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傅世澤冷冷的說:“你投胎技術不好,所以輸在了起跑線上,這輩子追不回來了,下輩子努力。” 王杰又說:“出國后還回國,說明在美國混不下去。” 傅世澤淡淡的說:“只要回國混得好就行,我要求不高,只要在中國住別墅,開寶馬,當總監(jiān),拿百萬年薪,就心滿意足了。”王杰臉色大變,不公平啊,不公平,這個世界真他媽的不公平。 王杰對鳳霖說:“有錢的男人都人品不好,亂玩女人。” 鳳霖一笑:“沒錢的男人想玩女人都玩不起,想當鴨子又長的不夠帥。” 如此口水戰(zhàn),你來我往,非止一日。 三周的實地審計結束,事務所的人馬撤回去了,審計報告還要一個月左右才能出來。鳳霖對王杰的為人清楚不過,知道他肯定不肯善罷甘休,好在終于不用天天看見這無賴的臉了。 果然,第二天花店送了玫瑰花來,鳳霖第一時間就扔進了垃圾桶,然后給王杰打了個電話:“國產玫瑰檔次太低了,要送就天天送新西蘭產的長莖玫瑰,才能體現你的一片誠意。另外還有maxim's的巧克力,跟花一起送來吧。” 王杰硬著頭皮送了一禮拜,鳳霖很高興,天天請同事們一起吃巧克力,把花送給大家。謝丹楓一面嚼巧克力一面笑:“叫他再送更貴重的東西來,什么衣服首飾包包。” 鳳霖不屑:“他送得起么,癟三。” 一周后,王杰不舍得送東西了,電話被鳳霖拉黑了,非公務性的email鳳霖不回,打座機,總是謝丹楓接,然后就聽見謝丹鳳喊:“鳳經理,那個窮癟三找你。”王杰打了兩次,實在受不了。王杰無計可施,跑鳳霖房子那去找人,還真在裝修。再見這套大房子,王杰真是氣的肝疼,從跟鳳霖分手后,他談一個女友吹一個,都嫌他窮,嫌他沒房沒車,嫌他家庭是個拖累,這年頭,女孩一個比一個物質,哪像鳳霖啊,不把錢當錢花;其實那些女孩,他還看不上眼呢,跟他自己一樣,都是一窮二白,在北京上無片瓦下無寸土,掙得還比自己少,娶了那種老婆,就北京現在的房價,再加上生孩子養(yǎng)孩子,開銷增加,什么時候才能過上有房有車的生活,什么時候才能讓父母到北京來享福啊...... 王杰真是后悔死了,怎么當年畢業(yè)沒跟她結婚,都是太年輕鬧的,以為自己前程無量,以為她配不上自己,以為會有什么大官的女兒下嫁給自己;都怪自己爹娘,還有親戚,村里人,老鄉(xiāng),把年輕的自己給捧暈了、灌糊涂了;后來又是她爸生意不順,家里人一聽欠銀行一屁股債,就一起放聲大嚎,以為他得從此幫她家墊無底洞去了;再然后是她要出國......哎,一堆的爛事,主要是當時沒見過世面,很多事情不懂,不會分析。 既往不咎,現在一定要抓住第二次機會,鳳霖這女人嘴巴雖然刻薄,其實腦子不太好使的,哄兩句,哭兩聲,跪下求兩句,再不行就跳樓吃安眠藥,她就會回心轉意的。當然她現在還在生過去事情的氣,再讓她發(fā)泄發(fā)泄吧。那個傅總真他媽的討厭,王杰恨不得一拳揍死他,但是.....這男人長得又高又壯,好漢不吃眼前虧。好在,鳳霖不是個物質的女孩,她看不上這種花花公子的,她對傅世澤冷若冰霜,她愛的是像自己這樣吃苦耐勞有志向的好男人...... 王杰想了想,自己還是得加緊腳步,畢竟是工作一輩子都掙不到的數目啊。娶個好老婆,少奮斗一輩子,為了少奮斗這一輩子,現在必須努力奮斗。 王杰開始以補充審計資料為名,三天兩頭往鳳霖辦公室跑,白天跑來有別的經理接待,于是改成了下班后,到鳳霖辦公室來傾訴衷腸。傅世澤馬上發(fā)現了,于是天天吃過晚飯后,傅世澤抱著自己筆記本守在鳳霖辦公室里。 每次王杰到了,鳳霖把事情交代清楚后,就下逐客令。有傅世澤在,王杰想說什么沒得說,想做什么沒得做,心里恨恨的,但是又不能不來,不在鳳霖眼前晃,哪來的破鏡重圓。