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勉強還能夠保持清醒的王旦,看著胳膊上的傷口,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一想到今后的悲慘命運,王旦就是不由得悲從中來,靠著親兵的胳膊,轉頭就是朝著安鄉上破口大罵:“混蛋云山里,你他娘的竟然敢害我。”在王旦看來,若不是云山里突然鳴金,自己也不會分神,更不要說被敵人給廢了一條胳膊,王旦滿腔的怨恨全都放在了云山里身上。 “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王旦的親兵依舊堅定地扶著王旦,沉聲詢問王旦,在他的臉上沒有半點身處逆境的驚慌失措,不僅是他,整個英宣軍的將士也都是同樣的反應。 “怎么辦?”在其他幾名親兵的幫助下,王旦直接從親兵的衣擺上撕下了幾塊布條,忍著痛,簡要地將傷口被包扎了一番,隨即便是再度跨上戰馬。只不過因為少了一條胳膊,疼的王旦的身形有些控制不住平衡,差點又從馬背上摔下來。好不容易坐穩了,王旦那一大一小兩只眼睛朝著周圍掃了一遍,看著周圍正圍殺過來的敵軍,王旦的雙眼都布滿了血絲,怒喝道:“告訴兄弟們,是爺們的,就隨老子殺回關去。老子要把云山里那個混??蛋的腦袋擰下來。” 雖然王旦此刻已經斷了一條胳膊,但他在英宣軍中的威望卻是沒有絲毫減弱。隨著王旦這一聲呼喝,所有的英宣軍將士全都是怒喝了一聲。緊接著,王旦便是直接縱馬朝著安鄉方向沖去,而英宣軍將士們本來是布成了一個防守陣型,此刻卻是立馬跟著王旦轉變為沖鋒陣勢,就這么朝著安鄉沖殺了過去。 “不好,王旦那小子要拼命了。”正帶著兵馬殺奔過來的信王趙榛,遠遠看著前面英宣軍的反應,立馬大聲喝道,此刻他正好路過了花中龍身邊,看著花中龍還在那里發呆,信王趙榛氣得一巴掌直接拍在了花中龍的后腦勺上,喝罵道:“發什么呆。還不快點跟上來。” 花中龍挨了信王趙榛這一巴掌,這才回過味了,看明白了現在的情況,連忙是縱馬追了上去,一邊追還一邊喊道:“等等我,等等我!這可是我的戰功,我的戰功!” 信王趙榛終究還是沒有來得及,先行沖向安鄉的英宣軍已經和剛剛堵住他們后路的石門軍撞擊到了一起。此刻就屬這個方向的石門軍是最為薄弱的,英宣軍若是想要突圍,從這個方向是最容易。 兩軍一接觸,在第一線的將士立刻就是撞到了一塊,甚至有不少將士直接就是被撞倒了。作為沖在英宣軍最前面的大將王旦,雖然少了一條胳膊,但畢竟也是英宣軍的第一將。只見他單手揮舞著大刀,在石門軍的軍陣中橫沖直撞,大殺四方,愣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留住他。 “王旦。休要猖狂!看我丁喜前來會你。”眼看著王旦就這么快要殺出一條血路了,一聲暴喝聲響起,只見丁喜提著長槍,便是朝著王旦殺了過來。 雖然丁喜也是一名武者,但和花中龍相比,丁喜卻是多了一分冷靜,盡管此刻王旦身負重傷,這個時候來找王旦拼殺,未免有些勝之不武。但是為了大局著想,丁喜卻還是果斷地選擇出擊。況且先前單宏飛將軍的命令那是不放一人入關,更不要說是王旦這個敵方統帥了。 見到丁喜殺了過來,王旦的雙眼噌地一下便是亮起了紅芒,哼道:“還怕了你不成。來啊!” 隨著王旦話音剛落,丁喜便已經是沖到了王旦的面前,提起了長槍便是猛地朝著王旦的胸口直刺了過來。而此刻的王旦卻是完全陷入了瘋狂,根本不理會丁喜刺過來的長槍,怒喝一聲,提起大刀便是直接朝著丁喜的腦門砍了過去。就算是丁喜這一槍能夠刺穿他的胸口,但丁喜的腦袋也鐵定要被劈成兩半。如今王旦已經算是個殘廢之人了,干脆是破罐子破摔,不就是一條命嘛。 而丁喜當然不肯在這個必勝之局和王旦拼命了,手腕一轉,卻是收回了長槍,往上一敲,正中大刀的刀刃上。這柄大刀先前已經被花中龍給砍掉了一半的刀桿,如今就和一柄單刀沒啥兩樣了,雖然王旦的力大無比,但此刻已經沒了一條胳膊,全身的力氣使不出五成,這一刀竟然被丁喜輕而易舉地給點開了。 “殺啊——!” 一聲聲怒吼聲從士兵們的口中發出,無論是英宣軍還是石門軍,兩軍將士都是拼盡了全力朝著面前的敵人砍殺過去。