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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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有容笑了三聲,一把將她拽進了被子:“好好,娘子自有妙計,為夫的等著看好戲便是了……” 如箏也笑了,小心避開他身上的傷輕輕偎進他懷里,腦子里想著主院的事情,慢慢進入了夢鄉(xiāng)。 中秋過后沒兩天,如婳刁難那樁事便真的引來了前朝的變動,凌朔風(fēng)接著探病的因子來探了他二人一次,說話也沒避開如箏。 聽了他二人的笑談,如箏才知道如婳前次的挑釁真的是被恭王殿下拿去做了槍使,借著這么件小事提醒了明德帝一番,卻是真看出了蘇有容那一本試探出的真意。 雖說明德帝打了蘇有容,背地里還斥責(zé)了恭王一番,但自中秋前后,卻是允了恭王幾道奏折,先是給京郊的流民發(fā)了路費,助他們回鄉(xiāng)復(fù)墾,又允了恭王訓(xùn)練北地新兵的折子,給了他在關(guān)內(nèi)練兵的權(quán)利,此番凌朔風(fēng)來,更是帶來一個更明確的消息。 “雖說暫時還不會有什么實職,不過八成你的封賞快要到了……”笑著留下這么一句,凌朔風(fēng)告辭離開了寒馥軒。 二人送走了他,回到里間,相視便是一笑,不是為的封賞,卻是為著這背后,更深層的東西。 似乎從黑夜里看到了一絲白光,那是破曉的佳訊…… 作者有話要說:過渡章,多些奉上 別離 敬上 ☆、第244章 封賞(上) 到了八月下旬,天也一天天涼了下來,蘇有容身體大好了,如箏請葉濟世來仔細瞧了一次,便安心尊醫(yī)囑給他停了藥,可一日三餐的藥膳和補品卻是翻著花樣地上,蘇有容無奈也只得乖乖地都用了。 這樣悠閑的日子慢慢滑過,雖說對外蘇有容還是裝的病懨懨的,但是在寒馥軒里卻是精神了起來,每天逗逗應(yīng)嫻,要不就是同如箏聊天讀書,倒是看不出一點煩悶了,只是每每看到內(nèi)書房里精心裱起來的那張輿圖,還是會暗自嘆息。 如箏自中秋之后,再到主院請安時帶著應(yīng)嫻一起去廂房的次數(shù)便多了,明里是為著讓應(yīng)嫻和弟弟多親近,暗里也在審視著馮氏身邊的人,快到九月時,主院終于有了動靜,少長房唯一的子嗣捷哥兒突然病了,雖然不重只是低熱,卻把孩子折騰的成日里昏昏沉沉,也不愛吃奶了,急的老太君什么似得,將京師里有名的兒科大夫都找了來,用了多少藥卻仍是不見好,攪得闔府不寧,便是老國公的生辰,也過得十分不踏實。 如箏著意查了幾次,卻也查不出什么端倪,還是在一次閑聊時,見乳母進來給捷哥兒喂奶,才突然想到什么,看四下無人,便似不經(jīng)意般對馮氏說到: “你這房里的乳母,也是跟著主院小廚房一起吃飯么?” 馮氏不解其意,只是搖頭:“不是,下人們的飯食,都是大廚房供應(yīng)的,乳母們不過是日常多些湯水,口味清淡些罷了。” 如箏心里明白,癥結(jié)就在這里,卻也不說破,只是笑了笑:“自明日起,你讓小廚房管捷兒乳母們的飲食,若是外間問起便說是照顧少爺飲食不定,在小廚房方便些?!?/br> 馮氏雖然性子直,卻也不傻,聽她這么說,多少也明白了,當下便微微福□:“多謝三少夫人指點,還請三少夫人明示。” 如箏看她這般鄭重,也知道她心里有點數(shù),當下也不多說,只是笑到:“你也別多問,照我說的看看情形,左右祖母的人是不會害捷兒的?!