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節
對于這些義軍來說,誰的名頭大誰就會被大圣王楊幺重視,將來大圣王教建立的大楚要是真的崛起的話,他們封侯拜相的日子就不遠了。 就在龍泉軍首領彭友剛準備點頭答應的時候,忽然臉色一變,卻又是立馬搖頭說道:“不妥。不妥。我要是搶先去攻安鄉,若是英宣當真輕敵,沒有派出大軍上陣,那倒還好,可要是英宣派來了精銳大軍,那我豈不是要代趙燕受過?”別看龍泉軍首領彭友整天呼呼喝喝的樣子,可他心里卻是膽小得很,這搶先去打安鄉的風險太大,龍泉軍首領彭友可沒有那個膽子用命去拼。 作為手下,梁文濤當然清楚自家主公彭友是個什么人物,暗自搖頭嘆氣,可明面上卻不敢有什么不好的面色。他想了一下,卻是出了個主意道:“主公,此事倒不難解決。主公不必親往,只需派上一將,帶上一千余人搶先前往安鄉即可。若是英宣輕敵,這千余人定能破關,到時這聲望都是主公所有。若是英宣派了重兵把守安鄉,也只是損了一將和千余名士兵罷了,對主公的實力也并無太大損失。” 梁文濤這計一出,龍泉軍首領彭友聽得直點頭,梁文濤此計倒也算得上是一個可行之計,只是未免太過歹毒了。若是龍泉軍首領彭友引大軍前往,就算是英宣布下了重兵,龍泉軍首領彭友要全身而退倒也不難。可若是按照梁文濤之計,一員將領再加上千余名將士,要是碰上了英宣的大軍,只怕是有去無返了。 梁文濤的這番心思,也是有目的的。上次龍泉軍首領彭友帳下一員叫高平的小將得罪了他,在酒桌上還罵過自己,梁文濤此刻獻上此計,未嘗不是想要借刀殺人。 龍泉軍首領彭友點頭認同了梁文濤的計策,剛剛準備自己點手下的大將前往,那梁文濤搶先一步說道:“主公,若是派兵前往安鄉,卻是不用派我們的大將去冒風險。只需遣一員無足輕重的偏將即可。若是屬下沒有記錯的話,紀將軍手下有一個偏將叫高平的,剛好可以擔當此任。” 這梁文濤也知道為自己留一條后路,故意將這次任務說得簡單,萬一那高平要是成功奪取了安鄉,龍泉軍首領彭友恐怕也不會認為這是高平的功勞。聽得梁文濤的話之后,龍泉軍首領彭友忙是點頭,說道:“嗯,就依你的主意。好了,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都依著梁文濤的辦法去辦吧。你去通知那高平,讓他準備一下,今天晚上就出發。一定要趕在趙燕的前頭將安鄉給我拿下。”又不要自己去拼命,又能夠得到好處,龍泉軍首領彭友自然是高興得很,只是可憐了那個叫高平的偏將,自己的未來就這么被龍泉軍首領彭友等人給定下來了。 定下了計劃,龍泉軍首領彭友手下的將領也都是按照該計劃行事。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第二天清晨,隨著號角聲響起,石門軍在單宏飛將軍的帶領下開始在營地集合。而信王趙榛則是在劉文路和夏誠等人的陪同下,慢慢從城內走了出來。走到了城門口,劉文路上前拍了拍信王趙榛的肩膀,說道:“趙燕。此次你打頭陣,我和夏兄弟可是對你寄予厚望啊。” 信王趙榛微微一笑,對著劉文路和夏誠抱拳說道:“請盟主和夏兄放心。趙某人定當拿下安鄉。讓那英宣狗賊也知道天下有能人。”說完,信王趙榛朝著眾人一拜,便是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旁邊早就準備好的坐騎走去,一個翻身縱身上馬,接過親兵遞過來的長槍。 這個時候,單宏飛將軍也是帶著石門軍軍隊來到了城門口,大大的“石門軍”“武功山軍”“趙”字旗號迎風飄揚,看石門軍將士的氣勢,甚是雄壯。信王趙榛縱馬來到石門軍前頭,單宏飛將軍見了也是縱馬來到了信王趙榛身邊,看了一眼站在城門口的眾人,附在信王趙榛耳邊悄聲說道:“主公,昨夜已經有兩批人馬悄悄離開,似乎是想要搶在我們前頭去打那安鄉。” 信王趙榛微微一笑,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這件事早在昨天信王趙榛領到先鋒之位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信王趙榛最關心的,就是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是否會偷偷跑了去,不過如今萍鄉山寨的劉廣首領和他手下的會忠四將卻是都在劉文路后面的那各路義軍中呢,信王趙榛也就放心了。 