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再拜謝! 別離 敬上 ☆、167山雨(中) 一轉眼,到了九月初八,早間如棋夫婦倆熱熱鬧鬧地搬回府里住對月,如柏也送信回來約定了這一日回府,闔府上下都已經賀過了如杉高中大喜,現下都在等著如柏回府,卻并不都是為了賀他一賀。 晚膳過后,如箏坐在沁園堂屋里,看著窗外漸沉的暮色,心中七上八下,雖然一遍一遍告訴自己要信任蘇有容的安排,但事關如柏的安危,她還是有些坐不住了。 正坐立不安間,卻見夏魚慌慌張張跑進來,匆匆福身說道:“小姐,二門上來人說,二少爺他回來了。” 如箏一下子起身向外走去,夏魚跟著她一路疾行出了角門,還沒到二門上,遠遠便看著那邊幾個小廝扶著一個少年,如箏看著那少年身上的血跡,頭“嗡”地一聲就迷糊了,又狠狠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勉強恢復了清明,她搶上前幾步剛要叫,卻發現那少年并不是如柏。 對面的路秋給如箏行了個禮:“二小姐。”又好像知道她心里怕的是什么似的,笑著加了一句:“二少爺沒事。” 聽他這么一句,如箏的心才真的落到了肚子里,看他身上血跡,心里又是一驚:“你怎樣?” 路秋微微一笑:“小的多謝二小姐關心,小的也沒事,這些血不都是小的流的。” 如箏見他言語如常,才略放下心,讓人趕緊扶他去醫治,路秋剛剛退下,門外又是一陣喧囂,卻是如柏到了。 看到絲毫未損的如柏和后面微笑著的蘇有容,如箏才算真正放下心來,如柏深深看了她一眼,笑到:“姐,我回來了……” 如箏點了點頭,又對著后面的蘇有容深深一福,卻沒有說話,只是抬起頭看著他,淚水漸漸地涌了上來。 蘇有容看著她這個樣子,一陣心疼,卻無奈人來人往的不能多說,只是還禮說道:“得了,如柏也回來了,我先告辭,明日再見吧。” 如箏再福送他出了門,便帶著如柏去了慈園請安,一句“路遇盜匪”將一番驚魂輕輕掩去,老太君再三問了幾遍,又感嘆了一番世風不古,京郊居然也有盜匪出沒,千般叮囑了才放他們回了沁園。 如箏帶著如柏回到堂屋,讓浣紗關了門守著,自拉起他的手左看右看了幾遍,才嘆道: “雖然早有防備,但依然是嚇死jiejie了,柏兒,你確是無事吧?” 如柏見自己jiejie這樣上心自己,心里也是一柔,反握住她的手:“姐,你也都看見了,我能有什么事……”他輕笑道:“那些刺客,根本就不是那個紅衣俠客的對手,不過幾個來回就盡數被殺,若非路秋那小子當誘餌時大意了,便是他那點傷也不會受的……”他略沉了沉,又笑到:“更何況,還有我那武藝高強的神箭手姐夫跟著,能出什么事情呢?不過說回來……姐,那個紅衣俠客一看便是江湖中人,子淵大哥怎么會和他熟識?” 他這么突然一問,如箏還沒想好說辭,如柏卻先笑到:“姐,你不知道,我今日看那紅衣的俠客,才知道什么叫高手!”他眼底閃過一絲興奮:“那俠客雖然是在殺人,動作卻如同行云流水,比舞劍還要好看,卻又沒有那么多繁復的套路,一招一式極其簡單,但是他每出一劍,都會有一個刺客倒下,端的是厲害極了!”他興奮地臉色發紅,如箏心里卻暗自笑了一聲,她知道如柏口中的“紅衣俠客”八成就是迴夢樓主上官鐸,卻也不同他說明,自待他說累了止住話頭,又細細叮囑了一番,便打發他去歇下。 如柏被盜賊搶劫的插曲并沒有影響翌日重陽家宴的布置,第二天,各院夫人小姐還是早早地便來到主院給老太君請安,老太君拉著如箏又問了問如柏的情形,知道無事方才放下心。 