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百幽獄的諸位修士,卻是在離去返回百幽獄之前,特意與墨沉舟見了一面。這一次卻是將那自墨沉舟處得到的天凰琴還給了她,又將幾枚裝滿了妖獸rou的儲物戒要墨沉舟轉交給蛟龍,也算是沒有毀諾,這幾位立意要好好收拾妖獸一番的大能便立時離開了,獨留墨沉舟站在他們的身后,感慨了一番這些家伙日后在蛟龍手底下討生活的悲慘日子。 一時之間,修真界竟然是十分地平和了起來。而凌云宗,也在靖元宗無所謂,簌玉閣心有不甘之中,真正地成為了諸宗之首。 這一閉關,便是二十年。 墨沉舟這一天,終于自入定之中醒來的時候,便感覺到身體之中的氣息越加的穩固,竟然又在此時上了一階,牢牢地定在了大乘中期。她微微一笑,也對自己的境界多了幾分滿意,便自閉關之處而出,見得端木錦與秦臻等人皆在閉關,也不打攪,先是前往朝陽宮與賀清平一見。 本是想要見了賀清平便回昭云峰見自家親人,卻沒有想到一入朝陽宮,墨沉舟便見得賀清平有些發愁地坐在上首,見得她出現竟是目中一亮,而他的下手,卻是一人緩緩起身,對著墨沉舟微微一揖,輕聲道。 “墨道友,你可還記得,當日與羅仙的承諾?” 這人淡淡一笑,赫然是東海魏言。 作者有話要說:蘅仙大人,漏網之魚您沒發現吶嚶嚶嚶~ ☆、258 墨沉舟微微皺眉,卻還是說道,“道友這是何意,” 魏言卻是不動聲色道,“當年天梯斷絕,我修真界修士不得飛升。如今羅仙前輩愿意以一己之力重塑天梯,這等事還需要修真界的修士做個見證。” “你想要如何,”墨沉舟一邊問,一邊看向露出苦笑的賀清平。賀清平見她看了過來,卻是一嘆道,“魏道友,不是我凌云宗不愿幫忙,只是召集如此多的高階修士見證此事,只恐我凌云宗沒有這樣大的面子。” 魏言卻是一笑,“如今修真界之中,誰不知道凌云宗已為諸宗之首,凌云宗一道掌教符詔發下去,只怕無人敢不應詔罷?”這般言語,卻是帶了點逼迫。若不是這個家伙身后站著一位玄仙,賀清平還能容他這般囂張?早一個大耳刮子上去了。 賀清平忌憚魏言,墨沉舟卻是絲毫不怕,見魏言如此,卻是不快道,“你怎么與我師伯說話呢?” 魏言對她還是不敢那般張狂的,至少羅寧對她的看重要比自己高得多,如今卻是遲疑了片刻,輕聲道,“道友莫怪,只是事出突然,前些天,靈絕之地之中的衡仙突有異動,竟是有要重塑天梯之兆,所以在下才想著要邀請同道,卻是要請諸位認清,真正能重塑天梯,重給我諸修希望的人,到底是誰。” 這人不知曉即墨青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破開了另一界的空間通道,只是以為這幾年羅寧在自家發現的空間通道之前廢了無數心力,斬殺了數名仙人,如今那衡仙發現此界的仙靈之氣大增,卻是要來摘桃子了。他對羅寧仰慕,自然不會對即墨青蘅有什么好影響,因此便起了此心。 墨沉舟卻是知曉即墨青蘅之事的,聽他言談,卻是微微猶豫。不管這天梯是被這兩人誰建成,都是對此界修士而言的大好事。雖然心中覺得,斷了人家指望之后再來做救世主什么的,其實真的十分無恥,然而墨沉舟卻還是嘆了一聲,對默默聽著的賀清平道,“掌教真人,既是如此,卻也無礙。” 在這之后,她還要和這兩位仙人了解一番恩怨,因此本來就要前往的。 賀清平忖思片刻,卻是突然覺得,這般一來,待得天梯重塑,這自凌云宗才能得到消息的諸修只怕是會對凌云宗更加敬畏,到時凌云宗的聲勢竟是會更勝從前,倒也是極大的好處,想通了這些,這個家伙便笑瞇瞇地同意了。 