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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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玉龍眼神超高臺上的伙計看了眼:“按照這位夫人來兌換的飛錢編號,上一個領(lǐng)走現(xiàn)銀的人,是誰?” 高臺前的年輕伙計眼疾手快道:“賈裕。” 他話音一落,那婦人以及人群中與她認識的熟人頓時驚住—— “賈老爺,正是這賈娘子的夫君啊!” “原來你已經(jīng)兌過現(xiàn)銀了啊!” “怎么還來啊!” 客人一時議論紛紛,朝那婦人質(zhì)疑了起來,畢竟她一個人在這里磨磨唧唧耽誤慢了,后面兌錢的人也得跟著等。 而且已經(jīng)換過錢了,還在這里撒潑,根本就是無理取鬧嘛! 那婦人被大家一說,搶白道:“你們的飛錢一模一樣,連自己都分不清真假,現(xiàn)在還反倒怪罪起顧客來?這一張張飛錢都是我賣了貨收回來的,還想著先存起來,等要現(xiàn)銀再來兌換,哪里知道、哪里知道這堂堂花氏的柜坊,居然會耍賴!” 她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激動,還拍起了大腿,嚎哭大叫。 這一下,就將圍觀群眾眼里的自己,轉(zhuǎn)成了惹人同情的受害者。 花玉龍在旁邊冷冷看著,雙手負在身后,說出來的話卻一字一句落在所有人耳朵里:“先前官府端了一個違法經(jīng)營的賭坊,把里面的人都抓進了大理寺,并在他們身上查獲了一堆編號重復的飛錢,堵坊違法盜印,而這些賭徒們卻參與散播,明知違法而為之,簡直罪加一等!不知……” 花玉龍說著,步子往那婦人走近了些,身子微彎,聲音盡量做到“親切溫和”,畢竟,這些都是客人嘛:“您的夫君賈老爺,這幾日可有在家?” 那婦人被她逼得身子貼在了高臺邊上,整個人臉色先是一白,接著又是一紅:“我夫君自然,自然是在的!” “在哪兒啊?” “在、在家!” “是嗎?” 這時,花玉龍朝身旁的伙計道:“麻煩您跑一趟賈夫人的府邸,跟賈老爺打聲招呼,確定與這張飛錢有關(guān)的人沒去過賭坊,好證明夫人并沒有撒謊。既然沒撒謊,那她說這飛錢是真的,便是真的,我們理應兌給人家。” 她話音一落,對面那婦人猛地喊了聲:“等一下!”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鎮(zhèn)定自若的花玉龍,全都被她這嗓門給嚇一跳。 “怎么了,賈夫人?” 她言笑冷冷,卻令這位顧客心里的鬼祟暴露無疑。 “我、我夫君他今日有事走開了,你們現(xiàn)在去看,若是等不到他,豈不是就要以此賴賬了!” 她強壓著害怕,讓自己把話說完。 “這樣啊,”花玉龍想了想,“倒也不無道理。” 她說完這話,自認為是“受害者”的看眾,頓時倒抽了口涼氣,這、這花玉龍居然覺得別人說的話有道理! “那既然這樣,我還有一個法子,我令伙計給您府上遞一封信,便說你在花家柜坊兌錢出了點問題,若他看到信,定會過來找您。” 那婦人此刻瑟縮著兩手抱住自己,還在拼命掙扎,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還在掙扎:“他今夜若是做生意趕不到宵禁回來,就、就……” 聽到這話,花玉龍耐心頓時磨沒了—— “啪!” 手里的秤桿被她猛地拍到桌上! “那你便住在這平康坊,他哪日來接你,柜坊便哪日給你錢!若是他果真與那造假飛錢的賭坊有關(guān),這錢我們不僅不結(jié)給您,這在平康坊內(nèi)的一切花銷,都算在你的頭上!” “你、豈有此理!”那婦人一聽,頓時冒火了,“哪有你這樣對客人的!” 她現(xiàn)在身子離花玉龍遠遠地,仗著自己有副嘴皮子,開始破罐子破摔地干起了罵仗來! 花玉龍:“浪費時間,請你改日再來,送客!” 