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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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果然刁氏宋氏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看了她,如書也帶了自己親手熬制的銀耳蓮子羹來給她補身子,只有徐氏一直沒有露面,如箏卻也不奇怪,只是叮囑了如書晚上過來陪自己住,如書笑著點點頭,眼睛就瞇了起來。 如書走后,如箏看看天色,又涌起一陣倦意,浣紗見她面容疲憊,便上前幫她布置好了衾枕,扶她躺下: “小姐到底還是虧損了身子,合該多吃些,多睡些才是?!?/br> 如箏被她逗得笑了笑:“那不成了小豬了……” 她一句話,浣紗也笑了:“這可是小姐自己說的,奴婢可不敢……”說著她又搖了搖頭:“小姐,奴婢不明白,小姐你幫了徐姨娘那么多,怎的她卻這般無情,就連您受傷都不探一探?” 如箏笑著拉了拉被子:“她是個精明謹慎的,卻并非自私無情之人,今日不來是為了自保,但卻不會一直不來的……” 浣紗點了點頭,替她放下了紗帳,退出了里間。 如箏一覺醒來,天已經擦黑了,如箏讓浣紗點上燈,稍微用了點粥便躺在美人榻上胡亂繡著一個荷包。 暮色漸沉,浣紗又為如箏加了盞燈:“小姐,別繡了,當心傷到眼睛。” 如箏抬頭笑了一下,放下針線舒展了一下腰。 浣紗看看窗外的天色嘆道:“五小姐怎的來這么晚?” 如箏看她略帶憤憤的樣子,不禁失笑:“她們要避人耳目,自然不能來太早?!?/br> “避人耳目?”浣紗不解,馬上又意識到如箏說的是“她們”而不是“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不一會兒院門守著的小丫頭來報,徐氏和如書來訪。 如箏起身迎到門口,徐氏福身一禮:“妾徐氏見過大小姐。” 如箏忙攙起她“姨娘不必多禮,快請坐吧。”說著拉著徐氏走到桌旁,又令人上茶。 徐氏道了謝坐下,如書也坐在一旁,拉著如箏的手上下打量: “午間人多鬧哄哄的,也沒細問大jiejie的傷勢……聽說被父親踢了心口吐了血,可是真的?”說著眼圈便紅了。 聽她說話不帶遮掩,徐氏急的嘆了一聲,倒是如箏坦然一笑:“姨娘莫氣,書兒直言正是著急我傷勢的緣故,所謂關心則亂便是如此了。”說著反手拉住如書的手,輕輕拍了拍: “放心,我沒事的,本來也不是大傷,在舅舅家得葉太醫(yī)幾服藥吃下去,也就全好了。”安撫過了如書,如箏又轉向徐氏:“也勞煩姨娘掛念了?!?/br> 徐氏忙欠身道:“不敢,妾是個無用的,連累的五小姐也被人輕視,這次出了那么大的事,我除了在院子里記得團團轉,竟幫不上一點忙,想想往日二小姐對我和五小姐的多番照拂,妾真是無地自容?!?/br> 如箏笑著為她倒上一杯茶:“姨娘不必如此自責,更不要自輕自賤,此次靜園那位籌劃周全,差一點就把我姐弟至于萬劫不復之地,若不是老太君慈心呵護……”說到此處,如箏心頭恨意頓生,不得不微微斂眸隱去目光中的凌厲之色:“我怎樣倒是無所謂,只可憐柏兒身為嫡長子,卻被父親如此誤解……” 徐氏也咬咬牙:“確是如此,不過侯爺?shù)钠模喟脒€是靜園那位頻吹枕邊風的緣故……”說到此處,徐氏似是意識到自己失言,欠了欠身:“妾妄逞口舌了,二小姐恕罪。” 如箏冷笑:“姨娘不必如此小心,她做得,難道我們便說不得?”