至于其他人,哼,那安鄉守將王旦豈是那么容易對付的?當即信王趙榛便是掉轉馬頭,對著眾人再次抱拳喝道:“諸公。信王趙榛去也。” “保重。”“趙大人保重。”“祝趙大人旗開得勝。” 各路義軍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明面上還是紛紛對信王趙榛回禮,就連龍泉軍首領彭友也是不得不拱手做個樣子。對于這些人真情假意,信王趙榛卻是不去計較,一拽韁繩,便是帶著石門軍軍開始朝著西面前進。 其實從鼎州到灃州灃陽,并不一定要走安鄉、英山軍營這條路,但這里卻是掐住別人的一道枷鎖,若是從其他方向出發,那英宣卻是讓兵馬開關偷襲,豈不是抄了盟軍的老窩?所以,雖然困難了一些,但盟軍的前進路線還是朝安鄉方向開進。 所謂先鋒軍,也就是遇林開路,遇河搭橋,不過關于這一點工作,其實信王趙榛的石門軍根本就不需要費太多事。從鼎州到安鄉,大多都是平原地帶,一路暢通無阻,而這一路上,非但沒有什么敵人前來阻攔,反倒是有不少零散的投軍者或者被官兵和英宣軍禍害過的百姓和壯年,因為聽聞信王趙榛是前去討伐英宣和官兵的,都是前來投效。對于這些送上門的兵馬,信王趙榛當然是來者不拒了。 等石門軍趕到安陽不遠的地方地時候,竟然平添了近兩千余人。當然,這兩千人都還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戰斗力比起真正的石門軍那是相差很多,不過必要的時候,這些人用來當炮灰卻是綽綽有余了。信王趙榛的這種想法雖然說是有些殘忍,但畢竟現在信王趙榛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能使用信王軍所擁有的高級武器。 信王趙榛立刻點將升帳,坐在自己的帥位,信王趙榛對著眾將說道:“既然時機成熟了,那就是我們起兵前往安鄉的時候了,不知道諸位可有興趣與那王旦會上一會?” 第一個響應的,自然是莽漢花中龍了,他首先跳了起來,對著信王趙榛喊道:“我!主公,末將愿往。” “哼哼,自然是我先來。”就連一向沉穩的丁喜也是哼了起來,瞥了一眼花中龍,說道:“每次你都是搶第一個,可每次受傷最重的也是你。主公那些傷藥也不便宜,你還是給主公省點吧。”別看丁喜平時跟個悶葫蘆一樣,可真要鬧起來,這張嘴還真不差。 花中龍聽了,頓時就瞪起了他那雙銅鈴般的大眼珠子,張口就要回罵,可是還未等他開口,一旁的單宏飛將軍就喝了一聲:“你們都別爭了。沒聽到主公剛剛說嘛?那個王旦是個高手。你們肯定不是他的對手,自然是要某親自出馬了。”不僅是單宏飛將軍了,就連一向板著個臉的林玉虎此刻也是雙目露出了炙熱的戰意,唯一一個不主動請戰的,就是有自知之明的王之義了。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信王趙榛見挑起了眾將的斗志,也是不由得哈哈一笑,對著眾將喝道:“速速傳令下去,大軍啟程。被你們這一鬧,我都有點手癢了。說不定到時候可就沒你們什么事了。我親自出馬把那王旦給宰了。” “嗚——。”“咚咚咚咚。” 安鄉上的號角聲,以及城外的戰鼓聲同時響起,石門軍將士在信王趙榛、單宏飛將軍等將領的帶領下,在汜水鎮外一里左右的位置一字排開。而在安鄉上,安鄉守將王旦,以及王旦的副手云山里、楊化龍都齊齊上關。 作為英宣軍軍中第一將,也是英宣帳下的第一猛將,王旦的身材也是非常高大的。他身高一米,長得是虎背熊腰,濃眉虎目,滿臉的絡腮胡子,看上去甚是雄壯。特別是在王旦臉上的一條疤痕,斜斜地一條橫跨半張臉面,為王旦更是增添了幾分兇悍。 這道疤痕卻是去年英宣帶兵占據灃州灃陽,和聯盟軍作戰時留下的。此時的英宣卻是閃著精光,瞪圓了朝著城外的石門軍望去,臉上盡是不屑的神情。他冷哼一聲,便轉頭對身后的云山里、楊化龍喝道:“你等看,那些義軍又派來了一些送死的來。看來上次咱們還是沒有給他們足夠的教訓啊。” 楊化龍算是王旦的嫡系了,也是英宣軍一派的戰將,聽得王旦的話,楊化龍也是嘿嘿一笑,說道:“王將軍。其實照我看。最好是那劉文路和夏誠帶著大軍全部都來就好了。