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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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子魚叫了一聲。 “咯。”非魚也叫了一聲。 繼而兩只小貂一齊跑到了寢殿門口去,又一齊跑了回來,好像是想讓她看什么。 蘇妤疑惑著坐起身,朝殿門處行去。向正殿一望,皇帝不在,卻聽到正殿外傳來爭吵聲。側(cè)過頭循著聲望過去,是宮人們攔著一人,那人好像是想進殿來,宮人們卻死死攔著半步不肯退。 定睛一看,蘇妤黛眉蹙起:葉景秋? 卻還有另一人的聲音,也熟悉得很……沈曄! 側(cè)耳傾聽片刻,蘇妤恍悟究竟是怎么回事。急也急不得,慢條斯理地傳了宮人進來,服侍她更衣盥洗、梳妝打扮,一切妥當后才提步去了殿門口,曼聲問道:“葉妃娘娘,何故在成舒殿前吵鬧?” 四平八穩(wěn)的口氣,好像是主人在質(zhì)問鬧事的來客一般。葉景秋正斥著宮人的語聲一滯,打量她片刻,冷聲笑道:“你還敢留在成舒殿?你知不知道,你穢亂六宮之事已然傳遍了六宮?身為天zigong嬪,竟和個外臣一同回宮,你慮及過陛下的顏面么?” 蘇妤就納悶了,這葉景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非得給她安上個通jian的罪名才罷休似的?還回回都是牽扯上沈曄,禁軍都尉府她當真得罪的起么? 瞥了面色鐵青的沈曄一眼,蘇妤淡泊道:“讓沈大人送臣妾回宮,是陛下的旨意。” “是陛下的旨意無妨,但若當真無事,怎會傳出那樣的話來?所謂無風不起浪,蘇氏,你當真不虧心么?”葉景秋說得言辭咄咄。蘇妤睇視她少頃,隱隱覺得……葉景秋這是叫人算計了。 她一個根本沒能隨駕前去避暑的人,如今頭一個抓著這話柄來興師問罪,多半是有人故意將話傳了過去要她前來,正好設好了套給她,只要她來了,總會惹得皇帝不悅的。 是有人想除掉葉景秋。蘇妤一時心中有些矛盾,她自不愿看葉景秋好過,但……又不知背后那人是誰,興許也是她不愿幫的人呢? 心下掂量了一會兒,蘇妤冷冷一笑,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就往回走了。一壁走著一壁吩咐宮人說:“沈大人大約是有事求見陛下吧?到底是朝中重臣,這么等著也不合適,請大人側(cè)殿稍候。” 吩咐完,她卻是沒去見沈曄,徑自回到寢殿里歇下。 就讓葉景秋在外面等著好了,倒看看皇帝還能不能容她如此惹事生非。蘇妤方才思索間心中有了數(shù)——不管那背后是誰要算計葉景秋,后宮也再沒有人比葉景秋欠她的債更多了。 那么,她就順水推舟地幫那人這個忙好了。 淺啜口茶,蘇妤喚過了折枝,淡笑道:“你和郭合想辦法把這里的事透出去,葉景秋她說了什么,讓六宮一起聽聽。” “諾。”折枝頜首一欠身,即刻退出去照做。 殿外已然安靜了,想是葉景秋想靜等著皇帝來處置此事。蘇妤站在寢殿門邊凝望著外面的葉景秋須臾,輕有一笑,心知她能看見,仍是往側(cè)殿去了。 她有意要栽贓他們,蘇妤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本事讓皇帝相信此事。 . “充儀娘娘。”沈曄起身一揖,蘇妤回了個萬福:“大人。” 沈曄朝外瞧了瞧,頜首道:“娘娘此時不該來。” “身正不怕影子斜。”蘇妤莞爾道,“她有心鬧事,不如給她個面子。” 遂在側(cè)殿另一側(cè)的席上坐了,與沈曄相隔甚遠,手上一扯將席前的簾子放了下來,更是把二人完全隔開了。 不過這個時辰……皇帝去哪了? ☆、第62章 自食 蘇妤與沈曄互不說話,皆各自品茶靜等。蘇妤時不時地睇一眼殿門外,看不到葉景秋,卻知道她必定還在等著。 心下情緒難言。 大約不過一年前,葉景秋還是宮中位份最高的嬪妃。執(zhí)掌著鳳印,在后宮說一不二。