說著她轉向如箏:“這次我回來,向二表姐討了很多京里最新的花樣子,你去里屋讓浣紗給你找???” 如書聽了眉毛一挑:“我知道你們又要避著我說話,我都十四了,還拿我當小孩子。”說著嘟起嘴,沒半分要回避的樣子。 徐氏嘆了口氣:“五小姐,二小姐也是為你好……” 如箏卻笑了:“是了,我們書兒也是14歲的‘大人’了!”說著刮了刮如書的鼻子:“想聽我也不攔你,畢竟你以后進了皇家,遇到的勾心斗角只會比這些更危險。” 聽了她的話,如書坐正了身子,斂眸答“是?!比绻~微笑看著她,語氣卻變得嚴厲: “只一樣,我與姨娘籌謀之事,你切不可外泄,更不可參與,如不答應,現(xiàn)在就回荷香小筑去?!?/br> 如書鄭重點頭:“是,大jiejie,我都記下了?!?/br> 如箏聽她叫自己“大jiejie”知道她真對此事上了心了,便也不再趕她,轉向徐氏:“近日之事,我姐弟雖然受屈,但承蒙老太君庇護,倒也沒有大礙,反是靜園那位被奪了掌家大權,此后必更恨我姐弟入骨,不但如此,恐怕還會遷怒于大伯母三叔母和姨娘……”如箏頓了頓,看徐氏臉上風云變幻,抬腕理了理衣袖,如箏知道她必是心中已有了計較,飲了口茶,語氣一沉: “姨娘聰慧,想必對現(xiàn)的情勢已有計較,箏兒只說一句,大伯母雖擅持家,但畢竟已是分府單過之人,不會執(zhí)掌侯府太久,三叔母雖心直口快,但根基尚淺,也不是那一位的對手,過些時日,若是父親發(fā)話,夫人重奪掌家大權,姨娘認為,難做之人會是誰?” 聽到此處,徐氏肅然起身下拜:“二小姐金玉良言,妾承教,感激萬分。” 如箏忙起身扶她坐下:“姨娘不必如此,箏兒有此番計較,既是為了姨娘書兒和杉兄弟,也是為了自己和柏兒,若耽擱些時日,待夫人重新上位,不但姨娘會被遷怒難以自處,我姐弟也免不了再受算計,只有趁此時她沉寂,想法令姨娘再進一步,才能永絕后患。” 如箏抬眸,敏銳的在徐氏眼中捕捉到了一絲微芒,她知道,徐氏已經被自己說的動了心,此時,一陣茶杯輕響打破了室內的寧靜,如箏轉頭,如書正紅著臉手忙腳亂地收拾桌上傾斜的茶碗,如箏笑著拍拍她手:“你忙什么,讓浣紗她們來就行了。”如書燦燦紅了臉:“我,我找浣紗要花樣子去?!闭f著便慌慌張張起身走了。 如箏笑望著她離開,轉頭看向徐氏:“姨娘你看,書兒都為姨娘高興呢?!?/br> 徐氏回過神,起身鄭重其事地向如箏行了個大禮,才欠身坐下:“妾無用之人,本該安守本分,可靜園那位實是……”她嘆氣:“若是妾自身也就罷了,只是五小姐和杉少爺自小養(yǎng)在荷香小筑,現(xiàn)竟成了罪過,若是因為妾的緣故令他們?yōu)楹顮斔幌玻闶亲锬跎钪亓恕!?/br> 如箏正色道:“姨娘不必妄自菲薄,依箏兒看,姨娘不過是輸在一個‘妾’字上,論人品,論能力,姨娘都不輸那一位,即使是論出身……”說到這里,如箏淡淡一笑:“姨娘撫臺小姐的身份,又比那位能低多少呢。” 見徐氏默然不語,如箏知道她也是心有不甘:“當年夫人入府之時,也不過是個貴妾,咱們大盛朝的規(guī)矩不同前朝,貴妾本來離‘妻’也是不遠的……”說著她抬起頭,看著徐氏笑的真誠:“若是姨娘能夠再進一步,我才能真正放心離開侯府出嫁呢!” 