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董老師巧語貢阿崽無忌

    “我們可以做這樣的假設(shè)，啞巴發(fā)現(xiàn)了異常，所以就伺機(jī)窺探，總之，這里面肯定有玄機(jī)。”

    “啞巴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鄭峰興奮的說，“明天一早就到啞巴的小賣部去看看。”

    看什么呢？看那塊黑板，看那塊黑板上面有沒有貢一貼——貢得福——或者貢老三的賒賬記錄。

    第二天早晨天一亮，李云帆就帶著陳浩和大李來到了啞巴的小賣部。大李叫開了小賣部的門。

    大李朝貨架上指了指，并且豎起了兩根手指頭，啞巴從貨架上面拿了兩包飛馬牌香煙。

    黑板還掛在老地方，六只眼睛在黑板上面掃了若干個來回，上面確實(shí)沒有貢得福的名字。

    離開啞巴的小賣部以后，李云帆讓大李去把馬二狗請到村公所的樓上。

    不一會，馬二狗來了，他的上衣口袋里面揣著大李剛給的一包香煙。

    馬二狗在李隊(duì)的床上面坐下，房間里面有鄭峰、李云帆、大李和陳浩，其他人還沒有醒。

    李云帆開門見山：“馬二狗，貢一貼以前經(jīng)常到啞巴的小賣部賒賬嗎？”

    “是啊，經(jīng)常賒酒喝，賒花生米下酒。”

    “那我問你，啞巴的黑板上面以前記過貢一貼賒的賬嗎？”

    “記過，還記了不少呢。”

    “那么現(xiàn)在啞巴的黑板上面怎么沒了那些賬了呢？”

    “啞巴擦了唄。”

    “什么時候擦的？”

    “有些日子了，有兩個多月了。”

    請你再仔細(xì)想一想，時間越具體越好。”

    馬二狗連抽了幾口香煙，突然道：“我想起來了，是七月六號，我到陳家集去相親，臨走的時候，在啞巴的小賣部拿了兩包香煙，啞巴記賬的時候，我看到貢老三連賬帶人全沒了，我當(dāng)時心里還納悶，這貢老三就是有錢，這么多的賬一桿到底全還清了。”

    鄭峰和李云帆對視了一下說：“馬二狗，你能確定就是七月六號嗎？”

    二狗斬釘截鐵：“沒錯，七月六號是黃道吉日，咱爹和說媒的特地給我選的好日子。”

    “那么，七月四號、五號，貢一貼的賬還在黑板上面嗎？”鄭峰問。

    “七月四號、五號，我沒去小賣部，咱能把這肚子管飽就不錯了，哪有錢天天去買東西，你們可以去問問啞巴啊。”

    “啞巴不會說話，又聽不見，怎么問？”李云帆問。

    “啞巴會寫字啊，你們可以用筆問啊。”

    大家恍然大悟，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diǎn)的呢。

    十一月二十一日早晨吃過早飯以后，鄭峰和李云帆把同志們召集在一起，地點(diǎn)就在李隊(duì)長他們的房間里面。會議由李云帆主持。會議的內(nèi)容是布置下一個階段的工作。同志們明顯的感覺到工作的步伐和節(jié)奏加快了。因?yàn)椋蛱焱砩虾染频臅r候，劉局告訴大家：地區(qū)公安局將一起重大的兇殺案——8.11無頭案，列為全地區(qū)掛牌要案，案件的發(fā)生地是風(fēng)陽縣王家集，時間是一九七一年夏天八月十一日，鳳陽縣公案局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但終無頭緒，所以，請求地區(qū)公安局支援；劉局打算派鄭峰和李云帆率隊(duì)前去增援，地區(qū)公安局的領(lǐng)導(dǎo)也有這個意思。

    窗外下起了雨，起先只是星星點(diǎn)點(diǎn)，不一會，雨點(diǎn)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剛開始，落在手上，好一會才能感覺到，到后來，雨點(diǎn)落在樹葉和屋頂上面的聲音都能聽得見。

