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特戰隊從后山攀巖突擊進入了倉庫后面,而信王趙榛則很快向倉庫內部行進。此時,他突然在一塊巖石上找到了一個不太醒目的記號,他沿著記號前進,剛走進一個轉角,忽然左手側一條黑影像是潛伏在陰影之中的毒蛇一樣,向他猛的攻擊而來。 銳利的劍風刺得信王趙榛面頰生痛,但他反應極快,手向上一架就格開對方握劍的手。正想反擊卻認出了那把狹長的長劍,左手立刻向下一翻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迫使其丟下劍。 “哐當”一聲劍落到地上,然后是一聲受痛的輕哼,那是個女人的聲音。 “信王千歲……”苗玉鳳這才認出信王趙榛來,女首領抱著自己的手腕皺了皺眉,“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他早知道這個信王千歲厲害,可沒想到厲害到這個地步! 三位大首領中其實也只有單宏飛最清楚信王趙榛的實力,其他人沒有實際交過手,所以始終沒有一個清晰的體會。 剛才信王趙榛僅僅是抓住女首領的手腕,后者就感到自己仿佛被箍住了一樣全身上下動彈不得,手腕更像是斷掉一樣劇痛。 苗玉鳳捏著自己的手腕不禁暗自咋舌,自己也有武功高強的實力,可一出手就被制住了,兩人之間的武功難道就有這么大的差距? “馬月英和一號呢?”信王趙榛問。 “他們在另一邊。信王千歲,你叫我們來干什么?”苗玉鳳問道。 “把對手引出去有些麻煩,我們必須改一下計劃。”信王趙榛彈出一道劍風,當一聲將地上的刺劍打得彈飛了起來,他順手接過遞了回去,交道苗玉鳳的手上。 他說道:“我有一個計劃,我得到一個消息,灃州灃陽官方糧食倉庫在年前曾經發生過一次嚴重的侵襲,金兵的一隊深入搶掠的小股軍隊入侵了這個糧倉。” “殿下,你想要用這個方法把他引進來嗎?”一號的聲音從苗玉鳳身后傳來,信王趙榛看到這位信王軍特戰隊戰士,與馬月英一起從后面走了出來,他們已經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信王趙榛點點頭說道:“那個守衛將領叫做張鐵牛,在上一次金軍小股軍隊的侵擾中,他就親自帶領手下的部隊將金兵趕了回去,這一次他有大可能會與上一次一樣,主動出擊。” “在這里交手嗎,倒是個不錯的地方。”馬月英甩了甩長馬尾辮子,抬起頭看了看遠處的幾座巨大糧倉一眼,說道:“不過不怕引起火災點了糧食嗎?” “速戰速決就行了。”信王趙榛說道。 “對手可是能打敗金兵的彪悍猛將……”馬月英提醒道。 “是有點棘手。”信王趙榛皺了一下眉頭,的確有點麻煩。對方可不是什么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或者貪生怕死的大飯桶,而是一個進入了大師級別武功領域武藝、戰爭經驗豐富的老將領。最主要的,是他手下一定有些嫡系精銳士兵。 信王趙榛搖頭說道:“不過暫時沒更好的方法了。” 三人忽然都停下交談,他們聽到一些腳步聲從山壁另一邊傳來,一聽聲音,是雜亂卻不慌張的腳步,一定是巡邏的精備士兵,然而四人當中,只有實力最高的信王趙榛一個人,聽到了在這些紛雜的聲音之中,還有一個若有若無的腳步聲存在著。 信王趙榛的感知力何等敏銳,他的感知力其實超過了張鐵牛無數倍。 他立刻把食指放在嘴唇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用眼神精告一號與馬月英,敵人正在接近。 苗玉鳳雖然不明就里,但看到這幾個人的凝重的表情,也明白有什么異常的事發生了。 張鐵牛當然沒有一個人前來巡視,他說單身探入不過是一個說法而已,他就算再厲害,一個人面對大股敵人,也不可能顧得過來。 他帶了兩哨兵百余人走了過來。 不過奇怪的是報告上提到的那些敵人,在他一進入后山之后好像銷聲匿跡了一樣,他帶著人巡視遍了后山,也沒有現傳聞之中的敵人。 張鐵牛不禁疑惑了起來,幾乎要以為是有人故意散布謠言,只是下來后失蹤的那一隊士兵卻在提醒他,這里面有古怪。 