到時候我們一口氣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解決了這些跳梁小丑,我們也好早點回灃州灃陽去。嘿嘿。來這之前,我可是剛剛搶了五六個標致的美人兒。在這鬼地方,我可是有些熬不住了。”說著,楊化龍的雙目閃過一絲浪??蕩的光芒,伸出舌頭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自從英宣帶著本軍入主灃州灃陽城之后,這些英宣軍將領幾乎天天都是在灃州灃陽城周圍燒殺搶掠,這強搶民女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了。王旦聽得楊化龍的話,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笑罵道:“你這渾小子。這下可是說漏嘴了吧。我就說上次看到你搶了幾個美人,你卻是死不承認。我可是記住了。等回灃州灃陽之后,你那幾個美人可是要分我一半。哈哈哈哈~!” 和王旦、楊化龍不同,云山里此刻卻是緊皺著眉頭看著鎮外,對王旦說道:“王將軍,莫要輕敵。此次來犯的敵軍數量可不少啊,足足有上萬人之多。”云山里這般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之前雖然王旦連番得勝,但對手的兵馬都不多,最多也就是兩三千人的樣子。如今面對著上萬人,小心應對才是上策,畢竟安鄉城里面的守軍也不過才五千人而已。 “哼!避過上萬人而已,何足道哉。”而王旦卻是正如之前信王趙榛所預料的那樣,已經被擊敗一群小角色的連番得勝地戰果沖昏了頭腦。王旦聽得云山里的話,卻是絲毫不在意。 第356章 花中龍斬將 聽了云山里的說話,王旦哼了一聲,朝著城外瞥了一眼,隨即又是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城外的大軍對云山里笑道:“云山里,這就是你所說的上萬大軍?哈哈哈哈。如此兵馬就是一群烏合之眾耳,別說是上萬人了。就是再添一倍,我也能將其一戰拿下。” 王旦這么有信心不是沒有緣由的,此刻在鎮外的那支大軍,遠遠望去,陣勢凌亂,士兵穿著破舊的鎧甲,似乎在交頭接耳,簡直就是一群剛剛集結在一起的農民軍嘛。這樣的軍隊,根本連戰斗力都談不上。英宣軍天下兇兵,這樣的兵馬就算是十倍于己,英宣軍也能攻破。 “呃。”王旦這么一說,云山里也是看清楚了鎮外敵軍的模樣,不由得一愣,只是臉上卻絲毫沒有像王旦和楊化龍那般輕松,反倒是滿臉的狐疑。按理說,之前王旦已經接連擊敗了對方多次進攻,關東義軍又豈會如此小覷安鄉?竟然會派出這么一支隊伍來攻打安鄉?這不是擺明了來送死嘛。 云山里想不明白,王旦和楊化龍卻是沒有那個心思和云山里啰嗦什么,當即便是拍了拍手,王旦直接就是對身后的親兵喝道:“來人啊。取我的兵器來。云山里,待我出關殺退這些敵軍,再回來和你一同想想其中的緣由吧。哈哈哈哈。”調侃了一番云山里之后,王旦哈哈大笑,接過了親兵送來的長柄大刀,掂了掂份量,便是轉身下了關去。 云山里一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等他緩過神來,那王旦卻是已經在寨子門口口點齊兵馬,要出關去了。云山里不由得大驚失色,忙是喊道:“哎呀。王將軍。不可沖動。不可沖動啊。” 只可惜,已經被勝利沖昏頭腦的王旦以及楊化龍`根本就沒有聽云山里的話的意思,大手一擺,便是直接傳令打開寨子門口。隨著寨子門口被打開,王旦和楊化龍便是帶著寨子里面的五千英宣軍,浩浩蕩蕩地出關迎戰,臨走前,那楊化龍還嘿嘿一笑,沖著關上的云山里喊道:“云山里。你就老老實實呆在后面等王將軍和我得勝歸來吧。” “糟了。”云山里見到王旦和楊化龍真的就這么出關了,不由得臉色大變,用力捶了一下城墻,也顧不得拳頭砸在城墻上生疼生疼的,連忙是下關追了過去。雖然云山里沒有看出任何的破綻,但下意識地還是覺得這鎮外的敵人和前幾次那些蝦兵蟹將不同,云山里可不敢冒險,要是這安鄉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是有命逃回灃州灃陽,恐怕英宣也會讓人把自己等人給斬殺了。 可惜云山里緊趕慢趕,等他追上王旦和楊化龍的時候,已經是出了城門口。