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面罩黑紗的領頭者冬余想道:“信王軍果然不同凡想,隨隨便便出來五百站崗精戒的就是這樣的水準。只可惜這五百人看不出真正的虛實,雖然能露出蕭殺之氣的戰士,都是百戰之兵,但也有可能看走眼。畢竟自己只是憑借經驗看出來的,也不知道如這五百人般的戰士,信王軍到底有多少人,石條山盤踞的高龐部信王軍有多少人。” 罩黑紗的頭領冬余怎么也想不明白,信王趙榛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怎么會擁有有這樣的力量。而在信王的帶領下,信王軍的興起又是這樣的短。能在金軍占領區如此強勢的崛起,聚兵數十萬屯民千萬之眾,而且治下還沒有餓死一個人!這簡直是奇跡。而信王趙榛卻能創造如此的奇跡。與擁有了大義皇帝位置卻出身較低而且只知道逃命亂指揮的原康王趙構相比,信王趙榛簡直是一個完人,倆人對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怨不得蝶部好多人都暗中傾心于信王,包括他們的最高指揮蝶部大集蝶李宣大人。 如此短的時間興起這樣的雄兵,如果給信王趙榛足夠的時間,那么十年之后,一個驅逐走金兵全新的大宋帝國可不就要出現了!面罩黑紗的冬余為這個想法而震驚。 正式的買賣真正的開始了,一個個商旅被叫到牌號,立刻紛紛興奮的帶著錢糧或金子進入城寨。雖然商家們等待了很長時間,但是為了這一刻,都值得了。他們雖然要付出千金購買這些透明玻璃和僅僅寸方大小的金子,卻能賺取數倍的回報,簡直一本萬利。正在這個時候,喊號的人終于叫起來了:“六十七號,六十七號,在不在?” 身邊的人捅了一下罩黑紗的冬余,她才驀然明白過來,起身連忙喊道:“在,在,在……”說著搶步上前。那喊號的人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小官吏,那人隨意的看了看面罩黑紗的冬余,但是沒有多說什么,只說道:“走吧,跟我來……” 冬余不敢多說,跟了上去,兩人到了城寨門口,那名小官吏回頭說:“入城要交劍,你的劍留在這門口,待你出來的時候我們會還給你的!” 冬余說道:“劍為身份器物,怎可輕解?家傳之劍,吾乃防身之用,不可解。”那官吏怔了一下,道:“你一不是士,二不是貴,只是一個商。帶把劍不過是做樣子,為什么解不得?你入我城中,生命在我等護衛之下,你要劍何用,強行帶劍,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嗎?” 冬余說道:“我雖為商,但也是士轉從商,豈可輕看!來這里的好多都是豪門巨商,很多都是世家子弟,吾為何要解劍?劍我是一定要帶的!” 那官吏見她強硬,不由大怒,道:“罷了,那你想清楚才好。不過正如我家高將軍的規矩,你帶劍,就不要想進來了,我們可也不強逼于你……”正說著,忽然一名快騎飛報! 那人正是一名外巡的民兵。那官吏喝道:“怎么回事,是出了什么事么?”那親兵喘了一口氣,方高喝道:“高大人,真是出事了,有打著我們的旗幟的軍隊來了……” 那高大人怔了怔,又驚又喜,道:“高將軍回來了?”那民兵搖搖頭道:“高將軍沒有回來,但一隊人馬打著我們的旗號,我看了那旗,是神龍旗!可是卻又無數的馬群,天吶,那馬密密麻麻的太多了!” 那姓高的官吏一聽就知沒假,趙榛手下的親衛軍和禁衛軍,在石條山中就有神龍軍,神龍騎兵由楊凡統領統率。