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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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奉上來,蘇妤揭開蓋子一瞧,登時面色煞白。 茉莉娥眉。 皇帝覷了她一眼,笑問:“喜歡花茶了?” “……是。”蘇妤低應了一聲,抿了口茶,幾乎渾身脫力. 臥房里倏然安靜,靜得眾人心中一懼。片刻后,醫(yī)女匆匆地出了殿,一福身稟道:“潤儀娘子生了……” 但未聽到哭聲。 那醫(yī)女又道:“是個小皇子。” 卻是無人敢說一句“恭喜”,連皇帝也半點笑容都沒有。雖是未說皇子夭折、亦未說陸潤儀難產(chǎn)而死,但這般的安靜,可見是情況不好。 頓了一頓,還是佳瑜夫人問那醫(yī)女:“潤儀娘子怎么樣?” “娘子昏迷著……”那醫(yī)女低低稟道,“皇子殿下哭不出來,太醫(yī)說……說能否熬過去,便看這兩天……” 鴉雀無聲。 良久,皇帝一點頭,嘆息中盡是疲憊,吩咐太醫(yī)盡力,又道:“傳宮正司的人來。” 終于是要問到黑三棱的事了。 幾人一并進了殿,只其中一宮女是被押進來的,皇帝瞧了瞧她:“你不是楚充華身邊的掌事宮女么?” “是……”那宮女一叩首,“但充儀娘娘發(fā)落了霽顏宮的人,便讓娘娘差人來服侍潤儀娘子,娘娘便叫奴婢來……” 一旁的嬪妃聞言,已有人一嘆道:“將心比心,充華娘娘自己也是失過孩子的人,怎么還做這樣的事。” 那宮女不言,皇帝亦未發(fā)話。徐幽在旁道:“陛下,楚充華正在外候著,要不要……” “不必。”皇帝淡泊道,不打算叫楚充華進來問話。章悅夫人凝睇著那宮女蹙了蹙眉頭:“真是楚充華叫你做的?” “……是。”那宮女叩首間有些許猶豫,繼而續(xù)道,“充華娘娘和潤儀娘子不合已久……” 章悅夫人冷有一笑:“是么?聽著倒像是早謀劃好的,可楚充華禁足這么久了,若不是云敏充儀今兒個發(fā)落了霽顏宮的宮人,她要如何尋這個機會把你塞進來?” 話里話外,意指這宮女是蘇妤安排進去的人。一邊害了陸潤儀、一邊又栽贓給楚充華。蘇妤淡看著那宮女臉上倏然顯露的慌張,心知這根本就是一場排好了的好戲,先供出楚充華不過是為了讓這事看上去更真,最后的結(jié)果十有八|九是沖著自己來的。 “意思是云敏充儀的意思,旨是嫻妃的旨……”佳瑜夫人忖度著自言自語,起身向皇帝一福,“關(guān)乎皇裔安危,求陛下徹查。” 實是宮中常見的手段了。“徹查”無非是交宮正司嚴審,審的結(jié)果……也無非是她的錯或是嫻妃的錯。 橫豎都是要遂幕后之人的意的。蘇妤微微一笑:“何必那么麻煩?臣妾在這、嫻妃娘娘在這,楚充華在外候著……先對質(zhì)一番不就是了?進了宮正司,屈打成招總少幾分可信。” 這話聽似是對佳瑜夫人說的,蘇妤的目光卻轉(zhuǎn)向了皇帝。皇帝想了一想,點了頭:“傳吧。” 楚充華入殿見禮,禮罷后起了身,便一耳光劈在那宮女面上,怒不可遏:“本宮待你不薄!誰讓你害的本宮!” “娘娘……”那宮女顯得更慌了,不自禁地望向蘇妤。這一眼間眾人便都看明白了,蘇妤心中一笑。 無論是交去宮正司還是當堂問出話來,矛頭都會是沖著她的。