而到后山外圍之后,張鐵牛發現這里已經變得空空如也,勞工們與監工們早就逃去,讓這里變成一個寂靜無聲、了無聲息的世界。只剩下滿地的糧車與糧袋。 這位老將這才第一次敏銳地感到有些不同尋常。 他們沿著山壁向前搜索,灃州灃陽糧倉后山的山巒縱橫,地形復雜,士兵們不得不一邊走一邊核對地圖。可正是這個時候,張鐵牛卻捕捉到一絲聲音,前方似乎有人。 由于距離較遠、聲音微弱,所以他不敢確認。便立刻命令手下分散開來保持著精戒繼續前進,可找到聲音的源頭之后,他與自己的部下卻一起愣住了。 那里有一個女人。 確切的說,是一個漂亮的少女,不但如此,還是一個身穿一身紅色絲綢連衣云裙的少女。 士兵們只能認出這是有錢人家的女子,可張鐵牛卻是將領出身,不但與士紳豪族家庭打過交道,也涉獵過一些關于貴族穿戴講究。 這個老人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一個至少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 他揉了揉眼睛,差點以為自己是老花眼了,要不就是見鬼了。在軍事重地,還是比較偏僻的地方,一個官宦家的女孩活生生地站在他眼前。這簡直只有人們謠傳的鬼魅狐貍精才有的故事。 不過驚訝歸驚訝,張鐵牛卻一點沒有放松精惕,他耳背忽然微微一動,這位老將軍立刻按劍回過頭,看到自己身后又轉出兩個人。 一個穿著粗布衣服腰間佩著把長劍的年輕厚生,他看到這個年輕人時還微微一愣,這家伙怎么這么年輕卻無形中又有如此的氣勢? 不過張鐵牛立刻看到還有一個手持長劍的人跟在這個年輕人的身后。 老劍士忽然反應過來,他這會兒已經沒什么心情去計女孩子的問題,而是將整件事前后聯系起來,他明白,顯然這伙人是沖著他來的! 但他并沒有問‘你們是誰?’這種廢話,灰白的眉毛一揚,他開口說道:“那個姓賈的給了你們多少錢?” 信王趙榛一愣。 “那是誰?”馬月英此時拿出了自己的戰戟,不解地反問了一句。 “哼!”張鐵牛已經拔出長劍,說道:“既然不是我那個老對頭派來的人,那就是預謀糧倉的敵人了!不過都一樣,來受死吧——!” 他一聲令下,士兵們紛紛長劍出鞘,此刻的張鐵牛雖然滿頭白,但是卻威風凜凜,仿佛絲毫不減當年之勇! 張浚手下有幾個最為厲害的將領,張鐵牛就是其中的一個,而且這個老人的實力,在張浚現在治下的序列中至少也列席前五之內。 傳聞這個老將軍三十年前就在西北軍中鋒芒銳利,立過不少功勞,而今更是武藝精湛,兵強馬壯! 想到這里信王趙榛微微一笑,這個家伙也不過是個小角色罷了,他隨即抽出了鞘中的長劍。 可一邊躲得遠遠的苗玉鳳看到這一幕時,卻又是另外的一番想法,他看了信王趙榛一眼。 灃州灃陽糧倉的精備正將張鐵牛,在三十年前就武功高強,但那個時候他也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現在更是垂垂老矣,也不過武藝更強了一些而已,再一比這個年輕的信王千歲,凡人果然和天人是不一樣的。 雖然看到信王趙榛的氣質不凡,但張鐵牛看到信王趙榛出劍時還有些不以為然,心想是誰找了三個乳臭未干的家伙來找他的麻煩。不過當他看到信王趙榛真的將氣勢放開,周圍的空間驟冷然變了,一片蕭殺之氣開始向四周蔓延。頓時,他的眼皮就是一跳。 至少是武學大師的實力,這么年輕的武學大師? 但老將軍的驚訝顯然還遠處沒結束,他馬上又看到了馬月英的戰戟上舞動著,凝聚了一層rou眼難以擦覺的氣場。而信王趙榛身后的一號,也是散發著一層靈質的力量。頓時,他立刻感到心驚rou跳了起來。 三個絕對的高手!奶奶的個熊,娘希匹的是誰他娘的那么舍得,盡然送三個天才來這里和他過不去? 看對方三人中,一個個都不過二十歲左右的樣子,甚至那個女孩更加的年齡小,但是一個個就都已經步入了絕對高手的領域,這種人無論放到什么地方都會引起絕對的重視,而不是丟到這里來當刺客! 張鐵牛下意識地后退一步,不過這一步并不是為了示弱,前后都被武學大師級的敵人高手包夾,即使是他武功高強,手下還有百名訓練有素的戰士,但是也要考慮該如何自保了。 先搶攻的反而是信王趙榛后面的一號。信王趙榛沒有必要出手,他是堂堂一代最強高手,而且本身身份與一個敵人老將很是懸殊,在手下有人的情況下,沒有必要親自出手。