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樊欣察覺到張淮空間的異動后, 已經出現在了西方。 這里如卡利斯所說,完全被變異獸占據。 此時的西方, 已經沒了人類的蹤跡, 變異獸各自劃分地盤,獵捕別的變異獸為食。 變異獸雖然不會攻擊喪尸,但這里的喪尸沒了人類血液的補充, 身體逐漸削弱, 形容枯槁,和新城那些與人類無異的喪尸差別巨大。 樊欣從張淮空間拿到求救信后, 微微皺眉。 第一時間聯系了新城的穹遂。 * “你們以為躲在里面就可以了?”安維爾冷笑, 揮手一個火球朝著鋼絲纏繞的圓球襲去, 火球吞沒鋼絲球, 附在上面熊熊燃燒。 鋼絲球中。 張淮神色陰沉地盯著郁柔:“你想死是不是?好, 我現在就成全你!” 說著, 他的手卡住郁柔的脖子不斷收緊。 郁柔的手輕輕搭在他的手上,沒有用力,鋼絲球被火球燃燒, 里面的溫度不斷升高。 她握著張淮的手笑道:“我沒有想死, 是你想死。” “張淮, 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親人了。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她眼角浸著淚花:“我喜歡你, 好喜歡好喜歡……” 眼淚吧嗒落在張淮的手背上, 張淮如同被灼傷一般, 猛地收回自己的手。 他神色難看, 扭頭不再看郁柔。 郁柔嗆咳兩聲,摸了摸脖子,剛才張淮雖然掐著她的脖子, 卻沒有用力, 她脖子上并沒有傷痕。 鋼絲球的溫度越來越高,作為普通人的郁柔被熱得滿頭大汗,她感覺自己快被煮熟了。 張淮抿了抿唇,走過去把郁柔抱起來。 郁柔有氣無力靠在他身上:“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被你吸引了,說起來,那時候我挺怕你的,但不知道為什么,看你一個人孤零零坐在那里又有些難受……” 她昏昏沉沉地回憶著以前的事:“給你送吃的,你恐嚇我的時候,把我嚇壞了。你知道嗎?回去之后我做了好幾天的噩夢,然后就不敢來找你了。” “等我不在做噩夢,不害怕的時候,你卻不見了……”郁柔張開嘴大口大口呼吸。 外面灼熱的溫度加速消耗著里面的氧氣,她此刻有些缺氧了。 “別說話。”張淮咬著牙呵斥道。 “不行。”郁柔的聲音微弱:“我怕我,再不說,就,就來不及了……” “閉嘴!我現在不想聽!”張淮煩躁地吼了聲,見郁柔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無力滑下,他心中一緊。 緊緊纏繞的鋼絲球瞬間彈開。 包裹燃燒的火焰被鋼絲切割分離,剎那間化成火星子散去。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水箭從四面八方飛射過來。 張淮一只手緊緊抱著郁柔,另一只手握住一條凝聚出的金屬鞭,揮舞,鞭子所過之處,水箭破碎。 但周圍的水箭太多,張淮一個人根本對付不過來,漏網之魚朝著郁柔射去,他身體一轉擋住郁柔,水箭扎進他的背脊。 荊棘藤蔓朝著張淮的腳踝纏繞過去。 張淮躲避不及,兩只腳踝被荊棘藤蔓纏繞,那尖銳的刺瞬間扎入他的腳踝。 張淮悶哼一聲,依然穩穩站在地上,四周凝聚出一把把匕首,朝著周圍人射去, 荊棘藤蔓的刺有毒,張淮感覺有些暈眩,眼前陣陣發黑。 他緊緊抱著郁柔,怒吼一聲,匕首化為一根根纖細尖銳的鋼針,如雨般朝著安維爾等人射去。 安維爾那邊的土系異能者腳下一跺,一堵土墻升起,將那密密麻麻的鋼針攔截下來。 然而下一刻,他們腳下的土壤動了,八根藤蔓從地底冒出,速度極快纏繞住眾人。 “萊茵!你tm干什么?”猝不及防被藤蔓纏繞的安維爾憤怒地看向木系異能者的萊茵。 萊茵也被藤蔓纏繞住了,他連忙搖頭:“不,不是我弄得。” 下一刻,這些藤蔓居然在他們的手腕上,帶著了副冰鐐銬。 鐐銬帶上的瞬間,藤蔓放開他們縮了回去,很快,從地底爬出一株八爪魚似的藤蔓。 “沒事吧?”穹遂走來看向傷勢極為嚴重的張淮。 他身后,還站著一只喪尸隊伍。 張淮抱著已經昏迷的郁柔,踉蹌了一步,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穹遂揮手:“先送他們去醫院。” 立即兩個喪尸拿出擔架讓張淮和郁柔躺在擔架上抬著他們去醫院。 安維爾等人見到穹遂及他身后的人,下意識發出攻擊,卻攻擊了個空。他們掙脫不開手腕上的鐐銬,更無法動用異能。 “我的天,這是怎么回事?我的異能沒了!” “我也是。” 穹遂嘲諷地說:“把他們帶回去關進地牢。” 新城的地牢已經空了很久很久了。 * 張淮的傷很嚴重,馮穎給他治療后差點虛脫,郁柔只能交給另外的治愈異能者治療。 醫院中,馮穎的治愈異能等級最高,經她治療后的張淮基本已經恢復,而郁柔雖然沒事了,卻還在昏迷中。 