徐氏原本以為如箏提點自己這番話,是帶了慫恿自己與薛氏爭斗從而自保的意思,卻沒想到如箏居然愿意幫她到如此地步,猛的抬頭看著如箏,目光中帶了三分不解,七分感激:“二小姐……” 如箏唇邊綻出一個微笑:“姨娘,如箏今日便不說那些場面話了,你我雖無什么交情,但在箏兒看來,姨娘雖有心計卻正直良善,若姨娘能夠上位,必然會對我和如柏多加庇護,加上我極喜歡書兒,杉弟也頗有正直謙謹君子之風,想來也能與柏兒互為臂膀,所以如箏此次所為,也是存了很大私心的,姨娘不必疑心,現(xiàn)下你我情勢堪憂,只有同心協(xié)力才能在這侯府活的舒服,等夙愿達成,我自出嫁與侯府不相干,柏兒您是知道的,即使做了世子也做不出打壓兄弟的事情來,更何況那時候,杉弟也已經有了侯府嫡子的身份,無論走仕途還是經濟,都要順暢的多……”說到此處,如箏端起茶盞緩緩撥弄著:“我今日言盡于此,天色已晚,姨娘不需馬上做決定,過幾日讓如書給我?guī)€話即可?!?/br> 徐氏站起身:“大小姐對妾如此交心,妾若還是瞻前顧后,未免太令人寒心了,不必考慮,妾從今而后,唯大小姐馬首是瞻。”說著,深深?!酢?/br> 如箏連忙繞過桌子攙起她:“姨娘不必如此見怪,箏兒以后有的是倚仗姨娘的時候?!?/br> 如箏見她言語誠懇,便也不再兜圈子,當下笑到:“我也不瞞姨娘,我知道這闔府的下人雖然都聽夫人的調配,但姨娘在各處也是有自己的人手的,還都很得用,我也不求姨娘別的,只要將來等我……動手的時候,姨娘能幫我料理些人,再拘上另外一些人,便可以了?!?/br> 徐氏眼睛一亮,微微點了點頭:“是,妾明白了?!比绻~趕緊謝了她,徐氏搖頭稱不敢,躬身告退,如箏叫了浣紗相送,自去臥房找如書說話。 姐妹二人說笑著做了一會兒針線,便上床安寢了,想想之后這幾個月恐怕有的好忙了,如箏也不再多走心思,朦朧進入了夢鄉(xiāng)。 作者有話要說:諸位大人,從下一章開始,進入上卷結尾沖刺階段,誒,大家是知道某奚的,除了按時更新數(shù)量保障之外,沒啥其他優(yōu)點……節(jié)奏……我盡量快,反正60萬完結上卷的節(jié)cao已經不保了……我自粽! 等我把小箏兒順利塞給二淵之后,再來拜謝各位大人的看文之恩! 第一卷完結后,番外是會有的,第二卷也是會有的,某奚和大家的緣分還有很長…… (諸位殿下:扔磚砸死這拖拖拉拉啰啰嗦嗦的貨?。?/br> 敬上~ ☆、166山雨(上) 第二天,如箏和如書早早起床,先去給老太君請了安,如書自回了荷香小筑,如箏也回到自己院子,坐定用了一盞茶,就看到秋雁和她母親柳氏走了進來,這柳氏自進了小廚房,一向是勤勤懇懇,手藝好,人有細致,但平日里卻是極為謙遜,很少在主子眼前晃的,今日看到她來了,如箏知道,定是小廚房里出了些不同尋常的事情。 柳氏隨秋雁進到堂屋行了禮,如箏又讓秋雁給她搬了小杌子坐了,才問到:“怎的,可是小廚房有什么不對?” 柳氏點了點頭:“小姐英明,奴婢此次來,確實有要事要回稟小姐。”說著看看門口秋雁守得嚴實,才低聲說道: “小姐,您在舅老爺家住的這段日子,小廚房又進了新人負責采買選料,因是老太君院子里的mama,奴婢開始并沒在意,可后來,奴婢看她選的食材……上心注意了幾次,就覺得不對……”她說著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記著一些東西。 她念了幾樣食材,對如箏說到:“小姐,這些都是這幾日小廚房送來的食材,每日都是三到五樣不等,乍看都是常見的東西,可奴婢略懂藥膳,卻知這些都是相克的食物,若是一餐之內,甚至是一日之內同食便會產生毒性,年深日久下來就會傷身,剛開始奴婢還以為是巧合,沒想到接連幾天都有這樣相克的食材送進來,奴婢就知道這一定是有問題,因此特來回了小姐,請小姐示下?!?/br> 聽了她的話,如箏思索了一會兒,問到:“柳mama,你說的這種情形,是不是很不易被發(fā)現(xiàn)?” 