而一號對早已成名的老將也不敢托大,開場就是一記全力施為的絕殺劍術。 長劍由上至下帶著風迅速樸至,帶起的風壓成一道半月形的劍風向張鐵牛與他身邊的士兵們掠去,氣流沿途發出尖銳的鳴嘯。如此一劍具有莫大的殺傷力,只聽“嗚嗚”風聲,沖擊四散的氣流已經涌向兩邊造成了劇烈的風壓。 面對一號的這一劍,張鐵牛也不敢硬接,他向上一躍避開長劍最銳利的前端,同時手中的長劍已向一號刺來。 這些經歷過征伐西夏地戰爭的老兵將領們,最慣用的都是最常用的當時西北軍的刀法,當然,也有一些軍用劍術,張鐵牛也不例外,他使用的是比較少用的劍法,但是也是軍隊里訓練出來的。 不過這種劍術對于一號來說是何其熟悉,在信王軍中,就有好多西北軍的戰士和將領,信王趙榛在訓練的時候,早就將這些常用地槍法、劍術、弓箭術和刀法全部訓練了一個遍。 一號一看他出手就趕緊向后一退,正好讓后面趕上來的馬月英舉起戰戟,“當”的一聲架住了對方的長劍。 “比自己略差一點……”張鐵牛一交手就判斷出馬月英的實力。“讓開……”這個老將領立刻怒吼一聲,劍向下一壓,馬月英馬上吃驚地瞪大眼睛,他一連退了七步才停下來。但張鐵牛也吃了一驚,他本來以為對方一個女孩子,至少會被自己擊退到飛出去,可對方才這么一點兒距離就停了下來。顯然,他也沒有料到馬月英被秘藥打練出神奇的身體,其素質就要遠超一般人。 而老將領從半空一落地立刻向之前后退的一號展開搶攻,這位老將的目的非常明確,他要奪路突破。而他身邊的百余名訓練有素的戰士們,則迅速的結陣突擊,準備沖殺。 可信王趙榛怎會讓他如愿,面對敵人試圖突破的意圖,他早有準備,立刻拔出長劍一揮。頓時,十名特戰隊戰士迅速從旁邊的樹上飛躍了下來,與信王趙榛一起組成了一個突擊陣型,迅速誅殺這些士兵。 看到手下的士兵迅速的被斬殺,張鐵牛這才意識到這信王趙榛的實力是如此的可怕。百余名戰士,面對這個年輕人與他的十幾名戰士,別說想要勝利,就是想要逃跑,都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老將軍嗤了一聲,一步向前,手的長劍已像是一匹銀練垂落而下,向一旁的一號斬去。那一劍說不上精妙,不過是戰陣劍術最基本的出劍路數而已,但在這位老將軍用來,卻頗有一些天崩地裂、泰山壓頂之感。 ; 第265章 地震異變 看到那個年輕人帶著十幾名高手阻擊斬殺自己的手下戰士們,張鐵牛嗤了一聲,立刻加速出手了。 他一步向前,手的長劍已像是一匹銀練垂落而下,向一旁的一號斬去。那一劍說不上精妙,不過是戰陣劍術最基本的出劍路數而已,但在這位老將軍用來,卻頗有一些天崩地裂、泰山壓頂之感。 一號頓時覺得這位老爺子的實力非常厲害,一股戰場培養的絕殺之氣鋪面,甚至連絕對實力還要更甚一籌的敵人,從感覺上來說都沒有張鐵牛此刻給他的壓力大。 原因其實信王趙榛也清楚,對方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軍人,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與劍術,迄今為止在這個世界中他也只在一個敵人的身上見過而已。 可以說當初那個蒙古首領是把他的主公和自己逼得最慘的一個,但若換作這個老者擁有那變態蒙古首領的實力地話,卻不一定能夠如此被信王趙榛斬殺。 軍人的劍術大開大合,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殺意與氣勢,好像他揮出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一面墻一樣,給人一種避無可避、大難臨頭的錯覺。 面對對方的強悍戰斗力,一號的頭皮發麻,他第一次覺得在這里和對方交戰好像不那么明智,早知道就讓主公出手了,本來還想在主公面前露一手,結果現在卻有些頂不住了。 不過張鐵牛卻好像絲毫不在意,他對于一號能夠避開他的這一劍略微有些驚訝,灰白的眉毛都忍不住微微一掀。不過驚訝歸驚訝,張鐵牛出手絲毫不慢,馬上又是一劍橫掃向一號斬去! 他要逼開一號,去找殺的正爽地信王趙榛的麻煩。 