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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稚楚(73)

    蕩在空中的衛(wèi)桓回頭一看,不禁嚇了一跳,景云竟然活生生把路邊的一顆大樹倒拔起來,連人帶樹沖到那片猩紅之中,抱住樹根在里面轉(zhuǎn)了整整三圈,那些纏人的鮮紅妖物統(tǒng)統(tǒng)被這瘋狂轉(zhuǎn)動的樹干沖撞攪亂,根本沒有任何回手的余地。

    我靠hellip;hellip;衛(wèi)桓吊在半空,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揚昇那小子不是說自己喜歡文靜的?還是老子文靜多了好吧。

    清和也愣在一邊傻看著,人形絞rou機啊。牛逼牛逼。

    所有靠近的妖物統(tǒng)統(tǒng)被景云放倒,變回了剪紙的模樣。

    結(jié)束了?揚靈站在電線桿上往下望。

    應(yīng)該是。衛(wèi)桓看了她一眼,你能不站電線桿嗎?看著賊像只鳥。

    明明動用了那么大的體力,景云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招呼不打一聲就將手里抱著的樹干直接扔地上,砰得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剛順著光索蕩下來到地面的衛(wèi)桓又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怪尷尬的,他自己爬起來拍了拍屁股,老媽子一樣對景云囑咐,輕拿輕放,輕拿輕放,你也不怕砸著腳。

    抱歉抱歉。景云下意識就想去拿那個樹干,蹲了一半被衛(wèi)桓叫住,別動,我剛站穩(wěn)。

    燕山月看著一地狼藉,這些紙怎么辦。

    清和接道,殯儀館火化組組長,是時候展示真正的技術(shù)了!

    衛(wèi)桓懶得搭理他,光索不知怎么又變回長刀的模樣,他把刀背往肩上一扛,別管了吧。我們來又不是專程打架的,浪費精力,還是先找暗巫姬吧。

    幾個人集合到一起往前走去,徒留一地的紅色剪紙,蕭瑟的夜風(fēng)拂過,吹得人后背發(fā)涼。

    燕山月走在最前面,詢問揚靈有沒有受傷,清和邊走邊低頭檢查自己的彈藥余量,衛(wèi)桓心情尚可,哼了個小曲兒。

    哼到一半,他忽然停住了。

    怎么?揚靈故意拿話懟他,終于知道自己跑調(diào)啦。

    扛著刀的衛(wèi)桓停了下來,眉頭一皺。

    煩死了。

    眾人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衛(wèi)桓已經(jīng)回頭,之前的那些紅色剪紙此刻竟然凝成了一朵巨大的閉合的花,花藤入騰蛇般以迅雷之勢延伸至衛(wèi)桓眼前,蕩起的風(fēng)將他的額發(fā)吹開。

    衛(wèi)桓紋絲不動。

    小心mdash;mdash;

    蛇信般的尖端刺上他眉心的金點。

    轟的一聲,衛(wèi)桓眉心爆發(fā)出強大的金烏妖氣,震起一股可怕的氣波,其他人都沒有來得及看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見赤紅的火將花藤完全吞噬,變成一條熊熊燃燒的火線。

    烈焰與熱流將空氣扭曲變形。

    好強的火。連同屬炎燧的揚靈都忍不住驚嘆。

    那火一路吞噬,一直到那朵完全封閉的巨型花朵。

    我認(rèn)錯了。那個空靈的聲音再度出現(xiàn),似乎帶著一些疑惑,你的妖氣hellip;hellip;

    烈火之下,鮮紅的花瓣徐徐綻開,一片,又一片。

    不過她似乎很快想明白,我知道了,原來是你來了。

    衛(wèi)桓終于看清,花蕊之中站著個一身紅裝的女子,渾身上下以白骨為飾,暗紅色頭紗將她從頭罩住,面容半掩,只留下一雙眼睛,美雖美,卻是全白,沒有瞳孔。

    你不是要找我嗎?過來啊。

    她用那雙空洞的眼望著他們,感覺到?jīng)]有任何人靠近,于是伸出一只手,手指輕輕在半空中劃著什么。

    景云你的身上!揚靈站在后面,發(fā)現(xiàn)之前化作青煙的符咒竟然從景云的后背再一次浮現(xiàn)出來。

    燕山月皺眉,不好,那個符咒潛伏在他身上。

    在紅衣女子的cao控之下,符咒在半空之中一分為五,你們累了吧,要不然休息一下。

    符咒飛下來,穿透每一個人的心口。

    她的聲音柔柔的,很是虛渺,做個夢?

