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稚楚(82)
才沒有。 對。衛桓心里的吐槽也被逆轉過來,成了云永晝的附和。 老板笑得褶子都露出來,喜歡吃就再來,下次一定給這個小哥多弄點鹵。 衛桓在心里冷笑,不必了。 好,謝謝。 啊這個該死的訛獸。 云永晝的手掌一直放在衛桓的頭頂,暖融融的,指腹輕輕蹭著,將太陽的溫度傳遞過來。低垂著腦袋的他就像是一個被太陽曬蔫了的小花,蔫是蔫了點,但是心率可一點沒比別人低,撲通撲通跳得好快。他把這歸結于訛獸綜合征。 感覺他把手收回去了,花骨朵想往上抬又不太敢。 他要走了吧。 沒準兒這會兒已經在開結界了。 走就走吧。 沒良心的,自己吃飽了就要扔下我了。 衛桓騰的一下子站起來,明明都是藏在心里的話,卻還是沒能忍住。 你別扔下我。 背對著他的云永晝側過臉看了他一眼。 雖然知道這句話是反話,他心里不是這么想的。但云永晝莫名覺得很受用,聽起來心情一點也不差。正想開口,聽見揚靈的聲音從身后傳過來。 笨蛋人類! 衛桓一抬頭,看見了之前的一行人。他心想這可不好,誰知道這個訛獸的功效會持續多久,在云永晝跟前丟臉就算了,現在人更多了。 你們吃了什么好吃的?景云跑過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瞅了一眼桌子,看起來好豐盛啊,我也有點餓了。瞧見桌上還有一盤只吃了一點的鹵rou,景云忍不住伸手過去。 別吃啊。 吃!一開口又是反的,衛桓快要放棄治療了。 景云笑嘻嘻地嗯了一聲。衛桓只能眼睜睜看著景云把訛獸的rou吃進肚子里,他一臉無奈地扭頭看向云永晝,可云永晝仍舊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面無表情像個神仙。 算了,也吃不出什么大毛病。 燕山月和清和這時候才走過來,衛桓發現清和臉上的表情不太對,皺著眉,看起來有些恍惚的樣子。 這是怎么了? 可他現在不能正常說話hellip;hellip;衛桓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一個辦法,盡管還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他試著接通傳心,云永晝像是早就等著他一樣,一瞬間就接通了。 [云教官,你幫我問問清和,問他怎么了。] 云永晝的聲音懶懶傳來。 [為什么要我問。] 你!衛桓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沖動。 [因為我現在說話有點不太利索,我吃飯燙著舌頭了現在特別特別難受。你幫我問一下吧。]傳心傳過去,衛桓還特意朝云永晝看了一眼,擠出一個可憐的笑。 云永晝兩手往教官服的口袋里一插,那雙富有攻擊性的眼睛盯著衛桓。 [求我。] 這人真的是hellip;hellip; 衛桓沒轍了,心想反正傳心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見,無所謂丟不丟人的,求就求吧,反正也不是沒有求過別人。 [求求你了,幫我這個忙吧,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就是天使!求求你幫幫我吧。] 他求情的時候連語氣都很配合,完全是一副撒嬌的姿態,云永晝心里的滿足值達到了頂峰。上輩子沒太多機會,到了這輩子,他發現自己其實挺喜歡欺負衛桓,也很喜歡看他撒嬌。 [你拿什么回報我。] 聽到這句,衛桓差點兒沒直接炸了。就這么點要求居然還要回報?云永晝以前就是這么摳的嗎?他忍住心里的情緒,和和氣氣地發問。 [您想要什么回報?都行,您說吧。] 那頭頓了一下。 [先欠著。] 衛桓沒有辦法,只能保持微笑。不過云永晝倒是說話算數,就在清和走到他們面前的時候便開口,時機正好,怎么樣?成功了嗎? 清和抬頭,看了一眼他們倆,又搖了搖頭。 搖頭是什么意思?衛桓不解,拿胳膊肘捅了一下云永晝,示意讓他繼續問。 怎么回事? 衛桓快暈過去了,他為什么要找一個天生有語言障礙的人來代替自己發言啊,急死了。 清和還沒有開口,揚靈往椅子上一坐,先搭了腔,玨老板試了一下,招不回來。 招不回來?衛桓皺眉,抿著嘴又捅了一下云永晝的胳膊。