楊凡是土匪出身,后來投奔了趙榛。而姓高的官吏自然是知道此旗號的,有此旗號,那便是楊凡率軍回來了。 就見那姓高的官吏一把將面罩黑紗的冬余推開道:“你到一邊去想吧,今天有事不能繼續交易了,交易明天再說!”說完,他匆匆回了城門。不一會,城門正門大開,不一會,就見一隊轟轟隆隆的騎隊向這里而來。帶頭的是一個結實的漢子,他們一路上小心護衛,拉回了繳獲地足足三萬多匹的戰馬! “猛獸!猛獸兄……!”打頭的楊凡高聲大叫。此時城門正門洞開,從中一下子飛奔出百余騎,神態特異的猛獸就在其中,猛獸大笑道:“楊凡老弟,你可回來了,主人呢?” 由于猛獸一直將趙榛當做自己的主人,所以他也從來不叫王爺或將軍,只叫主人了。這個殊榮名稱也算是他與信王趙榛親近的一種表達。楊凡道:“主公還沒有回來么?罷了,沒回來也快了,我們得了手,依從主公的命令,以財物為要,先從金軍手里搶奪回這些馬回來了。” 猛獸道:“天啊!這馬……漫不見頭,也不知道有多少匹!”縱是猛獸再傻也是知道,憑著這些馬,趙榛的實力就可可以再高一截子了,縱是在草原,這些馬也不可謂之少了。而且,明眼的都可以看出,楊凡一行人帶回來的馬都是好馬中的好馬,是精選的馬匹。被打劫的是蒙古人給金軍特意挑選的精銳戰馬,哪里能不好呢? 此時,趙榛突擊金軍也回歸了,他率軍遠遠看到了城寨,隨后大喜,身邊的戰士們也是大喜。 大鐘響了,這是全銅的信鐘,緩慢而有節奏的鐘聲,表示最高統治者回歸!在一聲聲鐘鳴轟響之下,剛進入城寨的猛獸、楊凡等人立刻就迎接出來了,他們是趙榛的禁軍直屬。從理論上,縱是其他軍也管不到他們身上,他們只聽信王趙榛的和王勁的。 “主公……”“將軍大人……”種種叫聲不絕于耳。趙榛也是樂了,頻頻招手,與大家打招呼。而無數的百姓們也紛紛直覺的列隊迎接而來,趙榛可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啊。沒有趙榛,他們就沒有了食物。雖然他們可能很多人都吃不飽,但最起碼都餓不死。這樣的半飽和有房子、帳篷居住,都使人們對信王感恩戴德了起來。而他們使用的帳篷也都是繳獲而來。 他就是信王座下大將高龐?號稱天下無敵的高龐,河北第一槍王的高龐?他怎么會有這么多的馬?這么多的財物,還有這么多的人? 這些人和事物沒有引起面罩黑紗的冬余地注意,她注意的是趙榛的面部。趙榛滿臉絡腮胡須,但是眼神極好、經驗極為豐富的冬余發現,趙榛那絡腮胡須之下,是一張十分清秀的臉龐。而趙榛露出來的太陽xue鼓鼓的,顯然是內力充沛之人。而那眼神充滿了威懾、睿智和勇毅還有一種深邃的光澤,讓人不由得生出一種敬服和親近還有一種上位者的感覺。 幾下觀摩之后,面罩黑紗的冬余已經可以肯定,這個高龐的確是有真材實料的。但是這個高龐表露出來的氣質,十分的高貴,讓冬余十分的奇怪。因為這種高貴的氣質,她只從趙構和幾個趙家王爺身上看到過。高龐不過一介武夫,縱橫河北的第一槍王,如何能夠有如此高貴的氣質?冬余百思不得其解。 冬余原本還有一試對面高龐身手的心思。可問題是,現在見到了真神,一看就知道了對方厲害。她的判斷非常的厲害,不然的話趙構也不會派她來了。所以,判斷了對方的實力地冬余,一試對方身手地小心思再也沒有了。 正在這時,一個人道:“趙榛!”趙榛身邊的幾個親衛立刻大叫:“大膽,敢直呼王爺名字,我家王爺雖然不在這里,但也輪不到你叫名字。” 趙榛在中條山只有他的親衛以及少數幾個將領以及趙榛訓練過的一些中層將領們知道,親衛們雖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軍官,但這些親衛們是趙榛的親衛,是以無形中,親衛們的威望卻是起來了。 