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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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絨張了張嘴,咽下口唾沫,說,“我不給人當(dāng)后媽。” 林雋很不以為然,輕松說:“這個問題可以解決。” 溫絨沒問這個問題怎么解決,她又說:“我說過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不覺得我比任何男人差。” “……” “我不喜歡老男人……”這話其實(shí)挺惡毒的,善良如溫小絨說這話的時(shí)候小心地注意林雋的臉色,生怕他突然變臉成妖狐對她呲牙裂嘴,如果他爆發(fā),她是先來個過肩摔,還是前回踢? 可是林雋眼睛都沒眨一下,他淡淡說:“愛情是不講年齡的。” 愛情?他們什么時(shí)候上升到這么個高度啦! “……”溫絨握了握拳,心里掙扎了一下,豁出去了,她大無畏地,厚臉皮地說:“我想找個處男!” 嘿嘿,溫絨得意地想,你那么多情人啦,情婦啦,女友啦,敢說自己是處的?再來林子豪難道是她媽一個人生的?他敢說自己是處,她就強(qiáng)烈鄙視他心理生理不健全! 林雋果然愣了下,他身后的林鑒非先是跟著他老板愣了下,然后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這個溫大小姐果然有趣,在她面前他都得破功。 林雋淡淡地斜了林鑒非一眼,成功把他的笑扼殺后,回過頭對溫絨“厚顏無恥”地說:“你還小,現(xiàn)在可能體會不了,但我保證可以給你絕對的性福。” 017 溫小絨是一張雪白雪白的紙,別說上頭有一個污點(diǎn),就連一個指紋都沒有,在溫小絨的腦海里第一個跳出來的反應(yīng)是:“可是大叔,幸福這事不是你說了算的。” 嗯,性福不是你說了算的。林鑒非忍啊忍,忍得面部抽搐,如果不是顧及自己回去后會沒命,他真想趴在地上捶地狂笑! 林雋不愧為老狐貍,早練就了一身金剛不壞之身,老臉絲毫沒有崩壞,反而悶悶笑了一聲:“你這是質(zhì)疑我的能力?” 溫絨攤了攤手,搖搖頭:“我是無福消受你的能力。” 這姑娘真是實(shí)在!林鑒非給溫絨臉上貼上了大大的金色牌匾:此女彪悍。 “你受得起。更何況,”林雋笑出幾分老謀深算,“你也要為家里人考慮考慮,如果林家不出手,你父親就真要破產(chǎn)了。” 按照常人思維,不是惶恐,也勢必不安,可誰知溫絨沒甚反應(yīng)地說:“那就破產(chǎn)吧。” 溫小絨說得尤為淡定,波瀾不驚,就如同說今天沒有咖喱了,那就不吃吧,今天下雨了沒帶傘,那就淋雨吧……這倒是讓林鑒非刮目相看了一番,本以為這女生挺單純簡單的,對家人一定是極力袒護(hù),沒想到她會如此果決地說出這樣的話。 林雋不動聲色地說:“千萬不要為了面子說一些違心的話。” “我沒有,我是真的覺得我不是家里的救世主,林家如果真心想要幫忙也不會提這樣的條件。” 那些玩轉(zhuǎn)商場的人都是不肯吃虧的主,一個個肚腸九曲十八彎,誰知道這樁婚姻背后藏著什么貓膩,要她當(dāng)炮灰,謝謝了,她雖然不夠聰明,但還不至于蠢到眼看著一個大坑還往里跳。 林雋深深看了溫絨一眼,沒有順著她的話說,而是繼續(xù)他的拐騙行動:“你可以換個角度想,試著跟我交往,對你而言也沒有損失。” 溫絨在內(nèi)心翻了個白眼,說:“大叔,饒了我吧,我實(shí)在不夠給你填牙縫的,我道行不夠,只想找個簡單的人談個兩年戀愛就好結(jié)婚了,要擔(dān)負(fù)起你的終身大事,我很怕誤了你。” 林雋抓住她的要點(diǎn):“你是怕被我騙?” “……不是……是……額,不是。”溫絨兀自糾結(jié)了會,想想之前已經(jīng)豁出去了,現(xiàn)在也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確實(shí)怕你,行了嗎?你放過我吧。” 林雋覺得溫絨一臉即將抓狂可還在掙扎忍耐的樣子格外有趣,他笑得溫溫柔柔,像是安撫小meimei的大哥哥:“絨絨,你這么說就太讓我傷心了,你看你對我的態(tài)度,哪有人敢像你這樣跟我說話。