接收到暗示的云永晝機械地開口,為什么招不回來? 揚靈搶先答道,一開始我還以為玨老板是故意的,她又坑走了我山月jiejie的一個寶貝,不過她試了三次都沒成功。 玨老板是前暗巫姬的徒弟,既然連云永晝母親的妖魂都可以說封印就封印,照理來說應該不會招不了一個人類的魂魄才對。 清和嘆了口氣,眉頭擰起來,她說她盡力了,找了很久也找不到他的魂魄。說完,他吸了一下鼻子,說是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他死了太久,可能魂魄早就已經轉世,轉世之后的魂魄沒有上一世的記憶,很難招到。 真的是這樣嗎?就在衛桓正要那胳膊肘拐第三次的時候,云永晝已經未雨綢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鉗住他臂彎的手一路往下,滑到手腕,牢牢抓住。他自己開口,這種可能的確有,畢竟已經過去十幾年了。第二種呢? 說起第二種,清和反而不說話了。 揚靈看眼色似的瞅了一眼清和,又仰著腦袋看了一下云永晝,最后還是決定給他們說了,玨老板說,還有一種概率很小的可能。他要找的人根本沒有死。她頓了頓,她是沒有辦法給活人招魂的,也找不到魂魄所在的位置。 說完她抓了抓清和的手腕,像是一種安撫,這也是好事啊,說明他有可能沒有死。 清和的嘴角無力地揚了揚,我當然希望他沒死,比起第一種可能,我更希望是第二種,但是hellip;hellip; 他強撐著情緒的樣子看得令衛桓難過。 但是,清和的語氣低沉下來,聲音幾乎要被埋在喧鬧的早市,無論哪一種,我好像都找不到他了。 他垂下頭。 我想見他。 衛桓愣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原來清和可以這么坦誠地說出自己心里的欲念,明明他才是真正口是心非的那一個,可現在卻被思念逼得不得不說出真話。 買了好幾份早餐的燕山月走過來,將手里的東西分給揚靈景云和清和,一向少言寡語的她也忍不住開口,沒關系,如果他真的死了,即便是招魂也只剩下魂魄。活著還有什么好怕的,總能找到。 清和接過她手里的食物,謝了。他笑起來,我受的那些苦大概終于積到福報了。 吃得正開心的景云抬起頭,對他的話表示疑惑,嗯? 清和坦誠道,所以才會遇到你們這些家伙啊。 揚靈傲嬌地哼了一聲,遇到本小姐確實是你的福氣~說完她扭頭對景云說,少吃點,吃壞肚子我回去可怎么跟我哥交代。 景云咽下嘴里的東西,正要開口說好,可張嘴卻變成,我不。 揚靈一下子站起來,你怎么敢? 衛桓憋不住笑了起來,看來訛獸的功效開始發作了。 我hellip;hellip;景云一臉驚慌失措,咽了咽口水,我敢hellip;hellip; 什么?揚靈氣笑了,你在說什么啊? 景云捂住自己的嘴,瘋狂搖頭,我知道,我知道。 完了完了,小重明瘋了。揚靈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我怎么跟我哥交代啊。 燕山月走過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抬眼看向景云,你吃了什么? 景云一只手捂著嘴,另一只手指著桌上的空盤子。 是訛獸。云永晝終于開口,給出了正確答案。 訛獸?燕山月皺眉,似乎想到了什么,是那個吃了之后只能說反話的訛獸? 清和有點感興趣,你們妖域還有這種好東西? 揚靈甩了甩自己的雙馬尾,那是,我們妖域好東西多了去了。 桌上的盤子都空了,看來吃了不少。你這劑量估計是要維持大半天的,不過對身體沒有什么傷害就是了。看著景云用力抿著自己的小嘴巴,燕山月忍不住笑出來,走吧,先回學校。 揚靈忍不住逗景云,回去了我要告訴哥哥,你現在只能說反話。 景云一個勁兒地搖頭,明明心里想的是不要,可脫口而出卻變成了好好好。把他急得小臉通紅。衛桓在一邊看笑話看得不亦樂乎,完全忘記了十幾分鐘前自己還是訛獸的受害者。 見燕山月已經打開結界圈,云永晝的眼神落到清和身上,你去哪? 清和聳聳肩,回昆侖虛。 揚靈眼珠子轉了轉,哎,既然你身上已經帶了妖氣,不如和我們一起去山海,怎么說山海都是大學,比昆侖虛外面安全得多。 這也是個好主意。 清和卻道,可是山海不是你們妖域最頂尖的大學,那里面應該管得挺嚴,我能隨便進去嗎? 他們都是學生,幫不上什么忙。衛桓想到了云永晝,于是連忙扭頭沖他使了個眼色,即便是不用傳心,云永晝也立刻明白了衛桓的意思。 [幫他可以,你得再欠我一次。] 貪得無厭云永晝。衛桓沒辦法,只能答應。 [行,我答應你,你給他找個落腳的地方。] 我可以幫你。云永晝開口時發現清和似乎一直在看他,他也看向清和,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也很適合你。 清和有些沒有想到云永晝會說出這樣的話,適合我?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燕山月動用結界穿越術將他們一同帶回山海,本來衛桓想和他們一起回炎燧,沒想到被云永晝叫住。 就在這里等我。 沒辦法,衛桓轉了轉,旁邊就是落焰湖,他走過去在湖跟前的草坪上坐下,背靠著假山石,一顆一顆往湖中心投著石子,每投一顆,湖心就會升起來一朵小小的橙色火焰。 清和沒想到這輩子竟然還可以來到妖域的最高學府,倒也覺得稀奇,不過云永晝沒有給他太過觀光的功夫,直接用結界穿越術,上一刻還在炎燧附近,下一秒就已經來到了新的大樓前,抬頭一看,上面寫著科研處三個字。 你帶我來這兒? 云永晝點頭,將他領到一個實驗室門前,里面站著一個正在研制機器人的半妖,一聞到金烏的味道,嚇得趕緊抬頭張望,看見真的云永晝,更是畢恭畢敬,云、云教官。 你就跟著他。 方程猛地一看,這家伙身上好像有冰蠶的妖氣,再仔細一聞,又有人的氣味,還以為和自己一樣是同類,于是和善地伸出手,你好你好,我也是半妖。 我是人。清和直截了當。 欸?方程的手愣在半空,慌張地看向云永晝,云永晝卻冷淡道,你就把當成和你一樣的就好。 這地兒確實挺適合我。清和走了兩步,打量了一圈,對云永晝道,行了,我知道你現在著急回去看你們家小啞巴,去吧。說完他對方程微笑了一下,我會和這個半妖小哥哥好好相處的。 衛桓百無聊賴地投完了身邊僅有的石頭,實在是困得厲害,于是靠在假山上準備瞇一會兒,誰知這么一瞇,竟然睡著。 云永晝回來的時候,來回找了一圈 ,最后還是憑著血契的感應找到躲在假山背后偷懶的衛桓。他放輕腳步走到衛桓跟前,半蹲下來。 夏日快要溜走,之前肆虐的溽熱現在都遁入云永晝的心里,在里面持續不斷地發熱,發燙。 一片葉子慢悠悠地落下來,落到衛桓的頭頂,令他想起那年夏夜自己散落的白羽。 落到衛桓的頭上。 最后不知怎的被衛桓自己發現,在他想要奪走之前,衛桓趕緊笑著把那片羽毛藏進胸口,這個掉在我頭上,就是我的啦! 他到現在都記得那個笑容。 云永晝低下頭,不經意間看到了衛桓腕間的手環,上面纏了一圈膠帶。 這個小瓷人,大概也是像這樣企圖粘住自己身上的裂縫,把它藏起來吧。想到過去,他就無可避免地想到自己當初荒唐的魘境,那些都是藏在他心里的渴望。有那么一瞬間,云永晝也好奇。 衛桓在魘境里,有沒有夢到他,他在其中又承擔著怎樣的角色。朋友?還是對手。 又或者什么都沒有。 他低下頭,心里涌上一絲不甘。 大概是沒有。 摘去他頭上葉子的時候,衛桓竟然好巧不巧地醒過來,睡眼惺忪地看著云永晝,嗯hellip;hellip;?你來了,我好困hellip;hellip; 正好,我也困了。云永晝的手指轉了轉那片葉子,跟我回去。 嗯hellip;hellip;衛桓迷迷糊糊回答,卻忽然發現心口不一的癥狀似乎已經失效了。 他不小心說了真心話。 睡意一下子消失。 管他的,不管了,就當還在說假話。 紅色的金烏結界圈一瞬間出現,云永晝將他拽起來,衛桓感覺自己的身子撲空了,沒有支撐,就這么一倒,下一刻竟然倒在了一張床上。天旋地轉的,衛桓愣愣地盯了半天天花板,才搞明白這里是云永晝的宿舍。 他的身體陷在蓬松柔軟的床上,云永晝就這樣半壓在他身上。 那個hellip;hellip;云、云教官,我想回我自己的宿舍。 云永晝抬了抬眼睫,緩緩道,你現在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hellip;hellip;衛桓不知應該怎么說才好,這次算是完完全全掉進坑里出不來了,他索性從云永晝的身子下面鉆出去,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悶聲悶氣,我不知道,我好困,要睡了。 隔著薄被,衛桓感覺到一雙臂膀將他摟入懷中。 我現在想要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