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十二章 飯桌上的學問 “又怎么了,你怎么又在罵心悅,這些天里,你魔障了嗎?怎么總是罵心悅?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心悅可是我的親生女兒,你嘴里罵她,心里是不是也嫌棄我了?”華嚴凌怒嗔著走進餐廳,在她的身后跟著和宛如。 厲珈藍望一眼和宛如,只是半會兒的功夫,她讓和宛如離開她身邊,就被華嚴凌喊去使喚去了。厲珈藍不禁皺皺眉,再看著眼的前華嚴凌,盤了個和宛如以前喜歡盤的發型,身上也穿著和宛如冬日里外出喜歡穿的水貂皮的大衣。只是華嚴凌的身子臃腫肥碩,沒有和宛如的好身材苗條,那水貂大衣穿在華嚴凌身上顯然小了,扣子扣不上不說,連袖子都被華嚴凌的肥胳膊撐得快要爆裂似的。 南靖生瞧見華嚴凌這副樣子,氣的臉都青了,對華嚴凌瞪著眼睛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華嚴凌不覺自己的丑樣,還以為南靖生被她的樣子驚艷到了,有點自得輕笑一下,然后才說:“明兒個,讓管家去采買一些上等的餐具,用這些厲家人用過的東西,你不覺的臟嗎?” 華嚴凌的這一番話,讓厲珈藍嘲笑的嘴角都快撇上天了,哼,什么東西?嘴里說著嫌棄厲家人的舊物,自個兒卻穿著人家的舊衣,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你懂個屁!我就是要住厲軍住過的房子,用他用過的東西。倒是你嘴里說著嫌棄,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房子里暖氣這么足,你穿著這么厚不怕長痱子???趕緊給我脫下來,少給我丟人現眼。”南靖生氣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一幫跳梁小丑!有的人貧窮,照樣可以高貴,得到人的尊重;反而眼前的這些人,金玉其表,敗絮其內。厲珈藍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就像挺白的墻壁上應是趴著一對黑乎乎臟兮兮的蒼蠅,惡心人的不止是眼睛,更有胃口。 華嚴凌本來還挺臭美呢,聽著南靖生對她也罵起來,氣的臉色也變了,賭氣的想將裘皮大衣脫下來,但是手抓著衣服扯了兩下,卻并沒有將衣服真的脫下來,一看就知道是真的喜愛這件衣服的,舍不得脫下。她嘴角一歪,冷笑,“哼,各花入各眼。就像窮的時候吃泔水都是美味,富得時候喝蜜都是苦的,其實泔水就是泔水,蜜就是蜜,人心變了,卻強說物是人非,不過給自己找遮攔口實的借口罷了。” 厲珈藍聽完華嚴凌的這句話,抬起眼特意的看了華嚴凌一眼,頗有點對她刮目相看的意思。 “吃飯吧,我餓了?!眳栫焖{不想自己的耳朵被迫的受虐,在南靖生想著反駁華嚴凌之前,先說了這樣一句,岔開話題。 南靖生瞪了瞪華嚴凌,那口悶氣沒撒出來,像是一只氣鼓鼓的青蛙似的鼓了他的腮幫子??纯磪栫焖{,臉色稍微柔和了點,回頭對和宛如惡聲的說:“還不去伺候心怡,難道還要她請你過去不成?” 和宛如連聲“哦”著,慌忙走到厲珈藍的那側。 中國人素來對飯桌上的禮儀很重視,講究座次,所謂座次是“尚左尊東”、“面朝大門為尊”,以左為上,視為首席,相對首座為二座,首座之下為三座,二座之下為四座,逐次類推。 