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糾纏
當(dāng)初那個曾經(jīng)救過她的老嫗,并非是大戶之家,即便前朝她家是大戶,也沒什么,北魏早就四分五裂了,要找一個沒落了的氏族,那是幾乎不可能,亦沒有這個必要,再加之這枚族徽非常普通,不是皇族貴族的族徽,她雖然身份很低微,但曾經(jīng)待過的楚府也屬于貴胄,接觸過這些皇族貴族,所以知道這些族徽的樣子, 是以,容綰并不怕告訴他這族徽是從哪里來的,大戶有族徽是很尋常的事情,而大氏族沒落更沒什么稀奇,而且最重要的是,若是楊孜墨真的認(rèn)為有什么,那早就抓了她了,何必來這問? “不知道楊少將軍怎么得到這個的?”她倒是好奇這東西他怎么得到手上的? 楊孜墨面無表情淡淡說道,“你不要管我是怎么得到的——倒是你最好說的都是實話,若是讓我知道你欺騙我,那我一定會殺了你?!?/br> 這樣威脅她,那就真的證明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民女說的句句屬實。” 楊孜墨凝了她一刻,冷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便出去了。 孤濯等在門口,楊孜墨瞧了他一眼走到邊上站定。 孤濯皺了皺眉也跟過去,“你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我上次問過你,你若是有什么想法我可以替你做主,你說我想多了,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這樣。”楊孜墨冷冷道。 孤濯皺眉,“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br> 楊孜墨聞言不怒反笑,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卻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這么多年了,阿濯你還是這樣什么都不愿意告訴我?!彼恢朗菫槭裁纯偸窍胍岩晒洛髅鬟@個人他是最了解的。 說的好像他真的相信他一樣,孤濯也淡淡笑了起來,“我該說的必然會說,而且我不想要麻煩孜墨你?!?/br> 楊孜墨眼神沉了沉,問道,“我最后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對容綰是個什么意思?”這個容綰也不簡單,她和崔府的關(guān)系絕非是她說的那樣,而她如今和孤濯又這樣不清不楚,他不能容忍一個這樣他無法掌控的因素存在, “你如果對我說實話,我還是那句,我可以替你做主?!狈粗?,如果他還是和之前一樣,那他就不會手下留情。 孤濯面色也沉了下來,他一雙眸子也是冷冷的直視楊孜墨,“我對她沒有什么意思。”說出這句話,他不知怎么的,有點難受。 楊孜墨似乎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他冷冷的笑了起來,“好?!?/br> 容綰心中惶惶不安,雖然楊孜墨走了,這會兒還是害怕,那楊孜墨神通廣大,也不知道會不會將她以前的事情查出來,雖然元氏說了,會保護她,可她還是不免擔(dān)憂。 孤濯這會兒神情冷峻的走進來,見容綰面色不太好,也沒有再顧慮自己的心思,走過去問道,“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他和你說什么了?” 容綰說道,“他不知道是怎么弄到了我上次去造玉佩的畫像,他告訴我說那是北魏年間氏族的族徽。” 孤濯眉頭皺了起來,“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容綰將她和楊孜墨的對話告訴了孤濯。 孤濯沉吟了片刻道,“那枚族徽看似普通,應(yīng)該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他最近在查你,你小心些?!?/br> 容綰并不知道楊孜墨為什么要查她,可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容綰回到崔府的時候,元氏正好和各大房的人說完話,從花廳里出來。 