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愣的時候，陶一柯已經推著課桌，挪到了她身旁。

    少年高大的身子擠進略微有些窄的空間里，像是習慣似的，長腿一頂，沖著后面的徐萌，“誒，往后挪挪。”

    說話的時候倨傲頑劣，不像是在商量，倒像是在下命令。

    徐萌翻了個白眼，不情不愿地往后挪了一寸課桌。

    等到陶一柯把書包掛到課桌上，趴在桌上準備睡覺的時候，徐萌一把扯過祝檸，開始吐槽，“你瞧瞧你瞧瞧，長得帥有什么用，誰見他不生氣。”

    祝檸被徐萌的語氣逗笑，不由得抿唇，笑出了聲。

    趴在桌上的少年，突然側頭，看了她一眼。

    就是冷嗖嗖的，眼神像是淬著冰，嚇得祝檸一個激靈。

    她眨了眨眼，連忙住嘴，不敢動了。

    陶一柯沒什么反應，把臉埋進臂彎里，準備睡覺。

    這會兒祝檸長長舒了一口氣，開始打量起他來。

    之前他都在最后一排，倆人最近的距離不過也隔著一段，而現在這人就這么坐在她旁邊，她不由得還有些福至心靈。

    白襯衫熨帖的包裹著上身，脊背彎成一抹好看的弧度，她都能看到他脊柱線的凹槽。

    因為這樣的姿勢，褲子順勢向上滑了上去，一截白皙的小腿露在了空氣里。

    祝檸低頭，盯著他的小腿。

    隱隱約約，看到了幾根腿毛。

    …………

    他腳踝骨那里，有一顆紅色的小痣。

    很少看到有男生，腳踝骨那里有痣，還是紅色的。

    抓了抓頭，她不再看，翻出練習題，準備把剛才沒有寫完的數學題寫完。

    既來之，則安之吧。

    就是，明明說好了放學換位置的，怎么還提前了……

    午自習結束的鈴聲緩緩響起，學生們紛紛從困頓中醒過來，教室里唧唧喳喳的，像是一堆麻雀在吵鬧。

    陶一柯挪過來也才不過十幾分鐘，這會兒午自習結束，祝檸的位子上就已經擠滿了人。

    男生女生都有，這兒好像是什么景點似的，大家都要湊過來看一眼。

    “誒，陶少爺，艷福不淺啊，強哥這是逼你早戀啊，放了個身嬌體軟的大美女在你身旁。”

    “就是，還學霸，你可得好好學啊~”

    祝檸這會兒垂著頭，本來在做英語試卷，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她眉頭下意識皺了皺。

    本來周書然坐在這兒的時候，平日里就只有他們倆，清凈的很，別說女生了，就連男生都沒有。

    陶一柯才換過來十幾分鐘，就圍了這么多的人。

    她有點煩躁，輔助線也不知道該怎么加了。

    陶一柯聞言抬起頭，揉了揉眼睛，側頭盯著祝檸瓷白的臉，語氣不算很好，“媽的，一天天煩死了。”

    他說完，直接站起身，推了一下桌子，離開了座位。

    果不其然，他一走，圍在身邊的那些男生也走了。

    耳邊總算清凈了下來，那種“嗡嗡”聲逐漸消失不見，祝檸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這會兒徐萌抬手拍了拍她的肩，沖著窗外，嘟囔了聲，“長得帥就是了不起啊，你看看前門的那些女生，都要扎堆了。”

    祝檸聞言，抬頭朝門口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幾個女生，校服裙子提的老高，只堪堪遮住臀部，恨不得把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全都露在外面。

    校服襯衫也是，胸口的扣子差點全都給解開了。

    祝檸下意識扯了扯自己的校服褲子，和為首的一個女生對上目光，不由得脊背一涼。

    那女生的目光涼嗖嗖的，撇著嘴瞪著她，恨不得把她給穿透了。

    她有些不自在，卻也沒說什么。

    下一秒，那女生直接進了門，朝她走了過來。

    “誒，祝檸是吧？”

