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稚楚(106)
云霆?清和也瞟了一眼,這是什么? 好像是他針對這次妖傀襲擊事件的講話。衛桓深吸了一口氣,這大概是直播,他背靠著副駕駛的靠椅,雙臂環胸看著這個虛偽政客。 油不夠了,我去找個能源站。清和道。 云霆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金碧輝煌的聯邦大廳講臺前,他的身后是他的事務大臣們,還有他的秘書長。這樣的場景和衛桓透過血色破碎玻璃看到的一切變成一種扭曲又吊詭的對照。 我們對此時妖傀襲擊事件的遇難者極其家屬表示懇切的同情,同時我們也強烈譴責進行這種違反妖道與人道的活體實驗行為,為此妖域聯邦展開了專項調查。我們收到了凡洲政府發來的申援申請,凡洲政府的心與我們是共通的,在兩族的利益共同受損的時候,我們必須摒棄前嫌,攜手合作hellip;hellip; 衛桓嘎嘣一下咬碎了嘴里的糖,真他媽會說。 就在他罵完,換好油的清和上了車,看了一眼衛桓,只見他表情幾乎是驚呆了。 喂,你怎么了hellip;hellip;他順著衛桓的視線看向屏幕。 屏幕的正中心依舊是云霆,他還是像之前那樣大發偽善之詞。可他身后卻出現了另一個身影,他替換掉了之前站在妖域總理背后的事務大臣,面無表情地站定,望著前方。 那是穿著一身墨綠色政府軍軍裝大衣,頭戴軍帽的云永晝。那雙琥珀色的眼冷肅漠然,就在云霆轉身向辛苦反妖傀的政府軍軍官致敬的時候,他也面無表情地抬起那只戴著黑色手套的手,以政府軍的方式敬禮。 這身軍裝妥帖合身,仿佛云永晝天生就該穿著,不,他應該穿更高級別,準將,或是少將軍。 他在山海蟄伏了七年,終究還是走上這條從他兒時就已經鋪就的死路。 清和的視線落下來,看見衛桓握緊到骨節發白的拳頭,嘆息一樣輕聲道。 果然是因為他,我們才被放出來。 第94章 曖昧冷戰 清和知道衛桓此刻心情一定不怎么樣, 于是開口試探道, 你還要去嗎?還是說先回妖域? 衛桓搖頭,不回去。他已經決定了的事我從來都阻攔不了。 他關掉了屏幕, 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就算他現在不去, 云霆也會用一切手段讓他在大選之前進入政府軍。說完他側頭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清和想了想,還是道, 你真的要加入rebel?現在云永晝可是妖域聯邦政府軍, 在這個節骨眼上你真的要和他進入相反陣營嗎? 衛桓關心的卻是,這么容易就可以加入嗎? 如果是你的話, 應該沒有問題, 我會跟雨生說的。清和打轉方向盤, 來到了一個廢棄大樓,外面突然間下起了雨,雨水混跡于暗區混濁的空氣,讓氣氛變得更加膠著。他們下了車, 這些大樓都長得一個樣, 清和領著他走到其中一個, 衛桓能感覺到一層透明結界,但他感覺不出妖氣。 這是什么結界? 清和卻一臉懵懂地轉著腦袋,反問道,結界?這里有結界嗎? 衛桓沒有說話。他差點忘了清和是個徹頭徹尾的人類了。 有一個結界。衛桓伸手碰了碰,奇怪的是這個結界沒有將他排除在外。這些妖氣是流動性的,像是水一樣透明, 可是又感覺不出妖氣的種類。 先進去吧。清和帶著他進入這棟大樓內部,里面光線很暗,衛桓隱約間聽見了電子聲,很細微但是頻率不低,這是什么聲音? 耳朵真靈。走過一個空曠的大廳,來到一面墻前,這是我們的系統,對進來的人進行雙重識別,人臉和組織芯片都可以被掃描到,如果不是rebel就會出現警報,數量龐大的就會直接執行清除功能。 衛桓見他停在一面墻的消防玻璃櫥前,右手手掌觸上去。這面玻璃忽然間出現虛擬屏,片刻后出現一個黑色的標志,他上次就在組織成員的衣服上見到過,圖案像橫著的新月,中間有一道豎線將它一分為二。 識別完畢,這面看似光滑完整的墻面忽然間內凹進去,然后向右側打開,露出一個金屬對開的門,門緩緩打開,原來是一輛電梯。 這里是總部。清和走進去,其實說起來和137還有點像,都是地下城。 衛桓玩笑道,我現在看到地下城都有種反派既視感。他指了指按鍵旁邊的新月標志,這是什么意思? 清和瞄了一眼,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就有了,當時還問了阿祖,他也不知道。 你們這企業文化做得不行啊,標志不知道啥意思,連頭頭的臉都沒見過。