    誰他媽要做夢!衛(wèi)桓抬眼的瞬間,鋪天蓋地的鋒利光刃飛至紅衣女的面前。

    雖然我認(rèn)錯了hellip;hellip;紅衣女嘴角勾了勾,光刃穿透過她,可就像匕首投入湖中倒影。漣漪破碎,又恢復(fù)如初,都是幻影。

    但你和他真的很像。

    第65章 經(jīng)年一夢

    糟了。

    是幻術(shù)。

    暗巫姬的聲音輕飄飄的, 遠(yuǎn)遠(yuǎn)地傳過來, 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是一言不合就用這么多的光刃, 戾氣重得很。

    她見過云永晝?

    衛(wèi)桓忽然間想到之前提起云永晝的時候玨老板的神情, 她一定也是見過云永晝的。

    云永晝?yōu)槭裁磿瓦@些妖巫有瓜葛?

    就在他晃神的瞬間, 腳下纏上來兩條暗紅色的毒蛇,盤踞而上, 忽然又變作花藤, 根植于大地,讓衛(wèi)桓無法動彈, 他回過頭, 想提醒其他人, 你們小心hellip;hellip;

    可他的身后空無一人。

    你把他們弄到哪兒去了?衛(wèi)桓手中光刀再一次出現(xiàn),他奮力砍著腳下的花藤,一刀下去,這花藤竟然變成了密不透風(fēng)的巖石。

    一抬頭, 暗巫姬已經(jīng)來到了他面前, 不斷延伸的花藤將她的身體托起, 距離越來越近,而衛(wèi)桓身上的花藤幾乎將他整個人纏繞住,連手都無法動彈。

    我再問一遍,他們?nèi)ツ膬毫耍?/br>
    距離拉近,紅色面紗透出她的面孔,很美, 但是兩邊臉頰都被花瓣罩住,和皮rou生長在一起。她沒有開口,可聲音卻兀自出現(xiàn),我說了,他們正在休息。她的手貼上衛(wèi)桓的胸口,別激動。我給了你回來的機會,你應(yīng)該感謝我。

    果然是她。

    她的手貼上來的瞬間,衛(wèi)桓全身都無法動彈。

    他忍住自己的情緒,這是他第一次離真相這么近,這種感覺讓他全身都開始止不住的顫栗。

    七年前是誰來找你招魂?為什么要招魂?

    來找我的可不止一個。她的手捧住衛(wèi)桓的臉,那雙沒有瞳仁的眼睛好似可以望透他,想為你招魂的也不止一個。她的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用那雙蒼白的手在衛(wèi)桓的臉上摸索,自言自語道,這張臉好像是變了。

    告訴我。衛(wèi)桓咬住自己的后槽牙。

    暗巫姬愣了一下,臉上浮現(xiàn)出天真女孩的笑,可以呀。但你知道,全天下沒有一個妖巫是會白白受人指使的。

    她的手指點了點衛(wèi)桓的下巴,你要拿什么和我做交易呢?

    交易。

    衛(wèi)桓一言不發(fā),盯著暗巫姬的臉。只見她又一次笑了,腳下的花藤繞著衛(wèi)桓盤踞一圈,再度回到他的面前,不過hellip;hellip;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渾身上下,又有什么是你可以拿出來交換的呢?

    她嗅了嗅,抬手掩面輕笑出聲,連妖氣都不是自己的了。

    衛(wèi)桓沉聲開口,你想要什么?

