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你說什么?”霍焰本來盤腿坐在床上,跟個和尚念經似的盤坐著,聽著這個人這么說,跟個發瘋的老虎似的,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沖到門口,抓著鐵門大吼著,更是抓狂的拍的鐵門聲聲的響,嚇得那個人,趕緊灰溜溜的逃了。 或許是那個人觸及了霍焰的傷心事,他雙手死抓著鐵門上窗口上的鐵條,一張臉烏黑的就像是剛從地獄走上來的復仇使者,怒火和戾氣在他身上不停的散發出來。 沉寂了半天,霍焰才低低的咆哮出一聲,“為什么背叛我?為什么出賣我?” 他的聲音很低,可是厲珈藍這次卻意外的格外清晰的聽清了他的話,一句話深深的戳進她的最心底,觸碰她最柔軟的地方,痛得她眉頭一下子就皺了。 半天,厲珈藍都沒從那種復雜而痛苦的情緒中逃離出來。 此后,霍焰就安靜了,再也沒有挑起什么話茬,甚至厲珈藍都聽不到他在房間里發出任何聲音。突然間的安靜,讓厲珈藍反而覺得不適宜了,甚至以為霍焰是不是已經出去了。 倏然間,她寂寞了。寧愿每天能聽到霍焰對她充滿無比厭惡的話語。即使他的嘴里對她說不出半句好話,可是她仍然想念他的聲音。 好在剩下已經沒幾天了,厲珈藍就這樣苦熬著。好不容易到了被放出的日子。 每天都有被放出的人,每天都能聽到鐵門開了又關的聲音,厲珈藍早就不確定霍焰是不是已經被放出去了,經過他的房間外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往關他房間里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人影,至少她那樣的瞥一眼,是真的看不到。 忽然覺得,這被關押的十五天,居然也是種幸福。曾經她以為她的生命中,再也不能和霍焰有任何的交集,現在卻有這十五天的隔墻而伴,她聽到他的聲音,會讓她痛,也會讓她覺得幸福的聲音。 出來了,自由了,她卻失落了。 去取了她來的時候,交到看守警察手上的東西,厲珈藍走出看守所。 冬天的清晨特別特別冷,刺骨的寒風,就像是把小刀子,割到臉上,一道道的割破你的臉,讓你生生的疼。 厲珈藍下意識的過緊衣服,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這十五天,是她有生以來最狼狽的十五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好好的洗個澡,換身衣服。 身后看守所的大門,“咣當”一聲巨響,重重的關上。 厲珈藍被這巨大的聲音嚇得身子一抖。 第二十二章 刺猬 厲珈藍被那巨大的關門聲嚇到了,本能的想要回頭看,這時卻想起一聲熟悉的聲音,警告她別回頭。 這下,厲珈藍是真的不回頭了,轉而往前看。是霍焰,他此時就站在路邊望著她。不讓她回頭,但是他的樣子算不算是回頭了呢? 厲珈藍隱約知道這看守所什么的忌諱,以前看電視什么的也看見過,當人被從看守所放出來的時候,都是忌諱回頭的。就是離開這里就離開的遠遠的,再也不要回來的意思。 厲珈藍到不信這個。有因才有果,要是不想再回到這里來,不是只有不回頭就可以的,最重要的是不要再觸犯法律。 只是看到霍焰已經算是對著看守所回頭了,她這不信這些的人,還是有點糾結了,不讓她回頭,那么他為什么還回頭呢? “怎么回去?”霍焰聲音淡淡的,就像是普通朋友間的和氣,突然間,他們之間就回頭朋友一樣的位置了嗎?厲珈藍覺得這樣的和諧來的很怪異,挺突兀的感覺。 “打車。”這么早出來,沒有人來接是很正常的,南家的人不會不管她,應該沒想到她這么早就出來,所以還沒來及過來接。 “那么順路帶我一下吧,我身上沒錢。”霍焰是因為這樣才和厲珈藍說話的嗎?