越是豪門貴戶越重視飯桌上的禮數,這方面并沒有古今之分的差別。厲家的餐桌是黃梨木仿歐式的圓款型,對于圓桌上的座次,沒長方桌和八仙桌那么容易一眼分座次,所以一般按傳統習慣,“面朝大門為尊”,然后主座的左手邊則依次是二座、四座,右手邊則是三座、五座。 厲珈藍以前的座次是右手邊的三座,但是現在情勢不同,厲珈藍現在是南靖生的二女兒南心怡,長幼有序,自然厲珈藍要做左手邊的四座。 那邊傭人為南心悅拉開右手邊的三座,可是南心悅瞧著厲珈藍坐到左手邊去了,就跟著過去坐到左手邊二座上。讓原本一直在厲家服侍的傭人芳姐,臉上出現了驚愕之色,“大小姐,這邊才是你的位置……” 南心悅根本不懂芳姐在說什么,礙于南靖生在場,她有所忌憚,只是狠狠的瞪了芳姐一眼,越是告訴她那邊不能坐,她偏就一屁股坐上去。 南心悅不懂這禮數,南靖生還不懂嗎?他剛剛躍升豪門之列,就像一個從來沒有鞋子穿的人,突然有了一雙鞋子,就見得腳臟見不得鞋臟了??吹侥闲膼傋奖驹撊A嚴凌坐的位置,臉色驟然大變。心情本來就因為南心悅適才的吵鬧煩躁郁氣,這會兒更有了題目發揮。尤其看到在餐桌邊等著服侍的一眾傭人,有幾個的眼神中都對南心悅夾著鄙夷之色,更是沒好氣了。 南靖生本來就脆弱的虛榮心,深深被刺激了,拿起置放在紫檀筷枕上的紫檀木筷子,對著南心悅就狠狠的抽過去。這一下正抽在南心悅手背上,粗暴的力道立即讓南心悅白皙的手背上腫起兩道血印。 “爸?……”南心悅被打痛了,猛的抽回手用另一只捂著,一雙眼睛里濺滿盈盈的淚光,飽含委屈的望向南靖生。 “不懂規矩的蠢貨!”南靖生陰寒著臉色低吼著。只是這樣罵著,也不告訴南心悅為什么被打。 無端被打,本來就被嚇了一跳,又不知道為什么被打,南心悅一腔的委屈,站起身就跑出去了。 這次一向偏袒著南心悅的華嚴凌,卻并沒有同南靖生犟嘴,臉色雖然因為南靖生打了她的女兒,而變的很難看,但是并沒有撒潑罵人。狠狠的等了南靖生一眼后,轉身也出去了。 馬上,華嚴凌的聲音就從客廳里傳過來?!斑@一次我不偏袒你,你確實錯了。先不說,我們現在都是什么身份的人了,就說你以后要不斷的出現在上流社會的各等宴席上,這飯桌上的禮數要是不懂,露了笑話,不但是丟你自己的臉,還有南家的所有顏面。打你這下,我心疼,卻也贊成,這下子你疼了,以后就記的清楚了?!?/br> 這個女人——,厲珈藍聽完華嚴凌的話,原本對華嚴凌小瞧的心,多了一層謹慎,這個華嚴凌沒她從前認定的那么愚昧。腦子清楚的很,并非一般刁婦一樣的是非不清。 而南心悅嗚咽著小聲說了些什么,厲珈藍沒聽清楚。 “好了,不管她了,我們吃飯。”南靖生不耐煩的皺皺眉,吩咐傭人開飯。 厲珈藍坐直身子,微微遠離餐桌,和宛如將桌上的餐巾拿起來,打開鋪到厲珈藍的腿上,然后遞給厲珈藍濕巾,讓厲珈藍擦手。 南靖生不動聲色的看著厲珈藍的一舉一動,看到她動作優雅,頗有千金名媛之范,眼神中流露出滿意之色。 第十三章 好心惹得禍 厲珈藍和南靖生剛開始吃飯,南心悅母女就回來了。 這次南心悅乖乖的坐到南靖生右手邊的位置上,讓芳姐幫著她鋪餐巾,然后擦手。不知道剛才華嚴凌是怎么教的南心悅,這會兒,南心悅倒是徹底老實了,低著頭默默吃她的飯,看她嚼飯的時候,嘴唇動的十分不自然,就知道她是在刻意的避免吃飯的時候,嘴唇發出聲音。 偶爾,南心悅抬頭夾菜的時候,用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偷偷的狠狠的白一眼南靖生,有點咬牙切齒的恨意。