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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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加眼前這些食材。 雅尼克吃不慣又長又硬的面包,甚至連那些花花綠綠的沙拉也不太感冒,他煮開一鍋水,把前幾天艾米送過來的面粉加水揉搓成面團,再用自己削的木棍搟平切條下鍋,打個雞蛋,再放點月光草,一鍋形似“面條”的午餐就完成了,味道還不錯。 月光草是大陸上一種很常見的植物,常常被用來作為食用香料,連買都不用買,小鎮后面的樹林就長著一大片,那味道有點像雅尼克以前吃過的香菜,煮開之后又夾雜了點炒茄子的香氣。 享用完一頓美食,正想練習一下那些尚未熟練的光明魔法,敲門聲響了起來,篤篤幾聲,顯得有點匆忙急促。 門外站著蘇西,剛剛在路上碰見的年輕婦人之一。 她的神色有點緊張:“希爾神官,塔爾回來了,他帶回了外面的消息,您要不要過去聽一聽?” 塔爾是她的丈夫,在圖馬科城一間打鐵鋪里當學徒,并不經常回來。 雅尼克一見她的表情就猜到七八分:“跟黑死病或教廷有關?” “是的,都有關。”蘇西咽了口唾沫,“您還是去一趟吧。” “好的。”雅尼克的神官袍還好好地穿在身上,整整齊齊,一絲皺褶也沒有,根本不需要打理儀容,他只是隨手抄起斗篷披在身上。“我們走吧。” 開會的地點在鎮長的家里,雅尼克和蘇西到的時候,那里已經坐了不少人。 鎮長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滿頭白發,說話也很含糊,老實說雅尼克有時候壓根聽不清從他嘴里發出來的詞匯。 “希爾神官來了!” “希爾神官!” “希爾神官!” 小鎮居民一看到他來就紛紛打起招呼。 雅尼克點頭致意,揚起他私底下練習了很久的“富有親和力又不失高貴”的笑容,果然引來不少崇敬的目光。 “好啦,塔爾,希爾神官已經來了,現在你該說說你在圖馬科城看到了什么!”鎮長慢吞吞開口,大家逐漸安靜下來,伴隨著偶爾的竊竊私語。 雅尼克注意到鎮長旁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棕黃色的頭發亂蓬蓬的,臉色看上去很蒼白,仿佛剛剛從一場劫難中逃生,還有些驚悸未定。 塔爾道:“是的,我剛剛從圖馬科城回來,而且我也不想再回去了,那簡直是一場災難,真的!” “塔爾,你冷靜點,這樣我們很難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蘇西一邊輕撫著他的背安慰他。 塔爾看上去稍稍冷靜了一些,但是仍舊有點顫抖:“那種魔鬼的詛咒,我是說黑死病,發病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我在的那個打鐵鋪,有一個學徒也發病了,太可怕了,他渾身潰爛,長滿水泡,眼睛腫得差點掉下來……在我們那片區域,起碼已經有好幾十個人發病了!” 眾人嘩然,他們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黑死病人,但這并不妨礙聽說過這種病癥的可怕,塔爾所說的一切更讓他們感到無名的恐懼。 雅尼克曾經在圖馬科城見過黑死病人發病時的模樣,確實跟塔爾描述的一樣。“據我所知,神官的治愈術是可以治愈黑死病人的,難道現在病情已經嚴重到連神官都無能為力了?” 一說到這個,塔爾的神色更加驚惶,“現在圖馬科城出現了許多法師,他們在大肆捕殺神官,教廷已經從圖馬科城撤退,所以現在那里一個神官都沒有了,也沒有人能夠醫治黑死病了!” “什么,他們為什么要捕殺神官!”安娜吃驚地問。 塔爾喘了口氣:“就在十天前,圖馬科城的主教宣布黑死病是由邪惡的法師引發的,下令搜捕城中的法師,結果聽說這時候忽然來了一大批魔法公會的人,把教廷的人都打敗了,神官也被殺了不少,所以教廷的人就從圖馬科城撤走了!” 蘇西張口結舌:“神官都走了,那些病人怎么辦?” 塔爾頹喪道:“聽說那些偉大的法師帶來了一種魔法藥劑,可以控制病情……天!不管怎樣都好,我不想再回去了!” 小鎮居民自給自足,就算塔爾沒有去圖馬科城當學徒,日子也不會太難過,只不過塔爾想給妻子更好的生活,所以當初才會離開小鎮,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他當然不會再想回圖馬科城了。 蘇西連忙攬住他:“親愛的,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會讓你去的!” 塔爾對雅尼克道:“希爾神官,現在圖馬科城完全是法師們說了算,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跑到這個小鎮來抓人,您要不要先躲藏一下?” 其他人也紛紛勸道:“是啊希爾神官,要不您到我們家來吧?” 雅尼克倒是還很冷靜:“我住的那幢房子有地窖,清理一下就可以住人,這里比較偏僻,離主城還有兩三天的路程,他們應該不會那么快到的。” 但是雅尼克忘了,兩三天路程是針對普通人而言,對于法師來說……他們并不存在這種障礙。 所以當天晚上,當他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時候,毫無防備會被一把冰涼的法杖抵住喉嚨,耳邊隨之響起惡意的笑聲:“噢看啊,我們找到了什么,一個神官?” 