又過了會兒,徐氏帶著丫鬟婆子們來伺候老太君和夫人小姐們插茱萸,簪菊花,老太君看著她今日也不過穿了一身淺藕色半新不舊長坎子,里面配著是素青色的長衫,在一眾光鮮亮麗的夫人小姐中顯得十分不起眼,便是連自己屋里有頭有臉的大丫頭,打扮的都要比她精巧幾分,心下一陣贊許,伸手選了一支紫繡球,旁邊韓嬤嬤就要來接,老太君卻笑著將菊花遞給了徐氏,徐氏眼睛一亮,又恭謹地低頭接過花輕輕幫老太君簪在了發髻之上,老太君微笑著點點頭,又拿起盤子里的茱萸荷包摩挲著笑了: “這荷包如此精美,看著像你的手藝。” 徐氏趕緊福身答道:“回老太君的話,這些荷包,確是妾親手縫制,小玩意兒手藝粗疏,老太君見笑了。” 老太君抬頭看看她頭上,還是只簪著自己賞的那只鑲銀的金簪,再有就是幾朵絨花,并無其他首飾了,不由得點頭笑到: “你一向是心靈手巧的,也有心,很好,如今你也是解元的生母了,大家貴妾打扮光鮮些也是府里的體面,不必太簡素了。” 徐氏趕緊福身應了,老太君又對韓嬤嬤到:“我記得前幾日宮里賜下的緞子里,有件銀紅散繡玫瑰的,到是光鮮,也不違制,就拿了賞給徐氏吧,”說著又轉向徐氏:“你日夜照顧少爺小姐辛苦了,但日后也要更加上心才是。” 徐氏趕緊跪下謝賞,老太君笑著讓她起身,她便又端著盤子恭敬的來到三位夫人面前,還是那樣謙遜地微笑道:“請三位夫人簪花。” 宋氏笑著選了支金牡丹,薛氏卻只拿了個茱萸荷包,刁氏年輕又愛俏,自挑了支亮色的金背大紅,徐氏又端著托盤來到幾位小姐面前。 如箏先帶著meimei們起身給她回了半禮,幾人才笑著選了花,如棋自回來就懨懨的,此時不過隨手挑了一支金蟹,如書和如文都選了嫩粉的西施圖,如箏看著一盤子各色各樣的菊花,有點挑花了眼,卻在看到那支絳紫透墨的墨荷之后,便再也移不開目光,伸手挑了簪在鬢邊,又挑了個素淡的茱萸香囊佩了,向著徐氏笑了笑。 如書和如文見她挑了支墨菊,先是愣了愣,又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如箏看著她們臉上那鬼精靈的笑容,也垂眸笑了一下,心里卻是十分坦然。 又說笑了一陣,前面便來報說是客人們都到了,女眷們要到主院來請安,老太君趕緊笑著叫了,便看到凌家兩位夫人并三小姐霜璟、崔家謝氏夫人帶著琳瑯,以及蘇家廖氏帶著蘇芷蘭說笑著走了進來。 幾位夫人并小姐先給老太君行了禮,又同各位夫人小姐相互見了禮,便分了賓主坐好,老太君笑著看看琳瑯:“聽說琳瑯的婚期也定了,卻是何時啊?” 老太君這一問,問的琳瑯羞澀地起身避了出去,如箏笑著起身向主位上福了福也跟了她出去,臨邁出門時便聽到里面小謝氏帶著笑意的聲音:“回堂姑母,確是定下了,就在十一月里。” 如箏心里一喜,想著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地賀她一賀,轉念又想到了只有一面之緣的凌家二少爺,似這般兄弟都要娶親了,他卻連親事都沒有定下,還不知要扛著家里多大的非議呢,忍不住又為他和小郡主感慨了一番。 看來姻緣這碼事,還真是從來憑天定,半點不由人…… 這樣想著,她舉步追上了琳瑯,姐妹二人笑著轉了一會兒,又往堂屋走去。 琳瑯看了看如箏頭上,笑到:“你這個愛作怪的小妮子,這是顯擺你家菊花名貴?年紀輕輕地怎的簪了支墨菊?” 如箏笑著搖搖頭:“只是喜歡這顏色罷了,去歲我不是給你搬了幾盆好菊花,怎的還堵不上jiejie這張利口?” 