這一點別的人也許不在心上,可信王軍中人卻是很重視的。而親衛們的大叫,很好的掩飾了一下,但是聽到那面罩黑紗的冬余耳朵里,卻如同炸雷一般。 此刻趙榛沒有注意面罩黑紗的冬余,冬余沒有露出殺機,趙榛無法對一個不露出殺機的人精覺,而且他自也不會注意一個不重要的人。 就見趙榛笑了起來,指著發話的人大笑道:“猛獸,你個混小子,我高龐怎么找了你這么個粗魯的朋友……信王千歲是不能直呼其名的。” 高龐的朋友,那豈是一般人?頓時把眾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面罩黑紗的冬余也看過去,赫然發現這個人正是那散發披頭,帶鼻鏈渾身盔甲身材魁梧巨大的那個野人。 那散發披頭帶鼻鏈的野人道:“哦,噢噢,我說錯了,我的朋友?高龐,你還好吧。”趙榛笑道:“我當然好,你力氣過人,本領不凡,我當然當你是我的朋友,除非你自己不當自己是我的朋友!” 長散發帶鼻鏈的野人真是猛獸,猛獸道:“朋友,我臣服在你的手下,為你征戰四方!你可千萬不能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不然,我為誰征戰去?” 趙榛笑著迎了上去,道:“當然會注意,哈哈,猛獸,我會注意的。走,咱們進去說。”說罷,他便與猛獸一起進入城里了。 第086章 善待工匠 趙榛領軍回歸,眾人皆為大喜。百姓和守軍紛紛迎接趙榛,在這萬眾歡慶下,趙榛等人始得入城。 趙榛抓住猛獸的手道:“我的兄弟,來來來,我們一起進!”說著,眾人排開,多數人用驚異羨喜的神情看著猛獸,萬萬想不到,這個身上異味十足,長相巨大的猛人竟然能一步登天,成了趙榛的坐上之賓和朋友。 猛獸自從歸順了趙榛之后,就在信王軍總帥部cao練兵馬,同時也被總帥部派出的武學師傅教授他武技。猛獸本身力大無窮,還有一種野獸的直覺和反應神經。此時經過武學的正規學習之后,猛獸的武技據說已經超越了目前趙榛之下,號稱武學第一的銅龍軍統領高龐了。 而趙榛如此禮遇猛獸,也是知道猛獸的性情,這個家伙叫了自己真名,并不是故意的,他實在對趙榛這個名字太敬佩和親近了。而高龐這個名字的人卻是猛獸的手下敗將,不配他敬佩。所以,野人出身的猛獸意識不到自己說錯了話的后果,也同時得到了趙榛的原諒。因為,這個野人出身的猛獸沒有其他人的花花腸子,日后自可成趙榛身邊的只忠于趙榛本人地心腹人。 說到忠心,難道其他將領就對趙榛不忠心了么?也不能這么說。其他將領對趙榛忠心,有的是為了趙榛的親王之身,有的是為趙榛的萬夫不當之勇,而有的是為了博取自己的前程,還有的是為了趙榛破金的志向。但是趙榛如果是一個普通百姓呢?好多人恐怕就不會對趙榛忠誠了。如果趙榛要投降金國反攻大宋呢?大多數將領就不會跟隨趙榛了。如果趙榛反`人類要與全世界的人類為敵要滅絕人類呢?那么相信除了信王正妃雙兒和猛獸外,所有的將領和信王軍恐怕都會反對趙榛的。就連趙榛的側妃兼后軍總帥趙青兒,恐怕都不會對趙榛死心塌地的反`人類的。這!就是忠心的區別。 當眾人進入城內時,面罩黑紗的冬余正要上前,卻被那姓高的官吏狠狠的攔了下來,他說道:“退后,不解劍,不得進。縱是你現在要解劍入內,也要等我們迎完高大人之后,先等著吧!” 在城寨內,果林成行成排,一邊遍地的耕地,四處的成排房舍都在百姓們忙碌中建立了起來。還有繁茂的鮮花、豆蔓綿延,農人松土鋤草,給地施肥。