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回到寒馥軒,如箏讓浣紗泡了一壺nongnong普洱來順氣,雖然明知道蘇有容定然不會順了廖氏意思,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仔細算算,自己小日子也到了…… 她看著外面漸漸陰沉上來天色,越想越堵心,如箏氣中飯也沒吃,午后乏勁兒上來,索性便躺倒睡了,浣紗是陪著她去請了安,怎不知她是為著什么,卻也沒法勸,只是暗自心疼。 難得早回來倆時辰蘇有容一進門,便看到自家院子冷冷清清,小愛妻也沒有歡喜地迎上來,心里一沉,便放輕了腳步進到堂屋,脫了外面大氅,浣紗上來接了,剛要退下卻被他叫住:“你家小姐不舒服么?” 浣紗咬著唇搖了搖頭:“不是……”看著蘇有容探尋眼神,張口欲說,卻又猶豫了一下,蘇有容知道定然是自己走后發生了什么,便坐下笑到: “浣紗,你是箏兒貼身丫頭,我和她一路是怎么走過來,情意又如何,你是知道,如今你家小姐有難事,不能告訴我么?” 聽了他這話,浣紗心里也是一暖,當下福身咬了咬牙:“公子,您對小姐情意,我們都是極感佩,不瞞您說,今日小姐確是受了委屈……”接著就把早間請安和如婳攔路排揎事情,一五一十和蘇有容說了。 蘇有容略沉吟了一下,便揮手讓她退下,浣紗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卻看不出喜怒,當下忐忑著出去了。 蘇有容端起桌上茶喝了一口,捏著茶杯想了想,便起身到了里間。 如箏朦朧醒來時,就看到自家夫君正坐床頭看著自己笑,她抬頭看看天色,略帶慵懶地問了一句:“什么時辰了?”心里正疑惑蘇有容今日怎回來這般早,卻不防剛支起半邊身子,就被自家夫君按回到了床上: “呵~好一幅海棠春睡圖啊。”他這么說著,便低頭吻上了她唇。 如箏糊里糊涂地被他按倒,心里似乎知道他是想做什么不妥之事,卻還陷半夢半醒迷離中,提不起一絲力氣,再回過神兒,蘇有容已經是衣衫半褪,撲上了床。 如箏索性也不再反抗,只是瞟了一眼內室門關好好,便微笑著伸手纏上了他腰。 朦朧間,一切如同一場美夢,如箏腦子里盤踞著白日里廖氏那些話,不知怎么委屈就化成了奇怪力道,推著她將自家夫君摟很緊很緊,她覺得自己定然是瘋了癡了,滿腦子里都是獨占他念頭。 蘇有容似乎感覺到了她心緒,也緊緊抱著她,一邊低聲喚著她名字,一邊伸手輕輕撫著她背,漸漸,如箏心中那股郁氣就淡了,散了…… 上燈時分,蘇有容輕輕放開懷里小嬌妻,看著她又迷糊睡去,心里想著這丫頭不定覺得自己是做了一場春夢呢,自己被自己念頭逗得笑了幾聲,他便把她仔細拿被子裹緊,找了一套家常燕居玄色衣服穿了,走到堂屋。 浣紗看他似是要出去,趕緊拿著大氅迎上來,蘇有容微笑著擺擺手:“等你家小姐醒了,給她弄點吃,讓她等我回來。” 浣紗點頭福身:“若是小姐問起您去向……” 蘇有容伸手挑開簾子,看了看外面紛紛揚揚飄下今冬第一場雪,還是回身接過了浣紗手里大氅:“我去給母親……請個安。” 浣紗看著他唇邊浮起異樣笑意,突然想起了自家小姐說過,三公子生氣時候喜歡笑那句話,心里一沉,趕緊福身恭送他出了堂屋大門。 