    暗巫姬閉上那雙全白的眼,似乎在感受什么,從她的紅袖中延伸出一條長長的枯藤,探過衛(wèi)桓的半邊身子,最后停在了他的手腕。

    這個不錯,是我喜歡的東西。

    衛(wèi)桓瞬間警醒,心里仿佛有根弦一瞬間崩斷,你瘋了!不許碰我的手環(huán)!

    枯藤變得愈發(fā)細(xì),幾乎要伸進(jìn)那個裂縫之中。暗巫姬笑了笑,語氣滿是質(zhì)疑,你的手環(huán)?雖然我是個瞎子,可我最喜歡的骨頭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她的語氣令衛(wèi)桓難堪,這是給你的東西嗎?

    他想肯定無比地說是,但話就這么梗在喉嚨。

    沒有底氣。

    是不是都與你無關(guān)。衛(wèi)桓的眼眶都紅了,一字一句都咬牙切齒,你要是敢動它,我一定會殺了你。

    手環(huán)瞬間化作一柄尖銳無比的光錐,刺上暗巫姬的太陽xue。

    你現(xiàn)在還有沒有這個本事,我不確信。暗巫姬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單純無比地眨了下眼,但是你殺了我,就永遠(yuǎn)不會知道七年前的真相了。說完,她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衛(wèi)桓,你猜猜,哪些人會來,猜對一個,我就告訴你他付出了什么代價。

    光錐消失,回到了衛(wèi)桓的手腕。花藤逐漸延伸到脖頸,令他難以呼吸。

    暗巫姬扭過頭,你可得快點,時間不多了。

    衛(wèi)桓皺眉,他發(fā)現(xiàn)暗巫姬的裙擺閃著奇異的光,這光芒熟悉得很。

    [有了這個鮫鱗,你們就可以自由在海底行走。]

    恍惚間驚醒。

    不豫?

    暗巫姬似乎沒有想到他會給出這樣一種答案,暗紅色的長眉略微揚起,那花藤在她腳下畸形地生長延伸,最終變成一張座椅,她轉(zhuǎn)身坐上去,懶懶倚靠在上面,原來你還記得有一個掏心掏肺為了你的半妖。她撥弄著自己的面紗,猜對了一個,想知道他為你做了什么嗎?

    真的是蘇不豫。

    他為什么會來這里?

    衛(wèi)桓的思緒變得好亂,他無法相信這個妖巫口中說出的話,她連真身都沒有顯現(xiàn)出來,只是用幻術(shù)和他拉扯,或許她在說謊,或許蘇不豫根本從來沒有來過這里。

    你害怕知道吧?暗巫姬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敲打著衛(wèi)桓的心。

    你怕知道有人為了你付出慘痛的代價,你怕你這顆懦弱的心會對他產(chǎn)生愧疚,甚至?xí)驗檫@樣的愧疚和感恩而無法拒絕他。

    明明是一個陌生人。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你在胡說什么?衛(wèi)桓的胸口開始止不住劇烈的起伏,那些藤蔓幾乎要包圍住他的全身,從脖子延伸到他的臉上,令他不得喘息。

    我說錯了嗎?暗巫姬直視他的眼睛,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你敢發(fā)誓,你不會因為感動和感激愛上某個人?

    衛(wèi)桓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腕灼熱難當(dāng)。

    這句話燒在他的心上。

    眼前出現(xiàn)云永晝的背影,自從重生以來,他似乎一直在自己身邊。

    因他在自己陷入谷底時伸出的手而感動,因他每一次恰到時機的出現(xiàn)而感激。

    真的像她說的這樣嗎hellip;hellip;

    藤蔓緊緊地絞著他的脖子,空氣一點點變得稀薄,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游蕩在某一個臨界點,就快要陷入昏迷。

    暗巫姬的聲音還盤旋在耳邊。

    你現(xiàn)在想的恐怕不是蘇不豫吧?

    不豫hellip;hellip;

    衛(wèi)桓奮力掙扎,但無法掙脫,你hellip;hellip;你把不豫怎么了?