看到云山里追了出來,王旦哈哈一笑,指著云山里說道:“我說云山里。怎么還是跑出來了?你那身子骨太弱,還是呆在關上比較安全點。哈哈哈哈。”王旦這話當然不是因為關心云山里,那話語中的譏諷任誰都聽得出來。而王旦此話一說出口,在一旁的楊化龍也是嘿嘿笑了起來,可見這王旦和楊化龍對云山里都沒什么好印象。 不過云山里現在可沒有功夫去計較王旦和楊化龍的取笑,忙是勸道:“王將軍。這安鄉乃是英大將軍交托給將軍的,將軍萬萬不能大意啊。” 云山里的勸言非但沒有起到效果,反而讓王旦的面色一沉,哼道:“云山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用英大將軍來壓我?別以為你立了幾個功,在英大將軍面前露了個臉,就當自己真的是英大將軍面前的紅人了。老子在英大將軍帳下效力的時候,這英宣軍還沒有你云山里呢,你給我一邊呆著去。” 王旦惡語相向,讓云山里也是不由得一愣,但此次勝敗事關自己的前程,云山里卻還是不肯放棄,繼續上前勸說。可這次,還未等云山里張嘴,就只見王旦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手中大刀一揮,直接就架到了云山里的脖子上,王旦冷聲喝道:“云山里。要么,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回關上。要么,你就給我閉嘴。莫要以為我不敢取你性命,我殺你如踩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明晃晃的大刀架在脖子上,雖然沒有劃破脖子上的皮膚,但云山里還是能夠感受到那鋒利的刀刃所帶來的寒冷與鋒利。頓時,他的臉上充斥了恐懼,全身上下一動都不敢動,只能是恐慌地看著王旦,生怕繼續惹惱了他,一刀就要了自己的命。 見到云山里不敢說話了,王旦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單手一擺,收回了大刀,便是掉轉馬頭繼續朝著敵軍陣前走去。而反觀云山里,在王旦收回大刀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氣一般,差點沒從馬背上摔下來,這勸誡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王旦這邊的動靜,在石門軍那邊卻是看了個透,信王趙榛笑呵呵地轉頭對單宏飛將軍說道:“單將軍,我怎么說來著,用這一招肯定能夠把他們給騙出來吧。” 單宏飛將軍不由得苦笑,眼睛瞥了瞥身后的前幾排的士兵,這些士兵卻不是石門軍的正規軍將士,而是這些天來,沿路收來的那些義勇軍。當初信王趙榛收下這些義勇軍的時候,單宏飛將軍還表示反對,認為這些義勇軍既沒有紀律,又沒有戰斗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可是沒想到到了信王趙榛手中,竟然還能發揮出這樣的用處。單宏飛將軍無奈地點了點頭,對著信王趙榛便是抱拳說道:“主公果然英明。”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單宏飛將軍等人的這樣稱贊了,信王趙榛微微一笑,隨即又是轉頭望向了安鄉方向。信王趙榛觀望前方,在剛剛出關的英宣軍的最前頭,那名看上去甚是雄壯的戰將,想來就是王旦了。 看著遠方的將領王旦,信王趙榛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nongnong地寒意。這個時候卻是突然從信王趙榛身邊響起一把暴喝聲:“哪個是王旦?有膽子和你花中龍爺爺一戰。” 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等人不由得一愣,就看得花中龍自把自為地手提著單刀,縱馬朝著英宣軍殺奔過去了。見到這一幕,就連一向沉穩的丁喜也是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cao!這黑炭又開始搶功了。” 顯然花中龍這次又是犯了眾怒了,上到單宏飛將軍,下到王之義,沒有一個不狠狠瞪著花中龍的背影罵娘的,就連信王趙榛自己也是恨恨地瞪了花中龍一眼。