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卻聽得一名修士皺眉問道,“道兄所言可是真的?這越國當(dāng)真有一處高階靈石礦脈?若真是如此,為何凌云宗不知道?” 卻見那沐陽宗領(lǐng)頭之人笑道,“騙你作甚!我沐陽宗在越國經(jīng)營數(shù)十年,凌云宗的耳目早就被我們騙過了。你沒看這么多年,這越國有好資質(zhì)的孩童也來越少?”他得意地大笑兩聲,道,“妄那凌云宗自稱天下大宗,連我們在他的眼皮子地下呆了這么多年都不知道!這越國的孩童,當(dāng)然是先被我們挑選之后,才歸他凌云宗。可笑凌云宗竟不知,這許多年,不過是撿了我們不要的殘次品!” 一時間,房內(nèi)的沐陽宗修士就是一陣狂笑。 那修士有些意動,又有些遲疑,“既然如此,道兄便這般潛藏就是,怎地竟是要與那凌云宗撕破臉?” 那沐陽宗修士臉一沉,冷道,“道兄莫非是在疑我?”不知為何,他又按捺下火氣開口解釋道,“這次發(fā)現(xiàn)的靈石礦,規(guī)模極大,若是想要開采,必要驚動那凌云宗。到時這靈石礦可還能落入我們手中半點?不若先下手為強,我等先占據(jù)越國,我們這么多的宗門加在一起,凌云宗也要掂量掂量,靈石礦的事情他們又不知道,必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越國與我們爭奪太過。等到凌云宗將這越國出讓給我們,到時候想如何開采那靈石礦,可就是我們說了算!便是凌云宗日后再發(fā)覺,莫非還能反悔不成?他們可丟不起那個臉!” “可是那靈石礦如今在哪里我們都不知道,怎知不是道兄在誆我們?” “誆你們有什么好處不成?”那沐陽宗修士一曬,道,“到時打頭的,當(dāng)然是我們沐陽宗,你們只要在一旁掠陣即可,況且我宗正有金丹期真人趕來,到時事成之后,我宗掌教真人愿意分與爾等宗門一些利潤,如何?” 那些修士湊在一起商量片刻,有一人忍不住問道,“那道兄想要何時起事?” 那沐陽宗修士低頭沉思片刻,便冷道,“這凌云宗這次招收弟子的時間突然提前,資質(zhì)好的孩童我們還沒先挑到,若是落入凌云宗,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他們?”他的面色突然現(xiàn)出一絲猙獰,“況且我與那凌云宗有仇!十幾年前,那沈謙的化神大典之后,我那同門小師弟也不知怎么得罪了他們,竟然莫名其妙地死在凌云宗,連尸體都沒有!在此之后,凌云宗竟然連個解釋都沒有!”他冷笑一聲,道,“聽那越王透露出的消息,這次來的人中,不過有兩個筑基中期,其中還有一個是個沒用的女修!我?guī)煹苤穑显摓槲医袢账鶊螅 ?/br> 他狠狠一拍桌面,滿面怨毒地說道,“我就要在明日凌云宗大開山門之時,殺到他們的面前,取那凌云宗弟子的性命以祭我?guī)煹埽∫沧屇翘煜轮T宗全都看看,那凌云宗妄稱一等宗門,也不過如此!” 一說這話,諸人眼中都微微放光,神情激動。又有一人腆著臉笑道,“道兄果然好氣魄!不過說到那女修,我那日遠遠見過,真是美艷驚人,竟是我等生平僅見!若是明日事成,不若道兄將那女修賞給我,以慰我的相思之苦。” 一時間,房中俱是大笑,說不出的獰惡。 里面笑得快活,展青在外面卻聽得一頭的冷汗。他偏頭看向墨沉舟,就覺得月色之下,這一張臉更是美艷得驚心動魄,有奪目之感,心中也是一熱,然而又想到當(dāng)年掌教秘密叫自己處理的一堆分不出人形的血rou,聽聞就是這位師妹的“杰作”,頓時就感覺一盆冷水從頭到腳潑了下來,竟是寒入肺腑。 