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晚上,謝丹楓老公給謝丹楓燒了一桌好吃的,謝丹楓吃著吃著哭了起來。睡覺的時候,謝丹楓老公把主臥讓給謝丹楓,自己睡小房間去了。謝丹楓難過極了,想補償老公(現在成前夫了)一下,老公卻沒興趣,一人抱著被子走了。 謝丹楓咬牙切齒:李秀梅,你這個賤人,咱們走著敲,我一定要陳冬生把你掃地出門。 第二天謝丹楓把陳冬生叫來:“我昨天已經離婚了,你趕緊把手續辦了。我們結婚。” 陳冬生被這個意外喜訊給驚呆了,樂壞了,開心的找不到北了,二話不說,回家就跟李秀梅攤牌,要么現在就離婚,要么自己馬上去法院起訴離婚:現在就離婚,給你一筆錢,咱們好聚好散;去法院起訴離婚,讓法院判,你李秀梅就別想拿到什么錢。一共結婚不到兩年,家里什么東西都沒添過,這兩年生意都是虧的(反正李秀梅查不到),咱們家銀行賬號里屁都沒有,你結婚時怎么進來的的現在怎么出去。孩子?孩子你不要就放這,你要的話抱走更好。 李秀梅這會認識到郎心了,那就是一顆狼心。李秀梅哭啊哭啊,各種自殺服毒,跳樓上吊,陳冬生是堅持離婚這項基本原則100年不動搖,婆婆態度是幸災樂禍,公公態度模棱兩可,李秀梅恨透了賤女j□j謝丹楓,恨透了狼心狗肺的陳冬生,恨透了不聞不問的公婆,但是恨不解決問題,李秀梅只有最后一步棋了——李秀梅找陳長風來了。 李秀梅理清思路,打理好情緒,準備好表情,來華光找陳長風。陳長風這天正好忙得要死,日程表上事情一個接著一個,李秀梅等了一上午沒見著,下午繼續等,終于下午三點,陳長風有空接見她了。 李秀梅在陳長風辦公室里一直呆到下午下班,那個苦啊痛啊,淚下如雨,哀哀欲絕:“大伯父,冬生你是看著長大的,也是您把他從老家帶出來的,他有今天也全靠您提攜,您看現在......可憐我家妞妞才一歲啊.......”李秀梅又哭上了。 陳長風覺得非常不好意思,陳冬生是自己親戚,是自己把他帶出老家的,發財完全靠的是自己,當然他自己也夠努力,一貫殷勤——自己好歹是他長輩。謝丹楓是自己下屬,兩人能認識,多少也有點跟自己有點瓜葛......陳長風這么一想,責任感就起來了,又想到了謝丹楓,一天到晚打扮得跟妖精似的,送個文件上來,一問三不知,陳長風早看不順眼了。 陳長風想了想說:“這是你家里的事情,我不大好管......” 陳長風一語未落,李秀梅大驚失色:“大伯父......” 陳長風擺了擺手:“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說的是,你的家事我不便直接插手,但是冬生是我侄兒,作為長輩,開導開導他也是應該的,這樣,你先回家,告訴冬生,我周六會過去,我老婆也會去,走走親戚,順便來看看妞妞。” 李秀梅這下放心了,千恩萬謝的回去了,進門馬上把話傳給自己公婆。陳冬生父母頓時五雷轟頂,陳長風,這可是全家的財神爺啊,他要是有個不滿意,那陳冬生就別想從華光拿生意了,問題是陳冬生99.99%的生意都來自華光啊。陳冬生爹娘馬上勒令兒子跟媳婦重修舊好、 周六,陳長風果然帶著老婆一起大駕光臨,吃了頓午飯,拉了拉家常,看了看孩子,扔下個紅包,然后,走了。陳冬生送陳長風上車時,陳長風談談的說了一句:“冬生,現在鳳經理工作很忙,你如果有什么事要找財務部的話,別去煩她,找朱主任,或者直接找我也行。” 陳冬生嚇出了一聲冷汗,后背都濕了,忙不迭的連聲答應。陳長風一笑,上車絕塵而去,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我輕輕的一揮衣袖,帶走了你的婚姻危機。 陳冬生趕緊給謝丹楓打電話,把事情告訴她,然后在電話里許下海誓山盟:請你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跟李秀梅離婚,娶你。