這小子,他娘的就知道搶戰。等這仗打完了,非得把這小子押回武功山,讓他一輩子不準出戰。雖然想是這么想,但真要信王趙榛放棄花中龍這么一員偏將不用,信王趙榛恐怕又舍不得了,對于花中龍這性格,信王趙榛還真是又愛又恨啊。 且說那花中龍單槍匹馬就直接上前叫陣,在英宣軍軍隊的陣前,那王旦看著花中龍不由得冷哼一聲,轉頭對楊化龍喝道:“這種跳梁小丑也配弄污我的寶刀?楊化龍,你去把這黑炭給我拿下。” 身為英宣軍中的將領,楊化龍雖然名氣不大,但也是一員悍將。聽得王旦下了命令,那楊化龍當即便是對著王旦一抱拳,喝道:“王將軍,就放心交給我吧。”呼喝著,楊化龍便是提著手中長槍,縱馬迎著花中龍狂奔而去,一邊跑還一邊喝道:“來將休要張狂,且看我楊化龍取你項上人頭。” 花中龍本來看到有一將奔出,還以為是信王趙榛口中那個很厲害的王旦出來了,正興奮著呢,可是一聽,竟然不是王旦,花中龍的臉色立馬就變了,直接勒住了戰馬,一臉不屑地看了一眼狂奔而來的楊化龍,搖了搖頭喝道:“你不是王旦?你不是某家的對手,下去吧,叫那王旦上來應戰。” 本來看到花中龍停下了馬,那楊化龍有些不明所以,也跟著止住了馬,可是未曾想花中龍竟然蹦出了這么一句話,頓時就把楊化龍給氣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楊化龍哇呀呀地叫喊道:“狂妄小輩,竟然敢小覷我,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我槍法的厲害。”楊化龍雖然在英宣軍中算不得一等一的高手,但英宣軍這些年來與官兵作戰,后來又投靠了官兵攻打義軍聯軍,一直都未嘗敗績,特別是自從英宣占據灃州灃陽之后,英宣軍中的各位將領更是驕橫跋扈,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簡直被氣瘋了的楊化龍立馬便是縱馬朝著花中龍殺了過去。 花中龍冷笑一聲,喝道:“既然你要自尋死路,我又何妨送你一程。”說罷,也不縱馬上前,而是駐馬在原地,就這么等著楊化龍自己送上門來。 眼看著楊化龍縱馬已經沖到了花中龍的面前,看得花中龍那一臉不屑地表情,楊化龍怒喝一聲,提起了長槍便是朝著花中龍的面門刺了過去。可是這楊化龍的身手最多也只能算是個二流高手,比起以前的花中龍還不如。楊化龍的長槍落在花中龍眼里,那簡直是不入流。一直等到那長槍快要刺倒自己面門的時候,花中龍這才猛地揮起單刀,一刀直截了當地砍在了這長槍上。 原本見到花中龍躲也不躲,眼看就要刺中花中龍那張可惡的大黑臉,楊化龍甚至是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仿佛能夠看到花中龍中槍倒斃的那副慘象。可是當花中龍的單刀劈在長槍的那一刻,楊化龍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沒有任何反擊之力,楊化龍的長槍鐺的一聲就被花中龍的單刀給敲飛了,長槍在空中不斷地翻著跟頭,而楊化龍的雙手卻是不停地顫動,上面布滿了血絲,顯然是被花中龍那一刀給震成了這副模樣。 雖然擊退了楊化龍的攻擊,但花中龍卻沒有打算放過楊化龍,反手又是一刀,從楊化龍的腦袋上削了過去。那楊化龍此刻雙手被震得一陣陣的發麻,全身都沒了力氣,哪里還能夠擋得住花中龍這一刀。就看得花中龍的單刀直接劈中了楊化龍的腦袋上,就連那頭盔也是無法擋住單刀的刀鋒,唰地一下,楊化龍的腦袋就被削掉了一半,一時間,紅的白的全都噴了出來,那叫一個慘啊。 沒了半邊腦袋的楊化龍,最終也是無力地從馬背上落了下來,而花中龍一甩單刀,將刀上沾染的污漬甩掉,冷冷看著前面的英宣軍,喝道:“王旦,可有膽子與你花中龍爺爺一戰?” 寂靜,整個戰場上一片的寂靜。已經習慣了連戰連勝的英宣軍將士萬萬沒有想到一向以勇猛自詡的楊化龍,竟然被眼前的敵將一刀就給宰了。而石門軍軍的將士雖然相信花中龍能夠獲勝,但也沒有想到竟然勝得是如此的輕松。就連剛剛回到關上的云山里,此刻也是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戰場上那宛如殺神降世般的花中龍,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么厲害的一員戰將,究竟是從哪個疙瘩里蹦出來的。 “石門軍威武。”過了半晌,還是石門軍的將士們最先反應過來,一個個都是齊聲吶喊。雖然花中龍的手段是血腥了點,但卻是能夠最大程度地振奮將士們的士氣,一時間,整個石門軍軍的將士們都仿佛是被這副血腥場面感染了一般,全都是赤紅了雙眼,玩命地吼叫起來。 相比之下,英宣軍的士氣就為之一滯,特別是被花中龍那雙瞪圓了的大眼睛一掃,全都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腦袋,誰也不敢和花中龍正視。 當然,這其中卻是不包括英宣軍的統帥王旦。楊化龍剛剛被花中龍一刀給砍了的時候,王旦的確是愣住了,不過緩過神之后的王旦,卻是滿臉的怒意。 王旦的怒意當然不是為了已經死了的楊化龍,對于楊化龍,王旦可沒有多深厚的交情,他的怒意來自于花中龍的張狂。此刻花中龍正將單刀扛在肩上,昂著個腦袋看著王旦,那表情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向來只有王旦囂張給別人看的份,哪有別人給他囂張的?當即王旦便是忍不住了,怒喝道:“黑炭小子,休要張狂。王旦來也。”說罷,王旦雙腿一夾,提著大刀便是朝著花中龍沖殺了過來。 花中龍那也是一張嘴不饒人,一聽得真正的王旦來了,花中龍哼了一聲,喝道:“總算肯出來了嗎?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縮在你那個烏龜殼里面呢。”不過嘴上討了便宜,但花中龍卻是不敢像剛剛對付楊化龍那般輕松,當即也是用單刀拍了一下坐騎的屁股,縱馬迎著王旦便是殺了過去。 很快,兩人兩騎便是沖撞到了一起,就在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兩人同時擎起手中的兵器,直接就是朝著對方砍了過去。兩把刀卻是在兩人中間發生了碰撞,蹦出了無數火星,甚至兩把刀借著沖勁,朝著相反的方向一拖,那摩擦產生的聲音,讓陣前的兩軍將士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不過兩人的這第一次交手卻是拼了個平手。兩人直接就是朝著相反的方向奔去,好不容易止住了坐騎的沖勁,同時掉轉了馬頭,朝著對方望去,眼中都是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情。 花中龍可是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就連單宏飛將軍也不得不承認在力氣方面不是自己的對手。剛剛那一刀,雖然花中龍自己只使出了八分力,但卻能夠感覺得到,王旦也沒有用盡全力。看樣子這個對手當真如主公所言,是個高手啊。 而另一邊的王旦也是同樣的吃驚,王旦跟隨英宣經歷過大小上百場戰斗,除了英宣頭號大將雷轟豹以及之外,就從來沒有在力氣上遇到過對手。沒想到如今在這里,一個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小子,竟然能夠在力氣上和自己不相上下。 短暫的失神過后,王旦卻是越發的憤怒了,當即王旦便是怒喝了一聲,用力一甩韁繩,縱馬便是再度朝著花中龍殺奔過去。而另一邊的花中龍自然也不甘示弱,呼喝著迎了上來。這次兩人都是不約而同地控制住了速度,兩人沖在一起之后,便是直接殺作了一團。 “殺!”“看刀!”兩人同時呼喝了一聲,兩把刀同時化作了刀網,朝著對方罩了過去,在兩人中間不斷響起了叮叮當當的撞擊聲與四處噴??濺的火花。王旦的大刀刀身要顯得特別長,刀桿略短。這樣一來,雖然攻擊范圍小了不少,但攻擊的面卻是大了不少。而反觀花中龍,雖然手中的單刀是一種短兵器,但花中龍的單刀卻是特制的,比起一般的單刀要大上不少,論起攻擊范圍來說,卻是不比王旦的大刀小多少。在兵器上兩人算是拼了個平手。 就聽得不斷從兩人中間傳出的兵器撞擊聲,轉眼間,兩人就已經攻了不下百招了。而百招過后,花中龍雖然稍稍處于下風,但卻依舊能夠和王旦攻得有進有退,絲毫沒有露出敗象,這下可是讓英宣軍的將士心驚不已。