賀清平一同意,便是無數的掌教符詔飛散到了整個修真界。 修真界的諸修雖然不曉得什么叫天梯,然而飛升還是明白的。又見賀清平說的鄭重,也都不敢與他陽奉陰違。皆紛紛表示會前往天外觀禮。 魏言得了承諾,便滿意而去。 墨沉舟卻是沉思片刻,便往沈謙的湖都天境而去。這一次,卻是徑直找到了蒼仙,將此事一說,等著這位天元宗的老祖宗定奪。 剛剛自藏天境返回的時候,墨沉舟便將其中的一切與蒼仙重復了一遍。如今這位只剩元神的老人,心中卻是越加平和,見到墨沉舟雖然低眉垂目,然而只怕是自有決斷,只嘆了一聲道,“我們如今,都已經老了,你若是想要如何,便自做決斷罷。”墨沉舟行事剛強,只怕這一次,卻是難以善了。 雖然心中多少慰藉,然而蒼仙卻還是忍不住道,“天元宗已然沒了,若是力有未逮,你也不要逞強。比起宗門,還是你們這些弟子最重要。”萬年以來,天元宗弟子已然隕落的太多,蒼仙已然是不愿意再看到那樣的一幕了。 墨沉舟一怔,便一揖道,“是。” 這一次湖都天境聚了不少人。阿古卻是在一旁嚼著吃食含含糊糊地說道,“怕他作甚,到時候,有阿古大爺和阿禹,一頭豬它都能報仇了,更何況墨沉舟!” 對于將自己與豬比,墨沉舟鼻子都要氣歪了,惡狠狠地拍上了這個家伙的大腦袋,喝罵道,“你才是豬!” 墨沉舟如今境界不低,修煉了明王經之后,那強度是蹭蹭地往上竄吶,這一巴掌險些將蛟龍拍進地里去,嗷嗷地呼疼了半晌,阿古這個家伙卻是一邊任由匆匆飛上來對著它大腦袋一個勁兒地吹起的小鯉魚在動作,一邊罵道,“墨沉舟!你竟然敢打蛟?吃了你!” 與它同仇敵愾的小鯉魚對墨沉舟張開了魚嘴。 墨沉舟冷笑著咔吧咔吧地捏手指,“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又冷哼道,“還是一起上罷,免得麻煩。”她如今,便是對戰天仙都是沒有問題,真是不懼這蛟龍。哪怕是不放出阿禹,阿古如今也不是她的對手。 眼見這家伙竟然不將自己放在眼里,蛟龍覺得自己很受傷,受傷之后,便是森森地憤怒了。一旁的小鯉魚見此,也是一副共進退的模樣,看著墨沉舟躍躍欲試。 眼看這就要同室cao戈了,蒼仙方才的那點兒小傷感早就沒了,卻是在三個家伙頂牛互瞪之中冒死沖了進去,飄在中間大聲道,“不要動手!”媽的,就剩這么點兒弟子了,怎么竟然這么不好管呢? 嗤笑了一聲,用挑釁的目光看了蛟龍與它的小伙伴一眼,墨沉舟便笑道,“您說的算。” 蛟龍覺得自己憋得那股火被堵住了,好生郁悶。又惡狠狠地吃了幾口rou,這才哼道,“小道士,你給阿古大爺記著。” 墨沉舟這才覺得自己勝利了,仰著頭走了。然而返回到瑯嬛天境,她的臉便沉了下來。 放出了一道飛劍傳書,墨沉舟這才覺得幾分棘手。 即墨青蘅與羅寧之間,那可真是仇深似海,這兩個家伙若是對上,可別天梯沒塑成,再將這修真界給禍害一遍。兩位玄仙,誰能攔得住呢? 墨沉舟這邊傷腦筋,卻見得一道傳書飛了進來。她張手一接,果然是即墨青蘅與她的信息。這位仙子倒是也十分靈通,已然知曉了羅寧之事。這一次,卻是給墨沉舟一個定心丸,言及到了那一日,她自會先與羅寧一同出手,將天梯塑成,之后再解決兩人之間的恩怨。 這倒是很合墨沉舟的心意了,反正之后,墨沉舟也有仇要報,到時一起痛痛快快地打一場好了。不論輸贏,至少會叫墨沉舟不再將天元宗的仇恨如梗在懷。不過這一次,說不得自己會戰死也不一定,墨沉舟猶豫了片刻,便前往了昭云峰。 