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皇甫玉琛不緊不慢地道:“自然聽說過。聽聞嚴貴人不僅英俊瀟灑、玉樹臨風,而且總有奇思妙想,不僅將第一公司發(fā)展壯大,而且還為大瀚國帶來了極大的變化和進步。” “咳咳咳……”嚴格咳得臉通紅,“聽起來你很崇拜他嘛。” 馮準打趣道:“方夫人這是吃醋了?” 皇甫玉琛輕拍嚴格的背,“不必吃醋。我佩服他,在乎你。” 嚴格彎眼笑。 馮準笑道:“嚴貴人的輝煌事跡年前就已傳到邊關,不瞞二位,邊關的將士們包括我在內做夢都希望嚴貴人有機會能來西關塞看看,給我們指點指點。沒想到嚴貴人沒有來,但我們等到了另外一位福星,那就是方夫人你。我以茶代酒,再敬你一杯。” 嚴格喝了一口茶,擺手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曹戰(zhàn)道:“以往各位英雄的畫像都在,可以依據畫像雕刻,只是還需選擇一個合適的擺放石像的地點。” 皇甫玉琛道:“不如就安置在東城墻邊,面朝東方。東方日出,意為大瀚國如旭日東升,會越來越強大。如何?” 嚴格和曹戰(zhàn)都點頭。 曹戰(zhàn)又道:“我這就派人去尋找合適的石頭。城內就有好幾位擅長雕像的老人,越快完成越好。” 嚴格道:“曹將軍,還有一點要注意。石雕前景雖好,但初期步伐要穩(wěn),切不可太急。若人人都開石雕鋪,很難盈利,而且會擾亂西關塞的市場。” “方夫人言之有理,曹某會記住。”曹戰(zhàn)道。 馮準不時若有所思地看一眼嚴格,忽然道:“嚴老板,您的生辰似乎快到了吧?” 嚴格隨口道:“早著呢,還有好幾個月。” 皇甫玉琛正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馮準臉色大變,起身欲跪。方夫人是嚴貴人,那么,方公子只可能是皇上! 嚴格及時攔住了他,示意他周圍還有其他茶客。 曹戰(zhàn)還沒反應過來。 馮準客氣而恭敬地道:“請公子和夫人移駕。” 皇甫玉琛點頭,馮準已識破他們的身份,有些話就好說多了。 曹戰(zhàn)這時才意識到什么,神色丕變,又驚又喜。 幾人就近回到隔壁的酒樓,包下一間雅間。 曹戰(zhàn)和馮準一起跪下,“微臣/草民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拜見嚴貴人。” 皇甫玉琛抬手,“平身吧。” 曹戰(zhàn)和馮準都沒起身。 馮準道:“草民請皇上和嚴貴人恕罪,草民只是開玩笑地隨口一問,沒想到二位真的是皇上和嚴貴人……萬望皇上和嚴貴人恕罪!”老話說,不能背后說人,還是很有道理的。 “軍師并無惡意,還請皇上和嚴貴人不和他一般計較。”曹戰(zhàn)也為馮準求情。 嚴格無奈地一拍腦袋,對皇甫玉琛道:“我覺得馮準一定能和江敢成為好朋友。” “同感,”皇甫玉琛對曹戰(zhàn)和馮準道,“都起來吧。我和夫人此次是微服出巡,切不可泄露。至于馮軍師,也恕你無罪。” “多謝公子!”馮準聰明地改口。 曹戰(zhàn)道:“西關塞條件艱苦,還請公子和夫人移駕將軍府,有下人照顧也輕松些。” 嚴格看皇甫玉琛。 皇甫玉琛道:“不必。我和夫人不會在此地久留。不過,既然來了,你且?guī)П竟尤ボ姞I里看看。” “是。公子請、夫人請。” 馮準站在一旁不吭聲,腰背挺直,目不斜視,一本正經。之前色瞇瞇地看嚴格和皇甫玉琛,他不由擔憂這二人會不會和他秋后算賬。 嚴格看出他的心思,故意不解釋,也不和他說話,沖皇甫玉琛使眼色。 皇甫玉琛縱容地回以一笑。 到了將軍府,曹戰(zhàn)道:“微臣斗膽請夫人和公子換上士兵的衣服。” “這是為何?”嚴格不解。 