雖說去年王旦惜敗于雷轟豹之手,但在這些英宣軍的心目中,王旦仍然是勇猛無敵的戰將。按照他們的預想,本應是跟著王旦將前面那些烏合之眾直接擊垮,然后好好地殺戮一番,享受一下屠殺的快感。 可是一切卻都沒有按照他們先前預想的進行,先是楊化龍被對方一刀斬殺,緊接著無敵的王旦又是和敵將斗了個不分勝負。英宣軍的將士們心中,對于這次戰斗取勝的信心,正在逐漸消退,他們的臉上,甚至是開始露出了退意。 而在關上的云山里此刻卻是懊惱地頓腳,很顯然,這次的對手和前幾次的盟軍完全不同。前幾次王旦完全就是依靠自己的武勇,直接將對方大將斬殺,然后再領兵殺散已經喪失斗志的敵軍,使得敵軍大敗。可是這次王旦卻是再也無法輕易取勝了,而在人數上處于劣勢的英宣軍,如何還能夠擊敗兩倍于己的敵軍?云山里急得在城頭走來走去,最終,一咬牙,對著關上的傳令官喝道:“傳我將令,鳴金收兵。” “啊?”那名傳令官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著云山里,滿臉不解地問道:“呃,李將軍,這個時候鳴金收兵?王將軍還在鎮外廝殺啊?” 第357章 沖殺 “哼。”云山里一聽這傳令官的話,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道戾色,直接就是拔出了腰間的寶劍,唰地一聲就是刺進了那名傳令官的胸口。可憐那傳令官,根本就沒有想到云山里竟然會突然發難,根本沒有任何防御,就這么死在了云山里的劍下,甚至是臨死都還是瞪大了雙眼,滿臉不解地看著云山里。云山里從傳令官的胸口拔出了寶劍,冷冷地掃了一圈周圍的英宣軍將士,冷喝道:“還有誰有意見?” 被云山里那雙充滿殺意的目光一瞪,所有人都是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特別是云山里手中那把寶劍還在不斷地滴著鮮血,看上去讓人不寒而栗。見到沒有人再敢反對自己,云山里立馬就是喝道:“那還不快點執行我的軍令。鳴金收兵!” 顯然,有先前那個傳令官做榜樣,這次再也沒有人敢質疑云山里的命令了。雖然傳令官死了,但還是有不少人可是暫時接替傳令官的職位,將云山里的命令傳了下去。很快,一聲清脆的鳴金聲響起,作為撤軍的信號,開始朝著城外的英宣軍發布云山里的命令。 云山里則是滿臉緊張地看著鎮外的英宣軍,關注這前方的戰況。其實那名傳令官所說的道理,云山里又怎么會不明白。此刻王旦正和敵將拼殺,若是冒然鳴金,說不定會打擾王旦的戰斗,導致王旦戰敗甚至于丟掉性命。可是云山里卻是不得不這么做,就算是王旦戰死,只要能夠將那五千名英宣軍及時召回來,據關死守,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若是連著五千人都丟了,那就靠云山里和關上這幾十人,如何能夠抵擋得住敵軍的攻擊。 果然,正在和花中龍拼命廝殺地王旦,突然聽到從后方傳來的鳴金聲,不由得一驚,下意識地就是往后看了一眼。如此緊要關頭,王旦怎能分神?當即花中龍便是看中了王旦這個破綻,怒喝一聲,提刀便是朝著王旦劈砍了過去。 王旦也只是一愣神,馬上就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誤,等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卻是已經晚了。花中龍的單刀已然劈到了王旦的眼前,下一刻就要劈上王旦的面門,這一刀要是劈中了,以花中龍的刀勁,只怕王旦當場就會被劈成兩半。 這王旦也算是了得,就在這最后關頭,王旦一咬牙,眨眼間提起了手中的大刀,格擋在面前,終于是趕在那致命的單刀落下之前,擋在了刀鋒的前面。可是這還不算完,眼看著單刀碰到了大刀的刀桿上,花中龍也是怒喝了一聲:“給我斷。”手中的勁道又是平添了幾分,竟然硬生生地將大刀的刀桿給劈成了兩半。他手中的兵器也是北方信王軍太行山基地送來的,合金鋼打造,自然是不凡。 不過,被刀桿這一阻,花中龍的刀勢也是慢了下來,王旦總算是來得及往旁邊一縮,總算是將腦袋從單刀下躲了過去。可是這腦袋雖然是暫時保住了,身體的其他部位可是跑不掉,王旦平日里引以自傲的雄壯身軀,此刻卻是變成了拖累,花中龍的單刀扎扎實實地落在了王旦的肩膀上。 “啊——!”