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場豪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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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批發市場,于老四讓莊易峰去買些項鏈回來,他還特別囑咐不論男式女式,也不管好看難看,一樣買一條,款式越多越好。 莊易峰問他買那么多項鏈干什么,于老四只催他快去,說回來再跟他解釋,再晚批發市場就關門了。 莊易峰帶著滿肚子的疑問來到文玩飾品批發城,找了一家最大的飾品批發店,各種項鏈掛墜滿滿當當的掛了兩面墻,莊易峰按照指示,一樣拿了一種,結賬的時候一看八千多塊,飾品店的南方小老板樂的一口一個“老板”的叫著,非拉他坐下喝杯茶,還一個勁的追問他在哪做生意,又吹噓了一番他店里的飾品是如何時尚,做工如何精良,莊易峰嘴笨,敷衍了幾句,就逃也似的跑了出來。 一上車,發哥甩給他一個還沒撕標簽的大墨鏡,莊易峰不解的問“這是干嘛?” “哎,我們現在也算是秘密工作者,你沒見電影里那些特工啊,中情局啊,一個個戴著墨鏡,多帥,多神秘,怎么樣?帥不帥?有沒有那么點007的感覺。”發哥把墨鏡一戴,莊易峰回頭看看發哥身上的衣服,再搭上這么一副墨鏡,怎么看怎么像天橋下面扮瞎子算命的騙子。 莊易峰應承著說了句“帥,挺帥的”,發哥一聽,朝著車窗擺起了各種姿勢。 莊易峰迫不及待的把裝有項鏈的塑料袋打開給于老四看,于老四只掃了一眼便說“嗯,差不多了,回家。” 莊易峰急忙下車,用白膠布把車牌照之前的樣式貼好,驅車直奔于老四家,路上莊易峰問道“咱買這么多項鏈到底干嘛用?”。 “你覺的葉正楠真的會將燭龍符的碎片植入到只有幾個月壽命的小嘍嘍體內?” 于老四這么一問,莊易峰頓時恍然大悟“你是說,燭龍符的碎片有可能被做成了項鏈之類的東西?” “極有可能,你想啊,如果是其它飾品,例如鐲子、戒指之類,首先會有磕碰的危險,那兩人往好聽了說是貼身保鏢,難聽點不過就是兩個打手,干的都是搬搬抬抬,殺人越貨的糙活,難免會磕磕碰碰,那燭龍符的碎片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我覺的葉正楠不會去冒這種丟失損毀的風險。 其二,兩個大男人戴一模一樣的戒指或鐲子,被人看見了,會不會讓人覺的有點那個?可項鏈掛在脖子里,平時很難被人發現,而且也不容易磕碰,雖然咱們不知道項鏈的樣式,但從安全的角度來想,只有地攤貨才最不顯眼,最安全,所以我讓你把市面上常見的款式一樣買一個,明白了吧。” “你是想偷天換日?”莊易峰心說下一步不會是跟著那兩個保鏢一起去洗個澡吧? “不,時間不允許,我是想把那個爛賭鬼阿友的項鏈搶過來,然后找一個同樣款式的換給他。”于老四話音未落,發哥說道“搶都搶了,還補償人家一個,你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再說了,咱搶人一真的,給人個假的,怎么跟人家說?哦,大哥,你看,我這個成色比你那個好,我這是剛從批發市場批來的,來,你戴上試試,保你滿意。” “你懂個屁,我這是為了穩住葉正楠,只要葉正楠手里還有燭龍符,只要葉正楠還認為小木頭沒有瞬時能力,他就一定會放松戒備,這樣我們就能趁虛而入,拿回燭龍符,而且那個阿友估計不會,也不敢告訴葉正楠碎片丟失的事,他本身就是負責滅口的,碎片丟失之后的下場,他用腳后跟都能想的到,所以我賭他不敢說,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手里有了碎片,就有了跟葉正楠談判的籌碼,畢竟送回一個殘缺的燭龍符,埋符之地認不認可,能不能解開身上的詛咒,這很難說,在時間上也很冒險。” “你想跟葉正楠談判?