剛剛一回家,便見得自家小妹迎了出來,對著自己笑得很開心。 嫁給嚴卿,確實是對了。墨引鳳如今氣色極好,顯然是與嚴卿極為和睦之故。墨沉舟憐惜地看著她,聽著她一路上嘰嘰呱呱地說著這幾年宗門之中有趣的事情,又一同拜見了墨九天與沈嵐,這才在眾人面前,將數個儲物戒取了出來,一人分了一個之后,輕聲笑道,“爹,娘,過幾日,便是那兩位仙人重塑天梯之時。我墨沉舟既然繼承了當年天元宗的傳承,便沒有在為宗門了結仇怨之時退縮的道理。這儲物戒之中,是我這些年來積累的物質,足夠大家修煉之用。若是……若是日后女兒隕落,自然是命中注定,與人無尤。” 聽得她這番話竟是在交代遺言一般,沈嵐就是滿面的淚水。墨九天卻是沉默了許久,然而見得墨沉舟的臉上,露出了平靜至極的笑意,心知這從小便有自己主意的女兒不是幾滴眼淚便能動搖的,嘆息了一聲,道,“便按你的心意,只是,卻也別忘了,你還有父母兄妹。” 墨沉舟含笑一揖,又覺得心中不舍。將眼前的墨九天沈嵐等人看了許久,方笑道,“爹娘卻也無須太過擔憂,女兒只是害怕意外,卻也不會一定有事。”當然,哪怕是即墨青蘅與羅寧看重她,可是一旦打紅了眼睛,誰還看得見誰呢?卻是什么事都有可能發生。 她這般一安慰,沈嵐卻是再也忍不住嘶聲痛苦。這個孩子,從小便拜入別峰,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長大,因此對她的關心,沈嵐卻是比自幼撫育的墨引鳳要多得多,每次知道她去犯險,都會牽腸掛肚。而如今,這孩子竟然打起了最壞的打算,那么這件事該有多危險?只是她知道,這家的女兒,一旦下定決心誰都改變不了,此時也只能哽咽道,“傻孩子,你得好好的。” 天元宗什么的,對她的影響不大。她只是在關心,這個她懷胎十月誕下的骨rou罷了。 接下來的數日,墨沉舟便安下心來陪伴家人,無所不應。終于有一日,一道掌教符詔落到了她的手上,她微微一笑,低著頭不去看沈嵐淚流滿臉,只輕聲道,“請爹娘勿以孩兒為念。” 不敢再去看身后的眾人,墨沉舟徑直前往朝陽宮,卻見得此時朝陽宮前人山人海,皆是修真界諸宗的高階修士。而秦臻,卻是默默地向她而來。與秦臻對視了一眼,墨沉舟便將目光落在了那天際之外,不知道為什么,心中竟然有一種,終于到了此時的輕松感。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過度一下,明天打起來了~ 人家要說,這文還有兩章就正文完結么嚶嚶嚶~~~ ☆、259塑天梯 天際之外,是一片混沌。 墨沉舟等人立在無邊的虛空之中,忍受著無盡的罡風與亂流,默然無聲。 一旁的修士,大多極為興奮。他們卻是對兩位仙人之間有什么恩怨不感興趣。令他們興奮的,卻是那天梯之事。知曉了日后,眾人皆有希望飛升成仙,這對于在修煉這條道路之上艱難跋涉的諸修來說,竟是最大的喜訊了。 也不知道站立了多久,墨沉舟便見得幾道流光向著此地而來,方一站定,便見得羅寧顯露了出來。這人的氣色,卻是較之當年又差了許多,然而面上,卻還是一貫的淡淡的笑意。見到了墨沉舟,便對著她微微一笑。然而他的身后的魏言,卻是面無表情,顯然并不十分高興。 羅寧側頭對魏言輕聲說了些什么,后者這才不情愿地退到一旁。眼見他退開,羅寧便直向著墨沉舟而去,也不理見到他而微微施禮的諸修,只輕笑道,“不過幾年,你便又有進益,卻是極好。”見墨沉舟一揖,便輕聲道,“接下來之事,自有我與即墨青蘅。