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這是實話,趙榛現在雖然從缺糧到暫時不太缺糧的程度,是非常不易的。雖然信王軍一直缺糧,但趙榛能讓治下的百姓半飽,還支撐著幾十萬軍隊,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趙榛養兔子、老鼠。當然老鼠類別很多,最小的二兩重的棕鼠,最大是三四十斤的倉鼠。 那些鼠rou十足,加上趙榛教人濕潮地xue種蘑菇。有了收取不盡的蘑菇,還有秋收的糧食,以及省糧的豆類食品,還有袖薯、土豆等高產作物,信王軍才可以支持得住。但如果這樣一直持續下去,縱是趙楱也是支持不住了。 趙榛笑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現在糧食充足,我才提前動手,攻打金軍,軍隊糧草充足,大家心都是穩的,可如果糧草不足時我再行出征,那時我城難免有二心者,到時候你們就難作了。” 諸葛英點頭,一但缺糧,最為重要的青石城一旦人心不穩,趙榛非得親自坐陣不可。 眼見青石城的工作已經由諸葛英接手,趙榛是放下了心。趙榛直接將李玉軒調到河府,讓他去河府主持那里的政務。 其實早在趙榛打下河府時,就因為缺少可信任的人主持大局,想將李玉軒調過去主持問河府的政務。但是因為沒有合適的人接替他的職務,而且青石城也太過重要了,所以直到現在,諸葛英來了,李玉軒才去河府上任去了。 正在這時,一名負責接代重要來客的小吏來了,告訴趙榛,那個韓峰左又來了。只聞微言,趙榛就知道了,這韓峰左哪里是來,其實還不是替張浚來監視他的,非要看著他出兵走人才肯罷休。 趙榛無奈,對于這個韓峰左他心有些惱火。若然是金國人,或者趙構派出勾結金隊的人,他自是可以扣下來,抓起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是面對韓峰左卻是不行,這個人雖然忠于張浚,間接的忠于趙構,但是畢竟人家也想抗金,自己也不愿意真的撕破臉收拾他。想了想,趙榛無奈,只管叫人請進來。想來想去,還是拖住對方穩住對方在說吧。 這次,韓峰左明顯的感覺到了趙榛的冷漠,他當然明白這是為什么。張浚是趙構的死忠。他對信王軍的那種種成見,是怎么擋都擋不住的。一般人看來也許還看不出來,可落在有心人眼里,誰能不知道?這一點,信王軍將領們知道,川蜀各路將軍也都知道,就算是金國人隱約都猜出了這一點。 再有的,韓峰左雖然還不知道高龐就是信王千歲,但是也通過渠道知道了信王趙榛就在青石城。其實他怕見信王千歲本人。那可是皇帝的新兄弟。說句不好聽的話,信王趙榛實在看他著只蒼蠅不順眼了,就是找理由殺了他,趙構也不能多說什么。這也就是信王趙榛顧全大局,定力好,如若是換了其他的一個人,只怕是想著如何攆走他或者干掉他了。 所以對于信王趙榛的對待,他沒有說二話。就連他手下的十五名侍衛被趙榛關了起來他也沒有說什么。韓峰左的配合,讓趙榛大感滿意,覺得這小子識相。當下對韓峰左又客氣了起來,并且亮明了身份。 本來趙榛就是要給韓峰左下馬威的,可由于韓峰左老實,叫住就住,叫吃就吃,也不亂竄,也沒有多余的話。所以趙榛就改了主意,叫出了韓峰左表名了自己的身份,還特意準許他與自己一起吃飯。 若說韓峰左心里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但他理虧,而且人家是千歲,胳膊比自己腿都粗。其實韓峰左原本還是有氣的,可見信王趙榛親自相迎,也就氣消了。