張淮坐在郁柔病床邊,有些出神地看著她。 之所以一直不會新城,是因為他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母親臨死前讓他好好活著,就像是一把枷鎖緊緊拴住了他,可他每晚都會做夢,夢到母親臨時時的樣子。 是他的錯,他不該讓父母單獨留下的。 是他的錯,他不該去救光頭。 如果不是這樣,他父母或許還能活得好好的,就算面臨死亡也不會那樣痛苦。 張淮無法想象,他的父母在被人割rou的時候有多痛苦,是怎樣眼睜睜看著那群畜生在他們身上割下血rou的。 所以他離開新城,越走越遠。 樊欣能動用給他的這個空間,可以無聲無息給他添加食物,也能無聲無息從空間里拿走。 他很放心,即便他走得再遠,如果哪天死了,樊欣也能將空間里的東西收回,或許這個空間她也能收回去。 一路上,遇上變異獸,他瘋了般和它們廝打,打斗得毫無章法,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勢。 可偏偏,每次那些變異獸不是被他打死了就是被他打怕了。 大概也沒想到,一個人居然能這樣不要命。 那天,張淮和一只變異虎廝打了一場,那老虎比他先斷氣,但他也沒好到哪里去,胸口被老虎的利爪撕開一大塊血rou,胸前肋骨清晰可見。 張淮靜靜躺在地上,睜著眼睛看著天空。 他恍惚間看到父母出現在他的面前,朝他伸出了手。 然而握住他的手的,確是一只小小的,溫暖的手。 視線聚焦,張淮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有些意外:“你怎么在這里?” 郁柔抿著唇,小心翼翼處理他的傷口,將那被老虎撕下來的血rou貼會他的胸口,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大塊布料,再撕成條狀做成繃帶,給他纏繞傷口。 “我迷路了!”給他從處理完傷口后,郁柔理直氣壯地說道。 張淮一時間有些無語,他閉上眼睛:“怎么迷過來的就怎么迷回去,別煩我。” 郁柔坐在他旁邊:“我不煩你。” 說完之后,她就一聲不吭,呼吸都輕了很多。 張淮睜開眼看了她一眼,從地上翻身起來。 郁柔一看,連忙撲過來把他按回去:“你干什么?受這么重的傷還動?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我剛才都能看到你的內臟了!!” 張淮有些頭疼:“和你沒關系。” “怎么和我沒關系?這外面太危險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要死了我怎么辦?”郁柔死死壓在他身上不準他動。 張淮都給她氣笑了:“什么叫我死了你怎么辦?我們有關系嗎?” 郁柔瞪著眼睛:“怎么沒有?我是為了找你才出來的,你怎么也得把我安全送回去吧?” 張淮:“……” “你剛不說你是迷路了?” 郁柔咬著牙:“我找你找著找著就迷路了,然后又運氣很好地撞上你了行不行?” “我不管,反正你得保護我!我一個普通人,大老遠跑來找你容易嗎?你都不知道我這一路都是怎么過來的。” 說著說著,郁柔眼圈一紅,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 張淮被她哭得頭疼:“別哭了。” 郁柔盯著他:“我不哭,那你乖乖在這里休息,不準動。” 張淮看她那洶涌的眼淚,好像他不答應,她能用眼淚把他給焉了,頓時感到頭疼:“我不動,你別哭了。” 郁柔這才放開他,抹了抹眼淚坐在一邊。 過了會兒,她看了眼旁邊的打老虎,從包包里摸出一把匕首,走過去開始給老虎剝皮。 變異虎的皮可不是一般的后,作為一個普通人的郁柔割了半天都沒割破個口子,然而被變異虎那尖銳鋒利的毛發給劃傷了皮膚。 張淮面無表情地躺在地上看著郁柔犯蠢。 郁柔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滿頭大汗,這才劃開個口子,天都快黑了,她終于從變異虎中弄出了一條細細的堅韌的筋出來。 張淮的傷得太嚴重,即便恢復能力強,這會兒也沒恢復多少。 被捆綁纏繞的傷口處還在一點點往外冒血。 郁柔在老虎身上找了根粗一點的毛發,把筋纏繞上去,走到張淮身邊:“這樣好得太慢了,我,我給你縫一下,有點疼,你忍忍。” 張淮看著病床上還在昏迷著的郁柔,她看起來柔弱又膽小,那時候,膽子卻那么大,他胸前被老虎撕下來的那一大塊血rou按回他的胸口,還從老虎的血rou剔出那種和發絲一樣細的筋,用老虎皮毛上堅硬鋒利的毛發當做針,一針一針地給他把那塊□□上來。 “傻氣。”張淮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