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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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絨想了想,正打算走過去安慰他受傷的心靈,突然看到小胖子一躍而起朝一個人撲上去就是胖揍。 溫絨想也沒想急忙跑上去拉開迅速扭打在一起的兩個小家伙。她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被壓在下面的竟然是林子豪。 小惡魔從地上爬起來,冷冷地注視著小胖子,拿手背用力地擦去嘴角的血絲:“笨蛋?!?/br> 小胖子徹底被激怒了,漲紅了臉狂嘯著又要撲向林子豪,溫絨死死地拉住他,把他扣在懷里:“楊小宇你這是干嘛,冷靜點,不準打人。” 小胖子情緒很激動,不停地在溫絨懷里扭動:“他……他爸爸是壞蛋!他也是壞蛋,他們全家都是壞蛋!” 溫絨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 “都是他爸爸害的,我們家被人追債,我們家完了,我爸爸天天打我……” 小胖子突然失了力氣,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溫絨立即看向林子豪,誰知這孩子仍舊一臉冷漠,厭惡地斜睨著小胖子,那種高高在上的不屑怎么會出現(xiàn)在一個孩子身上,溫絨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小胖子趴在地上死命地抽泣,鼻涕眼淚都蹭在溫絨的衣服上,溫絨卻只是看著林子豪漠然的臉。林子豪察覺到溫絨的視線,轉過臉來,看到溫絨的剎那似乎愣了愣。 溫絨收回視線,蹲下身好聲勸慰楊小宇,下課后還帶著他洗了臉,又把他帶到辦公室,等他情緒平復了,再把他送回班里。 她回到辦公室的時候看到林子豪站在門口,帥氣的包子臉黑得不見天日,他一見到她就沖口問:“你干嘛對他那么好?” 溫絨甩了甩手中的口哨,扯扯嘴角:“我愛干嘛干嘛?!?/br> 林子豪小手握成拳,似是在壓抑極大的委屈:“他打我?!?/br> “那他為什么打你?” 林子豪抿著嘴不說話。 “人家家里出事,你不應該跟他計較。” 林子豪臉上一沉,竟露出有點殘忍的笑意,冷哼一聲。 “真的是你爸爸做的嗎?” “是又怎么樣,他們家活該?!?/br> 溫絨被他的口氣駭?shù)剑y以理解這個孩子為什么總是這么扭曲,她現(xiàn)在不太想跟他多說:“快上課了,你回去吧?!?/br> 誰知林子豪拉住她的手不放,小臉繃得緊緊的:“你偏心他。” 溫絨不明白為什么他那么執(zhí)著于這件事,只好耐下性子說:“我誰都不偏心,我只注重事實。他以前說你確實不對,但你也欺負回來了,現(xiàn)在你爸爸搞得他爸爸工廠倒閉,他也是心里不好受才會打你,你不應該激怒他?!?/br> 林子豪仰起小臉,理直氣壯地說:“他活該,他罵我,我爸爸沒有錯。” “……” 溫絨一時無語,她覺得這個罪惡的源頭應該來自他那個爹。 上課鈴適時響了,林子豪黑著臉走回教室。 溫絨回到辦公室,秦真丟給她一根棒棒糖:“我都聽到了,這小孩很欠管教啊,難怪你要抽他。” 溫絨咬過棒棒糖,無奈道:“家教問題,他爸沒教好他,什么都唯我獨尊。” 但是想到林雋若是真的把小胖子家搞垮了,溫絨還真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不會是真的吧? 秦老大頗為曖昧地問道:“你是說那天把你帶走的林雋?” 溫絨差點把牙給崩了:“哎哎,什么眼神,什么口氣,我跟他爹沒有一毛錢關系?!?/br> “哈哈,小絨別緊張,我只是說說。對了,那天回去小謙跟我說有機會想找你一起健身?!?/br> “……”溫絨含著棒棒糖半晌沒回過神,“找我健身?” “嗯,你就幫他在你常去的健身房辦張卡?!鼻乩洗蟪龜D擠眼,“理解吧?” 