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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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的白馬寺自然已經(jīng)空蕩蕩了,自從師傅離開后已經(jīng)少了很多的人氣,師兄這次離開,那里再也沒有了講學(xué)的人,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佛教圣地,竟然成了孤寂之地,忍不住的讓人唏噓。 但是就算這樣,葉一哲還是要去。 很少有人知道,在高原省被所有人當(dāng)作活佛的哲楊,實際上也有自己敬佩自己真正意義上欣賞的人存在,葉一哲現(xiàn)在要去見的那個看門老頭就是一個。 見證過哲楊從籍籍無名到今天的地位的人,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作古了,他還在。 從六十年前哲楊第一次踏入白馬寺時,還是十幾歲的他就在那里的看門童子,一直到了今天,他還是。 聽師傅講課最多的人不是那些天天來的人,不是葉一哲,不是桑騰,不是那些為外人熟知的所有人,而是這個為白馬寺守候了一輩子的老人。 每年葉一哲都會前往白馬寺一次,一個人,拎上兩壺美酒,帶點熟食,再帶上一些煙草,上山,看望這個名為林鳳先的老人。 無論刮風(fēng)下雨,天寒地凍,從來沒有一天離開過白馬寺,每天都在里面聽著哲楊講課的林老頭,腦中記得的經(jīng)書比起他這個所謂哲楊弟子來說要多的多,以前還在高原省的時候,每年他都會在那里住上一段時間,陪著林老頭說著他一生的趣事,他的話題總是離不開哲楊,師傅就是他最尊敬的人,雖然他從來沒有去看過師傅,自從他們離開白馬寺后,他們倆就從來沒有見過面,但是不妨礙他們彼此提到許多事情都能想到對方的心態(tài)。 他說話總是很風(fēng)趣,說著那些葉一哲聽過很多遍的故事都會讓他覺得新鮮有趣,不得不說,他有著今天這番成就除了兩個師傅之外,這個林老頭也算是一個了,雖然沒有實質(zhì)性的教他什么,但是卻用他一生對白馬寺的堅持給了他一個很鮮明的榜樣。 堅持,萬事萬物只要堅持,你就能成功。 他可不認為,那些所謂的大師,在真正的佛法造詣上能夠和林老頭媲美。 甚至就算是師兄,也許都要落后他那么一點點。 不過除了他,還有師傅,也沒有人知道他的情況,都把他當(dāng)作了一個普通的看門人,師兄也是這樣認為的,這一點可以說所有人都看走眼了。 不是林老頭認為可以相交的人,他是絕對一句話都是奉欠的,導(dǎo)致的結(jié)果就是除了自己和師傅,他這么多年來都沒有和其他人說過幾句話。 一個視幾十年如一日堅持著自己的一些想法的人,堅持著自己的夢想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在這個雪峰之中,地處于墨鎮(zhèn)的西北方向,世人都知道這里有著整個藏佛的圣地,圣地仁波切。 從地圖上不可能看出點什么來,甚至從外面想要看里面都是不可能,只有當(dāng)來到這里的時候,才會發(fā)現(xiàn),在連綿不知道多少里的雪山的最中 央,藏著這樣一個并不算宏偉的小宮殿,外面看上去與其他的西 藏寺廟建筑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唯一的不一樣就是在土質(zhì)的圍墻里的空間稍微大了些許,并不是和其他寺廟比起來,而是和那中 央的正廟比起來要大了許多,從稍微高點的地方看下去,仿若是一個空空的寺院一樣,仔細看去,不如其他藏族知名的寺廟那么的層巒疊嶂,此起彼伏,只有中間那一個建筑的存在,襯托了整個寺廟,那么的冷清,高聳的尖狀物,一如既往的突出在那里,如同舍利塔一般,令人敬畏。 在寺廟的入口,已經(jīng)破舊不堪的門上,已經(jīng)辨認不出上面寫的是什么字,如果很仔細的看的話,能隱約的看到中 央有個“瑪”的痕跡,但是并不清晰。 白馬寺,一個記載著傳承,已經(jīng)有著千年歷史的地方,竟然在哲楊這一代沒落了下去。 師傅想必也很神傷吧?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這么多年都不離開這里,最后丟給桑騰師兄,而他卻沒有堅持下去。 