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老嫗的兒子
說實話,這乙弗軒這樣死纏爛打,容綰是很煩悶,但礙于他不是正常人,她又一直忍著,可這會兒她內(nèi)急,乙弗軒還這樣揪著她的衣袖不放,她不由更加生氣, “你到底有完沒完!”她也不管他聽不聽的懂,忍無可忍的溫怒道,“你已經(jīng)是有婚約的人了,我也不喜歡你,而我的身份也配不上你,而且我是不會嫁給別人做妾的!”她親眼見過母親與人為妾后每天郁郁寡歡,到最后郁積成疾而終,所以她就算是沒有人要,也不會委屈自己去做妾,大不了一輩子不嫁人。 容綰說完驚覺失言,但卻是將自己心底里的話說出來之后爽快了不少,而乙弗軒雖然并非是所有的話都不懂,且就算是話不懂,但語氣表情的意思他都能夠理解,所以她也有些想要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哪里知道,乙弗軒竟是呆愣愣的看了她片刻后,恍恍惚惚的松開了手去。 容綰一時還以為他是聽懂了自己的話,所以有些擔(dān)憂會刺激傷害到他,結(jié)果乙弗軒竟是撅起了嘴巴一副要哭的模樣,好似小孩子做錯了事兒被罵了以后的委屈模樣,她便松了口氣,估摸著他是聽懂了自己語氣中的意思而難過,而沒有聽懂她說什么吧?不過這樣最好不過,也最合她的意思。 容綰見他傻站著也不動,內(nèi)急的感覺又來了,便趕緊轉(zhuǎn)身跑去了茅房。 然而當(dāng)容綰從茅房出來的時候,乙弗軒已經(jīng)不見了。 完了! 是不是那家伙一生氣就跑了? 這腦袋不好還亂跑,她不由著急了起來,又有些懊悔自己著急了,不應(yīng)該對他說那些,他又不懂, “乙弗軒!” 容綰大叫著從后院出來。 胡來瞧她一副著急的模樣,“軒王他方才跑出來,被六護(hù)衛(wèi)帶走了,六護(hù)衛(wèi)說要帶東雍王回去的。” 容綰聞言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小伙子走了進(jìn)來,他長得非常的白凈秀氣,身材不高不矮很是勻稱,著一身青灰色凈面長厚襖以及棉褲,他穿的不少,但一點(diǎn)也不臃腫笨拙,那笑容憨厚,但眼神機(jī)靈兒透著機(jī)智, “誰是容綰姑娘?”他問道。 “你是?”容綰已經(jīng)起身來問道。 “我是丘石?!鼻鹗聪蛉菥U笑著說道,與此同時從懷中拿出來一枚玉佩以及一張畫像,還有一張告示,“你就是容綰姑娘?是你在找我嗎?” 丘石,這個名字,不就是當(dāng)初那老嫗要找的大兒子的名字嗎? 那老嫗的老伴兒就是丘氏, 這個丘石手中拿著的不就是當(dāng)初她丟掉的那枚玉佩嗎? 不,應(yīng)該說是族徽! 那畫像是她交給官府讓官府幫忙找的,也是出自她的手畫出來的,上面還有她的落款,不會有假! 容綰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等那丘石走過來,她才回過神來,指著他道,“你就是丘石?” “是的?!鼻鹗c(diǎn)點(diǎn)頭道,“我是在外地看見告示找過來的。” 容綰記得當(dāng)初她的那枚玉佩丟了,這會兒丘石卻手上有一枚,所以她忍不住質(zhì)疑道,“你這個玉佩是從哪里來的?” 丘石一愣,隨后好笑的如實說道,“我這個玉佩是母子玉佩,家中一共有兩枚,一枚是家主所帶,一枚是嫡長子佩戴,你看這上面還有我的名字刻字呢?!?/br> 丘石恐她不相信,說完就遞到了她的面前。 容綰一看,果然上面有刻字,可她還是謹(jǐn)慎道,“你家中還有什么人?” “我爹名叫丘正,娘是莫氏,家中還有個弟弟和meimei,弟弟叫丘淮,meimei叫丘琴兒。”丘石淡定說道。 這些名字,只有容綰和丘家人知道,她對外只說過丘石這一個名字,但他說的沒有錯, “你meimei夫家人叫什么?”容綰已經(jīng)相信了他,卻是又問道。 丘石訝異,“我meimei已經(jīng)出嫁了嗎?我走的時候記得她還沒有嫁人呢。”隨后他表情又凝重了起來,問起了容綰,“那我meimei她嫁的好嗎?” 容綰并不知道他meimei嫁沒嫁人,但是丘石走的時候,他meimei確實沒有嫁人,她這會兒才可以肯定,這個丘石是真的, “你meimei嫁的很好,就是嫁的遠(yuǎn)了點(diǎn),所以你母親才委托了我來找你的?!彼f道。 丘石聽到前半句是笑了起來,聽到后面又有些惆悵,眼神中流露出了憂傷,“都怪我不好,一出來就是這么多年,也沒個成就沒臉回去,如今好容易攢了點(diǎn)兒銀子,打算回去孝敬爹娘,卻打起了仗來。” 容綰本來是想要見到丘石替老嫗數(shù)落數(shù)落這個兒子,聽見他這番話卻也說不出口來, “莫急,等仗打完了,你就可以回去了?!彼f道。 