只是還有一事請沉舟助我,”見墨沉舟拿眼看了過來,便繼續道,“一旦開始重塑天梯,我與即墨青蘅便不能擅動,不然一個不小心,便會前功盡棄。若是一會兒真有人敢搗亂,還望沉舟出手。” “旦憑前輩吩咐。”墨沉舟知曉此事事關重大,便一口應承了下來。反手將戮血劍抓在了手中,又將傀儡放出,這才說道,“若是真有人敢搗亂,卻也不要怪我劍下無情。” 她說得淡淡,但是身旁眾人竟然有些毛骨悚然。俱都發誓不會出手。 羅寧這才一笑,對墨沉舟道,“至于沉舟答應我之事……” “必會做到。”墨沉舟知曉羅寧是在說他那宗門傳承之事,卻是毫不猶豫地說道。 羅寧正覺得欣慰,卻見得遠方,又有一道流光飛掠而來,感覺到那有些熟悉的氣息,他臉上的笑容便慢慢地淡了下來,只看著那流光不語。流光散盡,墨沉舟果然見得一名美麗的女子走了出來。還穿著那破碎的古樸戰甲,一身氣勢逼人,雙目開合之間,隱有劍氣流轉,令人心神動搖。 心知這才是即墨青蘅的本來面目,墨沉舟心中一嘆,便又在身旁感受到一股令人壓抑的氣息,偏頭看去,果然見得羅寧一張面上滿是漠然,身體的周圍仙氣縈繞,自有一種令人駭然的威嚴。 這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墨沉舟便感覺到兩道看不見的靈力在二人之間對轟了一次,卻是空間震蕩,靈力翻涌。之后便見得那蠻祖鄙夷地看了羅寧一眼,也不與修真界諸修站在一起,只抱臂一人立在空中。 即墨青蘅卻是對羅寧頷首道,“許久不見。” “的確很久沒有見了。”羅寧的面上,再也沒有半分笑意,只淡淡道,“沒有想到,今日相見,會是在此處。” “在何處又有何關系。”即墨青蘅漠然道,“你我之間,不管在何處,這一次必定要分個你死我活才行。只是天梯之事,到底是因你我而起,這一次,卻是望你先放下往日仇怨,先將從前的錯事補救。” “你便是不說,我也會這般做。”羅寧只覺得滿嘴的苦澀,卻是沒有想到再相逢,兩人之間,竟真的落得個這種地步。他垂下眼,便沒有見到即墨青蘅的目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黯然,卻聽得那萬載之前的好友道,“便有勞你了。” 羅寧緩緩點頭,之后見得即墨青蘅向著虛空走去,便默默地跟了上去,耳邊傳來淡淡的問話,“為什么背叛我?” 羅寧不答,只問道,“為什么騙我?” 這兩人相距數丈站定,默默對視了許久,羅寧便見得即墨青蘅的目中閃過明亮的水光,問道,“你不信我?” “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呢?”羅寧早就將這一切都看開了,偏過了頭去冷聲道,“開始吧!” 見他不答,即墨青蘅的臉上,又露出了冷漠之色。卻是哼了一聲,雙手向著前方一抓,便有一團靈力逼人的金芒被她握在了手中。這人雙目微閉,口中念念有詞,卻見得自她的腳下,一個古樸玄妙的巨大的金色光陣慢慢地成型,在虛空之中緩緩地轉動。 羅寧見此,卻也上前幾步,將雙手覆在了這光陣向著無盡的上空延伸而去的光幕之上,腳下無數的靈力聚集,便見得一縷一縷淡金色的仙靈之氣被他抽取了出來,融入了眼前這個圓柱形的金色光柱之中。 墨沉舟等人只看得心神搖曳,眼看著那金色光柱越升越高,最后竟然不知投入到了哪一片天地,卻是不敢做聲。然而墨沉舟見得不過多久,即墨青蘅與羅寧的面上,竟然開始飛快地蒼老,不過數息間便顯出了白發與皺紋,心中便是一緊。 正要想出些辦法來相助,墨沉舟卻聽得一聲大笑自那不遠處傳來,一道身影便慢慢地顯露出來,一身氣勢,竟赫然是一名玉仙。