但一旦送去宮正司,變數(shù)難免,還不如就這么問出來,好歹自己在場,多少還能爭辯幾句。 楚充華順著那宮女的目光看向蘇妤,怔了一怔,遂是怒然道:“蘇妤……又是你!” 一陣嘆息聲,章悅夫人抬眼瞧了一瞧蘇妤:“當年就是死罪,陛下沒殺你、如今又寵著你……你如此故技重施實在讓人心寒。” 倒是已經(jīng)給蘇妤定了罪的意思了。 佳瑜夫人也喟嘆道:“本宮聽說是綺黎宮的宮人把此事稟給陛下的,細問了幾句,充儀你盯著霽顏宮的動向許久了,可見心虛……” 蘇妤銜笑聽著,待得二人語畢后方抿了口茶,未理二人之言地淡淡問那宮女:“是本宮叫你做的么?本宮要你親口說出來。” 原本目中之意已讓眾人都看出是受誰指使,卻沒想到蘇妤還偏要多問一句。那宮女愣了一愣,強定了神后垂首應道:“是……是充儀娘娘讓奴婢在潤儀娘子的安胎藥中加了黑三棱……” “呵……”蘇妤冷聲笑道,“你當本宮傻么?要害人便罷,竟會挑一個連動刑都不必,就將本宮供出來的人?” 那宮女一僵,蘇妤視線一轉(zhuǎn),冷睇向章悅夫人,頗有幾分厲色:“誠如夫人所言,若非臣妾責罰,她沒有機會到霽顏宮去,楚充華事先不知臣妾會有此舉;但照這個道理,臣妾怎知潤儀娘子今日會在綺黎宮出言頂撞?臣妾和她不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來道賀亦在臣妾預料之外。” 蘇妤的咄咄逼人讓葉景秋一時回不過神來,滯了一滯,皺眉道:“即便如此,潤儀受驚還不是你動刑所致?她想趕去綺黎宮,看著亦是要賠不是的意思——如若不然,即便被下了藥,直接在宮中醫(yī)治了,大概也不至于這般……”章悅夫人說著哀嘆,“目下母子都是如此……實在可憐。” “夫人……”眼見在座宮嬪都為陸氏母子二人有些噓唏,蘇妤剛要開口,卻被人搶了白:“章悅夫人,這事依朕看一碼歸一碼。” 葉景秋一驚,蘇妤亦是一驚。轉(zhuǎn)回頭去,見皇帝帶著幾分思忖之意緩緩道:“戕害宮嬪、皇裔是一回事,充儀正宮規(guī)是另一回事。依朕看,充儀罰得沒錯,潤儀要到綺黎宮賠不是是她自己心中有愧,可說是因為充儀罰了她的人在先,卻不能算是充儀的錯。至于早產(chǎn)……說到底是因為那黑三棱,強怪到她去綺黎宮謝罪耽誤了醫(yī)治上未免牽強。” 乍聽之下偏袒分明,細一想又在情在理似乎并非有意偏袒。皇帝掃視一眾嬪妃一般,續(xù)言道:“所以潤儀受驚之事怪不得充儀,黑三棱從何而來慢慢查便是。查明之前,朕不想聽到任何無端猜測。” “那……陛下。”佳瑜夫人思忖著又道,“此事畢竟多多少少已牽涉到云敏充儀。方才一番解釋倒非說不通,只是……公平起見,是否禁足為好?” 這倒是在情理之中。并非責罰之意,只是原委未明,先禁足了宮正司才好辦事。待得查明了,若當真無關(guān)蘇妤,于她也無甚不妥。宮中之事也多是如此去辦,算是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 一時數(shù)道目光皆落在了皇帝與蘇妤身上,蘇妤沉容未言,皇帝睇著蘇妤盞中花茶思量著,仿佛此事頗難決斷。 作者有話要說:關(guān)于防盜章: 其實從上一篇文開始就有放防盜章,也知道會給大家造成不便,所以每次放的字數(shù)都很少,替換之后多余的字數(shù)算福利也算道歉~并且每次發(fā)之前都會說什么點鐘放的是防盜章,大家先買也成、替換后再買也成。 