闭f完這一句,她便起身告辭走了,馮氏自坐在堂屋思索著她的話,慢慢也想明白了,她說老太君的人,怕是不止說小廚房,大概是還算上了她自己呢…… 想想老太君對如箏的態(tài)度和這幾次打交道如箏的品行,馮氏心里便有了底:這三少夫人,怕才是小輩里面自己真心可以倚靠的…… 自打如箏給馮氏出了主意,捷哥兒的病真的當日便好了起來,不出五日竟痊愈了,如箏再去春暉園廂房探望時,馮氏便讓丫鬟將捷兒抱了出去,掩上門便跪到了如箏面前,嚇得她趕緊伸手扶了,馮氏便落淚言到:“三少夫人,妾是個粗人,這宅子里的事情什么都不懂,前次懷著小少爺?shù)臅r候,就是三少夫人一番話救了我的命,今次我們被人陷害,又是您出手相救,妾真的是不知該怎么謝您才好,只是如今府里這形式,眼見妾和小少爺住在老太君這里都被人算計,妾還是要請三少夫人示下,妾該如何,才能保得小少爺平安?” 如箏之前不開口,只是怕她母子連心舍不得將應(yīng)捷交給老太君,如今見她也動了心思,當下便笑著拉她坐下,言到:“示下不敢當,我有個愚見,說出來咱們一起參詳參詳。”她垂眸笑了一下: “是誰背地里動的手段,想來你心里也明白,那人打的什么心思,你也清楚,只要你帶著捷兒一日,人家的心思就不能停,明里要不來,暗里便會給你下絆子,抹黑,讓你無能失德不配撫養(yǎng)少爺,故而你若是想要保母子平安,便要從根兒上斷了她的念想,捷兒在你這里她趕來算計搶奪,若是……”她抬頭看看主屋的方向,馮氏便豁然開朗,起身深深福下: “妾多謝三少夫人指點,午后妾就會去求老太君將捷哥兒養(yǎng)在名下!” 如箏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言到:“你明日趕我們請安時再去,一來人多好多些見證,二來,我好替你周全,不讓你離了捷兒才是?!?/br> 馮氏聽了她這句,才知她疼捷哥兒竟是連自己都疼了進去,當下便落了淚,反倒把如箏嚇了一跳,好歹勸住了才回了寒馥軒。 之后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馮氏趕著翌日小輩們請安時抱著捷兒到了主院,借著捷兒此番生病的由頭言稱自己年少不懂得帶孩子,求老太君養(yǎng)育捷兒,還搬出了已逝的蘇海納,說是他曾經(jīng)吩咐過要讓捷兒多親近祖父祖母,老太君又感慨又歡喜,廖氏向來和張氏不對,此時也是推波助瀾,程氏夫人看了如箏臉色,心里也有了計較,順著說了幾句好話,老太君便順水推舟應(yīng)下了,自吩咐貼身的嬤嬤上心此事,如箏又趁機給馮氏說了一通好話兒,老太君知道她是想到了自家的身世,心里也是一陣酸,便慨然應(yīng)允讓馮氏繼續(xù)留在主院,幫著一起照顧捷兒。 皆大歡喜,指除了雅菡居吳氏,一通籌謀卻成就了老太君的心愿,卻也無法…… 吳氏雖然查不出是誰干的,卻是將怒火都撒在了同輩這幾人的身上,慢慢府里就傳出如婳如何如何虐待三個妾室,如箏攏著大姐兒在自己身邊,是為了沾喜氣兒求孕這種話,如婳自氣的暴跳如雷,如箏卻是沒當回事兒,只是怕大姐兒聽了心里不好受,卻沒想到她小小年紀,卻是十分明白,有天吃飽了糕點,便一手拉著如箏,一手拉著蘇有容說到: “仙兒的名字是三嬸兒起的,大名是三嬸兒替我求來的,這府里誰對我最好,我心里清楚,讓她們說去,三嬸兒三叔你們別往心里去,仙兒自然知道你們疼我只是為了我,不過我想著,若真的求來個弟弟meimei的,倒真是我的福氣了……”一句話說的如箏心都要化了,摟著她就落了淚,蘇有容卻是在一旁只剩下笑。 九月過半,宮里突然下了圣旨,封蘇有容為正四品明威將軍,圣旨到了國公府時,除了寒馥軒小夫妻倆,卻是誰都沒有想到,松濤苑自然是嫉恨的,便是蘇國公和廖氏那里,也覺得措手不及,蘇國公光忙著猜度明德帝難測的心思,生怕觸怒天威,竟然忘了給自家兒子慶賀一下,不過蘇有容倒也不稀罕,雖說孝期已經(jīng)過了可以大辦,卻也只是帶著如箏和大姐兒陪老國公老太君吃了一餐飯,算是慶祝了。 