等南靖生察覺,對她看過來的時候,她轉眸有點慌亂微笑,而后馬上低下頭吃飯。 這就是小人的嘴臉!厲珈藍將南心悅的一切舉動,都盡數看在眼里。對南心悅的鄙視更進一層。 厲珈藍午飯吃的很少,被和宛如傭人般的伺候了那么多天,依舊無法習慣這種女尊母卑的位置,從前她也被和宛如當公主似的伺候,那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角度,是親昵眷寵。現在這是什么?女兒是小姐,母親是傭人。厲珈藍的心要是能坦然,那么她的心就不是人心,是狼心狗肺。 在餐廳里伺候南家人的傭人,基本上還是厲家原來的那些,只不過管家被換掉了。這是必然的,管家屬于主人和傭人之間的核心人物,自然是要選主人家信任貼己的人。 南靖生請的那個管家,厲珈藍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三十多歲容貌平凡,體態微瘦的女人,也曾經在厲家當過傭人,是南靖生當初向厲軍推薦的,說是這個叫吳玲的女人,是他的遠方表弟媳,表弟去世了,帶著兩個孤苦的孩子,投奔到他這里,想求一份能養家的差事。 這個吳玲到了厲家以后,就不斷的傳出丟東西的事情來,有和宛如的幾樣小首飾不見了。事端的矛頭就必然的指向了吳玲,礙于她是南靖生薦過來的人,厲家也給吳玲留了面子,沒深究找了個借口辭退了她。 厲珈藍記得清清楚楚,這個吳玲當時走的時候,是狠狠咬了牙的,那雙眼睛對厲家人流露出的忿恨,至今讓厲珈藍覺得有點陰寒。這樣的忿恨眼神,到底是因為什么而流露的,厲珈藍不知道,現在唯一知道的是,如今物換星移,正是中國最愛講的“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和宛如落魄到當傭人的份兒,又成了吳玲的手下,想當然的,這個吳玲是要借題發揮,打擊報復和宛如的。 厲珈藍擔心吳玲會公報私仇,可是要是想著袒護和宛如,她又沒有適宜的理由,只能見機行事了。 至于那些其他的傭人,厲珈藍覺得從前厲家人對他們還是不薄,應該還是有知情知恩的心,不會落井下石吧。 “你吃太少了?!蹦暇干粗鴧栫焖{不吃了,放下筷子,用濕巾擦擦嘴,轉而吩咐吳玲讓廚房燉上燕窩,等厲珈藍餓的時候吃。 “是,老爺?!爆F在吳玲是南家的管家,主仆有別,稱呼上自然是管家和主人間的方式。 聽到南靖生說讓吳玲給厲珈藍燉燕窩,南心悅立即也不吃了,放下筷子,對著吳玲張嘴要說什么,被華嚴凌及時發現,對著她咳嗽一聲,等南心悅順著聲音望過去,才對著南心悅使使眼色,示意她別說。 南心悅不開心的嘟起嘴,想著拿起筷子重新吃飯,又似乎賭氣,將筷子又“啪”的一聲放回去,站起身往后一蹬椅子,就離開了。 南靖生望著南心悅的背影瞪一眼,臉色微變。不過脾氣沒有再發作。轉而望向厲珈藍,“你現在去好好休息一會兒,晚上會有很多人來看你,沒有很好的精神,怎么行?” “嗯,知道了,那么我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厲珈藍站起身對著和宛如伸出手,和宛如慌忙扶住厲珈藍的胳膊,扶著她離開餐廳,回二樓臥室。 進了臥室,厲珈藍就讓和宛如去幫她收拾房間,將所有的物品都分類放好,還反復的挑和宛如的毛病,行徑上似乎是在刁難和宛如,實際上,厲珈藍的用心卻是想保護和宛如,這樣避免和宛如和其他傭人一起做事,少了讓和宛如尷尬和被欺負的可能。 這并不是長久的方法,手掌再大也遮不過天。