院子里雪已經積了二指多深,如箏吩咐人將晚飯好好溫著,自沏了壺祁紅等著蘇有容,聽了浣紗跪著報上午后事情,她也只是無奈叫她起身,并未怪罪,即便她不說,蘇有容也總能知道,何況自己早晚也是要和他商量…… 想著傍晚時房里那一幕,如箏心里忍不住又羞澀,又忐忑,回憶雖然朦朧美好,但她自然知道那并不是一場美夢,想著剛剛蘇有容極溫柔態度,她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感覺到了自己委屈?可是,自己真應該委屈么?這樣不大度…… 還沒等她想清楚,院子里便響起一陣請安聲音,如箏知道是蘇有容回來了,趕緊起身相迎,門簾挑開,卻見他玄色身影印身后羊角風燈昏黃光里,眉眼還是那個眉眼,笑容還是那種笑容,一瞬間,如箏卻仿佛明白了“歲月流轉”這個詞真正含義,兩年時光,那個回眸帶笑少年已即將走入二字打頭年紀,他笑容里有,也不僅僅是溫暖和瀟灑,而是帶了多耐人尋味東西,讓人覺得安心安穩。 如箏幫自家夫君脫下大氅,忙吩咐人擺飯,夫妻二人凈了手坐定,蘇有容笑著說了一句:“好餓”就朝著一條魚下筷了,如箏微笑看著他吃香,自己肚子里也咕咕叫了起來,便端了一碗湯慢慢喝著。 蘇有容吃了個半飽,放下筷子抬頭看著如箏:“以后有什么事情跟我說,別自己悶著難受,悶出毛病來還不是自己受罪,我跟著心疼?” 如箏愣了一下,放下碗,抬頭笑了:“嗯,我省得了,夫君。” 蘇有容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再說,多大點兒事兒啊,至于耽誤一頓飯?”他抄起筷子麻利地挑掉了紅燒鯉魚上大刺,挾到如箏碗里: “我跟母親說明白了,我不要妾室,不要通房,這一輩子就咱倆素素凈凈過,誰也別想往我院子里塞人,我心煩。” 他這樣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勾得如箏落了幾滴淚,又笑著擦去:“謝謝你,子淵。” 看她這樣,蘇有容反倒笑了:“傻姑娘,謝什么謝,夫妻不就是應當如此互相忠誠么?我才不傻呢,我若是納了妾,你定然不會如現這般喜歡我了,這種丟了西瓜撿芝麻事情,傻子才做……”說著他又拿起筷子,給如箏夾了點菜:“得了,吃飯,把中午那頓補回來。” 如箏這才放下心事,歡歡喜喜地吃下一碗飯,一邊和自家夫君品茶聊天,一邊卻是走起了心思:若是按薛氏拼死拼活維護如婳性子,肯定不會教她這樣沒眼色地對付自己,若說如婳大度給通房抬妾是薛氏教,她還相信,但這樣挑唆廖氏給自己院子里塞人……怕還是她自作主張。 想到這里,如箏心里又怒又嘆,心說我看你沒了娘親護持可憐,不想趕殺絕,你卻上趕著來給我添堵…… 果然不教訓,是不行。 她心里琢磨著法子,看看天色已晚,便張羅著蘇有容梳洗就寢,自己也梳洗了,卻覺得有點不對,趕緊讓浣紗進來服侍著到臥房后面小隔間一看,果然是小日子來了。 收拾停當,如箏猶豫著站床前,蘇有容見她不上床還傻愣愣地看著自己,忍不住笑到:“怎么了?” 如箏想著此時該如何呢?若是他早有通房,此時就該讓通房伺候,可現下……總不能讓他去睡書房吧? 無奈,她只得囁嚅著:“子淵……我小日子來了……人說這幾日晦氣,你……” 蘇有容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當下哭笑不得:“怎,不就是內個……你難不成要趕我出去?!這天寒地凍我剛溫熱了被子……晦氣個……”他想說“屁”又覺得不雅,趕緊改了:“那都是怪力亂神,我現去外院凍著了才是晦氣呢,趕緊上來睡了!” 如箏想了想也笑了,索性爬上床,卻死活不讓他鉆自己被子,蘇有容無奈只得順著她,吹了燈睡了。 ☆、199、大度(三) 第二日,蘇有容還是早早起身去了南大營,如箏忍著不適給廖氏和老國公夫婦請了安,就回到了寒馥軒躺著,喝著秋雁端上來益母烏雞湯,如箏心里一陣好笑,真不知蘇有容向廖氏說了什么,今日她去請安,廖氏竟然絕口不提給房里塞丫頭事了,如箏樂得清靜,自一旁看如婳暗生悶氣,也難怪啊,她此番可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兩邊不落好了。 這幾日雖然雪厚寒冷,如箏也還是堅持日日到春暉園請安,這一日好容易天晴,雪也化了些,如箏早早揣了手爐來到主院,一進門就看到廖氏也,正向老太君匯報著什么。 如箏趕緊進去,給老國公老誥命并廖氏請了安,老誥命笑著招手讓她坐自己身邊,如箏便乖巧替她揉著膝蓋,聽廖氏報年節下花銷和上元節安排。 不多時,廖氏說完了,老太君略一頷首笑到:“好,安排我一向是放心,今年府里喜事多,便好好樂一樂吧。” 廖氏笑著應了,又轉向如箏,臉上帶了一個十分慈和笑:“箏兒,這幾日天寒,你身上又帶著了,有什么不舒服就跟我說,我已經吩咐人給你院子里加了幾斤銀霜炭,雖然生著火龍,多弄幾個炭盆也是好……” 聽了她話,如箏趕緊起身笑著道謝,心里卻是一沉:便連自己小日子這樣私密事情,都被她知道了么?現下看來,寒馥軒也不是鐵板一塊,只是廖氏此時說出此事,定然還有別意思……她隱約知道了廖氏要說什么,當下心里便想起了對策。 果不其然,廖氏揮揮手讓她坐下,便笑道:“說來容兒也真是個隨性,你小日子來了還是膩你房里,這幾天要避諱,這是老年間傳下來規矩,箏兒你要多勸著他才是。” 待她說完,如箏便滿臉愧色地起身福到:“母親教誨極是,是媳婦糊涂了,只是夫君成親后素日里都是內院用晚膳讀書,這幾日雪大路滑,他一時犯懶也沒意,媳婦想著外院沒有火龍,只是炭盆未免太寒冷了……卻是……”說著臉色一紅,眼里就盈了淚光,看上去著實是楚楚可憐,心疼老太君一把將她攬到身邊: “這傻孩子,你婆婆是提點你呢,又不是怪罪,你說也有理,如今寒馥軒廂房里住都是丫鬟,難不成真讓容兒到外院去睡?”她瞥了廖氏一眼,目光中看不出喜怒,卻無端讓廖氏心里一寒,當下笑到: “婆婆說是,媳婦也有想不到地方。” 老誥命是將門出身,和老國公又是鶼鰈情深這許多年了,一向看不上廖氏這樣滿嘴道學,插手兒子院子里事務做派,看她服了軟,心里才舒服了些: “這些許小事,容兒和箏兒自己定就是了,若要避嫌,騰個廂房出來當書房,或是暖閣兒里放張床榻也是好,總比到外院受凍強些。” 如箏得了老太君回護,此時趕緊就勢福身應了,廖氏卻也無奈,又閑聊了幾句,便借口院子里有事,告辭走了。 老太君握著如箏手笑了笑:“箏兒,你也別怪你婆婆,她只是出身大家,難免端肅了些,規矩道道兒也多,你們小夫妻婚燕爾,不必顧忌這許多,再說,容兒又是那樣隨心所欲性子,你便多順著他些就是了,我家這個混世魔王啊,倒還真有幾分他祖父當年風采呢。” 