    鄭峰和李云帆商量后決定立即展開兩個方面的工作；第一個工作是請董老師出面，找貢阿崽談?wù)劊纯茨懿荒軓呢暟⑨痰目谥械玫礁苯拥摹⒏M(jìn)一步的東西。讓王萍從旁協(xié)助，重點(diǎn)放在武秋紅姐弟關(guān)系和貢阿崽與武小兵的甥舅關(guān)系上面，小孩子有可能說出一些具體的東西。李云帆把掛在墻上的一個布包拿下來，從里面拿出三個玩具：一個玩具汽車，一本精美的看圖說話，一把塑料手槍。還拿出一包糖果，這些是劉局帶來的，現(xiàn)在該派上用場了。

    小李把玩具汽車拿在手上琢磨起來，玩具汽車的上面用繩子連著一把鑰匙，小李把繩子解下來，小汽車的底下有一個鑰匙眼，小李把鑰匙插了進(jìn)去，給小汽車上勁，然后拔出鑰匙，把汽車往地上一放，小汽車就“嗖”的一下沖出好遠(yuǎn)。

    鄭峰對小李說：“小李，你和王萍一起去，這個玩具汽車，你可能要教教貢阿崽。”

    鄭峰和李云帆安排的第二個工作是：吃過午飯后，分兩組到大榕樹上面瞭望，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圍了過來。一組在啞巴小賣部前面的榕樹上監(jiān)視貢家；另一組在龔石山院子后面的榕樹上面監(jiān)視貢家。鄭峰本來是準(zhǔn)備天一黑就開始行動，既然老天爺作美，下起了雨，村民們都呆在自己家里面，這為同志們的行動提供了有利的條件，吃午飯之前請大李在村子里借幾件雨衣。

    現(xiàn)在，同志們終于知道了鄭隊(duì)讓劉局帶望眼鏡的目的。

    鄭峰、陳浩、張謀和劉建亮負(fù)責(zé)龔石山院子后面那棵榕樹上面的監(jiān)視工作；李云帆、大李和卞一鳴負(fù)責(zé)小賣部前面那棵榕樹上面的監(jiān)視工作。

    大李跑回去找雨衣去了。

    小李催王萍趕快走，他想早一點(diǎn)完成任務(wù)，然后再參加到新的任務(wù)里面去，這就叫做吃著碗里，看著鍋里。

    小李和王萍下了樓，走進(jìn)翡翠村小學(xué)，走進(jìn)董老師的辦公室。

    “小王，請進(jìn)。”董老師從板凳上站起身，“二位請坐。”

    “董老師，我們找你有點(diǎn)事，你們班下節(jié)是什么課？”

    “是寫字課。”

    “你下面有課嗎？”

    “沒有。”

    “我們想請你找貢阿崽談?wù)劊！?/br>
    “我們還帶來了幾個玩具。”小李補(bǔ)充道。

    “好啊。在這里談嗎，這里不行，到我的宿舍去談比較好，你們先到我的宿舍去，我隨后就帶阿崽到。”

    小李和王萍來到董老師的宿舍，不一會，董老師帶著貢阿崽走了進(jìn)來。

    王萍把糖果遞給董老師，董老師剝了一個糖果塞到貢阿崽的嘴里面。小李把玩具汽車遞給董老師，董老師把玩具汽車拿給貢阿崽，貢阿崽的眼睛里面閃著驚異的光芒，他十分好奇的翻過來調(diào)過去的琢磨起來。

    “來，阿崽，讓這位小李叔叔教你怎么玩，好嗎？”

    貢阿崽點(diǎn)點(diǎn)頭。

    小李走過去，用鑰匙給小汽車的發(fā)條上勁，然后拔出鑰匙，把小汽車往地上一放，小汽車就跑了起來。貢阿崽顯得非常的高興。小李把小汽車和鑰匙遞給貢阿崽：“阿崽，你試試看。”

    貢阿崽饒有興致的搗鼓起來，他把鑰匙塞進(jìn)鑰匙孔里面，吃力的轉(zhuǎn)動鑰匙，然后拔出鑰匙，小手一松，小汽車就跑到前面去了。董老師還從來沒有看到貢啊崽這么開心過。

    董老師把看圖說話和塑料手槍拿給貢阿崽：“阿崽，這些都是叔叔阿姨送給你的，先放在老師這兒，你以后每天有空的時候就來玩一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