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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魚躍龍門記在線閱讀 - 第8節

第8節

    宋微本在猶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見此情景,趕緊沖出來:“哎!小仙子請扔掉馬鞭,抱住馬脖子!對對,正是這樣。”人已經到了跟前,接過奴仆手中韁繩,忽松忽緊扯了幾下,那馬果然不再跳躍。小道姑趁機下馬,被仆人扶到旁邊。宋微這里摸摸,那里拍拍,馬很快安靜下來。宋微蹲下身前后細看一遍,對跟著的奴仆道:“理毛不仔細,刷洗也不徹底,肚帶下邊磨破了皮都沒發現,怎么這么不上心?”

    奴仆有些惶恐地解釋:“這是昨日在驛站換的馬……”

    后邊一個溫婉的聲音響起:“驛站人手不足,想必照料不周。不過王和,新換的馬兒沒有上心查看,讓寧兒受驚,差點還受了傷,卻是你失職。”說到后面,聲音依舊溫婉,語氣已然嚴厲。

    那仆人立即跪下請罪。女道士卻不理他,轉頭向宋微道謝。

    宋微恭敬還禮:“不想與仙子有緣,又見面了。”言罷抬起頭來。

    女道士盯著他看了片刻,吃了一驚,隨即笑道:“怎么換了裝束?”四下里望望,問,“你的同伴們呢?”

    宋微指著臉上一塊淤青:“路上摔了一跤,衣裳摔壞了,只好跟山中獵戶買了一身。”不好意思地笑笑,赧顏道:“蒙仙子垂詢,不敢隱瞞。我沒與同伴們一道,實因前日跟長輩拌了幾句嘴,一時氣不過,索性獨自出來走走。正行到此處,預備臨時歇腳過夜。”

    對答幾句,得知女道士一行也正在找地方過夜,宋微自然不吝相邀。

    眾人圍坐,吃吃喝喝,聊天談話。女道士道號玄青上人,小道姑是她弟子,名喚長寧。宋微沒報大名,借用小名,只說自己叫做宋曉隱。兩位仙子茹素,諸位奴仆卻是吃rou的。宋微拿出獵戶贈的兩只山雞,大受歡迎。

    玄青上人問起宋微欲往何處,宋微皺眉道:“本打算就此回鄉去,想想實在丟臉,正不知怎么辦才好。”

    上人望著他微笑:“我看你熟知馬性,有心留你做個幫手,不知意下如何?”

    ☆、第〇一三章:變性混淆怎脫殼,假公方便好濟私

    西南汛期巡方,正使工部侍郎歐陽敏忠,正四品下,副使憲侯府小侯爺,如果襲了爵位,是從一品,眼下雖然沒有襲爵,頭上也有個護軍將軍的武銜,正三品。小侯爺并不擺架子,對待歐陽大人雖不熱絡,應有的禮數卻沒怠慢,吃用行住,侯府的人也不搞特殊化,漸漸平息了正使大人對于他之前假公濟私、擅離職守的不平之氣。官驛上下對侯爺格外殷勤些,歐陽敏忠也只是大度地笑笑。

    巡方使第二天便要出發,驛長就在飯桌上熱切地匯報著本地防汛布置,近期天時氣候等內容。獨孤銑往旁邊看一眼,沖驛長道:“歐陽大人精于水利,善督農工,你多聽聽大人的指示。”

    驛長稍稍一愣,馬上反應過來,堆起笑容向正使大人請教。歐陽敏忠確乎內行,也就不再矜持,正經詢問商討。獨孤銑對這些不感興趣,在心中把沿途地理形貌與軍事地圖上的印象做對比,琢磨如何行軍布陣。他回朝之前,曾在軍中歷練數年,不過這南嶺之地,卻未曾來過。南嶺多蠻夷,地方特殊性突出。朝廷為便于管理,多用當地府軍維持治安,輕易不搞空降。

    他這里琢磨得入了神,忽見那驛長站起來沖自己施禮,原來關于巡方公務的話已經說完,飯也差不多吃完了。

    點頭揮手,示意他退下去即可。人走到門邊,才猛地想起什么,大聲道:“且慢。”

    驛長趕忙站住,回身躬腰:“敢問小侯爺還有什么吩咐?”