厲珈藍提起頭望了霍焰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頭,低低的回了霍焰一句可以。 即使做不成戀人,實在也沒必要成仇人。畢竟兩個人曾經有多最親密的貼近,有那么深度的關系。即使已經再回不到原點,也沒必要太嫉恨什么吧,至少厲珈藍是這么覺得。 打了車,厲珈藍和霍焰一起上車,霍焰坐前面,厲珈藍坐后面。 “你說地址,先將你送回去。”厲珈藍對霍焰說話并沒有那么自然,她是很想大方一點,但是很遺憾她做不到。 霍焰說了一個地址,驚得厲珈藍猛地抬起頭,從廂內的后視鏡里,試圖看清霍焰此刻的情緒,結果什么也沒看著。霍焰將頭轉向側面望向車窗外面。 他說的是他們以前同居住的那個公寓,也是厲珈藍和溫若儒同居的那公寓的對門。 或者那個地方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她第一次在那里住,離開后就被死亡擁抱。第二次住到那里,結果也是和霍焰的分離。厲珈藍心里哀哀的嘆息著,她不明白霍焰為什么要到那個地方去,礙于現在的隔閡,她不能多管,只好假裝毫不在意。 到了公寓那里,霍焰竟然又邀請厲珈藍下去,陪他一起到里面看看,說她當初忘記了東西在房子里面。 厲珈藍并不想跟著霍焰進去的,不管她是真的丟了東西在這里,還是沒有,她都不會再要了,更不會走進那個她一輩子也不愿再走進去的地方。可是霍焰就那么糾纏著,大有厲珈藍不下車,他就在那里攔著車,不讓車子離開的架勢。惹得出租車司機都急了,沒辦法,厲珈藍只好付賬下車。 “你害怕了?”霍焰譏誚的說著。激將法嗎?厲珈藍根本都不會中計,然而她最后還是跟著霍焰到了那房子里面。 霍焰還保留著這里的鑰匙,是一直沒退這房子嗎?厲珈藍看著霍焰拿鑰匙開門,她等在他背后的樣子,回憶如潮水一樣的襲擊過來。所有的記憶還宛如鮮鮮如初,畢竟時間真的也沒過了太久,記憶這個東西,只要你愿意,哪怕是經過了很長時間洗禮的,也會有保鮮儲存的效應。當你愿意想起它的時候,它的新鮮就像是只在昨日。 打開門,霍焰讓厲珈藍先進去。 房間里全都罩著白布,在他們離開之后,這里就再沒人住了吧。 “我忘記了什么東西在這里?”厲珈藍其實基本上也知道霍焰是故意的,故意帶她到這里來,想刺激她還是報復她? “忘記了你的心……”霍焰低吼著,下一刻,厲珈藍已經在他強健有力的臂彎里。 早就該遇見有這樣的遭遇的,是她自己愿意上這個魚鉤吧,厲珈藍驚叫著,一邊想著推開霍焰。他們已經回不去了,怎么著也找不回去了…… “你這個冷血的女人,我真想將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鐵做的……”霍焰咆哮著,低頭狂吻住厲珈藍的嘴唇,無視她的掙扎反抗,他的強壯有力,讓他足夠有能力將厲珈藍牢牢的控制在他的懷里。 厲珈藍越反抗,霍焰就越充滿危險性。 她的柔弱真的斗不過他,沒過多久,他就將她壓在床上,徹底的攻陷她最后的防線。 霍焰……,厲珈藍心中低呼著霍焰的名字,淚水從她緊閉的眼角流出來,然后被霍焰吻進他的嘴里。 即使隔了那么久,兩副身體的契合度還是那么高,熟悉的熱擁,熟悉的熱吻,還有熟悉的味道。厲珈藍原本推拒的雙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變成擁抱,有那么久的時間,她似乎是失憶了。忘記了兩個人早就天涯陌路。 霍焰額頭上的汗水,一滴一滴的滴到厲珈藍的臉上,他身體的起伏動作,已經伸張到極限,仿佛一頭許久都沒有吃過美食的野獸,突然遭遇饕鬄盛宴,瘋狂的大快朵頤。 厲珈藍在他身體的蹂躪下,到底是在發出沉醉的呢喃,還是痛苦的呻吟,這都已經不是他在乎的范疇了。他只知道他要將這個恨了有多么深,愛的就有多么深的女人,吃干抹凈。 “為什么不要我,為什么不要我了……”霍焰就像是個被遺棄的孩子,在厲珈藍耳邊始終低喃著重復著這樣的一句話,質問她為什么拋棄他? 厲珈藍的心抖成一團,霍焰的每一聲質問,就像是一把刀子,割到她的心上,割出血淋淋的傷口。 她不曾后悔自己對霍焰所作的一切。她不是不想愛,而是被愛傷透,再也無法相信愛情這個高難度的事情。她這一世是問命運搶了,前世她為了愛情毀掉了一切,如今,她寧愿毀掉愛情,之外找回前世她所失去的一切。復仇對她來說,比愛情更重要。 就算現在重新讓她選擇,她還是會選擇放棄霍焰。他不信任她,如果當初他愿意相信她,在聽到霍太太那些欺騙他的謊言之后,依然選擇相信她,那么她再怎么樣,也不會放掉他的手的,她從來不是那種舍不得為了愛犧牲一切的人。 然而,霍焰當時的指責,還有那個讓她心痛得就像死掉一樣的耳光,完結了一切。 現在—— 霍焰穿戴整齊,然后對著癱軟在床上的厲珈藍冷笑,“感謝你這么為我帶來這么美妙享受,我很愉快。可惜我身上沒帶錢,要不然該多給你點服務費,感謝您的辛苦合作。” 厲珈藍差點哈哈大笑,好幼稚的霍焰,他是在用這樣的行為報復她嗎?將她當做可恥的妓/女?還是免費的那種? 裝什么呢?這樣裝,不累嗎? “嗯,你這樣想就好了。”厲珈藍慵懶的動一下身子,“互相的,也感謝你。時隔半年你的功夫倒真是有進步了。”她不想刺激霍焰的,嘴里卻抽風似的說出這樣的話,她不愿在他面前彰顯出她的脆弱。她有多么在乎他說的那些話,就算明知道他是在為了報復她,而故意這樣刺激她。她就是受不了。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為了那份存在感活著的,而那份存在感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尊嚴。 霍焰在她不情愿的情況下得到她,已經極為的不尊重她,現在他還將她最后的一絲尊嚴踩到他的腳下踐踏,這樣的男人,就算他有多愛她,她也不要他了。甚至會為曾經愛過他,覺得恥辱。 “你——”霍焰被厲珈藍的話激怒了。 第二十三章 和好了 “我有點累了,借你這個地方睡一會兒。哦,你什么都別說,我懂得,我的包里有現金,你自己隨便的拿,算是租金。”厲珈藍輕蔑的掃了霍焰一眼,然后翻了個身,將身子轉到床里面去。 無情?誰不會?很多時候,那些無情的人,都是拿著別人的在乎,當做不要臉的本錢。她只不過是不想。如果想,她也可以決絕到傷的人體無完膚的地步。 曾經她的心中還留著那么一份心軟,那么一份對霍焰的不舍,如今他這么對她,徹底將她的心打碎。既然碎了就算無法再愈合。 一切怪誰呢?要怪就怪自己。愛情這樣的奢侈品,從來就不是她能享受的。是她癡心妄想了。現在她唯一的就是慶幸,慶幸自己當初選擇為了自己的利益,放棄了霍焰,如今的事實證明,她那么做的結果,一點也不讓她后悔。 “南心怡——”霍焰低哮著,他的臉就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陰霾滿布,驚悚駭人。 “走吧,走吧。房間我會幫你收拾好,再離開了。”厲珈藍背對著霍焰,對著他揮揮手。 霍焰臉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了,全身散發著恐怖的戾氣,似乎下一刻他就會忍不住想要殺人似的。 可是最終,他緊緊握住的拳頭,慢慢的松開了,他心中有一千份一萬份的倔強和倨傲,讓他好想馬上扭頭決絕的離開,永生永世都不要再見到眼前這個女人。然而,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如果他能做得到,就不會因為她拋棄他,而猶如墮入地獄般的痛苦。天知道,在離開她的那一段時間,他是怎么行尸走rou一般的活過來的。 