溫絨朗笑道:“嗯,我會幫他搞定vip優(yōu)惠的,老大放心,包在我身上?!?/br> 秦真嘴角一抽,這丫頭在這方面怎么這般不開竅。 周末,溫絨照例來到健身俱樂部,她是這里的一級會員,也和這里的健身教練很熟,幫人討個優(yōu)惠不成問題。 她幫秦謙辦好會員卡發(fā)了個短信給他,沒想到半個小時后他就趕到了,和平時比較正式的打扮不同,他今天穿了一套運動衫,顯得格外俊秀陽光,就像剛出校門的大男孩。他看到溫絨立刻舒展眉眼:“不好意思,麻煩你了?!?/br> “沒事,其實明天上班我?guī)Ыo你好了?!?/br> 秦謙看著溫絨干凈清透的臉頰,不由彎起嘴角:“我想早點開始用起來?!?/br> 溫絨這天穿著一身亮橘色運動衫,秦謙則是一身大紅,兩個人從背影上看倒顯得挺般配。秦謙一看就是那種知識型男生,學習好,性格好,跟他聊天不會有什么壓力,很放松。溫絨和他兩個人一人一臺跑步機,一邊慢跑,一邊閑聊??赡苁怯星卣孢@一層關系,溫絨跟秦謙打起交道來特別投機。所以,她壓根沒注意到左手邊的跑步機來了一個人,還是個熟人。 “溫老師,你也在這?” 溫絨正揮汗如雨,熱氣騰騰,乍一聽這個聲音以為自己在幻聽。她扭過頭望向左邊,赫然看到一張俊臉。 條件反射的,溫絨嘀咕了聲:“林禽獸……” 林雋眉峰微挑,笑得燦爛:“什么?” 溫絨乖巧地眨了眨眼睛:“林先生,你真是無處不在。” 林雋的目光在她和秦謙之間打了個來回,笑得越發(fā)英俊瀟灑。 016 每當林雋笑得意氣風發(fā),英俊瀟灑之時,溫絨雖不至于兩股戰(zhàn)戰(zhàn),也還是會心里發(fā)毛。瞅著他那張笑臉,溫絨不知為何腦袋里就冒出一只呲牙裂嘴的白狐貍,光天化日之下倏然變身為吸人精氣的狐妖,然后那狐妖的臉和林雋的臉重疊在一起。 林雋sao包到底,一身白色的運動服,看上去很是帥氣,橫看豎看都是一個帥大叔。 他慢慢跟著跑起來,一邊側過頭對溫絨說:“溫老師,這兩天胃好點了么?” 秦謙在旁邊看著,溫絨一下子沒法脫身,只好硬著頭皮跟他扯:“完全沒問題了,呵呵,那天真是不好意思。” 林雋大度得很:“不用在意,只不過是丟一雙鞋的問題。為了補償,一會一起吃飯?” 補償?是他補償她還是她補償他? 不管怎樣,跟他去吃飯,她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自掘墳墓,傻了才會去。于是,身邊的人成為了很好的借口,溫絨把胳膊搭在小秦老師肩上,一副大家很熟的樣子,說:“今天我有約了?!?/br> 這一個剎那,小秦老師微呆,低下頭看著溫絨搭在自己肩上胳膊挪不開眼,耳廓逐漸充血。 這一個剎那,林雋淺褐色的瞳仁深暗不少,含笑卻疏涼的目光似是很輕很淡很不經意地瞄著溫絨的小細胳膊,一直瞄著、瞄著、瞄著…… 溫絨感覺到兩具目光不斷加重加重,仿佛實質化地壓在她的胳膊上,莫名的,溫絨的胳膊有點酸,她訕訕地收回胳膊:“那個,秦老師,說好了哈?!?/br> 溫絨沖秦謙擠擠眼,秦謙立刻心領神會:“不如去吃泰國咖喱飯?” 溫絨立即附和,很是嘴饞的模樣:“咖喱?好呀,我最喜歡咖喱了。說起來,秦老師喜歡吃什么?” 那邊溫絨跟秦謙聊得不亦樂乎,視林雋如無物。可是,她無視林雋不代表秦老師也可以,當林雋溫和優(yōu)雅地含笑看著他時,小秦老師差點不知道兩條腿如何擺動才叫跑步。 “秦老師是吧?!绷蛛h說話的聲音永遠不高不低,顯示出他優(yōu)秀的涵養(yǎng)。 “是。” 林雋波瀾不驚地說:“我們家絨絨總是這樣任性,她在和我鬧別扭,請見諒。” 溫絨一個踉蹌,堪堪扶住跑步機。 小秦老師聞言僵了一下,直接被甩下跑步機。 林雋悠悠然繼續(xù)跑著,繼續(xù)笑道:“不知秦老師能否暫時回避一下,我有些話要和我的未婚妻單獨談一下。” 小秦老師的身子似乎晃了晃,神情有點恍惚,望著溫絨,又看看林雋,像是被雷劈了的模樣,而此時林鑒非不知從哪里冒出來,客氣又不容置疑地對他說:“請這邊走?!?