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我呵呵,“是啊,不過,那不是后遺之癥,只是我自己受不住那個味道。” 所以……我還得再喝…… 她氣噎,撫在我背脊上的柔荑隱忍不住地加重了氣力,憤懣道:“黃阿碩,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折磨自己的人,真是快要被你氣死!” 我笑笑,甘之如飴。 莫華,能為自己思慕之人付出一切也是一種幸福呢。 有女如云匪我思存 藥,我一直在用,卻不知曉效力到底如何。 新帝初立,丞相忙碌,就連休憩的閑暇都不曾擁有,更別說是與夫人歡好了。 我不著急,或者說是,知曉著急也沒有用處,便就更多地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照料孔明的身體之上,每每相見,都不忘叮囑他要好生照顧自己,就算不能入眠也要小憩片刻,就算忘記饑餓也要按著早晚用食。 如此,一叮囑便是叮囑了一載。 建興三年,后主帝位穩固,本該就此閑逸的諸葛丞相,不僅沒有歸于清凈,反而更為勞累得準備發兵南征。 說到南征,就不得不提起幾年前的南中之亂。 南中之亂始于先帝駕崩之時,益州將領顧闿頓生反心,殺害了建寧太守正昂,并將前往上任的司金中郎將張裔綁縛到江東,叛投敵軍。當是時,東吳同蜀漢并未和好,便就晉封顧闿為永昌太守,欲要借助他的反叛勢力占領益州,所幸,為永昌功曹呂凱以及太守王伉阻攔。不過,為了阻攔顧闿,永昌可謂背水一戰,內無強兵,外無援助,徹底同蜀中斷絕了聯系。而牂牁太守朱褒知曉此事,不僅沒有出兵相助,反而亦有反意,準備起兵響應顧闿。可惜,不等他行動,東吳已是被漢使說服,與蜀漢重修于好,歸還蜀漢重臣張裔,放棄支持叛臣顧闿。隨后,蜀漢趁勝追擊,派遣從事蜀郡常頎行去到南中徹查此事,朱褒心虛,斬殺頎行后,歸順叛軍。更甚的是,叛軍不只侵占我漢國疆土,還策動蠻夷部族反抗中央管治,處處與朝廷做對。 這其中就有那赫赫有名的南蠻夷王孟獲。孟獲不僅自己統領一支異族部落,還頗得其他部落信服,因而,只要他隨意散布些流言,就能使得蠻夷皆反,因而,也只要將他收服,南中就能永安。 所以,此番南征,不僅是要平定益州、建寧、越巂、牂牁四郡,還是要平定諸多南蠻部落。 春三月,孔明出征。 出征之時,全城相送,馬謖此人更是隨行數十里,獻策曰:“夫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原公服其心而已。” 孔明信然之。 而我并未出現其中,直到城郊才露面,一身灰黑男裝,望著他,笑意盎然。 他無奈,含笑搖首,詢問道:“你在胡鬧什么?” 明知故問。我撇撇唇,翻身下馬,屈膝對他行禮,言語恭敬,“不才李棲,企盼隨軍出征。” 九年,就只剩九年了,除卻那些宮墻相隔,兩地分居的時日,我同他又還能相守多久呢?五年、三年抑或幾月?我推算不出,所以,更加想要竭盡所能地陪伴在他身邊,珍惜每時每刻。 順便,我也想見識見識他平定南中,七擒孟獲的風采。 可他并不樂意,面上雖然依舊是笑,卻淺淡了許些,回道:“南中濕熱,蚊蟲甚多,非是你可以強撐忍受的,所以,你還是回去吧。” 我偏不,眸光堅定,“棲非嬌弱之人,也曾受過苦難,并不在乎此些。” 只要能夠陪伴在他身邊,一切足矣。 他淡哂,清淺提醒,“如若隨軍,便就再無特權,如此,你也愿意?” “嗯。”愿意,我自然愿意。 他笑,終是松口,“也好,你就隨軍吧。” 于是,我以丞相主簿的身份,混入軍營。 至益州,諸將議事,孔明主使反間計,離間顧闿、高定,前者殺之,后者招降。 眾人甚以為然,欲聽詳細。 然而,某人心生捉弄,望了一眼坐立不安的我,笑道:“具體,吾已盡皆告知李主簿,諸位可向其詢問。” 我扭動著,因是身上黏膩得過分而無法安生,又是蹭又是撓的,壓根沒將他的言語聽入耳中,因而,直到感受出諸將急切的眸光,我還是云里霧里,不甚明白,不過,沒敢再動。 隨之,某人晏晏淺笑,重復,“如何計使離間,還請李主簿告知諸位將軍。” “……”我語塞,根本就什么都不知曉,要如何告知?因此,我瞋目望向孔明,一邊使著眼色,一邊偷偷踢他,對他耍陰使壞表示非常的不滿。 他卻不為所動,看著我從容不迫。 我尷尬,不得不悄然出聲,詢問:“反間計?你要反間誰跟誰啊?” “顧闿、高定。”他意趣欣然。 “……”我卻又是一陣沉默,勉強知曉如此二人是誰,可,就是想不起所謂的“反間計”到底是怎般模樣。 時間太久,有些記憶早已隨著年歲的增加而變作淺淡。 孔明這……不是成心刁難嗎?! “就……就是……”我窘迫,支支吾吾,半晌無言。 然后,他就笑了,接過我的話茬,與諸將解釋,“吾等領兵前來,高定勢必有所防范,我們便可將計就計,擄其將領施以恩德而后放歸……” “到時,顧闿定會疑惑其將如何歸來,懷疑高定生有二心,與之嫌隙。接著,我等分別抓獲二人部下,宣揚顧闿者殺之,高定者放之,縱其隔閡加深,再假意致密高定,徹底惹惱顧闿,最后,逼迫高定親手斬殺顧闿,以此為功將高定招降。” 經由孔明起頭,我徹底憶起。 話畢,諸將贊嘆,“此計甚好。” 孔明揚唇,看著我笑而不語。 而后,諸將離去,我氣急敗壞地指責他道:“你……你……你為何要對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