馬上要出審計報告了,出完報告他就沒理由再往鳳霖辦公室跑了,樓下保安已經在看他不順眼了。當然,王杰可以拖上兩天出報告,給自己爭取時間,但是不能拖得太過,否則自己老板面前就走不過去。王杰著急上火啊。 這天是周五,晚上王杰又來找鳳霖,鳳霖找出他要的材料,然后一張張復印。王杰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只有純潔的愛情才是真的愛情,沒有利益,沒有目的,沒有企圖,沒有欺騙,說愛你就是真愛你。愛你的人,不是愛你的錢,愛你的地位,愛你的相貌......” 傅世澤頭也不抬的說了一句:“王經理,你趕緊去成人用品店買個充氣娃娃。” 王杰繼續(xù)說:“.......現在的女孩,都是又懶又饞又勢力,沒有一點溫良恭謙讓的傳統(tǒng)美德,哪能跟你比啊!” 鳳霖把復印件整理好,笑:“原來我還有這優(yōu)點啊,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吧,王經理既然這么喜歡這些傳統(tǒng)美德,就送給你吧,反正我不要。” 王杰哀嘆:“鳳霖,你變了,你過去不是這樣的。” 鳳霖笑:“我過去是怎么樣的?一帶自薪保姆是不是?而且還年輕漂亮,一心一意,家務全包,工資全交,陪吃陪睡,包生兒子....." 資料準備好了,鳳霖下逐客令:“王經理,您還有別的事么,沒事的話,不送了。” 王杰訕訕的:“外面在下大雨,天氣預報說會有冰雹。”4月的北京,咋暖還寒,一會雨夾雪,一會下冰雹。 鳳霖也注意到外面氣候異常,當下走到玻璃幕墻那往外看,似乎有細小的冰晶打在玻璃上:“嗯,我也該走了,我的車容易側滑。” 傅世澤站了起來:“我送你,我車沒問題。” 鳳霖不耐煩:“你送我,那我明天怎么來加班。” “我明天去接你。” 鳳霖哭笑不得:“你可夠閑的。不用,大家各回各家吧。” 鳳霖整好自己的包:“傅總,王經理,請。” 王杰很想讓鳳霖送自己,但是知道她目前肯定不干,都是這個該死的傅總。王杰目前是跟別人合租海淀的套房,自然比較臟亂差和嘈雜,什么時候才能搬回鳳霖的那套房子里去呢,尤其還是新裝修的。王杰滿心神往,哎,追妻之路漫長,而且從目前情況看,可能性越來越小。 王杰不是傻瓜,有這么個百萬年薪的傅世澤在眼前晃,鳳霖選擇自己的概率實在是很渺茫,但是這個念頭每次微微一冒,王杰馬上把它用力壓制下去——結果還未見分曉,自己不能就失了斗志。年齡越大,人幻想就越少,王杰知道自己遭遇第二個鳳霖的可能性比追這第一個鳳霖還要小,哎,死馬當活馬醫(yī)吧。二十幾萬年薪納完稅,扣完三險一金,到手已經去掉了一大塊,剩下的要吃飯穿衣租房交通,老家一直不斷的要錢,不是弟弟弟媳要蓋房子,侄子侄女要上學,就是爹娘要醫(yī)療費,meimei妹夫要買農具,每年春節(jié)回家又是路費,又是買禮物充場面,這么一年到頭,開銷過后,實在存不了幾塊大洋,而且越存錢離開首付的距離越遙遠...... 王杰壓抑住內心的焦灼與痛苦,在這冷酷昂貴的大城市中追求著自己的歸宿。 王杰從一樓大廳走了,鳳霖和傅世澤下到地庫,傅世澤堅持要送鳳霖回家,鳳霖不理他,走到自己車,傅世澤跟了過來:“我開你車。到了后我打的回家。” 鳳霖惱火:“又來這套。我告訴你,這次我真沒辦法留宿你,那房子是我朋友的,他還住里面呢,沒多余的地方。”葉炎的房子是小二室,只有一張床。 傅世澤堅持:“我住望京,從北五環(huán)打的不超過半小時,走吧。” “這天氣,這時間,肯定打不到的士的......”鳳霖無奈:“那好吧,我坐你車。明天我打的上班。”鳳霖對這男人實在有點忍無可忍:你到底在玩啥。 “明天我來接你。”傅世澤說。 傅世澤將鳳霖送到葉炎家樓下:“你住哪間,我明天早晨來接你。” 鳳霖指了一下:“5樓,那間窗戶亮著的就是。”