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毅瑟縮了下, 猛地抬頭朝著車內看去，黑暗中, 他看不清車內有什么東西, 但，本能就滋生出恐懼來。

    他抓緊了樊欣的衣服，大大的眼睛里滿是恐懼與不安。

    樊欣回頭, 警告地看了隨鏡一眼。

    隨鏡收回視線, 垂下眼瞼，神情陰翳。

    鐘毅撲過來時, 懷里的背包落在地上, 里面的東西沒怎么動過。

    背包都在這里, 周瑾臣要真丟下鐘毅, 不可能還把背包留下。

    鐘毅緊緊依偎在樊欣懷里。

    欣抱起他, 撿起背包, 帶著他往車上走，輕聲問：“別怕，有我在, 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樊欣的身體冰冷, 大晚上靠在她懷里一點都不暖和。

    但是, 只有在樊欣身邊, 鐘毅才有安全感。

    聽到樊欣的聲音, 他吸了口氣, 壓下心中恐懼。

    “哥哥出來后, 有人來了，很多很多的人，mama和他都被抓了。”

    “哥哥, 他們有槍, 很多很多！”

    樊欣摸摸他的腦袋：“沒事了。”

    鐘毅悶悶嗯一聲：“哥哥，他們不會有事吧？”

    “嗯，不會的。”樊欣把他放在后座，拿出厚厚的毛毯裹在他身上。

    鐘毅敏銳地看向副駕駛座，渾身汗毛都炸了。

    樊欣踢了副駕駛座椅一腳：“開車。”

    隨鏡看著樊欣，樊欣面無表情。

    他翻到駕駛座，啟動車：“去哪？我不知道路，走錯路怎么辦？”

    隨鏡用精神力溝通，升階后他不需要發出聲音也可以。

    所以鐘毅聽不到他說話。

    樊欣不好開口回應，用精神力傳遞聲音：“前面那加油站，已經能看到了，你不會走錯吧？”

    隨鏡勾起嘴角：“當然不會。”

    他喜歡和樊欣說話，這樣，她的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

    他不喜歡任何東西，任何事分走她的注意力。

    人類，果然還是很討厭！

    隨鏡看向前方，加油站里有很多人，他能聞到里面的人類氣息。

    聽鐘毅的話，他也知道，之前和樊欣在一起的一人一喪尸也在里面。

    隨鏡的精神力無意識涌動，這地方毀掉就好了，連帶那個人類和喪尸。

    樊欣一巴掌拍在隨鏡頭頂：“老實點。”

    隨鏡看了眼后視鏡瞇起眼睛的樊欣，笑了。

    鐘毅很怕隨鏡，他感覺隨鏡就像是隨時都能撲過來咬人的兇獸般恐怖。

    看到樊欣一巴掌過去時，他嚇得心臟差點驟停。

    然而，什么事都沒有。

    鐘毅好奇看向隨鏡，被隨鏡的一個眼神嚇得縮了回來。

    加油站的樓上，盛宴狂歡，被關在房間里的周瑾臣心驚膽戰。

    “這群人瘋了嗎？把喪尸招惹來怎么辦？”

    徐燕不會說話，張淮不搭理他。

    周瑾臣被外面嘶吼怪叫的聲音驚醒后就心浮氣躁，無法再次冥想。

    他感覺自己就差一點點了。

    門打開，光頭一搖一晃走進來，身上還帶著酒氣。

    他無視徐燕和周瑾臣，朝著張淮撲過去：“老婆，我來了！”

    周瑾臣：“……”

    他呆滯地看著人高馬大的光頭，如同一只大型犬似的，用腦袋不斷在張淮身上蹭。

    這，這這，是基佬？

    他意識下去看張淮，雖然被綁住，但，他好像沒抵抗反而十分順從？

    這是在玩捆綁那啥么？

    周瑾臣感覺自己的五官都要被震碎了。

    光頭抱著張淮出去，外面響起一片起哄聲。

    周瑾臣心里毛毛的，他坐在地上，抓著自己的頭發。

    *

    光頭沒有在人前那啥的習慣，每次都會帶著張淮去沒人的地方，這次也是。

    他抱著張淮下樓，去了沒人的便利店。

    “寶貝，老婆，我好想你～”光頭在張淮臉上親來親去。

    張淮一動不動，冷眼看他像畜牲一樣發情。

    光頭把他抱在懷里，上下其手。

    張淮的手環著光頭的脖子，太過沉溺的他沒察覺異常，反而因為張淮的主動更加激動。

    張淮看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張嘴，狠狠咬下去。

    “呃……”光頭瞪大眼睛，一把推開張淮，他的脖子被生生扯下一塊血rou。

    張淮被推開，借著這股力，他手中繩索勒緊光頭的脖子。

    光頭震驚地看著張淮，眼中滿是受傷與難過。

    張淮冷冷地扯開嘴角，吐出口中血rou。

    在弄死光頭后，他脫力地倒在地上，看著天花板大口大口喘氣。

    他餓太久了，能能弄死光頭，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光頭最后關頭是能發出聲音的，只要他大吼一聲，上面的人肯定被驚動。