如箏看著老太君昏黃眼睛里突然放出光彩,知道她定然是回憶起了年輕時一些事情,心里忍不住一陣恍惚,不知道許多年以后,當自己做了祖母,會不會也和孫女孫媳這樣坐著聊天,依稀憶起舊年甜蜜和輕狂…… 老太君笑著拍拍她手:“好了,箏兒,祖母知道你和容兒好蜜里調油,祖母跟前沒這么多規矩,只一宗,你要多顧著容兒一些……” 如箏聽她這么說,知道老太君這是要提點自己了,忙下地福身應了,又被她拽了上來: “我們容兒素日里看著嘴皮子厲害,還像有點小孩子脾氣似,其實內里是溫潤端方不過了,這孩子十幾歲時候過得苦,鬼門關里轉了一圈回來,又傷了肺,那些日子天天咳血,我眼見著就一天天瘦下去,想來容兒也和你說了,這府里早已糟踐了一個男孩子,當時國公爺和我還以為,容兒也保不住了,誰知連大夫都說沒治了,他自己卻是掙了出來,現還活這么精神,這么壯實……” 聽了老太君話,如箏卻驚訝發現和當初琳瑯霜璟說卻是不同,沒想到外間傳輕描淡寫事情,真正情形卻是這樣讓人心驚,當下心里一酸,兩行淚就落了下來:“是我大意了,我不知夫君還曾……” 老誥命看到她傷心落淚,知道她是真上了心,安慰道:“好了,都過去了,我同你說這些,只是想著容兒一向是個孝順好強,早些年虧空看著著是沒事了,可我還是怕他有什么病痛自己忍著不說,你是他枕邊人,也是貼心人,祖母便將這樁事交給你,你替祖母好好看著他,素日多勸他用些補品,堂堂國公府少爺,何必吃那樣簡素呢,祖母說了你記心里,伺候好你夫君,祖母也知你情!” 聽了老太君話,如箏趕緊下地深深福下,肅容到:“祖母,素日里是我粗心了,光享著夫君疼惜,卻不知道他吃過苦,今日得祖母叮囑提點,孫媳回去定然會好好替夫君調理身子,不讓祖母擔心。” 老太君看她這樣鄭重,心里便是一喜,當下握著她手,夸了幾句又細細叮囑了一番,才放她回去。 回到自己院子,如箏招了丫鬟們來一一過了過這幾日事情,想來想去還是秋雁想起了一宗,咬著唇福身說道:“小姐,奴婢明白了,是小廚房益母草用光了,奴婢問周mama時,她說此物夫人小姐們都是有定例,可以到府里自己藥食庫去領,奴婢當時急著用,沒想太多就去領了……想來便是如此,走漏了風聲。” 聽了她話,如箏略微放下心來,比起廖氏從這些細微末節上盯著寒馥軒這件事,自己院子里有沒有眼目,卻是加重要,她笑著讓秋雁起身,也沒有怪罪,只讓她們日后處處小心,別讓別人輕易刺探了去。 待眾人應了,如箏又將周mama招了來,仔細問過了當初之事,那時周mama還是老太君身邊管事mama,知道也不詳細,如箏讓她退下了,叮囑秋雁燉了些冬令補品,便帶著浣紗打點了禮物起身到凌霜閣看望衛氏。 從凌霜閣回來,如箏心里一陣揪痛,她早知道蘇有容十幾歲時落水那件事,但總想著事涉隱秘,時間又長了,才沒有細問過他,如今從衛氏和阿笈那里得來真相,她才明白自家夫君當年受究竟是怎樣罪,再想想她現成就,如箏忍不住又是敬佩,又是心疼,暗自決心今后定要多上些心,將自家夫君養胖點才是。 蘇有容回來時,看到就是自家小愛妻獨自坐桌旁愣神樣子,當下笑著湊過去:“怎,想我想出神了?” 如箏抬頭看看他,笑著起身接過他手中大氅:“確是想你。” 她這樣坦率,反倒讓蘇有容愣了愣,又笑了,如箏嘆了口氣說到: “還想我枉為人婦,卻不懂得疼惜夫君。” 她一句話說重,蘇有容還道她是又哪里受了排揎,趕緊細問,如箏這才一五一十地說了,末了卻是掉下了淚: “子淵,我不知你當年竟受了這樣多苦,成親以來還要你為我事事周全,我真是……” 看她哭得梨花帶雨,蘇有容心疼地一把將她攬到懷里:“喲喲,別哭了,多大點兒事值當哭成這樣草木含悲!你夫君我活好著呢……” 如箏聽他越說越不像話,當下哭著捂住他嘴:“行了,你就是一張嘴騙人,從今兒起,你給我好好補補身子,我可不能再縱著你了!”說著三兩下擦干了淚,就讓秋雁擺飯。 蘇有容盯著一桌子人參鹿茸什么,哭笑不得地回頭看看如箏:“夫人,我賢德夫人,咱這是吃飯呢還是吃藥呢?” 