如今又見墨沉舟的臉上帶著平靜至極的笑意,一雙眼睛卻戾氣橫生,分外可怖,又想到剛剛自己也聽到了這等“不得了”的言論,只恨不得時間能夠重來,他必定會捂上耳朵,半個字也不會去聽。 他這廂忐忑,墨沉舟卻似乎感受到他的目光,偏過頭來微微一笑,手指湊在唇旁輕輕噓了一聲,展青只覺得眼前這人艷色逼人,然而那眉宇間的陰煞連他都心生畏懼。 心中默念了幾句清心咒,展青急忙將注意力轉(zhuǎn)回鏡面,就聽得那沐陽宗的修士冷笑道,“若是你喜歡,便賞給你!不過那領(lǐng)頭的韓白衣是凌云宗掌教唯一的弟子,其他人死就死了,最多掃掃凌云宗的顏面,可若是他死在我的手中,怕是凌云宗不肯罷休。那女修卻是無礙,既然如此,倒不如咱們好好樂一樂,也嘗嘗那凌云宗素日里高高在上的女弟子的滋味!” 說到最后,這話題越發(fā)不堪,見不再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展青就見身旁的墨沉舟嘴上現(xiàn)出一抹猙獰嗜血的笑意,目光冰冷地盯著那面鏡子中的眾人的臉孔,一手就握住了背后一把黯淡長劍的劍柄,靈力涌動,竟是要一劍劈下! 展青只覺得一臉冷汗!心道這位師妹好生暴戾,然而卻頗為不智!這房間中俱是筑基修士,如此多人,哪里是他們兩個人所能抵抗。到時若是被發(fā)現(xiàn),兩人折在此處是小,那靈石礦之事卻是大事,這豈非因小失大。 想到這里,展青顧不得忌諱,一把按在墨沉舟握劍的手上,就見墨沉舟慢慢轉(zhuǎn)頭,眉宇間的殺氣直令他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顧不得許多,拼命沖著她搖頭。 墨沉舟瞇著眼睛看著這人,雖想現(xiàn)在就下去結(jié)果了下面這些東西,但見展青這般,似有難言之隱,便緩緩收回手,冷笑一聲。 且叫她聽聽,這展青能說出什么來。反正這些人總是跑不了的,取之狗命簡直如探囊取物。 不過若是這人今日說不出什么大道理,墨沉舟心中冷笑一聲,別怪她不顧同門之情,對他不客氣! 又眼中陰冷地看著眼前之人數(shù)息,見他雖然臉色蒼白,然而態(tài)度卻極為堅決,墨沉舟方才撇了撇嘴,與他一同回返休息之處。 待得回到房中,展青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小心地望著臉色森冷的墨沉舟,輕聲問道,“師妹?”也不知為了什么,這位師妹給人的壓力實在是好大! 墨沉舟看他一眼,頗不客氣道,“師兄方才阻我作甚?” 展青苦笑一聲,道,“師妹沒有見到那房中那么多的筑基修士……” “我既要出手,自然是有把握一個不留!”墨沉舟劈頭打斷,冷笑道,“就因為這個,師兄竟不許我動手?這諸宗敢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這般張狂,日后傳揚出去,我宗的顏面何存?!莫不是日后,任意一個小小宗門,也要在我等面前耀武揚威?!那我凌云宗,豈不是妄稱大宗?!” 那展青面上忽青忽白,變了數(shù)變。本想忍下口中的話,然而見面前的墨沉舟眼神陰霾,竟似不要個理由決不罷休。心中衡量片刻,想到這人身為一峰首座之女,天資卓絕,進階高階修士是早晚的事,告訴她一些事情卻也無妨,便抹了一把臉坐到座位上,面露苦色道,“師妹見諒,非是我不愿意叫你報仇,只是那房中,卻是有沐陽宗修士,我們卻是有幾分顧慮。” 墨沉舟就心中一動,回想起賀清平待沐陽宗的不同之處來,冷笑道,“聽師兄這話,那沐陽宗,竟是碰不得不成?” “師妹還未進階金丹,因此有所不知。”