仆人一聽,便都圍上了那婦人,她卻突然哀嚎起來—— “殺人啦,殺人啦!jian商殺人劫財啦!” 一旁的見眾頓時紛紛議論躁動起來,一是因為花玉龍的手段,二是因為,她說的那個賭坊。 其實他們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方才還氣焰囂張,自恃貴客的賈夫人,根本就是在撒謊,越是不承認,越是在此自取其辱。 花玉龍雙手環(huán)胸,干脆道:“下一位!” 這時,花氏偌大的柜坊廳堂上空,忽然飛進來了一道金光,引去了眾人的視線。 正驚奇之際,卻見那飛鳥般的金符劃過幾縷金光后,輕巧地落在了大魔頭花玉龍的肩膀上。 花玉龍捏了下來,金符被折疊成了一只鳥兒的形狀,但打開卻很容易。 便是不落款,她都知道,這是玄策的通訊符。 待信紙一展,花玉龍視線在上面迅速掃過,再抬起時,眉眼已是盈著運籌帷幄的笑意。 她將那封信紙反過來,有字跡的一面提到眾人面前,精致的下巴揚了揚,說道:“這是大理寺牢獄里監(jiān)禁的賭徒名單,但凡來兌飛錢的客官,與這名單上的人有親屬,或者貿(mào)易關(guān)系,現(xiàn)銀的結(jié)算都需再等他們的真相查明。而與這些人無關(guān),且飛錢編號此前并未重復兌換過的客官,銀子,一分不少,換給你們。” 那身紅衫,在人群中如此耀眼,像一團火,映在了此刻正站在高臺之后的少年眼中。 一聽花玉龍這番話,排隊的客官開始躁動起來,“那怎么行,你們說我們的飛錢是假的就是假的,哪有這樣的道理!” 花玉龍笑了笑:“誰說你的錢是假了?” 那被她一反問的青年男子,登時有些結(jié)巴,道:“你們不給我們兌現(xiàn)銀,不就是說我們的錢是假的么!” “是啊,你們出現(xiàn)了假錢,還給人兌了現(xiàn)銀,分明是你們自己分不清楚哪張是真,哪張是假!” 旁邊又有一個穿葛布衣的瘦高男子反抗,花玉龍眼角淬笑,點了點頭:“這位公子,還真是鬧事不嫌事大啊!你自己換不成銀子,也別把其他人往火坑里推啊!” 她話音一落,大伙有些消聲了,那青年緊張地結(jié)巴道:“怎、怎么是火坑了,我們是來討回公道的!” 花玉龍哂笑一聲:“各位,這花氏柜坊有一條規(guī)矩,但凡哪位客官要是拿一張假飛錢來兌換,一旦發(fā)現(xiàn),立馬報官。”說著,他指了指高木臺后面清點銀錢的伙計,“只要他們說一句“假的”,這里的護衛(wèi)伙計,就能當場把你抓起來。” “憑什么啊!” “你說假的就是假的?!” “這是你們發(fā)的飛錢,要是假,那也是你們造假!” 花玉龍?zhí)帜罅四蟛弊樱D(zhuǎn)了轉(zhuǎn)腦袋,就在眾人以為她一個脾氣不順又要欺負人時,卻發(fā)現(xiàn),她像看笨蛋一樣,面露憐憫地看著發(fā)問的人:“你,到底懂不懂法?” 這時,就見人群中擠進來了一道身穿緋綠官袍的身影,旁邊還有個七八歲的小道童,喊道:“師姐,我把大理寺的溫寺丞帶來了!” 這時,柜坊里外都開始涌動了起來,只聽花玉龍道:“溫寺丞,您給大家講講咱們的大唐律例,如果在柜坊兌換飛錢,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假,要怎么處置。” 她話音一落,喧囂之聲一時寂靜了下來。 溫簡頓時覺得,這竟然是個很好的,普法機會。 溫簡朝花玉龍略一頷首,便轉(zhuǎn)而朝大家伙道:“為杜絕防范坊間私下的飛錢盜印偷印,是以本朝制定了非常嚴苛的金融律例,以保證飛錢作為貿(mào)易的正常流通。其中就有一條,但凡在飛錢使用過程中,有參與、傳播假飛錢者,不論本人是否知悉實情,一旦發(fā)現(xiàn),柜坊需一律將假飛錢沒收。” 他話音一落,人群中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大家不由立馬攥緊了手中的小錢錢。 溫簡繼續(xù)道:“接下來,官府會對使用假飛錢的人進行審問,以查明飛錢來源。