一句話,卻把如箏也給逗樂了,卻又趕緊板起臉:“你要好好補補身子,別怕難吃,那不還有魚呢嗎?” 蘇有容笑著點點頭:“是啊,還有一條人參魚~” 好容易吃完了一桌子混補品里飯,蘇有容將如箏抓進書房抱上倚榻,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定,笑到:“幾年前那事,府里許多人都知道,可他們知道,卻不是事情真相,至少不是全部真相……”他對著如箏笑了笑,笑容中帶了一絲神秘:“傻丫頭,怎不來先問過我……” 他輕輕她額頭彈了一下,就將當年之事和自己應對方法一五一十告訴了她,聽得如箏一陣感慨,一陣心酸,又是一陣敬佩,許久回不過神兒來。 “所以說啊……”蘇有容將如箏從榻上拉起,牽著她走過堂屋:“我當年狀況,并沒有祖母和娘親她們看到那樣嚴重,此時是已經全都好了,人說藥補不如食補,只要好好吃飯,身體自然是越來越好,你不必給我弄這么多補品,補過了,反倒傷身呢。” 如箏隨著他臥房床上坐定,也笑著點了點頭,知道此番是自己做過頭了,心便有了三分計較:“嗯,我省得了。” 蘇有容笑著摸摸她頭發:“讓夫人擔心,是為夫不是了……夫人這般小心,不如便來檢查一下,為夫身體究竟如何啊?”說著,停她鬢邊手就帶著一絲暖意劃到了她頸間,如箏心里一動,知道他又要胡鬧了,當下窘地想要起身,卻被他輕輕按住: 他伏她耳邊,聲音里帶了一絲少見魅意:“林如箏,你喂了我那么多人參鹿茸,這是你自找……” 聽著他這樣帶了些威勢話語,如箏反倒升起一絲奇異感覺,身上頓時也熱了起來,來不及思索自己羞不羞人,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蘇夫人,便被自家夫君撲倒了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諸位殿下,某奚今日rp下降,上吐下瀉,hp已經到底了,故而本章雖然故事也用了心,但頭昏眼花下,個別錯字或是病句恐怕是難免,還請各位殿下海涵并不吝賜教,若明日斷了,便是某奚尚未痊愈,先和各位大人報備,但某奚會量爬上來,日黨尊嚴…… 拜 ☆、200、大度(四 ) 自那日起,如箏便叮囑了秋雁,每餐都要上一道藥膳,卻也不用什么貴重之物,只是仔細挑時令溫補的藥材,蘇有容知道她定然還是放心不下,倒是日日都乖乖地用。 正月過得快,一晃就到了十四,翌日是上元節,蘇家的男丁們都休沐,晚間老太君特地叮囑了翌日小輩們都不必請安,在自己院子里好好歇一歇,又在午間安排了家宴。 得了老太君的慈令,蘇有容索性便拉著如箏鬧了一晚上,還美其名曰“過節”,如箏心疼他平日里練兵辛苦,便也縱著他品茶觀花,撫琴吹笛,直到上更時分,蘇有容還是不消停,硬拉著如箏合奏了那曲梅花。 一曲終了,如箏卻突然覺得此情此景,恍如夢幻,還記得第一次在凌府合奏這支曲時…… 哪里想到,那個橫笛淺笑的男子,竟然成了自己的夫君。 她想著心思,手按在琴弦上發愣,卻不防被自家夫君一把抄起來扔到了床上: “小箏兒,活了這許多年……這是我過得最美的一個新年。”蘇有容坐在她身邊,眼里滿盈著情意:“而且我想,今后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美,過不了幾年,咱們還會有自己的兒女陪著過節,最要緊的是,咱們可以一直在一起,一輩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