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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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妮盯著他走路的模樣傻了,剛剛伸出去的碗像是被燙到似的又縮了回來,表情艱澀地連連擺手,眼中劃過微不可查的嫌惡:“不用了不用了,還是……還是……”她四下看看,猛地伸手指向章澤,“他,還是讓他給我盛好了,你坐回去吧坐回去吧,不要過來了!”甄妮撇著嘴,真想不到這個長得不錯的年輕人居然是個瘸子…… 李清水僵在原地,看到她眼中的嫌棄,如同被一道驚雷擊中,自尊心頓時搖搖欲墜起來。如果不是顧忌母親在家里的地位,他此刻已經奪門而出了。他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己身體的殘缺?從小到大因為這身體他吃了多少的苦頭?又有多少人毫無緣由只因為他的殘疾就對他百般欺侮?如今家中唯一的凈土也出現了這樣的人,這一刻連這座房子他都不想多呆。 因為顧忌母親的原因李清水只能強忍怒氣,哪知道那邊的杜萬紅竟然率先拍了桌子。她撂下筷子小聲說了句我們吃飽了,上前拽著李清水的胳膊朝甄妮一聲冷笑便離開了。 甄妮還有些不解,被冷哼一聲后發覺到杜萬紅對她的態度不好,頗為委屈地撅起嘴巴。恰好杜寶剛從小桌端菜回來,見一桌氣氛古怪,不由詫異:“怎么回事?” 大家的神情都很不好看,開口的還是章澤的外婆,她擔心這種小矛盾累計多了會影響甄妮跟杜寶剛的親事,還是打了個圓場:“沒事沒事,你大姐吃飽了帶著清水先走了,坐下吃飯吃飯。” 甄妮見她不幫自己說話,撇了撇嘴,朝桌對面的章澤一伸碗:“盛飯。” 章澤筷子還咬在嘴里,聞言不可思議地看了她一眼,又指指自己:“我?” 甄妮皺起眉頭抖抖碗:“快去啊,我手很酸的,給我盛半碗就行了,不要太多。” 章澤簡直哭笑不得,他和章悌兩個從小到大都不太接觸家務,章母一個人抵十個,章澤連自家爹媽的飯都沒盛過,給這個不知道姓甚名誰的? 這段時間的好日子也把他脾氣給磨出來了,他轉開眼當做沒看見,繼續吃菜。 甄妮看他還坐在原地,不敢置信他居然不給自己面子。她愿意屈尊跟杜寶剛這個農村人談戀愛已經很勉強了好不好,這群農村親戚的架子要不要抬的那么高,不就是盛碗飯嗎,搞的好像很踐踏自尊似的,有那么夸張嗎? 杜寶剛見她這樣理直氣壯的態度,冷汗一下就下來了,以往她讓大姐盛飯的時候他也沒覺得哪里不對,可現在對象換成了章澤和章母,他就猛然發覺到過火了,章澤的神情令他臉上一陣臊得慌,趕忙搶過甄妮手上的碗:“別鬧了別鬧了,我給你盛行不?我給你盛!” 一種不被重視的失落感猛然涌上心頭,甄妮眼眶倏地紅了,她恨聲說了句“不用了!”,倔脾氣上來,索性不吃飯,專心吃起面前的菜來。 一桌子人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杜寶剛到底還是去給她盛飯了,首座的章澤外公臉色一片漆黑,章澤外婆的笑容也擺不出來的,桌上一片寂靜。還是大舅媽出面解了圍,帶著些許諂媚安撫甄妮:“別生氣了,章澤從小被二姐她們寵壞了,哪里懂怎么盛飯?寶剛那么疼你,還親自去給你盛飯,你應該高興才對嘛!” 有些郁色的章母停下口中正在咀嚼的飯菜,冷冷地瞥了這個話中暗藏機鋒捧高踩低的大弟媳。 飯盛來后,甄妮也不知道是賭氣還是真的不餓了,一口都未動。只是吃飯時眼神時而不甘地掃過章澤一家。