展青皺眉道,“你可知為何我宗對沐陽宗一再隱忍?非是不想向他問罪,而是……”他遲疑了一下,還是咬牙道,“而是因為,三宗盟誓!” 這話一出口,他便輕松了許多,慢慢對著突然面無表情的墨沉舟道,“數(shù)萬年前,諸仙大戰(zhàn)過后,天元宗消失,我宗與簌玉閣、靖元劍宗崛起,然而沒有人知道,當(dāng)時的一等宗門不是三個,而是四個!還有一個,就是沐陽宗!” 見墨沉舟眼中詫異,他繼續(xù)道,“不過當(dāng)時突然發(fā)生了一場巨大的變故,當(dāng)時的沐陽宗祖師主動放棄了一等大宗的名位,帶著當(dāng)時沐陽宗所有的高階修士舍身赴死,方才保全此修真界。而就是在那個時候,三宗對天道盟誓,門下弟子絕不得先行出手傷及沐陽宗門下,以維系當(dāng)時風(fēng)雨飄搖的沐陽宗道統(tǒng)不絕!” 他慢慢地將這秘辛娓娓道來,是為了讓這位墨師妹心中有數(shù),卻沒有想到,剛剛還面無表情的墨沉舟突然暴怒,陰冷的殺意直入他的神魂。就見那滿目殺氣的女子冷冷地看著她,厲聲道,“你敢騙我?!” 這般突兀,令的展青一愣,然而見墨沉舟一手向身后探去,竟是要去拔劍,慌道,“師妹這是何意?我哪里騙了你?” 墨沉舟目光森然地看著這人,心中暴怒。 什么三宗盟誓!這展青莫不是以為她墨沉舟是人說什么就信什么的蠢貨不成!就算這些只能在金丹之后得知,可是上一世,墨引凰也是金丹修士,卻為何從不知情?她心中冷笑一聲,瞇著眼睛看去,諷刺問道,“既然這是高階修士方知曉之事,你又從何得知?” 展青遲疑,然而見墨沉舟滿面寒意,又想到掌教真人的打算,額上冷汗冒出,卻還是訥訥道,“師妹不知,我雖說如今在掌事殿,然而更加之前,卻是出身朝陽宮,”他見墨沉舟微微一怔,忙道,“當(dāng)年師妹被襲后的現(xiàn)場,那些沐陽宗修士,還是我去料理的。” 墨沉舟是被沐陽宗修士襲殺,在宗門內(nèi)少有人知。然而這展青卻知之甚詳?shù)臉幼樱林垅馑计蹋闹芯褪且粍印?/br> 能知曉這般秘辛,又為賀清平處理那樣的機密,眼前這面容普通的青年,只怕是賀清平的心腹。再一想到賀清平與掌事殿殿主素來關(guān)系密切,而韓白衣也與掌事殿殿主的弟子陳天罡交好,只怕這展青說的卻是實情,又想到這人便是騙了自己又能如何?大不了一劍斬了便是!便按下心中怒火,微緩面色道,“既然如此,那三宗盟誓為何不能令低階修士知曉?” 展青苦笑一聲,道,“這是祖師定下的規(guī)矩,我們怎么知道?不過低階弟子行事,也很少會碰上沐陽宗,因此就是不知情,卻也沒出過什么亂子。” 想到當(dāng)年自己的師兄沈磊也是硬挨了那沐陽宗修士一擊之后方才出手,墨沉舟眼中一閃,就冷笑道,“按師兄這話,只要那沐陽宗修士先行攻擊我,就不算違誓,可對?” 聽了這話,展青遲疑地點了一下頭,又嘆息道,“這就是為何沐陽宗屢次挑釁我宗都不能輕舉妄動的原因了。那沐陽宗修士也是狡猾,雖屢有挑釁,然而從不過界,但有過界之事,掌教真人又顧慮重重。就如如今,就算知道他搜刮越國的孩童,可是沒有傷及我宗修士,又有什么辦法呢?” “他不是要在明日殺我們么!”墨沉舟冷笑一聲,目光森然,“既然如此,師兄明日且看著,到時我自有手段要那沐陽宗死!”頓了片刻,又問道,“那幾人不足為奇,明日我自會料理干凈!反倒是沐陽宗所說的靈石礦之事,我們卻要盡快上稟掌教真人,請真人定奪!” “可是如今,飛劍傳書便不大安全,”展青遲疑了一下,道,“我掌事殿有隱蔽的傳訊通道,倒是安全,可是時間卻是有些長。” “要用多久?” 展青掐指算了算,道,“要到明日!” “那也不妨。”