    獨孤銑略頓了一頓,拿出慢條斯理的口氣:“官驛職責重大,尤其南嶺之地,雖則皇恩浩蕩,畢竟路途遙遠,驛長及各位下屬長駐此處,盡忠職守,足堪嘉勉。”他不喜歡搞嘴里假惺惺這套,平素多是一副冷傲樣子,然而從小見慣了,真要做起來絲毫不費力。

    驛長心下歡喜,連稱不敢。

    小侯爺又道:“不知近日官驛出入都是些什么人?可有殊類異狀?歐陽大人與我替皇上巡方西南,水利農工之外,亦有了解風俗,熟悉民情之責,來日歸京,天子垂詢,也好把南嶺風貌一一呈現。”

    幾句場面話說得滴水不漏,任誰也聽不出里頭有一縷一毫的私心。歐陽大人在一旁暗忖:世家子弟果然不可小覷,就是會做官,須用心觀摩學習之。

    那驛長頗激動,果然把各方面情況詳細匯報了一遍。

    獨孤銑聽得有西都胡人商隊留宿,臉皮微不可察地跳了跳。問了幾句,眼看時辰已近半夜,實在不適合再搞什么動作,便道:“商人雖說逐利而居,如此不辭辛勞,南北往來,溝通有無,于百姓到底是樁善事。明日一早請這商隊首領來見見,也好問問商賈民生之道。”

    次日清早,因為巡方使大人們歇得晚,穆家商隊預備出發的時候,正院臥室還沒有動靜。驛長不敢催小侯爺起床,只敢留著商隊不讓走。穆七爺看了宋微留的紙條,心里正焦急,被驛長如此這般強留,頓時激發了常年跑江湖的警覺性,暗中傳下話去,叮囑眾伙計小心留意,不得多嘴多事。跟到南嶺的都是經驗老道者,遠行在外,組織性紀律性不可或缺,首領有令,自當遵守。

    穆七爺并沒有等太久,就被帶到正院中廳,副使大人在此等候。

    獨孤銑裝模作樣問了些別的,仿佛不經意道:“我有個朋友,西都蕃坊宋家貨郎宋微,聽說前些時候跟著商隊南行,不知是不是湊巧就在穆先生這里?”

    穆七爺心下大驚,臉上也顯出驚訝神色:“大人竟然認得宋小郎,這小子真是高攀了!”

    獨孤銑忙道:“這么說他果真在此?交友以誠,哪來的高攀不高攀。可否把他請進來見見?”

    穆七爺道:“這可真是不巧了。宋小郎只跟我們走到銎城。他吃不得長途跋涉的苦,聽說南嶺道路更難走,直接留下了。這會兒也不知是回了西都,還是去了別處。”

    獨孤銑呆了一呆,才淡淡道:“原來如此,果然不巧。”

    穆七爺告退,獨孤銑沖牟平使個眼色,牟侍衛悄悄跟了出去。商隊才出驛站大門,牟平便回來了:“小侯爺,問了兩個車夫,確實有這么一個人,偏院的驛仆也說見過,昨日一起進的驛站,今日早晨沒瞧見,猜著是先行一步,探路去了。”

    車夫是商隊進入南嶺后現雇的,比起穆家伙計,組織性紀律性大大不如。

    巡方使一行吃罷早飯,也準備出發。獨孤銑揮退下屬,請歐陽敏忠借一步說話。

    “歐陽大人,你我代天子出巡,車馬導護,儀仗隨行,為的是朝廷體面。”

    歐陽敏忠看著他,不知小侯爺言下何意。

    “卻也驚擾百姓,驚動地方,州縣府衙官吏提前知悉了巡方使動向,難免額外動作……”

    獨孤銑說的是實情。巡方使出動,各地官員無不調緊了弦。尤其是跟官驛關系好的地方基層政府,消息更加確切,自然免不了做點臨時功課、表面文章。歐陽大人自信憑自己的經驗眼力,水利工程上搞什么花樣還是能看出來的。但工程背后的貓膩,比如借此科斂錢財、驅策百姓,督巡不到也未可知。于是便點了點頭。

    “我想到一個法子,不如大人與我,兵分兩路。大人在明,我在暗,一個明查,一個暗訪,任他什么花招伎倆,必定無所遁形……”

    歐陽敏忠考慮一番,覺得確實可行,便同意了。獨孤銑把下屬仆從都留給他做排場,約定好聯絡方式,自己帶著兩個貼身侍衛,騎上馬就走。

    歐陽大人一邊往馬車上爬,一邊目送小侯爺遠去,剎那間想通:這廝居然光明正大假公濟私去了!