頓時刀兵交錯,血液四濺,到處都是叫喊與慘叫聲,以及遍地的殘體半尸 石門軍軍在信王趙榛的訓練下,每個人都清楚,在戰場上,只有用盡一切手段,將敵人給殺死,這樣才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英宣軍那可是英宣在各種戰爭中千錘百煉練出來精銳悍兵,這個道理他們更是早就知道了。 要論戰斗力,石門軍還是要比久負盛名的英宣軍差上一籌,不過石門軍卻勝在人數上占有優勢,加上之前花中龍與王旦一戰,使得石門軍軍的士氣要遠勝于英宣軍。丁喜和王之義的左右兩路大軍,硬生生地擋住了瘋狂沖擊的五千英宣軍。而就在兩軍陷入膠著狀態的時候,對于英宣軍更為致命的是,信王趙榛帶著剩下的石門軍軍又從后面追至。 第358章 首戰大勝 信王趙榛、單宏飛將軍、花中龍,無一不是絕世強將,由他們三人作為箭頭,那四千名石門軍軍外加兩千余名義勇軍,就像是三支鋒利的寶劍,直插英宣軍的后軍。-》 “殺啊!”花中龍體力充沛,顯然之前和王旦一戰,并沒有讓他殺過癮,反倒是讓他全身的戰意無處發泄,最后也只能是發泄到眼前的這些英宣軍身上了。一刀揮出,立馬便有三名西涼兵被砍倒在地,加上花中龍坐騎的沖擊力,這廝殺起了性,干脆就將身后的將士丟下,一個人就殺進了英宣軍當中。 而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見了,都是相視一笑,花中龍都殺得這么豪放了,他們兩人也不再留手,怒喝著便是開始對英宣軍展開了一面倒的屠殺。 英宣軍的士兵們也終于是發現了身后出現的這三名殺神,但英宣軍的將士們也是出了名的兇悍,只是稍稍一愣神,便是立刻掉頭就朝著信王趙榛三人殺了過去,哪怕是死,也要撲上前去砍上一刀。不過他們的努力顯然都是徒勞的,面對信王趙榛、單宏飛將軍和花中龍這樣的高手,他們這樣的普通士兵,根本無法傷到信王趙榛他們分毫。而正因為信王趙榛他們的援助,英宣軍也無法集中力量沖擊前方了,而石門軍軍的包圍圈已經越來越小,將英宣軍的軍陣漸漸壓縮成了一個方圓百步的圓圈了。 至于英宣軍的統帥,已經斷了一臂的王旦,如今卻還在丁喜的兇猛攻擊下,苦苦支持。若不是丁喜想要抓活的,只怕王旦早就慘死在丁喜的槍下了。 不過就算是如此,現在王旦的狀況也好不到哪里去,無論是臉上、胸口、大腿,還有那僅余的一條胳膊上,到處都是一條條的血痕,這全都是拜丁喜所賜。而那條斷臂的傷口處,之前王旦草率包扎的布條,早已經被鮮血給浸濕,正在不斷地滴著血珠。此刻王旦的臉色已經是有些蒼白,過度的失血讓他的神智都有些模糊,要不是驚人的意志力支持著,恐怕他早就倒下了。 只不過在王旦面前的這個敵人,卻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丁喜一雙眼睛散發著寒光,緊緊盯著王旦,再度提起長槍,朝著王旦便是刺了過去。王旦大口喘著粗氣,面對再次刺過來的長槍,他艱難地舉起了大刀,拼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想要擋下丁喜這一槍。不過丁喜顯然已經看透了王旦的底細,在長槍和大刀相碰的那一霎那,丁喜怒喝一聲:“給我放手。” 只見王旦手中的大刀直接就被長槍給點飛了起來,王旦的身體早已經超過負荷,吃了這一招,便再也抓不住大刀了。那長槍沒有了阻礙,長驅直入,直接落在了王旦的咽喉,卻是沒有再往前進一份,丁喜盯著王旦,冷冷喝道:“投降。饒你不死!” 被敵人制住,王旦的臉上已經是一片灰暗,可當他聽到丁喜的話之后,竟然是咧嘴一笑,瞪著那一大一小兩只眼睛,喝道:“我王旦當年受英大將軍大恩。從一名小小的游俠,成為現在一方大將。自愧沒有辦法報答英大將軍的知遇之恩。如今敗于你等手下,我無話可說,但要我背叛英大將軍?做夢。”最后兩個字喝出,王旦卻是整個身子往前一撲,就聽得撲哧一聲,槍頭帶起一片血跡,直接就是穿過了王旦的咽喉。 看著整個身子已經掛在自己長槍上的王旦的尸首,丁喜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敬佩,點頭喝道:“倒也是條漢子,。”