墨沉舟臉色微變,又見此時那兩人雙手微微顫抖,顯然已經開始不支,然而那光柱卻依舊沒有徹底凝實的跡象,閉目一下,便越眾而出道,“不知前輩何事?” 這人卻是看著那光柱,目中貪婪地說道,“好濃郁的仙靈之氣,若是本座得了,只怕立時便會進階。”一邊說,一邊冷道,“那蠢女人,以為斬殺了幾個后輩,便完了么?當日她放開神識之時,本座便將氣息遮蔽住,果不其然,如今竟有這般天大的好事,卻是便宜了本座!” 墨沉舟心中苦笑一聲,面上卻是冷道,“此界之事,不煩前輩,若是前輩立時退回本界,我等便既往不咎。”一邊說,一邊卻是渾身作響,再一抬頭,便是黑麟覆面,雙目豎瞳,化作了獸型。 那人哪里將一個大乘修士看在眼中,卻是方說了一句“做夢”,便見得那女修目中金芒一閃,一劍斬來。這一劍兇橫異常,竟然將這虛空之中的靈氣盡皆挑起,翻涌著向他橫斬而來。其后卻是冷哼一聲,向著他一拳砸出,竟然割裂了空間,呼嘯而來。 這人臉上微微一變,雖然高看了墨沉舟一眼,然而卻對這只在天仙的攻擊水平不以為意,只手上一拂,便將墨沉舟的攻擊盡數化解,之后陰聲道,“好一個小輩,竟然敢襲擊本座!今日若是不斬了你,本座將來卻又該如何立足!”一邊說,一邊卻是取出一個漆黑無比的鏡子,向著墨沉舟一照。 墨沉舟便見得一道帶著危險氣息的黑色光芒向著她撲面而來,向著后方急退而去,之后眼前一閃,便見得一道高大的身影護在了她的身前,硬挨了這一記。之后她的身后,又是一道極寒之氣,一道冰雪劍意,向著那人的方向一劍斬去。 那劍意雖然威力不小,然而卻不曾對那人造成什么損害。墨沉舟又見得眼前的傀儡,一側身軀竟然悉數破碎,真是目眥欲裂,又在此時,見得那人面上冷笑,揮手一道靈光,竟將那她身后的諸修結成的一個大陣輕易破去,使得眾人悉數吐血,便知曉今日若是不拼命,只怕這些修士便都要隕落與此處,目中便生出幾分血光來。 又聽得此時,墨沉舟的背后傳來一聲龍吟,墨沉舟一轉頭,卻見得阿古已然化作數十丈,身軀將這些修士盡皆護住,對著她齜牙道,“還是阿古大爺本事大不是?墨沉舟,你只管放手去宰了那個家伙!這幾個小修士,蛟絕對不會讓他們有事的!”一邊說,一邊又抵御住了那人戲謔揮來的數道靈光,墨沉舟便見得那蛟軀之上鱗片破碎,鮮血淋漓。 又見那人一副貓戲耗子的樣子,不知為何,墨沉舟便覺得一股令人無法壓制的暴戾之氣在心中翻滾不休,竟不由自主在口中溢出一絲嘶吼,雙目之前,盡是一片的血色,卻是咆哮了一聲,戮血劍迎空飛起,劍身之上無數的血光掠過,匯聚著此地無數的靈力,之后劍身一顫,竟是承受不住巨大的靈力,中間裂開。墨沉舟卻是不顧這些,只當頭一劍,帶著這股巨大的靈力向著那人斬落。 這等聚集了天地之力的攻擊,使得那人眼中一縮,面上現出了幾分凝重。但見得那劍意席卷著無數的罡風,似要摧毀這世間一切萬物一般的暴戾之氣,這人雙手一揮,便是一道巨大的靈力向著那劍意正面轟擊而去。 這兩道靈力撞擊到一處,竟然使得天地震蕩。無數暴亂的靈力碎片與罡風四處沖擊,無數飄浮在虛空之中的星石崩潰湮滅。更在遠方,竟然已然有空間寸寸崩塌,化作了虛無的空洞。 那人的面上,竟然也被劃破了一道血口,正要憤怒地咆哮,卻見得一眼一閃,一道渾身浴血的身影現在他的眼前,還未等反應過來,便感覺到面上一股劇痛,竟被人一拳狠狠地擊在面上。 那人正是不顧罡風與靈力從中穿越而來的墨沉舟,雖然此時被那些靈力割得渾身是血,這人竟然一絲疼痛的感覺都沒有,雙目赤紅一片,卻是不由分說,又是數拳擊在了這人的身上。 