手翻閱著賬本,一時間,雅間內只有算盤玉珠的碰撞聲。 龔青嵐聽著聲響,心里頭一上一下,忐忑不安。 擰緊手中的帕子,端著一杯暖茶,壓下心底的不安。輕咳了一聲,那撥動玉珠的手指一頓,抬眼看了她一眼,微微皺眉,隨即垂頭認真算賬。 龔青嵐放下茶杯,想了想,傾身一只玉手壓在賬目上。 齊景楓視線微凝,換了個姿勢,捏了捏眉心道:“長寧侯世子不是好相與之人,日后見著他多留幾個心眼。這次倘若不是我在隔壁,雅間恰好有相通的暗門。今日,你打算如何解圍脫身?” 見他主動談及這個話題,龔青嵐微不可見的舒了口氣。 “不是有你?”龔青嵐自己也沒有想到解決之事,若當真事發,她便將前世知道薄黎希的把柄倒騰出來要挾他。雖然不可治本,卻也能緩上一緩。 耍賴? 齊景楓面色緊繃,眉宇間閃過不滿。“你無須糊弄我,我提出這件事,不是為了與你計較。而是讓你想明白,錯在何處。” 龔青嵐一怔,緩緩的垂下眼角。這次是她疏忽了,見他板著臉,一臉嚴肅,便態度誠懇的認錯。 斜著眼角,用余光窺他。只見他視線落在賬本上,沉默不語。為了緩解氣氛,龔青嵐隨意的掃了眼賬本上潦草的字跡,皺鼻道:“你的字真丑。” 齊景楓細長的眸子里墨云涌動,按著賬本的手指骨泛白,似在極力的克制某種情緒。半晌,淡淡的說道:“不是我的字跡?!毙闹霾涣速~,合攏賬本,稍稍收拾一下,嗓音低啞清冽的說道:“若所有事情親力親為,何須請掌柜?” “這證明我夫君好,很能干?!?/br> 齊景楓古怪的看她一眼,那深深探究的目光,似深幽無波的古井,將她整個人都吸納了進去。忽而淺笑,唇畔微勾:“你還知道我好?!币痪渌戚p嘆,似喃喃自語的話,讓龔青嵐喉間卡了根刺。 怔愣了一會,手托著茶壺,一動也不動。因他的話有片刻的失語,一句‘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對我最好’差點脫口而出,最后還是忍住。笑了笑,為他斟茶,將茶水遞過去,就勢起身坐在他的身邊:“當然?!睘榱俗C明她誠懇真摯,加重了語氣:“毋庸置疑。” 齊景楓抿緊了唇,手指隨意撥動著算盤上的玉珠,不知在想什么。 許久沒得到答復,龔青嵐抬頭,便撞進一雙漆黑寂靜的眸子里。 “你在生氣?!闭Z氣篤定,目光落在他修長瑩潤的手上,骨脈亦清晰可見,握著它,能奇異的讓她心安。 “沒有?!饼R景楓心底莫名的燥,攤開賬本繼續。 龔青嵐撇了撇嘴,心口不一! “心不在焉別算賬,這兒都算錯了?!卑尊氖种福醋×速~本。今日既然說到這份上,許多話就該說明白。探頭過去,臉頰挨在他的手臂上,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頭上?!岸鄬懥艘磺?,別是給我夸得忘形了?” 齊景楓手一頓,將狼毫扔在桌上。低頭垂眼,望著她靠在手臂上的腦袋,只覺她今日里份外聒噪古怪。眸光微閃,忽而道:“眼光難得好一回?!?/br> 龔青嵐一噎,瞪直了眼睛。聽到一聲輕笑,耳根爬上紅暈。猛然仰著腦袋抬頭,想要回嘴戲謔一番,唇瓣卻碰上微涼綿軟的紅唇。 齊景楓渾身一僵,霎時呆住,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觸碰,心底升騰著異樣的感覺。 龔青嵐亦是一愣,他淡淡的藥香味縈繞在鼻息間,睜大的鳳眼看著他木訥的神情,眨了眨眼。鬼使神差的伸出舌頭,舔了一舔。 ------題外話------ 某煙:嗷嗷嗷,好激動啊,某人被占便宜,調戲了。 某男銀:{沉吟}……改天給我占一回,便不吃虧了去。 某煙:……【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三十三章 做妾 龔青嵐坐在炕上,神色恍惚的繡著花樣。似乎想到什么事兒,嘴角扯出一抹淺笑,粉面含春,眸子里盈盈氤氳著水光。 紅玉與紅鳶對望一眼,皆是不知發生了何事。至從大少奶奶回來,便是這一副魂不守舍。 心中擔憂出了事兒,便詢問隨著大少奶奶出府的紅袖,卻是半字也撬不開。 這時,紅袖臉色凝重的掀開簾子進來,將手中的信遞給龔青嵐:“大少奶奶,這是長寧侯世子來的信。” 龔青嵐回過神來,皺著眉頭,將信件拆開。里面卻是只有一句話:納齊楚嬰為妾,恩怨兩消。 沉吟了半晌,將信紙在燭火上點燃,扔進裝著銀絲細炭的銅盆里?!按鬆斶€在書房?” 紅袖點頭:“含情在伺候著?!闭Z氣里泛著酸氣。 