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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舟被他不自覺外放的氣勢攝得一愣,表情僵了,半開著唇齒,心生懼意。 然而這在重霄的意識里,只是一個正常向的交流。 更類似你冷就拿走我的被子,可真有你的這樣的調笑。 他沒生氣。 不會生她的氣。 遺憾因為酒精,表達完全錯誤。 過了半響,時舟沒像往常一樣吱聲,他才發現好像有哪里不對? 再度把視線匯聚在她臉上,就見她一臉不知所措,黑澄澄的眸子里含著輕微的晃動,見他望了過來,便很自覺地說:我回去睡了,晚安。 還跟他說晚安? 慢著。 時舟剛站到一半,重霄視線都是模糊的,條件反射抓住她的手腕,都不知道力氣從哪里使出來。 但他就是抓住了。 時舟沒吭氣,靜悄悄的回視他。 重霄只能感覺到她的視線,沒法兒回應,腦袋持續天旋地轉,手里拽著一個纖細又脆弱的小家伙,仿佛再用點兒力氣,就要被他折斷了。 還好啊,他醉得像灘爛泥,不然傷到她可怎么辦? 大半夜的,她到自己房間里來,找什么? 哦對了,剛才她好像說過她冷? 重霄想起來了。 隨后把她往自己這邊拉,用著他覺得應該拿捏得剛好的力道,將人拉到懷里。 真實的情況是 時舟被他蠻力帶進懷里,腦門撞到他的鎖骨上,痛感明顯,她發出嗷的一小聲,眼里都泛出淚星子了。 重霄卻毫無知覺,只管用他那雙機械臂以她為中心,向內收攏。 她被迫蜷縮,雙手交疊著從他臂彎下探出,搭在他的側腰上。 還冷么?重霄下巴抵在她腦袋上,閉著眼問。 時舟默了默,清晰的感受到他的體溫,聽著自己劇烈的心跳。 不冷了。 睡! * 隔天,不知是幾點。 重霄稍微幾分清醒時,體感先被要命頭痛占據。 繼而,似乎有一個清淺均長的呼吸,正在自己的喉結處發生、反復。 待到身體感知逐漸恢復,他確定懷里抱著個活物。 睜開干澀的眼,入目先是顆毛茸茸的腦袋,時舟埋首在他胸前,閉合著雙眼,濃密的長睫雖往下垂著,睫尾卻頑皮的向上揚起少許弧度,輕細的呼吸從她嬌挺的鼻子里發出,帶著一點來自她身體里的溫度和他形容不出來的淺香,在他喉結那片皮膚上,撩起一小片潮濕。 是張異常美好的睡顏,天使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眼下,這踏馬什么情況?!!! 怎么莫名其妙就睡了? 不是、不對還沒有睡! 至少不是他想的那種睡。 重霄逐漸混亂,并在混亂中嘗試掙扎著尋找蛛絲馬跡的線索來自證清白! 昨天他都醉成傻逼了,哪來力氣對時舟做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而且她穿著睡衣,長衣長褲的休閑款! 那要怎么解釋她睡在自己懷里? 重霄對昨天半夜發生的小插曲毫無映像! 此刻摟著身嬌體軟的中二少女,竟然給他抱出我懷里有顆定時炸.彈的驚悚效果。 他不知道該怎么辦。 甚至混亂中開始思考要怎么對她負責的問題? 當然,前提是她需要。 在一頓失去常理的胡思亂想中,重霄猛然間得出結論:對她,他是格外珍惜的 回過神,聚焦的目光與那雙澄澈的黑瞳對上。 時舟醒了。 重霄: 對視間,時舟把搭在他腰上搭了整晚的手收回,揉著眼睛,將他略作打量,遂,用那種和平常沒什么兩樣的語調,問他:昨晚的事,還記得嗎? 重霄只感到胸口一陣石化僵硬的悶痛,呼吸都不會了。 時舟繼續:我冷,要你幫我拿被子,你起不來,就把自己給我當被子。 重霄: 是這樣? 只是這樣? 所以時舟看出他的懵逼,才大發慈悲組織語言告訴他,他們為什么躺在一張床上? 時舟揉完了眼睛,手縮回身前,結論:很暖和,謝謝關照。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沒有感情沒有生命的死物。 對于她而言,昨晚的他只是一床被子,而已。 重霄: 沉默中,一夜好眠的時舟敏銳的察覺了什么,旋即,發出中二的輕蔑笑:已經決定對我負責了嗎?看不出,你還挺純情的,呵。 戲謔又調侃地呵? 他被她嘲笑了??? 重霄瞬間垮臉,沒有表情也不再有感情的探出大掌,按住時舟那張絕對淡定且得意的臉,把她往外推。 收拾東西,回家! * 午飯過后,別了老爺子,重霄領著沒打算讓他負責的中二少女,坐上回新海市的高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