窗戶亮著,鳳霖忽然心中一動,對,葉炎今晚上沒課沒顧客,他已經在家了。 鳳霖忽然怪異的看了傅世澤一眼:“傅總,上樓去坐坐,我朋友在。” 傅世澤當鳳霖的這個朋友是未婚女孩,也沒多想:“不了,打攪你朋友不太好吧,我明天早晨到這樓下給你打電話。” 鳳霖堅持:“上去坐坐吧,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傅世澤想想,既然鳳霖一定要自己上去,那就去唄:“好的,天冷,正好喝口熱茶。” 鳳霖笑:“這兒比我自己家好,熱水肯定有的。” 鳳霖跟傅世澤下電梯,鳳霖走到門前,也沒掏鑰匙,直接摁了下門鈴。葉炎正在廚房里準備準備宵夜,把rou切好,小油菜和蘑菇洗趕緊切好,等鳳霖回來煮面條吃。聽見門鈴聲也沒多想,洗了下手就去開門。 傅世澤正站在鳳霖身后,里面的門鎖響了兩聲,一下子打開了,屋里明亮的燈光瀉了出來,大冷天的,一個年輕的帥哥穿著一套薄薄的耐克的運動衫褲站在門里,燈光打在這男人身后,盡顯矯健身身材。 葉炎困惑的看看鳳霖身后,傅世澤西裝革履,外罩一件黑色短風衣,葉炎把防盜門打開:“回來啦?今天倒回來得早。”一面說一面堵著門,莫名其妙的對眼前這個男人有點敵意。 鳳霖站在門口給兩人做介紹:“這是我朋友:葉炎。這是我同事,投資部總監(jiān),傅世澤,傅總。今晚上雨夾雪,有冰雹,他送我回家.....” 葉炎滿腹狐疑的盯著傅世澤,勉強道:“你好。” 傅世澤忽然知道葉炎是誰了,第一次在自助餐廳遇到鳳霖的場景再現在腦海里,是的,當時她是去相親,相親的那個男子相貌俊美,穿運動裝,比她年輕...... 傅世澤忽然一伸手攬住鳳霖的腰,拽著她扭頭就走。鳳霖吃驚:“傅總,你怎么......” 葉炎大怒:“混蛋,你干什么?”就要追出來。 傅世澤忽然停步,回頭看了葉炎一眼,面無表情,目若寒冰,自有一股說不出的殺氣,葉炎不由的一愣。傅世澤又低頭看了看鳳霖,啞著聲音說:“鳳霖,跟我走。” 鳳霖有點被傅世澤的眼神給鎮(zhèn)住了,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傅世澤手臂微一用力,推著鳳霖往電梯走。 葉炎急:“鳳霖,別去。” 傅世澤手臂一下子收緊了,但是既沒回頭,也沒停步。鳳霖回頭苦笑了一下:“哎,葉炎,這事你別管了,我明天回來。” 葉炎拔腳就追,鳳霖急(怕兩男人打起來):“哎,葉炎,叫你別管,你就別管嘛。我不會有事的,我明天回來。” 葉炎停住了腳步,眼睜睜看傅世澤將鳳霖帶到電梯口,兩人等了一分鐘電梯,然后傅世澤將鳳霖推進去,電梯門合攏,數字一閃一閃的往下。 葉炎呆如木雞,過了良久,慢慢的回到自己家里。小小的兩居室空蕩蕩的,只有最簡單的裝修,客廳里堆著鳳霖的好些個箱子,里面是書和衣服,臥室里還有很多她的衣服,每件至少上千,其中還有幾件大牌,電視機柜上醒目的擺著她那個紫紅色漆皮lv包包,跟屋里簡陋的家具太不相稱了,沒人會當真貨。 葉炎默默的把切好的蔬菜和rou放回冰箱里,雖然明知道兩人不可能天長地久,卻從沒想到過今夜就是最后的別離。 ☆、第55章 分手 傅世澤帶著鳳霖到了樓下,打開自己的車門讓鳳霖上去,然后自己從另一頭上車。suv在又濕又滑的路面上奔馳,兩人默默無語,鳳霖不知道傅世澤想把自己帶去哪里,偏偏傅世澤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忍受鳳霖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可是,鳳霖并不屬于自己,那自己既不能擁有她,又阻止她和別的男人交往,又是為了哪般,傅世澤心頭一片茫然。 傅世澤又開回了海淀,已經開回了華光大廈所在的那條街,鳳霖困惑,難道今晚上兩人在辦公室過夜。