章母此刻對她也沒有了好聲氣,她的視線太明顯,便皺著眉頭看回去。甄妮吃著吃著,忽然挺直了脊背朝杜寶剛說:“寶寶,你說二姐一家住在淮興對嗎?” 杜寶剛對她得罪人的功夫還有些心有余悸,聞言連忙說:“你問這個干什么,吃你的飯。” 甄妮卻不肯買賬,而是笑著回答:“我看二姐她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穿的那么樸素,在淮興打工很辛苦吧?現在的企業老板都要招收知識分子的,不去深造很容易被時代的浪潮拋棄在沙灘上,更何況淮興那么落后的地方工資肯定也不高,你不如把二姐和她的兩個孩子也帶去深圳好了,深圳酒店里當個服務員一個月工資也有一千多呢。” 章母眉頭一跳,對弟弟這個女友的認知又刷新了,啼笑皆非地放下筷子,托腮凝視對方,只等再聽到什么驚人之言。 杜寶剛看出jiejie的不爽,求助般將視線投向首座的父母,卻愕然發現自家爸媽的臉也一片漆黑,六神無主地看向其余哥哥jiejie,他終于發現不對了,哪怕是脾氣最好的悶棍三哥眼神都頗為不善,弄的一旁的大嫂欲言又止也不敢說話,杜寶剛一身冷汗地去掰女友的手:“你少說兩句好不好!” 聲音一大甄妮就嚇到了,她蜷在椅背上通紅著眼睛怯生生地看著杜寶剛的方向,杜寶剛一肚子的火氣頓時就像被戳破的氣球似的萎靡下來,他嘆了口氣,無奈地揉了揉額頭,對章母說:“姐……我……” 章母冷笑:“你就任她說?隨便她挖苦你姐和你外甥?” 甄妮氣弱開口:“我哪里挖苦你們了?” 杜寶剛也很是無奈:“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口沒遮攔,但心是不壞的。姐你們都是長輩,別跟她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計較了。” 章母失望地看著他。兒大不由娘就是這個意思吧?因為正在熱戀,女友對家人的傷害便能心安理得地看做小錯誤。明明知道大姐和外甥被氣走了也不知道追出去道個歉,明明杜萬紅從小最是疼愛他,連嘴里含著的糖都舍得讓出來的那種好,可如今他長大了,便得到如此回報。 到底不想在飯桌上鬧得太難堪,章母嘆了口氣,再不看弟弟一眼,拍了拍兒女的頭,意有所指的對章澤說:“你以后要是敢娶了媳婦忘了娘對你jiejie不好,媽肯定不能饒了你。” 杜寶剛被說得臉色發紅,心中有些糾痛,竟無言以對,甄妮好像挖苦挖上癮了似的,偏偏又插嘴說了句:“二姐你不要亂說,寶寶他千里迢迢從深圳運回來的彩電洗衣機冰箱微波爐還在家里放著呢,他要是對叔叔阿姨不孝順,怎么可能會那么辛苦還帶禮物回來?你們家那么多的兄弟姐妹里,就只有寶寶記著朝家里拿東西,大姐他們就拎了一袋橘子,其他的jiejie們更是……” 她話音未落,杜寶剛忍無可忍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求你了求你了!求你少說兩句好不好?我jiejie她們帶不帶東西跟你有什么關系啊?我大姐帶橘子回來怎么了?好吃不就行了?” “哪里好吃了?明明是事實干嘛不讓我說,你真是不講道理……” 甄妮掰著杜寶剛的手很是不甘愿地爭辯著,冷不丁聽到旁邊一聲拍桌,章澤外公渾厚的聲音打斷了這場鬧劇:“都給我閉嘴!像個什么樣子?!你姐說你就是沒說錯!頂什么嘴,你還不是有了媳婦忘了娘?你沒聽她怎么跟你姐說話?什么城里人,一點教養都看不出來,這門親事我們家高攀不起!” 他說罷顫顫巍巍地站起身打算離開,杜寶剛一下子急了,臉色都刷的變成青白,甄妮更是連自己錯在哪都弄不明白,一頭霧水地捧著心口盯著章澤外公的動作。 