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對于老人,百耳總是會多幾分尊敬,何況對方還是出于好心提示,于是很耐心地跟他解釋了句:“不用擔心,我會留下一些的。” 站在外圍的漠卻看出了門道,隔著老遠地就大聲問:“百耳,你是不是又想把那些野獸騙進來,再一個一個干掉?” 百耳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心里卻覺得這孩子真是可造之材,說不準他真能把自己的本事學到一二。那老獸人聽了百耳的回答,再加上漠的話,便不再多問,拿著石刀跟其他人一起下死勁地干了起來。 百耳確實是想布一個陣。在他看來,就算四周有刺刺木可以勉強阻擋住野獸,但他們上來的那條路卻是擋不了的,這樣就必須要時時防備著野獸襲擊。倒不如他依靠這些刺刺木布上一個防守陣,那樣至少能保證這山洞周圍幾十丈內安然無事。到時就算有東西闖進來,也不過是給他們送餐上門罷。 26、被困住的野獸 不像這個世界常見的樹那么粗,動不動就是幾人十幾人合抱,刺刺木又細又矮,從主干到枝椏都長滿了尖刺,更像灌木一些。眾人一起出力,砍下的刺刺木也沒浪費,直接拖進了山洞里,等烘干又可以當柴火燒,省時省力。獸人們砍樹,亞獸和孩子就用獸皮包著手把砍下的刺刺木往山洞里拖,一直忙到天近傍晚,簡單的防守陣布成,竟然沒有一個人喊累叫苦或者偷懶。 晚上依然是由亞獸們煮食,每個人都有份。也許是因為食物,也許是因為發現自己還能做事,所有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眼中隱含著對未來的憧憬。 漠錯過了最佳離開的時間,于是再次留宿。百耳自然抓緊機會,繼續逮著幾個人教他們數數。這一回,倒是有不少人在旁聽,包括那幾個小獸人。其中有一個小獸人可能對數字比較敏感,學得尤其快,百耳大喜,立即將人揪到身邊,打算先把他教會了,再讓他轉教給別人。 于是之后很有一段時間,洞里的所有人,無論老幼,無論亞獸還是獸人,每個人都跟著魔似的,見到什么都喜歡數上一數。當然,那是后話。 在百耳覺得差不多之后,便將人們趕去了睡覺,只說明天白天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其他人不知道,但是跟他合作過的允諾和漠卻猜到了幾分,不由興奮地翻來覆去,恨不得天快點亮。 百耳停了一天練功,他這時正急著變強,自然不肯繼續荒廢下去,于是找了處較僻靜的地方打起坐來。沒過多久,尾閭再次發起熱來,他有了心理準備,便不再受影響,小心翼翼地引導這股熱流順著督脈往上行去。這邊人的身體構造與上一世的有所不同,他不是很確定在經脈上是不是會有些差異,所以只能一邊修練一邊自行摸索。這一晚他并沒有嘗試沖擊xue位,只是努力穩固著那絲微薄的內息。 次日一早,搬開洞口的大石,果如百耳所料,有好幾頭野獸被困在了刺刺木中,進出不能。 “誰愿意出去捕殺那些野獸,誰就能分到食物。”沒有再像昨天那樣繼續給每個人分配食物,百耳指著外面被困的野獸,神色冷厲地說。 沒有絲毫猶豫地站到他旁邊的只有允和諾,還有漠,然后是最開始決定跟著他離開的六個獸人,接著是有孩子和有伴侶的獸人。到了最后,除了爪牙已經不行的老獸人外,其他獸人竟然都愿意出去,包括那個只比穆稍大的小獸人。 百耳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心里卻很高興,至少知道這些人并不是完全被磨去了銳氣,麻木地面對生死。當然,如果沒有昨天的那場勞動,也不能將所有人的積極性和生存欲望激發,今天能站出來的只怕沒這么多人。 