傅世澤也發(fā)現自己已經快到公司了,忽然車頭一拐,開進了華光旁邊的一家四星級酒店。 傅世澤將車鑰匙扔給門童,摟著鳳霖穿過大堂到總臺開房間,服務小姐說:“只有標準房了,可以嗎?” 傅世澤點點頭:“可以,住一個半月,有無折扣?”傅世澤掏出自己身份證和信用卡。 鳳霖吃驚:“住一個半月?不,小姐,我們就住今天一個晚上。” 傅世澤不理她:“就一個半月,全部預付有無折扣。” 服務小姐說:“對不起,我們酒店基本沒有折扣,但是先生您住一個半月的話,我問一下經理,看看能不能給您一個九八折。” 鳳霖說:“我們是華光的,我們公司跟你們酒店有協(xié)議,凡是我們公司的在這開房,一律八折。” “是,華光的話可以。”服務員把傅世澤的信用卡還給他,“華光都是離開時再簽單的,不用預付。” 鳳霖點點頭:“不用這位先生的卡,登記我的名字,我自己付賬......" 傅世澤凌厲的看著鳳霖,鳳霖不理他,把自己的身份證拿出來,同時把華光的驗證碼報給服務員。 服務員辦好手續(xù),給鳳霖一個小紙夾,里面是兩張門卡:“我們酒店每天的自助早餐很有名,對外是99元一人,對在酒店的客人是49元一人,在餐廳門口登記一下房間號就可以了。” 鳳霖點點頭,對傅世澤說:“這里的早餐很好吃,明天早晨你可以過來嘗嘗。” 傅世澤不吭聲。兩人一起上樓進了房間,鳳霖把房間里的燈都打開,把包和外罩掛進進門的壁櫥里。回頭一看,傅世澤已經脫掉了風衣和西裝上裝,連領帶都拉了下來,現在只穿著襯衫西褲,鳳霖微微一愣:難道這小子要在這過夜? 鳳霖想想,確實也是,現在深更半夜的,外面又濕又冷,路面又是水又是冰,那睡這就睡這唄,反正兩張床。鳳霖興味寡然。 鳳霖拿起電茶壺去衛(wèi)生間充水來燒,又給兩人煮了咖啡。 兩人各坐一張床,默默的喝咖啡。傅世澤過了半響,開口道:“鳳霖,在這住一個半月,房錢我來付。” 鳳霖惱火:“睡覺加吃早飯,370元一天,一個月一萬多,有這必要嗎?我在海淀找個條件好點一室一廳臨時周轉,怎么也花不了5000一個月。” 傅世澤聲音冷冷:“這事你聽我的。” 鳳霖跳了起來:“憑什么,我自己的生活用不著你來安排。”鳳霖心里恨恨的想:今天我跟你來到這,也答應你從此不回葉炎那去,另外租房住,對你夠意思了吧,你就算真是根蔥,也不是我家的那顆洋蔥,辣不著我。 傅世澤也站起來了:“你聽不聽我的。” 鳳霖發(fā)脾氣:“傅總,你過分了吧,你當你是誰啊。” 傅世澤默默的看了鳳霖幾秒,忽然伸手一推,鳳霖“咚”的一聲倒在床上。鳳霖一愣,正要翻身坐起,傅世澤已經撲了上來,將她身體壓下,往她唇上吻去。 鳳霖吃驚,趕緊頭一轉,避開傅世澤的那個吻:“你干嘛。” 傅世澤不吭聲,一面壓著她,一面微微弓起身體,伸手去解自己褲子。 鳳霖大驚:“別,別,別這樣。傅總,不用如此。” 傅世澤面無表情,卻已經解開皮帶,并且拉下了褲子拉鏈,然后伸手去脫鳳霖的緊身一步裙。 這下鳳霖真急了,用力推傅世澤的手:“你干什么?今晚上我沒興趣。” 傅世澤停止了動作,兩人默默對視,最終鳳霖嘆了口氣:“好吧,我住這兒。” “費用我付。” 鳳霖苦笑:“即使我接受了這條,肯定我會在別的地方還給你,何必如此麻煩呢。錢不是個問題,我們各退一步吧。現在請你放開我。你這么做,我并不愉快。” 傅世澤默然,緩緩松開了鳳霖。 已經10點多了,鳳霖叫了客房服務來,兩人吃過宵夜,鳳霖進衛(wèi)生間洗澡,出來時,穿著酒店的白色的厚毛巾布浴衣,浴衣下光著兩條腿。傅世澤靜靜的看了一會鳳霖細膩潔白的小腿,想她浴衣下還有什么。兩人什么換洗衣服都沒有,浴衣太厚,無法穿著睡覺,那鳳霖至少得半裸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