午后回到寒馥軒,如箏先安頓困得貓兒似的大姐兒在廂房睡了,又回來坐著打絡(luò)子陪蘇有容說話,夫妻二人才剛說笑了幾句,外間卻傳來夏魚的聲音,說是蘇有容的貼身小廝來送信。 如箏讓叫了進來,本以為是墨香,卻沒想到是書硯,書硯遞上了一封信,蘇有容接過看了一眼眉毛便是一揚,卻不著急打開,只是抬頭笑到:“素日不都是墨香進后院么,怎的今日換了你?” 本事再普通不過的一句問話,沒想到卻將他問了個大紅臉,憋了半天只說是墨香忙著,自己閑著就過來了,蘇有容聽他這句明顯是搪塞的話,卻也不在意,只是點頭笑著讓他回去,如箏拿了個小花銀錁子賞了他,書硯看了看蘇有容便笑著行禮雙手接了,中衣的袖口一閃,入了如箏的眼卻覺得那針腳看著怎么那么眼熟…… 書硯走了以后,蘇有容才抖開書信,如箏好奇隨口問了一句,蘇有容一句話卻驚得她差點扔了手里打了一半的黛藍方勝絡(luò)子: “殿下送來的。” 蘇有容看著如箏瞪著眼睛的小樣子,笑著拍拍她手:“按說殿下還是你遠房表哥呢至于嚇成這樣?!” 如箏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蘇有容笑的又開了些:“殿下說,讓我明日大朝上殿謝恩的時候經(jīng)點兒心,他們還給我謀了個大封賞……” 如箏一皺眉,覺得這說法有些奇怪:“大封賞,四品官已是連升兩級,還能有什么大封賞?” 蘇有容也搖了搖頭:“我也想不到,不過既然能讓殿下專門送信過來,自然是極好的封賞嘍……明日就知道了?!?/br> 翌日,如箏早早便起身幫蘇有容打點好了大朝的公服,借著堂屋明亮的燈光,如箏仔細打量了自家夫君一番,心里便覺得無處不好,臉上也掛了笑容,蘇有容看她一副小女子欣喜的樣子,笑著伸手拍了拍她頭,轉(zhuǎn)身走到了晨曦里。 他溜達出了二門,暗暗運功把血氣流轉(zhuǎn)放緩了些,又慶幸好在今日出來穿的多。 到了大門上,蘇有容同蘇百川一起伺候自家父親上了官轎,蘇國公臨上轎時倒是看著蘇有容蒼白的面色問了一句:“怎的休養(yǎng)了這許多時日還是這樣蒼白?” 蘇有容愣了愣,正不知該怎么搭話才好,蘇國公面色又一沉:“仔細些,當心御前失儀!” 蘇有容心里涌起的奇異違和感被他這一句話給壓了下去,趕緊恭謹?shù)毓硇卸Y,送父上大人上了轎,自跨上旁邊的白馬,腦子里卻不自覺地想到了前世,許多個下了大手術(shù)的夜晚,家里那一盞門燈和父親煮的雞湯……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略少,年底總結(jié)我疲于奔命,大家見諒! 謝謝大家 別離敬上 ☆、第245章 封賞(中) 辰正時分,大盛朝京五品以上的官員和京畿附近幾個封疆大吏如往常一般分文武兩班,慢慢走上中極殿,三跪九叩之后,明德帝抬手令眾臣平了身,開始了每月一次的大朝。 文武群臣有本的奏本,無本的聽著,蘇有容不久前剛剛觸了虎須,此時也不敢造次,只是乖乖站著,眼觀鼻鼻觀心,唯一不安生的就是心,如今黨爭日盛,恭王一黨和太子黨的爭斗也越來越烈,大臣們的奏章便愈發(fā)字兒里扣字兒,每句都聽著似有兩三重深意,聽得蘇有容一愣一愣地,心里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沒強擰著走了文臣這條路…… 本章漸漸少了,蘇有容便適時出列叩謝了皇帝前日的封賞,明德帝笑著讓他起身,開口言到: “前次朕下令打你,是因為你年輕氣盛,受了點委屈便在朝堂上口無遮攔,并非是不顧你在戰(zhàn)場上的功勞,如今這封賞是你應(yīng)得的,也不必太過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次把你打得不輕,也不要心生怨懟才是……”明德帝這樣略帶說笑之意的話,兩派的大臣卻是全都懂了,上次封賞,他不過是個五品,一番直諫明德帝沒有治罪,反而升到了四品……這其中的含義,卻是再清楚不過了! 