這信王趙榛也是肚量大的人,沒有和自己一般見識還善待自己,韓峰左心里也算是對信王趙榛消去了芥蒂。 不僅如此,信王軍美食不斷,并且油鹽充足。對于吃,趙榛是一個非常講究的人。每天趙榛都會早早的起床,然后練習武藝直到吃飯的時間。吃完了之后,趙榛會辦理各種事物。同時,趙榛會叫上一些甜品香茶。到了午的時候,趙榛會拉上自己的親信和韓峰左一起進食。一般來說,午的食物最是豐盛,韓峰左一連兩天,每頓七個菜,竟然不帶重樣的。有時候,堂堂信王千歲本人還會叫上韓峰左一起下廚。讓韓峰左目瞪口呆,眼睛差點掉鍋里。 到了第三日,趙榛正與韓峰左談論川蜀局勢和河東金兵。哪知這時諸葛英來了。一般來說,自從諸葛英上位后,兩人大多是會在晚上的時候說說工作上的事情,主要是趙榛給諸葛英要做的事情進行大的布置,而諸葛英經行自己的定計行事,如果有異議,她會第二天就給趙榛說出來,然后事情就解決了。可在這下午的時分,正是諸葛英忙著到處監督工作的時候,哪有這般過來的道理。可是她來,的確是有事。 此時,趙榛和算是大宋的使者韓峰左,正在河邊一起捕魚撈蝦。趙榛好蝦,是出了名的!而那河里的肥美鯉魚,也是趙榛的所愛。 看到諸葛英,趙榛說道:“是出什么事了嗎?”諸葛英苦臉道:“卻是出了事,我的一位朋友來了,要見我。不過,我想她要見的是你……” 趙榛奇道:“這話怎么說的?你這個朋友是什么人?”諸葛英道:“我那位朋友是一個人,但他帶來的卻是十四個人。而且不是別人,是李玉軒的那個外甥。如果是從前,我大可用你不讓見的口話來回,但我問過士兵了,他們已經說出了我當了青石城主官的事情。這樣一來,我如果不見,可就大大的不好了。當然,如果你一定要我不見,我就讓門衛這樣回去。” 趙榛心理明白,他想了一會兒,一個人影漸漸浮現在他的眼前。他說道:“是不是那個李玉軒的外甥?那個姓董的少年藥農。”說到這里,趙榛一笑,道:“是了,千里迢迢南下,卻不投奔他得勢的舅舅,想來他必不是一個真正的小藥農,這樣說起來的話,你一定是知道他的事情了,說說看,他到底是誰,這些人又是誰?敢來我這里,就不會是押著他來的,當是和她一伙兒的人……” 諸葛英心里佩服,趙榛以管窺豹,只是一點,就可以猜出如此許多,其人的精明真是無話可說了。她當下道:“我這位朋友也就是李大人的外甥,真正的身份其實是明教的人……” 對于明教,也沒有什么可以避諱韓峰左的。明教反朝廷,但是卻又教民為善,還參與抗金。對于朝廷來說雖然與之交往有嫌疑,但是信王趙榛不會。他本來就是趙家的親王,同時還可能是大宋江山的未來繼承人。就算以后當不了皇帝,趙榛也只能反對皇位上的那位,自己當皇帝。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反自己家族的江山的。所以諸葛英直言說道。 邊上的韓峰左一驚,道:“明教人?”他驚過之后笑道:“王爺千歲,以卑職淺薄見解,如果是明教人,還是不要見的好!” 韓峰左的話音剛落,諸葛英也道:“相見爭而莫如不見,王爺還是不見他們的好!” 趙榛卻是大喜,滿臉笑容的說道:“什么?明教人?明教么?哈哈……我喜歡明教,明教的人來得好哇,嗯,為什么不見,我就聞明教大名久矣,只是一直沒時間沒機會見他們的人。現在人家自己送上門來了,又怎么可能不見呢!” 韓峰左奇道:“怎么王爺您是信明教教義的嗎?”聽到明教的名字如此高興的王公貴族,還當真是少見。一般來說,宋國權貴,除了少數信奉明教的人,誰沒事干想要見明教人?一個個窮酸的樣子,而且還常常干一些聚眾謀反之事。在韓峰左看來,堂堂信王千歲這個崇尚口腹之欲、喜性好色的人竟然會如此看重吃菜禁欲的明教,當真是奇怪! 想也是知道,趙榛吃東西不為了飽食,是為了口腹之欲。