加上漠和那個小獸人,一共有十五人。百耳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穆以及其他三個小獸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如果不是被自家阿父攔著,他們只怕也要撲出來。而加進來的這個小獸人,似乎是個孤兒。想到此,他心中不由有些憐惜。 讓亞獸按著十五人的份量烤了rou,另外又用苦紫麻根煮了幾鍋湯。百耳曾經說過,只要付出勞動,便能分到食物。所以煮飯的亞獸,以及幫忙的小獸人以及老人,雖然沒有rou,但都有分到一碗苦紫麻根湯。他自己吃的也是這個。那十五個獸人,包括其中那個小獸人都有足量的rou。于是百耳有幸看到,獸人將自己分到的rou留出一部分給自己的伴侶和孩子,卻反被伴侶和孩子逼著吃下去的溫馨場面。他自來到這個世界后,在部落里看到的大多是冷漠自私,強者生存,此時見到這種情景,驚訝之余,也不覺露出了微笑。 “百耳,你怎么不吃rou?”漠注意到百耳竟然跟那些亞獸和老人一起吃沒油水的苦紫麻根湯,吃驚地問了出來。在他看來,百耳完全有資格享受跟獸人一樣的待遇。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百耳對這個家伙的大嗓門有些無奈,“我早上喜歡吃清淡點的。” 漠抓了抓紅色的頭發,覺得有些無法理解百耳的想法。清淡點?就那苦紫麻根,吃幾碗下去也飽不了。 獸人們都吃飽之后,各自化為獸形到了洞外。因為昨日砍完刺刺木之后,有好幾個人被困在里面怎么都走不出來,還是百耳親自去引的路。所以他們并不敢亂走,而是聚在一處等著百耳的安排。 百耳看了一下被困的野獸,一共有四頭。一頭身形似巨虎,卻有著鱷魚一樣的長吻和強壯有力的尾巴,一頭如同巨蟒,卻渾身披著厚厚的黑毛,長達四五丈,在刺刺木間時隱時現,還有兩頭是在一起的,除了身上長著綠毛外,就像兩只比獸人還高的巨型蟾蜍,肌rou發達的長腿,鼓鼓的肚子,還有鋒利爪鉤一樣的前臂。 這都是些什么怪物啊?百耳頭皮一陣發麻,正要問,諾已在旁邊解釋了起來,既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看不見的允聽。 “那個有著大尾巴的叫巨尾獸,尾巴很厲害。半蹲著的那兩……兩個,是大肚獸,會噴毒液,但沒有軟骨獸的毒厲害,只能讓人沒力氣。那個長長的,是多足獸,一口能吞下幾個獸人。” “多足獸?”百耳怔了下,前面兩個他還能把名字跟外形聯系起來,但是最后一個,怎么有點…… “它身體下面有很多腳,又短又粗,但跑得很快,從我們這兒看不到。”諾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說。 百耳皺了皺眉,覺得這里的生物真是棘手得很。這幾頭從未見過的野獸,可比那什么小耳獸難對付多了。 “他們的弱點在哪里?”既然這些人相信他,他自然要盡最大可能地保證他們的安全。 “巨尾獸尾巴最厲害,但如果咬斷它的尾巴,那么它走路就會搖搖晃晃,打不準方向。大肚獸有毒,爪子也很厲害,跳得又遠又高,不過如果劃破它的肚子,它就會只顧著把肚子里掉出來的東西塞回去,那個時候就算弄死它它也不會反抗。至于多足獸……” 百耳終于知道這里的動物有多奇葩了,真可謂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注意到諾的停頓,于是問:“多足獸的弱點是?” 諾搖了搖頭,“我們還不知道多足獸的弱點在哪里,跟它對上,沒有一個活下來的。曾經最好的結果,是磨死了它,那幾個獸人也沒活下來。”