衛桓打趣說,沒準兒是個高個老太太。 電梯門打開,衛桓看見里面的景象,和上次阿祖帶他見克隆體的場景差不多,只是高科技設備更多,人也更多,令衛桓吃驚的是,這里面有將近一半都是半妖或者全妖。 清和想到他剛才說的話,故意說,我倒是覺得,我可能見過我們老大的臉。 衛桓的腳步頓了一下,什么意思? 他雖然這么問,但其實自己心里也有幾分猜疑,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就是感覺。清和看了衛桓一眼,我覺得他起碼和你有一定關系。當初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正好也在看報道你死訊的新聞,還有137研究所,雖說我們最初的初衷是為了揪出人體實驗的背后黑手,可巧就巧在,也和你有關。還有一點,每次你在的時候,雨生從不出現。走著走著,清和推開一扇黑色的門,里面是好幾個套間,類似辦公室,他走到最里面那個房間,里面全是計算機和各種機械零件,二十多個顯示器,一進門的地上還有半只安裝好的機械腿,差點把衛桓絆倒。 衛桓扶著墻穩住身子,問道,你猜的人是誰,說出來看看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樣? 清和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旋轉椅上,手指在虛擬鍵盤上敲了一下,房間里所有的顯示器全部亮起。 蘇不豫。他開口,我覺得他有問題。說完他看向衛桓,你覺得呢? 衛桓坐在他的沙發上,仰著腦袋,怎么說呢hellip;hellip; 他其實也懷疑過。 清和從抽屜里找出一包糖,撕開一個扔進嘴里,飛快地敲打鍵盤,一面對他說,我老實跟你講,你有點過于講感情了,你對蘇不豫的感情會影響你對他的判斷。 衛桓抬起頭看了一眼清和,又倒下去,他好像沒辦法反駁這一點。 他比誰都知道蘇不豫有問題,他和以前相比有很多變化。 你知道嗎?如果是以前的不豫我大概不會把他對號入座到這個位子。衛桓開口,他性格特別溫吞。 性格越是溫吞,你越是感覺不到他積累的情緒,沒準兒到了哪一天就反抗了。他也有理由啊,半妖的身份讓他在兩邊都得不到應該有的尊重,你知道暗區這種三不管地帶有多少半妖嗎?估計比凡洲所有城市加起來還多。 清和說的他不是沒有想過。 如果是他,我反而覺得是好事。衛桓道,總比其他心懷叵測的人好。 輪到清和提問了,我就是有一點不明白,為什么他要隱藏身份呢?就因為他是山海的老師嗎? 等下次你見到他,直接扒他馬甲好了。 清和cao作完畢,給衛桓展示,你看。這二十多臺顯示屏里滾動出現著被特殊處理過的編號和人像,他們只能看見條目數而不能具體看到清晰的人像。 這是我們的組員數據庫,我可以直接告訴你,這個數量超出你的想象。 衛桓覺得不可思議,你們這是什么可怕的傳銷組織?怎么會有這么多? 你才傳銷。清和開口,我聽一些老組員說,最開始的時候沒有這么多人。最早的時候是妖域聯邦政府的一次清掃,有很多被迫害的妖無路可逃來到了暗區,出現了一個小的組織,那個時候還沒有頭目的說法,這個組織更像是一個黑社會,燒殺搶劫無惡不作。后來就有人反抗唄,還有半妖,在暗區亂戰了好一陣子,坊間流傳說是雨生出現把這組織的混蛋都打得不敢出現在暗區,后來這些反抗的人也都想跟著他混嘛。 還挺傳奇,衛桓問道,敢情他還是個接盤俠?從別人那兒接受了一個暴力組織最后治理成這樣了? 我說了坊間流傳嘛,好多年前的事了。反正知道的都說他特別厲害,但是誰也沒有真正見過他。據說一開始他并不想搞什么組織,拒絕了這些人的加入,但是他一路上又救了好多,漸漸地在暗區里有了聲望,大家都想投靠他。畢竟那個時候的暗區不比現在,到處都是尸體,誰都活不下去。 合著是大家想找一個救世主,這個雨生被迫就這么上位,這也太逗了。 衛桓道,感覺他并不是那么有目的性的人,那你們組織就是奔著137研究所查? 清和搖頭,也不全是,每個區分工不同。我們做這個,像埋伏在凡洲的就回去查凡洲政府的事,還有在妖域的,不過在妖域的是最少的。 猜得到,能夠埋伏進去已經很難了。 清和說完,把顯示屏恢復成之前監控的樣子,每個屏幕監控到的都是不同的地方,現在妖傀泛濫,他們能看到的都是廝殺的妖傀,現在Rebels里的大部分人都在暗區對付妖傀。說著,他看向衛桓,你下一步要怎么辦? 