我知道你對我心存芥蒂,可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你沒和我好好相處過,不能輕易斷言。” 林雋殺人于無形,有一種用溫柔將人逼死的無敵功力,溫絨最怕的就是林雋這種類型,斬不斷,講不通,軟硬都不吃。 溫絨說:“楊小宇家里的事是你做的吧。” 林雋那張英俊的面皮真真地質(zhì)量過硬,他面不改色地說:“是。” 溫絨突然腦子一轉(zhuǎn),又問:“那些被查封的店鋪,也是你?” “是。” “為什么?” “他們不配出現(xiàn)在子豪讀書的地方。” 溫絨微微變了臉色,猜測是一回事,得到證實(shí)卻是另一回事。林雋的做派一直給人格調(diào)很高的優(yōu)雅感,他的臉是正人君子的臉,他的笑是溫文爾雅的笑,他的聲音是謙和儒雅的聲音,要把他跟那些齷齪詭詐的陰謀,甚至是跟殘忍聯(lián)系起來,實(shí)在很難。 林雋不以為然地說:“商場上勾心斗角的事本來就很多,你父親也是個中翹楚,沒有必要這么驚訝吧。” 溫絨微呆:“可是,小宇只是童言無忌,說了子豪幾句……” “哼,”林雋輕笑道,“這是他們?yōu)樽约翰坏轿坏募医趟冻龅拇鷥r(jià)。” 溫絨下意識按了按胸口,小人,這可是真小人!家教問題,如果家教有問題就要付出代價(jià),他林雋早應(yīng)該天打雷劈,被塞回娘胎里回爐重造。 對一些人來說,算計(jì)已成為一種本性,融入骨血,習(xí)以為常。 對林雋來說,世界運(yùn)作的邏輯很簡單,犯我者必死,順我者猖,逆我者亡,他不負(fù)人,人也不可負(fù)他。 在后來,溫絨切切實(shí)實(shí)地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可怕與冷酷。 但現(xiàn)在,溫小絨還是帶著幾分小女生的天性,保留了一些象牙塔里無畏的特質(zhì),還有她自身淡化事事的特異功能,所以,她重重嘆了口氣,半開玩笑地說:“大叔,你……你勾心斗角很在行,哪天我被你吃了都不知道,我怕呀。要不這樣,你告訴我,你看上我哪一點(diǎn),我改還不成嗎?” “晚了。”林雋挑過溫絨額前的短發(fā),如同戀人般親昵。 溫絨惡寒地抖了抖,靠后兩步:“大叔,你不用逗我。我看上次去你家的美女不錯,你不如考慮考慮跟她深入發(fā)展一下?” 林雋眼眸深處忽然亮了一下:“你在意?” 溫絨喉頭一股腥甜,她愚鈍,她剛才哪句話說出了酸味啊! 林雋繼續(xù)表忠心:“你放心,結(jié)婚后,我一定只有你。” “……” 如果這是代溝問題,那她和林雋之間的代溝已經(jīng)深不見底;如果不是代溝問題,那她和林雋之間驗(yàn)證了火星和金星理論。 真亦假時(shí)假亦真,溫小絨在林禽獸布下的迷霧陣?yán)锷儆械貓?jiān)/挺著自己的立場,她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了,今天一番話大家都把罩在最外面的人皮面具撕破了個角,溫絨胡扯了個理由匆匆離開,她不愿意跟他吃飯他還能把她綁架了不成? 林雋沒有阻攔,他微笑著說了一句話:“溫老師,我脾氣雖好,但耐心有限。所以……” 他沒再說下去,但已經(jīng)足夠分量,說與不說之間存在一條曖昧的界限,有些話說太白了不好,但不說又不好,于是說一點(diǎn)再藏一點(diǎn),聰明人總是能心領(lǐng)神會。 溫絨走后,林鑒非摸了摸鼻子,林雋瞟了他一眼:“什么事?” “咳咳,沒什么,我就是覺得,您是不是太急了點(diǎn)?” 林鑒非在林雋身邊呆了7年,林雋英俊溫柔,溫文無害光芒下,各種陰暗,各種扭曲,各種變態(tài),他都看在眼里,他愿意呆在這個人身邊一來是害怕,跟他作對的人都沒好下場,除非林雋踢開他,不然他只要露出一點(diǎn)要離開的意思,絕對會死得很慘;二來是佩服,這個男人夠狠夠陰夠虛偽夠小人,偏偏他還能裝作純良妖言惑眾,吃得開,玩得轉(zhuǎn)。 但是,在戀愛問題上,林鑒非深深地為他老板捏把汗。 人無完人,再牛b的人也有自己不擅長的領(lǐng)域,對林雋而言,大概估計(jì)maybe就是戀愛了。 他就沒談過一場正常的戀愛,女人看到他,他小拇指都不用勾,眼神都不用給,對方就自動自發(fā)掏心掏肺地?fù)淞松蟻恚翢o挑戰(zhàn)性可言。