說罷,丁喜便是直接將長槍從王旦的咽喉處抽了出來,任由王旦的尸首摔落在地,卻是抬起頭往戰場中 央看了一眼,只見信王趙榛三人已經是帶著大軍將英宣軍團團圍住,而英宣軍的人數也只剩下不到千余人,雖然還在做著最后的抵抗,但石門軍勝利是遲早的事情。 當即,丁喜便是直接一提長槍,掉轉馬頭,對著左右的石門軍軍將士們喝道:“留下一千人堵在這里,其他人,隨我攻關。”說罷,丁喜便是拍馬朝著安鄉沖了過去。如今英宣軍已經被圍困在城外,安鄉對于石門軍來說,就等于是一座空城,此事不去,更待何時? “啊!糟了,敵軍殺過來了。”在關上,一直關注鎮外戰事的英宣軍士兵見到剛剛殺了王旦的那員敵將,掉頭就往這邊殺了過來,一個個都是面露恐懼,差點沒有跳起來。一名士兵連忙跑到關上唯一的一個軍將云山里身邊,驚慌失措地問道:“云將軍。我我們該怎么辦?要不要,要不要關上城門?”先前為了接應英宣軍退入城里,這安鄉的城門卻是一直打開著,而此后發生的突變,也使得城里面的那些士兵完全慌了手腳,到現在安鄉的大門還是敞得開開的。 “關上城門?”此刻已經是滿臉絕望的云山里苦笑了一下,看著朝著這邊沖殺過來的敵軍,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就算是關上了寨子門口又能如何?就憑我們這幾百個人,難道能夠擋得住對方的攻擊嗎?走吧,你們都走吧。趕回灃州灃陽,把這里的情報告知英大將軍去吧。” 云山里最終還是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那些士兵聽了,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如今事不可為,撤退是最好的選擇,而且還能夠將這里的軍情告知英宣。可是當他們看到云山里竟然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根本就沒有走的意思,全都不由得愣住了,一名士兵連忙問道:“云將軍,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聽得手下士兵的催促,云山里卻是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你們走吧。我要留下來。當初英大將軍將安鄉交給我們把守,我們卻未能守住。如今我云山里已沒臉回灃州灃陽去見英大將軍了。我也只有以身殉關。”最后的話,云山里卻是咬著牙哼出來的。 云山里不肯走的理由當然沒有這么冠冕堂皇,他也怕死,可是他知道,若是自己跟著這些士兵一同回灃州灃陽,肯定也是沒有活路。丟掉安鄉,云山里鐵定要被盛怒暴躁的英宣給宰了。留下來,說不定還能死個痛快,而且借著這些士兵的口,讓英宣知道自己最后還這么忠心,說不得還能保住自己的一家老小。 聽得云山里的話,那些士兵自然也就不再多說了,對著云山里一抱拳,隨即便是轉身下關,從關卡的另一頭跑了。而云山里則是苦笑著看著鎮外已經漸漸靠近的敵軍,直接便是縱身一跳,算是來了個痛快吧。 在城外,那些英宣士兵兵已經是難逃戰敗的命運了,不過讓信王趙榛等人感嘆不已的是,這些英宣士兵,就算是戰至最后一刻,都沒有一個人丟下兵器投降,依舊堅持到底。最后這一戰,五千英宣軍盡數被殲滅,而石門軍也付出了近兩千人的損失,這可是讓信王趙榛等人心疼不已啊。親手斬殺了最后一名英宣士兵后,信王趙榛轉頭望向了安鄉,卻是咧嘴一笑。只見丁喜已經攻上了空無一人的安鄉上,直接將石門軍軍的軍旗插在了上面。安鄉,被他拿下了。 “沒用的東西。”一聲怒喝,在自己的大殿上,英宣從身邊隨手抓起了一個酒樽,直接就朝著跪在前面的那幾名衣著襤褸的士兵丟了過去。那幾名士兵連躲都不敢躲,硬著頭皮在那里等著酒樽直接敲中了其中一名士兵的腦袋,就算是滿頭鮮血也不敢動一下。 在議事廳內,氣氛顯得是十分壓抑,坐在英宣下方的諸位武將,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話,整個大廳內就只剩下英宣那粗重的呼吸聲。這幾名士兵都是從安鄉逃出來的潰兵,當日從安鄉撤出來的幾百名士兵,后來又遭到丁喜的一路追殺,也只死剩下這么幾個了,而且看他們一個個身上帶傷,估摸逃到灃州灃陽之后,一口氣都沒歇,就直接跑到英宣這里來報信了。