他言下之意就是,最好是不要去招惹它。 百耳瞇了瞇眼,沒有繼續談論這件事,而是轉身看向一直等著他的獸人們。 “雖然各位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殘缺,不能再像正常的獸人一樣狩獵。但是只要互相之間配合得好,一樣能夠將獵物捕殺。這世上沒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只要你敢去做。”他的語氣很平和,話中的內容卻是其他人不曾聽過的,包括已經跟他合作過的允諾。連漠的眼中都露出了莫名的光芒,畢竟沒有獸人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受傷不殘廢。對于獸人們來說,一旦殘廢,生命也就算走入了黑暗中,而百耳的話卻給他們打開了另一扇門。當然,這還不夠,還需要更有力的事實像他們證明這一點。 于是百耳叫了跟他配合默契的允諾,又點了一個半聾的獸人和一個缺了只手臂的獸人,低聲囑咐了幾句,便讓他們拿著計數的木棍走進了陣中。 “其他人可以先看看,看看他們是怎么解決掉那頭巨尾獸。” 留下的獸人們精神都是一振,目不轉睛地看著已經靠巨尾獸的四人,心中充滿了期待和緊張。他們想,如果連全瞎的允都能做到,他們自然更能做到。至于漠,雖然一早就躍躍欲試,但是還是一直努力按捺著跟著沖上去的想法,他很清楚百耳這是要為這些殘廢的獸人謀出一條生路,自然不能被他攪合。 27、戰 巨尾獸不同于小耳獸,體型相當于四五個獸人相加那么大,且有利齒巨尾,殺傷力強,往往要好幾個獸人合作才能拿下。如果是殘廢獸人的話,那么更需要用心計劃,而不是像正常獸人那樣悶頭悶腦沖上去就撕咬。 按照百耳的叮囑,四人分從三個方向靠近那頭巨尾獸,諾速度最快,所以負責誘敵,擾亂巨尾獸的視線,允和半聾的獸人修則從后面偷襲,專門盯著攻擊巨毛獸的尾巴,而那個缺了只手臂的獸人果因是前腿缺失,獸形不便,所以直接化為人形,拿著百耳給他的獸刺,在旁輔助三人,每當誰出現危險的時候,他便撲上去解救。 巨尾獸的尾巴是很厲害,以往獸人遇上此獸時,都是同時出手,巨尾獸有所防備,尾巴橫掃起來的力量沒有人敢接近,最后就算將其捕殺,也要費上好大一番功夫,至于被尾巴掃中受內傷什么的那就更是常事了。而允他們這次,因為有陣法中的刺刺木掩蔽,又有諾在前面的誘敵,加上他們刻意收斂氣息,以致巨尾獸以為只有一條斷腿狼,正為送上門的食物興奮,大意之下被后面撲出的兩頭猛獸咬住了尾根。巨尾獸又疼又怒,一邊大力甩動尾巴想將上面的東西甩出去,一邊想要回頭去咬,卻又被從另一面鉆出來的果用獸刺在粗大的脖子上狠扎了一下,于是注意力再次被引開。允自知看不見,因此一咬上便四爪緊緊扒在可以與他身型相比的尾巴上,牙齒深嵌其中,無論巨尾獸怎么甩都甩不掉。修被甩開后,又從另一個方向撲上,每被甩開一次,便會撕下一塊血rou。巨尾獸劇痛難當,每當要回頭對付身后的兩人時,一直只跳來跳去,對它沒造成實質性損傷的諾便露出了尖利的牙,一口口實實在在咬在它的脖子上,逼得它首尾難顧。而讓巨尾獸倒下的最后一擊,卻并不是這三人,而是趁亂跳到它背上的果刺向它眼睛的一獸刺。獸刺有四五尺長,加上獸人的力道,足夠從眼直刺進巨尾獸的大腦。 當巨尾獸轟然倒地的瞬間,無論是場內的獸人還是場外的獸人,都有些發懵,想不到這么快就結束了。直到倒下的巨尾獸尾巴下傳來一陣哼哼,其他三人才發現允被壓在了下面,好不容易將巨尾獸翻過來,竟看見那一邊的尾巴根已被啃得見了白骨,難怪它到后來總是有些打晃。允的嘴上沾滿了血rou,肚子鼓脹脹的,原來是一直扒在上面邊啃邊吃,剛才差點沒被壓得吐出來。