姐妹二人說笑著進了堂屋,夫人們的話題已經轉到了如柏和如杉雙雙中舉之事上,又贊了一番老太君教養有方。 日頭漸漸升起,韓嬤嬤進來回稟說戲樓上已經布置完畢,請老太君和各家夫人小姐前去登高。 重陽佳節登高的習俗,是自古便傳下來的,今日除了老太君帶著夫人小姐們在家登戲樓賞菊,三家老爺也作為國之重臣一早就陪著明德帝去了京城左近的天臺山登高,三家公子們則相約去了遠一些的南山,如箏站在戲樓高臺上,極目遠眺,想著此時蘇有容一定是陪在如柏身邊,心里略寧定了一下,現下她就盼著他們返回,自己能夠和他說上幾句話,想想之后要商議的事情,她的心里又涌起一陣忐忑。 京郊南山上,遍植紅楓,如今秋風送爽,層林盡染,漫山楓葉紅的醉人,凌、蘇、林三家的公子們三兩一群,一邊慢慢沿著山道前行,一邊說笑著。 如柏看了看身邊的蘇有容,放慢了腳步和眾人拉開距離,轉頭看著他,嘆了口氣。 蘇有容微微一笑,拍拍他肩膀:“怎的兄弟,有心事?” 如柏搖了搖頭:“不是我有心事,是jiejie有心事……”他思忖著開了口:“子淵大哥,我這次被人算計,雖然jiejie事先知曉,你們幫著我也沒出什么大事,但我看jiejie根本就沒有放下心,昨日我看她神情,分明是在籌劃著什么,我現在心里很不踏實,我怕她一時氣憤,會鋌而走險,做出什么和那一位作對的事情來……”他抬頭看蘇有容: “jiejie一直都盡全力在護著我,也是我年紀小,又愚笨,竟然不能回護她半分,之前我們姐弟倆在府里一直是小心翼翼,仗著老太君的偏護小心求生,也是jiejie命好,遇到了大哥你,我……今日想要厚顏求大哥一句,jiejie她一向最聽你的,一會兒到我家之后,你能不能好好勸勸她,不要再為了我冒險,我如今只有jiejie了,我不想因為我的緣故,令她……” 聽了他的話,蘇有容略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你放心,你jiejie答應過我,若是動手定然要和我商量,我一會兒會找機會好好勸勸她,不過……”他苦笑著搖搖頭: “以你jiejie的性子,若是真的做了什么決定,恐怕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的,不過你放心,若是她計策可行不會太冒險,我定會幫著她籌劃布置,不會讓她吃虧的。” 如柏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露出一絲笑意:“大哥,我可不可以提前叫你一聲‘姐夫’?” 他一句話,把蘇有容逗笑了:“你這小子,不是早就渾叫過了么?” 作者有話要說:多謝各位大人支持,某奚在加緊努力,多謝! 某奚 拜上 ☆、168山雨(下) 如柏卻正色搖了搖頭:“之前,那都是玩笑的,如今我想正式叫一聲……” 蘇有容也收起了笑意點了點頭:“當然可以,我哪會有什么不愿意。” 如柏這才笑了,低聲喊了一聲“姐夫”又到:“jiejie自小就苦,母親去世以后,她在府里處處受人算計,好容易掙扎出一條路來,已經是遍體鱗傷了,她心思重,人又執拗,有時候是欠缺點溫婉柔順,但是jiejie她心腸真的很好,不過是因著被人逼的恨了,才生了幾分算計狠戾,姐夫你千萬不要嫌棄她,她對你真的是……一心一意,九死不悔的,每每我提起你,jiejie的眼睛就會變得很亮,她自己不知道,可是我都看在眼里的。”