章母拉住了父親的衣袖,算是最成功制止他離席的人。 老爺子慍怒未消地投來視線,便聽章母說:“爸你先坐下。我原先還想著帶回來的東西趁著晚上再給你們,可現在既然被人當面說了不孝順,再放遲一些我自己良心就要過不去了。”她說著讓章澤章悌進屋去取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放在那個碩大的行李箱里。她打開行李箱,一樣一樣地往外拿東西。 章澤的外公拿到一瓶浸了人參的藥酒,章澤的外婆則是一對金耳環,其余的姐妹們一人一條淡水珍珠項鏈,章母將送給兩個弟弟的打火機塞進他們手里后,鄭重其事地將一條送姐妹的珍珠項鏈放在甄妮的面前。 這些東西其實也不是特別貴,但勝在取意精巧。人參酒中的野山參有些年頭了,長的白白胖胖很生可愛,金耳環雖然不能說克數多大,做工卻十分精巧細膩,淡水珍珠不像海水珍珠那么值錢,但在這個年代來說也算是不錯的好東西了。珍珠一粒一粒混圓美滿寶光蒙蒙,長短恰到好處,細節也能凸顯精工細致,就連兩個打火機,也是國內買不到的最新款。 章澤的大舅不消說,小舅卻是識貨的,在深圳浸yin了這些年,年輕的男人也要追趕潮流。 “打火機是我托廠長老婆去美國帶回來的,”章母看著杜寶剛,“姐知道你們肯定喜歡這些小玩意。寶剛,家里人事事都想著你念著你,你大姐現在落魄了不錯,可她小時候是怎么對你的,你該有點良心。” 說完她不再看弟弟的表情,而是轉頭盯著打量項鏈眼露喜歡的甄妮:“你說我們一家兄弟姐妹只有寶剛惦記著家里,只有他朝家里帶東西只有他有孝心,恰恰錯了。大姐窮,我這個做二姐的也確實不富裕,帶不回彩電冰箱。可我們力所能及地讓老人過的舒坦,而不是像寶剛那樣帶著個活祖宗回家讓走路都顫悠的爹媽拄著拐杖來伺候。這個項鏈我原本打算送給未來的小弟媳婦的,雖然不值錢也是我的一點心意。但甭管多不值錢,這點東西我也要送的舒坦,送誰,我也不送給你!” 她說完這話一伸手把桌上的項鏈盒子收回了手心,扭頭攙起老爺子的手臂,朝著幾個兄弟姐妹喊了句:“你們繼續吃吧,我陪爸回屋歇一會兒。” 她帶著章澤和章悌步步遠去,桌上的兄弟姐妹們除去杜寶剛外都面面相覷,對視了幾眼,大家默契地站起身朝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去。 唯一站在原地的是章澤的外婆,她也是一家人中最疼愛杜寶剛的了,最終也只是望著兒子遺憾地嘆了口氣,搖搖頭跟著所有人離開。 杜寶剛愣在原地,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好好一頓團圓飯怎么吃成了這個模樣,心中一陣抓不住的慌亂劃過。 最詫異的絕不是他,甄妮預備去收項鏈的手停在半空,這會兒才回過神來,氣的一跺腳,嬌嗔道:“寶寶!你姐太過分了!” 杜寶剛掃她一眼,張了張嘴,忽然腦仁發疼。以往看來是情趣的小脾氣,這一刻也沒有那么可愛了。 ☆、第五十二章 章澤的大舅媽楊芬芬走地胯都擺起來了,滿臉都是快意,一家人出了堂屋,她跟在幾個小姑子身后絮絮叨叨:“讓她狂!一點來見公婆的樣子都沒有。” 別看她奉承甄妮,這可不代表她喜歡這姑娘。甄妮要不是城里人,她能這樣低聲下氣?都是當人媳婦的,當初她跟章澤大舅好的時候才十五歲,來見公婆的時候小心翼翼,不說扮地多么賢惠,可絕沒有像甄妮這樣隨心所欲的。再看甄妮,來家里第一天連招呼都不打倒頭就睡,睡到晚上十二點起床鬧著要吃東西,婆婆還真的就起床去給她下面條。