曹戰(zhàn)道:“軍營從來不允許普通人進入,微臣是以防士兵看到普通人進了軍營,影響軍心。” “原來如此。”嚴格頷首,“還是曹將軍考慮得周到。” 換過士兵的衣服后,嚴格和皇甫玉琛跟著曹戰(zhàn)、馮準二人來到軍營的cao練場。士兵們正在進行cao練,軍風凜然,一喝一斥間,殺氣蕭蕭。 參觀過cao練場后,皇甫玉琛又讓曹戰(zhàn)帶他去看了西關塞的軍事布防圖、士兵的營房、伙房等。 “兵士們的伙食如何?”皇甫玉琛看著廚房里堆著的一大堆土豆和馬鈴薯,眉頭微皺。 曹戰(zhàn)如實道:“大部分蔬菜不適合在西關塞種植,從外面運輸不方便,成本也太高,多數時候都是吃土豆和大白菜,三不五時地加些rou煮。但這邊rou也貴,并不經常吃。一個月大概能吃兩三頓。” 嚴格使勁盯皇甫玉琛,以示他有話說。 皇甫玉琛勾唇,揉揉他的頭發(fā),溫聲道:“想說什么直說便是。” 嚴格問曹戰(zhàn),“你們的伙食所用的糧食和蔬菜都是從外面買的,長期以往,花費自然不低。為何不自己解決一部分?比如,在士兵閑暇時種植一些蔬菜、養(yǎng)一些雞、羊和豬等。一方面降低軍餉的消耗,另一方面可自給自足,讓士兵們能比以往多吃幾頓rou。長期駐守邊關也不容易。” 曹戰(zhàn)不顧嚴格身份,擲地有聲:“夫人!將士們是要上戰(zhàn)場殺敵的,種菜養(yǎng)豬不成體統(tǒng)。” 馮準偷偷拽他的袖子,“夫人,曹將軍的意思是,將士們需要無時無刻處于警覺狀態(tài),這樣將來在戰(zhàn)場上才能無往不利。” 嚴格輕笑,不以為然地擺手,“ 不必緊張。我明白曹將軍的意思。曹將軍的顧慮也有道理,但如果讓一些有傷殘的士兵種菜養(yǎng)豬呢?有傷殘的士兵無法再上場殺敵,即使回家也不容易找到養(yǎng)家糊口的活計。讓他們種菜養(yǎng)豬,是為了改善其他士兵的伙食,也是為國效力。又或者雇傭當地的一些人幫助種菜喂豬,不管怎么說,總算能讓士兵們偶爾改善一下伙食。” 曹戰(zhàn)抱拳道:“夫人心思慧黠,微臣佩服!方才微臣無禮,請公子和夫人降罪。” 皇甫玉琛威嚴地瞥他一眼,“曹將軍的性子似乎有些急,這若是在戰(zhàn)場上恐怕還是有所不利,以后要多注意。”這表面上是在敲打曹戰(zhàn),實際也是為自家夫人報個小‘仇’。 嚴格好笑地看著他。 “是。”曹戰(zhàn)忙應下。 皇甫玉琛來回踱步,沉吟半晌,道:“將士們長年駐守邊關,確實辛苦,改善伙食理所當然。但,邊關歷來多戰(zhàn)事,多吃苦頭才能更好地磨礪他們的性格和意志,若日日有rou吃、月月有酒喝,難免滋生腐朽懶惰的情緒。以本公子看,每隔五六日改善一次伙食就差不多了。曹將軍更了解邊關的情況,可酌情增減。” 曹戰(zhàn)和馮準單膝跪下謝恩,“公子言之有理,多謝公子體恤!” “夫人覺得如何?”皇甫玉琛問。 嚴格點頭道:“還是你考慮得周到。” 皇甫玉琛摟住他的腰,“你不了解兵營的事,能提出這么多建議已經很了不起了。還有沒有其他的想法?” 嚴格搖頭。 皇甫玉琛道:“我倒是有個想法,你且聽聽,看是否合適。” “你說。” 曹戰(zhàn)和馮準暗自為二人的相處模式吃驚,也為皇甫玉琛允許嚴格議政而感到意外,但都識趣地保持沉默。 98章 父親又坑爹了 皇甫玉琛道:“方才看過士兵的登記冊,不少士兵在邊關已待了三年多,期間沒有回過家。包括曹將軍。曹將軍辛苦了。” “為國效力是微臣的榮幸,也是微臣的榮耀!”曹戰(zhàn)昂然道。 皇甫玉琛頷首,對嚴格道:“我在想,是否可以每隔兩年將一半的駐守士兵和內地的士兵調換。如此可以讓長期離家的士兵至少離家人更近一些,信件來往也更方便。” 曹戰(zhàn)和馮準都有激動之色。 嚴格疑惑,“為何不索性全部換掉?” 曹戰(zhàn)緊張地看皇甫玉琛。全部換掉的話,弊大于利。 