只可惜,他們這么玩命地跑到英宣這里,迎接他們的,不是英宣的獎賞,而是嚴厲的責罰。 英宣瞪著一雙赤紅的雙眼,惡狠狠地盯著跪在下面的那幾名士兵,顯然怒火還沒有消,直接就是拍桌子吼道:“來人啊,其他書友正在看:。給我把這幾個廢物全都拖下去。都給我砍了。沒用的東西。打了敗仗,竟然還敢跑回來現眼?簡直就是丟了我們英宣軍的臉。” 那幾名士兵一聽得英宣的命令,頓時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現在他們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當日云山里寧可死在敵軍手上,也不愿回來的緣故了。現在后悔也晚了,從議事廳外走進了幾名虎背熊腰的親兵,對著英宣抱拳一拜,便是直接架起了這幾名士兵便往外走。知道反抗也沒有任何作用,這幾名士兵干脆連反抗的念頭也沒有,一聲不吭地任由對方將他們拖下去。 “且慢。”這個時候,議事廳內終于有人說話了,卻是英宣最為信任的謀士孫師爺。孫師爺是在英宣起事以前就認識他,而且他也是熟讀兵520小說生出身,而英宣也很器重他。所以,在這議事廳當中,孫師爺算是和英宣最親近的人了。 見到是孫師爺開口,原本英宣還要發脾氣的,終于還是忍了下來,只是盯著孫師爺的眼神卻是不善。盡管孫師爺是英宣所器重的人,但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孫師爺真的惹惱了英宣,英宣可是不介意殺了他。 不過孫師爺跟隨英宣多年,對英宣的脾性那是最了解不過了,面對英宣那兇狠的目光,孫師爺只是淡淡地一笑,對英宣拱手拜道:“英大將軍,莫急,容屬下問這幾人一個問題,再殺他們不遲。” 不管怎么樣,孫師爺畢竟是英宣手下最得力的謀士,這點面子英宣還是要給的,當即便是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算是答應了孫師爺的請求。緊接著,孫師爺便是轉頭望向那幾名士兵,臉上的笑容卻是瞬間凍結,陰陰地問道:“我且問你們,你們要老實回答,或許英大將軍還能饒了你們家人的性命。” 聽得孫師爺的話,這幾名士兵的眼睛一亮,他們也知道自己的腦袋是肯定保不住了,但能夠保住自己的家人,也是一件好事,都同時望向了孫師爺。孫師爺點了點頭,他就怕這些士兵已經完全絕望,根本就不配合他,所以才會用這些士兵的家人來做籌碼。見到此計奏效了,孫師爺繼續喝問道:“我且問你們,攻破安鄉的軍隊,是哪一路的兵馬?領兵大將是誰?有多少人馬?” 先前這幾名士兵也只是告訴英宣,安鄉被破,王旦、云山里和楊化龍都慘死在關上,可是關于這一戰的具體情況,卻是沒有來得及說,就承受起英宣的怒火。現在孫師爺這么一問,包括英宣在內,也全都突然想起來,這戰斗的具體情況到底是怎樣的,王旦是如何敗下的,卻是全然不知。這都是英宣自己的失誤,他當然不好扯下面子,所以英宣還是撇過腦袋,只是暗自豎起了耳朵。王旦是他手下的大將,他的本事英宣還是清楚的,對方竟然能夠擊敗有安鄉為屏障的王旦,這可不簡單啊。 那幾名士兵為了保住自己家人的性命,當然不敢有所保留,當即,他們其中一個校尉立刻說道:“王將軍遵從英大將軍的軍令,帶著五千兵馬駐守安鄉。一開始,接連來了幾波敵軍,卻是被王將軍直接帶著人馬將他們給擊敗了。”為了怕自己沒有說清楚,又惹怒了孫師爺,則士兵干脆就從頭開始說起。 “嗯。”孫師爺點了點頭,這份軍情,昨天就已經送到了灃州灃陽,王旦擊潰了那幾波前來搶關的盟軍之后,立馬就將捷報送至,也是為了給自己表功。本來昨天英宣得到這份捷報,還高興得很,正商議著要給王旦升官。可是沒有想到,這才一天不到,就接到了王旦戰敗的消息。 那士兵繼續說道:“擊敗了幾波敵軍之后,王將軍也是認為盟軍不過是烏合之眾,而這個時候,又有一支敵軍前來攻關。從城頭上望去,粗粗計算,敵軍約有萬人以上。不過王將軍認為敵軍不堪一擊,所以便和胡將軍一同領兵出關迎敵。李將軍苦勸無果,還差點被王將軍給殺了。”士兵在這里還是為云山里講了幾句好話,從他們這幾個士兵當時能夠留在關上陪著云山里,就證明他們和云山里的關系不錯。