就聽得王旦一聲慘叫,一只手臂直接飛到了空中,王旦的這只手從肩膀處斜拉下來的部位,全都被花中龍的單刀給卸了下來。 聽得那鳴金聲,最先做出反應的,卻是信王趙榛,當即他便是對著單宏飛將軍等人喝道:“英宣軍要撤了,大家給我沖!別讓他們跑進寨子里面,那就麻煩了。” 信王趙榛費了這么多功夫,目的就是要把英宣軍從寨子里面給引出來,要是再讓英宣軍逃回寨子里面,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英宣軍的戰斗力可不是吃素的,要是再加上安鄉城墻天險,就算能夠攻破安鄉,石門軍的損失也會很大,這可不是信王趙榛所期望的結果。 單宏飛將軍等人自然也明白信王趙榛的意思,單宏飛將軍便是提起青龍大刀,呼喝起來:“丁喜,你領三千人從右路進攻。王之義,你領三千人從左路進攻。其他人隨主公和我直搗中路。三軍將敵人給圍住,不放一人入關。” 自從信王趙榛將石門軍的指揮權交給單宏飛將軍之后,這指揮的工作,信王趙榛就很少插手了,都是交給單宏飛將軍來做。而單宏飛將軍也沒有讓信王趙榛失望,雖然是緊要時刻,但這軍令卻是有條不紊地下達了下去。當即,丁喜和王之義兩將便是齊聲應了一句,當即便是領著從義勇軍后面一直躲藏著的石門軍正規軍,分別朝著左右沖殺了過去。 丁喜本身就是一等一的偏將,王之義雖然身手不如丁喜,平常看起來也是很穩重的樣子,但是一到戰場上,王之義的勇猛只怕絕不遜于花中龍。石門軍在他們兩人的帶領下,那是越發士氣高漲,帶著震天的喊殺聲,分別從左右繞到了那五千英宣軍的后面,很快就斷了他們的后路。 而中路的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那是更不用提了,信王趙榛和單宏飛將軍同時揮起手中的刀槍,朝著前方一指,齊聲喊殺,帶著剩下的石門軍軍和那兩千余名義勇軍那是朝著英宣軍奮力殺去。那些義勇軍剛開始還有些不適應,可是很快也被身邊的石門軍將士的氣氛給感染了,紛紛提起了他們的兵器,跟在石門軍軍身邊,沖殺了過去。 反觀那五千名英宣軍,剛剛關上響起鳴金聲的時候,英宣軍的將士全都是愣住了,他們完全不明白為何后面要鳴金退兵?眼前王旦不是還占了上風嘛。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來,對面的敵軍就殺了過來,而這時王旦也正好被花中龍砍掉了臂膀。沒有王旦發號施令,就算是身后那鳴金聲催得是越來越急,這些英宣軍將士還是沒有一個人敢就這么轉身撤退的。這么一來,也就錯過了最佳的撤退時間,眼睜睜地看著后路被石門軍給堵住了。 在關上的云山里此刻已經是臉色蒼土,滿臉絕望,不僅是云山里,關上那剩余的幾十名英宣軍士兵無一例外,全是這種表情。從關上看,對面的敵軍就像是突然褪去了破舊的衣裳一般,撕開了偽裝。除掉最前面的那些身穿破舊鎧甲的士兵之外,沖出來的敵軍將士一眼看去,絕對是精銳之師。這樣的兵馬,就算是比起英宣軍也毫不遜色。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云山里又怎么會不明白自己一直最為擔心的事終于是發生了,王旦他們中計了。而云山里那最后一手挽救的辦法,非但沒有起到作用,卻是造成了反效果。 而此刻,剛剛砍掉王旦一只手臂的花中龍卻是沒有趁勝追擊,反倒是滿臉驚愕地望向了身后突然沖殺過來的石門軍。 雖然花中龍此刻走神了,可王旦卻是沒有辦法再向花中龍發動攻擊了。忍著傷口處傳來的劇痛,王旦緊咬著牙,單手一提韁繩,便是沖回了自己的軍陣當中,若是等花中龍再回過神來的話,那他可就逃不掉了。等到王旦回到軍陣當中之后,心神稍稍一松,又是痛得大喊了一聲,直接就從戰馬上摔了下來。 英宣軍也算是天下有名的強兵了,盡管現在身處劣勢,但英宣軍的將士卻是沒有因此驚慌失措,反倒是自動結成了防御陣型,戒備地看著正將自己包圍起來的敵軍。幾名士兵慌忙上前扶起了王旦,看著王旦胳膊上的傷口,饒是他們經歷了那么多生死大戰,看著王旦那血rou模糊的傷口,也都是不由得暗暗心驚。不用說了,王旦這條胳膊算是廢了。一名武將,沒有了一條胳膊,這身武藝也是廢了一大半,這次就算是王旦能夠逃出性命,對于英宣來說,他也是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