思忖片刻,墨沉舟道,“只要諸宗不派遣高階修士,我卻是還有幾分把握。便是有高階修士在場,然而宗門既然得知那靈石礦之事,便是我等悉數(shù)戰(zhàn)死,卻也算值得了” “那周師兄與董師兄就不必告知了。”展青偷覷了一下墨沉舟的面色,勉強笑道,“如今這事,知曉的人越少越好。”他心中也有顧慮。這個時候,誰知道誰是什么人?想了一下道,“韓師兄是要告訴一聲的,或許他會有其他和掌教真人聯(lián)絡(luò)的渠道。師妹以為如何? 墨沉舟一眼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盤,也不揭穿,微微點頭道,“便聽師兄的。“ 展青這才松了一口氣,拱手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回去通知宗門,師妹也休息吧。明日還有大事要做。“ 墨沉舟頷首,目送他出門后,方臉色驟變,將手下的桌子一掌拍碎! 那些修士竟敢如此羞辱她,她若是讓那些東西活著,就不是墨沉舟!眼中寒芒一閃,墨沉舟冷笑,既然趕來攪局,既要有死的覺悟!既然這么看重她墨沉舟,那么她也要讓諸宗瞧瞧,她墨沉舟,究竟是個什么人! 這送上門來的立威手段,若是錯過了,她這么多年就白活了! 又一翻手,將那靈石礦與沐陽宗之事悉數(shù)寫在一張繪滿符箓的符紙上,然后點燃。就見那符紙上燃燒的紫色火焰中靈光一閃,她方才放心。這符紙是沈謙交予她的通訊手段,極為高階。如今這事,卻是知曉的人越多越好,不然若是明日有個萬一,哭都來不及。 正待心頭怒氣稍平之時,卻聽得房外有輕微的響聲。自白日里她的那一嚇,那些宮人卻是不敢在她的面前亂晃,墨沉舟不耐地放開神識看去,卻見門外并不是宮人,而是早上遇到的那個少年。 見他默默立在在自己的門口,墨沉舟想到白日里這少年的手段,心中微動,門一開便將那少年攝了進來。那少年也不掙扎,由著墨沉舟將他引入房中,偏頭見房門自動關(guān)閉,面上毫不驚訝。轉(zhuǎn)頭望著墨沉舟,低頭施了一禮,用清越的聲音道,“越國嚴(yán)卿,見過仙師。” 墨沉舟微微一怔,卻覺得這個名字頗有幾分耳熟,口中淡淡地問道,“你有何事?” 那嚴(yán)卿卻是微微一笑,道,“聽聞貴仙門在此處收徒,弟子不才,愿毛遂自薦。” 這孩子的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了,普通情況之下,凌云宗在諸國招收弟子,卻是越小越好,這個年紀(jì)再修煉,只怕前程有限,大多會拒之門外。然而墨沉舟心中莫名跳動不停,見那嚴(yán)卿束手而立,一派風(fēng)姿,微微皺眉,神識還是探上這少年的身體,心中卻是陡然一驚。 這個孩子,竟是個極好的修煉體質(zhì)!這般天資,便是比之墨沉舟也不差多少了。 穩(wěn)了穩(wěn)神,墨沉舟也不看嚴(yán)卿微露希翼的目光,反而問道,“你的天資不錯,卻為何蹉跎到了現(xiàn)在?”凌云宗三年來此一次,沐陽宗也暗暗搜刮弟子,竟是將這少年雙雙錯過。 那嚴(yán)卿卻是微微一笑,道,“被困鎖宮中,如何才能出頭?我雖是越王的第十二子,然而母妃卻是因那越王而死。他怎肯令我出頭?。” “皇子?”墨沉舟眉尖一挑,“且不說別的,越王卻也并不姓嚴(yán)吧?” 嚴(yán)卿見墨沉舟不信,便搖頭淺笑道,“我是否騙人,仙師自然能夠看出。那越王與我有殺母之仇,我卻為何還要姓那禽獸的姓氏?”他微微一頓,目中露出一絲哀傷,“這嚴(yán)姓,卻是我的母族,只是如今,也只剩我這最后一條血脈了。” 