這不是與虎謀皮嘛。”發哥不解的問。 “談個屁,我只是想往咱們身上多加一層保險,如果葉正楠不知道,我們就偷燭龍符,如果他知道了,一時也不敢拿咱們怎么樣。” 莊易峰聽的出,于老四說這番話的時候,底氣明顯不足,他也知道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然而依然有些擔憂的說“時間裂縫一出現,那個阿友就會敗露,葉正楠遲早會知道的,到時候就算我們手里有碎片,恐怕也撐不了多久,畢竟碎片只有一個,而葉正楠可以從燭龍符上分割出更多的碎片,找來更多的瞬時者,談還是不談,主動權根本不在我們手里。” “所以你一定要在下個時間裂縫出現的時候拿回燭龍符,我算過了,應該是在三天后,如果你失手,咱們就全軍覆沒了”。于老四說這話的時候,直直的看著前方,他不愿讓莊易峰看見他眼里擔憂的目光。 莊易峰咽了咽口水,鄭重其事的點點頭,發哥又問道“哎,不對啊,我們拿回燭龍符往哪送啊,現在是葉正楠帶路,我們追著跑,可他一旦丟了燭龍符,就肯定會來追我們,咱們奔哪去啊?” “這你不用擔心,葉正楠要去哪我早就知道了,好了,停這吧,我倆去引開盯梢的,你下車后直奔馬路對面打車去,車在這擋著,盯梢的應該看不見你,記住,魚兒胡同,雅軒齋,那人應該就是昨天跟在葉正楠身后,給你錢的兩個人中的一個,你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拿到碎片,并且!千萬記住!不許讓他告訴葉正楠,明白嗎?完事之后你給我發個信息,我們在這等你。”于老四盯著莊易峰的眼睛鄭重的囑咐道。 莊易峰滿心疑惑的問道“我要拿碎片,還不許他報告,這,到底該怎么做啊?” “哎,不行就給那孫子一悶棍,打暈得了,然后拔下項鏈,再找個樣式差不多的給他戴上就行,老四不是說了嘛,那小子不敢向葉正楠報告。”發哥叼著煙,戴著墨鏡,斜靠著后排座,儼然一副港片里黑幫大哥的姿態。 這次于老四沒攔發哥,而是猶豫了數秒,朝莊易峰輕輕點點頭,隨即兩人打開車門下了車。 莊易峰拎起裝項鏈的袋子,從駕駛位下來,貓著腰,左右看了看空曠的馬路,一個箭步沖到了街對面,朝著一輛正在落客的出租車跑了過去,一上車急忙吩咐道“魚兒胡同,快!” 司機大哥頭也不抬的說“小兄弟,我這到點交班了,你換一輛吧。” 莊易峰“哦”了一聲,剛要下車,透過車窗遠遠看見于老四和發哥兩個略顯蒼老的身影,正一搖一晃的跑進了小區大門,莊易峰把已經打開的車門又重重關上了,從兜里拿出張百元鈔票扔在儀表盤上說“這是小費,車費單算。” 司機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又把錢拿在手里,驗了驗真偽,隨后往腰包里一塞,說了聲“好嘞”,大腳深踩油門,出租車頓時猶如脫韁野馬,飛奔而去。 莊易峰沒想到魚兒胡同竟然會如此窄小,長不過三四百米、寬也只有四五米,一棟兩層小樓被一片老舊的平房包圍著,鶴立雞群的矗立在胡同的正中央,小樓門前豎著一塊不大的黑木牌,上面金光閃閃、龍飛鳳舞的寫著“雅軒齋”三個隸書大字,此時天已完全黑透了,從仿古木格子窗里映透出溫暖的黃色燈光,與燈光一并而出的還有陣陣若有若無,委婉連綿的古琴聲,空氣中還飄散著淡淡的水沉線香特有的甘甜之氣,整間茶樓從頭到腳都在竭力詮釋著“典雅”二字。 莊易峰一進胡同,心就開始加速跳動,當他站在“雅軒齋”門前時,心臟已經跳動的如同痙攣一般,他看了眼表,發現才不過剛剛七點半。 意識到自己來早了,莊易峰便蹲在“雅軒齋”門前,腦子里想著發哥說的打悶棍的事,這才發現除了拎在手里的一袋項鏈外一無所有,萬一真要是發展到需要打悶棍的程度,自己連根趁手棍子都找不著。 