他轉頭看著蘇有容: “姐夫,每到那個時候,我心里就感覺到很欣慰,但是也很害怕……”他嘆了口氣: “看她那樣魂牽夢繞的樣子,我的確是替她很高興,可是……”他垂眸苦笑了一下: “姐夫,我jiejie很傻的,之前她常說什么要自梳度日,我想她大概是被我娘親的事情嚇壞了,嚇得不想要涉及男女之情,可是她骨子里還是最像娘親,一旦真的傾心于什么人,便是一生一世,連命都能搭進去,我母親便是死在一個‘情’字上,姐夫,你們成親以后,若是jiejie和你爭執鉆了牛角尖,你自來告訴我,我替你說她,可是……請你千萬不要厭棄她,我很怕她……” 如柏一邊說一邊小心地看著蘇有容的臉色,他很怕自己今日這一番話,反倒成了蘇有容的心結,可他就是忍不住,每每想到自家jiejie的婚事,娘親臨終時那個絕望的眼神就會閃回他腦海,雖然那時候他還小,但如今的他已經知道,所謂女子長情,男兒薄幸,并非只是一句戲言。 他看著垂眸沉思的蘇有容,冷不防他輕輕吐出一句話:“說完了?” “哦……嗯!”如柏忍不住遲疑了一下,覺得此時的蘇有容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己并不熟悉的東西。 蘇有容抬頭看著如柏,眼中的溫和和唇角的笑意,讓他懸在半空的心略沉了沉,也笑了:“世兄,是我多言了。” “不,你說的很好,你這樣關心愛護你jiejie,我很欣慰……”一句話,就逆轉了主客,讓如柏略帶迷糊地點點頭:“哦……” 蘇有容笑著拍了拍他肩膀:“柏兒,雖說世人都說女子出嫁之后,要以夫為綱,但是我告訴你,你jiejie她絕對不是一個曲從攀附,一生依存夫君度日的女子……”他抬頭看著遠處的楓林: “她就像這漫山的楓樹,可以婉約,也可以強勁,可以熱情似火,也可以清冷如霜,會呈現哪一面,只在于你如何對她……”他回頭看看如柏:“這樣一個女子,說句不怕丟人的話,很是令我著迷……我吧,的確是打算用一生的時間,來看清她的每一面。”他笑瞇瞇地看著如柏: “所以說,我沒時間去辜負她,也沒有膽量變什么心,你說讓我別厭棄她,其實我很怕她不要我……這么說,你會不會放心一點?” 聽了他這一句,如柏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從沒想過會有一個男人,可以這樣坦承自己怕失去妻子的愛重,但又覺得他這一番話,說的再自然不過,不帶一點欺瞞和做作,心就寧定了下來,又氤氳出一絲溫暖:“我明白了,姐夫……謝謝你。” 蘇有容輕笑了一聲:“行了,小男子漢,心思也忒重了些,走吧,趕緊趕上他們。”他伸手一指前面已經漸行漸遠的眾人,加快了腳步。 如柏也笑著跟上,這樣仰望著他,心里莫名就踏實了下來。 巳時末,林府的重陽宴在花廳擺好,老太君帶著幾家的夫人小姐們分賓主長幼落了座,一時間,酒宴擺上,案頭的菊花酒微黃澄澈,香氣撲鼻,桌上的各色菜品散發著撲鼻的香氣,如箏卻無心顧及這些,瞟了一眼對面空著的坐席,心就又提了起來。 雖然大盛朝世風開化,對未婚男女沒有必須避諱的規定,但多少也要在意一些,因此像這樣幾家聚會的場合,也是如箏她們這些已經定親的女子得見心上人最好的機會了,但此時如箏憂慮的卻是一會兒能不能找到機會二人獨處…… 不一會兒,各家公子們也進入了花廳,給老太君請安后落了座,如箏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笑瞇瞇的崔明軒,心里突然一動,想著表哥倒是個不錯的避風大樹,一會兒可以拉了他三人商議一番,她這邊走著心思,不防旁邊琳瑯輕輕拽了她袖子一下,回頭看時,卻見她神色促狹,看看自己頭上的墨菊,又看看對面。 