卻原來,這嚴(yán)卿的母親嚴(yán)貴妃是將門虎女,父祖都掌著軍中大權(quán)。自己在宮中也是盛極一時。卻多年不能有孕。好不容易有孕,卻在這時,父祖相繼莫名而死,而自己,也被越王打入冷宮。這嚴(yán)卿剛剛降生不過三年,母親就死了,死前方才知曉,這越王對她百般寵愛,竟是為了麻痹父祖,奪取他們的軍權(quán),痛心之下,便將來龍去脈一一講給嚴(yán)卿聽。又命他藏下一塊兵符,那越王覬覦那兵符,方才留下嚴(yán)卿的一條性命。然而待他,卻如同奴婢一般苛刻。 這嚴(yán)卿在冷宮長大,宮中奉高踩底,使他受了不少的欺負,因此見凌云宗來招收弟子,知曉這是自己最后的機會,若是如同往次招收弟子,越王必不會讓他出現(xiàn),便偷偷跑了來,以圖離開越國。 墨沉舟沉默了片刻,方道,“那日的毒,是你下的?” “對!”嚴(yán)卿對自己做下的事并不否認,一雙眼靜寂無比,微微一笑道,“既然他們那般對我,為何我不能反而擊之呢?難道做人,倒要一直挨打不還手不成?” “當(dāng)然不是。”墨沉舟搖頭,“既然招惹了你,反擊回去就是,”疑惑道,“只是你的毒,又是誰給你的?”那丹毒,卻是令她念念不忘。 嚴(yán)卿抿了抿嘴,方遲疑道,“也是位仙子,那天看見我被人欺負,就問我原因。我對她說了后,她就給我留了好多的毒藥,卻也令那些宮人心中害怕,不敢如從前那般欺我。” “那她人呢?” “早就走了。她說她獨自一人,不會收徒弟的,不過卻說越國是凌云宗的勢力范圍,以我的資質(zhì),拜入凌云宗內(nèi)門不成問題。” 墨沉舟也同意地點頭,點著點著卻覺得心頭突地一醒,瞬間就想起一道挺拔俊秀的身影,她的目光轉(zhuǎn)到那嚴(yán)卿此時干凈的俊秀的臉上,越看越是眼熟,到最后竟是慢慢抹了一把臉,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來。 我勒個去! 竟然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展師兄知道的盟誓內(nèi)容不全啦~~三宗祖師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對沐陽宗沒有制約呢?只是沐陽宗還有其他的內(nèi)幕,這才沒讓三宗給剿了╮(╯﹏╰)╭ 還有墨姑娘,為什么你上一世不知道呢?~~因為你家墨引凰不出宗門,人家覺得告訴她也是浪費呀咩哈哈哈哈~~ 這一章肥吧親~~~咳咳……其實是因為寫得冒了卻沒辦法不知道從哪里斷成兩章來╮(╯﹏╰)╭ 敢惦記這女主,這幫家伙死定了╮(╯﹏╰)╭ ☆、60質(zhì)問 這一夜時間過的飛快,轉(zhuǎn)眼就到了第二日的清晨。這一日,那越王攜著越國百官恭恭敬敬將眾人迎到了一處坐落在海拔極高的一座山峰上,提著“升仙宮”的恢弘道觀之中,墨沉舟站在道觀頂端向下看去,就見道觀下方的山道上,無數(shù)的凡人眼含敬畏,手中牽著孩童逆著凜冽的山風(fēng)向著峰頂攀爬,她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對著那越王點點頭,表示自己極為滿意,嘴邊卻對著站在她身邊的展青傳音道,“韓師兄還是沒有回來?” 展青臉上不快地搖頭,心中卻對韓白衣產(chǎn)生了一些不滿。這次之事,卻是應(yīng)該由韓白衣主持,卻沒有想到,如今這人竟是人影全無! 更兼昨日聽到之事,眾人之后如何行事,也應(yīng)該由韓白衣定奪, 韓白衣不在,墨沉舟身為唯一的筑基中期修士,便對著一旁的周維等人道,“韓師兄有要事處理,今日招收弟子,便由諸位師兄主持罷。” 