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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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妤一滯,默了一默擱下筷子,猶疑不定地看向他,“陛下您……” “朕實(shí)在沒那個(gè)心思。”皇帝歉然頜首,“你們看著辦吧。只一條,之前朕和蘇澈寫給嫻妃的單子上的人,一個(gè)也不許留下。” 類似的事倒也不是沒有過,不算逾矩。皇帝沒心思選妃,便讓皇后或者掌六宮權(quán)的嬪妃代為一選,之后再將名冊畫像呈上過目便是。故而嫻妃去做此事合情合理,可是蘇妤…… 蘇妤思忖片刻,輕點(diǎn)頭道:“嫻妃娘娘自有分寸的。只是……臣妾去不得,陛下如是不放心,大可讓佳瑜夫人同往。” 蘇妤是循規(guī)蹈矩怕惹是生非,賀蘭子珩心下的算盤打得卻很清楚。除了那張單子上的人,剩下的若有蘇妤看不順眼的,也絕對不留才好。所以讓蘇妤去拿主意,若不是礙著規(guī)矩,他簡直想讓蘇妤一個(gè)人去選。 但見蘇妤拒絕得直截了當(dāng),甚至連理由都沒編上一編,直接會給他一句“臣妾去不得”,皇帝面色黯了一黯,俄而緩緩道:“朕若非要你去呢?” 蘇妤不禁一顫。 “陛下……”蘇妤咬了咬下唇,思量著循循解釋,“采選是大事,自是該由夫人和嫻妃娘娘做主。旁的不說,臣妾還負(fù)著大罪,那事就算如今陛下信了,旁人也是不信的。”她微抬首看向他,“還請陛下|體諒。” 皇帝思索著她的話,心中有些著惱,蘇妤顯是軟硬不吃。其實(shí)他既敢說讓她去,就必是有把握擋下閑言碎語。但看蘇妤說得誠懇,黛眉輕輕蹙著隱有幾分不快,還是……不要逼她為好。 姑且當(dāng)她的理由說得通。 皇帝覷了她一眼,一笑又道:“若不然這樣吧,還是朕親自去選,你和嫻妃、還有兩位夫人一并同去。” “……”蘇妤想了想,無奈地應(yīng)下,“諾。” 后宮到底是皇帝的后宮,采選到底是為皇帝選的。是以殿選那日,四人當(dāng)然都是小心觀察著皇帝的心思。賀蘭子珩是確實(shí)不上心,一連三批、十五名家人子過去,竟是一個(gè)也沒留。如是這樣下去,她們四人總要替他做主留人才是,總不能折騰一番又一個(gè)都不挑。 第四批入殿,卻分明地見皇帝目光一動。 “顧氏留下。”家人子行完禮,蘇妤與嫻妃同時(shí)開了口。那姓顧的家人子面上一喜,剛要叩首謝恩,卻見皇帝悠然換了個(gè)坐姿,以手支頤淡問蘇妤:“為何?” 蘇妤生生被問住了,思量一瞬,欠身道,“臣妾之前看她畫像時(shí)便有印象,如今看著,人比畫像還要標(biāo)致幾分。” “呵。”皇帝一聲輕笑,很是不給面子,“你當(dāng)真看過那些畫像嗎?” “……”當(dāng)著嬪妃和家人子的面被這么問話,蘇妤大覺窘迫,訕訕地低頭不敢再言。皇帝的目光轉(zhuǎn)向那五位家人子,淡泊道:“都退下。” 又是一個(gè)也不留。 五人行大禮退出殿外,門口的宦官便準(zhǔn)備唱名傳接下來的五人入殿。蘇妤離座一拜:“陛下恕罪,臣妾不知道……” 不知道陛下不喜歡。她的話尚未說完,便聽得皇帝一笑:“起吧,無礙。” 若是蘇妤覺得哪個(gè)家人子好,他很樂意讓她留下給蘇妤做個(gè)伴。方才那個(gè),卻是因?yàn)樘K妤分明觀察著他的神色而留的,可他神色間的變化卻非因?yàn)榭瓷狭四穷櫴稀?/br> 上一世,也是這一日的殿選,他做主把顧氏賜給了一位郡王做王妃。可這顧氏很是不安分,一有機(jī)會入宮,便尋著各樣的理由要進(jìn)成舒殿拜見。是什么原因他心里自然清楚,可郡王到底也和他沾著親,他總不能就這么把人家的王妃發(fā)落了。 賜給了郡王都仍妄想入宮為妃的人,若是進(jìn)了后宮不一定要掀起什么風(fēng)浪。他方才只是想到了前世之事,蘇妤和嫻妃卻是徹徹底底的誤會了。 