如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見蘇有容正轉頭笑著跟如松說著什么,心里略疑惑了一下,又在看到他身上絳紫直身配玄色氅衣的裝束后,一陣失神,忍不住回頭瞪了琳瑯一眼,心里卻也在笑事有湊巧。 人齊了,老太君示意宴席開始,一時間觥籌交錯,笑語喧聲,各家小輩為老太君敬了祝高壽之酒,老太君也挨個問了近況,問到蘇百川和蘇有容時,還特意地詳細了些,惹得如婳如箏又是一陣羞澀。 不多時,外院中廳里吃酒的各位老爺也魚貫進入花廳給老太君敬酒,崔侯夸了如柏如杉中舉之事,如箏的心就提了起來。 老太君笑著謙虛了幾句,又對林承恩到: “前次說起柏兒的事情,還說他年紀小還沒定型,如今看來也可算是到的確是個好的,承恩你也到了該立世子的時候了,我看不如便趁這個機會上本吧。”她笑了笑,又到:“不過我婦人之見,你還是要自決斷才是,左不過是親兒子,早晚都是要立的。” 老太君這一番話,既給林侯留了面子,又巧妙地將他架在了半空,如今這當著眾多通家老爺的面,尤其是旁邊還有崔侯在,林承恩略思忖了一下,看看旁邊面容恭謹,身姿筆直如楊的如柏,再想想自小體弱多病的如楠,心一橫便笑到: “母親說的是,兒子也正要請母親示下呢,既然母親和兒子想到一處去了,那明日大朝,兒子就上本給如柏請封世子吧。” 老太君笑著點了點頭:“你既已有決斷,倒是我老婆子多嘴了……” 林侯趕緊低頭道了“不敢”,又為老太君敬酒,小輩們陪著飲了,幾位老爺便道擾離開了花廳。 如箏心里一陣狂喜,面上卻愈見謙恭,倒是主位上陪坐的薛氏喜上眉梢:“母親,如此說來,咱家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老太君看著她笑了笑:“是啊,孩子們有出息,也是你這個做母親的教導得當。” 薛氏趕緊低頭做恭敬之態,如箏不愿看她假惺惺的樣子,自端酒飲了一口,壓了壓心里的舒暢,轉念又想到了薛氏此番肯定要更加緊鑼密鼓地加害如柏了,心里又是一凜。 宴罷,老太君自邀了各家夫人到戲樓聽曲,少爺小姐們便按慣例來到花園賞菊。 如箏心里裝著事情,也顧不得欣賞滿園開的正妙的菊花,拉著琳瑯找到崔明軒,對他說明了想法,崔明軒自然是一口應承,自順著園子一通找,不一會兒就把蘇有容帶到了如箏面前。 如箏帶著二人找了院子里一處隱蔽之地,讓丫鬟們四處守住了,才對他們福了福,臉色便沉了下來。 蘇有容看著一臉嚴肅的如箏,心里不禁嘆了一句“知姐莫若弟”,崔明軒卻看著他二人沉肅的面容,心里一“咯噔”,剛要回避,卻被如箏拉住:“表哥不要走,我要說的事情你也得知道。” 崔明軒點了點頭,看著如箏,如箏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反倒是蘇有容輕笑一聲:“說吧,你想要怎樣動手。” 他一句話,對面兩人心里都是一震,如箏感嘆他居然能夠猜出自己的心思,當下也不再猶豫,壓低聲音言到: “起先表哥和世兄都和我說了,要我等到立冬那一位便會自敗,但我已經等不到那時候了,世兄你也知道昨日之事,今天父親又應了祖母世子之事,想來那一位定然還會有所動作,我想要提前動手!”她抬頭看著他二人: “故而來問問表哥和世兄,如今我若是尋著由頭動手,能否夠證據將她扳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