/br> “秦老師……” 溫絨空抓了一把,秦謙避過她,有點勉強地笑了笑:“溫老師,我先走了,謝謝你幫我辦卡。” “……” 溫絨眼看著秦老師遠去,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她的那點小心眼,林雋一招就把她甩了兩條大街。 “大叔!……” 林雋接過林鑒非遞上的毛巾,從跑步機上走下來,極其自然地回道:“叔叔在?!?/br> 溫絨淚奔:“你為什么要跟我這么個小女生過不去?” “怎么會?!绷蛛h上前一步,拿起自己用過的毛巾替溫絨輕輕擦去額上的汗水,“叔叔疼你?!?/br> 溫絨抖落了一地雞皮疙瘩,連連后退:“大叔,你到底想怎樣?” “約會?或者訂婚?” 溫絨瞪大了眼睛,失語片刻,而后含蓄地問:“你確定你沒病?” 林雋輕笑出聲,過了會他靠在身后的跑步機上,若無其事地說:“絨絨,你可知你們家現(xiàn)在的情況不是一般的糟糕?” 溫絨微微正色,點點頭:“然后?” “只要你和我訂婚,林家就會出面幫你家重振家業(yè)。”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溫絨謹記如碧的教誨,務必要和這枚大叔周旋,但這種高難度的任務著實為難她了。林雋每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都覺得很毛很燥很不安,溫絨心理承受能力不錯,內心雖不比小強,但也無堅不摧,可一對上林大叔那溫柔詭異的微笑,深藏不露的眼睛,還有敲破頭想不透的小九九,她深刻地意識到他比她多吃13年的白米飯不是白吃的。 溫絨自認道行不夠高,干脆直接問:“為什么是我?”她又立刻補充了一句,“你不會想老牛吃嫩草,真喜歡我吧?” 溫絨在很久以后想起自己當天的問話,感嘆無知的時候真是什么話都敢說,既不會覺得厚臉皮,也不會有絲毫羞澀。 林雋專注于你的時候,總是容易讓人產生他很溫柔的錯覺,但那雙桃花眼卻是無時無刻不是不加掩飾的冷漠,少有熱度。 溫絨不知是錯覺還是錯覺的錯覺,林雋看她的時候眼底似乎染上些暖意,他說:“我確實比較喜歡單純的女生。溫老師這樣的剛好?!?/br> 溫絨愣了愣,但立即反應過來人家這是在調侃她,于是她回道:“怎么辦,我卻不喜歡肚子黑的大叔?!?/br> “肚子黑?”林雋很自然地反問了一句。 溫絨以為他這是在故意戲謔,正想說他又肚子黑了,可再仔細一瞧,林雋的臉上確實略帶疑惑,溫絨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林雋還是一臉迷茫??吹蕉亲雍诘拇笫迓冻鲭y以想象的無知表情……溫絨很惡趣味地覺得他這個樣子還是有點可愛的嘛,既然他不知道,溫絨果斷決定還是不要讓他知道好,可誰知一直站在邊上裝背景的林鑒非突然復活,在林雋耳邊嘀咕了一句:“肚子黑就是……腹黑,腹黑就是現(xiàn)下很流行的……” “很流行的小說里的楠竹!”溫絨忙搶著說,隨即瞟了林鑒非一眼,林鑒非朝她笑笑又退后當背景。 林雋桃花眼帶著淺淺的笑意,看不出情緒,他只是“哦”了一聲,溫絨不知為何一顆心被吊得老高,好在他似乎打算放過這個話題。 林雋忽然站直了身體,非常少見地露出幾分認真的表情:“溫老師,我覺得我已經給了你很長的時間,我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我的耐心差不多到了底線。所以,反正結果都會一樣,你不如盡快適應一下,我們可以正式開始?!?/br> “……”溫絨呆了兩秒,這兩秒鐘里她在思考他等什么了?開始什么呢? 溫小絨從小到大都跟個男孩子似的成長,玩的是體育,剃的是短發(fā),神經比較大條,凡事隨隨便便,心思比較簡單,最重要的是她沒有正式地談過一次戀愛。但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怎么說電視劇里小說里身邊朋友堆里情侶也看多了,可沒見過這么開始的…… 林雋見她遲遲不說話,盡是發(fā)呆,笑了笑,問:“溫老師,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