這一系列出手都在瞬息之間,馬月英才剛剛穩住身形。而信王趙榛雖然看到一號雖然還差了那么一點點,但是還勉強能頂住,便故意沒有支援。他知道,跟隨自己久了,自己的這幫一手帶出來的戰士們欠缺一定的與高手過招的經歷。只有在逆境中成長起來的戰士,才是最強悍的戰士。 此刻張鐵牛的劍已經近在咫尺,但一號卻不能退了。但看到對方咄咄逼人,自己給信王趙榛丟臉了,一號也火了“老虎不威你當我病貓啊!”他想道。 他立刻用信王趙榛教授過的技能,不但不退,反而迅速地向對方閃電般的沖鋒了過去,一度爆發之后一號瞬間在張鐵牛視野之中消失,再一次出現時卻巳經避開對方的劍鋒并一劍刺向對方的喉嚨。 好快的技巧轉換出來的速度! 老將軍分辨出,這是一種前所未見過的技能,他反手格擋,兩人的長劍一交,冒出了火花,同時也各自察覺出對方對于劍術的理解,都是大宋的軍人出身,此刻卻要分出一個高下來。 張鐵牛忽然有些興*奮,但他看到一號向后一退,手上的劍微微向一側一斜,眼中頓時閃過一絲精光。 這不光是西北軍的軍用劍術!還糅合著一些新的改進。 張鐵牛立刻后退一步,反手一劍架開一號刺過來的長劍。但他卻并沒有下一步動作,而是沉聲喊道:“停手!”。 此時,喬陵感到有什么落下落到他的肩膀上,他用手摸了一下,然后抬起頭看著糧食倉庫頂部,忍不住有些擔憂地說道:“怎么回事?龍震動了嗎……”那時候的人們對于地震,有著迷信的解釋,認為是地下的燭龍或者是什么龍在地面轉動打滾造成的地震。 然后他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同伴,說道:“你們感覺到了嗎?”,馬東等人此刻正忙得熱火朝天,他們已經幾乎將大量的糧草裝入了麻袋,扔下了準備好的懸崖之下。這些糧食將來將是他們賺大錢的本錢。好不容易遇到倉庫內部混亂,他們此時不抓住時機大撈特撈,就太過愧對他們的理想了。 不過這個時候那個女孩卻打了一個寒戰,說道:“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地面好像在搖晃……”她有些不安地看了四周,好像四面潛藏著什么一樣,她說道:“好像地面在動了……” 她的話音剛落,忽然整個地面都搖晃起來,這一次不同于之前輕微的搖晃,而是仿佛整個地下都猛烈地晃動起來。 所有少年都在第一時間被晃倒在了地上。“看,遠處有什么東西在發光!” 在一片尖叫聲中,忽然一個聲音喊道。 張鐵牛一步反手背劍,彈開信王軍特戰隊戰士隊長一號手中的長劍,隨后沉聲喊道:“停手!”但正是這個時候,所有人的動作剛剛一滯,整個地面忽然地動山搖了起來! 信王趙榛、一號與馬月英以及十余名特戰隊戰士立時面色一變,他們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四方。然而“咔嚓!”一聲巨響,所有人看到地面裂開一條十多米長的裂縫,裂縫之中泥沙與碎石頓時嘩嘩落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斷了戰斗,信王趙榛立刻埋下頭瞇起眼睛,回頭大聲讓身后的馬月英、一號以及戰士們趕快后撤,他心知不妙,沒想到這里竟然他媽的發生了地震。他自己也算夠倒霉的,搶掠倉庫能遇到地震!也太離譜了吧! 信王趙榛理所當然地將這件事歸結為自己背運造成的結果,他們與張鐵牛的戰斗不過才剛剛開了一個頭而已,沒想到就有了這么大的動靜。 可這個時候容不得多想,他一邊后退,忽然聽到馬月英在另一側大聲喊道:“信王千歲,小心!”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灃州灃陽的官方糧食倉庫的山巒谷口忽然迎來了第二次戰栗,巨大的巖石終于在震動之下掙脫山體的束縛轟然落下,四周圍一下子變得雜亂、混亂無比。 信王趙榛正要避開,可是大量的泥土與巖石已經從一側向他涌來。“我草!”這是一切都黑下來之前他最后一個想法。 甚至這可怕的動靜一直延伸到整個山體,此刻正在糧倉區域中一個臺子上,約束老工們的年輕地主官更是一個站立不穩,向臺下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