    三天后,又是傍晚時分,還是這家官驛,迎來了新一批尊貴客人。玄青上人亮出朝廷頒發的牒文,帶著弟子仆從入住正院,宋微混在隊伍里,垂首低眉,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徹底換了裝束,加上光線昏暗,也確實沒人注意。在房間安頓下,推說肚子不舒服,托人帶了點食物,連房門都沒出,早早躺下,蒙頭大睡。期間玄青上人想找他過去唱兩支胡曲小調解悶,聽說已經睡了,只得作罷。

    次日,女人事多磨蹭,快到中午方離開驛站。宋微一直躲在屋里,臨出發才迅速跟上。一行人緩緩向南,回首望去,官驛輪廓消失在視野中,宋微整個身心都為之一輕。仿佛直到此刻,再次遇見獨孤小侯爺的夢魘才真正清醒。騎在嗯昂背上,雙腿一晃一晃打著拍子,扯開嗓門唱起了波斯酒肆里招攬客人的酒歌。

    玄青上人雖說是個女道士,卻極有才學。宋微學問是沒有的,但有兩樣東西入了她眼,一是會照料馬匹,二是會唱西域小調。更別說他模樣乖巧,嘴巴清甜,幾天下來,倒好似原本就是隊伍中一員似的。

    咸錫朝胡風東漸,騎駿馬、著胡服、嘗胡食,都是上流社會新興潮流,尤以胡樂歌舞最受歡迎。王公貴族之家,都得蓄養幾個胡人樂師舞娘,否則便丟了面子。更有不少像玄青上人這般,原本就精于音律,對新奇別致的外來音樂自然格外感興趣。

    宋微有一把好嗓子,從小在蕃坊長大,讓他唱個西域小調,跟吃飯喝水般隨意。之前有心事,這會兒擺脫陰霾,心中舒爽,一曲歡快的酒歌唱得婉轉繞梁。玄青越聽越高興,索性叫長寧拿出紙筆托板,就這么騎在馬上,邊聽邊記錄曲譜。一時間涼風習習,征轡搖搖,山谷間回蕩著清朗而又綺麗的歌聲,即使絲毫不懂波斯語,也聽得心曠神怡。

    以此為開端,宋小郎開始了無憂無慮伴隨仙子游南嶺的快樂旅程。

    玄青一行不趕時間,似乎也沒有明確的目的地,就是專門出來玩兒的。設備高端齊全,人員也頗為專業,兩個健壯的婦人伺候師徒起居,一個奴仆專管馬匹雜役,另外一個專管飲食,剩下四個,雖然也干雜活,然而身手矯健,明顯是保鏢之流。宋微說是幫忙照料馬匹,其實多數時候只需他動動嘴,要不就是撇下嗯昂,挑匹馬騎著過癮。或者跟在廚子身邊,幫忙弄幾樣略帶胡風的吃食。更多的時候,是陪玄青閑聊唱曲,跟長寧打情罵俏,一路游山玩水,簡直不知今夕何夕。

    他給玄青唱西域小調,玄青也教他夏族歌謠。有時候離得太近,那根纖纖玉指點在額頭上,會恍惚間生出自己被仙子調戲了的幻覺。玄青是個非常美麗的女人,不知為什么,宋微一看她那副高貴親切的模樣,就覺得晃眼睛,完全沒有其他想法,寧愿跟長寧小仙子瞎貧斗嘴,惹得她揮舞著馬鞭來揍人。

    總之,咳,宋微宋小郎,日子不要太好過。

    如此過了月余,進入南嶺重鎮庾城,屬于南疆交州境內了。這時夏天已經快要過去,雨季卻還沒有結束,到處都是一片蒼翠青潤。

    庾城隱居著一位大詩人大才子,姓韓名玨。宋微當然沒聽說過,看玄青提起人家那模樣,神往欽佩不已,想必十分有名。才進城,玄青便在旅舍收拾一番,帶著長寧跟他親自登門拜訪。宋微形象好,人機靈,帶出去應酬既長臉又方便。

    結果,這一大天,玄青上人跟人家談論學問道法、文章詩歌,唱和酬答,好不風雅。吃了午飯,又差點留下來吃晚飯。大概到底還是覺得需要端端姿態,婉拒了對方熱情邀請,領著身后一對金童玉女,儀態萬方地告辭。

    第二天上午,早飯剛撤下去,韓府的仆人便送了帖子來,請上人過府。道是主人特別邀請了本地才子名士,專程設宴為上人接風洗塵。玄青高興得很,吩咐奴仆備馬,裝扮妥當,帶著長寧宋微,款步下樓。

    剛走出中廳,背后一陣風聲,就聽長寧說了句:“曉隱你做什么?”