丘石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br> 丘石又問了容綰一些關(guān)于自己家里的情況,容綰知道的也不多,只好撿了自己看見的知道的告訴給了他。 之后丘石就留了下來,容綰這里正好還缺個跑腿兒的,就讓他留下來了。 開了幾天的鋪子以后,雖然來看病的人不多,但也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人來。 容綰剛診完一個病人,就去洗了洗手,一回頭瞧見回春堂門口一頂轎子落地。 轎子旁跟著馬姑姑,馬姑姑將轎子簾子拉起來,鄭冬靈便從轎子上下來。 馬姑姑趕忙將鄭冬靈扶著一道走了進(jìn)來。 容綰走過去屈膝施禮道,“三小姐?!?/br> 鄭冬靈應(yīng)聲,隨后走到四處看了看,夸道,“你這里不錯嘛?!?/br> 這會兒回春堂沒有什么人,胡來等人都是穿了便服在回春堂里外四周保護(hù)。 只有幾個學(xué)徒,寶兒還有丘石,在里面,學(xué)徒們和丘石都不認(rèn)識鄭冬靈,但看她的穿著和氣質(zhì)也知道她不是普通人, 寶兒卻是認(rèn)識的,她見過也領(lǐng)教過鄭冬靈的手段,對她不自覺的有些厭惡,悻悻然的看著她。 鄭冬靈感覺到寶兒的目光,回頭對上她憤怒的目光,笑了起來,“寶兒長高了啊。” 寶兒惡寒又不想給容綰惹事,便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不看她。 其余人沒有動作,丘石卻是不動聲色的站到了容綰的旁邊來。 鄭冬靈也不在意,冷冷的瞥了寶兒一眼便走到容綰跟前,“上次你跟我說什么?你和崔府沒什么干系,現(xiàn)在我看到的是什么?崔府為了你和周國公家大動干戈,最后還替你以三千兩的價格舀來了這么好的鋪子,這是沒有什么關(guān)系嗎?” 那些背后喜歡碎嘴的人怎么那么多? 容綰有點(diǎn)氣悶,但也盡量不去在意,她淡淡道,“我和誰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還需要知會你嗎?” 鄭冬靈來本就沒有指望容綰會好好待她,可真的面對容綰的冷淡,她還是忍不住生氣了起來, “怎么?現(xiàn)在有了靠山就神氣起來了?你別忘記了當(dāng)初是誰帶你來潼關(guān)的?沒有我你能有今天嗎?你以為你想要和我撇清關(guān)系就能如意嗎?有些事情不是想就能如你意的!” 確實如此,就算容綰有意想要與鄭冬靈不來往,但別人一考究起來,就會想起當(dāng)初她是跟著鄭冬靈來潼關(guān)的, “你說這個是想要怎么樣?”容綰也不想要再跟鄭冬靈玩躲躲藏藏的把戲,因此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査烤瓜胍趺礃印?/br> 鄭冬靈聽到了自己想要聽的話,就收起了怒容,笑了起來,“也不是怎么樣,只是想說,若是你做的不太絕我就不會糾纏你,不要在我生病的時候來找你,你卻不去?!?/br> 怎么聽,怎么就覺得鄭冬靈不懷好意, 連寶兒都忍無可忍的怒道,“你這個壞女人,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容綰平日里除了教寶兒醫(yī)術(shù),也會教她一些四書五經(jīng),當(dāng)然容綰不是教書的先生不會按部就班的來,都是想到哪里就教到哪里, 這句話是前幾天才教給她的,倒是沒有想到寶兒就活學(xué)活用了, 瞧見鄭冬靈的臉色又不太好了,馬姑姑更是眼珠子都瞪向了寶兒, 容綰趕忙忍住笑意說道,“若是僅僅只是這樣,那我定然會去?!?/br> 見她答應(yīng),鄭冬靈也不想要為難她,便道,“恩,那改明兒你有空就去我那里坐坐,我近來倒是有些不適,這會兒都有些不舒服了,就先回去了。” 容綰知道她這是引著自己去鄭宅,不過若是去瞧病的話也沒什么,沒道理要和銀子過不去,萬一她要算計自己幫她做別的事,那走便是了,她也沒那個本事攔著自己不讓走, “去吧。”她想了想覺得沒什么不妥,就說道。 鄭冬靈顯然是很滿意容綰答應(yīng)這件事,笑了笑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姑娘,我看那三小姐不懷好意,你還是不要去的好。”丘石這會兒才開口提醒道。 容綰的心思昭然若揭,她哪里會不知道,只不過丘石這樣細(xì)心,令她有些意外,相比之下,其他的在場的學(xué)徒就遲鈍,或者說膽子小了些, “我知道了?!彼f道。 容綰想要在開門之前就回來,便一早就出診,先去看元氏,再去看鄭冬靈。r1152 最快更新,無彈窗閱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