皇甫玉琛搖首,“邊關環(huán)境艱苦,換了新士兵,他們要重新適應新的環(huán)境、重新培養(yǎng)和將領的默契。若在此期間有戰(zhàn)事,大大不妙。只換下一半,一半新兵和一半舊兵,適應起來會更快。與此同時,也可鍛煉內陸的士兵。長此以往,我國所有的士兵都可以在邊關經受一番磨練。夫人覺得如何?” 嚴格撫掌道:“妙。還可以從新兵和舊兵住宿方面著手,讓新兵和舊兵混合居住,可以促使他們更快地適應新環(huán)境并培養(yǎng)彼此之間的默契和信任。” 曹戰(zhàn)和馮準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皇上和嚴貴人如此為士兵們著想,乃萬民之福。” “行了,這些話就不必多了。”皇甫玉琛道,“曹將軍對邊關更熟悉,只怕最近幾年都無法回京。不過,朕回京后會御批你的父母前來和你團聚一月。”駐守邊關的將領的家人不可能全部都搬遷邊關,因為要考慮到邊關守將變節(jié)的可能性,將他們的一些家人留在京城,其實也是作為人質。歷朝歷代,都是如此。 “多謝皇上!”曹戰(zhàn)看了馮準一眼。 馮準別扭地動了動身子,白了他一眼,心說:你看我干什么? 皇甫玉琛道:“西關塞的事情,夫人已經給你們指了方向,具體的,你們自己看著辦。本公子和夫人明日一早就離開,也不必相送。事情有所進展后向京城遞上折子便是,本公子回京之后自會批復。” “是。” 嚴格和皇甫玉琛離開后,曹戰(zhàn)深深地注視著馮準,眼底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愉悅。 馮準渾身不自在,低吼道:“你干我看什么?” 曹戰(zhàn)眉頭動了動,“你說什么?” “我說‘你干我看什么’!怎么?不能說?怕你啊?”馮準兩手叉腰。 曹戰(zhàn)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有病。”馮準鄙視地嘀咕一句,甩袖而去。 嚴格和皇甫玉琛、嚴謹回到客棧,小坐片刻,開始收拾行李。這次,嚴格學聰明了,將他和皇甫玉琛的衣物分開裝,并將一些重要的藥丸、食物從系統(tǒng)背包里拿出一些,分成三份,在他、皇甫玉琛和嚴謹的包里各自放上一些備用,還通過系統(tǒng)商城花整整十萬兩白銀買了三顆回元丹,免得再發(fā)生意外時束手無策。 他的手忽然抓到一個包袱布下面一個軟軟的東西,奇怪地摸了摸,還毛絨絨的,似乎還蠕動了一下! 他連退幾步躲在皇甫玉琛后面,手在他身上猛擦,“有老鼠!我要投訴!臟死了臟死了!那些衣服都不要了!” 皇甫玉琛一怔,好笑地將他抱住,拿茶水為他洗手,“這間房收拾得還算干凈,怎么會有老鼠?小謹,你去看看。” “父親,我還是小孩子喔。”嚴謹坐在凳子上吃烤土豆,兩條小腿悠哉地晃著。 “嗯?”皇甫玉琛回頭看他。 嚴謹乖乖地凳子上跳下去,扯開包袱布,一條綠油油的東西進入他的眼簾,咧嘴一樂,“爹爹,不是老鼠,是毛毛蟲。” “原來只是一條蟲子啊。”嚴格心里這才舒服些,洗完手,擦了三塊手帕才覺得干凈了。 “包袱上怎么會有一條毛毛蟲?難道是昨天不小心從樹木里帶出來的。” 嚴格剛走過去兩步,那條毛毛蟲忽然一竄而起,落在他的衣襟上,身軀伸直,居然冒出幾片綠葉。嚴格覺得有些眼熟,“子瑞,你來看,這該不會是斬天藤吧?” “什么?”皇甫玉琛疾步走過來,一看見那條蟲子,伸手就要把它捏死。 “毛毛蟲”“咻”的一聲逃到嚴格背后,還從他的肩膀上探出‘頭’,伸出兩片樹葉,攏在一起,像作揖一樣,對嚴格和皇甫玉琛彎腰點頭,其余的葉子則耷拉著,很是可憐的樣子。 嚴格和皇甫玉琛你看我,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