來家里幾天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看什么不順眼了張口就抱怨,杜寶剛還疼的跟什么似的,平常恨不得把飯給喂到人嘴里,不都是當媳婦,她怎么就從沒有這樣的待遇?非但自己沒有片刻清閑,還得去洗沒進門的妯娌的短褲內衣?難不成拿了個農村戶口就低人一等了? 可她也實在沒法當面說自己的不快,哪怕再不喜歡,這個姑奶奶也只能捧在手心里寵著。甭說別的,老杜家現在唯獨的出息人就是趙寶剛,日后想要求人辦個事什么的,恐怕還得求到人家的頭上。再說自家兒子杜壯沒考上大學已經在家里連歇帶玩留了好幾年了,楊芬芬有意讓杜寶剛這次回深圳時帶著自家兒子也出去見見世面學點東西,不消說別的,能像杜寶剛那樣做個小生意開個店面她也滿足了,至少這樣一來一家人的生活也有了盼頭,不必一輩子指望悶葫蘆似的丈夫遲遲不來的能耐了。 話說如此說,但看到那個嬌滴滴的公主吃了癟她心里還是痛快的。打定主意在看完熱鬧后晚些偷偷去安撫安撫混個臉熟,楊芬芬捧著章母給她的珍珠項鏈打量半晌,心中喜歡,也忽然想起了這里還有一個混出了本事的二姐在。 她湊上來說:“還是二姐厲害,幾句話臊的寶剛臉都紅了。”要她自己,取笑取笑杜萬紅這些人的本事還有,讓她給發達了的小叔子沒臉,那是萬萬不可能。不是她市儈勢力,實在是活得久了看清了這世上的現實,自己沒能耐的時候做什么都得留一線,人家一巴掌扇到臉上來了,還得笑瞇瞇地把血沫子咽回胃里。人窮志短,能怎么樣呢? 章母卻并不接她的奉承,而是想到飯桌上她說章澤被寵壞的話后冷笑了一聲:“我能有多厲害,就寵寵孩子的能耐了。弟媳婦竟然也不喜歡她嗎?我瞧你們明明很投緣嘛!” 楊芬芬臉色一僵,笑容一下子收斂了不少,訕訕的看了章澤一眼,識趣退到丈夫身后。她想到自己方才在飯桌上口沒遮攔的那句話,恨不得照著嘴巴摑自己兩下,方才沒發現,現在她可想起不對勁了。 章母白了她一眼。楊芬芬從進杜家門開始就跟家里的小姑子們不對付,章母幾個姐妹,竟然沒一個跟她關系好的。這里頭誠然雙方都有責任,可章母是死都不會忘記自己出嫁時這個弟媳婦想方設法不讓家里出嫁妝的事情的。那個時候楊芬芬年紀還小,嫁的又早,丁點不知道收斂自己的小心思,嫁入杜家以后就刻意將杜家的女兒排成了外人,章母恰好在她進門不久后結婚,那時候嫁妝這事情可鬧了場大熱鬧。章母骨子里脾氣還是倔的,見大弟弟從一開始站在自己這邊逐漸動搖然后慢慢閉嘴,家里父親母親一日沉默過一日氣氛也越來越膠著,她索性發了脾氣一分不要,賣了幾天菜買了一袋大米背了一床被子就過門了,更是為了賭氣三天沒有回門,還是章澤的外公外婆偷偷摸摸跑到栗漁村來給她塞了根銀鐲子,又說明了自己老兩口的辛苦,關系才慢慢緩和了。 女兒們慢慢遠嫁,他們日后總是要在大兒子或者幺兒家住,前半生辛辛苦苦拉扯大兒女,后半生戰戰兢兢討好兒媳婦兒子,老兩口一邊說一邊抹眼淚,鬧的章母也跟她們結結實實哭了一場。 這鬧劇在章澤的二姨出嫁時又出現了一次,章澤的二姨脾氣可沒章母那么好,出嫁前跟楊芬芬打了一架,后來十多年沒說過話。后兩個姐妹就沒那么倒霉了,不過也對,那時候的楊芬芬已經長大了,也沒有小時候那么沖動無腦。 現在她日子過得好了,楊芬芬來奉承卻又失去了那種感覺。其實她的脾氣已經被如今優渥的生活養叼了,一早就不喜歡有怨懟的舊人,章母壓根連交道都不想打。如果不是覺得單獨不送她一個人禮物會讓人難堪,連禮物她都想跳過這個弟媳不送出手。 