在那草地上,一頭頭馬驢牛羊不斷,讓人感覺無盡的豐足。 高山半坡,靠近堡壘近處,有一座座的窯窟,一處處地窯。燒磚的燒磚,打鐵的打鐵,做工的做工,制器的制器! 花叢中,還有不斷的嗡嗡聲。如細云一樣的群蜂飛舞當空,于花間采蜜。現在的蜂蜜也成了石條山信王軍的特產,所出的蜜不僅可自給自足,還有剩余,可以加工出售。 在依山而建的堡壘之后,是一座正在建立的貨棧,這個貨棧重要非常,工匠們正在擴大著。主要是以因為正在全力建設城墻和房舍,所以建設貨棧的人手不足,還沒建立起來。 “恭迎大人回府……”一名名趙榛手下的文武官員們帶著一幫幫的百姓們躬身相迎著。對于趙榛這個青石城實際的統治者,對他們來說比那大宋的高官、皇帝們都崇敬。原因很簡單,因為趙榛給他們一口飯吃。 趙榛卻沒有一點的閑余的時間,他對身邊的趙小刀道:“小刀,你立刻把百姓中選拔出來的童子青壯年分類,體弱的分走,最為身強的開始練軍。我們不能老靠總帥府那邊往過撥訓練過的新兵了,我們也要自己練兵。余者從工從師,一定要將所有之下的百姓們都立時分配,讓那些老工頭們挑人!速度要快,金兵很快機會攻過來,我們必須先建設好城墻和房舍,讓百姓們先住進來。還有,火藥作坊立刻成立起來,我們不能依靠太行山總部補給丹藥,那里太遠了。” “末將領命!”趙小刀立刻抱拳而去。看著楊凡,趙榛哈哈笑道:“楊凡,這次你做的不錯,在我主攻之前將金軍馬匹全都帶走了,不愧是出了名的響馬出身,就是對馬匹很了解。你帶回的馬群,要分類,給我把良駒選出來,要配種!還有,獎賞你白銀五千兩,黃金百兩,絲綢綢緞五匹。”“多謝主公!”楊凡驚喜的對趙榛抱拳道。 楊凡的武技比高龐猛獸是差一些,但是他這個人很有些鬼點子,這次要不是他提前劫營奪馬,趙榛還真的不好對付那支萬人隊的金兵。楊凡也算是比較早投靠趙榛的,所以才能憑借資歷獲得神龍軍統領的職位。當然,他雖然比高龐猛獸等人武技差,但是其武功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一般武將不是他的一合之將。 驢子給罩著眼睛,對著磨石打轉,一袋袋豆子一包包的谷米給打入磨眼,轉眼成粉。手快的男孩子女孩們在力士的幫助下打理著一切,做豆腐的做豆腐,煉油的煉油,制面粉的制面粉。 趙榛做出的面粉主要是做饃!饃最大的好處是節省糧食,并且方便。一兩個大饃,加上一碗稀飯,一個壯漢的肚子就擺平了。當然,也許不飽,但是也不會太餓。在這個糧食緊缺的時代,半飽就不錯了。在金兵來以前徽宗做皇帝的時候,民不聊生的百姓們易子而食也不是沒有,現在金軍入侵。反而在信王軍的庇護下能餓不死,那就是天堂般的待遇了。這也是所有信王占領區的百姓們拼命擁護信王軍以及信王趙榛的原因。 百姓們很簡單,誰讓他們活下去,他們就支持誰。一頂頂的帳篷給拿了出來,幾名官吏指點著孩子們和老弱殘疾打理,一切進行的有條有序。 趙榛不顧身上的風塵,來到了河邊,看了看周邊,問現在管理青石城的李玉軒道:“水車還沒有立起來?” 自從李玉軒帶著周圍所有的百姓投奔趙榛之后,他就被趙榛委任為青石城的管理者了。李玉軒一介書生,能得到百姓們的認可和擁護,就說明這個人是有真正本事的。 聽到趙榛的話,李玉軒嘆道:“我的主公,您也不想想,我們既要修外墻,又要建大屋,還要造客棧貨棧。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要人手做活的,可我們勞力不過五萬多人,其余女子孩童也起不到大用,只是學徒,能有什么用?我們的人手不足,這已經算是快的了!” 