況且這說的都是事實,他們也都是實話實說而已。 而孫師爺聽得士兵的話之后,臉上雖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可雙目卻是閃過了一道寒光。很顯然,這就是王旦此戰的敗因,孫師爺心里也是不由得暗罵,防著堅固的安鄉不守,偏偏要去和人數于自己兩倍的敵軍硬拼,這不是一個十足的蠢貨嘛。 不僅是孫師爺,在座的眾人全都是這個心思,就連英宣自己也不例外,其他書友正在看:。此刻的英宣已經是氣得鐵青,臉上那是殺氣騰騰,不消說,王旦自己已經死了,英宣拿他沒辦法,可他留在灃州灃陽的那些家人就要倒霉了。 緊接著,那些士兵又將戰斗的過程全都敘述了一遍,那個小隊長有些沒說清楚的,其他士兵也是連忙補充,總算是將這個戰事都說清楚了。特別是說道對方那幾名戰將的厲害之處,聽得在座眾人都是滿臉不敢置信。 王旦的厲害,那在英宣軍內部已經是出了名的了,就連曾經擊敗過王旦的雷轟豹,也是不得不承認王旦是他自出道以來碰到的最厲害的敵手。現在聽得這些士兵說,對方竟然有一將能夠和王旦拼個平手,而且最后還斬斷了王旦的一支胳膊,坐在孫師爺對面的雷轟豹,此刻雙目已經是一片炙熱,恨不得現在就殺到安鄉去和那名高手較量一二。 相比于雷轟豹的戰意,孫師爺卻是顯得更加沉穩,他緊皺著眉頭問道:“你們說了這么多,可還是沒有回答我最初的那個問題。那支打敗你們的敵軍,到底是哪一路的人馬?是何人領兵?” “呃。”聽得孫師爺的這個問題,那幾名士兵頓時就是沉默了,從敵軍開始攻關,一直到他們撤出安鄉,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支敵軍到底是什么來路,只知道對方是那諸路義軍的盟軍的一支。最后還是那名小隊長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是說道:“李,李大人。小的記得,那支敵軍的軍旗上,寫的是個大大的‘石門’和‘武功山’等字,而且他們沖鋒時,呼喝的也是什么‘石門軍’,這應該就是他們的軍號。”由于根據英宣等人所知,石門和武功山現在都不是信王趙榛所占領,所以他們沒有想到是那個信王趙榛假扮的趙燕手下軍隊。 “石門軍?武功山?”孫師爺念了一遍,卻是搖了搖頭,石門現在被一些散亂的小股義軍占領,對方的軍隊弄不好還是假扮石門與武功山的字號。所以,僅憑石門的軍旗字號,他無法從中探出對方的來路。最后孫師爺朝著英宣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問完了,那英宣則是直接一擺手,那些親兵便是立馬將這幾名士兵給拖了下去,不用說,等待他們的,將是那明晃晃的屠刀。 大廳內沉默了片刻之后,雷轟豹便是直接站起身,對著英宣抱拳喝道:“大將軍,既然這些義軍不服王化,如此不識抬舉。就請大將軍派孩兒出戰。孩兒保管將這些義軍的項上人頭,一個不少的全都提回來,獻于大將軍帳下。”原本先前英宣派遣兵馬去安鄉的時候,雷轟豹就曾向英宣請命,不過那個時候卻是被王旦將那個機會給搶了去。如今王旦已經戰死,縱觀英宣帳下,能夠比王旦更厲害的,恐怕也只有雷轟豹一人了。 英宣卻沒有急得答復雷轟豹,而是轉頭望向了孫師爺。這次王旦大敗,不僅是丟了安鄉,更是嚴重打擊了英宣大軍的士氣。別看現在英宣在灃州灃陽這么囂張,可是英宣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在灃州灃陽城內,那些暗中的勢力無時無刻不在等待著時機,好將自己掀翻馬。這個時候,英宣已經不得不謹慎了,王旦大敗,派雷轟豹上陣已經是勢在必行,不過在這之前,英宣還是想要聽聽孫師爺有什么建議。 見到英宣望向了自己,孫師爺也知道英宣的意思,低頭思索了片刻,隨即卻是陰陰一笑,抬頭對英宣說道:“英大將軍。屬下倒是有些建議,想要請英大將軍定奪。” 英宣可就等著孫師爺說話了,當即馬上便是點頭說道:“孫師爺,你點子最多。有什么話盡管說。” 