厲珈藍知道,她還是要想辦法知道和宛如為什么忍辱負重的給南靖生家當傭人,是真的生活落魄無法謀生,還是有什么把柄被南靖生攥著,所以不得不受這樣的屈辱? 門被從外面敲響,吳玲在厲珈藍準了聲后,進來,“二小姐……” 厲珈藍不等吳玲說完,馬上慍色的對和宛如說:“將地毯給清理干凈,我要睡午覺,不許用吸塵器吵我休息?!闭f完轉而對吳玲說,“等她做完了,幫著我好好檢查,一根頭發、毛屑都不許有。” 吳玲本來不知道要對厲珈藍說什么的,聽完厲珈藍的話,就沒再說下去,只答了句“是?!?/br> 等吳玲走了,厲珈藍沒多會兒也下樓了,這時刻南靖生和華嚴凌都已經吃完飯離開了。并不見人影。 “二小姐,怎么又下樓了?!眳橇峥匆妳栫焖{過來,疑惑的問著。 “我餓了,還有米飯和菜嗎?” “燕窩馬上就燉好了,二小姐?!?/br> “我不想吃燕窩,就要米飯。去給我盛去,啰嗦什么?”厲珈藍口氣稍惡。 等吳玲盛來一碗米飯,厲珈藍看著只有米飯沒有菜,忍不住皺眉,“怎么沒菜?” 吳玲有點為難的說:“剩菜都已經沒了,這碗米飯本來也是留給和宛如吃的……” “這話說的也過分了,就算這米飯不是為我留的,給和姨怎么也不留半點菜,就讓她吃白米飯嗎?”厲珈藍生氣了,因為和宛如還沒吃飯呢,她來要這米飯也是給和宛如端去吃的,本來想著以她要吃的名義,可以多加點菜的…… “本來我上樓去就是想著喊和宛如下樓吃飯的,但是二小姐讓她干活,我就沒敢叫,這碗米飯也還是我應是給和宛如留的,要不然連這白米飯也沒了?!?/br> 她還以為吳玲是想去叫和宛如干別的活……,厲珈藍這個無語,接過白米飯,愣了愣,轉而去翻冰箱,看到里面上有一只烤雞,就整只都拿出來,然后一手端著米飯,一手拿著烤雞上樓。 回到臥室,和宛如還趴在地毯上找掉在地毯上的毛發。 “好了,別撿了,吃飯吧,早餓了吧?!眳栫焖{說話聲音還是一樣的惡,而如果和宛如能恰巧看到她的眼神,就知道那雙清澈的大眼睛里,實際上飽含了多少疼惜。 “是,二小姐。”和宛如站起身,過來接過厲珈藍手上端的白米飯,并沒有敢去接厲珈藍另一只手上的烤雞。 厲珈藍從烤雞上撕下一只雞腿放到和宛如的碗里,口氣略微的柔和,“吃吧,吃飽了,好干活兒?!?/br> 和宛如驚愕的抬眼望望厲珈藍,眼神里有如似瀲滟的波光閃動。之后,和宛如默默的低下頭,細細的啃吃著那只雞腿。 厲珈藍找來一張白紙,將烤雞放到紙上,然后對和宛如說:“這只都是給你吃的,要是吃不了,就扔了垃圾桶,米飯吃完了,也不用管,我讓別的人來收,你吃飯就接著干活就行了?!?/br> 和宛如點頭。 厲珈藍再深深的凝望和宛如一眼,然后才去洗手,去床上休息去了。 等厲珈藍睡醒的時候,房間里已經不見和宛如。 伸伸懶腰,厲珈藍起床下來。 打開門一走出房間,就聽到樓下傳來華嚴凌那潑婦的惡罵聲音,——“沒想到我養了一只偷嘴的賊,我們南家待你不薄,給你的工錢都超過一般人的一倍了,可是你居然在家里偷東西吃,今兒個你偷得是只雞,明天你就敢偷只鴨,說不定后天我那些首飾衣物什么的,都也盡數入了你的眼,成了你的囊中之物,姑息養jian,今兒個說什么也是不能饒你……” 厲珈藍聽到這里,腦袋里“嗡”的一聲巨響,臉色立即就變得蒼白無血色。急忙兩步當做一步的速度下樓。 “媽,這是怎么了?發那么大脾氣?”厲珈藍按捺住有些激動的情緒,佯作平靜的走到華嚴凌旁邊。 此時的和宛如站在華嚴凌面前,全身抖成一團,臉色早就變得紙一樣蒼白。怯怯懦懦的樣子,哪里還有往日上流社會貴婦名媛的半點影子,只有卑微。 