趙榛也是黯然,他知道自己手邊人手也算是不少了。十幾萬百姓和兩萬五千騎兵占領的一個青石城,能說是人少么?但是自己最大的弱點是時間緊張。但這有什么辦法?自己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去攻襲、偷襲和伏擊金軍了。但是趙榛知道,在冬季,不論金兵如何困難,完顏婁室一定會率領大軍前來的。也許因為自己的戰績,完顏婁室手中的兵馬減少而來很多,與歷史上十萬大軍分兵十路攻打陜州城有不同之處。但是他知道,冬季一定會有一場大戰。到了冬季,他們的百姓一定好住進城里的大屋,他的軍隊一定要在厚厚的城墻上守衛。 趙榛搖搖頭說道:“先緊著城墻和房屋修建,將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快點修。我告訴你利用滑輪和杠桿器具能快點,你們用這些工具了沒?”“當然用了。”李玉軒接口說道:“不然的話我們哪里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建設好十幾里方圓的城墻地一半,主公放心,再有一個月的時間,城墻就建設好了。” 趙榛點頭說道:“牧畜和耕種也決不能拉下,我們必須讓治下的老百姓吃飽,讓他們知道他們能有好日子過,能有rou吃,有衣穿,是我們的功勞。這樣一來,他們為了守住自己的一切,會自發的起來保護我們自己的家,縱然金兵和皇帝亦奈何不了我們!這也是挾民以自重,你明白么?” 李玉軒點點頭,他自從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真正的信王之后,就知道自己的腳死死的站在了一位將來必定要奪取國家神器的親王身邊了。他知道他們要du li與趙構皇帝朝廷之外,但是對于趙榛的這種思想,他卻是第一次接觸這種思想。不過這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相信信王趙榛,知道信王趙榛大才,所說所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有些事,做出來,不是當下就能看到后果的,還要等時間看情形。 趙榛嘆了口氣,道:“他們沒天的勞動力驚人,我們沒有足夠讓大家吃飽的糧食,但是也可以讓他們吃點rou食,開開葷腥。還有多少rou食,可夠么?” 李玉軒明白趙榛的心思,既然讓大家無法吃飽,那就吃點好的擬補一下。他道:“縱不夠,采買一些也夠了,我們有的是rou食,河中魚蝦不斷,山上又有無數的山果地實,還有養兔子、老病的馬、一些蓄養的老牛羊和老豬。我們只要花出小許的代價,就可以供應這些勞力一些rou食,沒有問題。” 趙榛點了點頭,大步向著地窯而去。由于青石城要安置十幾萬百姓和兩萬多軍隊。所以在有限的地盤上,趙榛開了好多地窯節省空間。地窯很多,十幾個大洞連小洞,洞中吱吱嘰嘰,一只只精編的籠子里滿是兔子。打理這些兔子也不是難,此時的中條山中,小兔子一下子由幾千只變成了幾萬只,多的叫一個離譜。兔子本就屬鼠科,生仔子和老鼠也是一樣,一窩一窩的,那叫一個效率。不養兔子絕對不會不知道,原來兔子的生命力是這樣可怕,它們會很容易死去,但它們生起仔來也是可怕。不是如此,這些兔子也不會成為草原上狼群的主要食物。想也是知道,草原上狼群萬萬千千,可不是小數目,能養活它們,這些狼得多大本事。如果不是有狼,草原就會給兔子吃得春草不生了。 