被英宣冷落到一邊的雷轟豹臉頰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卻是沒有再多說,老老實實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雷轟豹很清楚,雖然現在表面上看,英宣對自己很重用,但在英宣心目中,只怕最值得他信任的,還是他那批英宣軍的老部下。這點,從上次他會駁回自己的請戰,而改派王旦出戰,就可以看得出來。 不過對于這一點,雷轟豹卻是隱忍不發,說穿了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只是在雷轟豹低下頭的那一瞬間,在他的眼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異樣的戾色。雷轟豹是后來英宣投降官兵,成為大將軍后才投奔他的,比起英宣起義的時候地老人,他自然是不如老牌英宣軍將領們受到信任。而對于雷轟豹來說,自然是不服了。 第359章 私仇公怨 孫師爺雖然沒有看到雷轟豹眼中的異樣,但卻是頗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雷轟豹,隨后又轉頭對英宣說道:“英大將軍,依屬下之見,既然王旦敗于敵手,那我軍要擊退義軍聯盟,非雷將軍不可破敵。-》只是屬下卻是對這支擊敗王旦,奪取安鄉的盟軍有些疑惑。按照先前那幾名士兵所言,這支軍隊的戰斗力已經不比英大將軍的英宣軍差多少了。據屬下所知,義軍的兵馬雖然不少,但擁有如此強兵的,卻沒有幾個。” 說到這里,孫師爺頓了一頓,開始細數起來:“那叛匪大圣王楊幺手下頭號大臣劉文路和彭首領,手下都有如此強兵。不過按照情報,劉文路那乃是諸路義軍的盟主,應該不會擔當這先鋒一職。而彭首領手下只有一個叫魯奎的大將,可是比起王旦來說,卻是相差甚遠。所以應該不是他們兩人。那夏誠倒是有可能,此人的統兵能力不凡,聽聞他在鼎州招兵買馬,也招了不少猛將,或許正是他擊敗的王旦。” 聽得孫師爺提起了夏誠,英宣的臉色越發陰寒了,顯然是想起了當初自己攻破灃州城時招降夏誠,卻被夏誠將計就計假意投降,突然反擊逃跑的事情耿耿于懷。此時,聽到孫師爺的話,他不由得氣得直吹胡子,喝罵道:“夏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若是當真落到我手中,我非要把他的心挖出來,拿去喂狗。”英宣說這話的時候,額頭都爆出了一條條的青筋,足見他對夏誠那是恨之入骨。 對于英宣的憤怒,孫師爺卻是不以為意,而是等到英宣發泄完了之后,才繼續說道:“英大將軍。不管到底是不是夏誠,總之如今這諸路義軍的實力已經大大出乎我們之前的預計。雷將軍此去若是勝了倒還好,可萬一要是敗了……” 孫師爺這話說到一半,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不過其中的意思,在座眾人卻是都明白得很。那雷轟豹聽得此話,頭猛地就抬了起來,緊緊盯著孫師爺,顯然對孫師爺說自己會敗給諸路義軍,心里很不滿。若不是顧忌著孫師爺的身份,只怕雷轟豹此刻就已經沖上前直接將孫師爺的腦袋給擰下來了。 英宣卻是沒有注意到雷轟豹的不滿,不過孫師爺的話英宣卻是聽得明白。要是換作別人,英宣或許聽不進去這個諫言,可說這話的卻是孫師爺,依英宣對孫師爺的信任,他也不得不好好思量思量。最后問道:“孫師爺,那依著你的說法,我們該如何是好?莫非放棄英山軍營,據守灃州灃陽?” “不。”對于這個說法,孫師爺是否定得很干脆,說道:“英山軍營絕對不能放棄。此關乃是灃州灃陽只屏障。若是放棄此關,則灃州灃陽城就會完全暴露在敵軍面前。到時候,盟軍只需將灃州灃陽城團團圍住,那我軍可就成在無回天之力了。” 英山軍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英宣剛剛所言也只是說說罷了,見得孫師爺說的這么肯定,英宣也只有繼續問道:“那,我們到底應該怎么辦?” “英大將軍。”孫師爺心中卻是已經有了打算,立馬拱手說道:“以屬下之見。英大將軍不若親自領兵出征。與雷將軍一同攜手在英山軍營抵御盟軍。一來可以振奮我士兵氣,二來倘若萬一不敵盟軍之勢,英大將軍也可退回灃州灃陽,暫避其鋒,其他書友正在看:。