吳玲和另幾個傭人站在一邊,頗有點看好戲的樣子,各自的眼神里都是不懷好意。 吳玲對和宛如憎恨,厲珈藍還能理解,那么其他的人呢?以前厲家人對他們不薄的呀,怎么這會兒前主人落難了,不需要什么忠心報主之類的行為,哪怕一個可憐同情的眼神都沒有呢? “這個老女人,居然偷雞吃,誰家的傭人敢這么大膽?!比A嚴凌正在氣頭上,一張臉難看的跟個女鬼似的。 “是我吃不了,讓她吃的,誰說是她偷得?”厲珈藍輕描淡寫的說著,“媽,這么點小事,也能氣著你呀,這生氣對女人是多么不好的事呀,會長皺紋的呢?!?/br> “你給她吃的?”華嚴凌有點不相信的瞪著厲珈藍。 “是呀,烤雞是我從冰箱里拿的,當時吳管家不是看見了嗎?”厲珈藍盯向吳玲,早知道吳玲當年離開厲家時那一眼憎恨,注明了以后會含恨報復的,只是沒想到她過于卑鄙到這個樣子,明明看到是她從冰箱里拿的烤雞,還無賴和宛如。 吳玲愣了愣,“我是看到二小姐拿了烤雞,可是劉媽親口對我說的,是和宛如偷了一只,被她看到,然后為了堵她的嘴,讓她一起吃的?!?/br> 吳玲嘴里說的劉媽也是厲家的老傭人,都五十多歲了,身體一直不怎么好,本來這樣的人是不適合當傭人做工了,和宛如可憐她家里的兒女都不孝順,怕辭退了她,她日后連基本的衣食都成了大困難,所以就留下她。沒想到又是一只養不熟的狼…… “劉媽!”不等華嚴凌開口,厲珈藍直接大喊一聲,兩道目光凌厲的對著劉媽望過去。 可是還沒等劉媽應聲,和宛如就“噗通”一聲,當眾跪倒地上,“雞是我偷的,是被劉媽發現了,所以我怕她說出去,就讓她一起吃的……” 厲珈藍聽到和宛如這話,就像是被木棒狠狠的砸了一下。 媽…… 第十四章 讓人不懂的母親 親眼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如此卑賤對著華嚴凌下跪,厲珈藍驚的呼吸幾乎都休止了,雙手緊握,臉色蒼白的嚇人,直愣愣的瞪著跪在地上的和宛如,根本無法相信這情景就是她看到的事實。 “這……”華嚴凌也被和宛如的舉動嚇到了,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面對。 “媽,她到底是咱們家的故交,今天她敗落了,我們好心收留她,仁至義盡,對里對外都落個好仁義,現在先不說那只雞是不是她偷吃,就她這樣下跪,要是傳出去,未必別人就能偏向我們說句公道話,指不定怎么議論我們欺負這個故交,我們注定落個里外不是人?!眳栫焖{恢復了鎮定自若的,慢慢的對華嚴凌說著,言語間,眼神刻意不去看跪在地上和宛如,反倒去好好瞧了一眼那邊的劉媽,似乎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要好好瞧仔細的樣子。 那邊的劉媽不知道怎么的,當厲珈藍的眼神落到她的臉上的時候,她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臉色也瞬間嚇得青灰,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厲珈藍,夢囈似的說著,“大……大小……” “大小多少呀,這劉媽,怎么跟個小孩子似的了?!眳栫焖{截住劉媽的話,輕笑著打趣。 “你大什么呢?”吳玲看到劉媽失態,狠狠的搡了她一把。劉媽這時候才回神,深深的低著頭,似乎她的頭很沉,沉到她再也抬不起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