殿選結(jié)束后,御前的宮人們都犯了嘀咕。照理來講,看著皇帝的態(tài)度,日后對哪位新宮嬪該多些關(guān)照他們便會心中有分寸。可今日皇帝的態(tài)度…… 一共只留了八人,三朝加起來沒有哪次選得這么少。 且還是同去的四位嬪妃一人挑了兩位! 皇帝自始至終除卻嗆了云敏充儀兩句以外,基本就沒說話。 回后宮的路上,蘇妤難免悶悶。當(dāng)著那許多人的面被駁斥,多少失了顏面。別人不說,葉景秋可也是在座的,如此一遭,非得在后宮傳得人盡皆知。 因此不怪她不高興,連折枝也說:“陛下這是有心讓娘娘下不來臺么?殿選便這么駁了起來,日后娘娘在新宮嬪面前怎么當(dāng)這一宮主位!” “隨便吧。”蘇妤不耐地挑眉,“有沒有面子,都到底還是一宮主位。” 八位新宮嬪在半個(gè)月后受封入宮。冊了才人一人、宣儀一人、肅儀一人、瑤章二人,婉華、穆華、閑華各一。均是屬八十一御女的位份,其中的閔才人和溫宣儀是蘇妤做主留下的,便也賜居在她的綺黎宮了。 入宮次日,按理是要去長秋宮拜見,各宮主位也均在列。八人一起行了大禮,佳瑜夫人和嫻妃分別告誡了幾句,諸人便落座閑談了。 皇帝是在半刻后到的長秋宮。 禮罷后復(fù)又落座,一眾新宮嬪皆有些羞赧,皇帝環(huán)顧四周后沉吟道:“閔才人是哪位?” 坐在蘇妤身側(cè)的才人閔氏一怔,立刻上前下拜:“陛下大安。” 此次冊封數(shù)她位份最高,又頭一個(gè)被點(diǎn)出來問話,余人皆靜默地看著,只覺這閔氏當(dāng)真占盡風(fēng)頭。 皇帝凝視她須臾,仿佛要把她看個(gè)透徹似的,片刻后睇向蘇妤:“好像也沒你說得那么好么……” ……什么? 蘇妤愕了一愕,眾人亦是愕了一愕,便聽得皇帝笑道:“偶然和阿妤聊起今屆家人子的事,她一直夸你。”他的目光在蘇妤與閔氏間一蕩,笑意深了幾分,“罷了,她喜歡便是。” 蘇妤萬分確定,她從來沒和皇帝聊過家人子的事。這閔氏是她做主留下的不假,卻未著意夸過她。這是覺得殿選那日駁了她的面子,今日來給她找臺階下么…… 蘇妤微微頜了頜首:“日后同住一宮,才人娘子若是需要些什么,來德容殿知會一聲便是。” “嗯,充儀大方。”皇帝聽言隨意地一點(diǎn)頭,又笑說,“可不許仗著她大方就看上什么要什么。” 幾個(gè)熟悉皇帝脾性的御前宮人聽著……怎么感覺陛下在有心和充儀娘娘套近乎? 這又哪出? 離開長秋宮時(shí),蘇妤分明地覺得一眾新宮嬪看她的眼神中多了敬畏。在她們眼里,她幾句話就讓閔氏得了最高的位子,那日殿選時(shí)皇帝駁了她留的人又算得什么? 瞥眼乍見側(cè)后方一抹熟悉的玄色,蘇妤平穩(wěn)地回身一福:“陛下安。” 皇帝輕一點(diǎn)頭:“嗯,回吧。” 蘇妤便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思量著新宮嬪的事,過了一會兒無意中一瞟——那一抹玄色還在。 “……”這么跟著她是什么意思?! 蘇妤再度轉(zhuǎn)過身,垂首默問:“陛下有事?” “不急,你先想事。”皇帝笑意溫和地挑起蘇妤一臉窘迫:“臣妾……沒想事。” 皇帝“哦”了一聲,揮手讓旁人退開,繼而手在她纖腰上一環(huán),低道:“最近女紅做多了吧?” “……啊?”蘇妤一愣,不解。 “心眼比針眼還小。”皇帝低頭,額頭在她額上一碰,“朕不就是在殿選的時(shí)候嗆了你兩句?不高興這么多天。” “沒……”蘇妤啞然無言。那樣大庭廣眾地被嗆,確實(shí)是不高興的,她卻沒怎么表露過、更沒在他面前顯露過什么……這怎么看出來的? “行了,那天是朕的不是。”皇帝輕一笑,“放心吧,過了今日,新宮嬪里斷沒有敢對你不敬的。” 剛才果然是有意的。蘇妤禁不住白了他一眼,皇帝渾然未覺地?cái)堉^續(xù)往前走著,至于他過來時(shí)有新宮嬪悄悄注意著、他與蘇妤的一舉一動亦會被看到的事……他是不會告訴蘇妤的。 ☆、48、探病 ... 在蘇妤宮中隨居的二人都和蘇妤很是合得來。