柳氏點了點頭:“誠如小姐所言,這樣食材相克的法子,確不是一般人懂的,也就是奴婢這樣通些藥膳之人會注意,平常人是不會注意到的,哪怕是些醫(yī)術平常的大夫,也是不知道的。” 如箏點了點頭,又到:“那這些食材,若是真的做了菜吃下去,會如何?” 柳氏略思忖了一下,答道:“回小姐的話,這些食材相搭配,有的是破氣的,有的有微毒,有的會導致腹瀉,但若是少量食用,癥狀卻是不明顯,但年深日久下來,卻是會大大的損傷身體……” “年深日久么……”如箏凝眉想了想,笑到:“那恐怕我是等不到的,看來那一位不過是為了讓咱們這院子亂一些,她好乘機卷土重來罷了……”她笑著看看柳mama: “多虧有mama警醒,我看此事也不必揭破,你也裝作不知,每日安排一樣相克的菜肴呈上,提前告知秋雁即可,我自有安排。” 柳氏知道她定然是有什么計策在里面,卻也不多問,自應了下去,如箏抬頭看看秋雁,笑到:“看看,咱們才消停了幾日,人家就又殺將過來了……” 秋雁自凝眉恨到:“那一位也太狠毒了,此番若非奴婢的娘親發(fā)現(xiàn),小姐豈非日日要咽下那毒菜?!” 如箏唇角噙著一個無奈的微笑,抬頭看了看靜園的方向:“既然她想讓咱們亂,咱們就內明外亂起來,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計較!” 自那一日起,如箏就每日將相克的菜肴拿來喂貓,看小貓的情形來定自己如何裝病,沁園上下也因為如箏的“病”而慢慢忙亂了起來,老太君來探了幾次,見大夫也說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是讓好好將養(yǎng),便也略放下心來,于此同時,靜園卻在慢慢伸開觸角,卷向府里的各處…… 八月十五中秋家宴,宋氏雖然千般防備,卻無奈薛氏暗中搗鬼,到底還是在器皿上出了些小亂子,雖然老太君不怪罪,但林侯卻又借機提出讓已經“大好”的薛氏幫忙庶務之事,老太君雖然下令薛氏“再休息一陣”,可如箏知道,似這般奪了侯夫人的當家之權,也只能是老太君的權宜之計,若是自己不再弄些動靜出來,恐怕薛氏還是遲早要重掌持家大權。 之后老太君又在席間重提了立如柏為世子之事,雖然林侯還是猶豫著,但如箏卻警醒了三分,她明白以薛氏對世子之位的在意,定然又要出招對付如柏和自己了,散了宴席回到靜園,她便再三叮囑如柏,讓他無事不要返家,沁園在各處的眼線,也盯得更緊了。 天漸漸轉涼,如箏雖然“病著”卻很是給徐氏出了幾個好計策,略穩(wěn)住了府里的形勢,到了九月初,又出了一件大好事。 九月初一,如箏“身體好轉”帶著如書到慈園請安,祖孫幾人剛剛坐定說了幾句話,便聽到外院有人來報,說是鄉(xiāng)試桂榜放榜了,老太君也是知道如柏如杉雙雙下場的事情,趕忙問道:“哦,可有你家少爺?shù)拿???/br> 那小廝點頭喜到:“回老太君,二少爺在榜,名次還在亞元之內,三少爺,三少爺他高中解元了!” “?。抗??!”老太君喜得一合掌:“我柏兒杉兒真是有骨氣,這般年紀就中了舉了?!” 如箏聽如柏中了舉,如杉還高中了解元,也喜得在心里念了幾聲佛,眼淚就落了下來,老太君賞了那小廝,又讓他趕緊去前院通知林侯,如書笑著走到老太君身邊福到:“恭喜祖母了,可祖母是歡喜忘了呢,父親大人如今正在朝上,怎通知的到呢,不過想來父親應是比咱們知道的早呢?!?/br> 老太君笑著摸摸她頭:“是了,祖母是歡喜糊涂了,書兒說的對?!庇挚聪蛉绻~:“箏兒,咱們定要給你兩個兄弟好好慶賀一番才是?。 ?