    但他沒有，甚至都沒掙扎。

    張淮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但也不會感激他。

    或許，光頭是知道錯了，或許是別的什么原因，但……

    光頭對他做的事，他永遠也無法原諒，只有親手解決這個人，他心里，才能好受點。

    張淮平躺在地面，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翻身，朝著外面爬。

    他速度太慢，估計沒一會兒，覺得時間太長的黑臉就會讓人下來看看，就會發現他。

    那時候，他應該會被殺了。

    但沒關系，他已經努力了，就是…對不起，爸媽……

    剛爬出便利店，張淮面前出現一雙黑色運動鞋。

    他緩緩抬頭，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那雙眼睛冰冷，看不出絲毫情緒。

    “站起來。”這人朝他伸出一只手，干凈漂亮。

    張淮長睫低垂，看著那只干凈得過份的手。

    他抬手，把自己滿是血污的手搭上去。

    樊欣拉起張淮，走進去，用針筒把光頭身體里的血抽出來。

    張淮靠著門口站著，神色不明地看著樊欣的動作。

    樊欣走回來，揚了揚針筒：“你可以雇傭我做一件事，這是報酬。”

    張淮沉默片刻，聲音沙啞：“你能做什么？”

    他話音沒落，一個人從上面落下，腦袋著地，砰的一聲，血花四濺。

    張淮遲緩地轉身。

    在他兩步遠的地方，躺著一具尸體。

    她脖子上有深深的掐痕，眼睛瞪得很大，臉上是扭曲的痛苦……

    轟隆一聲，大腦如同被人敲了一棍子，張淮眼中滿是血絲。

    舒文——

    他抬腳就摔倒在地上，手腳并用，爬到舒文的面前。

    是舒文，那個偷偷給他解開繩子的女人。

    他扭頭，眼睛紅得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殺了上面那群人，能做到嗎？”

    他的痛苦和絕望排山倒海般涌來。

    看著樊欣時充斥著癲狂和偏執。

    樊欣靜靜看著這個快被這個世界逼瘋的男人。

    她抬腳走到他的面前，蹲下：“可以，但，報酬不夠。”

    “你要什么？”張淮咬牙問道。

    樊欣的目光落在鮮血不斷淌出的舒文身上。

    張淮緊緊抱著舒文：“不，她不行！”

    樊欣勾起唇角：“那，用你來交換吧。”

    她要快點升階，還要建立喪尸軍團，需要更多更多血液。

    靠她一個人這樣收集，速度太慢。

    張淮瞳孔一縮，惡心，厭惡的感覺瞬間涌出。

    他神情扭曲，臉龐不斷抽搐，看向樊欣的眼神冰冷如刀。

    樊欣挑眉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他：“你的答案？”

    張淮閉上眼睛，唇瓣抖了抖：“好！”

    *

    樓上，哄鬧聲已經停止。

    黑臉陰沉著臉，嘴里叼著煙，吐出一口一口的煙圈。

    ， 三兒被人推了推。

    他就上前勸道：“老大，您別生氣，那娘們就是個不識好歹的。”

    “是啊是啊，老大，你對她那么好她都不珍惜，就是個白眼狼，你別為這種女人氣壞了身體。”

    角落里的江瑤抱著膝蓋涉涉發抖，她看著黑臉脖子上那深深的抓痕，那是舒文留下的。

    舒文抓傷黑臉，他就立即翻臉，活活掐死了舒文。

    江瑤的腦中全是舒文痛苦掙扎時的模樣。

    “老大，江瑤也長的不錯，身材也不比舒文差。”

    有人抓起江瑤，提溜但黑臉面前。

    江瑤的臉瞬間白了，眼中全是恐懼。

    黑臉看她這模樣就來氣，揮手：“不用，她以后就是你們的了。”

    “老大，你說真的？！”跟著黑臉的一群人全是男人，早就對黑臉身邊的兩個女人垂涎三尺了。

    黑臉：“真的。”

    “哦哦哦～～”眾人發出狼叫聲。

    “我先來！md老子都擼一年了，終于能碰到女人了。”

    “你先什么你先，我先來…”

    江瑤差點暈過去，之前她是黑臉的人，頂多被這些人揩點油，沒人敢真的動她。

    黑臉要真把她給這群人，她會死的！

    江瑤手腳并用，慌忙爬到黑臉面前，抱住他的腿：“老大，不要，瑤瑤不想離開你，瑤瑤只想和老大在一起！”

    黑臉嗤笑，他捏著江瑤的下巴：“不想離開我？你的表情可不是這樣的。”

    他一腳踹開江瑤：“要玩出去玩，別煩我。”

    “老大！！”江瑤哀求地哭著，有人拽著她往外推，嘴也被人捂住， “唔，唔唔唔…”

    樊欣踩著樓梯上樓，看到一群人拖著一個女人出來。

    她從空間拿出許久沒用的鋼筋棍。

    樊欣隱藏在黑暗中，慢慢靠近這群精蟲上腦的男人。

    手中鋼筋棍揮舞，和砸喪尸一樣干凈利落，腦袋開花。

    “啊——”江瑤被嚇得尖叫。

    樊欣手中的棍子毫不留情地砸暈江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