    回頭一看,宋微整個人縮在屏風后,單露出兩只眼睛,目光驚惶,望向前院大門。順著他視線看過去,三個人正牽著馬跨進旅舍。

    玄青不動聲色,問:“曉隱,你怎么了?你認識他們?”

    宋微腦筋急轉,扯著她衣袖往樓上退,一臉哀求:“仙子救命!我的對頭來了,我要完蛋了!”

    玄青奇道:“對頭?那三個人怎么是你對頭?”

    “是中間那個,我的死對頭!絕對絕對不能讓他發現我在這里。好仙子,求你幫幫我!”

    玄青望著他:“你先說說怎么回事,我再看怎么幫忙。”

    宋微咬咬牙,大有豁出去了之態:“仙子既然這么問,那我就說了。那家伙、那家伙是個斷袖,以前在西都的時候,就居心不良,想暗算我……”

    玄青聞言微訝,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戲謔,可惜宋微正惶恐不安,根本沒注意到。

    “你跟我來。”玄青把他拉到自己房里,示意長寧取出一套衣裳,“你把這個換上。”

    宋微定睛一瞧,那分明是玄青上人自己的白羅襯裙藍紗直裰,頓時傻眼。

    玄青笑得一臉純潔:“你跟我們穿成一樣,把幃帽戴上,騎馬同行,誰看得出來?”

    ☆、第〇一四章:等閑識得春風面,難堪別有故人情

    不待宋微有所反應,玄青、長寧師徒已經邊笑邊動手替他裝扮起來,弄得他騰地鬧了個大紅臉:“二位仙子,別、別……我自己來。”抓起那身道袍,躲到半人高的插屏后邊,果真換起了衣裳。

    這會兒工夫,他也想通了,總不能一整天都躲在房里不出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男扮女裝尷尬是尷尬了點,回頭金蟬脫殼卻最方便。

    道袍男女式樣差別不大,算是相當中性和簡潔的裝束。這個年代紗羅錦緞是富貴人家最常見的布料,男女都一樣。水藍色繡銀線的輕紗直裰雖然亮眼,也并非沒有少年書生這般穿。宋微弄好了,自己低頭瞧瞧,比預想的要順眼。直起腰身,盡量擺出一副自然的表情轉出來。

    玄青上下看他一眼,不置可否,只道:“既然換了衣服,索性束發戴冠,一并弄弄。等到了韓府,你不要作聲,只管跟著長寧,其他有我應付。”

    長寧立刻笑嘻嘻地幫師傅把宋微按在凳上,抓把梳子替他改換發型。梳了個高髻,再戴好黃錦道冠。末了叫他站起來,前后看一圈,笑道:“師傅,曉隱穿這個還真好看,跟三清觀墻上那神仙畫卷里走下來的仙女似的。”

    宋微臉黑了。

    玄青也笑,神色間極滿意:“看來曉隱與我玄門甚是有緣。我有個師兄,乃是大名鼎鼎的華陽真人……”

    宋微往后一跳,慌忙道:“多謝仙子美意,我那個,天資愚鈍,道心不穩,必定辜負仙子美意……”

    玄青撲哧一聲:“行了滑頭,走吧。”拿起幃帽戴上,當先走了出去。

    仆人早已牽著馬在前院等候。三人下得樓來,重新穿過中廳。與中廳相連的兩面側廳,是飯堂所在,這時還有不少晚起的客人在吃早點。見師徒三人路過,不少食客停箸抬頭,視線尾隨。

    方外之人在俗世行走,本就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一件事。何況玄青高潔美麗,氣度不凡,出來進去,總免不了惹人看。他們在旅舍已經住過一晚,不少人聽說了她的身份名頭。這時師徒三個往外走,后邊自然有的是人竊竊議論,都在遺憾今日仙子們戴上了幃帽,不能一睹真容。

    獨孤銑一行正坐在桌邊等早點。他們的位置有點偏,原本沒注意。聽旁桌議論,提及“玄青上人”,回頭一看,果然為首那位女道士十分眼熟。心想于情于理,都該見個禮。眼下不太方便,反正自己還要停留幾天,過后找個合適的時機亦無不可。