趙榛看著這些兔子,心里滿意,吩咐下去道:“不必太多,留個數,就以五萬只為基數,不然,縱是送食喂食,我們的人手也是顧不過來。殺老的,皮子rou都要打理好,讓人們忙一下,多給大家分些兔rou吃!”邊上的小官吏立時應聲。 不知道的,見兔子好養,就忍不住想著多養。放牧的也是如此,總想著自己的牛羊多多的,多得沒有邊才好。養的多了,自然食草也多。結果最后是因為沒有了草料而最后出了大事,貪心會引來極大的災禍,讓`本都會虧了。趙榛自不會這樣貪心,犯這樣的錯誤。 那陰`洞卻是好的很,里面在腐朽木材和秸稈里培養的蘑菇可了勁兒的瘋長,這本就是一種水植物,肥肥大大的,每天晚上早上都要采摘兩次。對于這種植物生長的效率,趙榛大是滿意。現在整個信王占領區,總帥府中有一大幫能人負責,馬擴、高云飛、張可濤、李波才、王妃雙兒都在打理。而這里就只能自己一人cao心了,為了吃,趙榛可算是嘔心瀝血想辦法了。 最后趙榛到了鐵鋪,叮叮當當的聲音不絕于耳。負責打鐵的張老頭快步出來道:“老爺回來了,小的來遲了……”趙榛一把扶過了他,呵呵笑著道:“不用多禮……” 張老頭轉身回鐵匠區,趙榛也步入進來,一進鋪,就感覺到撲天的熱火和硫磺的味道。 由于石條山畢竟資源有限,所以在這里,趙榛沒有建立大型冶煉作坊,更沒有建立高爐鍛造設備。這里只有小作坊形式的鐵匠們為中條山的信王軍制作武器和修補武器。 看著一排排打鐵的師傅們緊張忙碌著,張老頭呵呵傻笑著。隨后他吼道:“傻老五,快去,把刀拿來!” 傻老五當然不是傻子,而是張老頭的第五個兒子,這孩子雖小,也在鐵鋪里負責一片。人小可力氣很大,而且很機靈,做事也是心細,是信王軍鐵匠作坊里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見這個身材高大的小少年光腳跑著,不一會,雙手捧過一把長弧形的刀。張老頭抹了一把子汗,從兒子手中接過,把刀敬獻給趙榛。這是一把樣刀,但打制的已經不凡,用得是好鋼。煉鐵的最大技術,就在于煉鋼,有好鋼自有好刀劍。 治煉重在火,火的熔點高,才可更好的去除雜質,煉鐵成鋼。所以在太行山趙榛就建造了數十米高的高溫爐,用焦炭。爐子起得高,才可以加大火的熔點,用焦炭,才可以加大火的燃燒溫度。想要起高爐子,就要燒出耐火磚。在信王軍盤踞的太行山,耐火磚燒制后直接用于冶煉鋼鐵行業。 長弧刀的刀鞘以松木制成,上有著淡淡的松脂味道。刀柄上是桐木,用黑麻包著,再以細線纏繞。 趙榛手指在刀柄上擊打,輕輕一抽,把刀從鞘中抽了出來。刀鋒閃著寒光,表面給度了鉻,刀上油光閃閃。趙榛屈指在刀上一彈,一個輕響,“叮”的一聲,清脆怡人。刀鋒是菊花刀紋,很是鋒利。趙榛拔刀在手,滿室光華,整把新刀如一泓水銀,明亮清澄。 “好,你們都是我中條山宋軍的功臣!”以張老頭為首,屋中的匠人們都跪了下去。 趙榛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傳我的令,凡工匠師者,見上位如我者,不必跪禮。張老領班有功,要賞銀百兩!老張,你起來,呵呵,這是你的功勞,我只是說,你卻真就打出來了。自今以后,老張就是這里的大匠師。老張,你給手下人定一個級,學徒到大匠師,你們自己算,以各自的技術來算。還有,你們教徒要細心,我說的分工作業進行了么?要盡快,我要大量快速的治兵,一把刀這樣慢慢的打,那可不行。所以,你們要盡快讓你們的學徒有能力自打兵器,而你們,專門研究煉更好的鋼鐵,打制更厲害的兵器!甲具!你們的兵器要著名,以后,你們收了直系弟子,你們的弟子也可以繼承這名字!