只要在這里堅持,就注定達不到很高的位置,哲楊也是這么多年里來,這里出的唯一一個活佛了,其他的莫不是在其他地方,著名的那些寺院里出現(xiàn)的,大多數(shù)都是來自布達拉宮。 因為悠久的歷史帶來了足夠的人氣,他們自然要容易許多。 在這個深山老林里,一般人根本不會來的地方,想要達到逆天的成就,那份艱難,那所需要的韌性,無一不是頂尖的。 實際上,這里并不是不出名。 在很久以前了,這里比起所謂的布達拉宮要知名許多。 有句宗教經(jīng)典這樣說過:“佛之凈土白馬崗,圣地之中最殊勝?!?/br> 所謂的白馬崗,指的就是墨鎮(zhèn),而白馬崗的來源,跟白馬寺莫無關(guān)系。 要知道,這里可是當(dāng)年蓮花生大師頓悟成佛的地方,只是蓮花生大師為了普渡眾生,在頓悟之后就離開了這里,這里逐漸的也是被世人遺忘,直到哲楊活佛的再次興起。 在這樣一個地方,不離不棄的看門,這份佛性,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林老頭,你在哪兒呢,我來了?!?/br> 看著熟悉的白馬寺,葉一哲在門口大聲呼喊到,師兄走了,看起來就是空空蕩蕩的地方,他再也不用擔(dān)心影響道講學(xué)了,反正根本沒有人存在,他也就可以肆無忌憚了些了。 以前來到這里他總是偷摸的走進去,然后和林老頭吹噓完了之后再悄然的離開。 說來也怪,自從他和師傅離開白馬寺之后,他和師兄之間就不如以前那般親密了,不知道是年幼的直覺還是只是他自尊心作祟的錯覺,他總覺得師兄從那時候開始看他的眼神就有點問題,就那么兩三年,后來那份感覺消失了,但是卻讓他總覺得心里隔著一層什么東西,雖然至今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而每次他偷偷來到這里,都是找到林老頭也不和師兄打招呼,所以他大多情況下都不怎么清楚。 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太在意,一個看門的根本起不了太大的風(fēng)浪,所有人都會這樣認為,一向自負的師兄更會是這個樣子。 在小的時候師兄就是教導(dǎo)自己,不要和三教九流的打交道,怕自己走上歪路,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江州做的事情的話,恐怕二話不會的跟自己斷交都有可能,這一點的剛毅,也是他認為師兄的最大毛病了。 這次再看到師兄,感覺他平靜了許多,眼神里也缺少了很多鋒芒,葉一哲才是在心中放下了心。 在回來之前,他最怕的就是師兄和師傅倔脾氣都上來,然后因為布達拉宮的事情和對方杠上,之前在電話里,只要提到這件事師傅師娘總是諱莫如深,不是岔開話題就是讓他不要再問,所以他一直都是擔(dān)心著。 一直到見了師兄之后他才是放下了不少的心。 許久這里都沒有人前來,葉一哲的聲音突然響起,林間響起了鳥雀飛起的聲音,撲閃著翅膀都是飛動了起來。 “也就你敢在佛祖的地方喧嘩了。” 這時一個聲音從他的前方響起,話語中帶著責(zé)備,但是更多的是溺愛的感覺。 白馬寺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個很普通的老頭子形象在葉一哲的面前露了出來,看到門口果然是自己想的那個人,老頭子二話不說就是回頭走去,沒有關(guān)門。 葉一哲沒有猶豫的跟了上去,走到他的身邊,嬉皮笑臉的說道:“現(xiàn)在這里不是沒有人了么,哪兒還要介意那么多?!?/br> 林老頭顯然拿他沒有什么辦法,只能搖搖頭道:“你啊,那么大的人了,還和九歲的時候一個樣?!?/br> 跟著他來到了他住的地方,看著雖然沒有了人依舊住在門房里的林老頭,葉一哲心中泛起波瀾的同時也是說道:“林爺爺,你又何苦呢。” 何苦呢?何苦那么累呢?讓自己歇歇不好么?就算不歇息,住在這個暗無天日并且陰冷的門房里,為何不進入白馬寺中,那么多的僧房,哪一個不比這個暖和呢? 他都沒有選擇,他選擇的還和以前一樣,六十年,從來沒有尋求過改變。 林老頭很清楚他的意思,淡淡的笑了起來,看著葉一哲說道:“我答應(yīng)過我父親,有些東西,我會用生命來堅守,這便是我的佛吧?!県 第十四章 平凡的底蘊 在林老的身邊很舒心。 