雖是和蘇妤的位份相距甚遠(yuǎn),三人相處倒也隨意。 按理新宮嬪入宮后三日便可受詔前往成舒殿侍駕,頭一個(gè)受詔的就是閔才人。位份最高也最受重視,本該如此。 翌日晨省后回宮,閔氏到德容殿向蘇妤問安,蘇妤自是備了厚禮相賀,可閔氏的神色總有些別別扭扭。蘇妤道她是不好意思也未多問,擱下此事不提。 幾日后,皇帝告訴蘇妤:“蘇澈醒了。” 蘇妤自是大喜過望,又躊躇著始終沒敢主動提出想見他。皇帝淡看著她,她不提,他就不開口。 就不信她能忍多久,這回非得讓她主動提要求不可。 常在成舒殿侍奉著的宮人都看得出來:陛下您這是成心吊充儀娘娘的胃口。 但凡蘇妤來、亦或是皇帝去德容殿,必定會那么假作無意地提蘇澈幾句。每次都弄得蘇妤欲言又止,連徐幽都忍不住腹誹:陛下,您這樣忒不厚道。 于是折枝頭一個(gè)忍不住了,四下無人時(shí)勸著蘇妤說:“娘娘……您還沒看出來陛下是有意逗您么?但凡您提一句想見蘇公子,他必會答應(yīng)的。” 孰料蘇妤挑了挑眉,也不知哪來的氣性:“才不求他。” 折枝聽著這話,似乎……不是因?yàn)閺那澳前悴磺蚴悄懬樱吹官€氣意味更重了些? 蘇妤倒沒細(xì)究自己心思間的變化,只知自己斷不肯向皇帝開口提要求。可又忍不住想知道蘇澈現(xiàn)下如何,終于尋了個(gè)合適的機(jī)會。 還是用膳的時(shí)候,兩雙筷子同時(shí)落到一片薄片上,因被菜汁浸過,一時(shí)看不出是什么。 兩雙筷子同時(shí)縮了回去,蘇妤看了看:“那是什么?” 折枝要答,但瞧了一眼皇帝的眼神,識趣地噤聲,皇帝也看了看:“像是山藥。” 蘇妤托腮細(xì)看了會兒搖頭:“像筍。” 皇帝挑眉,有點(diǎn)挑釁的意思:“打賭?” 蘇妤回看,不懼地回說:“賭就賭。” “賭什么?” 徐幽和折枝相視一望,皆暗道真是閑的。 蘇妤認(rèn)真地想了想,繼而小心地向皇帝道:“如不是山藥,臣妾想去看蘇澈,可否?” “可以。”皇帝淺一頜首,凝視著那可能是筍片也可能是山藥的東西說,“如不是山藥,你就可以去看蘇澈;如是……”卻是噤聲未續(xù)言,一頓又道,“吃了再說。” 便不理蘇妤的反應(yīng),徑自夾了一片吃了一口,旋是一笑,睇著蘇妤頗有得意。 “……”蘇妤見了他的神色,也夾了一片起來送進(jìn)口中。 是山藥。 一聲嘆息:“輸了。陛下要如何?” “嗯……如是山藥,朕就勞煩你去看看蘇澈。”皇帝笑意深深地說著。若不是礙著規(guī)矩,徐幽簡直立時(shí)三刻就想扶了額頭擦把冷汗。 這算打什么賭? 于是再次安排蘇妤出宮,這次倒沒讓徐幽和宮正張氏跟著,只讓普通的宮人隨著。此外皇帝義正言辭地叮囑了蘇妤一句:“這次算偷著出宮。嗯……采選剛過,御史們正等著找朕的茬。” “……諾。”蘇妤恭肅應(yīng)下。 仍是去沈府,仍沒去見沈曄。還是那一方小院,蘇澈知她要來,早早就起身等著了。 蘇妤一進(jìn)院,便見蘇澈一揖:“長姐。” “阿澈。”登覺欣喜,蘇妤無所顧忌地拉著他便進(jìn)了屋,坐下來看了他許久,笑而道,“瘦了好多,不過無事便好。” 蘇澈含歉點(diǎn)頭:“讓長姐擔(dān)心了。”默了一默,他試探著又道,“長姐最近……在宮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什么事?”蘇妤一疑,不知他指的是什么,“你聽說什么了?” 蘇澈搖了搖頭。沉吟片刻,輕道:“前幾日,陛下親自來過。” 蘇妤微有心驚,蘇澈的眉頭也淺蹙著,續(xù)道:“陛下問我,長姐可有什么舊疾沒有……長姐近來身子不適么?” “并沒有。”蘇妤認(rèn)真道,又問他,“陛下為何這樣問你?” “陛下說長姐時(shí)常夢魘,每次都很厲害,可御醫(yī)又診不出什么來。”蘇澈一嘆,“聽著像是為長姐好的。可我不放心,也確是不知道什么。” 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