龔青嵐放下針線,不待開口,房門外傳來談話聲。 紅娟拘謹的行禮:“二夫人,您來了。大少奶奶在做針線,奴婢去通報一聲。” 二夫人笑著道:“都是一家人,何須這般客套?!?/br> 龔青嵐挑眉,人常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是二夫人,想來是為了齊楚嬰的事兒。放下針線,正欲迎出去時,二夫人已經挑著珠簾進來。 龔青嵐上前行禮,二夫人忙不迭地說道:“侄媳婦兒,無須多禮?!弊焐想m這般說,卻是站著不動,受了一禮。 龔青嵐吩咐紅玉捧上茶水,請二夫人坐下:“二嬸娘,這是今年新出的君山銀針?!倍蛉穗m然面上掛著笑,卻難掩憔悴。二老爺已經將外室抬進府,據說得的什么好東西,都先緊著小妾兒。二夫人心本就針眼小,自是看不過眼,氣得下不得床。 二夫人望著杯中芽豎懸湯中,沖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觀。淺抿一口,笑道:“可不是呢,滋味甘醇,我才偶得二兩,叫嬰兒那丫頭孝敬她祖母去了。” 龔青嵐笑了笑,并不接話。 二夫人眸子暗了暗,齊楚嬰是將略好的粗茶孝敬給老夫人。這般好的茶,她自個都舍不得喝。無非就是讓這小賤人搭腔,她好討些去,借花獻佛??升徢鄭共唤釉?,她倒不好直說。只得拿起放在炕上的一塊繡著的花樣兒佯裝看得仔細。 “侄媳婦兒倒有一手好針線,瞅瞅這君子蘭,繡得活靈活現。真正是個心靈手巧的,竟把府中上好的繡娘都比下去了?!倍蛉诵σ饕鞯目滟?。 紅玉撇了撇嘴,大少奶奶才繡了一片枝葉,里頭都未填色,哪兒瞧得出繡技?這話說的,不嫌膈應人? 龔青嵐心中冷笑,二夫人話中帶刺兒,一會提示她不夠孝順,一會兒將她與繡娘放做堆比較,暗諷她身份低下。 “左右無事,便胡亂戳兩針罷了。哪里有小姑子的針線好?當初可是請教坊的繡娘教的,盡得真傳呢,侄媳婦兒的這點針線就不夠看了?!饼徢鄭沟男χg回。 ‘盡得真傳’四個字,讓二夫人臉色鐵青。 當初教齊楚嬰針線的繡娘,心靈手巧,一手不凡的繡技令人贊不絕口。二夫人便動了心思,將人請進家中,沒有多少時日,繡娘與二老爺攪合在一塊。事發后,被二夫人給發賣了。那時二老爺與二夫人吵鬧得厲害,老夫人便將齊楚嬰送到上京。 二夫人想甩手走人,可想到接下來的事情,便忍住了。東拉西扯,仿若尋常般談天。目光落在紅鳶紅玉身上打轉,龔青嵐便知曉她要說的話,不妨給旁人聽了去,便讓紅鳶紅玉出去。 聽著珠簾落下的碰撞聲,二夫人緩緩的說道:“嬰兒是個好孩子,從不曾與人紅過臉兒,今兒個帶著丫鬟上街,卻是被世子給抓了去?!碧统雠磷?,按了按眼角,哽咽道:“前些個日子里,嫣兒參加王府宴會,被不長眼的東西傷了臉。我本想著去燕王府為她做主討公道,可她哭天抹淚的不許我去,怕壞了兩家關系。一個兩個不讓人省心,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說到傷心處,二夫人捂著臉哭泣。齊楚嬰是她的心頭rou,若有個萬一,可如何是好? 心中不禁悔恨,好端端的為何要將嬰兒喚來燕北。 龔青嵐滿臉震驚,臉色一變,布滿了擔憂:“原來是真的?侄媳婦兒聽到風聲,長寧侯世子不愿善了,要納小姑子為妾。”心中卻是冷笑,燕王府與齊家早已撕破臉,還能壞到哪兒去?這般說,無非就是叫燕王府欠了個人情。 聞言,二夫人唬了一跳,大驚失色。 “啪——”手中的茶盞骨碌的滾落在地,渾身仿佛被抽去了力氣,無力的癱軟在炕上。 二夫人怨恨不已,死死的揪著炕上鋪著的褥子。若不是那狐貍精,她怎會得罪了長寧侯世子?若是嬰兒當真做了妾……眼底驟然閃過兇光! “侄媳婦兒,你可得幫幫二嬸娘。嬰兒在京中與太醫院院使嫡長子有了婚約,怎可另嫁?再說,嬰兒是正經的嫡長女,怎能給他人做妾?這不是打齊府的臉面么?楓兒在外行走,豈不是受他人笑話?覺著我們齊府落魄了,誰敢與咱們做生意?”二夫人臉色蒼白蠟黃,厚厚的一層脂粉也是遮掩不住。 龔青嵐不以為意,二夫人的言外之意便是好好的世家嫡女,給人做妾,便是賣女求榮。若當真是有家底的世家大族,斷然不會做出這等落了身份之事。有心人便會揣測,齊府是否開始敗落,不若表面光鮮。如此一來,那些個滑jian精明的商戶,斷然是不敢與齊府合作,對生意有極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