然后陳冬生就把謝丹楓電話號碼拉黑了。從此,陳冬生再不敢去鳳霖辦公室,事實上,整個21層都不敢去了。 陳冬生心里是真心痛苦啊:丹楓,不是我不愛你,但是我要是沒錢了,你也不會愛我......陳冬生的心碎了,好在錢包完好無損——那是不是還有跟美人再續前緣的機會? 陳冬生對老婆恨得咬牙切齒:李秀梅,等著瞧,我總有一天要把你踢出門去,當然,不是現在......陳冬生真心懷恨上了,陳冬生要臥薪嘗膽。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癡漢離婚,幾年不遠。 陳長風周六履行了家族長輩的責任,周一想想,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履行一下部門領導的責任,對下屬的工作進行一番考良。陳長風想了想,把鳳霖叫到了自己辦公室:“鳳霖,小謝給你當助理已經一年了吧,你跟我說說,她具體在做那些工作啊,有什么業績?” 鳳霖一上班就聽謝丹楓把事情說了,這次被陳長風叫到辦公室就隱隱有種預感——陳長風從來就沒喜歡過謝丹楓,這次估計要拿她開刀了,謝丹楓是無合同正式職工,是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開除的,甚至不找理由說聲人浮于事就可以解雇的,而陳長風從來都是裁人不眨眼,殺人不見血的。 鳳霖戰戰兢兢的為謝丹楓說著好話:“謝助理性格直爽,作風潑辣,辦事很有效率,我叫她負責追討應收賬款,和發放應付賬款,她都做的非常好,而且她在我辦公室為我辦一些雜活,也盡心盡職,為我節約了很多時間.......” 陳長風不動聲色的看看鳳霖:“嗯......”把話題轉移了。鳳霖后脊梁涼颼颼的。 鳳霖下來后把事情告訴謝丹楓:“我去找朱海明,叫他去陳長風那為你說情,你現在去找傅世澤——別讓陳長風看見,讓他去為你說情。” 陳長風見傅世澤,朱海明,鳳霖都來為謝丹楓說情,這一刀就不好砍下去了。事情不了了之。鳳霖叮嚀謝丹楓處處小心,夾著尾巴做人,被讓陳長風再看見什么他不愿意看的事,最重要的,別讓他發現你和陳冬生還有往來。 謝丹楓搖搖頭:“我跟陳冬生已經斷了,現在一點聯系都沒有了。” 鳳霖對謝丹楓跟陳冬生老婆這場一共歷時不到三個月的pk,頗有感觸。中午跟嚴然明一起吃飯的時候,一面剝大閘蟹給嚴然明吃一面把細節講給他聽,最后感慨:“其實,人一旦結了婚,哪那么容易離婚的。特別是有錢的男人,當老婆的肯定會拼死捍衛自己領土的。” “你看,謝丹楓轉眼之間失去了老公,傷害了父母,還差點丟了工作,也就是說,她差點就一下子一無所有了。如果不是她老公好心不趕她走,連晚上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但是作為這場婚外情的另一方,陳冬生卻毫發無損......這就是差異,足以令人引以為戒。” 嚴然明默默的看著她,在想鳳霖的最后四個字:引以為戒。 鳳霖嘆了口氣:“當然,說公平也公平的,如果勝利者是謝丹楓的話,陳冬生老婆就會一無所有,打回打工妹的原型,而謝丹楓就可以坐擁名車豪宅......在這種生存競爭中,成功者擁有那個男人,并且享受那個男人擁有的一切;失敗者失去這個男人,甚至連生計都會成為問題。這就是所謂的高風險,高回報。大家都在說某某人為了小三跟老婆離婚了,某某大款跟老婆離婚娶二奶了,其實絕大部分的小三和二奶都是黯然離去的,能成功上位的還不知道有百分之幾,但是大家只看見那個披金戴銀的成功者,和她成功上位后享受的一切,并且對她的勝利果實羨慕得口水直流,當做自己的指路神燈;卻看不見那些身敗名裂、打胎離去的小三們流離失所,并因此而引以為戒。” 嚴然明默默的吃著鳳霖給他剔出來的蟹rou。 