除此之外,主公也應派重兵守在公安,以為接應。” “不可。”孫師爺此言剛剛說完,一直坐在下面沒有做聲的英宣軍大將南宮和立馬就出聲反對,站起身對著英宣就是抱拳喝道:“英大將軍,如今灃州灃陽城內局勢并不算是穩定。倘若英大將軍冒然出征,萬一灃州灃陽城內的那些宵小趁機作亂,那豈不是斷了英大將軍的退路?”南宮和在英宣帳下的一干部將當中,也算是有些腦子的了,他很清楚,雖然現在英宣是威風得很,但那都是基于英宣大軍在灃州灃陽城坐鎮的緣故。若是英宣帶著大軍跑到英山軍營去了,難保那些傾向于義軍的人不會有二心。 南宮和這一出聲反對,剩下那些將領也都是紛紛隨聲附和。倒不是說他們針對孫師爺,而是現在他們能夠在灃州灃陽城內享受著榮華富貴,全是憑著英宣占據了灃州灃陽,控制了繁華重鎮的緣故。若是沒有了這些依仗,只怕他們又要回到戰場上去受苦了。 南宮和等人所言,也頗有些道理,英宣也是不由得猶豫了起來,也不知道該聽誰的。而這個時候,孫師爺卻是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知道南宮和等人會反對一般,搖頭說道:“諸位將軍,莫要著急。在下還沒有說完,若有什么意見,不妨等在下說完之后,再提出也不遲。”雖然孫師爺的臉上帶著笑意,可是這話語中卻是帶著一陣陰測測的寒意。 聽得孫師爺的話,南宮和等人頓時全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全都很自覺的安靜下來。他們這才想起,眼前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書生,要是用起陰招來,那可是讓人防不勝防。在英宣軍中,眾人最害怕的,不是天下無敵的雷轟豹,而是眼前這個受到英宣重用的孫師爺。這個家伙從來都是陰險小人,詭計多端,一旦得罪了他,必將遭到報復。 似乎對眾將的反應很是滿意,孫師爺點了點頭,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暖意,隨即便是轉頭對英宣說道:“英大將軍,王將軍他們所言,倒也不無道理。不過這件事倒也不難解決。灃州灃陽城內的確有不少宵小,不過這些宵小卻是不敢公然和英大將軍為敵,因為他們沒那個膽量。現在朝廷正在看著我們,如果大將軍親自出馬,還可以體現大將軍的勇武,為陛下將來的重用做籌碼。” 英宣聽了,想了想利弊,便同意了孫師爺的建議,決定親自出馬。 此時,在義軍聯盟總軍帳。“當真?”“不可能。”兩個聲音同時在軍帳內響起,一個滿是了驚喜,一個卻是充滿了驚愕。 發出驚喜聲音的,正是諸路義軍聯盟的盟主劉文路。他剛剛接到從安鄉送來的軍情,信王趙榛領兵攻打安鄉,竟然大獲全勝,英宣手下大將王旦也慘死在信王趙榛的部將手中。 雖然信王趙榛算不上是劉文路的嫡系,但這畢竟是盟軍的第一場勝利,而且還是如此大勝。作為盟主,劉文路當然也是臉面有光了,全然不記得當初對信王趙榛出戰,那是如何的擔憂。 而那充滿驚愕的聲音,卻是發自坐在劉文路右手邊的龍泉軍首領彭友。他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剛剛報出軍情的斥候,差點沒有蹦起來掐著對方的脖子追問真假。早在前幾日,他和劉忠一同派去搶功的大軍大敗而回,他手下的部將高平以及劉忠手下大將王潘全都死在了王旦的刀下。龍泉軍首領彭友卻沒有心疼慘死在王旦刀下的高平,反倒是幸災丁禍地等著看信王趙榛的好戲。可是沒想到,他卻是等來了信王趙榛大獲全勝的捷報,這讓龍泉軍首領彭友怎能甘心。除了龍泉軍首領彭友之外,還有不少也派了兵馬過去的義軍首領大將們的臉色不怎么好看。 龍泉軍首領彭友和那幾名義軍的那點小動作自然是瞞不過劉文路和夏誠了,先前聽說龍泉軍首領彭友等人的兵馬鎩羽而歸的時候,他們兩人還真的是有些擔心。王旦如此勇猛,信王趙榛說不定真的是要敗給王旦了。可沒曾想,信王趙榛竟然贏了,不但贏了,而且還是大勝。這可給盟軍漲了不少士氣啊。 夏誠笑呵呵地撫掌說道:“我就知道趙燕不凡。這次拿下安鄉,那可是大大挫敗了英宣狗賊的囂張氣焰。我盟軍氣勢也是跟著高漲。