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按照周大寶所說,今天的家長會是以學習為主。 陸封識視線恍了一瞬,在幼崽身上停下:“我和你一起去?!?/br> 今天是工作日,路濯有些疑惑:“陸先生今天不去公司嗎?” “不去了,反正也沒什么事?!?/br> 陸封識聲音淡淡,一邊這么說著,一邊給助理發消息,把今日份的行程工作交給了他。 知道大佬今天上班,本來以為自己能輕松點的助理:腦殼痛。 感覺頭上的鷹毛都要掉了。 鷹鷹嚶嚶。 小課堂。 妖怪們很注重自家幼崽的教育問題,知道今天要開家長會,早早就來了,路濯和陸封識是最后進來的人。 路濯在前,陸封識在后。 看到路濯的時候,妖怪們臉上帶了笑意,覺得幼崽一如既往的可愛。 緊接著看到陸封識,笑便在瞬間從臉上斂去了,只剩震驚。 這位怎么也來了? 妖怪們不僅想到了論壇里那個《霸道大佬養崽崽》的帖子。 帖子之前熱度一般,大家都是把它當故事看的,基本沒人信。 那可是陸封識啊。 兇冷煞高嶺之花,不可攀折,連遠觀都只敢堪堪一眼,怎么可能談戀愛,還有了崽。 但現在妖怪們信了。 因為有妖怪把幾天前客棧的相親會視頻放到了帖子里,視頻里陸封識親口問了養崽經驗——沒崽的人怎么可能問這個? 妖怪們的八卦欲在意識到這件事的瞬間膨脹到了極點,只想知道兩件事。 一是陸封識是伴侶是誰。 二是他們什么時候有崽的,崽崽在哪里,長什么樣子。 太好奇了。 妖怪們的視線和表情從震驚轉到八卦,有意無意地往陸封識那邊瞄,想看看他身后是不是還帶著幼崽。 顧獲也有些詫異,但他平時住客棧,經常和陸封識打照面,倒是沒那么怕他,溫溫和和地笑了下:“陸先生,小路,先坐吧?!?/br> 周大寶早就看到了路濯,快樂地在那邊朝他揮舞小胖手。 路濯看著小朋友笑了笑,和陸封識一起走過去,坐下往周圍看了一圈,發現學堂的小朋友還挺多,看著至少有三十位。 一個個的粉雕玉琢像只白軟團子,很可愛。 而周圍的人也在偷偷往他們這邊瞄,看到陸封識在周大寶旁邊坐下后,一驚。 嗯嗯嗯? 難不成周家這只小崽崽是陸封識的崽? 不應當啊。 一條龍怎么也生不出來小狼崽吧? 妖怪們心里暗自八卦,上面顧獲打開投影儀,先放了一段視頻。 那是山海幼兒園去年暑假出的一件事,兩只幼崽鬧矛盾打架,都是兇獸崽崽,暴躁得很,攔都攔不住,幼兒園沒辦法就通知了家長,希望家長能攔一下,萬萬沒想到家長們同樣兇得很,當場也打了起來。 小朋友之間的矛盾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和好了,兩家的大人卻沒好,來來往往一打就是一年多,前兩天才剛打了一次。 視頻結束,畫面停在結尾,一只q版小貓咪舉著一塊木牌,上面刻著兩個英文單詞——[peacelove]。 據說是山海幼兒園園長親手寫的。 對此事的刻骨銘心程度可見一斑。 顧獲鼠標在那行單詞標語上停下:“今天我想和各位家長聊的就是這個,當小朋友們鬧矛盾時,作為家長應該以怎樣處理這種矛盾?!?/br> 他的聲音輕緩溫柔,溫聲在上面說,下面家長們也聽得很認真,有一些還帶著筆和本,在認認真真地做筆記。 路濯不經意往旁邊一瞥,看到陸封識也在做筆記的行列里。 握筆的手節骨分明,筆鋒銳利,眉目低垂,認真里藏著溫柔。 這個人真是被眷顧的好看。 幼崽的尾巴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再次晃起來,繼續聽課,這么過了大概二十分鐘,顧獲的ppt差不多說完了,打算和家長互動提問。 小顧老師視線一轉,停到了陸封識身上。 他早就注意到了陸封識,聽得很最認真還做筆記,讓人震驚。 決定就是你了。 天選之龍。 “陸先生?!