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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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擱下了手里拎著的食盒,端了兩碗藥出來擱在榻邊的矮幾上,溫聲道:“趁熱喝。” “娘娘……”二人均有一愣。她們都知原本的計劃是打完了不許用藥,透出風(fēng)去方能讓眾人知道蘇妤因著砒霜的事與嫻妃不睦到了怎樣的境地。目下這藥…… “別耽擱了傷?!碧K妤低眉道,“這種傷可大可小,別落下病來。本宮用不著你們搭上命做戲?!?/br> 也沒敢多留,蘇妤待她二人喝完了藥,便收了藥碗走了。至于為何最終還是變了主意,自是因這“杖責(zé)二十”可苦頭她吃過。上一世竇綰便是下旨打完了了事,完全沒有請?zhí)t(yī)來給她治傷。倒是沒留下什么大毛病,但時時腰疼終歸也不舒服。 這兩個宮女比她年紀(jì)要小多了,只怕更容易落下毛病來,豈不耽誤她們出宮后嫁人了? . 七夕那日,祁川行宮鬧出了大事。 原是各宮都小聚著慶賀佳節(jié),蘇妤所住的宜云閣里,卻有個宮女吃了小半塊點心后便中了毒昏迷過去。所幸尚有得救,太醫(yī)看過后連忙開了方子。 一個宮女的死活倒不至于驚動行宮,但那點心本是為蘇妤做的,蘇妤因著天熱不愿吃甜膩的東西才賞了下去,便出了這樣的事。 換言之,這關(guān)乎蘇妤的死活。 而這已是她月余來第二次“躲過一劫”,頭一次是在宮外的酒館中被人下了砒霜,這一次是什么毒則還不清楚。 一時弄得陣勢不小,各宮嬪妃無一例外地全到了宜云閣以表關(guān)心,宮正司扣下了各樣人證物證。不僅如此,皇帝甚至直接傳了禁軍都尉府的人來,如若與那頭一次的事有關(guān),便一并查了。 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樣的陣仗,宜云閣里的氣氛沉肅極了,很有點“三堂會審”的意思。 因是眼見了那宮女中毒后的樣子,蘇妤后怕之下手心里全是冷汗,不住地發(fā)著抖?;实畚罩氖置碱^緊蹙,待得宮正張氏問了折枝幾句、問出了那點心是誰做的之后,直接帶了人進(jìn)來。 一個十七八歲的宮女,還未被問話便已面色慘白如紙,可見是有所心虛。 殿中一片死寂,皇帝冷睇她須臾,俄而問道:“誰讓你下的毒?” 那宮女發(fā)著抖回道:“奴婢沒有……” “都有人中毒了還說沒有?”蘇妤剛要開口,楚充華卻搶了她的白,輕笑一聲又道,“送宮正司去。” 蘇妤聽言掃了她一眼,卻冷涔涔道:“何必再勞宮正司?直接送禁軍都尉府去。” 言外之意,是疑這事與楚家或是與嫻妃有關(guān)。 那宮女聽得渾身一栗,伏地不敢言。蘇妤緩了一緩,遂淡淡又問:“到底受何人支使,你在這說了,本宮留你全尸?!?/br> 話音未落,忽聞腳步急促,嫻妃疾步進(jìn)了殿,瞟了那宮女一眼卻未停步,徑直走到蘇妤跟前道:“昭儀,不是本宮要害你?!?/br> 眾人皆驚,奇怪這是哪一出,不明白嫻妃為什么入殿便是這話,焦灼到甚至沒顧上向皇帝見禮? 蘇妤亦是面露不解,疑惑至極地看向她:“嫻妃娘娘?” 嫻妃緩了緩神,方退開了兩步拜了下去,稟道:“陛下,這宮女是去年采擇家人子時,阮家獻(xiàn)進(jìn)宮的。但她做出此事,絕非受臣妾指使。”說著睇了眼那宮女,眸光森冷難掩,“臣妾沒見過她?!?/br> 這話說著頗有幾分“此地?zé)o銀三百兩”的效果,蘇妤一時未有什么反應(yīng),皇帝便先吩咐了去查這宮女還在何處做過事。 