方才楊芬芬口出無狀的時候章母仔細打量過一家人的反應,父母的臉色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黑的,大弟弟聽老婆說這話的時候臉色變都沒變,大妹和小妹也知道不對,但在掃向甄妮之后很快又低頭恢復沉默。章母知道,他們是顧忌杜寶剛的能耐,多好笑,一家姐妹兄弟,竟然也靠著錢財分出了地位高低。叫她越發慶幸自己來前因為張素的一番叮囑沒有露富,這樣的一群兄弟姐妹,早已經不是她所熟悉的模樣了。 家里孩子多了便也分出派系,二妹和三妹商量著是否要去找杜寶剛和好,杜萬紅卻很是不屑:“他要真的為了個沒過門的老婆和我們鬧翻,再去討好又有什么意思?他有錢了不假,可那也只是他自己的錢,愛幫忙幫一把,不愛幫忙我們自己也不是那種搖尾乞憐的。”她叫甄妮弄的有些傷心,兒子的殘缺是她的逆鱗,甄妮這樣無所顧忌地在兒子面前表達出嫌惡,這個小弟妹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交好的,章母在一旁聽著,拉她進了側屋。 章澤章悌兩個人被章母打發自己去玩,在杜家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該干什么好,李清水氣性過去了,又是個溫潤的人,見兩個弟弟meimei一臉茫然的樣子便笑了:“我、我帶,帶你們去看電、電視吧?” 想起酒桌上甄妮說道的從深圳帶回來的彩色電視機,章澤姐弟倆點了點頭。除了看電視似乎也沒有別的娛樂了。 院子里一堆人看他們離開,兩個老人早已去休息了,剩余的姐妹們便圍做一堆,章澤的小姨杜逢春瞇起自己的雙眼,目光中流出些許無奈:“現在這口氣爭了,日后有她后悔的。寶剛在深圳做的是大生意,但凡愿意伸把手把我們帶出去,她也不用辛辛苦苦地像現在這樣拉扯兩個孩子。” 大舅媽楊芬芬被諷刺了兩句正在生氣,聞言冷笑一聲:“騎驢看唱本唄,等到我們發達了,日后說不定也能拉她一把。只希望她以后別再這種古怪脾氣了。” 沒人理她,但杜家剩余女兒們的心中卻未嘗沒有贊同。 電視有信號,但節目不多,李清水調到在放還珠格格的頻道,自己坐在一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紫薇!紫薇!” “爾康!爾康!” “小燕子!小燕子!!” “永琪!永琪!” “少爺!少爺!” “皇額娘!皇額娘!” 章澤聽得腦仁疼,章悌也不喜歡看情情愛愛的,抱怨了一下紫薇臉大,她側頭問章澤:“你說媽去跟大姨說什么了?”她有點擔心母親藏不住秘密把自家的現狀和盤托出,雖說大姨看起來很踏實可靠,李清水也溫柔清淡讓人易生好感,但被父親那邊的親戚弄怕之后,她總對母親這邊也異常的擔心。 章澤攤開手:“我也不知道,不過媽也不是小孩了,她做什么事情自己肯定有想法,我相信她。”世界上也不應該全是壞人吧? 章悌心思多些,有點憂心忡忡。那邊的李清水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疑惑不已:“你、你、你們……在說、說什么??” 章悌費力地聽著,心中急得不行,好容易聽他說完了,苦笑了一聲:“清水哥,你那個什么,有女朋友嗎?” 李清水臉騰的紅了,吶吶地張了張嘴,一張白凈的臉蛋連眼皮子都成了粉色,章悌原本是想讓他不說話,這一下卻又看呆了。李清水的模樣是溫柔俊秀的,沒有攻擊性的帥氣,這樣一臉紅,莫名多了種繾綣的味道,卷成一股風迎面吹來,令人精神都昏眩了兩分。 這是一種跟章澤的正氣完全不同的英俊,同樣易叫人難以自拔。 章悌咂舌,這不是他的款,可放在淮興肯定也會吸引目光無數。