那時她在葉景秋面前,只有吃虧的份兒,一是因為葉景秋的位份高上許多,二是因為……不論出了怎樣的事,皇帝從來不會站在她這邊。 她也仍還記得,那時的葉景秋行事比如今要謹慎多了,不會做出今日這般方寸大亂的事。 是如何把葉景秋逼到這份上了? 蘇妤一時說不清楚。大概有許許多多原因吧……突然入宮、又住進長秋宮的佳瑜夫人;突然博得帝王寵愛的自己…… 忽地想起來,好像是在皇帝對她好的頭兩日,葉景秋傳了她去蕙息宮問話,那是皇帝第一次當眾袒護她。從那天起葉景秋就顯露了錯愕與慌張,在往后的時日里,這樣的錯愕與慌張越來越多,葉景秋的分寸亂到讓她覺得吃驚,自己卻仍渾然未覺的樣子。 分寸愈是亂,局勢就愈是掌控不住,葉景秋一次又一次栽了跟頭,她心有快意,卻沒細思過個中原因。 今日卻突然明白了一些事…… 帝王的寵愛,如是像她從前那般根本抓不住、連摸也摸不著也還罷了,左不過過得不易、任人踩踏;更可怕的,是像葉景秋這樣,曾經(jīng)權(quán)極一時、寵極一時,然后眼睜睜看著與自己最是不睦的人得了寵,自己卻是一點點失寵。 這緩慢的失去會把人逼瘋的,因為每一分的消失都清楚地感覺得到,便想拼命地去抓住,越想抓住就越是急躁,然后…… 蘇妤再度透過簾子望向側(cè)殿外。 然后就像葉景秋這樣,在急躁地想除掉對手中,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皇帝不會容忍她這樣鬧到成舒殿的. 賀蘭子珩走出禁軍都尉府的大門,重重地緩了口氣。 也不知昨晚是怎么了——明明這許多時日都相安無事地過下來了,昨天看著躺在身邊睡得舒服的蘇妤,好像就無論如何都忍不住似的,倒是一次次冷靜地控制住了自己沒有動她,卻又怎么睡得著? 終于起了身,更衣盥洗后朝外走去,直接吩咐了宮人一句:“傳旨下去,今日免朝。去禁軍都尉府。” 此時才剛剛丑時,他覺得自己再在她身邊這么睡下去,一會兒興許就要忍無可忍,于是……便先沒事找事了. 一時間禁軍都尉府的眾人都覺得皇帝真是格外重視此番遇刺的事,竟三更半夜跑來親審。 “葉家。”看罷那克爾的供狀,皇帝已眉頭緊鎖,擱下供狀,瞥了他一眼又看向那克爾,“是葉家讓你做的?” “是……”那克爾艱難點頭。皇帝便輕輕“哦”了一聲,再不問話。只是目光中凌厲不減半分地凝睇著他。 刑房中陷入死寂,只余那克爾沉重的呼吸聲。他時不時抬眼看看皇帝,又無力地垂下眼皮去。 已經(jīng)過了很久,皇帝猶看著他,以手支頤,神色偶有一動,好像是看出了什么。又過了很久,皇帝站起身,隨手拿起那供狀向外走去,進了禁軍都尉府的正廳坐下。 他需要點時間,慢慢把這些事想明白。 乍看之下,這供狀白紙黑字,一句句供詞直指葉家。倒是瞧不出什么錯處,只是……總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 是以他很久沒有說話,旁人許是不知,他只是在觀察著那克爾的神色,半分半毫的變化都不愿放過。 如是一個人心虛,安寂于他而言便會極具震懾。 他很快就從那克爾臉上看到了心虛。目光有些閃爍,又竭力掩飾著,來打量他的神情。 是栽贓? 一聲喟嘆,皇帝叫了人進來:“速傳指揮使來見。” 之后便又是安靜。他看著這一紙供狀,覺得重活一世也委實不易。先是人人都想尋些錯處捅蘇妤一刀——好在他一心護著蘇妤,沒真出過什么事;如今,竟是有人要借著蘇妤反捅葉家一刀了。 如是他一門心思地只知寵蘇妤、將其他諸事均置于不顧,這供狀上的話他很可能連想都不會多想一分便徹徹底底地信了。就如同當年他一門心思地厭棄蘇妤時,所有于她無益的話,他都想都不會多想便信了。 這一世不能釀成另一個大錯。葉家的罪有多少,他要和他們清算清楚,但不能平白無故地添上一條。 過了許久,天色已然打量,前去請沈曄的人終于來回了話,一揖稟道:“陛下,沈大人已入宮覲見去了。” 原是走岔了…… “知道了。”皇帝站起身往外走去,隨手將供狀遞給那人,“速謄寫一份呈進宮中。” 便離開了禁軍都尉府. 回到宮中,剛下了步輦,便聽宦官匆匆來稟事。大致就是沈曄來求見、葉妃告了蘇妤和沈曄一狀。 