鳳霖一面思考一面嘀咕:“其實我覺得陳冬生是真心喜歡謝丹楓的,如果純粹的拼兩性吸引力的話,謝丹楓應該是勝出方,但是忽然出現了一股超強大的力量,如上帝之手,扭轉了乾坤。其實陳長風跟陳冬生老婆熟么?一點都不熟。喜歡她嗎?對她連個印象都沒有。但是他卻伸手幫了她巨強的一把,為什么他會這么幫她呢,只是說明這個社會有一定的運行規則,或者約定俗成,或者法規法律。就像高速公路上的車必須正向行駛一樣,逆行很容易遭遇外力的懲罰——交警。但是如果你有幸沒遇到交警,那就你走捷徑了,因為捷徑可以快速到達目的地,所以總會有人甘冒奇險。”鳳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嚴然明低低的說:“我下周要去加拿大,在那里呆半個月,到元旦過完回來。孩子們要放假了。” 鳳霖點點頭,忽然懷疑的看看他:“你不會三天又跑回來了吧,你每次都呆不了三天。” 嚴然明苦笑:“我盡量多呆點時間,多陪陪孩子,特別是女兒,她快進入叛逆期了——她本來就夠叛逆的了。” 嚴然明問鳳霖:“從圣誕到元旦,有什么節目安排嗎?” “后勤部剛給所有的中層,每人發了三張xxx酒店的禮券,每張價值800元,一年有效,什么時候都可以用。陳長風告訴我,那個酒店的法國廳,圣誕自助大餐不錯,他和他老婆會去,建議我也去吃吃看。價格是998一位,所以去每人還得補198的差額。我打算請劉嘉華和葉炎去。”鳳霖猶豫一下,“謝丹楓心情不好,又跟我一樣,現在都是單身,要么把她也叫上吧,不過這樣我就得自己掏錢了,998吃一頓飯,還真夠不便宜的,我去查查,有沒團購票.......” 嚴然明一笑:“那禮券華光給我也送了三張來,正好在我包里呢,都給你吧。”嚴然明從自己包里掏出一張粉紅色的大信封,里面是張賀卡,賀卡里面夾著三張紅色的票。 “哦,三張。那我再邀請一個人去好嗎?我想請謝丹楓的老公一起去,我覺得他還是愛她的——他們現在還住在一個屋檐下,給他們制造點機會,說不定兩人就復婚了。” 嚴然明搖搖頭:“我覺得沒啥意義。她老公身上沒有她要的東西,就算現在因為謝丹楓暫時受了打擊,忽然覺得老公可愛了,等這個階段過去了,她還是會覺得不滿足的。當然,你想請他是無所謂啦。圣誕節嘛,吃飯不嫌人多。” 鳳霖把票放進自己包里,心里想:6張票,5個人,還多一張。這張得留著,說不定嚴然明冷不丁的圣誕節前就回來了呢。當然,這么想不大好,應該祝他家庭和睦,在加拿大過得愉快。 ☆、第79章 從加拿大歸來 鳳霖所料錯誤,嚴然明在加拿大只呆了兩天就回來了,他周五去的加拿大,到加拿大也是周五,結果周六晚上就回北京了,到北京是周日晚上,往返神速。 嚴然明電話打到鳳霖手機上,鳳霖正在辦公室加班,“鳳霖,我回來了,正要去吃晚飯,你能過來嗎。” 鳳霖趕到嚴然明公司旁的家常菜館,嚴然明已經在吃了。鳳霖看得暗暗驚心,從沒見嚴然明那么疲憊那么憔悴過,跟平時簡直判若兩人,臉色灰暗,額頭上有皺紋出現,像一下子老了十年。 嚴然明抬頭看看她,也不說話,低頭繼續吃。鳳霖走到他身邊坐下,嚴然明把一盤基圍蝦推到鳳霖面前。 鳳霖搖搖頭:“我已經吃過晚飯了。”給嚴然明剝殼,蘸了作料,放在他盤子里。嚴然明默默的吃完了一碗,鳳霖又給他盛了一碗,泡上湯,給他剝了很多基圍蝦。 嚴然明把碗放下:“吃飽了。” 兩人走到大街上,嚴然明茫然發呆。鳳霖心中不忍,柔聲說:“你應該去洗澡睡覺,我送你回辦公室吧。” 嚴然明苦笑一下:“不想回去一個人睡,又沒心思今晚上找女人,沒那欲望也沒那體力,但是想找個人陪。鳳霖,我們去酒店睡吧,今晚上你不用擔心我圖謀不軌。” 鳳霖想了想,把自己車門打開:“上車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鳳霖把嚴然明帶到了自己家,在樓上的三角浴缸里倒進泡泡皂,放滿了水,嚴然明脫掉衣服,陷進了無邊泡沫里:“很好聞啊。” “薰衣草香味,能夠安神助眠,泡完好好睡一覺吧。”