除了身上有些畏縮的怯意外,簡直是個光憑外表能達到九分的男人。 只可惜……是個結巴又是個瘸子。她不免嘆息天妒英才。 李清水害羞了,卻怎么也不肯再說話,章悌因為他長得帥不停找話說,李清水也只是故作嚴肅地咳嗽一聲,眼神一直膠著在電視機銀幕上,細一看立刻能發現他的視線是渙散的。 章母和杜萬紅談完出來,章澤的小舅已經在門口等急了。 見到章母和杜萬紅,杜寶剛愁眉苦臉立刻扒了上去,連聲說:“姐!姐!”他雖然叫著姐,目光卻一直落在章母的身上。 很奇怪,雖然杜萬紅才是最受委屈且最大的jiejie,杜寶剛卻就是沒辦法對她產生多么大的敬畏,其實以前對章母這個二姐也是沒有的,可是這回一見面,挺多東西都變得不一樣了。 就如同章母沒回來的那些天,甄妮也是使喚著杜外婆和杜萬紅干著干那的,杜寶剛絲毫都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因為小的時候一家人都是這樣伺候他的。但這個使喚的對象一旦轉移到章母的身上,杜寶剛就止不住感覺到心虛,也許是潛意識里認為……章母的地位和他是平等的。 他撒嬌道:“姐,那個項鏈你送給我吧。甄妮她知道錯了,你走了以后她在房間里哭了好久。她還那么小,你別跟她計較了好嗎?” 章母見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絲毫沒有分給分明最先離場的大姐一眼,心中那些僅存的慈愛也煙消云散了。杜寶剛早已不是她熟悉的那個嬌憨可愛的小男孩,這個男孩子長大了,學會用地位劃分人群,連家人也不例外。 章母說:“你覺得自己應該來找我商量嗎?你大姐和清水呢?” 杜寶剛一愣,站直了身子吶吶看向杜萬紅,道歉的話遲遲未出口。杜萬紅眼睛立馬紅了,心中涌上無限的失落。她擺了擺手:“不用了,大姐知道你的意思了。項鏈是你二姐的東西,你還是問她吧。” 說完她也不再看弟弟,朝章母揮了揮手便離開了,腳步越來越快。章母說的那些話回蕩在腦子里,她鼻子一酸差點流下淚來。這輩子能靠得住的人當真沒有幾個,單憑著二妹在自己落魄時送來的這碗炭,她杜萬紅記在心里,一輩子不敢忘記! 杜寶剛好像松了口氣,只回頭掃了杜萬紅一眼,立刻轉臉盯著章母,目光期冀。 章母對他冷笑一聲,嘆了口氣,扭頭便走。 這……這是什么個意思? 杜寶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在原地發著傻,又擔心起在屋子里一直哭的女朋友。第一次回家就鬧的如此難看,他有些生氣女友的不懂事,可女友還小,足足小了他十歲,杜寶剛尋常都對她寵愛非常,哪能為這一次的失望就把人拋諸腦后呢? 他正在焦躁,肩膀忽然被拍了一把,回頭看去,大嫂楊芬芬朝他眼前遞了一個粉色的長盒。 “拿去吧,甄妮還小,不懂事也難免,我做長輩的哪能真生她的氣?你二姐就是氣性大,我這份給她拿去吧,叫她別哭了,也省的你擔心。”楊芬芬看似不在意,心中還是相當疼的,這項鏈圓潤飽滿她十分喜歡,貿然送出去,還送的是個討厭的人,心中能好受才怪,話里也不免帶著怨氣踩了下章母。不過這只是放長線釣大魚,能在已經出息的杜寶剛心里留下個名兒,日后得到的回報,絕對是一條珍珠項鏈無法比擬的。 杜寶剛果然高興起來,難得和顏悅色地對大嫂點了點頭,拿過項鏈就朝著甄妮的屋子跑,半路又被截了下來。 一看,是三姐,三姐遞過來一個跟楊芬芬給他的盒子一模一樣的粉盒,說了一番類似的說辭,不容拒絕地將項鏈塞到他懷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