查出的結(jié)果,卻是她在到蘇妤身邊之前,曾侍奉過嫻妃。 一時更無人敢說話,眾人面面相覷著,等著皇帝發(fā)落。當(dāng)初葉景秋也幾乎是一夕間便敗得徹底,看樣子,這回嫻妃會敗得更徹底。 四下靜默中,忽聽蘇妤開了口,神色有些恍惚,聲音倒是有力:“嫻妃不會害臣妾……” 這話顯是對皇帝說的,皇帝看向她,她又道了一遍:“嫻妃娘娘不會害臣妾?!?/br> 一眾嬪妃都看向她,等著她后續(xù)的解釋。蘇妤想了一想,站起身到嫻妃身邊也拜了下去,繼而道:“臣妾信嫻妃娘娘斷不會做此事。陛下可記得臣妾因著砒霜一事求陛下徹查阮家么?那便是因臣妾心中有疑、嫻妃娘娘為讓臣妾釋疑才提了這要求。娘娘說清白與否,一查便知?!碧K妤說著露了笑意,一拜又道,“都說世家總有不可告人之事,嫻妃娘娘連禁軍都尉府去查都不怕,如何會做這樣的事情?清者自清,做到嫻妃娘娘這個份上便也足矣了?!碧K妤說著抬了抬頭,看向了皇帝身邊的沈曄,問他查了這許多日子,可查出阮家有什么不對之處沒有。 沈曄一揖,沉穩(wěn)謹(jǐn)肅地答說:“并無。阮家不僅和砒霜之事并無牽扯,甚至連小錯也難查到?!鄙驎涎粤T苦笑了一聲,“若不是當(dāng)真清白,臣只好贊一句阮家藏得太深、讓我禁軍都尉府無計可施?!?/br> 最后一句讓殿中有了些笑聲,氣氛輕松了幾分,佳瑜夫人蹙眉道:“都說你和嫻妃不睦,如今這出,昭儀到底何意?” “和嫻妃不睦?”蘇妤面露訝色,“夫人何出此言?臣妾還道六宮皆知……臣妾與嫻妃娘娘是最合得來的?!?/br> 話說至此,楚充華終是按捺不住,急道:“胡說!前些日子你明明因著嫻妃杖責(zé)了兩個宮女……” “那是因為她們語中對嫻妃不敬啊?!碧K妤說得理所當(dāng)然,“臣妾正宮規(guī)罷了,怎的無端傳出與嫻妃不敬的話來?” 幾番對答,聽得闔宮云里霧里——對于蘇妤責(zé)罰宮人那件事,人人聽到的傳言都是一樣的。但見她此時滿臉的茫然,難不成真是道聽途說之下眾人都被騙了? “你和嫻妃……沒有生出不快?”連皇帝也覺得疑惑。 蘇妤萬分肯定地答道:“并沒有……”轉(zhuǎn)念一想又道,“如若非要說有,便也只是臣妾想跟她借的書她不肯借了……可這點事,何至于讓她起殺心?” ☆、第96章 明暗 事情當(dāng)然不是這么簡單。 那日她和皇帝提起徹查阮家的時候,對嫻妃確是存了疑,思來想去都覺得若是嫻妃沒有將那事說出去,楚氏根本沒有理由知道。 是以她想讓皇帝查阮家是真的,且根本不是適才所說的“嫻妃娘娘為了讓臣妾釋疑才提了這要求”。 本是想著查一查便是,跟誰也不說。若查出是嫻妃,皇帝自由決斷;若不是,她也就放了心,省得疑神疑鬼。 接下來的事卻出乎她所料。不過兩天,嫻妃便親自登門找到了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了她半晌之后,問了一句:“你懷疑我?” “……什么?”蘇妤一時當(dāng)真是愣住了。照理說,禁軍都尉府辦事謹(jǐn)慎,萬不會走漏了風(fēng)聲。那日她也怕御前會不會有人出去亂說,故而特地多了個防心,寫了個字給皇帝看、皇帝轉(zhuǎn)手便交給了沈曄,根本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可目下……嫻妃不僅是知道了禁軍都尉府在暗查阮家,還清清楚楚地知道是蘇妤出的主意,實在反常。 相視無言片刻,嫻妃帶著幾分賭氣之意地在她面前坐了下來:“真不知你怎么想的……罷了罷了,查就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這如同兒時閨蜜間吵架的言辭,反倒說得蘇妤很是不好意思,沉吟片刻,方將自己為何生疑說給她聽,末了亦是直言道:“那事除了你知、我知,便只有陛下知。