真是坑爹的倒霉!雅尼克心想。 這一天,被后世史學家稱為“一切偉大的開端”,但對于雅尼克神官來說,這卻是再倒霉不過的一天。 3、第 3 章 ... 神官和法師是天敵,這簡直是毫無疑問的。 要不然為什么這些法師能夠精準無比地找到他的位置? 借著從窗外透進來的朦朧月光,雅尼克看清了眼前的人。 拿法杖指著自己的是一個棕發男法師,看上去很年輕,但不管是神情還是動作上,都絲毫不掩飾他的惡意。 旁邊還有四個人,兩男兩女,雅尼克沒有細看,但站在最后的那個男人顯得很神秘,渾身披著一件漆黑的斗篷,從頭包到腳,而且似乎施了什么混淆容貌的咒語,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 棕發法師很不滿意雅尼克的分神,手上的法杖又用力了幾分,狠狠戳著雅尼克的脖頸,另外一只手則揪住雅尼克的衣襟,粗暴地把他從床上拖起來。 “這只是個低階神官,教廷最低級的那種,沒有必要送交魔法公會了,我們完全可以在這里就把他解決掉。”棕發法師冷冷道,他的語氣讓雅尼克覺得對方真的會這么做。 “不,阿蘇爾,魔法公會下了命令的,任何一個神官都要經過魔法公會的審判才能懲處,難道你忘了?!”一名女法師試圖勸阻他。 “得了吧莉莉!”阿蘇爾哂笑一聲,“這句話你對圖馬科城那些法師去說吧,也許他們會聽的!” 五個人都是法師,這個人想殺自己,另外四個看起來不怎么贊同,但是除了這個莉莉之外,他們都在冷眼旁觀,沒有阻止,雅尼克飛快地分析,知道自己的處境很不妙。 “我說,各位,”脖子被戳得很疼,但雅尼克不得不竭力保持聲調平靜,以免激怒眼前這個棕發法師。“并不是所有的神官都是壞人,我手上也從來沒有沾過一位法師的鮮血。” “你沒有沾過法師的鮮血?” “是的,”雅尼克忽視那滿是嘲諷的語氣,平靜道,“我被人追殺,一路從梅克倫公國逃到這里,只幫這里的居民醫治傷勢,這里也沒有法師來過,你們可以讓任何一個小鎮居民來作證。” “用不著那么麻煩。”棕發法師把纏著紗布的手往雅尼克身上粗魯地蹭了一下,那傷口似乎很深,即使隔著紗布也滲出了血跡,隨著他的動作,雅尼克的手背傳來一陣濕涼。 然后他聽見棕發法師道:“那現在你已經沾上法師的鮮血了,我可以殺你了。” 雅尼克:“……” 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喂!這種風中凌亂,無言以對的感覺是怎么回事! “好了阿蘇爾,快住手!他暫時不能死,這次去嘉德帝國,路上說不定會碰到不少危險,我們需要一個神官!”又一個女法師開口。 “我們有魔法藥劑,這種低級神官能做什么,頂多在你被玫瑰花刺到手指的時候幫你治愈而已!”阿蘇爾顯然聽不進去,不遺余力地對雅尼克開嘲諷。 “是的,閣下,不過我至少可以幫你把手上的傷口治療好。”雅尼克被他揪著衣襟的動作弄得有點喘不過氣,那脖頸上的法杖更像是要把他戳死一樣。 “你在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嗎,雜種,別忘了你的小命還捏在我手里!”阿蘇爾被激怒了,看上去像是要把法杖戳進他的脖子里,雅尼克的皮膚比較薄,很容易留下痕跡,所以他知道現在那里肯定已經淤青了。 對這種極端仇視神官的法師,雅尼克就算口才再好也沒法在短時間內說服他改變主意,而且他相信,要不是旁邊那四個人的存在,自己確實早就被這個阿蘇爾殺死了。 “松開他。”出聲的是那個全身裹在斗篷里的神秘男人,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像雅尼克聽過的大提琴在琴弦上緩緩滑過一樣,有種難言的悅耳。“他對我們有用。” “憑什么聽你的,是我先發現他的!”阿蘇爾忿忿道,他對這個故作神秘的家伙沒什么好感,這一路同行,除了他的名字,他們對他一無所知。 “阿蘇爾!”莉莉也有點惱了,“不要任性了,魔法藥劑的效果比神官的治愈術差多了,我們確實需要他,把他帶到嘉德帝國的魔法公會去接受審判也一樣!” 另外一個男法師也打圓場:“沒錯阿蘇爾,你看你手上的傷,魔法藥劑不就沒用嗎,讓這個神官幫你治療一下如何?” 阿蘇爾惡狠狠地盯著雅尼克,半晌終于不情不愿地松開他。 “穿上你的衣服,跟我們走!” 有五個法師在這里,雅尼克壓根就沒打過逃跑的主意,他默默地穿好衣服,拿起斗篷,跟在后面出去了。 “我能不能跟這里的人道別?否則就這么不見,他們也許會以為我遭遇了什么不測。”雅尼克問。 “得了吧,不殺你就不錯了,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阿蘇爾冷笑一聲,粗魯地推了他一把。 好吧,希望老鎮長他們明天早上發現自己不見的時候不會太過吃驚。雅尼克無可奈何地想,抓起手里的斗篷披在身上。 “你……”莉莉扭過頭想說什么,卻忽然愣住了。 月光下,一頭銀發蜿蜒而下,瀲滟生光,神官的膚色十分白皙,這使得他脖子上剛才被阿蘇爾戳出來的偌大淤青更加顯眼,似乎發現了他們的注視,神官將斗篷往上拉了拉,遮住那處傷口,也讓修長優美的頸部線條徹底掩蓋在黑色的斗篷下。 剛剛在屋里背著光線,也沒有人特意去端詳這個神官的長相,可這會兒,看到他容貌的人,都忍不住有點失神。 雅尼克望向她,似乎在等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