歐治子很牛么,你們會比他更牛!他們治了一輩子的劍器,窮得和狗沒區別,而你們,以后會大富大貴,不過,不得出我石條山,這一點你們要記住!”整個鋪子里,百余個漢子哭得驚天動地。 在宋國時,工匠的地位很低,他們只是工部的從屬地位,都是低賤的地位。也有發達的,但那樣的人很少。而一些有才能的人,卻又因為種種的性情,行高于人,最后反而不得好。 “大人哇……”眾人的呼叫,趙榛一個回頭,只見一些殘廢老人也在門口處跪了下來。他們都是一些治煉的人才,但斷了手腳,再也無人理會。在古時候,工匠創造財富的是什么?就是他們的手腳,如果他們的手腳不頂用,不能勞動,那他們還有什么價值? 所以這些別人眼中的殘廢就是廢物。不過這些廢物在趙榛的眼里還算得上有用。所以他花錢把這些廢物一樣的人給雇傭了來,因為這些人的頭腦就是最大的財富。 第087章 密蝶 你們教得多,教得好,就能得到更多,你們聽明白了嗎?” “謝大人哇……”一堆子老頭哭得天昏地暗。他們是一群被遺棄了的老匠師,是一群腦子里有很強的技術和經驗,卻被當做廢物的一群人。現在被趙榛當做寶貝,而且在趙榛提供的發展平臺上,他們擁有了繼續賺錢的本領。一個個激動的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哭天嚎地的情景,并不是趙榛所喜的,所以他立時離開了這里。“大人……”李玉軒躬身叫住剛出了煉鐵作坊的趙榛,立刻呈上了一張紙。趙榛一看,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趙構這個家伙,被金軍追的自顧不暇了。還想著到我這里來刺探情報,簡直太關心我了!叫他們進城來,我要見他們。” 趙榛說的人,正是冬余等人。其實冬余他們的行蹤,已經在離開鎮江的時候,就被趙榛安插在蝶部的內應飛鴿傳書得到了消息。 當發現這批人后,李玉軒手下的人也是機靈,沒有當場露出馬腳,不然還不嚇壞了人家。李玉軒只是笑了一下,道:“遵命!” 冬余等人立刻被召見了,她們不知道為什么那高龐將軍會突然見她們,但是既然要見,那就見見好了。在人家地盤上,她們就算不愿意見也得見。 冬余本來正在著急如何進入城內,一探虛實。此時正是機會,她立刻將自己的寶劍交出,準備帶人進入城內。 不過,青石城的官吏只允許冬余一個人覲見,其他人等都不許進入。安撫了眾人后,冬余便一人跟隨青石城的官吏進入了城內。 進入城內,冬余才發現城里的廣闊,無數的房舍大屋樓宇正在數萬百姓的努力下修建中,最為奇特的是,百姓們一個個用的滑輪杠桿,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建筑工具的冬余心中驚奇。在周圍,一片片的耕田、一片片的花叢,成片的果樹林將城里布滿了,城里除了道路外,沒有一塊荒地。在遠處的山谷中,有小溪河流流淌,還有萬馬奔騰的騎兵在cao練。 走了一段路之后,冬余才發現在山頂之上,原來還有一個巨大的依山而建地堡壘,那堡壘形狀奇特,但是卻充滿了厚實隆重的感覺。 進入青石堡壘的大殿,趙榛讓眾人先退下,只留下幾名侍衛,他要和這名算是蝶部趙構親信的女蝶頭目獨自談話。待得幾個人一并兒下去后,趙榛看著那面罩黑紗的冬余,說道:“聽你口音,一口京腔,你是東京汴梁人,還是江南人?” 冬余笑著拱手為禮,鞠躬用江南話說道:“在下杭州人,前來請購琉璃和鏡子。”趙榛看著他,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表情說道:“可是你還是說東京汴梁話的口音純正,我怎么知道你這位商人不是位金人間諜呢?