自從那一年葉一哲在白馬寺犯下錯誤之后,包括桑騰都沒有為師傅說話,只有林老這個看門的人站了出來說他們過于執(zhí)著外物,說他們?nèi)煎e了,就算他真的是玷污了佛像,就算他不是孩童而是成年人,也不應(yīng)該怪罪,信仰這種東西,重視的是內(nèi)心而不是這些虛無縹緲的神像,雖然一個看門的人說的話沒有人會去傾聽,更沒有人去在意他說的一切因果,但是葉一哲依舊從那個時候開始對這個本來并不是太熟悉的老頭產(chǎn)生了好感。 小孩的改變就是那么的容易,誰對他好點,哪怕只是一點點,他就會把這個人當(dāng)成一點支柱。 而林老頭也確實給了他一個驚喜,雖然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大多都是吃吃喝喝,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無論他涉足什么樣的話題,這個看似普通的老頭子總能說出一些自己的道理,甚至有很多比起別人的理解都要深刻的多,那時候已經(jīng)很懂事了的葉一哲才知道,這個老頭子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普通的。 如果他要出書的話,一定會名動天下的,這一點葉一哲一直堅信。 在很多方面都可以做到。 實際上后來葉一哲回想一下也確實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一個幾十年如一日的聽著別人念經(jīng)誦佛,然后門房里堆積的書籍已經(jīng)如同山一般高聳的人,怎么都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只是其他人忽略了這一點罷了,或者說是他們根本沒有去關(guān)注這一類人。 不顯山不露水,卻有著常人無法想象的底蘊。 而師傅很大程度上也正是因為這部分人的支持,才有了旁人無法企及的地位,這個也是葉一哲看來無論桑騰師兄怎么努力都是趕不上師傅的原因。 林老頭曾經(jīng)跟他說過的一句話可以最好的形容這一點:“你師傅之所以能夠讓世人都仰慕,不是因為他高深的佛法,也不是因為他能夠帶給人安寧,當(dāng)然更不會是因為他念經(jīng)的年代多了其他人想要尊敬這樣一個老人,在我看來,那些東西,都比不上一點重要,那就是對普通人甚至是弱勢群體的尊重,發(fā)自內(nèi)心的尊重,并且愿意融入到他們的世界中,只有這樣,你才能真正的體會到他們的疾苦,真正的造福世人。我就是那其中的一員,從你師傅還是年輕的時候,都能夠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的看到我就露出最真摯的笑容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注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了,那些尊重,永遠不會是金錢能夠帶來的?!?/br> 從師兄踏入布達拉宮的那一刻開始,葉一哲就很清楚,他注定也只是一個大師了。 將帶過來的東西都是拿了出來,看著林老頭逐漸欣喜的表情,他也是不禁有點覺得好笑。 這么大的一個老頭了,至今依舊會為這么一點熟食一壺濁酒而露出小孩的心性,這份對于生活的豁達,也感染到了葉一哲。 看著他最后拿出來的煙,林老頭更是如同看見獵物一樣,恨不得整個人都要撲上去,將那兩條價值只有兩百的香煙如視珍寶一樣的拿了過去,并鄭重其事的放到了他的一個箱子里,才是坐到桌前,聞著葉一哲帶給他的美酒。 很普通的酒,在他看來卻是最好的味道了。 他經(jīng)常說,人生有三寶,美酒群書加煙草。 他又說,他這一生最為幸福的時候,就是當(dāng)年捧著一本《百年孤獨》,旁邊放著一杯自家釀的最為濃烈的那種青稞酒,然后舒舒服服的曬著太陽的日子。 書是好書,酒是好酒,太陽是很難得的明媚。 那一個下午的場景,不論是因為景色還是書的內(nèi)容,他都一直記在了心里。 這個在常人看來并沒有什么稀奇的畫面,但是葉一哲卻很是清楚對他來說有多么的奢侈,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周圍都是雪山的圣地之中,有太陽的日子確實很少。 而林老頭這樣一個最為普通不過的人,卻是真的如同那本百年孤獨一樣,不懂的人,便是擦身而過了。 畢竟有幾個人能夠真正的愿意相信,這個老頭身上,舉手投足都是智慧呢。 反正葉一哲是相信的。 