/br> 如箏此時也穩(wěn)住了心神,拭淚的功夫,心里就閃過了十七八個念頭,她知道老太君早有意讓林侯為如柏請封世子,中秋提了一次沒有下文,此次如柏中舉,她定然要重提此事,而重提此事時,知道的人越多,對如柏便越有利,再加上薛氏可能的動作…… 不過須臾的功夫,她心里便有了計較,當下笑到:“祖母,祖母慈愛,一向是寵著我們的,此次柏兒杉兒中舉,也的確是大好事,但畢竟只是中舉而已,若是真的在府里大辦,容易引得他們驕矜自滿不說,還怕會折了他們的福氣……故而孫女兒到想到一樁,不知祖母允不允……” 老太君笑著點了點頭:“箏兒慮的也是,你說吧?!?/br> 如箏這才起身福到:“祖母,孫女兒覺得,左右也快到重陽佳節(jié)了,咱府有您這位老人瑞,年年都是要慶一慶的,今年不如就辦大一點,一來是慶賀祖母您健朗矍鑠,二來也算是為柏兒杉兒慶祝了,不知祖母意下如何呢?” 老太君笑著點了點頭:“好,箏兒這個主意好,就這么辦吧?!?/br> 老太君一聲令下,闔府就忙碌了起來,宋氏帶著刁氏和徐氏廣邀賓朋,大張旗鼓地cao辦明德二十四年的這個重陽佳節(jié),與此相對的,居于侯府中心的靜園卻沉寂了下來。 如婳看著外面漸漸凋零的木葉,心里一陣不甘: “母親,難道您就這樣看著她們得意下去么?那個小賤人,還有荷香小筑那個賤妾,如今眼見已經要爬到您頭上去了,您還……” 旁邊飲茶的薛氏面色一冷,嘆到:“婳兒,你將來是要當國公府世子夫人的,日后就是國公夫人,怎能如此沉不住氣,況且‘賤人’這種詞,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說,萬一被人聽去,你的閨譽難免要受損的?!?/br> 如婳垂眸道了一聲“是”,又不服氣地抬頭:“可,母親……” 薛氏笑著擺擺手:“好了,你也別著急,咱們雖說前幾次失了手,但娘親還是有底牌的……”她自走到書桌旁,提筆飽蘸了墨汁,又嘆道: “本來,我是不欲這么早出手的,可真是沒想到……那樣一個沒用的孩子竟然就能讓她□的中了舉……”她提筆寫了封信,又封好: “看來你這個jiejie,還真是不簡單呢,此一番連她也不能放過!”她這樣說著,眼中又浮起一絲恨意: “你三姐出了門子就讓你姑母扣著,也不叫回來住對月,如今家里出了這么大的喜事,也該讓她們小夫妻回來沾沾喜氣啊。” 如婳見自家娘親眼中又浮起了那樣熟悉的狠戾神色,心里微微一動,接著就歡喜了起來。 如箏自從辭別了老太君回到沁園,幾日里一直注意著靜園的動向,她這樣“病”著,便是為了讓薛氏大意,行事時才好露出馬腳,故而布置出去的眼線也是更多了,此時離九九重陽佳節(jié)還有三日,如箏終于收攏了所有的消息,大略猜出了薛氏的陰謀,此時對著窗外漸黃的秋葉,她提筆細細書就一封信箋,令人送了出去。 雖然知道此一番定然是無事,但如箏心中的怒火還是被薛氏的行徑激了起來,到了重陽佳節(jié)那天,若是能單獨和他說上幾句…… 她心里一陣忐忑,她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計劃的確有點荒唐,定然是會遭到他的反對,但……為了娘親和柏兒,依然是要搏上一搏的! 她這樣百般思量著,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家中忙亂且心如臺風過境,更新略晚且少,各位大人見諒!但我日更還是會保障的,大人們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