說起來,往我們這里派坐間行亂之策的人,我聽耳報說,好像就是金國人先出的主意吧!” 趙榛的話讓冬余心里發緊。自己暴露了什么?一定是自己暴露了什么!她萬萬想不到趙榛的耳目竟然也會這么靈通!一般來說,在這段時間,信王軍處在內外交困的局面,不是說信王軍一定沒有耳報,但那可能太少了,而且大多恐怕都在金國占領地。 自己從鎮江而來,走的這么秘密,這才多少時間,信王軍方面就都知道了?與趙榛相比,冬余的經驗更加豐富,他一聽對方說是自己是金人的jian細,就知道對方一定知道自己是jian細。至于知不知道自己是趙構派來的jian細,都很難說。不然的話,那么多的商人,只有自己被帶入面見趙榛。 “在下確是江南商人無疑,當然,方今天下,商不離官,官不離商,在下是與大宋公室有點關系,但卻絕非是金國耳報坐間之流。在下此來,正是聽說了河東河北兩地有上好的透明琉璃制品,還有鏡子,都是價值千金而且有價無市的貴重寶貝。” 冬余說罷,看了趙榛一眼,發現面臉絡腮胡須的趙榛面露的神情絲毫沒有變動,心中發涼,但是依然繼續說道:“貴軍在兩河路占據的地盤深處金軍占領地,在下無法跨越金軍占領地去獲取。之所以來這里,是在下聽聞宋商也有了渠道進貨這兩樣寶貝。所以在下花了大價錢才知道此透明琉璃與鏡子皆出于石條山貴軍。所以才會前來,只為一覓商機,賺點錢而已,別無它意,還請高將軍明鑒。” 雖然被趙榛嚇到了,但不得不說冬余畢竟是蝶部出身,她的心理素質極好。到了這種關頭,她還能平心靜氣的把話編圓了。一入城內,她就看到了石條山信王兵甲強大,防御強悍,她就斷定信王軍的可怕。能將可怕的金軍打的丟盔卸甲一敗再敗,可見其信王軍本身就很可怕而強大。 冬余心中已然打定主意,一旦回歸,立時請陛下斷絕李彥仙的糧草供應,并且宣布李彥仙和高龐部都是亂黨、匪患。似這樣一個蓬勃發展生機無限的軍隊勢力太可怕了,一旦養成,立時就會影響到趙構的政權穩定。她是忠心于趙構的死硬派,對于她來說,也許也敬佩信王軍抗金的壯舉。但是,她是以趙構的皇位穩定為第一位的。不然的話,趙構如何能派她來?還不是因為信任她! 在信王趙榛強大之后,假如信王軍與宋軍聯手,真的能將金軍擊退或者將來簽訂和約之后。在兩河信王軍總根據地的金國且不論。而石條山就在趙構占領地其邊,也就是說,石條山信王軍如果真有壯大的一天,必將會和以前的西夏一樣成為趙構建立的宋國的大患。對于冬余來說,堂堂的宋國親王,也就是與西夏的番邦一般存在。她只承認趙構的皇帝位置,其他人,哪怕是徽宗和欽宗回歸,也一概不承認對方的身份,全當對方是一介庸人。 冬余心想,想那西夏成國,如日之中天。如果不是宋朝花費了難想的代價調動了無數猛將金兵屢次對戰,還不知道會出什么事呢。而就是強大的大宋西北軍,也與西夏戰斗后屢次戰敗。雖然宋軍在對西夏軍的時候,有很大原因是因為宋朝內部權力互相傾軋,皇帝胡亂指揮。還有重文輕武,讓一幫不知兵事的文官指揮軍隊。而浴血奮戰的武將們得不到應有的權位和指揮軍權,有時候不得不擁兵自重,養寇自重。 但也同時說明了西夏的勢力有多么的強悍。而現在大宋國之將傾,西夏依然穩若磐石,國力正在回復。眼見著金國強大,趙構朝廷要面臨一場危險,如果再冒出一個爭權奪位的信王來,還是帶著數十萬強兵的信王趙榛。那趙構的皇帝位置真是沒了,此后,一旦失去了皇位,趙構怕是永無出頭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