自不是我告訴楚氏的,我若說是陛下,你信么?” 皇帝當(dāng)然也沒有理由,唯一的疑點就只能在嫻妃身上。 嫻妃也沒反駁,不得不承認(rèn)蘇妤的懷疑到底是有道理的,默了片刻,緩緩道:“那就由著禁軍都尉府查吧,結(jié)果如何,你等著看便是。” 看得出嫻妃不高興,說了這話就頭也不回地出了殿。這一遭弄得蘇妤心中煩了起來,這些年,到底還是嫻妃同她最好,平白失去了這摯友心中有愧;可若就此不查……亦是心中難安。 到頭來,蘇妤尋了個折中的法子,找了機會在沈曄從正了殿告退時攔住了他,對他說:“阮家的事,有勞沈大人……” 沈曄立時眉頭一挑,還道是要做栽贓陷害之類的事,蘇妤卻說:“如是查出了結(jié)果,煩請大人先知會本宮一聲,再往陛下那兒稟?!?/br> 這倒是不費事。 要說這阮家在朝為官多年,干凈成這樣也委實不易。沈曄查得過程中就已驚得夠嗆——莫說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跟阮家沒關(guān)系,這阮大人的俸祿有泰半都拿去接濟了窮人。不僅如此,看著履歷,沈曄看得出這阮大人在朝為官最初的那些年混得不濟明顯是被同僚排擠的,追其原因,是他太不愿意和同僚同流合污。 這么個在官場上都混得清白的人,反倒給后宮嬪妃下毒? 說不過去。 查完了此事的沈曄長松了口氣,看來原本預(yù)料的腥風(fēng)血雨是來不了了。寫好了折子準(zhǔn)備次日呈到御前,更差人立時三刻就把始末告知了蘇妤。 當(dāng)晚,沈曄卻收到嫻妃的信,信中要求他將此事暫且壓下,過些日子再稟。 沈曄是忠于皇帝的,讓他作假他斷不會。但這種無傷大雅的“暫且壓下”,做也就做了。何況那砒霜的事還未完全查明,阮家這一道不過其中一小小查去,稟不稟這一句都沒什么大礙。 凝睇那信良久,沈曄燒了信紙,只將信封收進(jìn)了抽屜里. 讓他把此事“暫且壓下”的決定,卻是蘇妤和嫻妃一同做的。那日蘇妤放心之余,自是要厚著臉和嫻妃賠不是去,嫻妃可不好哄,任她在旁邊說得口干舌燥,愣是一個字都沒還她。 蘇妤簡直要哭了,絞盡腦汁地想了一番,起身去了嫻妃的小廚房。 于是下午的時候,她又口干舌燥地說了許久,嫻妃一壁悠哉哉地吃著點心,一壁神色平淡地聽著她賠不是。眼看著夕陽西斜,嫻妃垂眸起了身,睇了她半天,道:“正好陛下這些日子也不讓jiejie去晨省昏定。我這兒有新進(jìn)的六安瓜片,jiejie嘗嘗吧,我得先給佳瑜夫人問安去。” 口氣隨意,倒是消了氣的樣子。 見她離開,蘇妤想了想,覺出她大抵還是有什么話要說才故意提了品茶之事留她,便不急不躁地留下等她,嫻妃回來后果然道:“我想了想,讓沈大人把這事擱一擱可好?” 蘇妤微訝,嫻妃輕聲一嘆,解釋道:“不管楚氏是如何知道的那事,如今她既是知道了,對你便一定是不利的。你不除她,她早晚把那事挑出來,這些個‘邪術(shù)’,陛下可以不在意,但滿朝文武能不在意么?到時候你找誰算賬去?” 這話說得不錯。蘇妤以楚家安?;W×顺弦粫r,卻唬不住她一世。假若哪一天那些夢魘被揭出來,只怕皇帝不殺蘇妤就平不了民憤。 “就此除了她吧。”嫻妃嘆道,“不然提心吊膽的?!?/br> 如何除卻要有個法子,蘇妤看著嫻妃的樣子,心知她估計都琢磨得差不多了,便笑道:“別拐彎抹角了,有話直說?!?/br> 嫻妃遂白了她一眼,繼而道:“她現(xiàn)在必是急著除你的。為了楚家,她也不敢耽擱太久,必定見縫插針。可因為砒霜的事,她又已在風(fēng)頭浪尖上,必不敢親自動手?!?