    祝檸眨了眨眼，點了一下頭。

    女孩兒放了一瓶運動飲料在陶一柯桌上，隨后沖著她，“我是一班的趙敏敏，離陶一柯遠點，他是我男朋友，聽見了沒？”

    祝檸剛想說話，就見陶一柯扯著校服領口，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臥室。

    剛才應該是去廁所了。

    他聽到這話，沒什么反應，就是抬手，拿過那瓶飲料，隨后，看都沒看，直接一個拋物線，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

    “砰”地一聲，把祝檸和徐萌砸的一個激靈。

    倒是趙敏敏，被他氣得兩眼發昏，跺腳瞪著他，“陶一柯！”

    少年聳了聳肩，拉過椅子坐下來，湊到祝檸身邊，長臂一伸，拿過了她桌上的透明水杯。

    在祝檸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擰開瓶蓋，仰頭，灌了下去。

    徐萌瞪的眼睛都圓了。

    趙敏敏氣得牙癢癢，這會兒見陶一柯不理自己，又把火力對準了祝檸，“臭婊子！”

    祝檸本來就摸不著頭腦，被她這么一吼，眼淚差點砸下來。

    陶一柯喝完水，側頭就看到女孩兒眼眶微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怎么也不肯掉下來，咬著下唇，模樣楚楚可憐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還挺想笑。

    下一秒，還沒反應過來，趙敏敏就奪過陶一柯手里的水杯，直接壓低手腕，一杯水，從祝檸頭頂澆了下去。

    “趙敏敏你瘋了是不是！”

    徐萌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拿過桌上的書就朝她飛了過去。

    動靜太大，班里的人全都圍了過來。

    祝檸渾身濕透，白襯衫緊緊貼在了胸前，勾勒出內衣肩帶的線條。

    她大腦完全是當機的，都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

    小姑娘呆坐在座位上，陶一柯猛地站起來，直接扯過趙敏敏的手，瞪著她，“你他媽找死？”

    聲音里裹著一層冰，眼神涼嗖嗖的，嚇得趙敏敏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她結結巴巴的，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出聲，“你，你是我男朋友，你怎么能喝別人的水……”

    陶一柯甩開她的手，把渾渾噩噩的祝檸從椅子上拉起來，瞪了她一眼，“男朋友個屁。”

    他說完，直接扯著祝檸，出了教室。

    小姑娘被他扯著，走路踉踉蹌蹌的，偏生他腿又長，她根本跟不上他的腳步。

    走了沒幾步，陶一柯煩躁的回過頭，就看到她濕著一張臉，眼眶通紅，跟只兔子似的。

    就是胸前被水打濕那一塊，已經勾勒出了內衣的輪廓。

    看顏色，是粉色的。

    少年側頭，滾了滾喉結，叫了她一聲。

    “喂。”

    祝檸迷迷糊糊的抬起頭，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下一秒，不受控制地，她的眼淚一顆顆砸落下來。

    女孩兒縮著肩，抽抽搭搭的哭著，身子都在顫。

    陶一柯抬手按了按發痛的太陽xue，“衣服濕了。”

    祝檸沒應，還在哭。

    這會兒午自習結束，走廊上叁叁兩兩的都是人，陶一柯沒轍，拉著她，拐進了男廁所，順勢關上了門。

    他把祝檸壓到門上，兩只手撐在她兩側，垂眸看著她，“別哭了。”

    祝檸抽抽搭搭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

    她明明什么都沒干，換座位的明明就是他自己，還莫名其妙的喝她的水，都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難受，她哭的更大聲了。

    陶一柯從來沒處理過這種事，別說女生哭了，就連和女生多說幾句話他都覺得麻煩，這會兒心煩意亂的，他胡亂抬手，拍了一下祝檸的頭，“叫你別哭，聽不見嗎。”

    他越兇，祝檸就越委屈，怎么也停不下來。

    實在是沒辦法，陶一柯嘆了一口氣，直接扣住她的肩，扯開了她的校服襯衫扣子。