如果此人知法犯法,那就是罪加一等,按照假飛錢的數(shù)額,罰款三倍。” 好一句,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第64章 有傷風化 本朝民風開化,玄寺丞怕不是…… 花玉龍一聽,上前故意朝溫簡問道:“那如果說,有的人重復來兌換同一個編號的飛錢,這是屬于知法犯法嗎?” 溫簡:“如果編號重復,這就涉嫌造假了。” 那婦人一聽,整個人登時軟靠到了墻上。 “噢~”花玉龍點了點頭,又轉(zhuǎn)而裝了個好人,說道:“可是現(xiàn)在發(fā)生了盜印假飛錢的案件,做得是以假亂真,而這些非法飛錢流通到市面上,普通老百姓不仔細那就分不清真假了啊。所以我們也不能一看到重號的假飛錢,就把他們的錢沒收,或者抓了他們吧,這萬一冤枉了好人呢?” 他這話一說,大伙頓時就嚷嚷起來了:“是啊,是啊,要是你說這飛錢是假的,就給沒收了,我們還拿什么說理去,要是把飛錢還給我們,還能去找那個給我假飛錢的人啊!” 花玉龍聽著,嘴角不著痕跡地勾了勾笑。 這時,溫簡只好扯著嗓子道:“沒收,就是防止這些假飛錢再次流通交易!” “那被沒收了,我們找誰說理去啊!” “是啊,你們就是仗勢欺人!” 花玉龍眼眸微瞇了瞇,氣定神閑道:“今日,你們站在花氏柜坊這里,可有聽到過一句,我們說你手里的飛錢,是假的嗎?” 她腳步悠悠走到賈夫人身邊,目光掃了一眼她手里的飛錢,那夫人卻目光瑟縮,不敢看過去。 只聽花玉龍似笑非笑的聲音:“我方才,也只是跟賈夫人說,過幾日讓您的夫君親自來兌。”說著,她傾身上前,對上那婦人閃爍左右的眼睛,“就算我們知道有問題,可有對誰說過一句,這張飛錢,是假的?” 沒有。 這時,外面喧囂的人群,頓時沉默了。 這時,花玉龍神色鄭重地走到眾人面前,揚起下巴,道:“花氏柜坊發(fā)行飛錢,為人們減輕行商輜重,且在全國的柜坊都可兌換現(xiàn)銀,我們不僅做的是誠信,也是在保護客商的利益。說一句,這張飛錢是‘假的’,很簡單。但要讓你們不損利,卻不簡單。如果你們今日手上拿著的飛錢,不是當初從花氏柜坊里拿回去的,甚至是來源于這大理寺賭坊名單里的人,那還請各位不要貿(mào)然拿來兌換,否則,今日大理寺丞在此,一旦沒收,后果自負。” 一番話,不僅把花氏的名聲保住,還把誠信,和為顧客利益著想的良心,展現(xiàn)出來了。 于是,大伙紛紛不敢吵鬧了,就連那賈夫人,也都趁其他人討論之際,偷偷溜出了正堂的大門。 鬧得越兇的人,心里越有鬼。 而手里飛錢清白的人,來問了一下,見伙計要去給他兌現(xiàn)銀時,他們反倒說:“先不用了,我就是來確定下,我這飛錢能兌。” 這時,站在花玉龍旁邊的掌柜終于提起了勇氣,上前兩步,隔著一臂遠的距離,抱拳哈腰道:“花娘子,這邊請。” 花玉龍回頭,見他指著高木臺側(cè)邊的一個暗門。 點了點頭,轉(zhuǎn)而朝溫簡道:“溫寺丞,這里沒事了,勞煩您趕來一趟,我替花家說聲謝謝。” 溫簡依然臉色和煦,低聲在她耳邊道:“無事,你今日這個辦法,實在太厲害了。” 花玉龍只覺耳朵有些發(fā)癢時,溫簡已站直了身,嘴角噙著笑道:“我現(xiàn)在得趕回大理寺,盡快把案子查出來。” 花玉龍屈膝行禮:“辛苦了。” 溫簡叉手回禮:“花娘子不必客氣,應當?shù)摹!?/br> 花玉龍見他轉(zhuǎn)身穿出人群的身影,挺拔如青松,少年那意氣,是有朝一日,能上青云。 花玉龍收回視線,這才回身,跟著掌柜繞至暗門,只聽他低聲松了口氣,道:“花娘子,好在真正兌現(xiàn)銀的人不多,否則,就算都是真飛錢,我們這個柜坊一天內(nèi)都無法支撐如此巨額的度支。” 說著,他打開了門,迎面是一道紅木樓梯,寬度僅容一人通行,她抬起裙擺踏了上去,逋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道清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