/br> 蘇妤聽言挑眉:“所以呢?” “所以你說若是現(xiàn)在有個人跟你反了目,她不是正好拿來用么?”嫻妃道。 蘇妤便了然地笑了。亂了陣腳的人最易被戳到軟肋,楚充華現(xiàn)在為了護(hù)楚家,顯然沒有太多時間去選幫手。 是以她們暗地里把“禁軍都尉府在查阮家”的消息散了出去,加上一句“是云敏昭儀出的主意”,便足以讓楚氏來嫻妃這里挑撥離間了。 嫻妃在宮中有權(quán)有勢、阮家又是大世家,楚氏只道是上天賜了個幫手給她,哪知道從她去試著說服嫻妃那日起,就全著了二人的道。 她來費了力說服,嫻妃也算心里真有了底,知道自己和蘇妤那日的猜測并無錯。當(dāng)下寫了東西讓人送去,告訴蘇妤:八字有一撇了。 那么她們自會來寫那一捺. “佳瑜夫人是個曉得輕重的,必不會為她辦這事,卻免不了要給她出謀劃策,好歹面子上要過得去。”那天,和嫻妃“密謀”時,蘇妤淡笑道。 果不其然,楚氏造訪時的那一番話,一聽就不是她自己能想得出來的。彼時嫻妃只是靜靜聽著,揣度著若是自己當(dāng)真心有動搖該有怎樣的反應(yīng)、該說怎樣的話,假戲真做,做得十分到位。 同時心里更加明白,不論楚氏要做什么,必定會把自己推在前頭。她雖是想除蘇妤,但自己這個嫻妃……在她眼里肯定也是不存在最好。 拿準(zhǔn)的,也就是這一點。 眼見楚氏給她帶來的那宮女雖然目下是在蘇妤身邊服侍著,卻是采擇家人子時阮家送進(jìn)宮的,嫻妃心中冷笑,楚氏這是想把這臟水全潑在她身上。 這主意八成還是佳瑜夫人出的。 卻不言不語,沒揭穿她半分半毫。楚氏想怎樣做,她便怎樣做。另一邊更與蘇妤一同做著戲,讓闔宮都以為她們當(dāng)真是要斗個你死我活。 表面上,楚氏讓她幫忙的事并不多,不過是借她這掌權(quán)宮嬪行了個方便,想法子弄了藥進(jìn)來;暗地里…… 蘇妤把楚氏查了個底掉,非常清楚她給那安排在自己身邊的宮女改了典籍,做出了她從前在嫻妃身邊做事的假相。 到時候毒死了蘇妤、所有矛頭都指向嫻妃,加之禁軍都尉府本就查著阮家,即便楚氏此前也被查著……大概也能把罪名脫去大半。 只不過,這改換宮女典籍的事…… “她當(dāng)就她會改?”蘇妤一聲不屑的輕笑,“我用過的招了。” 可見楚氏在宮正司也是有人脈的,不然也做不來這樣的事。是以聽得蘇妤這樣說,折枝還以為蘇妤這是要借宮正的手再把典籍改回去,蘇妤倒是沒這么做. 是以目下,一切事情都照著二人的意愿一步步地走了下來,眾人都以為她們反目的時候蘇妤宮里出了事、嫻妃看似心虛地出來解釋,然后……當(dāng)著闔宮的面,蘇妤竟萬分誠懇地在替嫻妃說話。 蘇妤方才的那一番解釋最多能讓眾人消三分的疑,靜了一靜,便有人猶豫著斟酌道:“若是如昭儀娘娘所言,聽著倒真不像嫻妃娘娘做的了。臣妾等亦是知道嫻妃娘娘的為人,只是……只是這宮女,可是確為阮家送進(jìn)來的人、又恰好在嫻妃娘娘宮中服侍過,如此這般……”那人說著,聲音有些低了下去,到底是呢喃著把話說完了,“若說和嫻妃娘娘沒關(guān)系……此事未免也太巧了?!?/br> 何況嫻妃剛才那樣子分明就是心虛得在掩飾什么。 蘇妤低著頭,眉頭淺蹙,好像在仔仔細(xì)細(xì)地思考著什么,過了許久才抬頭看向徐幽,問他:“徐大人,這宮女的典籍可否讓本宮一閱?” 徐幽見皇帝點了頭,便將那本冊子交給了蘇妤。蘇妤翻了一翻,俄而一訝道:“你是兩個月前才到本宮這里服侍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加更~于是第二更是下午三點~下午三點~午三點~三點~點…… ☆、第97章 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