于是因此收到個負分覺得挺詫異的……一種賠了點數(shù)又折積分的即視感 ☆、40、禍端 不管這下毒之人只是想戕害皇裔還是有意嫁禍蘇妤,這人都必須找到。是以禁足蘇妤無妨,卻又不能讓她在被禁足時出了別的岔子、亦或是讓人趁此機會把什么本不該有的“證據(jù)”鋪進綺黎宮去。 少頃,皇帝才略一頜首:“也好,禁足月薇宮吧。” 月薇宮? 諸人輕愕。這樣的旨意多少有些奇怪,遷宮不是大事、禁足亦不是大事,可哪有禁足前有意遷宮的? “嫻妃。”皇帝低一喚,嫻妃離座福身靜聽,皇帝道,“充儀這些日子身子多有不適,既在你月薇宮禁足,你就多關(guān)照著,別委屈了她。”目光似是無意地掃過葉景秋,又續(xù)道,“罪還未定,誰也說不得什么。” “諾,臣妾謹記。”嫻妃福身恭應間喜色難掩,覷了蘇妤一眼無半分擔憂。皇帝點點頭,遂向猶坐在身邊的蘇妤道:“去月薇宮住一陣子,事情有個論斷了再遷回去。” 蘇妤淺一頜首:“諾。” 眾人告退各自回宮后,綺黎宮的動向更是明顯得讓人人都看得出皇帝在替蘇妤防什么。蘇妤前腳剛遷走,御前和宮正司遣來的人便一道守了綺黎宮各處。除卻宮中本就有的物什,要多添一件東西只怕也是不可能的. 柔云殿里,阮月梨一壁給蘇妤斟著茶一壁笑道:“還沒聽說過后宮這么禁足的呢,陛下如今是當真怕你出事。” 蘇妤搖一搖頭,抿茶未言。 “今天這事,你就不好好想想?”阮月梨問她。 蘇妤一笑:“且由著宮正司先查去,我一味地猜也沒什么好處。” “我說得不是這個。”阮月梨黛眉淺蹙,擱下茶盞湊近了蘇妤一些,輕輕道,“你不是說,之前夢到那陸氏胎像安穩(wěn)、在盛夏之時足月生產(chǎn)么?” 蘇妤點頭:“是。”應聲間已猜到她想說什么,面色微微一沉。 便聽得嫻妃道:“這不是說明那夢不準么?這事是,誰知蘇家的事是不是?你大可不必為了個夢和蘇家僵著。” 蘇妤凝視于盞中片片茶葉一時靜默。她并非沒有想過此點,只是……不同于夢到陸潤儀生子時的模糊片段,蘇家的那一切在夢里都呈現(xiàn)得太真實,那些喊聲、那些鮮血……都在她心中揮之不去. 回到珍遠閣時,踏入正廳的瞬間蘇妤有短短的一怔,當即行下禮去:“陛下。” “坐吧。”皇帝睇著她,有幾分玩笑之意地道,“看來禁足禁得很合你心意么,剛一回宮就去找嫻妃了?” “……”蘇妤默了一瞬,溫聲應道,“是,去嫻妃娘娘那兒品了會兒茶。”她說著回看向他,無甚懼意地問了一句,“陛下說的是禁足月薇宮,不是禁足珍遠閣,對吧?” “是。”皇帝啞笑點頭,“月薇宮里隨你走動。”. 折枝奉上茶來,是皇帝所喜的君山銀針。皇帝抿了一口,蘇妤也抿了一口,皇帝問她:“今天這事,你知道多少?” 蘇妤一驚。雖覺他疑她也在情理之中,但方才的種種袒護之后,驀地被這樣問話頗感意外。 賀蘭子珩端詳著她,看出她神色間的細微變化,擱下茶盞復又解釋道:“不是懷疑你下的手,朕是看折枝給你上了茶后你面色分明不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蘇妤聞言心中一松,亦擱下茶盞,朝他搖了搖頭:“臣妾不知道。” 皇帝眉頭微挑。 “是真的。那茶……只是折枝告訴臣妾,有人重演當年太子府中事,臣妾才慌了。”