鳳霖柔聲說。把嚴然明的衣服抱起來,放進洗衣機里洗,再用烘干機烘干。 嚴然明肚子吃飽了,這么泡在熱水里,聞著薰衣草的香味,精神上好多了,鳳霖把香波倒在嚴然明頭發上,坐在他背后的臺基上,慢慢的按摩他的頭部,然后用花灑洗凈。嚴然明拉拉鳳霖的手:“跟我共浴吧。反正我什么都做不了,除非你主動。” 鳳霖一笑:“看見那扇天窗了沒有。在這種離地面有百米以上垂直距離的地方,沒長翅膀的話,不要調戲空姐。” 嚴然明也笑。鳳霖用毛巾給他把頭發擦干,然后坐在浴缸側面的臺階上,用一朵粉色的大尼龍花給他擦身子,嚴然明看看鳳霖,鳳霖眼神溫柔沉靜。 “鳳霖,我是不是應該跟我太太離婚,娶你?” 鳳霖從鼻子嗤笑了一聲,不吭聲,繼續給嚴然明擦。 嚴然明黯然:“鳳霖,你不知道,我這次匆忙回來是因為......我太太有外遇。” 這下鳳霖著實吃了一驚,手縮了回來,尼龍花上的水濺了自己一身:“不會吧......嗯,當然,也挺邏輯的.......但是你怎么會知道?她腦子進水了么,會讓你發現?” 嚴然明苦笑了一下:“是周六早晨的事.....我到加拿大,全家一起吃晚飯的時候想起你說的加拿大rou蟹又肥又大,把蟹rou挖出來用辣椒爆炒好吃,就說想吃。第二天,我們全家一起去一個華人超市買蟹......我們剛進去,一個40出頭的男人,帶著個123歲的男孩,推著購物車出來。我太太跟他彼此沒打招呼,像完全不認識一樣——我事后想想,好像是感覺到那個男人在用眼角余光在打量我。當然,如果不是我女兒,我根本不會注意到的。” “正當我們迎面交叉而過的時候,我女兒忽然沖那個小男孩大吼‘this is my dad,where is your mom'。我一愣,那個男孩暴怒,回了一句,意思好像是他也有mama,然后兩個孩子彼此猛烈對罵,又快又急,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懂,路過的人好奇的看著我們,當時場面丟臉極了。我老婆和那個男人急忙叱喝自己的孩子。我女兒忽然抬起頭,輕蔑的對那個男人用中文說‘我爸爸從中國過來了,現在我們全家人在一起’。那個男人跟我老婆兩人都尷尬得說不出話來。我女兒拉拉我的手‘爸,咱們走’。然后兩家人分開。” 鳳霖只聽得目瞪口呆:“于是,你馬上改了機票回來了。” 嚴然明苦笑了一下:“差不多吧,然后我們買菜,上車,回家,一路上默默無語。到家后,我馬上打電話改了機票。改完機票,我告訴全家因為公司有急事,我晚上就走。然后我就回臥室收拾行李了。中午飯是全家一起吃的,我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我太太,怕自己失控。吃過午飯后我一人呆在樓上書房里,好避免跟我太太見面,結果我女兒推門進來了......” 嚴然明停住了,過了會,輕輕的哼起了一首兒歌:“草莓小獵人要出發,把好吃的草莓帶回家,把好吃的草莓帶回家......” “這是一部動畫片《愛探險的多拉》里面的兒歌,有一回我聽見我女兒哼的,那年她45歲,我兒子才12歲,走路還搖搖晃晃的。這些年來,我跟家人在一起的日子是那么那么的少,幾乎沒有。那一年春天,我偶然帶全家去北京郊外摘草莓,我女兒就唱起了這首格,原歌詞是藍莓,她改成草莓......她從小就是個特別機靈的孩子......” 嚴然明說不下去了,用手捂住臉,默默飲泣。鳳霖把浴缸的底下的金屬塞子升起了,一面把水放掉,一面用花灑給嚴然明沖洗身體和浴缸壁。 嚴明明哭了會,好受點了,用浴巾擦臉:“謝謝,鳳霖。” 鳳霖溫柔的對他笑笑,把金屬塞子再次放下,重新給浴缸放滿水,然后摁了下沖浪按鈕,浴缸里水泡涌起,水流沿著池壁互相撞擊。鳳霖拿出一個很小的棕色瓶子里,打開蓋子,往水里滴了幾滴,浴室里再次充滿了薰衣草濃郁的花香。 