想到這,他急忙逃也似的跑出胡同來到街上,找了一家五金土產店,先是看了看扳手,從大到小,挨個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看看刀具,從菜刀到電工刀,橫豎長短,摸了個遍,接著站在柜臺前,從手里到心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琢磨了半天,最后買了一把家用的平頭螺絲刀和一副勞保手套便迅速離開了商店。 莊易峰把東西小心翼翼揣進大衣里,走到胡同口一家小便利店里,買了一包煙和兩罐啤酒,坐在便利店外的臺階上,打開啤酒默默的喝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偏偏要買螺絲刀和手套,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買啤酒和香煙,更不知道為什么要冒著寒風坐在這里自斟自飲,或許他只是覺的自己太清醒了,此時此刻,清醒未必是好事,清醒會讓自己對已然發生和即將發生的一切事情產生本能的懷疑,一旦懷疑,就會猶豫,猶豫就會膽怯,膽怯就會退縮,退縮則意味著死亡,不光是自己,還有于老四和發哥,當然,包括已經死了的鄭洋,他最怕身邊的人悄無聲息的死去,他最恨被人說成是孤星下凡。 當他剛剛打開第二罐啤酒時,一個熟悉的身影,低著頭哼著小曲快步從他面前經過,莊易峰手里的啤酒罐隨之被捏出了指痕,他急忙站起身,匆匆跟在阿友身后,一邊走,一邊躡手躡腳的將衣服拉開,把手慢慢伸進懷里,可當他剛剛觸碰到螺絲刀時,阿友三步并作兩步,連蹦帶跳的走到“雅軒齋”門前,絲毫沒有半點停留的推門進了屋,莊易峰一臉失落的看著阿友消失的背影,甚至忘了把手從懷里掏出來。 他站在黑暗中,望著“雅軒齋”的大門,足足愣了有一分鐘,直到身后有人經過,好奇的看了他幾眼,他才回過神來,趕忙低下頭,轉身走回到巷口的便利店門前。 莊易峰拿出煙,點燃后試著吸了一口,并沒有像電影里那些第一次抽煙的人那樣劇烈咳嗽,而是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只覺天旋地轉,險些摔倒在臺階上,他急忙深吸了兩口冰涼的空氣,眩暈感隨之逐漸消失,想把煙扔了,卻又對這種眩暈的感覺似乎有些迷戀,試著又吸了一口,這一次,眩暈感減輕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似醉非醉的快感,莊易峰開始不自然的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吸了起來。 天越來越晚,便利店的光頭老板關門時,好奇的打量了他幾眼,最后實在忍不住了問道“小伙子,你是來雅軒齋玩的吧?”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莊易峰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好漠然的點點頭,老板嘆了口氣說“哎,年紀輕輕的,怎么會沾上這種東西,賭啊最害人了,久賭無勝家啊。” 說完老板搖著頭,騎上小電瓶車走了。 一直等到十一點半,莊易峰才看見“雅軒齋”門前燈光倏然一亮,阿友一個趔趄摔了出來,莊易峰急忙朝阿友走去,此時胡同里一片沉靜,只聽阿友一邊往起爬一邊說道“哎,財哥,我過幾天就有錢了,真的,不騙你,你再借我點,讓我再玩兩把,你也看見了,我這一晚上大小就差一個點,這是要轉運啊,你就讓我試一把,啊,就一把。” 莊易峰一聽還有其他人,急忙站住腳,閃身躲進隔壁平房的門洞里,把裝有項鏈的塑料袋輕輕放在腳下,一邊悄悄戴手套,一邊偷眼看著阿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