鳖櫕@溫和地看向陸封識,先模擬了一段小朋友鬧矛盾的劇情,然后問他,“假設路濯是你家幼崽,也是這件事的當事小朋友之一,這時候你會怎么做?” 正確答案應該是先耐心了解情況,然后正向引導,和平解決。 然而陸封識抬眼,瞳色冷清,聲音也淡淡的:“贏了沒問題,輸了就再打回去,我家的崽,沒人能欺負。” 顧獲:“……” 不是。 你的課堂筆記上到底記了什么? 說好的peacelove呢? 小顧老師艱難掙扎,試圖把答案引到正軌上:“那……假如先挑釁的人是小路呢?” 陸封識皺眉:“路濯那么乖巧可愛,怎么可能會主動挑釁別人?如果有,那肯定是對方先做了什么。” 顧獲:“……” [微笑中透露著疲憊].jpg 顧獲果斷放棄和陸封識繼續交流,重新找了位家長提問,還好接下來的家長很配合,沒再有陸封識這樣讓他無語凝噎的回答。 一堂課在二十分鐘后圓滿結束。 顧獲不是那種喜歡在家長會上長篇大論的老師,該說的話說完,很快宣告下課。 幼崽們要繼續留在小課堂上課,家長們揉揉自家幼崽,也隨之離開。 路濯和大寶道別,和陸封識一起出了小學堂,旁邊妖怪們悄咪咪地繼續朝他們這邊看,被大佬冷冷一瞥,又慫唧唧地收了回去。 不敢惹不敢惹。 八卦的視線消失,陸封識收回視線,偏頭看路濯,入眼一頭栗色絨絨小卷毛。 幼崽低頭走在他身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耳朵尖尖微紅。 這時候差不多要下樓,陸封識怕路濯走神踩空,輕聲開口:“路濯,看路。” 幼崽條件反射抬起頭,臉和耳尖一樣紅。 這是怎么了? 陸封識皺眉抬起手,路濯來不及反應,傻乎乎地看著面前人的手探過來,覆在了他的額頭。 低沉的聲音隨之在面前響起。 “怎么這么燙,是不是生病了?” “沒,沒有?!甭峰Y結巴巴,“就是……今天溫度比較高,我有點熱。” 事實上在結界的加持下,客棧的溫度始終維持在二十六度,熱是不可能熱的。 幼崽就是害羞。 陸封識剛才在小課堂上的那些話像極了護崽的家長,這讓路濯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福利院的大人們也這么護過他。 那時候還小,被護著很正常,小朋友也沒什么害羞的意識。 現在就……怪不好意思的。 陸封識看著路濯,冷清慣了的人在這一刻居然看懂了幼崽的窘迫,沒有戳穿他,眉目微垂:“沒事就好,走吧。” 幼崽乖巧點頭,接著看到陸封識垂下手,把食指遞到了他的面前。 他還是不放心,怕幼崽踩空,決定帶著他往下走。 路濯還沒從那種不好意思的情緒里緩過來,條件反射地握了上去。 溫熱的觸感在掌心蔓延,幼崽回過神,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臉和耳朵尖瞬間更紅了。 但陸封識并沒察覺到。 他引著幼崽走下樓梯,一路上神情淡淡,絲毫沒有在意旁邊妖怪們暗搓搓瞄過來的眼神。 高嶺之花沉靜大佬人設穩定不崩。 而身后的幼崽低著頭,尾巴尖尖因為羞澀卷成一個小絨團,整只崽已經快要被燙熟了。 ** 客棧的零食訂單實在太多,原有的加上近日新增,路濯用了五天多的時間才把它們清完。 隔日是周末,路濯休假。 這個假期他沒回福利院,因為要參加高中的同學聚會。 聚會地點定在九州酒店,這是龍都最高端最奢侈的酒店,姚梁家里條件好,并不在意這點錢,他在意的是面子。 酒店離山??蜅2贿h,就在龍都大學北面,路濯到路邊掃了個小黃車,慢悠悠往那邊走。 這天的天氣很好,日光輕緩,微風輕拂云朵和樹,是個讓人心情舒暢的晴朗天。 路濯的心情卻好不起來,離酒店越近越差。 他是真的不想見到那些所謂的老同學,也不愿意想起高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