嚴然明泡在熱水里,慢慢往下說:“女兒告訴我,那個男的跟我太太是同一個華人教會的——我太太到加拿大后不久就迷上了教會,每個周日必去......那個男人是做技術的,在一個大公司里當it工程師,移民加拿大快10年了。我女兒說,嗯,她措辭比較激烈......大致情況就是那個男人在中國讀的博士,后來移民加拿大,剛到加拿大的時候好像不太順利,曾經一度淪落到在日本料理店做壽司,那個男人性格可能有點懦弱——我女兒罵他是個窩囊廢,他老婆比他能干,先找到的專業工作,于是兩人離了婚,孩子歸他,老婆給撫養費,他老婆已經再婚了,還另外生了孩子。” “后來加拿大經濟好轉,這男人也找到了正式工作,但是沒再婚。我太太跟他認識有兩三年了,開始是每周末都在教會見面。后來,我女兒說我老婆如果周末帶全家去逛商場,這男人就會帶兒子出現,還跟他們一起吃飯。我女兒好幾次跟那個男人說‘你兒子沒mama,但是我和我弟弟有爸爸’。為了這句話,她跟那個男人的兒子一見面就吵架。” 鳳霖輕輕嘆氣:“你女兒真懂事啊,這么會維護你,維護家庭。” 嚴然明眼睛又濕了:“我覺得我是多么的對不起她。這些年來,我和我太太給孩子的,只有傷害。” “這就是她暑假堅持要回國,跟你生活的原因?” 嚴然明點點頭:“不過,她說她現在不想跟我回國了,她要保衛mama和弟弟......忽然之間,她長大了,而我們當父母的,還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嚴然明眼淚又落了下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淚水滴落在浴缸里。 鳳霖無語,心里多少有點覺得嚴然明老婆怪異,怎么會帶孩子去跟情夫見面。鳳霖心里想如果是自己有孩子,絕不會讓孩子接觸自己的性伴侶,一方面是保護孩子的心理健康,另一方面也是對性伴侶無法信任——天知道那些男人會干嘛,說不定是個性變態,對孩子圖謀不軌。特別像嚴然明老婆這樣的富婆,說不定遇上什么男人,綁架勒索。誰知道呢,婚外情永遠是最不靠譜的。 但是鳳霖沒說什么——省得像要挑撥人家夫妻關系似的。 嚴然明抬頭看鳳霖:“鳳霖,我該怎么辦?我在加拿大家里的時候想都不敢去想,怕自己一想就要失控,但是我在飛機上想了又想,我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孩子還那么小,如果我跟我太太離婚,孩子們怎么辦?他們受得了受不了。離婚后,孩子跟她還是跟我?跟我的話,我怎么撫養教育他們,而且他們回國也不適應......” 鳳霖搖搖頭:“除非你太太不要孩子,否則按加拿大法律,你根本得不到孩子,因為你這么些年來,根本沒照顧過孩子,而你太太是全職主婦,將自己的時間全部奉獻給了孩子,所以孩子肯定會判給她。而且,即使判給你(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你也不可以帶孩子離開加拿大,連離開溫哥華都不可以,因為你太太有探視權,沒有她的允許,你不可以帶孩子離開她所在的城市,剝奪她每周見孩子的時間。我有在加拿大離婚的朋友,想帶孩子回國看一次父母都沒門......” 嚴然明倒還不知道這點,愕然:“那如果跟她的話,她離婚后,就會跟那個男人,或者別的男人公開同居,甚至不停的換男人——會對孩子傷害更大。” 鳳霖嘆氣:“何必討論如果離婚怎么怎么辦呢,難道你真打算離婚?如果因為老婆出軌,不提一句離婚丟面子的話......反正你在中國,你自己不說,誰知道這事,你鬧起來,反而大家都知道了。其實你自己,在男女關系方面,名聲早跟破布似的了,還能丟哪里去......” 嚴然明狼狽,過一會小聲說:“男人自己在外面怎么亂來,都不會喜歡自己老婆給自己戴綠帽的。” 鳳霖不耐煩,也不管嚴然明受得了受不了,干脆的說:“哎,嚴總,你自己在中國左摟右抱,卻要你太太在加拿大一輩子為你守節,現實嗎?