在他的提倡和教授各種菜肴的情況下,所有的信王軍廚師的廚藝都蹭蹭的往上漲,做的花樣都千變萬化,幾十個菜系,上千菜品。而且還都是這個信王弄出來的菜色,簡直一個神廚信王。 就他這一點來說,和明教人的吃菜事魔,以自苦為極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趙榛雖然不喜好華衣美服,但他喜歡胡妖怪服!說起來,也就是趙榛時不時的把頭發披散著這一點和明教人還有一丁點相似。他哪里知道,趙榛喜歡的不是明教本身,而趙榛真正在意的是明教掌握的各種機關、草藥、武術以及大量的人力資源。 趙榛笑道:“無論如何,他們送上門來,這可是好事,快快有請,在河邊的那個涼亭,我在那兒等他們!快去……對了,他們既然來了,有沒有通名?” 諸葛英道:“只有我的朋友報了董成的名字,當然他用的是真名。但沒有說和他來的人的名字,越是如此,我擔心名頭越大!王爺,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聞明教而欣喜,但明教人,一向是以等貴賤、均貧富的理論為主。您是大宋親王,何等身份,怎么能和他們談到一處?我看他們此來怕是要以教義勸說千歲去做他們教義的事情,明教人好武,說不得還會以武相逼千歲,到時候撕破臉面,恐怕您還礙著李玉軒大人的面子,不好治罪,我看還是不見的好!” 趙榛搖頭,說道:“你不知道,就是這明教,一直為百姓伸張正義而出名,他們說的其實也很有道理。人人平等,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雖然無法真正的平等和平均貴賤和財富。但是,我們讓每個人都能吃飽飯,能穿上新衣服,還是可能的。這也是我的希望和注定要做的事情。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接觸這些明教人,這次能見到明教的人,怎么能不見見?至于你說的以武相逼,哈哈,你還不知道么?天下間,在我面前,無可言武者!” 聽到他的話,一旁的韓峰左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堂堂信王趙榛會這樣說話。或者說他想起了趙榛表明身份以前,曾經就是這樣說話的。但沒想到現在的時候,信王趙榛表明自己的身份了,還能這樣說。 雖然趙榛勇武過人,但他這一番開口,說什么“在我面前,無可言武者!”這等于是在說本王爺武功天下第一了。這可不是開玩笑,韓峰左畢竟不知道趙榛的戰績,也不知道趙榛真正的勇武有多可怕。他還以為趙榛是靠一幫猛將將他的名氣給提起來的呢! 諸葛英搖頭苦笑,說道:“您是主公,是王爺千歲,您說了算,我這就讓他們進來。”說罷,轉身而去。本來這種事是不要她親自出馬的,但誰讓董成是以諸葛英朋友的身份來的。如果諸葛英不見,那自是不去理會了,可如果見,那還是做回朋友的樣子好。而且,畢竟董成還是趙榛親信李玉軒的外甥,身份不同。 第118章 入城的尷尬與風波 此時,被堵在城外的疾風劍客鄧昆正在發火,他壓低聲音,對董成道:“小師弟,你說這是怎么回事,你說的那個叫諸葛英的女人怎么一下子成了主管青石城的大官了?你不是說她是給這里的官兵養蜂當小小的什么宣傳將軍的么?再說了,既然她是青石城主管官員,怎么還不放我們進去,小小的一個青石城,搞得比皇城王都的氣派還大!不讓隨便進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口氣生硬,可見其心之氣了。 