只要在墨鎮(zhèn),他總會固定一段時間來看看他,這一點師傅也沒有反對過,反而每次在來的時候都托他向林老頭問好,有的時候還主動拿出兩瓶自家做的食物還有美酒讓他帶過來,師娘也會偶爾給他一床棉絮讓他帶來,省的他凍著了,而除了他來的時候,這些年來林老頭一直都是一個人,旁人無法承受的孤獨在他看來已經(jīng)成了他修行的一個部分。 深深的吸了一口酒氣,林老頭滿足的說道:“這酒至少五十年,下次不許帶這么好的東西了。” 聽著他帶著嗔怪的聲音,葉一哲并不解釋,之前為了不讓他知道酒的價值,他特意將瓶子換了,用家里最普通的酒壺帶過來的酒,沒想到他只是聞就聞了出來。 這些年只有師傅一個人在家,師傅并不嗜酒所以也很少自己釀酒,所以給林老頭帶來的東西只能是自己去鎮(zhèn)上買,或者是以前從桑然家里拿上一些,今年因為在江州的緣故,在回來的時候他就讓風(fēng)四娘幫他準備點,她以為他要帶給哲楊師傅,自然就去弄了能買到的最好的茅臺,幾十年的陳釀,一般人根本弄不到。 一直以來林老頭都不允許他破費,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只能是討好的說道:“這次是失誤,林爺爺您是知道我的。” “如果不是知道你的話,我早潑你頭上了。” 輕輕的呡了一小口,林老頭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腦袋晃蕩了兩下,長嘆一聲道:“酒是好酒,就是缺少了一些農(nóng)家的味道,這種大人物喝的東西我喝不慣,下次還是給我?guī)┖唵吸c的吧?!?/br> 葉一哲點點頭也是給自己倒了一口,一邊喝一邊說道:“林爺爺,我這離開了半年多,你的身體還好吧?” “眼不瞎,耳不聾,能上山,能看門,再沒有比這個更完美的了?!绷著P先老爺子笑著說道,“倒是你師傅,就算我在這里,都是能夠猜到他應(yīng)該不怎么樣吧,實話說,桑騰這小子這一步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啊?!?/br> 第一個得知桑騰要離開的不是別人,正是林鳳先這個為白馬寺看門的人。 那段日子,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一些陌生人,從穿著還有偶爾傳來的歡聲笑語,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一點,并且告知了哲楊,布達拉宮這些年的興起他們都看在眼里,逐漸的有了圣地的風(fēng)范,強壓這個雪山之中的名義上的圣地一頭,欠缺的只是這種大師級別的存在而已。 準確的說是欠缺桑騰這個級別的大師。 在高原省,所謂的大師還是很多的,他們也確實有真才實學(xué),在信仰佛法的國度,想要欺世盜名那是很難的,隨便一個百姓隨口都能說出很多哲理,沒有點真料子是怎么都鎮(zhèn)不住場子的。 但是哲楊這樣的活佛就一個,桑騰這樣的大師也沒有幾個。 而之所以桑騰是最合適的人選也是因為哲楊的緣故,他們邀請了他很多年,這個林老頭很久以前就知道,在幾十年前開始他們就不停的派人來請他出山,每次都被他婉拒了,三番五次之后那邊也終于知道,哲楊這個活佛是真的不想出山,他們沒有辦法只能離開。 終于后來哲楊離開白馬寺了,回到了那個山上,一間簡陋的屋子,孤單的矗立在山間。 他們認為機會來了,于是有三番五次的派人前往山腰邀請他。 直到有一天哲楊很明確的表示他對布達拉宮沒有一點興趣的時候,幾個人面紅耳赤的離開后回去商量了下,才是決定邀請桑騰的。 但是那個時候他們還在等待,觀望桑騰是不是有成材的一天,畢竟那時候他還不怎么出名。 隨著前往白馬寺的人越來越多,桑騰也有了足夠的身份,并不是完全憑借哲楊的威名在那里支撐著白馬寺,他們也是徹底下定了決心,再次來到了白馬寺。 一拍即合的是桑騰。 從他們笑著離開的樣子,林鳳先便是知道白馬寺已經(jīng)留不住人了。 他很清楚的是如果桑騰離開的話,白馬寺注定要荒廢下去,雖然不想這樣,但是那時候他也沒有絲毫的辦法,對這樣一個地方,他再豁達也有很深的感情,這些年的香火不斷他雖然沒有得到實質(zhì)性的好處,可終究讓他看著人來人往看著這些人物成就了他的道,屬于他自己的佛法。 哲楊卻只是在電話里和他說,隨他們?nèi)グ?,有些東西不是他們想改變就改變的了的,而且白馬寺盛極一時,靜一靜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