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事已至此
“哪怕是為了三歲,我也一定要活著抵達日月之島。”少女背著比她身體還大的行囊,行走在聯(lián)盟的溶洞地道里,“夢墨,謝謝你給了我這么多食物和盤纏。” 話音未落,旁邊的演武室的石門轟然一聲巨響,整個地道劇烈地晃動,頭頂?shù)纳笆枥锱纠驳赝碌簟?/br> “聯(lián)盟早晚得讓這孩子給拆了。”夢墨嘀咕著按下開關(guān),石門開始緩緩上升,只見暗夜的團員們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 岳皚伸手接住空中落下的龍槍,在腰間回個彎繞到肩頭上,“鄭郝哥,咱們團就沒有能打的嗎?” “呃……話也不能這么說,能打的還是有的……”鄭郝尷尬地撓撓頭,當(dāng)初他說戰(zhàn)團里有很多驍勇善戰(zhàn)的團員,可他真沒想到這個岳皚居然這么厲害。 “那咱們團最厲害的人是誰啊?!是不是你?”岳皚將槍尖對準(zhǔn)鄭郝,“鄭郝哥,要不你來跟我比試比試?” 鄭郝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擺擺手說“咱們團最厲害的當(dāng)然是團大了,可是他現(xiàn)在又不在……” “鄭郝,去把我的悲鳴傘拿來。”夢墨一步步走到場地中心,站在岳皚的正對面。 鄭郝愣了愣,立刻跑出去幫夢墨拿兵器,要是沒人管制岳皚,他非得把團里鬧翻天不可。 周圍的團員捂著胸口從地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繞開了岳皚,站在場外等著看戲。 “喲,漂亮的團夫人來了,這我哪忍心下手啊?” “你這孩子,實在太猖狂了!” “可別叫我孩子啊。”說話間岳皚瞬間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一把摟住了夢墨的腰,“團夫人,大人的事我懂的可多呢。” 夢墨震驚地睜大雙眼,一把推開了岳皚,“放肆!” 少女站在門前瞠目結(jié)舌地望著,這少年剛才瞬間閃現(xiàn)般的速度,就像是當(dāng)年帶著她爬到無盡塔頂?shù)陌装啊?/br> 正愣著神,鄭郝擦肩而過,急匆匆地跑過去,“來了來了。”說著將手里的黑傘扔給了夢墨。 伸手接過飛來的悲鳴傘,夢墨眉間一蹙,不多說半句,直朝對面的胸口刺去,尖銳地黑影撕破大氣,這第一擊便用盡了全力,絲毫沒有保留。 傘身被橫向而來的槍柄猛地拍下去,岳皚輕盈地后跳,傘尖正刺在腳前的石地上,深深地斜扎了進去。 “下死手啊……”岳皚的神情也開始認真,“那我就不客氣了。” 槍出如龍,迎面而來。 傘尖被拔出地面,再擋來之不及,夢墨立刻腳尖點地,靈活躍起,岳皚并不收手,對著半空猛地橫掃長槍,氣竟幻化成龍,張牙舞爪地朝半空撲去,夢墨打開傘面,一道半透明的黑色屏障立刻生出,那龍沖撞在屏障上,就像被吞噬了般,從頭到尾,皆成了虛無。 “真有兩下子。”岳皚有些震驚地望著,見夢墨還未收傘落地,頓時嘴角一咧,壞上心頭,身形再次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團夫人,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 耳旁的溫風(fēng)讓夢墨渾身一個激靈,她立刻扔掉黑傘,握住鎖在自己腰間雙手,卻怎么也無法掙脫,“放開我!” “岳皚!休得放肆!”鄭郝剛剛起跳,半空突然生出一片巨大的金色六芒星圖案擋住了他的去路,六芒星的邊緣是一個圓,蛇頭咬著蛇尾——火山狼王從圖案中撲出來,張牙舞爪地將鄭郝按在了地上。 少女的腳尖剛稍稍向前挪動了一點,火山狼王便猛地扭頭看過來,朝她怒吼一聲,長發(fā)瞬間被吹得散亂,整個演武場都劇烈地抖動著。 岳皚反手抓住夢墨的手腕,在半空中繞了個圈,猛地將夢墨朝地下的墻面甩出去,同時自己的身形又突然閃現(xiàn),在夢墨即將摔落之前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 夢墨慌張地后腿一步,正撞在墻面,岳皚一手按在她耳旁的墻面,輕聲說“反正你們說的那個家伙都死了,不如你嫁給我,團長交給我做。” 啪! 夢墨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極其厭惡地瞪著。 “你真惡心。”說完便低頭從岳皚的手臂下鉆了出去。 眼眶里的淚水直打轉(zhuǎn),這是夢墨第一次在心里抱怨白鞍的離開要是你在就好啊……只要你在,就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我。 岳皚仍然保持按著墻面的姿勢,顫抖的手指將石壁按出了裂紋。那個傳說中的白鞍到底有多厲害?他怎么想也想不通,越想?yún)s覺得不甘心,可恨的就是那個白鞍是個死人,自己和又沒法他一決高下。 “喂!”岳皚喊道,“我和他誰更厲害?” 夢墨繼續(xù)走著,沒有回答,厭惡的神情仍舊掛在臉上。 