戀愛不像吞并企業(yè),你強(qiáng)勢點(diǎn)沒關(guān)系,如果不是你情我愿,到最后變成你死我活,那就血腥了。 林鑒非見林雋不語,又說:“你剛才的樣子,好像就要吃了她……” 他的意思是急功近利不好,強(qiáng)取豪奪更不好。 誰知林雋悠悠說:“吃掉了,才安心。” 星期一,溫絨在學(xué)校碰到小秦老師,立馬湊上去先是跟他道歉,順帶損了林雋一回,接著跟他解釋,順帶再損林雋一回,最后恨不得發(fā)毒誓以證自己的清白。 小秦老師若有所思地聽她講完,低頭推了推眼鏡:“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那位林先生正在追求你?” “不是。”溫絨忙搖頭,“情況比較復(fù)雜,總之我跟他真不是那種關(guān)系。” 秦謙猶豫道:“可是,我看他挺認(rèn)真的。”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 林雋是挺認(rèn)真的,可誰知道他認(rèn)真在哪個地方,他喜歡她,這本就是一個不會成立的假設(shè)。 所以,她擺擺手說:“不會的,他開玩笑的,外面大把大把的美女,他不會看上我的。” 秦謙認(rèn)真地望著溫絨,說:“也不是,溫老師這樣的挺好的。” 溫絨愣了下,笑道:“秦老師也會說笑了。” 秦謙略顯靦腆地笑了笑。 話是這么說,但二十二年來第一次被異性正面夸獎,溫小絨要說不虛榮不高興,那真是對不住祖國多年的栽培。 當(dāng)天,秦老大跑來問小絨兒:“我家秦謙怎么樣?” “挺好啊。” “他還沒女朋友。” “哦,沒事,男生不急,男人三十一枝花嘛。” 秦老大嘴角抽了抽,默默退場。 轉(zhuǎn)眼間,三月份春暖花開,孩子們最喜歡的春游在他們的殷切盼望下終于到來,但對于剛上任班導(dǎo)的丁姑娘而言那真是一場災(zāi)難,她深感責(zé)任重大,可不巧的是那兩天副班導(dǎo)生病了,于是乎,丁姑娘轉(zhuǎn)頭求助溫絨。 溫小絨何等義氣,即刻答應(yīng)了,可當(dāng)她站在出發(fā)的大巴前,跟林子豪大眼瞪小眼的時(shí)候,她悲苦地覺得她答應(yīng)得太快了。 春游目的地是一處沒啥創(chuàng)意的風(fēng)景區(qū),唯一的亮點(diǎn)是開滿園的春游嘛,讓孩子們玩是其次,重要的是安全。溫絨儼然是負(fù)責(zé)安全保衛(wèi)工作的保安人員,要確保所有孩子都在她的視線范圍。 中午吃飯的時(shí)候,孩子們都圍在一處,溫絨稍微放松了點(diǎn),但是林子豪一直坐在她不遠(yuǎn)處瞅著她,那小眼神,好像要抱著溫絨的腦袋啃上一口。溫絨被他看得不自在,偷溜到附近的小店買烤腸。 “溫絨。” 溫絨正咬著烤腸,聞聲回頭,即刻見到滿園桃花背景下,付蘇仿佛大片大片殷紅下的青松翠竹,讓人移不開視線。 018 溫絨不是個在意小節(jié)的人,平時(shí)呼朋喚友胡吃海喝,吃相絕對是親切的豪爽型,她小妹的淑女做派在她看來顯得忒假忒小家子氣了。但這個時(shí)候,她腦中靈光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放下烤腸,只可惜付蘇早就看見她張嘴大咬的經(jīng)典形象了。 溫絨有點(diǎn)緊張,上次他們見面付蘇是冷著臉走的,雖然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怎么惹著他了,但此處偶遇,溫絨覺得是個化解誤會的機(jī)會。 “付蘇,你也來春游?” 付蘇望著她油光光的嘴唇,不動聲色地從衣袋里摸出紙巾遞給她,說:“我在附近辦事,客戶聽說這里有花展,就過來看看。你呢?” 溫絨接過紙巾趕忙抹了抹嘴巴:“孩子們春游,我是帶班老師。” 付蘇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見她藏在背后的烤腸,問:“沒吃中飯?” “只帶了點(diǎn)零食……”她把不夠吃咽下肚里去。 誰知付蘇的聲音里少見地透出絲笑意:“你胃口那么好,只帶了點(diǎn)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