    暗巫姬的臉冷了下來,我真替他可悲。說完她彎腰,用手指碰了碰花藤上盛開的一朵小花,我替你們所有人感到可悲。

    你!你究竟hellip;hellip;他的手臂掙脫不開藤蔓,但卻召喚出無數(shù)金色的光刃。

    暗巫姬笑了笑,時間到了。

    她轉(zhuǎn)過身,點綴在紅裙之上的鮫鱗閃爍著微光。見她要走,衛(wèi)桓閉上眼,用盡全身的意念驅(qū)使那些光刃飛向她身邊,你不許走h(yuǎn)ellip;hellip;你給我說清楚!

    萬柄光刃刺入暗巫姬的身體,所有的藤蔓停止生長。

    被千萬光刃刺中的她轉(zhuǎn)身,說出最后一句話。

    你的噩夢該醒了。

    光刃拔出,衛(wèi)桓的眼前爆發(fā)出強烈的光芒,耀眼如同白晝。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什么都看不見。

    意識一點點填充這副皮囊,沉重的眼瞼略微動了動,衛(wèi)桓睜開自己的雙眼,眼前一片黑暗。

    衛(wèi)桓!吃飯了!

    猛的驚醒,意識完全復(fù)蘇。

    一本書從他的臉上掉下來,沒接住,就這么掉落在地上,衛(wèi)桓一下子坐直了身,耳邊是鴿子受到驚嚇飛遠(yuǎn)的撲棱聲,他懵懵懂懂地轉(zhuǎn)著腦袋看了一圈四周。熟悉到閉上眼都能描繪出一草一木的花園,兩棵年歲依舊的巨大的并蒂樹,還有父親親手給自己做的吊椅。

    他坐在吊椅上,一晃一晃。

    這是九鳳家的空中樓閣。

    吃飯了!快下來!

    母親的聲音再一次出現(xiàn),衛(wèi)桓從吊椅上下來,一步一步踩在熟悉的草地,走到了花園的邊緣。

    站在這個懸浮于半空中的小花園,朝下望去的他,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母親,依舊年輕美麗的母親手里握著一只鍋鏟,另一只手遮在眼前擋住太陽,你再不下來,我飛上去拿鍋鏟打你了啊。

    不知道為什么,衛(wèi)桓的眼淚一瞬間就掉下來了。

    怎么了?餓傻了啊。mama招了招手,行了我不打你,下來吧,你爸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還有機會和父母坐在一起吃飯。

    母親夾了一大筷子菜放在衛(wèi)桓碗里,你是不是在上面偷偷睡覺了?怎么這么懵。

    爸爸打趣道,肯定是,花園草坪里多少掉在地上的書,八成都是你兒子搭在臉上睡覺弄掉的。

    不是你兒子是吧。她用筷子敲了一下衛(wèi)父的筷子,硬生生把他夾好的菜敲掉,埋怨道,下次你們倆都不許進(jìn)花園,我好不容易回來休個假,九個分身都不夠打掃衛(wèi)生使的。

    聽見沒,你媽這明里暗里的在暗示呢。衛(wèi)父朝衛(wèi)桓使了個眼色,你也是,你也分出來九個幫幫你媽唄,算了,八個,留一個陪我下象棋。

    說著說著,衛(wèi)父停下來,手在衛(wèi)桓面前晃了晃,兒子,你怎么了?怎么直勾勾地盯著我倆啊。

    衛(wèi)母也發(fā)現(xiàn)不對,你睡傻了吧。

    衛(wèi)桓眼眶澀得很,鼻子也酸,他努力地忍著,我hellip;hellip;我真的只是睡了一覺嗎?

    你看。衛(wèi)mama又敲了一下衛(wèi)父的碗邊,承認(rèn)了吧。

    衛(wèi)父一臉疑惑,那不然呢?你睡了兩覺?他大概是覺得稀奇,說著自己都笑了,吃飯吃飯,一會兒我們大掃除啊,九個你媽九個你,再加一個你爸我。我還不信掃不干凈了。

    你們倆一點兒不走心,人多有什么用,每次跟鬧著玩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