現在,在這十四人的明教人的旁邊,是一隊民兵馬隊,現在的民兵馬隊等于是青石城的外圍騎兵部隊。雖然是民兵,但還是北方會騎馬的百姓壯丁們組成的。他們一個個就這樣死死的盯著他們,好似他們是賊一樣。明教一向自高風骨,對于百姓們,是不暗室虧心的。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官府的兵馬,是百姓組成的民兵,所以他們感覺自己的臉上有點掛不住。他們是為百姓做主伸張正義的明教人,這樣被一群百姓組成了的隊伍看著,可不是給人看低了嗎? 不僅僅是如此,看著那些大商和百姓們可以進進出出的,而唯獨他們被監視了起來,他們感覺臉上實在掛不住。 董成也感覺沒面子,說起來,他的舅舅是信王軍大官,而且他和諸葛英從前是很好的朋友。當然,這種好朋友沒有夾雜著男女的感情,但是董成和他爺爺救過諸葛英,兩人的交情怎也不算是假。若然非是如此,董成也不會介紹諸葛英求他舅舅李玉軒,安排諸葛英進入青石城信王軍了。 董成乍一聽到諸葛英成了青石城的大官,統管青石城軍政事物。董成一度以為諸葛英爬上了信王趙榛的床。好在他自認對諸葛英了解頗多,以諸葛英的自負才情,怎也是不可能為了權位和人上床。再者說了,諸葛英雖也有點貌,可細說起來,卻也不是絕美。 而且以信王趙榛的為人,也算一方英明的王爺,抗金屢戰屢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想也是知道,信王趙榛絕對不可能只為了女色把這樣的位子給一個女人亂來。這么說來,是信王趙榛看上了諸葛英的才華,所以才任用她的嗎?若是如此,那趙榛也太膽大了,他怎么敢把自己的重要基業就這樣,交給一個和自己沒有關系的人,而且還是女人呢?若說真的如此,以諸葛英的身份權利,聽到自己來了,前來迎接,可不是再容易不過的事么,怎么會拖這么久的時間? 還是說……諸葛英得了富貴,變得不愿認人了?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因為明教人從來不會為權貴上位者所喜,他們的教義學說為民平等,對上位者不利,而是下面底層百姓的好。他們除天下之害,卻大多是那些欺壓百姓的一方權貴富者。說白了,還是給吃不飽飯的窮人要好處,而且看你權貴為富不仁了,他們還要除惡。 當然,以明教的實力,就算是個人勇武,他們在不召集百姓們起義的時候,是無法誅殺大的惡官的。他們也只能暗殺一些橫行鄉里、欺壓百姓的小官和財主。 正在一幫明教人惱火的時候,城門內出來一隊人馬,諸葛英出來了。只見她一身信王軍所特有的黑藍色便裝軍服,身邊隨著四名侍衛。就董成對比從前來看,當真是好大的架子! 這邊董成剛想發火,那諸葛英卻是先行一禮,然后道:“在下新官上任,接替李大人大任,總是要小心的。我是得了上級的請示,這才來引路。董成兄弟,你是知道的,要是你一個人,我會直接派人接你進城,但是你還有朋友在此。光請你一人進入,是對你朋友的不尊重,都請進來,是對我們信王殿下的不負責任。jiejie有所怠慢之處,你可不要怪我!” 聽到她的話,董成心里的火頓時消去了一半。諸葛英先進解釋原因,你明教來這么多人,我自然要上報。并且說明自己新官上任,做事要小心。堂堂明教人來了,她得先去請示一下,可不是她不想先過來接人。從理上說,是挑不出她的錯的。 “jiejie還認我這個弟弟就成,聽說我舅舅去了河府上任去了,倒是官越做越大了。可是舅舅走了,弟弟我在這里就只認識你一個jiejie的了。小弟我靜極思動,想來jiejie這里玩玩看看,都說青石城特別,小玩意多,吃的花樣也是多。