雖然知道自己等人此番賭對了,蘇有容卻是不敢托大,趕緊跪地行禮說到:“圣上錯愛,微臣誠惶誠恐,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微臣更加不敢心生半絲怨懟,惟精忠報國,肝腦涂地以報陛下?!?/br> 明德帝心說你小子上次要是說話這么好聽,也省的我打你……面上卻是端肅中略帶慈和:“呵呵,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愛卿不愧是昔日的京師才子,這話說出來倒是好聽?!?/br> 蘇有容又叩頭言到:“微臣不敢,肺腑之言而已?!毙睦飬s暗笑了一句:能不好聽么,電視劇臺詞……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句,出自二月河先生小說《康熙大帝》) 明德帝又笑了幾聲,便讓他起身。蘇有容剛要退到一邊站好,明德帝又開口說到:“蘇愛卿啊……”蘇有容心里一愣,心說陛下今兒這是跟我杠上了……卻不敢有半分遲疑,趕緊行禮答“在”,明德帝又到: “若非邊關(guān)衛(wèi)老愛卿一封奏疏,朕還不知你竟然也是半個衛(wèi)家人,怪不得天生神力,武藝過人?!?/br> 聽了明德帝這句,蘇有容心里一動:誒~怕是殿下說的封賞,要應(yīng)在這里了,當下心里也是一陣興奮,又趕緊壓下,肅容說到:“不敢欺瞞陛下,微臣的姨娘確是衛(wèi)帥之女?!?/br> 明德帝點了點頭,又勉勵了幾句,便讓他退下了,蘇有容回到武官隊列里,心里倒是一陣奇怪,按說當年自家娘親這件事情幾乎鬧得滿城風(fēng)雨,明德帝不可能不知,這二十幾年沒提,偏偏此番提出來,卻又沒了下文……難不成是等著恭王接話?不能??! 他略思忖了一番,卻是突然醒悟了,定然是自家外公向圣上的奏疏里暗示了什么,應(yīng)該是同恭王所說之事無關(guān)。 他剛淡定下來,冷不防文官隊伍里走出一人,高呼有本啟奏,大家定睛看時,卻是御史大夫張清宇。 若說這張御史,到真是個奇人,自打高中進士入了御史臺,一路做到御史大夫,為人不朋不黨,剛正不阿,便是皇帝也敢參,幾次氣的明德帝想要殺他,將他下了天牢,卻是等不到行刑便又放出來官復(fù)原職,滿朝文武比他官階大的多了去了,卻是無一人不怕他,朝中流傳著一句話,說是“張卿御前走一走,滿朝文武抖三抖”極言其奏疏影響之大,此時張清宇有本要奏,滿朝文武的心便都懸了起來,腦子里都在轉(zhuǎn)著最近自己做下的事情,有沒有能讓這老頭子抓住把柄的。 明德帝見是他,心里也是一陣發(fā)憷,卻也無奈言到:“張卿家有本便奏?!?/br> 張清宇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明德帝行了禮,言到:“啟奏陛下,近日微臣聽到一樁傳言,深感此事有損我大盛朝世家大族門風(fēng)清譽,更是十分不公,故而帶人查訪了一番,卻沒想到竟是真的,今日趁大朝向圣上奏本,請圣上明斷!”說著便雙手奉上本章,總管秦順趕緊下來接了,奉給明德帝。 明德帝打開奏章,略看了幾眼便露出十分復(fù)雜的神色,那張御史卻似沒看到似的,開言說到: “便如陛下御覽所見,二十余年前這樁事,可說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公案,雖說被國公府瞞了這么久,臣卻覺得此事實在是有失公允,有礙教化,還請陛下圣聰明斷,撥亂反正!”