周維點點頭,卻是將一面巨大的石碑放出,立于道觀的臺階之前。之后幾名筑基修士便坐回臺上,由著練氣期弟子在下放cao作。 墨沉舟饒有興趣地看著一個一個的孩童將手放入石碑上,就見那石碑或是沒有動靜,或是發(fā)出明暗不同的光芒來。 那些石碑沒有動靜的孩童被哭喪著臉的家人帶了下去,這樣的孩子卻是沒有修煉資質(zhì)的,又有一些將那石碑激發(fā)出黯淡光芒的孩子也在凌云宗修士搖頭后被領(lǐng)了下去,大半日之后,之間道觀的石階之前,竟然排了近百名孩童,而其中的幾個,竟然資質(zhì)極佳。 這么多的孩童,卻是要比之前僅僅十幾個要多得多了,一時間,墨沉舟便笑著看向有些坐立不安的越王,意味深長道,“這一次,卻是我們的運氣極好了!看來越國這些年果然不錯,這么多的弟子,他日掌教真人必會厚賜陛下。” 那越王卻是敷衍地笑著,一雙眼睛頻頻瞥向道觀之外。 正在這時,道觀外卻又出現(xiàn)了一道秀雅的身影。那越王只覺得這少年分外眼熟,再一細看,卻是怒氣橫生,拍案而起,“你來這里做什么!” 墨沉舟卻是看著那面容清秀的少年微微一笑,曼聲道,“陛下怎么生這般大的氣?我凌云宗招收弟子,莫非還有什么禁忌不成?莫非陛下竟認為我宗不配在你的地域收徒?” 這聲音隱帶寒意,令得越王打了個機靈,沒有見到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此的身影,生怕在這個時候惹惱了凌云宗的修士,使得自己功虧一簣,忙賠笑道,“仙子這話卻是愧殺我等了,這是小兒,生性頑劣不堪,只恐沖撞了仙子。” “我倒覺得嚴(yán)卿不錯,”墨沉舟笑了一聲,和展青對視了一眼,向嚴(yán)卿招了招手示意他站到自己的身邊,“這孩子頗得我眼緣,若是陛下能夠割愛,我愿引他拜入昭云峰元嬰首座真人的門下。” 墨沉舟說的如此清楚,越王又敢說些什么呢?雖然心中為此女如此傲慢極為不滿,也知曉再過不了多久,這人還不定有多么凄慘的下場,然而此刻,他也只能賠笑道,“仙子看重小兒,是他的福氣,既然仙子開口,這孩子日后便承仙子照顧了。”說罷,臉上竟擺出一副疼愛的表情對著嚴(yán)卿微微頷首。 這般作態(tài),只令墨沉舟心中冷笑。那嚴(yán)卿站在她的身邊低眉斂目,恭順至極,卻感受到臺下無數(shù)的孩童嫉妒地向著他望來,心中一嘆。元嬰期修士,在天下人的眼中,可算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了!拜入元嬰期門下,身旁這人竟也是一副輕描淡寫的模樣。他自幼在宮中長大,心性早熟,對于險惡的人心認識極深。當(dāng)日因這人出手幫了他,他懷著試試看的心思去尋她,卻沒有想到,這人不過見他兩面,卻愿意為他打算到這個地步,一時間,陰冷的心也微微緩和了起來。 卻不知,他身旁的墨沉舟也是極為得意。心中翻滾著撿到寶的喜悅之情。 墨沉舟又不是開善事堂的,怎么可能因為一個孩子稍稍可憐一些便待他這般盡心。若不是機緣巧合想到了他日后的身份,就算是開恩將他引入凌云宗,墨沉舟也不會積極地將他引到自家父親門下。 可嘆嚴(yán)卿此時竟將她視作一個好人,若是知道墨沉舟此時的想法,只怕要千方百計地弄死她才算完。 又等了許久,見不再有孩童出現(xiàn),周維便收起石碑,對著越王冷淡道,“時辰已過,這一次,我宗便招這些人吧。”又對著那些孩童道,“汝等日后,也將是我凌云宗的一份子,需勤加修煉,護持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