到時我軍完全可以趁著這氣勢,直接殺入灃州灃陽,除去英宣狗賊,匡扶我大楚江山。” “說得好,好看的小說:。”劉文路和夏誠也算是老搭檔了,兩人一唱一和,也是將義軍當中的那些尷尬氣氛抹平了,劉文路喝了一聲彩,直接站起身,對著軍帳內的眾人說道:“傳令下去,全軍開拔。繼續朝安鄉進發。” 這個時候的盟軍聯軍,早就已經離開了鼎州,若是按照先前的速度,至少也要三天的時間才能感到安鄉。不過劉文路這一聲令下,全軍剛剛搭建好的營帳也都不要,直接就是朝著安鄉加快進程。 可還未等大軍走出半天的時間,又是一匹快馬從前方趕至。不過遠遠地就被劉文路的護衛給攔了下來,不過那名騎馬的士兵看上去像是十分著急,也不理會攔在前面的護衛,便是硬著頭皮往走在大軍前列的劉文路等人沖了過來,一邊沖還一邊喊道:“盟主。前方急報,前方急報。” 不過那些護衛卻是不會因為士兵的那句話就將他給放過來,后面那可都是重要人物,要是有個什么閃失,殺了他們都不頂事。倒是在后面的劉文路和夏誠兩人不由得緊皺起了眉頭,這才剛剛接到從安鄉傳來的捷報,怎么又來了一個急報啊?疑惑歸疑惑,既然是急報,那肯定是很要緊的事情,當即劉文路便是一揮手,喝道:“讓他過來。” 有了劉文路這句話,那些護衛才敢放人,當然,首先也要解下那名士兵身上的兵刃再說。那名士兵趕到劉文路等人面前的時候,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錦囊,舉過頭頂,大聲喊道:“盟主。安鄉緊急軍情。” 劉文路騎在馬背上,自然不能去接那錦囊,對著身后的親兵擺了擺手,由親兵將錦囊給他接了過來。打開錦囊,抽出了里面的錦帛,仔細一看,劉文路的雙手頓時就是一顫,臉色變得鐵青,差點連錦帛都沒有抓住。 在劉文路旁邊的夏誠見了,馬上就知道肯定是大事不妙,慌忙問道:“盟主,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 “英宣狗賊。我與你勢不兩立。”劉文路緊緊盯著西面灃州灃陽方向,惡狠狠地喝罵道:“趙燕昨日接到了從灃州灃陽發來的軍情。英宣狗賊,英宣狗賊竟然敢對我家族動手。我灃州以南居住的叔父一家上下百余人盡數遇害。” “什么。”聽得劉文路的話,倒是在劉文路后面的龍泉軍首領彭友立馬驚叫了起來,其他各路義軍也都是一臉驚愕。萬萬沒有想到,這英宣竟然如此厲害,能找到他們的家屬。 “可恨的英宣狗賊。不將你碎尸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劉文路當即便是拔出腰間的寶劍,狠狠地揮了幾下,就好像英宣在他面前一般。隨即他滿臉的殺意,喝道:“英宣竟然敢對我叔父動手。待我們殺到灃州灃陽,定將他一家老小滿門凌遲,已祭叔父一家在天之靈。” 夏誠聽得劉文路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各路義軍結盟,乃是為了國家大事,怎的聽劉文路的意思,卻是要用這盟軍去尋私仇?不過隨后想想,雖然目的不同,但結果都是要除去英宣,倒也無所謂。況且這各路義軍當中,劉文路是盟主,他的親信也多。這想法夏誠在心里想想還可以,若是說出來的話,只怕要得罪不少人。 不過劉文路也是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了,輕咳了一聲,隨即又是對夏誠以及身后的各路義軍說道:“諸公,英宣狗賊的惡行卻不止這些。英宣狗賊知曉趙燕攻破了安鄉,竟然自稱得到宋朝那個逃跑天子的皇命,親率大軍前往英山軍營。并對天下宣告,說我等都是謀逆之臣,他要來討伐我等。” 劉文路繼續說道:“如此,我等速速進兵,將英宣狗賊剪除。” 對眾人說完,劉文路馬上就是對著那前來報信的士兵喝道:“你且立刻返回安鄉,告訴你家大人。讓他立刻盡起兵馬前往英山軍營,我等于英山軍營與他會合。” 安鄉并不是前往英山軍營的必經之路,可以說,安鄉與英山軍營,乃是把守在前往灃州灃陽城南方的必經之路的東西兩邊。雖然沒有阻攔到前往灃州灃陽的道路,但只要這兩關有兵馬把守,那就非得先取下這兩關,才能夠直取灃州灃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