衛桓用手背擋住眼睛,喃喃道,下一步hellip;hellip;我感覺自己像是在玩拼圖游戲,這幅圖太大了,可我手里的拼圖碎片卻沒有多少。 清和聳聳肩,所以你現在是準備握著這些碎片發呆? 衛桓勾了勾嘴角。 對啊,我不拼了。他瞧見沙發上的一個破舊網球,伸手握住,對著墻壁投過去,再接住,因為我發現有人似乎比我更想把這張拼圖拼出來,還想拼得更大。衛桓看向清和,把手里的球扔向他,螳螂捕蟬的招數不是只有他們會用。 清和這時候打心眼里佩服衛桓。如果換做是他,在這種時候大概已經坐不住,可能還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到處找線索。這家伙居然干脆什么都不做了,等著這場權利之爭的主演從不見人的暗處主動走到幕前。 不過除妖師還是要查的。衛桓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這好像是我手頭上最重要的一塊碎片。 找到他物歸其所的那個位置,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清晰。 在暗區待了好些天,原以為守株待兔也能找到莫童,誰知這些天他根本不出現在暗區。清和的監視器也看不到他的蹤影。之前廢墟一戰,他的妖氣共鳴似乎損壞了學生戒的通訊系統,來到暗區才發現這一點,好在他們小隊之間都還有外骨骼通訊儀,把自己已經當做Rebels編外人員的衛桓每天幫著他們在外面清掃妖傀,帶著通訊儀倒是沒有落下和大家的溝通,有時候一邊打著一邊就和景云閑聊起來。 哎,你這么些天呆在這兒,也沒見你跟云永晝聯系。清和遞給他一罐人造桃汁,你們每天都用傳心嗎? 你怎么知道?衛桓拉開一個口嘗了一口,化學糖劑甜過了頭,他連這個都告訴你了?我還以為他除了跟我對著別人都是啞巴呢。 嘖嘖嘖,你也有這么酸的時候。清和坐到他旁邊,他們坐在一個廢棄大樓的天臺,身后是暗區的貧民區,天要黑不黑,只剩最后一點點發紅的天光,還下著灰濛濛的小雨,他見衛桓把自己黑色衛衣的連帽拉到頭頂,有種莫名其妙的朋克感。清和解釋道,是我要問他的,他可沒跟我說超過五句話。你不信你用傳心問他,反正我也聽不到。 衛桓嘁了一聲,我把那玩意兒關了。 你不會還在生他的氣吧。 衛桓喝了一口桃汁,不小心碰到嘴角的傷口,那是前幾天打妖傀受的傷,還沒好透。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創可貼,貼好之后道,他先不跟我說的,你知道我蹲局子那天試了多少次嗎,他就是不接通傳心。換你你生不生氣? 我?清和看著沉下來的天,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生氣,一個月不說話都有可能?,F在hellip;hellip;他自嘲地笑笑,現在我就舍不得生氣了。 衛桓瞟了他一眼,把衛衣的拉鏈拉到最頂,頭一垂,整個人像是被一個巨大黑色垃圾袋蒙住的自閉香蕉,軟綿綿梗在這里。 清和在心里數著數。 五、四、三hellip;hellip; 二. 衛桓一下子抬起頭,手握著那瓶粉色的桃汁咕咚咕咚喝了個干凈。 就知道。清和哎了一聲,沖著衛桓越走越遠的背影道,我晚上不給你留門兒啊。 閉嘴。衛桓沒回頭,只朝著背后比了個中指。 天徹底黑下來,妖域聯邦政府軍陸軍總部大樓外守衛森嚴。衛桓戴著黑色棒球帽,外面又套著衛衣的連帽,他翻出清和衣服里最后一根棒棒糖叼在嘴里,牙齒咬著那根細細的白色棍子。 他就坐在大樓斜對面街角咖啡店的露天桌邊。這些天他雖然拒絕與云永晝聯系,裝出一副冷戰的樣子,但是卻通過血契的感應力感知他的位置,這樣的事他平常從來不做,覺得有種侵犯隱私的感覺,這幾天還是頭一次??上У氖窃朴罆兊纳顜缀鮾牲c一線,不是在總理府就是在陸軍總部,離了山海徹底回歸公子哥生活,開車上下班,規律得很。 仰著腦袋看了一眼鐘樓的時間,衛桓消無聲息打開結界圈消失在這個咖啡店外。 電梯里擁擠,云永晝站在最后面,每個進來的都會諂媚地向他示好,他最多看一眼。只是今天多了一個漂亮的女軍官,好像是鮫人族的,額間有一枚藍色鱗片。 電梯一層層往下,人越來越少。那個女軍官開口,神色大方,云上尉,你一會兒有時間嗎?這附近新開了一個不錯的餐廳,我想請你吃頓飯。 電梯門打開,云永晝冷著臉走出去,不必了。 女軍官自恃美貌并不死心,跟了上去,那你喝酒嗎?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