言辭誠懇,神色平靜,明顯不是說謊。 頓了一頓,蘇妤復道:“茉莉娥眉。宮中最喜茉莉的人是楚充華,一雙黛眉生得最美的也是她。折枝是打聽到有人要以此事嫁禍臣妾,與當年太子府中楚充華小產(chǎn)一事如出一轍,故而上了茉莉娥眉。”蘇妤說著頜首苦笑,“本是無意讓陛下知道,沒想到陛下會問。” 皇帝聽罷緩沉了口氣,淡看著眼前淺頜著首的蘇妤。忽的發(fā)現(xiàn)她是有些小聰明的,用茶動這樣的心思,倒也虧她想得出來。 頜首不言的蘇妤卻是與他相反的心思。覺得自己本是怕節(jié)外生枝才不讓折枝直言、而用了那奉茶的法子,誰知讓他看了出來,好就這么毫不委婉地問了她…… 簡直畫蛇添足. 禁足的這些時日也委實順心。嫻妃自是不會委屈了她,又因她禁著足,平日里偶爾登門造訪的嬪妃們也都來不得。反正她本也鮮少出門,這一禁足除卻讓她落得個清凈以外似乎并無旁的影響。 嫻妃被她斜倚小榻、坐著女紅的怡然自得弄得氣結(jié),笑斥一句:“沒見過禁了足還這么開心的。” 蘇妤卻瞥了她一眼,閑閑地駁道:“總比那兩年好過多了。嗯……若不是擔著這一宮主位的位份,能一直賴在嫻妃娘娘這月薇宮才好呢。” “……” 嫻妃即刻覺得宮正司查得太慢。 皇長子死在出生后的第三日。 他的生母陸氏尚昏迷著,闔宮,就沒有什么人會為他的離世傷心了。 賀蘭子珩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傷心多多少少是有的,卻又多多少少有些說不清是為誰傷心。不知是傷心這孩子的夭折,還是傷心見不到上一世那孩子了…… 這道不清的情緒換來的是長久的沉默,成舒殿死寂著,過了很久才聽到皇帝說:“皇長子賜名啟瑞,厚葬。陸氏位晉一例以示安撫。” 字字艱難。這該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感受,上一世親近之人還未睜眼便已離世,因為他要補償蘇妤。 難免有那么一剎那,他覺得自己是不是錯了,又幾乎是在同時便狠狠地說服自己,那孩子不過是自己上一世時的孩子。 何況,他上一世已待那孩子好過一次,始終辜負的只有蘇妤。 他告訴自己,要補償她,總會改變些事情的……他早該有這個準備. 殿中的死寂被打破,宦官沉穩(wěn)地一拜:“陛下,沈大人求見。” 此時已是亥時。 “宣吧。”皇帝一喟,摒開那些個胡思亂想。不管怎么說,這一世他還是皇帝,要面對的事還很多。 沈曄穩(wěn)步入殿,曳撒上有些許雨漬。他聽聞皇長子剛剛夭折,想了一想并未多提半句,如常一揖:“陛下圣安。” “沈曄。”皇帝點了點頭,“朕聽說了你近日在往錦都趕,不過這么晚了,是什么急事?” “臣按陛下旨意徹查了軍中動向及靳傾近來的動向。”沈曄揖道,“是靳傾右賢王部擅自動兵,非汗王之意。” 皇帝一點頭,沈曄續(xù)道:“其余的……臣先前亦做過稟報,另有一事……”他語中一頓,“回錦都之時,臣在途中遇一商隊往靳傾方向去,為首之人看著有幾分眼熟,臣便差人跟上了。”沈曄無聲一喟,“后來經(jīng)查,那人是兵部尚書楚弼之侄楚沿,商隊所運均是兵器糧草。” 皇帝微微一凜:“楚弼?” “是。”沈曄應道,靜了靜又說,“陛下是不是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