說完便將二十幾年前,蘇家悔婚騙婚,嫡庶長幼錯序的事情說了一遍,說的滿朝文武臉上都是風(fēng)云變幻,蘇國公一向沉肅的面皮也抽了幾抽。 明德帝雖然知道這張御史一向喜歡危言聳聽,但見他此番連撥亂反正這么重的詞都用上了,眉頭也是一抽,心說這老東西一向是不參與黨爭的啊…… 這么想著,他便低頭朝兩班文武看了看,卻見自家二兒毓王李天祉一臉憤憤的樣子,心里卻是明白了:此事竟然是老二沒事找事搞出來的,他倒是能慫恿的動那老東西! 明德帝想到自家二兒子的性子,心里也是一陣無力,要知道這小子不貪皇位不管黨爭,就愛“公允”二字,加上書呆子認死理兒的性子…… 明德帝在心里嘆了口氣,又仔細看了看奏章上說的那些,雖說自己以前都知道吧,不過眼見廖家和蘇家的確是有點過分了,再加上邊關(guān)衛(wèi)氏如今突然改變的態(tài)度…… 這個順水人情,做了倒也無妨! 想到這里,明德帝便沉了面色,看著文臣前列的蘇國公言到:“蘇卿家,張卿家此言是否屬實?” 蘇清辭見明德帝動問了,哪里還敢滲著,趕緊跪地叩首,坦誠自己年少輕狂時做下的孽。 蘇有容在后面聽著也是一陣心跳,他是萬萬沒想到恭王居然來了這么一手……不過想想也對,此事本來就是小節(jié),即便扳過來,改變的不過是國公府里的事情,若說朝局……頂多也就是讓自己的出身提高了些,還能籠絡(luò)住邊關(guān)的衛(wèi)家,倒是樁幾全其美的好事,卻又不會讓明德帝覺得恭王黨過分,更何況還有清流和毓王在前面攔著呢…… 不過想到恭王說讓自己仔細思量的事情,蘇有容又沉下心掂量了一番,突然腦子里靈光一閃,知道了他的意思,權(quán)衡了一下便打定了主意。 此時明德帝也聽完了蘇清辭的回稟,嘆道:“蘇卿家,這本是你家事,朕不該過問,不過你也是朝廷重臣,大盛勛貴之首,便是年輕氣盛,做下此等事情也是太不該了!”他略沉吟了一陣,又到:“幸而你還算齊家有道,這么多年來衛(wèi)氏母子倒是惜福知命,未曾做下什么有損顏面的事情,不過正是如此,朕以為你更應(yīng)該想法子補償他們母子,不知卿家意下如何?” 明德帝發(fā)話,蘇清辭怎敢不依,可想到家里的廖氏和背后的廖家勢力,卻是想都不敢想什么休妻之事,當下便急的額頭汗珠滾滾,落在中極殿水磨鏡石的地面上,摔成了八瓣兒: “圣上所言,于微臣而言,實乃振聾發(fā)聵,只是微臣愚鈍,此時方寸已亂,還望陛下示下!”說完便是一個勁兒叩頭,蘇百川和蘇有容無奈也只得跪下陪著。 明德帝見他這樣狼狽,倒是笑了,開口言到:“蘇卿家也是個老實的,說來這也不過是年少風(fēng)流欠下的債,罷了,朕就幫你做一次主……”他低頭看看座下群臣,笑到:“既然這二人都給你生了這樣人之翹楚的兒子,那不防你也享一享娥皇女英之福,便將那衛(wèi)氏抬為平妻,反正你蘇府如今子嗣也是不旺,倒也說得過去,至于這長幼嫡庶,還是正過來的好!” 蘇清辭聽明德帝這一番安排,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些,趕緊叩頭山呼萬歲,算是應(yīng)下了,明德帝又令禮部傳旨,封衛(wèi)氏佳儀為國公夫人,同廖氏對房兩頭大。 蘇有容看火候差不多了,旁邊蘇百川的小臉兒也開始煞白了,當下心里嗤笑了一聲上前言到:“臣啟萬歲,萬歲憐臣母子賜下恩旨,微臣同母親感沐陛下皇恩浩蕩,只是微臣還有一個請求,望陛下恩準!” 明德帝見他上前,心里也大略知道了他為著什么,心想既然是他開口,想來是自己樂于看到的局面,當下便笑到:“所謂好事成雙,愛卿便奏來,若是合宜,朕倒是愿意給你湊這個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