哪怕是玉仙,除了專修煉體的修士,身體都并不會強健。此時被墨沉舟近身,竟然被打得皮開rou綻。墨沉舟此時的意識早就開始模糊,只記得不斷地將每一拳都能轟碎空間的黑色拳芒擊在這人的身上,不知道揮了多少拳,墨沉舟便見得眼前這人的rou身盡數破碎,一個小小的金色仙嬰倉皇地逃了出來,恐懼地看了那滿目紅光的墨沉舟一眼,便要向遠方逃竄。 墨沉舟卻是低吼了一聲,凌空一拳擊去,將那仙嬰擊成了碎片,這才吐出一口血來站起,向著諸修的方向踉蹌而來。 她的身上,卻是有著無數的鮮血不斷地滴落,襯著她滿是黑麟的面孔,分外猙獰。諸修又見了她方才那般將一名仙人赤手打成了rou醬,竟然一時間不敢與之相對。 墨沉舟卻是不理,只緩緩地露出自己的臉,抹了一把血,將已然無法動彈的傀儡與戮血劍收起,向著即墨青蘅與羅寧的方向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人隕落之后仙靈之氣增加的緣故,這兩人的臉色,卻是有了一些緩和。心中暗罵了一句那玉仙找死不看日子,墨沉舟卻是在此時,感覺到這片天地之間,竟然開始劇烈地震蕩了起來。她心中有感,卻是抬頭看去,便見得那無盡的虛空之中,不知何處竟有一道金芒撲下,沿著那金色光柱環繞著,之后便仿佛有什么在引領那光柱一般,卻聽得空中傳來咔嚓咔嚓的輕響,那金色的光柱,竟然突然光芒大盛,竟在墨沉舟的面前化作了一道金色的透明階梯,之后便仿佛方才是一場幻覺一般,徹底地消隱無蹤。 眼看著那光柱消失在虛空之中,不知道是不是墨沉舟多想,卻是覺得冥冥之中,竟然隱隱有一道牽連之力自那無盡的虛空之上,呼喚著她。而她體內的靈力,竟然飄飄蕩蕩,仿佛就要飛上那虛空的彼端一般。心中曉得,這八成是天梯塑成,墨沉舟果然見得滿面疲憊的即墨青蘅與羅寧的面上,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笑意。 目中黯淡了一下,墨沉舟正要上前,卻是見得那蠻祖與魏言在見得她的動作的瞬間,馬上向著她的方向而來。魏言卻是急聲道,“墨沉舟,你要乘人之危?!” 墨沉舟腳下一頓,漠然道,“你要如何?” 魏言卻是攔在她的面前道,“你若想要報仇,便該來日。”墨沉舟方才擊殺玉仙,魏言便知曉這人實力,卻是大聲道,“兩位前輩如今已然力竭,便是你勝了,又算是什么英雄!” 墨沉舟倒也不屑做那種小人,只忖思片刻,便淡聲道,“可。”她望著身形搖搖欲墜的兩仙,閉目道,“我不會做那等小人行徑。”她說完,便見得魏言的面上一松,正要轉身去看望方才受傷的阿古,卻猛然聽得一聲尖利的鳳鳴響起,她的臉色一變,卻見得一道白光自儲物戒中自行飛出,一架古琴沖了出來,但見得那古琴之上鳳凰虛影一閃而過,之后竟然現出了一名女子的淡淡虛影。 墨沉舟一驚,卻是想起這女修,赫然是當年在莽山遺跡之中那哪怕是化作枯骨也在等候道侶回歸的女子,這架天凰琴也是自這女子的住所得到。心中一凜,墨沉舟便見得那女子對著她低頭溫婉一笑,之后便是這架古琴,向著那即墨青蘅與羅寧急速撞去。沖到兩人之間,墨沉舟便聽得一聲轟然巨響,整個天凰琴自爆開來,引發了巨大的靈氣震蕩。 魏言哀嚎了一聲,向著那靈力散去之處沖去。墨沉舟便呆呆地見得,那一男一女兩位仙人,卻是齊齊地吐出一口血,身上被那天凰琴擊出了巨大的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