三人大笑起來,既是笑允的樣子,又是為合力殺掉巨尾獸而開心。 “我不吃,難道要邊咬邊吐啊?”允被笑得有些臉紅,打了個飽嗝,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 “那是,看修多么浪費。”果嘿嘿地笑著,從地上撿起被修撕咬下來的rou塊,并不打算扔掉。 百耳親自入陣將四人帶了出來。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獸人們,還有老人,亞獸以及小獸人立時像迎接英雄一樣圍了上來,那熱情的臉,歡快的笑聲,是幾人自殘廢后就再沒有看見過聽到過的。一時間,每個人心中對未來都升起了希望。 果將獸刺還給百耳,經過這一戰,他也知道了除去自己的爪牙,還可以依靠外物殺死野獸,因此心中暗暗決定自己以后也要收集一些類似獸刺這樣的東西。其他獸人這時都紛紛期盼地看向百耳,一臉的躍躍欲試。 百耳卻并不急,留下果帶回來的幾大塊碎rou,然后吩咐老獸人將巨尾獸的尸體拖進山洞里處理,這才看向眾人。 “除去剛回來的四人,以及漠,其他人誰愿意跟我去殺多足獸?”他一語驚人。允四人剛打完一場,自不必說,至于漠,他不過是來幫忙的,更沒理由讓人為他們去冒險。 此話一出,原來還鬧哄哄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知道多足獸有多厲害,連身體健全的獸人都對付不了,何況他們。當然,最讓他們震驚的還不是這個,而是百耳竟然也要去。 “百耳,多足獸我們還是不要了吧,反正它也進不來。”允開口勸說。 百耳搖頭,否認了他的說法:“現在這個陣法還太簡單,困不了它多久,如果不趁現在將它解決掉,等它闖進來,在場所有人都活不了。何況,這個陣法我還沒完全布好,它在里面不利于我們干活。” “那你別去,我和諾去吧。”允不假思索地道。 “不必。”百耳雖然有些感動,卻斷然拒絕。別人怎么想他不在乎,但是他卻不會容許自己縮于人后。何況既是要鼓勵這些身有殘缺的獸人去面對野獸,他就萬沒有把最危險的扔給別人的理由。 “我跟你去。”這一回開口的是漠。他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見連一個亞獸都敢去挑戰多足獸,心情激昂,一個沖動便跳了出來。 “沒你的事。等處理掉剩下的野獸,你就給我滾回部落去。”也許已將他視為徒弟,百耳對他說話是一點也不客氣。 這兩天也見識了百耳說一不二的性格,漠雖然有些委屈和不甘,但并沒敢再繼續糾纏。 “我……我想去。”就在這時,那個只比穆大不了多少的小獸人畏畏縮縮地站了出來,眼中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渴盼。 看到他,百耳臉上露出笑容,雖然因為有疤痕的存在而顯得有些猙獰,但是連著看了兩三天,所有人都有些習慣了。 “你叫什么名字?” “古……百耳,我叫古。”小獸人開始還有些膽怯,在看到百耳鼓勵的眼神之后,一挺小胸膛,大聲地報出了名字。 “好,你跟我一起。”百耳點頭,示意他到自己身邊來。 “我去。” “我去。” “還有我……” 大約是被古給刺激到了,剩下的獸人一陣sao動之后,紛紛報了名。 百耳看了眼,發現竟然沒有一個退卻,心中不由感嘆,對這里獸人的勇敢又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當然,他不可能全部都要,除了古外,又另外指了兩個獸人,一個是獨眼黑獅布,另一個則是雖然四肢皆全,卻只有半邊身體能使出力氣的灰熊夏,它的另半邊身體肌rou以及同側手腳的肌rou大部分都不在了。 