你也不想想,你跟你老婆在國內就感情那么差,你把她發配到加拿大,一年去一次,去了還不跟她zuoai,而她正當30出頭,虎狼之年......啊,我看見了,你太太在你腦子里是啥形象,光輝燦爛,巍峨高聳,呈牌坊狀放射著神光......” 嚴然明被鳳霖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我不能跟我太太zuoai,我有心理障礙。我太太她......她是我meimei。” “什么?” 嚴然明不知道怎么解釋才好:“我的意思是,我太太,就像是我meimei。她21歲就嫁給我了,人一直比較幼稚,什么都不會......我和她都沒有兄弟姐妹,我岳父母對我像對自己親生兒子一樣.......特別是她到加拿大后,我們一年只見一面,我維持她生活,她給我照顧著孩子......其實很多男人都有這種感覺,自己老婆跟自己meimei似的,無法跟她發生關系,因為.....近親不得相jian。” 鳳霖狂暈了一陣,這都啥邏輯啊,好吧,男人的心理女人理解不了。鳳霖想了想:“嚴總,你現在最難受,最不爽,甚至因此想要跟老婆離婚的最大問題是什么?又猶豫著不想離婚的最大擔心是什么?” 這問題戳中嚴然明最怕去想的地方了,嚴然明半天才回答道:“就是因為孩子。我想離婚是因為氣憤她居然帶著孩子去跟情夫幽會,對孩子傷害那么大。我不想離婚是怕離婚會更深一步的傷害孩子......另外,還有傷害她自己。我對她再不好,至少她還有一個名義上的丈夫,如果我跟她離婚了,她連個可依靠的人都沒了,她這人很幼稚的,容易被人騙......”嚴然明在想,自己如果不跟老婆離婚,老婆多少還有所節制,如果兩人離婚,老婆就會像失去錨的船一樣,隨波逐浪。嚴然明仿佛看見自己老婆床上,男人來來往往,老婆被騙錢騙色。 鳳霖心里暗暗嘆氣:你老婆受過高等教育,30多歲的人了,兩個孩子的母親,獨自一人在加拿大生活了三年,房子,車子,孩子都自己一人在打理著......為什么世界上的男人都以為女人缺了他們不能活?其實你對你老婆而言,不就是臺印鈔機嘛——當然這話不好明說。 鳳霖想了想:“其實你的問題就是一個,想阻止你孩子跟那個男人接觸。這事好辦,根本不需要離婚這么復雜,相反,離婚反而會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那時她可以理直氣壯的拿著你的巨額贍養費,在那幢豪宅里跟任何她喜歡的男人同居.......” 嚴然明臉白了,這正是他最怕的一點:“她休想,我絕不會給她孩子也絕不會給她一分錢。” 鳳霖不屑:“切,加拿大法庭由你說了算。孩子肯定歸她,這我可以跟你打一億加幣的賭(如果你有的話),而且房子也肯定判給她,即使不判給她,居住權也肯定歸她,因為這是她和孩子在加拿大唯一的家。另外,你必須付終身贍養費,因為你們結婚已經超過10年。理論上你得分給她一半婚后財產——你們可以為分財產打一輩子官司。她可以雇律師和會計師來中國審計你的財產。” 嚴然明冷冷的說:“她查得到嗎,財產根本不在我名下。你以為我把這么一個跟我水火不容的老婆送到加拿大去生活,我會手握所有財產,等著她遇到什么男人后,來找我要錢?有哪個男人把老婆送到國外長期分居的會不給自己留后手,哪怕他們感情再好......當然,女人也一樣,她去加拿大的前提條件是,我給她一筆信托基金,足夠她一輩子生活無憂,這筆錢是公證過的她個人財產......” 鳳霖無語。 嚴然明看看鳳霖:“你剛才說可以阻止她跟那個男人往來?” 鳳霖苦笑:“不是阻止她跟那個男人往來,這誰阻止得了?而且她不找這個男人也會找另一個男人。我是說阻止她帶著孩子跟那個男人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