就在這時,場面上突然有人喊 “他比你厲害多了!” 話音未落,只感覺喉嚨一陣冰涼,槍尖緊挨著,少女緩緩抬起下巴,不卑不亢地看著突然來到身前的岳皚。 “本來就是,我有辦法證明。” “岳皚!早知道你這樣放肆,說什么我也不會把你收進暗夜。”鄭郝?lián)ё』鹕嚼峭醯牟弊樱直凵系募ou瞬間暴起,一個翻身將它摔到身旁的地面上。 “大黃!”岳皚叫住正要撲上去的火山狼王,“退下,鄭郝哥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狼王的鼻孔中冒著熱氣,身后的空氣中出現(xiàn)了金色的六芒星,它退進去,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岳皚端詳著少女的面容,“小jiejie,你有什么辦法證明?說不出來,會死的。” “曾有人和白鞍打成平手,不相上下,若是你能打得過他,自然就證明你比白鞍厲害,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 少女故意哼笑了聲,“估計就憑你,連三招都接不下來。” “三招?呵呵,你是怕我纏著團夫人,才編出這么個人的吧?” “確實有這么個人。”夢墨在門前站住腳,日月之島路途遙遠,外面到處都是監(jiān)管者,要是能讓岳皚護送少女,倒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也免得他在團里鬧事。 “日月之島上有個中立者,名叫許灼涼,手中一把夜影刀快如閃電,據(jù)說迄今為止,沒人真正看到過他拔刀時的動作。” 岳皚聞言收回龍槍,嘴角微微上揚,雙眼中似乎已經(jīng)興奮的燃起了火焰。 “總算找到你了,目標(biāo)nl。” 帶著黑色手套的指間捏著一張照片,天臺地面上的黑色禮帽被突如其來的大風(fēng)吹走,他并沒有理會,再次看向狙擊鏡,紅色十字線里的三個人仍然在不安穩(wěn)地爭吵不休著…… “這就是你的理由么!”我抓住二叔的衣領(lǐng),咬牙道,“你知道把火苗掐滅有多殘忍么?唯一的光亮……那是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光亮!那么弱小,卻在我心里燃燒了十幾年……我躲著,怕著,逃避著……哪怕費盡心思的拖延時間……就是為了保護它不被熄滅!而你卻……你卻……” 我抬起的手臂不住地顫抖著,多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卻怎么都于心不忍。 他又不是我的親爹,可是,我為什么下不去手呢? 18歲的時候,我的父母會回來接我…… 一直以來,是這么說的吧? 好不容易等到了17歲……好不容易……卻只等來了他們的死訊! 二叔無奈地閉上了雙眼,“為了保護你和白歆,我只能這么做,一旦露出任何馬腳,殺手很有可能在下一瞬間就找上門來。” “所以就要選擇逃避嗎?連帶著我的那份仇恨也要逃避掉嗎!”我怒吼著,“暫時的逃避往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蘇飴震驚地捂住了嘴巴,雙瞳不自覺地上下抖動著。 “小鞍,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的恐怖……”二叔似乎想到了很可怕的事情,他的手臂在顫抖,汗水順著指尖滴到地板上。 滴答…… 滴答…… 紅色的液體滴到地板的縫隙中,滲透進去,黏在他的眼皮上。 手掌始終沒有離開嬰兒的身體,他閉著眼睛,默默地禱告著。 “那個房間也沒有嗎?” “都找遍了,難道在結(jié)界生成之前逃出去了么?” “真是麻煩,這樣的話事情就要難辦了。” “小愔,小愔!” “啊?在……” “你在想什么啊,整個人都不在狀態(tài)。時間快到了,你去準(zhǔn)備一下。” “嗯。” “沒辦法了……只能暫時先交給各個分殿了。” “這個世界的殺手也都安排好了,或許本來就是我們過于興師動眾。” “沒辦法啊,畢竟上頭比較重視,據(jù)說這個家伙傷到了亡靈龍……” 過了一會,他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然后周圍的溫度便越來越高。 似乎是見證了神跡,自始至終,嬰兒一聲不吭,就像是窒息了般。好在,他的手掌一直放在嬰兒身上,沒有挪開。 突然的放聲大哭就像死神來臨的噩耗般讓他絕望,但他等了很久,卻依然沒有等來死神的腳步聲。 一切都結(jié)束了么…… 他們,真的離開了嗎? 相比之下,他更希望自己被燒死。 推開地板,他立刻捂住了嬰兒的雙眼,棚頂?shù)踔苊苈槁榈氖w,有些已經(jīng)被燒焦……老人小孩無一例外,各個保留著痛苦不堪的神情,鐵鉤穿過肋骨,放血致死,就是為了能夠引出生還者的憤怒,這樣可以節(jié)省他們尋找的時間。 早該想到的……必須參加的請?zhí)^的家庭全員聚會……巨額財產(chǎn)的分割……在這個不年不節(jié)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