    望著三個身穿藍色道袍的背影,暗道她什么時候又收了個徒弟,不由自主便朝最后那個小道姑多看了一眼。不提防這一眼,竟看出問題來了。

    這時玄青三人正準備上馬。宋微之前走得非常緊張,一來學女人走路很辛苦很別扭,二來頭一次戴著幃帽行走,雖然薄紗透光,低頭也看得清腳下,到底不習慣,老覺得那輕紗在眼前晃得頭暈,大氣也不敢出。終于走到馬兒跟前,眼看就要脫離危險范圍,心頭不由得有些放松。瞥見玄青跟長寧都上了馬,不等仆人伺候,踩著鐙子一個縱躍,輕輕松松上了馬背。這完全就是下意識的動作,他不可能臨時去學女人怎么上馬。真學起來,這馬上不上得去都難說。

    獨孤銑看見這個瀟灑縱身,眉頭不禁一皺。又定睛觀察了片刻,幾乎可以斷定,那最后一個穿成女道士模樣的,是個男子。此人御馬技術不差,馬上身姿漂亮得很。心想真不知道這玄青上人如此鬼鬼祟祟,又在搞什么花樣。莫非是新納的面首,某些場合不好示人?反正也不干己事,一哂罷了。

    這一天,宋微果然遵照玄青囑咐,強忍著不出聲。依他心底的想法,恨不得離開旅舍就直奔出城,遠走高飛。然而這顯然不現實,一來玄青肯定不放人,二來嗯昂跟行李都在旅舍沒帶出來,想走也走不了。

    玄青換了個徒弟帶過來,韓玨大才子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小道姑看著莫名眼熟。他一心賞識親近的是正主兒,當然不會盯著徒弟看個沒完,奇怪了一會兒,也就置諸腦后了。

    一大幫才子名流在座,說些風流雅趣話題,能與玄青說上話的畢竟是少數,免不了有那幫閑的跟兩個漂亮小仙子搭訕。宋微便端著架子裝害羞,自有長寧在一旁幫忙擋駕。結果他越是這副樣子,越有人覺得冰清玉潔,脫俗出塵,真真可遠觀不可褻玩,仰慕得不得了。

    下午才子們寫詩拼比,就有人專門寫了首送給曉隱仙子。中有“相思情味蓬山遠,回轉秋波太液清”之句,博得滿堂彩。把宋微窘得,恨不能將此人立馬摁進太液池好好涮涮那張賤嘴。

    告辭的時候,韓大才子萬分懇切地邀請玄青上人一行來家中小住。說了一堆,意思無非就是仙子如此高潔,住在旅舍那種骯臟地方實在太受委屈了。宋微聽了在心中大聲叫好,差點就要晃著玄青的胳膊求她答應下來。玄青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裝模作樣推辭一番,最后還是同意了。

    韓玨喜不自勝,立即派仆從跟隨玄青回旅舍收拾行裝。宋微自認此番必定再次化險為夷,差點得意忘形露了餡,被長寧在胳膊上掐一把才反應過來。一行人回到旅舍,收拾整理,無比順利。宋微裝成了小道姑,打好的行李卷自有下人拿著,嗯昂也隨馬匹一起等在前院,只待玄青出來,一塊兒下樓。想到馬上就要離開危險之地,簡直心花怒放,恨不得高歌一曲才好。

    師徒三人還沒走到樓梯口,前方迎面過來三個人。隔著幃帽面紗,宋微也沒在意。不料那三人竟然停在玄青面前,就見當中那人拱手道:“見過玄青上人,上人安好。”他身邊兩人則直接單膝點地,行了個下見上的非正式跪禮。

    自那三人停下起,宋微就嚇得身體僵直。等聽清對方說了什么,腦子都不轉了,渾身冰涼,冷汗嗖地就冒了出來。

    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對頭獨孤小侯爺,與靠山玄青上人,居然是相識。

    玄青好似渾然不覺他的異樣,優雅地摘下幃帽,略欠一欠身:“原來是獨孤小侯爺。小侯爺安好。”那邊長寧也摘下帽子,彎腰行了個玄門禮。宋微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有樣學樣,也跟著行了個玄門禮,只是不敢摘帽子。明知道這樣引人猜疑,然而別無他法,只得賭上一賭。

    玄青根本沒有介紹他的意思,獨孤銑也好像沒看到這么個人似的,只照常寒暄問候。宋微慢慢又把一顆心放回胸腔里,還有心思想玄青不知是何身份背景,連一個小侯爺見了她也客客氣氣。

    “聽說上人往南云游,不想在此相逢。不知上人此番欲何往,可有我能效力之處,但請直言。”

    玄青微笑道:“不敢勞動小侯爺。南嶺韓玨公子隱居庾城,小侯爺想必知道。他邀我去韓府小住幾日,安排十分周到。不敢拂了主人美意,我等正要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