這些天,容綰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便和以前一樣給各大內(nèi)宅的小姐夫人瞧病,因為知道了崔府,又和元氏走的很近,所以在偶爾聽到人家議論崔府的時候,便上了心,不像是以前聽到了這些傳言便是聽過就且過,也算是知道了元氏的難處, 元氏代表崔府,所以元氏若是處境地位尷尬,那崔府便會尷尬,元氏那樣的人,若是自己倒是不會有那么大的壓力,可若是因為她給崔府帶來了什么,那無疑是該給她的心上壓重了分量, 而元氏的尷尬地位比容綰在想象中的還要多,朝廷給崔府施壓索要銀兩,如今戰(zhàn)亂,崔府又一年不如一年,同時還要面臨著各大房要求分家的壓力,然后現(xiàn)今又處于西魏東魏交戰(zhàn)的時候,就讓崔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之中, 這次元氏去東魏談判,傳遞西魏的意思,談判結(jié)果失敗了,所以朝廷以這個為由又加重了要繳納的銀兩, 各大官員那里,也傳出了許多聲音,說元氏并不是真心要幫西魏,元氏有私心等等,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元氏想要阻止就會阻止的,而元氏本就身體不好,如今備受壓力又無法解決,就加重了優(yōu)思,自然而然就病的更重了, “夫人的氣色這幾天又不好了,切莫太憂心?!比菥U跟隨元氏進了堂屋,探完了脈后說道。 元氏嘆了口氣,“唉,我不優(yōu)思不行啊,崔府如今的狀況你又不是不清楚?!?/br> 容綰知道這是短時間內(nèi)都沒有辦法改變的事情,除非戰(zhàn)爭結(jié)束,如今這仗已經(jīng)從冬月打到臘月,接近一個半月了,仍舊是沒有結(jié)束的樣子,反倒是愈演愈烈,聽說那東魏的權(quán)臣高歡丞相,親自帶領(lǐng)了兵將來,連韋孝寬大將軍都給派出去了,兩人一直帶領(lǐng)大軍斗了這么久都沒有分出勝負(fù)來, 容綰沒有說話,只是暗道要幫助元氏撐下去,不過元氏近來優(yōu)思雖然重,可經(jīng)過她的調(diào)養(yǎng)后是好了不少,不會那么容易發(fā)病。 醫(yī)館在第二天全部都落成,牌匾也是早就打造好,一大早容綰去的時候,店里已經(jīng)開始放炮竹了,引得許多人圍觀。 之后,又熱熱鬧鬧的將牌匾掛上了醫(yī)館的門頭,‘回春堂’三個大字特意刷了金漆,所以特別醒目。 一陣熱鬧過后,圍觀的人群大部分散去,只有少部分的人過來打聽了一下容綰的名號就離開了。 沒有想象中的門庭若市,不過容綰雖然在內(nèi)宅的名氣還算不錯,老百姓卻都不甚知曉。 “姑娘,別著急,以后肯定會好起來的。”胡來見沒有什么人,安慰道。 容綰根本不在意,這個鋪子是買下來的,又不是租的,開銷就已經(jīng)節(jié)省了很多,她在內(nèi)宅給大戶人家看病,得的診金打賞雖然有多有少,但養(yǎng)起這些學(xué)徒小伙計來是綽綽有余。 “jiejie,我們回來了?!睂殐簭耐忸^跟著幾個小哥一起進來,“我已經(jīng)將jiejie要的醫(yī)書都給買回來了?!?/br> 既然要當(dāng)個真正的大夫,一些書本上的知識,容綰就覺得有必要看一看,學(xué)一學(xué)了, “好乖。”容綰夸了寶兒一句便道。 寶兒嘿嘿笑了笑就跑到一邊玩耍了,如今寶兒已經(jīng)搬來了店里住,可以天天和容綰一起,便不再跟以前一樣黏著,只要能夠看到容綰她就覺得可以了。 畢竟是個孩子,容綰也不會要求她去做太多事情,教給她醫(yī)術(shù)的想法慢慢來就是。 就在這時候,回春堂來了一行人, 容綰一瞧便臉色不大好了,因這行人竟是劉將軍和乙弗軒, 六護衛(wèi)到了門口,就站在了外頭,隨行的兵士也都站在門兩側(cè)守著, 容綰沒有辦法將人趕出去,只好站起來走過去,屈膝施禮道,“劉將軍,東雍王?!?/br> 乙弗軒看見容綰原本有些委屈和不快的神色一掃而光,瞧著她嘿嘿傻笑了起來,嘴里還喚道,“綰綰……” 劉將軍應(yīng)聲。 容綰沒有去看乙弗軒,只起身來,“劉將軍來是有事情嗎?” “我聽說姑娘開了醫(yī)館就過來看看了。”劉將軍說著就將抓著乙弗軒的手放開了,“軒兒他最近有些著涼,我?guī)麃砜床 !?/br> 乙弗軒一得了自由就跑過去抓著容綰,跟個小孩子一樣搖晃著她的手臂撒嬌一般的叫道,“綰綰……” 容綰這才看向了他,他確實氣色看起來不好,鼻水都快流到嘴巴里去了,眼睛下面也是發(fā)青,雖然不想要和他糾纏不清,可這會兒人生病了是大事,“哦。” 她哦了一聲就將乙弗軒的手拉起來探脈,過了一會兒才松開,“確實是受了風(fēng)寒,身子也挺虛弱的?!?/br> 劉將軍聞言不優(yōu)反喜,“那軒兒就交給姑娘了——我這會兒還有些事情,勞煩姑娘幫我照顧照顧軒兒,過會兒我來接他?!?/br> 劉將軍生怕容綰不答應(yīng),說完便轉(zhuǎn)身快步離開,只有王府的人才曉得,這些天乙弗軒在家里是怎樣折騰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劉將軍好容易盼著容綰從崔府里出來,就立馬帶著乙弗軒來了這邊。 容綰只好勉強將乙弗軒留下,只不過不管她走到哪里,乙弗軒都要跟著,抓藥跟著,吃飯跟著。 這些就算了,去上茅房他也要跟著! 容綰這會兒想要去茅房,都走到了后院了,乙弗軒還是抓著她不撒手,她皺眉不悅道,“你快松手,我不走?!?/br> “綰綰……”乙弗軒似乎怕容綰拋下他,撅起了嘴巴一副不高興又委屈的模樣。r1152 最快更新,無彈窗閱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