這城外攤前幾處小吃食店鋪里吃食眾多,可憐弟弟沒錢,只能聞著看著,jiejie不會不讓我們進吧!” 董成說的是在青石城的門口門口的商鋪小販。這里有著很多的小吃販子,這些人基本都是青石城里的百姓。當然也有少數從北方解州和西面河府,甚至是金軍占領區遷移過來的,而聞名來討生活的百姓。 趙榛給百姓們定下了規矩,教他們一些吃食的做法,由他們在外頭擺放攤點,只征收象征性的一點銅錢為稅。縱是小生意,這些百姓們仍是脫貧起富,賺了不少錢財。甚至他們幾度為了爭小吃攤位打了起來,好在當時的李玉軒主官出手策劃,把事情搞定了。并劃分各自的區域,好地方多收一點錢,次等地方少收一點錢,總算是免了紛爭。 董成一行人在這青石城大門前,聞著這四邊的美味,真的是流口水了。那趙榛教授的吃食能差么?豆腐花、油條、煎餅果子、各種糖品麻花、奶糖果糖、冰糖葫蘆、麻糖酥糖、果干果脯、冰茶奶茶、熟rou熟菜以及燒烤、煮串等等好多美食。 偏偏他們是明教人,明教人是不講口腹之欲的。也就是說,他們餓了,也只是吃一點凈食素餐,最多食物里放多點鹽。而這里的食物,卻多以烤rou、燒串等葷食香味最為濃郁。再說縱全是素食,這些明教人也沒有余錢。他們行路一般都是自力更生,少有余財,可吃不起這里的小吃。 “弟弟于我有恩,今兒來了,哪有不認的道理。來來來,請和我一起進吧!”諸葛英熱情的上前,拉著董成的手便往城門里走。 這個時候,鄧昆等人雖然心有氣,但是人家禮數也算周到,解釋也算合理。他們明教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所以也沒有多說什么。一行人跟著諸葛英,從熙熙攘攘進出,卻唯獨他們不讓進入的寬大城門進入城內。 諸葛英拉著董成道:“弟弟來了,我可要好好招待的。剛剛接任令舅舅的職務,我這兩天有點忙,現在算是好一點了。弟弟來了,我也可以抽一點時間,對了,弟弟想來住上幾天?” 她試探的問話,其實就是想知道對方要來住多久。董成身為明教一代核心弟子,聰明的很,豈有不知其意?董成立刻微笑道:“住下了,不走了,給你當個副手,怎么樣?” 諸葛英笑道:“那感情好,王爺千歲一定高興的很。對了,你不知道,我家王爺聽說你們來了,聞之喜,聽之悅,高興得不得了呢!” 一聽這話,董成感覺到奇怪,說道:“這么說來,你家王爺已經知道我們是什么人了?”諸葛英道:“王爺說了,天下人人平等,人人富裕。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的制度,明教教義當居其一,此為將來治國修政絕不可少的學說!” 聽諸葛英這樣說,就連性格最為火爆的鄧昆也是開心。自己明教的學說在別人眼里如此之高的地位,而且還是權勢滔天的信王趙榛。他如何不喜?要知道一般權貴除了必要,誰沒得事干,去交結推翻暴·政的明教人干嘛? 鄧昆道:“你家王爺信我明教教義?恐怕不見得吧。他的祖上一代代都是皇帝,尤其是他的父親,正是一代昏君,將整個國家害的民不聊生、生靈涂炭。他要親民愛民,可是違背他父親的國策的啊!”這句話明顯帶有對徽宗的怨恨,徽宗是趙榛的老子,說徽宗是昏君,可是毫不留情面的了。 諸葛英猶豫了一下,她并不知道趙榛對于自己老子是何感想。但是信王的老子也是皇帝,也不是一個普通劍俠能說能道的。想罷,說道:“閣下請注意言辭,這里畢竟是抗金官兵的地盤,而且至少我家王爺是尚賢的。” 所謂尚賢,就是指不分貴賤唯才是舉。這一點說易行難,由于宋朝的各種社會制度的原因,趙家皇帝用人一般都要受制于國貴族大臣,其實說白了大多都是所謂的貴族門生,從科考上來的官員能有多少?