將此三人留在身邊,剩下的人百耳分成了兩組,一組由漠領隊,一組由一個去了半截手臂的獸人塔領隊,讓他們各自帶著塊散發著濃烈血腥味的碎rou從兩邊接近大肚獸。親眼看著他們用鮮rou成功將兩頭大肚獸分別引開,百耳放下心,轉向站在自己身邊的三人。 “該我們了。”他微笑,看到三人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頓了下,又道:“我們可不能輸給他們。” 大約是被他從容冷靜的態度感染,三人緊繃的神經不由松緩下來,不自覺也跟著他笑了起來,布陡然大喝出聲:“不會,我們不會輸給任何人!” 他這一喝,連帶著讓另外兩個也不由熱血沸騰起來,跟著大吼:“我們不會輸!”吼聲震天,不僅引來了正在山洞里忙碌的老獸人和亞獸們的好奇探望以及正在休息的獸人們的贊賞目光,還把正跟獸人們打斗的一只大肚獸嚇了一跳,忘記了閃避,被一個獸人的爪子插破了肚子。 “好!”百耳喝道,臉上笑容加深。 28、打倒多足獸 多足獸身長體粗,皮韌毛厚,行動如電,以絞死獵物然后囫圇吞下為主要狩獵手段。最難纏的就是,只要不傷及要害,哪怕是斷掉一截身體,它仍然能活動如常。 在仔細了解過多足獸的特點后,百耳思索了片刻,讓三人在原地等著,他則走向已經殺掉大肚獸的那一組獸人。他們為首之人是塔,見到百耳,臉上都露出興奮的神色,一副渴望被肯定的樣子。 “干得好!”百耳沖他們揮了揮拳頭。 四個獸人歡呼出聲,你拍我我拍你,開懷大笑起來。 百耳沒過多地言語,走過去,掰開那大肚獸的嘴巴,仔細研究了半天,然后從它兩腮處分別挖出一個獸人拳頭大的毒囊。撿起那塊作為誘餌的rou塊,又讓一個獸人從大肚獸身上撕下兩塊rou,用囊中的毒液細細抹在了rou上。幾個獸人都好奇地看著他,不知他要做什么。 “送給多足獸的禮物。”百耳起身時看到他們的目光,簡單解釋了下,然后便讓他們扛著大肚獸跟他出了陣。 這時,漠帶領的那組人也成功解決了另一只大肚獸,百耳走進去,如法炮制,又弄了三塊充滿了毒液的rou,順道把人帶出來。 “走吧。”進入洞中掏出自己存下的所有獸甲片,對著等了他很久的三個大小獸人,他終于下了這道命令。 三人又興奮又緊張,在其他人鼓勁和祝福的目光中,踏進了陣中。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百耳他們并沒有一進陣就直奔多足獸,而是晃眼間便不見了人影。 “百耳在搞什么?”發現自己這一隊人竟然輸給了那個斷了半臂的塔,漠郁悶了好半天,但他還是少年心性,很快便被百耳他們奇怪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手肘撞了撞也全神關注著陣中的諾,問。在他看來,諾跟允就像是百耳的心臟似的,無論百耳想什么,他們都能知道。 “不知道。”諾很快便證實了他的比喻是不恰當的。 漠呲了呲牙,放棄追問。 而被各種猜測的百耳四人,此時正趴在地上埋獸甲片。因為多足獸腿短,腹部幾乎是貼著地面行走,且行速極快,所以百耳想著在地面上豎著埋上幾排鋒利的獸甲片,到時它經過時,就算不被劃破肚子,腹下堅韌的皮毛只怕也是要破了的,收拾起來會輕松許多。 因為是在半山石,只刨去薄薄的一層泥土便可以見到石頭,百耳便讓力氣最大的布和夏將甲片卡在石上,那樣比埋在柔軟的泥土里穩固了不少。密密地排成一橫排,以使無論多足獸怎么繞,都要經過甲片。 做好布置以后,他們這才接近多足獸,卻仍然沒有攻擊,而是隱在一旁將rou隔一小段距離扔下一塊,直到快到他們布下甲片的地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