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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猛地清醒,望著許或陰鷙的眼神,心底陡然一驚,脫口而出,“你要干什么?你不準動她!” 許或怒極反笑,心里對明媚的恨更強了幾分。她微微靠近洛河,一字一頓地說道:“洛河,我想做的事,沒有人可以阻攔。就算那個人是你,也不能?!闭f罷,轉身離去。 洛河望著她的背影,忽然間一股巨大的無力感朝他襲擊過來。他比誰都了解許或,她不狠則已,一狠起來,便是近乎摧毀。 他頹敗地靠在身后的墻壁上,久久不能動彈。 明媚上完下午的課,背著書包往食堂走的路上,收到一條短信,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令她吃了一驚,竟然來自洛河。她打開那條信息:今天我生日,我想見你一面,有事談。后面附了見面地點與時間。 明媚頓住腳步,今天是11月25號,沒錯,確實是他的生日。早上的時候她本來還想過要發一條祝福短信的,但想到上次他說的那些話,便生生阻止了自己。 明媚蹙了蹙眉,他說過不想再見到她的,怎么會……但短信里說了,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談。明媚只想了一下,便調頭往校門口走,一邊給艾米莉打了個電話,讓她別等她吃飯了。 她換乘了兩趟公交車,終于來到了市區的一家KTV,也是洛河約定見面的地方。她看了看時間,她早到了半小時,便轉道先去了附近的商業街,轉了好一會,才終于選好一份禮物,是一只黑色的短款牛皮錢包。再次回到KTV時,時間剛剛好,說了房間號后,服務生便帶著她上了三樓的包間。 明媚推開門,里面歌聲混淆著喧鬧聲撲面而來,煙霧繚繞,空氣中盡是酒精的味道,明媚下意識地蹙眉,尋找洛河的身影,卻并沒有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是四男一女,燈光略顯昏暗,明媚一時看不清楚他們的面容。正在明媚以為找錯地方的時候,那個女生起身朝她走過來,笑著說:“是明媚嗎?洛河剛剛出去了,你先進來坐吧,他等一下就回來了。” 明媚見她一臉和善和熱情,也就沒有想太多,跟著她走了進去,在旁邊無人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那四個男生人手一杯酒一支煙,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沖明媚嬉皮笑臉地打招呼,一邊倒酒給她喝。 明媚想也沒想就拒絕說:“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心里卻想,洛河怎么會認識這樣的朋友?嬉皮笑臉粉頭粉面的。難道是在酒吧的同事? “喲,美女,你真不會喝酒還是不給面子呀。”其中一個微微起身,挑眉望著明媚,那語氣痞痞的,令她心里極為不舒服。 “就是嘛,現在還有幾個女生不會喝酒的?!绷硪粋€也幫腔。其他兩個也紛紛起哄,都舉著杯子要跟明媚干杯。 明媚正想起身出去到外面給洛河打電話時,那個女生忽然開口了:“你們也太不厚道了吧,合著欺負一個女孩子。明媚,別理他們。來,不會喝酒就不喝,喝橙汁吧?!闭f著就遞過一杯剛倒的橙汁,一臉笑意。 明媚只得接過,說了聲謝謝。 那幾個男生也沒勉強,舉著杯說:“不為難美女了,那就以橙汁代替酒吧,干杯!” 到了這個時候,明媚也不好再推辭,想也沒想,便仰頭將那杯橙汁喝盡。她沒有發覺,在她仰頭的時候,那幾個人碰撞在一起的眼神中,帶著怎樣的竊喜與精光。 明媚放下杯子,問那個女生,“洛河干嘛去了,怎么還沒有回來?” “他沒說呢,就說有點事,很快回來。”那個女生說。 又等了幾分鐘,明媚忍不住掏出手機給洛河打電話,可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 “明媚,別著急,洛河說了等一下就會回來的,我們先點歌唱吧。”說著,那個女生跑到點唱機旁邊,選了一首調子很高的歌,將音響聲音調到很大,一下子整個包廂感覺都要震起來了。在她聲嘶力竭的歌聲中,明媚感覺太陽xue隱隱發脹,頭都快要爆炸了,而且還有點昏眩,也不知道是不是房間里暖氣太足,她覺得渾身有點熱,脫掉外套后她起身打算去洗手間洗個臉。那個女生一曲剛唱完,將話筒一丟趕緊跟在明媚身后,見她往洗手間的方向,便問她要不要陪,明媚說不用了,她也沒跟過去,但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包廂。 洗手間有點遠,KTV里燈光不是很明亮,全是紅的紫的白的熒光閃爍交錯,明媚一步步走過去,只覺得昏眩感更重了一點,身體熱得都要燒起來了,腳步也愈加虛浮,在洗手間的門口,她猛地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她抬眼說了句對不起,便側身走進了洗手間。 被她撞的那個人先是愣了下,然后立即認出了她來,明媚對只有一面之緣的他自然沒什么印象,但他卻對她印象深刻。在傅子宸的生日宴上,她怒氣沖沖的突然離場,害得那場聚會最后不歡而散。 他想起她抬眼說對不起時滿面不正常的潮紅、迷蒙的雙眼以及踉蹌的背影,心底一驚,趕緊掏出手機給傅子宸打電話。很巧,傅子宸正在離這個KTV不遠的一家俱樂部打保齡球,他神色一凜,抓起衣服就往外面跑,一邊舉著手機對電話那端的人厲聲說:“川子,你先幫我看著點,我馬上過來?!?/br> 明媚倚在洗手池上,一遍一遍用冷水敷臉,可那種燥熱與虛浮半點也不見好轉,她感覺身體都快虛脫了,她靠在臺子上站了許久,才扶著墻壁慢慢走回包廂,她決定拿了包就離開。到了這個時候,她依舊只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感冒發燒了,在來的公交車上,因為有點悶,她一直把車窗開著,吹了許久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