宋國國家好像足足有幾十萬大官小吏,雖然有很多有名無實,但也可見其官員之多,小吏之繁。光靠科考,是何不可能安排滿這些官職的。 諸葛英說趙榛尚賢,真正的意思是說,我這樣一個女人,趙榛都能委以重任。我一無好出身,二無大名氣,三無名師指點。趙榛這樣重用我,那還不算是尚賢嗎? 鄧昆也知道好歹,剛才的話也是實在對徽宗恨極才說的。他家家人就是在那徽宗搞的饑荒時候餓死的,要不是當初師傅的收留,自己恐怕也得餓死。但諸葛英說了,這是官兵的地盤,而且是抗金救國的官兵。鄧昆知道,人家拼死抗金救國,自己就算有歧義,此時也不好多說什么了。 和所有人一樣,當鄧昆一行走過了百姓居住的民區之后,向青石城內的青石堡壘行進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信王軍的保密制度。一堵堵墻把一切都擋住了,你在外面可以聽到里面是一定有事的,可那墻就是立在那里,而門口也是一樣守著軍隊的。 看到這么多的墻,鄧昆又發牢sao道:“怎么到處都是墻,你們有很多東西見不得人嗎?”諸葛英劍眉一挑,她卻是不快了,心道:“這個明教的人真是霸道,無怪董成小兄弟不想呆在明教總部的大山里。若是老是面對這些人,當真是累得很。”諸葛英輕輕一笑,淡淡道:“怎么,你明教的大山總殿堂就是開放著任人隨便看的嗎?何況我們是抗金前線,總有軍用秘密的,怎么?你想知道什么?” 鄧昆一滯,被這話一堵,也不好說什么了。事實上,明教在大山里不僅僅是建立了根據地,而且打造的如鐵籠子一樣堅實。外人來了一率趕走,那叫一個霸道,誰要是想硬闖,自是格殺勿論。明教機關術、武術都獨步天下。當初明教叛徒皇帝朱元璋,以及也是明教人的一方霸主陳友諒,他們在打天下的時候手里的火器種類很多。那些其實都是明教弄的玩意。也就是說,只有發大軍征剿,不然是無法探查對方秘密的。 董成小步上前,低聲道:“jiejie怎么當上了青石城的主管大官?而且還是接替了我舅舅的高位?”諸葛英笑道:“我這一生,除了報仇抗金外,只求所學有用武之地。本來我是斷了念想,只想我縱不能揚名天下,一展所學,也好充實自己,到頭來教教兒子,或是收個弟子什么的。可既然信王王爺給我機會,我自是愿意一試了!” 董成說道:“我們這回來,你怕是知道了來意的吧!”諸葛英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勸我家王爺加入明教,或者兩者取得聯系,是不是?我總覺得,你不該來的。” 這話是好意,董成心里也明白,他來這趟沒有意義,這也是他一直推脫鄧昆的原因。明教人有些不通事物,看到人家信王善待百姓,就想拉人家成一伙。你不就是一個小小教派,而且對于現在的當權者來說還是屬于邪·教的意思。煽動百姓造反能在當權者眼成了正教么?你憑什么來與堂堂大宋王爺談條件合伙?你有事嗎資格。這也就是趙榛這個極品。換了其他王爺,不是將這群明教人斬殺就是驅逐了。 正當此時,已經可以看見河邊的涼亭了。從亭子里走出了一個長袍少年,看到那俊美粉面、風度翩翩又滿身華貴之氣的青少年,董成的眼睛險些掉了出來。這個可能與自己歲數相同的少年,呀呸呸的就是當初那滿臉絡腮胡須的大漢么?暈了,原本以為這個假名高龐的信王千歲,是一個粗狂的大漢。結果這個家伙鬧了半天是個弱書生一般的存在。 對面這個二十歲左右的質彬彬的信王王爺卻是走了過來,笑著左看看由瞧瞧,打量了眾人幾眼,便說道:“誰是明教大師,誰是?哈哈……小兄弟,你舅舅臨走之時,讓我看到你后,托我問你爺爺好!” 董成也是滿意趙榛的態度,這家伙堂堂一代親王,也算給足了他們的臉面了。董成忙抱拳道:“讓大人見笑了,這位是我明教師兄,號稱疾風劍客叫鄧昆。