說他們穢亂六宮。 眉頭一蹙,賀蘭子珩心說同樣的罪名葉景秋不是試過一起了么?怎的還上癮了? 提步往殿門處走去,果是見葉妃在。不僅葉妃在,佳瑜夫人和嫻妃也在。三人均有不快之色,見他來了,忙不迭地俯身行大禮。他掃了她們一眼,只問一旁的宮人道:“充儀呢?” 宮人回道:“在側(cè)殿候著。” “側(cè)殿?”一時覺得有點奇怪,在寢殿里睡得好好的,醒了就算不回綺黎宮,在寢殿歇著也就是了,干什么到側(cè)殿去? 葉妃抬起頭,思索了一瞬咬牙道:“陛下,充儀先請了沈大人去側(cè)殿坐,自己又進了側(cè)殿……” 皇帝淡看了葉景秋一眼,語氣一厲:“你不是頭一次找充儀的麻煩了。朕問你,如是充儀清白,你如何?” 又是明明白白的偏袒。葉景秋微顫,垂首不敢言。 “都免禮吧。”皇帝嘆息間有些許不耐和無奈,三人各自起了身,他又道,“進殿來說。”. 站在側(cè)殿門口,他們看到的便是如此一番情景:蘇妤和沈曄分坐側(cè)殿兩邊,隔著十數(shù)步的距離。兩人都安靜得很,連話也未說,各喝各的茶。 蘇妤面前還遮著一道簾子。 皇帝側(cè)眸瞟了葉妃一眼,見其面色發(fā)白,不作理會地走進側(cè)殿。 見有外臣在場,其余三人倒是沒敢再往前走,靜默地在側(cè)殿門口等著。 “陛下大安。”沈曄與蘇妤離座見禮,皇帝道了聲“可”,看了看沈曄,又扭過頭看了看蘇妤,緩笑問她:“這怎么回事?” 蘇妤出言之語卻非答話,而是呢喃著問他:“陛下方才……去哪了?” “朕去禁軍都尉府了。”皇帝道。沈曄一聽,立刻揖道:“陛下恕罪,臣不知……” “知道你不知。”皇帝無所謂地笑道,“沒提前知會你,差人去傳的時候你已入宮了。” 他 再度看向蘇妤,蘇妤這才回了他剛才的問話:“起來見沈大人在外候著,陛下卻不在。臣妾覺得沈大人到底位居三品、又不知陛下何時回來,便請了他到側(cè)殿坐。加 之剛勞大人照顧了一路,臣妾覺得如此不理不問也不合宜,便……”她說著貝齒輕一咬唇,轉(zhuǎn)而道,“誰知葉妃娘娘在后宮里傳出那樣的話。弄得臣妾走也不是、留 也不是。” 葉景秋聞言滯住,她確實是來找蘇妤麻煩的,卻沒和六宮傳什么話。這樣的事她還是知道輕重的,皇帝向不向著她她都并無十成的把握,如是就這么再傳得人盡皆知……豈不是自尋死路? 卻見皇帝轉(zhuǎn)過身來,淡問佳瑜夫人和嫻妃說:“葉妃說什么了?” 二人短有一怔,嫻妃福身稟道:“葉妃說……說云敏充儀這一路是被沈大人送回宮的。身為天zigong嬪與外臣如此親近,實在是穢亂六宮。” 聽得嫻妃說了,皇帝又看向佳瑜夫人,佳瑜夫人也只好應道:“是。” 皇帝的視線最后落到葉景秋身上,語氣一沉:“葉妃!” “陛下……臣妾沒有……”聽得二人是同樣的意思,葉景秋覺得有口難辯,面色慘白地拜了下去,“臣妾絕沒有說這樣的話……” “葉妃娘娘還說沒有?”蘇妤凝眉看著她,“方才在成舒殿門口,娘娘當著臣妾的面都說了,沈大人也聽著呢。” 葉景秋一陣窒息。她確是在成舒殿門口說了,卻絕沒有往六宮去傳。 只不過現(xiàn)下從蘇妤口中這樣說出來,讓她半句也解釋不得。 “你費盡心思想給充儀安上‘穢亂六宮’的罪名。”皇帝冷睇著她,“你知道這是死罪,這是有意想置她于死地。” “陛下……臣妾不是……臣妾是為后宮著想……”葉景秋焦灼地解釋著,換來皇帝的又一聲冷笑:“為后宮著想,有佳瑜夫人和嫻妃呢,不需你cao心。” 他在“提醒”她,她早已不是宮中的掌權(quán)嬪妃了。 “今日這事……”皇帝思量著,口吻更顯森冷,“你既要鬧得人盡皆知,不給充儀這個面子、也不給朕這個面子,朕便讓你人盡皆知。” 都在君側(cè)多年,蘇妤和葉景秋均是明白皇帝話說至此大約意味著什么。蘇妤冷眼旁觀,葉景秋心中一震,滯了一滯,什么也顧不得地膝行上前,滿目驚懼地哭求:“陛下恕罪……臣妾再也不敢了……” 看出皇帝這是要處置后宮,沈曄自覺多留不妥,沉然一揖:“臣去外面候著。”見皇帝點頭,便退出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