而現在他終于知道,即使是被她傷,傷的鮮血淋淋,痛得錐心刺骨,也是種幸福,至少證明他還活著,好過沒有她的時候,那沒有痛苦更沒有歡樂的麻木不仁。 “我說過你是我的,從我說這句話的第一天開始,你就只能是我的。”霍焰低吼著,重新撲上床。 厲珈藍稍有一刻的驚愣,但是她很快反應過,淺笑盈盈,“你的服務態度還蠻好的呀,買一贈一啊。” “你這個賤人!”霍焰大吼一聲,猛地扯開覆蓋在厲珈藍身上的棉被,讓她隱藏在棉被下的身體,再也無所遁形。 厲珈藍本能羞赧,卻無法躲藏,負氣的她,轉而媚笑著,伸展雙臂迎合霍焰,他不是說她是賤人嗎?那么她就賤到底。她不相信,他將她踩低了,他就能高貴到哪里去。最后一樣不是為了她這個賤人,失控了他自己嗎? 這算是報復嗎?他們在用最深的欲/望,報復著對方? 當激情纏/綿無法自己的時候,如果他們能最誠實的面對自己,就能知道,他們在如何的自欺欺人。 幾乎同一個時刻,他們一起到達那種極致的境界。霍焰的全身顫抖不已,牙齒狠狠的咬在厲珈藍的肩頭,最后的一陣宣泄,當他靜止下來,人已經耗盡全部的氣力,癱軟無力的趴在厲珈藍身上一動不動。 厲珈藍同樣的也精疲力竭,昏睡過去。 如果人生如一場夢就好了。所有噩夢美夢,只要一睜開,全都結束。 就像是以前他們在一起時的習慣,霍焰擁著厲珈藍,而厲珈藍窩在霍焰的懷中,兩個人一起沉睡著。即使兩個人的手機鈴聲都不停的響個不停,他們也根本聽不見。就那么樣的緊緊相擁著,一起熟睡著。如果他們的身體會說話,一定會首先疑問,他們到現在身體還這么有默契度,為什么心卻跑遠了? 好不容易睡醒的時候,厲珈藍睜開眼,仿若她以前和霍焰在一起的時候一樣,抬起眼簾就看到霍焰那對著她滿溢著燦爛笑容的俊朗面孔。 厲珈藍倏然間有一種時間倒退的感覺,似乎她又回到了和霍焰分手以前。 “餓了嗎?”還是以前霍焰最習慣問她的那句話。厲珈藍真的不敢相信,她這是在做夢嗎? “這么看著我干嘛?我身上那一塊肌膚是你不曾認識的?”霍焰低笑著,翻身趴到她身上。她的身子又軟又柔,讓他一邊擔心會不小心壓壞她,又貪戀著這么舒服的享受,舍不得離開她。 做夢了嗎?厲珈藍真有點不敢相信,怎么一睜眼她和霍焰又回到當初了呢? “死丫頭!還沒夢醒呢?”霍焰一口咬在厲珈藍胸前最柔軟的地方,讓她痛呼出聲。 不是夢,他咬疼她了。厲珈藍卻還是無法回神,之前他還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樣子,現在卻變得這么像以前那個深愛著的他?一定是他又在耍詐,想要變著法兒的羞辱她的吧。 厲珈藍心中始終防范著,一語不發。 “我們去洗澡吧。”霍焰有些邪惡的笑著,然后抱著厲珈藍下床,走向浴室。 厲珈藍全身哆嗦了,膽戰心驚。以前她最害怕和霍焰一起洗澡的,總是洗著洗著,就變成了做另外一件事。真正的洗個澡,好難。 這一次,果然還是被厲珈藍猜中了。 在密集的水柱下,她被霍焰抱著抵在墻上,又成了他的獵物。 “你不累嗎?”厲珈藍有點受不了了,低喘著趴在他的肩頭,再被他這么折磨,她臨死也不遠了。 “餓了半年多了,好不容易吃到美食,當然要吃到心滿意足才夠。”霍焰的這句話,讓厲珈藍的心猛地一驚,覺得有點不可置信,他去了國外半年,不是交了很多女朋友嗎?就是現在,他身邊還有一個。風流成性的他,還冒充什么柳下惠之類的正人君子? 大概是猜到了厲珈藍在心里想些什么,霍焰又狠狠的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除了你,我沒讓別的女人碰過我一下。我說過,我是你的,就永遠是你的。” 厲珈藍徹底無語,還好她臉上沾滿了汗珠,水珠,她可以很容易的騙自己,臉上的都是汗水之類的,并沒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