堪堪可稱為大師。” 因為就事實來說,明教除了幾位最高領袖可以叫師,也就是叫大師,其它的人都是弟子,互稱師兄師弟師姐師妹的。可鄧昆也是明教左護教圣者張元正四大閉門弟子之一,那自然是可以有一個大師的稱號。畢竟,他從實質上說,他師父的輩分極高,也可算是與除了明教右護教圣者鐘相以外的其他最高領袖都算是同輩的。 趙榛笑容可掬的一拱手道:“上師請……”帶著頭,把鄧昆一行引入亭子里面。由于人多,涼亭很小,大家當然不好全部進入涼亭。鄧昆帶著董成和諸葛英進來,李師弟等一眾弟子在樹蔭下等候,自有人拿著茶誰點心給他們吃。只是和鄧昆的不一樣,點心是擺在石桌上的,品種要多點。 在那亭子里,趙榛一指韓峰左對二人道:“這位是我大宋的韓峰左,韓大人!”又對韓峰左道:“這位就是明教的大師鄧昆,這位是他的小師弟董成。”說到這里,趙榛拉過諸葛英,裝模作樣的道:“你的事多,還要忙,自去忙吧!” 諸葛英知道趙榛這是對她好,她在這里不好做事,一面是自己的主公,一面是救命恩人。所以他當下笑道:“既然如此,諸葛英自先去了。”說著對眾人拱手后,便離開了。 諸葛英離開,自然有離開的好處。如果一會兒什么事都沒有那還好說話,可萬一鬧將起來,她夾在間白白為難。而她這樣離開,縱然到時真的鬧出了什么事,事小她還可以從斡旋,事情大了她還可以一推四五。 亭子上有火爐,燒的很旺,一點也不冷。四人一人一只石鼓,圍著石案坐下,卻也算是輕松悠閑。侍女們端上了茶水。鄧昆本以為是酒,那可是要拒絕的,但這茶么,自然是可以喝的,便就帶頭喝了起來。 喝下之后,嘴里一陣濃郁清香,香甜的液體進入喉,簡直感覺到一種清新地飄飄然的感覺。鄧昆頓時在心里大罵,奢侈呀,沒見過這么奢侈的。用的最精致的好茶,這也就算了。里面還放了蜜、果汁。 第119章 談崩 鄧昆喝下這茶水之后,感覺到嘴里一陣濃郁清香,香甜的液體進入喉,那一種飄飄然暢快甜美清新的感覺簡直欲罷不能。鄧昆頓時在心里大罵,奢侈呀。他見過奢侈的,但是沒見過這么奢侈的。用的最精致的好茶,這也就算了。里面還放了非常稀罕的蜜和果汁調配出來,可能還有其他的東西,他喝不出來,不代表沒有。 鄧昆再傻也是知道,這樣的茶如果放到外面去,沒有三五百以上的銅板,是吃喝不起的。想自己平日里也就是愛喝喝山泉林茶,什么時候喝過這樣的東西!一時間,他的心里有打破禁忌的快感。 頓時,鄧昆感覺到自己對不起授業恩師,對不起明教。這絕對要不得,鄧昆猛的站了起來,卻是把茶推在一邊,他只喝了一口,卻是再也不肯喝了。 趙榛道:“大師真的不喝了?”鄧昆道:“我事前不知,想我明教眾人本是窮漢,哪吃得起這樣的茶。我如果這樣喝下去,上了癮頭,還怎么算做是為天下窮苦人做主的明教子弟?”趙榛道:“只此一杯也不吃么?”鄧昆高風亮節道:“既然要做到信守教規,那就由現在做起。我既然決定不喝,那是絕對不會再喝的了。” “原來如此,果然大家風范。”趙榛點頭,一張笑瞇瞇的臉湊到對方的眼前,溫爾雅的說道:“大師來我青石城,有何見教哇?” 面對信王這般開門見山的性子,鄧昆卻是喜歡的,當下道:“聽王爺千歲要興兵攻金,可有其事?”鄧昆想說的是,讓他不要著急現在共打金國。畢竟金國主攻,你防守好,就能大量的殺傷敵人。他來此,一個目的是想代表明教與信王取得一定的聯系,另一方面也是想勸解信王以守為主。畢竟金軍以野戰出名,而明教這段時間比較封閉,不知道信王軍的厲害,還以為他們打野戰打不過金兵。所以,他想勸阻信王趙榛。 趙榛卻是反道:“聽說明教有連弩車一物,平日里置于城墻上,可同時放出的大弩箭十支,小弩箭無數的大型機械裝置,需十個人駕駛,最為巧妙的是長為十尺的弩箭的箭尾用繩子系住,射出后能用齒輪回撤迅速卷起收回。”弩車其實宋金兩國都有了,只是效用緊密度和威力不同。但真正說起來,還是明教山隱藏的武器好! 鄧昆聽后大吃一驚,他失聲道:“王爺如何會知道的?”隨后他立刻反應了過來,立刻說道:“沒有,我們明教只是個小小的教派而已。”趙榛繼續說道:“我聽說明教有噴火器,是用柱子或鐵管所制成的,可以填裝火藥發射瓦片鐵皮。” 聽到這里,鄧昆的眼睛幾乎瞪的無比的巨大,他頓時狐疑的看著董成,這些只有明教高層知道的秘密,也只有董成可能泄密了。董成看到師兄看他,也有些惱火。他回瞪著鄧昆。倆人的眼神先是碰撞出了火星,而后漸漸的都柔和了起來。 鄧昆知道,小師弟少年老成,舍命離開大山去金兵霍亂的北方冒死將爺爺接到南方。他不是怕死的人。而他爺孫倆對明教忠心耿耿,更不是叛變教會之人。所以鄧昆的眼神漸漸的軟了下來。 雖然知道不是小師弟泄密,但是鄧昆還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這個信王趙榛是如何知道的。 趙榛微微一笑,說道:“在遙遠的海的那一邊,有個美麗的地方。那個地方很大,足有好幾個原那么大。那里是無主之地,是一個天然的大糧倉。那里的特產無數,有一種叫玉米的糧食,能畝產一千多斤,還不怕干旱。那里土地肥沃,如果種地,年年都可以獲得豐收,食物多得不得了,只要占領了那里,就可以有想都想不到堆積如山的食物。” 趙榛說的雖然風馬牛不相及,但是依然吸引了鄧昆與董成的注意力,就連韓峰左也來了興趣,對趙榛說道:“這個地方在哪里?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難道是蓬萊仙島?” 趙榛答道:“出海,一直向東,窮盡數萬里之遙,就可以到達那里。從海路去的話,可能要半年左右的時間。從北冥之海走陸路的話,時間更長。”韓峰左赫然說道:“從海路走?人怎么可能在海上行進半年之久?” 趙榛簡單道:“不要緊,船造大一點就可以了。所以想到達那個地方,必須有足夠的準備,還有足夠的海洋知識和足夠大的船只。” 董成與鄧昆有些疑惑,董成說道:“我現在相信你是要去到那里……不過你的志向也太遠大了?那等于是海外窮夷,真有你說的這樣的地方?能比得上原?” 趙榛遙望遠方天際,說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親王個,我想要的也只是打敗了金國。而后到大海之上,漂洋過海,占領那遙遠的美麗大陸,僅此而已!” 他的話,其實是讓韓峰左聽的。讓他回去給張浚匯報。讓張浚知道他其實不是想占領原與趙構爭奪皇位。其實他說這話,也是想避免雙方的沖突。當然至于對方信不信,趙榛就管不著了。 董成道:“王爺千歲,您說的那個遙遠的大陸,我都沒聽說過。雖然您描繪的有聲有色,但是我不太明白。您為何說要占領那個大陸?最少等您建立海軍去那個大陸的時候,還很遙遠啊!” 趙榛笑著說道:“我只是說說我的想法罷了,就我所說的那個大陸,如果不主動進攻,什么時候能夠拿下來?金隊也是一樣。還有,你們明教的武器是可以用來對付金國。老是私藏起來,也沒多大的價值。至于你們說的防守為上,其實認真說起來,現在我大宋弱而金國強。我大宋國在一年之內可說是無力動兵北伐,只能被動防守。而金軍舉族數十萬兵,卻是從江淮地區朝發夕至南下攻城略地。現在如果我們北方的信王軍守而不攻,就會錯失良機。有這么一句話,進攻是最好的防守,鄧大師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